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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优雅杀猪by青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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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童惊呆了:“是……是的呢?”
“说的什么?”
“……”
没几句好话。
“说是神凤降世,占了许多的口碑与便宜,洗髓成功却只是她个人飞升至化仙期,于三界六道一点帮助都无……咳。”
救命了。
这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用委婉地话术翻译啊。
宴几安“嗯”了声:“又不是她不想沙陀裂空树复活,她能做的都做了。”
“对、对啊?是吧!我也觉得!”
小仙童结结巴巴。
“但挺多人不那么认为,他们甚至开始质疑鹿桑师姐究竟是不是真的神凤——毕竟那日除夕夜‘狂猎‘现象您也看见了……不太好看呢!”
第一次狂猎现象中,曾经作为女武神、领袖夜奔的女神长着与云天宗鹿桑一模一样的脸!这件事人尽皆知。
然而在沙陀裂空树复苏失败、随之而来的第二次狂猎现象中,她的女武神形象被新出现的不知名者一箭射穿。
这现象无论如何解释都不会是对鹿桑有利的,更何况《三界包打听》流动版匿名,上面鱼龙混杂,说什么难听离谱的话的人都有。
这些日子,鹿桑大约也默默承受了不少流言蜚语。
“这事不全怪她。”
像是单纯与小仙童闲聊,也更像是要说与自己听。
镜前,云上仙尊有些出神地看着镜中眉眼,不断与梦中自己那久病榻中的模样重叠……
耳边好像又想起了神凤的哭泣声。
也是都想起来了。
他不该忘记的。
无论最后他是何种感情,至今也不太说得清,他只是突然忆起那个不计过往,不问前尘,始终陪伴着他向前走,直到生命尽头最后一刻的人,都是她。
是鹿长离。
重新降世以来,在南扶光之前,他亲手将他们的姻缘牌挂在姻缘树上,至少在那一刻,他信守了予她的承诺。
身后,小仙童将云上仙尊的发一丝不苟整理束好,直起有些酸痛的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前方的仙尊大人又独自陷入沉默好久,没再跟他说话了。
啊啊,可能真的不太喜欢听关于劝谏他早日解除与大师姐婚约相关的任何话题。
这么想着,他正欲告退,突然听闻前方云上仙尊道:“通知宗主,告知仙盟,明日云天宗议事厅,本尊有要事宣布。”
小仙童愣了许久,“哦”了一声。
这一日清晨,阳光明媚,商业街的小河化了冻,春日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热闹的云天宗脚下商业街,人来人往,过了十五便是新的一年,无论他化自在天界如何人仰马翻再次护树失败,对于凡人来说,日子一如既往要过。
隔壁卖船上糕的小摊贩发明了新配方,红糖大枣栗子蓉包在荷叶里蒸的米糕一掀荷叶香翻了整条街……
彼时,猪肉摊旁的馄饨铺,南扶光正在认认真真扒拉碗里的馄饨,认真思考要不要再加二两面将馄饨变成馄饨面。
变作凡人之后,她彻底告别了清心寡欲的辟谷仙女——
一日三餐,缺了一顿便饿得慌。
有时候她认真思考过这是不是因为金丹破碎了导致身体不太好,因此甚至认真跟某人讨论过一番……
他让她少跟猪玩。
想到这南扶光撇撇嘴,心想她跟谢允星玩了大半辈子可是一点没捡着她的便宜。
想到这师妹,南扶光又在心中抱怨自从重新聚魂获得身体,她这个师妹总是不见踪影,与那个至今她不知道身份的鬼修厮混。
重新聚魂获得新的肉身,意味着谢允星过往修为白费,一切从头开始——
换作南扶光可能觉得天塌了。
但谢允星却总是温和地说着“没关系”。
谢允星也还没有回到云天宗去,在他们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解释谢允星的复活前,他们都不准备回去。
南扶光将一切安排得很好,但是架不住意外总是会简单粗暴的降临。
在南扶光挪步到对面照顾船上糕那小少年生意时,余光瞥见不远处人群如春风吹拂杨柳般柔软分开,留出中间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身云天宗弟子道袍的桃桃。
南扶光看着桃桃,没理由地突然笑了笑。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姑娘也长大了,行走三界六道,也是他人眼中不得了的仙子姐姐。
小姑娘此时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面对云天宗大师姐除夕夜失踪、放弃主持开坛云苍大醮、让鹿桑占了便宜然后从此有家不归,桃桃很有意见。
所以这会儿小姑娘并无任何好脸色,杀到云天宗大师姐跟前,看着她手中热气腾腾、枣香甜味扑鼻的船上糕,毫不掩饰地忧郁。
“怎么了?”南扶光语气轻松。
“仙尊传唤,”桃桃满脸阴沉,“让大师姐即刻回归云天宗。”
宴几安又找我?
