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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by盛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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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祈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听见隐约的啜泣声,片刻后,母后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为什么?梁家已经愿意交出兵权,陛下您为何不能给梁家一条活路啊?”
冰冷绝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世上,朕只对死人放心。”
小闻祈一怔,心神恍惚,这个人真的是他那个宽厚仁爱,又?礼贤下士的父皇吗?他为何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酷?
轰隆——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闷雷。
父皇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人。”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走进来。
片刻后,父皇平静地说道:“这是鹤顶红,走得不会太痛苦,写完认罪书后就上路吧。”
父皇要让母后死?
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能醒来?这该死的身体,为什么还不能动弹?
闻祈拼了命的挣扎,却如同深陷泥潭一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片刻后,母后疲惫的声音传来:“臣妾若是遵命,祁儿他……”
“祁儿也是朕的儿子?,你放心,这就是断魂霜的解药。”
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是那碗莲子?羹……父皇竟然?给他下毒,逼母后拿她和梁家满门?救他。
“好,臣妾这就写。”母后声音悲怆至极,万念俱灰。
母后,不要!
不要救儿臣,儿臣不怕死,儿臣不要你死……
他的指尖动了动,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剧烈转动,就是无法睁开。
窗外雷声阵阵,隐约听到玉器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他的心跳倏地停下,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下去。
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听见秀禾姑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带着哭腔惊声喊道:“娘娘……太医!快传太医呀!”
“不必了……”他听见母后气息不济地说:“祁儿……”
有人走进来,往他嘴里塞进一颗药丸,他的身体才逐渐恢复知觉,
过了会儿,他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嗓子?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缓步往外挪动。
黑沉的夜空中,一声声惊雷炸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狰狞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大地,也照亮了殿内。
冰冷的金砖上,母后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里,而那个自小服侍她长大的秀禾姑姑,也口?角溢着鲜血地躺在她身边。
他心跳加速,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不是真的,一定是梦。
他对自己?说。
“母后……”
他肝胆俱裂地冲过去,却被笨重?的脚绊倒在地上,他顾不上疼,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扑到母后面?前?,握住她早已冰凉的手。
“母后,呜呜……”他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哽了许久才开哭出声来,“母后,你别吓儿臣,你别吓儿臣。”
他颤抖着抱起母后的手贴着脸颊,泪流满面?道:“母后,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再也不……”
忽然?,母后失去光泽的瞳仁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像是回光返照的最后一丝清明?。
“不要,报仇……”
弥留之?音还未起,便已彻底消散。
“祁儿乖,快从你父皇肩上下来。”
“不,我?不,父皇说了,我?可以坐在他肩上看世界。”
“哈哈,就让他坐着吧,朕的肩膀会永远给我?们的祁儿坐,也会永远给你依靠……”
过往种种,真真假假,全都浮现在眼前?。
闻祁眸底一片猩红。
他瞪着床上的男人,恨不得亲手挖了他的心。好看看他的心究竟能有多硬,竟硬到他能六亲不认。
他的母后爱了这个男人半辈子?,到头来却被他害得满门?抄斩。他从小敬他,爱他,他的父皇却为了权利亲手给他下毒!
然?而母后至死都不会知道,她拼尽满族性命换来的“解药”,根本解不了断魂霜的毒。
从这个男人在给他下断魂霜时,就没想过让他长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逼死我?母后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他一步一步走向闻擎安,带着滔天的恨意。
闻擎安满脸惊惶,下意识想往床里挪,然?而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儿子?,慢慢靠近。
他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闻祁端起方才准备喂给他喝的药汤,勾唇一抹阴森的冷笑,“父皇,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感觉,不好受吧?那你知道断魂霜什么滋味吗?”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曾经无数次,他想在这种痛苦里了结自己?,可是一想到阿娘的大仇未报,他又?生生忍了下来。
闻擎安看着闻祁手里的汤药,瞳仁剧颤,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敢!”
