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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by盛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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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时榆经常开解他,适应一段时日后他开始慢慢接受自己的现状,他记得那时时榆为了凑钱给他治腿不停地上山去挖草药,他也无心留意?她喜欢什么。
反而?是时榆一直在留心他喜欢什么,他多喝了几口她做的鱼汤,她就时常给他煲汤;他喜欢晒太阳,她就给他买了一张躺椅放在院中防备他晒太阳;他喜欢看书,哪怕她大字不识几个,也会时不时地去市集上给他带书回来……
但他却从未留意?过她喜欢什么,唯一明确知道她喜欢什么还是他亲手雕刻的那支流云桃木簪。
忽然,他隐隐明白了时榆为何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好像一不小?心把兔子灯弄丢了。
回过神后,见诸葛追已走。
崔七忙解释道:“诸葛公子说等王爷想清楚了一个人喜欢些什么,再去投其所好,方?能讨得对方?欢心。”
闻祁不置可否,将杯中残酒饮尽,起?身。
行至大门处忽地又?顿住,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转身又?入内。
崔七糊里糊涂地跟着,只听?闻祁吩咐:“去把大樊楼最好的厨子叫过来。”
“鱼汤?”大厨惊讶道。
闻祁淡淡瞥了他一眼,“怎么,不会?”
大厨连忙点头如捣蒜,“会做会做。”只是不会教一个王爷做,这可真是难住他了。
闻祁道:“那就带路吧。”
大厨先冲自己的下手吩咐了一句,然后忐忑不安地将人带到了后厨,等他们到了后厨,方?才?那个下手正好提着一个桶回来。
大厨立即从桶里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来,讪笑?着对闻祁说:“王爷,大樊楼的鱼都是珍贵的品种,很少有野生?鲫鱼,这是才?叫人送来的,您稍等,小?的先叫鱼杀了。”
谁知闻祁竟弯起?衣袖,道:“我来吧。”
大厨惊掉下巴,堂堂王爷难道会杀鱼?
他震惊地看着闻祁从他手里接过鱼,反手向砧板上一摔,刚才?还在翘头甩尾的鲫鱼顿时晕乎乎地不动了,紧接着破腹,去内脏,刮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着竟像个杀鱼的行家。
大厨看得目瞪口呆,面前的这位真的是那个金尊玉贵的慎王殿下?
大厨不知的是闻祁本是不会杀鱼的,而?是被时榆当年救下后,时榆经常去捉活鲫回来烧汤给他吃。
时榆喜欢在院子的水井旁杀鱼,起?初他看着她杀鱼只觉得一个小?姑娘太野蛮了些,后来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再后来他闲来无事,摇着轮椅过去准备先帮时榆把鱼给杀了。
谁知他从桶中将鱼捉出来时,那鱼瞬间从他手中溜走,他为了捉那条鱼弄得自己狼狈不堪,还是时榆偷笑?着跑出来告诉他,杀鱼前一定要先将鱼打晕才?不会闹笑?话。
闻祁原以为这么久的时间他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再次做起?来,那些肢体?上的记忆竟然还在。
他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时榆究竟喜欢什么,但鱼汤她应该不会排斥,那可是她的拿手好菜。
以前每次都是她做给他吃,这次他亲手为她做一次,总能哄得她气消了吧。
但他只会杀鱼,不会做鱼,在李家村时由?于双腿不便,时榆从不让他碰灶台,顶多让他坐在灶膛前添柴,于是便想着请教大樊楼的大厨。
大厨收起?自己的震惊,战战兢兢地教闻祁如何煲鱼汤。
这一晚,闻祁反复杀鱼,被油花溅了三?次,被开水烫了两次,不小?心摔碎了两个汤碗,还被刀划伤指头……
东方?既白时,闻祁终于满意?地拧着食盒出了大樊楼。
崔七则黑着一双眼圈跟在后面,偷偷地打着哈欠。
闻祁满面春风地拧着食盒大步跨进月洞门,远远见内院的房门半掩,想是时榆刚起?床,忽然顿住脚步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
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
想了想,回身又?将食盒交给崔七。
“找个人送进去。”
崔七还陷在疲倦中没?回过神,下意?识接住食盒,等接过了才?反应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闻祁,脸上震惊地就差写着“您确定?”