南扶光想了下,实在想不到她这好师父今日找她除了吵架还能有别的什么好事,一脸懒散正想拒绝,就瞥见桃桃脸色不对。
“鹿桑也去了。”桃桃接着道。
南扶光挑起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满脸严肃地啃了口船上糕,又把热腾腾的甜糕塞给桃桃。
在小姑娘欲骂又止的无语中,她转身,径直通过长长长长的猪肉摊排队队伍,来到队伍的最前方,在男人与一名妙龄少女探讨猪蹄膀好还是五花肉香时,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淡定地插嘴:“宴歧,我回云天宗一趟。”
猪肉摊后,被直呼大名的男人放下杀猪刀。
慢吞吞地“嗯”了一声表示困惑的同时,他忍不住道:“这好像是在正常的营业话术与社交范畴内?”
南扶光:“?”
南扶光:“我说什么了?”
“不知道,可能没什么吧。”宴歧淡淡道,“刚刚通知我因为我跟别的小姑娘多介绍了一会儿猪肉就要离家出走而已?”
南扶光:“……”
南扶光:“并没有,你爱说多久都可以。”
男人“啧”了声,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可拉倒吧”的样子。
南扶光看了看四周,实在没找到能顺手拿起来打他的东西,只好作罢,肃着脸道:“云上仙尊大人找我。”
“又想吵架了?”
“不知道。”
“要去吗?”
“当饭后消食吧。”云天宗大师姐一脸恹恹,“你来接我吗?”
“你把吵架的句子数量控制在我方才与别人介绍猪肉时那般言简意赅的合理范畴内的话。”
南扶光为这个成分复杂又崎岖的造句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没想明白,果断跳过:“云天宗太高了,我爬上去,又走下来,会很累。”
手中的杀猪刀“啪”地立起来落在砧板上,猪肉摊后阴影中,男人叹了口气,无奈道他最好是有好事找你。
南扶光通过云天宗宗门时,已经是桃桃通知她之后的两个时辰后。
拎着粗布裙摆,在守山门外门弟子目瞪口呆注视中,云天宗大师姐昂首挺胸用两条腿迈过了云天宗山门。
懒洋洋瞥他一眼:“拿我打赌了?”
那弟子吓得磕巴了半天,挤出一句:“大师姐,您回了啊?”
南扶光懒得理他,转过头继续往上爬,想到过了山门还有个这辈子没觉得居然能有那么高的云天峰等着她,心中郁卒不已。
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重,不似身边的桃桃好歹有修为真气撑着,爬个山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这会儿南扶光两腿酸软,总在后悔早上没加那二两面。
“师姐,实在不行咱们就御剑上去吧……”
身后,是桃桃在苦口婆心。
“也是不知道您与仙尊大人又闹了哪般不愉快,但从妙殊界山脚下用两条腿爬山爬回云天宗再爬上云天峰这种杀敌三千自损一万三千的事——”
南扶光转身,站在稍微高两阶的台阶上,俯身看着她,淡定道:“你以为我不想御剑吗?御不了,我金丹碎了。”
桃桃:“哈哈。”
桃桃:“不好笑。”
桃桃:“要玩什么虐恋情深鬼把戏您大可以继续,不好讲这种恐怖的话连我都准备一起吓死,我又没做错什么!”