闻祁目光阴鸷地笑笑。
他慌忙向外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闻祁淡定地搅动着汤勺,不慌不忙道:“忘了告诉父皇,二哥带着他那七千私兵闯宫,正好和七弟带来的北大营驻兵在宫道上相?遇,双方大打出手。北衙卫自然?得去平叛,想必眼下三?方早已打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的,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闻擎安脸色铁青,眼珠暴瞪,“你,逆子?!”
闻祁将汤勺一扔,单手握住汤碗,迅速掐住他的下颌,将药强行灌了进去。
“唔唔……咳咳……”一碗毒药灌下去,药汁顺着闻擎安的嘴角流得满脸都是,狼狈极了。
闻擎安铁青的脸色几乎变成了猪肝色,脸皮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就在这时,寝殿的门?“碰”地一声被人撞开了,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满堂烛火摇曳不定。
赵旭一身是血的出现在殿门?口?,手里还拧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
闻擎安见了,浑浊的眼里陡然?一亮,声音沙哑地喊着:“快,快拿下他。”
赵旭却未回答,将两个头颅往殿内一扔,对着闻祁跪地道:“王爷,康王和宣王人头在此。”
闻擎安定住,脸色青了白,白了青,显然?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赵旭是闻祁的人,原来闻祁早很久之?前?就开始在布局,故意利用他的疑心好让赵旭取得他的信任。
他拼尽全力地撑起上半身,抬手颤抖地指着二人,“你,你们,噗——”
怒火攻心,加上断魂霜的药效上来,闻擎安一口?黑血喷薄而出,人也从龙塌上滚了下来,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闻祁俯身看着他,幽幽道:“父皇放心,给你灌的断魂霜分量不足,不会让你死的,只不过会让你躺在床上,日日受着这生不如死的折磨而已。”
说罢,他转身离开,殿门?重?重?的合上。
闻擎安伸手想说什么,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沁园书房。
地上跪着的几个暗卫,个个噤若寒蝉。
密室的门?大开着,闻祁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房的塌上,手里握着一支白玉狼毫。这支狼毫乃昨夜所用之?人,还未来得及挂回笔架上的一支。
想起昨夜的缠绵,他胸腔里像是灌满了滚烫的铅汁,又?痛又?闷,几乎无法呼吸。
处理完宫变他就立即赶了回来,王府暗卫倾巢出动,几乎将长安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她已经不在长安城内。
他还以为她终于肯为他留下,才会那般主动投怀送抱,那般柔情蜜意,原来都是为了迷惑他。
白玉狼毫被他生生捏碎,碎玉扎进肉里,鲜红的血液很快顺着指缝溢出来,滴答滴答地落在他月白袍摆上。
他却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暗卫们把头压的更低了。
良久,他才冷冷启唇:“出城需要路引,她的卖身契还在王府,没有主家的放行她出不了城,她一定是用了别的东西做掩护。”
顿了下,随即冷声吩咐,“去查昨日巳时以后出城的马车、商队、镖局,只要是能掩人耳目的东西一律追查到底!”
“是!”暗卫们领命,逃也似的退下。
书房里很快只剩闻祁一个人。
他坐在清冷静谧的空间?里,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皂荚香气,那个针脚丑陋的汤婆子?也还在原本的位置躺着,刺痛着他的眼。
他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拿起它,用力握了握,鲜血迸出,他怒极反笑。
“好,很好,时榆,你最好祈祷别被本王抓住……”
第33章 章33 情敌
时榆跟着镖队一路快马加鞭地离开长?安, 镖队一般都是昼伏夜出,但因着她是逃亡,路淮阳他们便一直昼夜不?停的赶路, 直到?远离长?安四百里的地方才停下歇脚。
为了?赶路, 错过了?客栈,他们一行人只能在野外?露宿。
路淮阳寻了?一出背山的山脚下歇下, 大家开始熟练的搭帐篷, 拾柴生?火。
如今已近腊月,天寒地冻, 山里的风都似带着刀子, 刮在人脸上生?疼。路淮瑶捧着手心哈了?口热气,见火生?起来,连忙拉着时榆坐过去烤火。
路淮阳提着一袋子东西走过来,将袋子一股脑地倒在地上, 一个个细圆的东西滚了?出来。
时榆捡起一个, 讶然道:“红薯?”