闻祁瞥了他一眼,“去啊。”
很快有丫鬟拧着食盒进了屋,没?一会儿,那小?丫头又?拧着食盒出来了,神色惊惶地回禀:“时,时姑娘说,说她不饿,将东西赏给奴婢……”
崔七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地觑了闻祁一眼,这可是主子辛辛苦苦做了一夜的鱼汤,竟然被时榆随手丢给了一个小?丫鬟……
闻祁面上果然风雨欲来,一言不发。
半晌后,拂袖径直而?去。
第42章 章42 讨好
时榆从支摘窗的缝隙里向外望去, 见闻祁的身影消失在廊下拐角处,垂下了眼睫。
那鱼汤果然是他做的,不然他也不会?拐弯抹角地让别人送来。只是不知他这么做有何用意?总不至于?是为了哄她开?心吧?
想到这里, 时榆怔了怔, 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闻祁这样的人,何其自负, 怎会?来讨好她, 一定是别有用意。
闻祁的步子大?如?流星,像是不想再多停留一刻般, 崔七赶紧跟上道:“或许是时姑娘吃鱼吃腻了, 属下瞧见时姑娘最近时常抱着那小白兔玩,看着甚是喜欢,王爷倒不如?送些能?解闷的小动物?给时姑娘?”
闻祁止步。
崔七赶紧闭嘴,眼观鼻。
等了一会?儿见闻祁举步继续向前走, 只是步子没有之前的急促。
时榆正在房里百无聊赖地抚摸着怀中的小白兔, 整日被关在沁园里,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的,时榆闷得快要发疯,幸好小喜送给她的小白兔还在,她闲来无事对着兔子聊天?,倒也能?熬下去。
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与脚步声一起的还有一道怪异的声音:“欢迎光临……客官请进……客官吃些什么……”
不一会?儿,闻祁走了进来, 时榆抬眸看去,见他手里拧着一个?鸟笼,里面一只黑色的八哥正在上蹿下跳, 学人说?舌。
闻祁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走到塌边,将鸟笼放在小几上,道:“路上随手买的,给你解闷用。”
时榆瞥了那八哥一眼,心底不由得冷笑。
将人关在笼子里也就罢了,如?今还带回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八哥,时时来提醒她。
“怎么?不喜欢?”
时榆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当夜无话?,第?二日闻祁照常去上朝,回来后去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到了晚膳时分,照例回到正房同时榆一起用膳。
迎面撞见时榆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放着一个?白玉汤盅,盖着盖子,瞧着像是此前盛鱼汤用过的汤盅。
难道时榆去厨房里为他做鱼汤了?
还未待他问话?,时榆冲他微微一笑道:“来得正好,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你来尝尝。”说?着,先自进了门?。
闻祁心下不禁一喜,跟着进屋,见时榆解开?盖子,热气熏熏而上,正要拿起汤勺品尝,定睛细看时,脸色不由得大?变。
她竟将八哥给炖了!
时榆笑着问他:“怎么不吃?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闻祁抬眸定定对视,时榆似笑非笑回视,不甘示弱。
她是故意的,故意暗示他,再将她困下去她就会?同这八哥一样,被活活熬死。
她就这么……不愿意呆在他身边吗?
闻祁握了握拳,将汤勺往托盘里一丢,转身出门?。
这一夜闻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良久,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过放时榆离开?的念头。
可一想到放她离开?,从此以?后他的生命里将再也不会?出现她的影子,他竟觉得无比的心慌意乱。
念头只一起便被他狠狠掐灭。
哪怕死,时榆也只能?死在他身边,谁叫她胆敢招惹他。
自从炖了那只聒噪的八哥,闻祁有好些日子避而不见。
忽忽腊尽春来,院子里的紫藤抽出些许嫩芽来,时榆站在廊下出着神,忽然听见几声狗吠。
紧接着一只大?黄狗从月洞门?外冲进来,远远地摇着尾巴。
时榆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它奔过来一头扑进自己怀里,对着她又舔又蹭的。
时榆掰着大?黄狗的头仔细地打量:“大?黄?是你吗?”