南扶光面无表情盯着桃桃看了一瞬,在后者感觉到毛骨悚然的不安时,她忽然撇开视线,耸耸肩。
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继续攀爬。
等南扶光爬上云天峰已经过了晌午,梦回那日鹿桑拜师的盛况,除了没有那么多人围观,这一次,宗门大殿上首座,依旧坐着在等她的云上仙尊。
记忆中熟悉的眉目无变化,依旧是眉目淡然,清心寡欲的模样。
鹿桑站在他身旁。
没有质问南扶光为什么那么晚,此时此刻的云上仙尊只是蹙着眉,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一上午他都有些抑郁的情绪在胸腔中酝抑……
这份烦躁在看见跨过宗门大殿门槛,慢吞吞走来的人额头上那一层细腻薄汗时,升腾到了制高点。
眉间狠狠一皱,最终迅速、彻底地松开。
当着云天宗宗主、诸位阁主长老以及三五长老亲传弟子的面,他没有任何缓冲,便对一身粗布衣裳、刚刚在大殿中央站稳的南扶光道:“南扶光,我们解除结契。”
话语落下,大点之内瞬间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捕捉到。
宴几安看着下首处,少女抬着下巴望过来,一双明眸黑白分明,看上去有些茫然。
他抑制住站起来或者做别的任何反应的冲动,面无表情道,“抱歉,我得娶鹿桑。”
——像是这谁也不期盼的一天总算来临。
南扶光觉得以上这个造句也是充满了语病、矛盾到有趣。
她歪了歪脑袋,认真想了想,在四面八方的目光向她看来时,她说:“好。”

第153章 偷偷
对于南扶光来说, 她的回答并没有任何的赌气成分,当下的“好”换成“哦”也没有问题,如果要态度好一些,也可以是“嗯嗯, 好的, 没问题”。
大殿上, 是云上仙尊平静无起伏的声音述说解除结契后续事项,比如取后山姻缘树的木牌,又比如上《三界包打听》登报昭告三界。
撇开他的视线从云天宗大师姐淡定地说“好”后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盯着她——
倒是摆出一副准备善始善终的样子。
——云上仙尊如今终于放开了死死叨在嘴里许多年的云天宗大师姐。
大殿上当即就有不怕死的人在短暂震惊后拿出双面镜,一边面瘫着脸假装很成熟稳重地听着这段姻缘走向灭亡, 一边在双面镜中冲它宗好友尖叫着“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谁担的西皮轰轰烈烈掰得安给我一刀吧现在我比南扶光还痛”。
消息走漏得很快, 快到南扶光一条腿迈出宗门大殿时, “云上仙尊解除结契”“云上仙尊择日迎娶鹿桑”“真龙 神凤”以及“宴几安鹿桑”“我磕的龙凤今日成真”等关键字词条被拱上了热门搜索前列。
南扶光的名字短暂出现过,但大概也就待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被立刻撤下, 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三界包打听》的管理人员管的到主版面却管不了流动版。
如今流动版早就洗板, 除却认认真真磕过“天降专杀竹马”的人们横尸遍野, 更有“看到没官配永远是你爹”的在敲锣打鼓,头顶青天。
南扶光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谢允星给她来了个呼叫,她自己没多大波动的事,后者却气得每隔一炷香就试图去拽一拽她现在根本拽不动的冥阳炼,想提重剑杀人——
“他们很得意吗?早就提出解除婚约这件事, 是他拖着不肯,原来是在等时机成熟再让你看上去像被甩的那个。”
云天二师姐语言冷酷。
“否这明明发个短信通知一声就行了吧?再不济直接登报你又不是不看报纸?特地把你叫回云天宗通知不是贱得想看你笑话还能是什么?告诉我刚才他们什么表情, 是不是很得意?”
这辈子没怎么听过谢允星用如此快而锐利的语气评价过任何事, 南扶光被她叨叨得不知道该先回哪一句。
最后慢悠悠地认真回答:“解除结契最好当面通知,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直接登报昭告天下,等着让我在热搜上看见自己好像更没素质。”
谢允星:“有什么区别?你早晚会看报纸, 然后只要你点进《三界包打听》流动版,就能看见自己的名字铺天盖地。”
南扶光:“……”
南扶光问桃桃接来了竹简,颤悠着手展开看了眼,发现主版面干干净净,并没有带上她的尊姓大名。
再点开流动版,那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
随便一瞥看见自己的大名“见过南扶光本人比鹿桑好看多了,请问我是一个人吗”,她哆嗦了一下。
这种成分不明疑似批皮黑的主题她半点点进去看一眼回复的勇气也没有,“啪”地合上竹简塞回给桃桃。
双面镜中,谢允星问她现在人在哪,要不要去接她。
毕竟她今天已经受到很多委屈,再让她用两条腿自己走下山未免太可怜。
南扶光“噢”了声,道:“去后山,取姻缘牌……写我和宴几安名字那个。”
谢允星停顿一下,试探性地问:“取下来留作纪念?”