路淮阳笑着点头:“正是。”
时榆大感诧异:“你们出镖为何要带着红薯上路?”
路淮阳抿了?抿唇,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去挑拣红薯。
时榆:“……”
路淮瑶看着自家兄长?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四年?前,她随兄长?一行人押镖投宿一家野店,野店掌柜的想吞了?他们的镖,就在酒菜里下了?蒙汗药,若不?是恰巧同?一日?投店的时榆救下他们,恐怕他们兄妹俩早已折在里面了?。
自那之后?, 兄长?的一双眼睛就长?在了?时榆的身上,只恨同?行路程太短,很快到?了?长?安, 不?得不?分?道扬镳。临别前,时姑娘送了?兄长?一个避毒的药囊,兄长?至今还一直贴身带着。
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没?想到?时姑娘竟找上他们求助,兄长?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终于控制不?住了?。作为妹妹她当然希望兄长?能尽快抱得美人归,奈何兄长?空生?了?一张英俊的脸,却有一张不?会说话?的嘴,看得她在一旁干着急。
她只好帮忙解释:“还不?是我哥担心你路上冷,烤红薯不?仅可以帮你暖手,还可以充饥。”
时榆并未往深里想,还以为路淮阳人好心细,笑盈盈地夸道:“路公子真是心细如发?,这都能考虑到?。”
路淮阳耳根子一下子红了?,低下头用削好的木枝穿红薯,一边笨嘴拙舌地说着:“应该的,应该的。”
路淮瑶生?无可恋地白了?他一眼。
路淮阳串好烤红薯准备架在火堆上烤,时榆见状,伸手过去要帮忙,“我来帮你吧。”
路淮阳一个闪避,忙道:“火苗烫,小心灼伤。”
时榆愣了?下。
路淮瑶忙将她拉回来坐好,“你就让我哥烤吧,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烫。”
时榆只好笑笑作罢。
几人烤着火,路淮瑶闲来无事问时榆:“时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时榆怔了?怔,有什么打算?她还真没?细想过。
当年?为了?报仇,她满腔里只有仇恨,甚至抱着必死的信念,就是从未想过自己,更没?想过以后?。
后?来得知闻祁就是阿初时,为了?能让他恢复记忆,她费尽心机留在他身边伺候他,也从未想过这些。
直到?后?来得知他没?有失忆,她才想着如何逃离闻祁。
这几乎花光了?她所有心力,所以根本没?敢想离开他之后?到?底何去何从的事情,此刻倒真有些茫然。
哪怕她已远离长?安,远离了?闻祁,坐在这里同?别人一起有说有笑地烤着火,她也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生?怕这只是一个梦。
梦醒了?,她还是在那个囚笼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变成?一个不?认识的人,熟悉又?陌生?。
她低下头,“我还没?想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淮瑶一听,立即挤眉弄眼地冲路淮阳使?眼色。
路淮阳嘴唇张了?又?张,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路淮瑶无语望苍天,然后?笑着试探问时榆,“既然如此,时姐姐不?如跟我们一起吧。”
“跟你们一起?”