大?黄连忙摇动尾巴,偏着脑袋在她掌心里乖顺地蹭了蹭,这是大?黄以?前经常对她做的动作。
时榆鼻头一酸,眼眶顿时红了,“果然是你。”
大?黄是郭老爹家的狗,小时候她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时,大?黄总是第?一时间跑出来护她,她很喜欢和大?黄玩,尤其在她想念爹娘的时候,大?黄总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上次回李家村时不见大?黄,问了郭大?壮说?是大?黄走丢了,她还以?为大?黄已经死了,没想到竟还活着。
月洞门?外,一截玄色衣袍一闪而过。
时榆垂下眼睫,心内一时五味杂陈。
微风和煦,绿柳含烟,万物?勃发。
时榆坐在沁园台阶上,折了一支柳条百无聊赖地逗着大?黄,大?黄高兴地扑左扑右,时不时地扑到时榆怀里乱蹭。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她看到闻祁从月洞门外走进来,身上穿着一件红色蟒袍,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显然是刚下朝回来。
时榆不动神色地继续逗大黄。
大?黄却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出去蹭闻祈的腿,闻祁倒是面色温柔地弯腰摸了摸大黄的背,大?黄顿时裂开?嘴,笑得十分谄媚。
时榆心中酸涩,大?黄果然是记得阿初的。
“要是闷了就带大?黄出去转转,大?黄还没见过长安。”闻祁头也不抬道。
时榆愕然,闻祁肯放他们出去?
“可以?吗?”
闻祁一改前几日的沉默,笑道:“当然可以?,你带着大?黄在长安横着走都没问题。”
大?黄一出门?就火急火燎地往街市里钻,拉都拉不住。
时榆回头,纳闷闻祁竟然没派人跟着她,他如?今倒是放心她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也懒得多想,带着大?黄到处撒欢,吓得街上的人一顿鸡飞狗跳,对着他们一人一狗骂骂咧咧。
时榆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对于?他们做了个?鬼脸,由着大?黄“拉”着她招摇过市。
突然,大?黄停下,狗鼻子动了动,也不知是闻到了什么。
时榆正要蹲下问大?黄,大?黄忽地扭头,冲进一家医药铺子里,吓得里面正在买药的客人啊地一声,纷纷躲起来。
药铺掌柜见大?黄的个?头高大?,一时不敢出来,站在柜台后指责:“姑娘,这里不是狗能?来的地方,赶紧牵出去罢,吓到我客人啦。”
大?黄却站在大?堂里不停地摇尾巴,似乎十分欢快。
时榆不知道大?黄想干什么,拉着它往外走,大?黄却咬住她的裙摆将她往回拉,然后焦急地吠了几声。
时榆蹲下,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乖,这里不是撒欢的地方,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大?黄却又吠了两声,呜呜哀鸣。
时榆怔住,恍然间明?白了大?黄为何要冲进药铺里来,它想郭老爹了。
郭老爹也是开?药铺的,大?黄自小就被郭老爹收养,最熟悉药铺的味道,它以?为郭老爹在这里。
时榆心念忽地一动,有了计较。
回府后,时榆去厨房忙活了一阵,然后端着托盘走出来,她见长丰守在书房外,便知闻祁在书房。
她端着托盘走过去,长丰挑了下眉头,然后很有眼力劲地纵身越上房顶。
时榆敲门?。
“进来。”
时榆推门?走进,见闻祁正埋头在书案前处理奏折,听见脚步声他放下奏折,看到是她,眼里一亮,起身向她走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瞥了一眼托盘里的瓷盅,长眉微微一蹙。
时榆知道他还在为上次她炖了他送的八哥心有余悸。
“听说?王爷还未用早膳,这是我熬的鸡丝小米粥。”
闻祁闻言嘴角勾起。
时榆转身将托盘放在桌上,闻祁立即跟着坐下,端过瓷盅迫不及待地打开?品尝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清淡爽口?”,说?完竟一口?气将粥吃完了。
时榆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沉吟半晌道:“我想开?一家医药铺子。”
闻祁微怔,挑眉望她,“为何?”