“……那倒不必吧?”南扶光“啊”了声,“就是单纯的取下来,毕竟上面其中一个名字就要和别人结契了还这么挂着挺不像话的,同样挂树上的别的同门真的不会觉得晦气吗?……所以可能还会销毁。”
谢允星听上去完全松了口气:“砸烂吧。”
南扶光道:“嗯。”
谢允星道:“砸得烂点。”
南扶光道:“行。”
宴歧曾经说过,名字是神明的隐秘。
而事实上对于普通人来说,名字也拥有一定的潜在力量,虽然不多,但有。
所以把名字刻在木牌上,挂上后山姻缘树,那不仅仅只是一个充满仪式感的象征性行为而已。
南扶光还是用两条腿走向后山。
一路上的风景很熟悉,云雾缭绕也缓解了方才被所有人注视或者猜测的疲劳……云天宗就这点好,除了净潭因为被某人取走黄苏骸骨后枯竭之外,宗门山景可以说是万年不变。
作为云天宗大师姐,南扶光也很久没去后山了,上一次去便是握着亲手刻好的木牌要去挂上,此时此刻她走过脚下的道路,意外的发现当时那般娇羞隐约带着一丝丝兴奋的心情现在她都还想得起来……
她登上一个石台阶,蹲在边缘看了看,想当年她因为太专注赶路在这里踩空狠狠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现在那个落差是不是也还在——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抽泣的声音,南扶光愣了愣回过头,发现是桃桃在哭,原来在小姑娘看来她用两条腿走去后山是一种明媚忧伤的表现,她以为她在伤心,所以她在为她的伤心而伤心。
“如果大师姐觉得解除结契是好的,那我就替你开心。”
桃桃揉揉眼睛,口齿不清,“但如果你其实有点难过,那我替你哭也没问题。”
“我不难过。”
南扶光叹了口气。
“只是感慨,这世界上很多事最后的结局好像都不是当初想的那样。”
来到姻缘树下,风雪中那棵树已然苍翠茂盛,压在白莹莹的积雪下,风一吹就卷起一些雪尘,满树冻僵的木牌摇曳、互相撞击,发出叮叮咚咚的闷响。
像是挂在屋檐下打转的风铃。
南扶光有些笨拙地爬上姻缘树,骑在树杆上找她和宴几安的那块木牌。
木牌原本在大日矿山她死去活来那会儿被谢允星摘下来过,听说那次连姻缘树都差点叫她给砍了来着……
后来知道南扶光没死,宴几安径自又将写着两人名字的牌子挂了回去。
南扶光不知道他挂哪儿了。
骑树上一顿好找。
她招呼着树下的桃桃一块儿帮忙,一边道找到了看清楚名字没错直接撅了就行,她答应了别人木牌不留全尸。
等了半天没等到小姑娘的回应。姿势不算太优雅抱着树枝的云天宗大师姐不耐烦蹙眉,拨开当挡在眼前的树枝,伸脑袋问:“听见没啦——”
尾音也没能顺利下落。
因为树下站着的不是桃桃,而是拢着袖子抬头目无情绪望来的云上仙尊。
所以有时候修士的身份还是很有必要的,换做以前宴几安八百里开外她都能嗅到那股装模作样的四脚爬蛇属生物专有腥臭……
现在倒好,她骑在树上,只感觉到十分尴尬。
刚刚公布解除婚约结契二人,与从证婚所走出来的和离夫妻一般无二,两人对视一眼都嫌多也嫌尴尬——
毕竟若能和和美美,最后也不至于和离。
但眼下这般不说话更奇怪,南扶光只能清了清嗓子,微微俯下身,问树下的人:“你把那个牌子挂哪啦?我找不着。”
她说话的时候跨骑的双腿还在树上晃悠,纵然声音因为紧张紧绷但是肢体语言出卖了她此时心情不算太差。
宴几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不咸不淡地问:“择物术都不会用了吗?”