路淮瑶连连点头:“对啊对啊,跟我们一起走镖,一起闯荡江湖。”
时榆心里一动。
她阿娘是游医,阿爹是苗人,他们相识于江湖,又?相知于江湖,结为夫妇后?又?一起行走江湖,最后?是因为有了?她,才在云来镇上暂住下来。
如今她身份敏感,宣王给她的手实和路引不?敢轻易用,怕留下线索。自己的身份又?不?能用,若是就此离开镖队,她以后?就只能在山野间流浪,跟着镖局行走确实可以掩人耳目。
“好啊。”
路淮瑶激动地拉住她的手,“时姐姐,你真的愿意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
时榆浅笑:“只要你们不觉得我是累赘就好。”
“怎么会呢?”路淮瑶揶揄地看了?一眼嘴角压都压不?下的路淮阳,“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红薯烤好了?,路淮阳刚想隔着火堆递给时榆。
路淮瑶见状连忙冲他摇头,又?暗戳戳地冲着时榆的方向努下巴。脸上就差写着“这个时候不?靠近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路淮阳捏了?捏树枝,深吸一口气,假装不?经意地挪到?时榆身边,将烤红薯递给她,“时姑娘,给。”
时榆含笑接过,低头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回味,眸光一亮道:“味道真不?错。”比她当年?烤得好吃多了?。
路淮阳羞赧地摸了?摸脖颈,一脸憨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有很多,我都烤给你吃。”
时榆看着旁边堆成?小山的红薯,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多谢。”
少女笑容清朗,眸光明媚,里面映着跳动的火光,显得格外?得明亮,路淮阳一时竟看呆住了?。
忽然,时榆笑容一凝,她莫名觉得后?背发?寒,连忙抬头四处看了?看。
雾气笼罩的丛林深处,除了?黑魆魆的雾气还是雾气,静得吓人。
应该是她想多了?。
既然皇帝病重,这个时期皇帝应该不?会让任何皇子离京,闻祁应该还被困在长?安城,脱身不?得才对。
“怎么了??”路淮阳兄妹二人齐齐看着她,一脸担忧。
时榆暂时压下心中的不?安,弯唇摇头:“没?什么。”
林间深处,浓雾弥漫,闻祁静静地看着林中的光亮,紧握着鞭子的指骨泛白,薄唇紧紧地抿着。
身后?,崔七与长?丰彼此对视了?一眼,眼里皆闪过担忧之色。
主子幼时曾被亲人骗过,所以最痛恨别人骗他,尤其是亲近之人,如今时姑娘敢触主子逆鳞,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后?面跟着的暗卫们个个噤若寒蝉,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吃完一个烤红薯后?,时榆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
路淮阳见时榆吃完,殷勤地又?递了?一个过去,时榆愣了?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打算捧在手里暖手。
路淮阳忽然目光古怪地盯着她。
时榆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路淮阳点头,“嘴角沾了?红薯泥。”
时榆伸手抹了?一下,路淮阳指了?指时榆的右嘴角,“是这边。”
时榆又?去擦右边,结果反而手忙脚乱的。
路淮阳看得有些着急,下意识伸手准备帮她擦拭,“我帮你吧。”
如此亲密的举动时榆自然不?能接受,刚想避让,谁知突然间咻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路淮阳举起的掌心里迅速穿过去,与此同?时,几点温热的东西溅在她的脸上。
她僵在那里,直到?路淮阳痛苦地啊了?一声,低头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腕骨。
时榆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便见路淮阳的右手血淋淋的,掌心处一片血肉模糊,正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镖局其他人见状,不?知谁喊了?声“水漫了?!轮子盘头!”
霎时间,镖局所有人纷纷掏出自己的兵器,迅速围在他们四周,准备御敌。
那股浓烈的不?安再次涌上心头,但时榆顾不?上多想,只得赶紧从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条,先帮路淮阳包扎止血。
唰唰唰——
刹那间,十几道黑色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出现在他们附近,有的踩在树枝上,有的落在石头上,有的站在山脚下,远远地围着他们并不?靠近。
待看清那些人后?,时榆身子一颤,目光中尽是惊恐。
他们是……闻祁的暗卫,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她惊惶地左顾右盼,下意识想要逃离,但瞥见路淮阳痛苦的神色,又?生?生?克制住。
哒,哒,哒……
这时,丛林深处忽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一声一声,像是在她四周布下一片让她无所遁形的网。
她被不?祥的猜测笼罩,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盯着左前方,心脏随着那马蹄声慢慢提到?了?嗓子眼上。
片刻后?,浓雾散尽,月光照破黑暗,三匹高头骏马一前两后?缓步而来。
为首一人,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冷峻如雪,他每近一步,四周的气温就跟着冷凝一分?。尤其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衣,外?面披着一件玄色大氅,衬着冷白的皮肤,阴鸷的眉眼,妖异得竟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索命罗刹。
刹那间,时榆脸色惨白如纸。
闻祁竟然亲自追来了?。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闻祁右手间握着的那把精巧五连弩,显然方才那一箭就是出自他之手。
路淮阳以为是来劫镖的,忍痛起身,拔刀下意识护在时榆面前,剑拔弩张地瞪着闻祁,“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闻祁看也没?看他一眼,恣睢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落在时榆的脸上,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过来!”