“我想找点事儿做。”
她没什么本事,阿娘的医术和阿爹的蛊术她半成也没学到,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识得许多草药,当年在郭老爹药铺里打下手,懂得不少方子,开?个?医药铺子最是合适。
既然逃不走,那就开?个?药铺找找事做,总比关在那一方天?地里好。
闻祁默然,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药铺的念头一经起来,她竟有些迫不及待,生怕闻祁不同意,下意识攀上闻祁的手臂,语带央求道:“只要你答应让我开?药铺,我保证不会?再逃了,若是让我整日闷在这沁园里,我怕是会?疯。”
“闻祁,算我求你。”
闻祁心尖猛地一颤,不知是为时榆的那声“闻祁”,还是为时榆的那句央求。
见她呆滞的双眸里盈盈含光,盛满期待,已然恢复了从前的几分鲜活,心里终是一软,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时榆神色忽地一滞,渐渐起了几分防备,她松开?他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小心问:“什么条件?”
那一步,退得闻祁心如?刀割,他握了握拳,道:“做我的侧妃。”
时榆垂下眼睫,朱唇轻抿着,显得很抗拒。
闻祁心又是一阵刺痛。
她依旧不愿意嫁给他。
半晌后,时榆凄然道:“我以?为你是在意我的,看来是我想错了,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不会?在正妃进门?前娶我进门?,让我受世?人指摘,身披骂名。”
闻祁疾声道:“有本王护着谁敢骂你?!”
“是吗?他们就算不明?面上骂,也会?在心里骂,一句‘成何体统’压下来便能?让我以?后不得翻身。”
长安最讲礼法纲常,但她自幼在乡野长大?,其实并不在乎,她只是需要一个?能?阻拦闻祁的理由。
闻祁忽然脱口?道:“那就做我的王妃,我看谁还敢议论?。”
时榆睁大?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闻祁此话?一出,便觉得豁然开?朗,好像事情本该如?此。
他起身拉起她的手握住,郑重道:“你既然那么在意流言蜚语,那我就娶你做王妃,这样就能?堵住他们的嘴了。”
如?今朝政大?权已尽在他的掌握中,虽然还有些老顽固不服,但眼下老东西就剩下他这一个?儿子,再不服也得服。老东西的指婚原本他就没放在眼里,之所以?留着婚约是为了不留下把柄让人攻讦。
原是想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废了婚约,可她既然这般在乎名分,他也就不想顾虑那么多了,他只想将她先牢牢地栓在身边,不是是人,还是名义。
时榆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按照他这样的性格和身份,这确实足见他的情意之真切。
但感情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也不再是那个?她想相伴一生的人了。还有,他明?明?有婚约在身,却为了娶她擅自悔婚,那天?下人会?怎么看?
祸国殃民的妖妃、色令智昏的昏君?
在现在这个?时候,若是群起而谏,事情不会?善了。换句话?说?,只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只会?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时榆张了张口?,见他眼底的决然,知道跟他吵起来也没用,无非就是把她关起来,直到她认错。
她上前半步,又拉了拉闻祁的手,放柔声音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想要给我名分,可我并不只是在乎一个?名分,还在意我们的未来,你现在还不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
闻言,闻祁心神一震,低头看她,见佳人秀脸低垂,顿觉笼罩在心头间的连日阴霾一扫而空,他一把将时榆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太好了,你心里还有我。”
闻祁忽然捧起她的脸,眼眸里满是喜悦,温柔怜爱的一吻就这样落在她的额头上。
时榆愕然,呆愣愣的。
过了许久,闻祁才放开?她,喊道:“崔七。”
一阵窸窣后,崔七从树上跃下,站在窗外,声音洪亮:“在!”