通常练习择物术时,人们都会把一盆黄豆一盆绿豆一盆红豆混在一起,直到用术法将三种豆类区分。
南扶光练的时候加班加点一晚也就出活了,比其他师兄弟姐妹少喝两天混杂八宝粥,这咒术对于过去的她确实不算难。
但现在她是爬个山都真的必须要用腿来爬的,有需要时,她甚至也可以用手。
所以面对云上仙尊的阴阳怪气她完全不生气。因为对方没说在点子上。
她心平气和道:“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亲手来比较放心。
语落,宴几安脸色变得比方才更加难看。
“我不记得了。”他道,“你慢慢找吧。”
南扶光看他一下子语气阴沉下去,好像是又生气了,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茫然地“哦”了声,扔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果然转头继续去找。
从树下传来的动静与气息以及灼烧她后脑勺的目光来品,站在树下的人一直没走,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南扶光爬了三四个树枝,终于用一双眼睛一双手,在稍高一些的树顶端部位找到了那很有一些年代的木牌。
她将木牌取下,握在掌心翻过来看了眼,上面“南扶光”与“宴几安”的刻痕熟悉得很,字体熟悉手艺不算特别精湛倒也不丑,正是她当年的杰作。
她坐在桃花岭前的桃花树下,用小刻刀捣鼓了一下午的成果。
“呲溜”滑下树,她刚在地上站稳,手肘便被一把捉住。
有些迟钝地回过头,她问身后的云上仙尊又有何贵干。
宴几安只是匆匆扫过少女黑白分明的眼,那双眼与梦境之中执剑刺穿他,冷静道“下辈子”再还的眼睛重叠……
她好似真的还清了。
那这辈子呢?
这辈子就这么算了吗?
他没能问出口。
大概是因为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唇瓣有些干涩,过了很久,他好像在抿起唇时尝到了嘴里有血腥味,他低下头,问南扶光:“你准备将这木牌如何处理,撅了?他让的?”
谁让的根本不重要。
南扶光用行动证明她当初选的木头上好的沉木,雷劈不焦,火烧不透,轻易撅当然也是撅不断的,所以她将木牌扔到了山崖下。
山崖之下空谷风息似乎停顿一刻,以宴几安渡劫期的五感,他清楚地听见那块小小的木牌砸在某处凸起石头上,一分为二的声音。
南扶光走到云天宗门前,看见宴歧站在山门外与守门弟子相对无言。
一身布衣的凡尘男人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出现在不净海东岸第三大宗门门口略显得突兀,他身边甚至跟着三头探头探脑的小猪。
好似月色正好,他只是来地饭后溜猪。
远远看着颤颤悠悠用两条腿往下走的云天宗大师姐,他终于停止了与守门弟子的眼瞪眼,抬起手,冲她招了招。
南扶光此时累得想问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做一把安静如鸡的武器,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要,这样她就能挂在他身上随便哪个位置下山。
她对造型真的没有要求,这会儿她双腿打颤到他让她变成猪鞍她都会点头答应的。
大概是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过于热切,让后者错误誉为她很高兴看看他,所以月色下,那身形高大的人弯了弯眼睛:“看到我这么高兴?”
“我是以为你不来。”南扶光此时正踏过云天宗大门。
“嗯,可我答应了若你归来所为好事就来接你。”他开口就是让守门的弟子面色发青的狼虎之词。
“有幸听闻贵宗今日喜事连连。”
“……”
“听说你师父要与你师妹喜结连理,吾心甚悦,你们那个挂后山树上的姻缘木牌处理掉了?”