时榆一颤,下意识往路淮阳身后?躲了?躲。
这一躲,闻祁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他乌黑的眸子淡漠地扫了?一眼路淮阳苍白的脸色,冷声讥讽:“你以为凭他,能拦得了?本王?”
镖局的人面面相觑起来。
路淮阳的脸色瞬间一变,能自称本王的定是皇子身份,如此年?轻俊美的皇子当今天下恐怕唯有那位神秘的慎王殿下了?。
他眸光闪烁,很快明白了?时榆要躲的那个人是谁呢。
明阳镖局是从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小本生?意,平日?里从不?敢得罪权贵,尤其还是这种?级别的。
路淮阳面上露出一丝胆怯,可挣扎片刻后?,他依旧选择挡在时榆身前,只是气势显见地弱了?两分?,“别,别怕,有我在。”
时榆抬头,感动地看了?路淮阳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敢站在她身边。
闻祁的脸却彻底阴森了?下来,眉宇间积满戾气,四溢的杀气压迫得人心悸,“阿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他拖长?的语调透露出他此刻的不?耐。
时榆知道,路淮阳根本挡不?住闻祁的,她已经连累了?路淮阳受了?伤,不?想再连累路淮阳丧命,于是一个闪身,反挡在路淮阳前面,张开双臂道:“你要杀就杀我,别连累无辜。”
闻祁死死盯着一脸大义凛然的时榆,眸中戾气翻涌。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不?惜以命相挡!
她费尽心机地逃离自己,竟然是为了?和这么一个平庸的贩夫走卒私奔!
他觉得胸口里像是塞了?一把火炭,连呼吸都是疼的,“如今,连你也背叛我!”他嗓音阴恻至极,猩红的眸中带着近乎失控的偏执。
时榆直视着闻祁的眼睛,头皮发?麻,但目光却坚决地近乎执拗。
他们之间,若论背叛,一开始是他先背叛的她。
她如今,也只是想找回原本属于她自己的自由而已。
第34章 章34 下蛊
闻祁目光森寒地盯着她, 握住五连弩的?手缓缓抬起,对准她的?眉心,“你可想好了。”
时榆心口狂跳起来, 她知道自己和镖局这些人的?生?死, 就在闻祁的?一念之?间,她可以?意气用事, 但不能连累了大家。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 软下了语气,诚挚肯求道:“你放我走吧, 我知道你担心我知道的?太多会出卖你, 只要你放我离开,我保证从此以?后隐姓埋名?,离你远远的?,将过?去的?事情我也会烂进肚子里, 绝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闻祁愕然一愣, “你以?为本王亲自来抓你是因为这些?”
时榆挑眉,“不然呢?”
“……”闻祁沉默半晌,十?分不解地质问道,“时榆,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扪心自问,我可有亏待你半分!”
哪家的?侍妾能有她这样的?自由和地位,府上?任她来往,也从不拘束她出门。她想延期就延期,不想在婚前和他同房, 他也样样顺她心意。
知道她不喜欢和别人相争,他甚至没打算真的?娶妻。
她到底哪点不满足?
路淮阳兄妹难以?置信地看向时榆,路淮阳刚想说?什么, 被路淮瑶一把?抓住。
不提这个时榆还能忍,一提起这个她就像被点了炮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一只养在沁园里的?金丝雀而已,我才不稀罕当只金丝雀,你给的?,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终于说?出来了。
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什么为郭老爹守孝,什么等王妃进门后再行纳妾之?礼,都来用来骗他的?借口。
甚至连那鱼水之?欢,都是在骗他!
她从未想过?留下!
那股死死压制的?滔天?怒火轰地一下冲上?来,他双目赤红,摁下机扩,弩箭咻地一下飞出去。
时榆猛地闭上?眼睛,却听到身?后传来咚地一下,有人倒在地上?。
时榆只觉得?后背发寒,心里直接凉透了。
“想与不想,可由不得?你!”
男人冰冷的?嗓音里带着绝对的?压迫,“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本王踏着这些人的?尸身?过?去?”
时榆恨恨地咬紧贝齿,双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瞪着他无声抗议着。
“杀。”
闻祁耐心尽失,一声令下,那些暗卫们顿时鬼魅似的?闪身?至那些镖师身?后,镖师们只得?仓促应战,还没几个回合就已经倒下去几个。
这些镖师根本不是暗卫们的?对手。
时榆嘴唇颤抖,连忙道:“住手!快让他们住手!”
但闻祈没有丝毫动容,冷漠至极。
暗卫们下手的?动作未有丝毫停顿,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
路淮阳被暗卫一脚踢在树上?滚落在地,呕出一大滩血。路淮瑶见状,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扶住路淮阳。
“大哥!”
路淮瑶泪流满面地看着时榆,“时姐姐,救救我们。”
时榆看着接连倒地的?镖师,崩溃地跪地,对着闻祁喊道:“快叫他们快住手!我跟你走就是!”
闻祁这才抬了下手,暗卫们立即抽身?撤离,杀气腾腾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有人在痛苦呻吟,有人在小声哭泣,时榆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终究还是她连累了大家。
闻祁不再说?话,而是冷漠地看着时榆。
时榆知道她停留的?越久,剩下的?人就越危险,她只好从地上?起来,一步步地走向闻祁,在距离闻祁一丈时,那压抑到极点的?怒气更加明?显,她的?腿脚怎么都抬不起来。
闻祁眸色一沉,长鞭一挥,缠住时榆的?腰肢用力一收,时榆半空中一个翻飞,跌落进他的?怀中,稳稳地横坐在马背上?。
时榆寒毛倒竖,挣扎着想要下马。
闻祁冷声警告道:“再动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时榆顿时不敢动了,身?体僵硬地窝在他怀里。
路淮阳伸手喊了一声“时姑娘”,却被路淮瑶立马拉回去,冲他哭着摇头,“阿兄,我们惹不起。”
时榆愧疚地看了他们兄妹二人一眼,黑白分明?的?眼里只剩下死灰。
闻祁调转马头就走。
一路策马狂奔,时榆五脏六腑被颠得?挪了位置,胃里直反酸水,眼前一阵天?昏地转的?。
她不想碰闻祁,可是剧烈晃动的?身?体没有支撑根本坐不稳,在差点掉下去之?后,她只好伸手拽住闻祁的?衣襟。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闻祁终于停了下来,提溜着她一起从马背上?跳下来,落地时,她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闻祁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自嘲地笑笑,她还在奢望什么?闻祁此时此刻估计恨不得?杀她而后快,怎么可能会扶她,她忙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垂眸盯着足尖。
手腕忽地一紧,她被一股大力拉拽着走进驿站。她亦步亦趋地被拉着走,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他要做什么?
闻祁拉着她一路闯进房间里,将她往床上?一扔。
时榆扑倒在床上?,看到闻祈走了过?来,不禁想起云来镇那次闻祁险些对她用强,她心里骤然一紧,忙将身?体缩在床角,双臂死死抱住自己。
闻祁站在床边,一双漆黑的?凤目沉沉地盯着她,起伏不定的?胸膛彰显着他此刻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没抓到她之?前,他明?明?想剥了她的?皮,可抓到她之?后,他想着只要她能主动走向他,能重新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不计前嫌,重新开始,他甚至可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除了离开他。
可她不仅没有走向他,反而拼死护在别的?男人面前,甚至还求着他放她远走高飞!
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可是又舍不得?,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舍不得?她受一丁点伤。
舍不得?,又奈何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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