“‘处理‘这两个字也太冰冷了。砸碎了。”
“没用的东西就是用这两个字的。”
宴歧道,“要背吗?其实要抱也可以。”
南扶光站在稍高的台阶上,俯视而去,只见下面几个台阶的男人仰脸望来,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点不明显的笑意,唇角漫不经心般挂着细微上扬。
月色在他高挺的鼻梁一侧打下小小的阴影。
南扶光面无表情地让他不要乱开玩笑,身后的云天宗弟子不是尸体,长了眼睛,他还在看。
男人闻言也没出声纠正她,只是慢吞吞转过身背对着她——
弯了弯腰,宽阔得不像话的背部展现在她眼前。
非一些人多的场合,冬季这人也穿着一身薄衫,此时这般轻易弯腰动作让他背部精壮的肌肉线条清晰地透过布料暴露于月光下。
脚边三只小猪趴在石阶边,三双六只绿豆芽水灵灵地望着南扶光,直到她心跳加速,寒风冷冻中僵硬了一天的脸在这一刻迅速升温。
她撇开脸,面冲着黑暗的山林间深呼吸几口气,脚疼的几乎站不住,她挪动几个台阶,然后迅速地爬上他的背。
两条胳膊一搂住男人温热的脖子,手背碰到他的下巴,她就不动了。
像是尸体一样挂在他背后,一言不发。
月光下,从她的方向能看见他睫毛微垂,光影移动中,那双平日里总是笑意渗不进深处的双眸似乎前所未有的柔和。
她强忍住了伸手去摸他那过分长的睫毛的冲动,脸埋在他的背上,鼻尖顶着他的肩线,像是做贼一般偷偷吸他身上的味道。
还是那种廉价的皂角香味夹杂着冰雪气息,南扶光心满意足地微微眯起眼,两条腿晃了晃。
这点儿晃动压根不会影响背着她的人下山时稳健的步伐。
只是好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嗤笑了声,那细微的笑声好像被身后的人听见了,立刻感觉到她又在他背上僵硬成了一坨冰雕。
“偷偷闻我?”
他侧过头,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脸,只能低下头,不失望地看见她果然浑身迅速变红——
连在他眼皮下的那双手指尖都泛着好看的血色。
他低下头,呼吸一下变得很近,气息的温度喷洒在她的指尖,又能看见那指尖无助地在空中蜷缩了下。
“又没说不让闻,你紧张什么?”
“……”
“害羞了?”
“……”
身后的人越发陷入死寂,这让原本存了一点调笑心思的人硬生生地让那一点儿戏谑散的一干二净……
他不再歪着头笑着同她说话,而是转过头,肃着脸,目视前方,沉默下山。
南扶光发现宴歧突然不说话,将压在他肩膀上的鼻子拿起来,伸脑袋看他的侧脸,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他不理她,背着她埋头往前走,而且还有越走越快的趋势。
没有得到回应,她抬手拍拍他的肩。
他就猛地停了下来。
别说是南扶光一脸懵逼,就连三只急刹车的小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抬起头,就听见男人用淡然的语气道:“你们先走,到吾穷那去。”
三只小猪与趴在男人背上的南扶光面面相觑,可惜现场并没有任何一生物参透此时气氛给予准确答案……
只是三只小猪是自由的。
当它们嗅到气氛不对转身就跑时,被无情扔下的南扶光“啊”了声,浑身僵直,问:“我能不能也去吾穷那?”
依然没得到任何回答。
但是下一瞬,他们离开了山林步道,等南扶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放下来,被摁在一棵过分高大粗壮的树杆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很有气势像山一样压下来。
他一只手压着她的腰固定在树上,另一只手挡在她后脑勺与树杆之间,当他弯下腰吻住她时,这只手顺势插入她的发间。
扣住她的后颈连带脑袋不让她逃跑或者闪躲。
毫无征兆的吻一开始就放弃了循序渐进,当她的心跳比刚才——比任何一瞬间都跳的更加剧烈,他似乎听见了她胸腔的雷鸣,舌尖挑开她的唇瓣,以她完全没办法拒绝的强势侵入。
山林间除了狂风呼啸的声音,更加清晰的是唇舌交替时叫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那夹杂着风雪的寒风将两人的头发卷起缠绕在一起,却好似完全无法吹散鼻息之间滚烫的温度,他灵活的舌尖扫过她口中每一处,不容她的任何退却,深深纠缠。
南扶光从一开始的发懵到紧张最后只剩下窒息。
直到他掐着她的下巴稍微退开,粗糙的拇指揉了揉她的唇角:“吸气。”
她狼狈地狂吸两口新鲜空气,而后呆逼兮兮地任由面前的人凑过来又在她被亲的嫣红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给你一点教训,以后不要那么经不起逗,随便害羞。”
“什……什么?”
“就是刚才那样,连我都被你带得感觉到害羞。”
上辈子加这辈子要么再加上再之前的九辈子好了,南扶光是不太有机会经历男女之事相关,但她再傻也知道,害羞好像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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