时榆见他就躲在窗外的银杏树上,定是将方才窗内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脸红耳热,忙背转过去。
闻祁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朗声道:“去择铺子。”
“是。”崔七笑着回应。
第43章 章43 桃花
药铺很快择好了地段, 就在距离王府向东三条街的?位置,散散步的?距离就到了。
闻祁原本命崔七将铺子装点好,但时榆想自己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每日带着小喜去铺子里忙活。
铺子崔七他们早已扫洒好,连药柜都摆好了, 时榆和小喜每日只?需要将进来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整理归置好即可。
郭老爹的?药铺叫做“怀仁堂”, 时榆决定承其?志,沿用了“怀仁堂”为铺名。
一切准备完毕, 时榆择了吉日开张, 许是地段好,门面整洁,开张以?来生意好得不得了。
时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早出晚归, 竟觉得无比的?充实?。
闻祁只?当时榆想开个?医药铺子打发打发时间, 没?想到这一打发他竟一连多日都不曾同时榆说上话。
她每日起早贪黑地往怀仁堂里钻,比他上朝还要早。
他疑心窦起,以?为时榆是在故意躲着他,趁着这日下朝后,换了便服去了怀仁堂。
马车停在门口,他撩起车帘看去,一时看呆了。
药堂里,时榆穿着浅绿色的?粗布素衣,身上系着围裙, 头?上梳着简单的?螺髻,简简单单一根银钗,未施脂粉, 淡雅地如刚出绿波的?新荷。
她一会儿忙进,一会儿忙出,时值阳春,她白皙的?额头?上忙出了一层薄汗,脸颊嫣红,杏眼含笑?,像极了还在李家村时的?她。
看她的?模样竟是真得忙碌,倒不是故意躲着他。
罢了,她欢喜就好。
下了马车入内,时榆瞧见他时呆了一下,随即像是生怕被?人撞见似的?,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疾步上来拉他穿入后堂,一边说:“你怎么来了?”
闻祁笑?:“怎么?我出钱开的?店还不能来了?”
时榆想起这店虽是她管着,但名义上确实?是王府财产,讪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王爷之尊,要是被?别的?客人撞见不知道又有什么闲话。”
就这么怕和他沾染是非?
闻祁默然不语。
时榆见闻祁面有愠色,知他多想,只?好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毕竟是王爷,外人要是知道这铺子是你开的?,定然蜂拥而来,现?下生意已经很忙了,要是生意再好我怕是连王府都回不了了。”
她知道闻祁很在意她不回去,故意挑这些说,闻祁眉头?果然皱得更紧,道:“王府不缺这些钱,你每日来坐一下便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佣工们做,何必事事亲为?”
时榆忽然反问他:“那?你为何还要亲自去处理朝政?”
闻祁哑然,他处理的?是国家大?事,跟她处理药铺生意岂可相提并论。
但转念一想,朝政于他大?概就如同药铺于时榆,非亲自处置才放心,便释然了,点了点头?。
时榆还以?为他听?进去了,紧接着就听?他说:“那?我以?后从后门进来。”
按照惯例,每逢春耕时,皇帝需沐浴斋戒去郊外祭祀神农坛。如今皇帝病重不起,此?事就落在闻祁身上。
是以?,一连多日闻祁在郊外神农坛斋戒不得回,更别提来时榆的?怀仁堂。
时榆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着也不错。
这日,大?黄突然冲到了街上,小喜和伙计怎么都抓不回来,小喜只?好回来告诉时榆。
自从开了药铺后,大?黄就留在药铺看门,一向乖顺,很少上街,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跑出去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她将药交给客人,吩咐小喜留下看顾铺子,自己拿了平日里召唤大?黄的?哨子出了门。
按小喜所说的?地方寻去,一直不见大?黄身影。
她便拿出哨子吹了几下,不一会,大?黄从街当头?拐出来,四蹄翻飞,甩着长长的?舌头?直奔她而来,身后竟然跟着一只?漂亮的?大?白狗。
见状,时榆总算明白大?黄怎么回事?
原来是去“拐带良家妇女”了。
正?在此?时,一匹马忽从身后疾驰而来,错过?时榆时,冲势迅猛,带得时榆裙摆跟着扬起。
眼见要与大?黄它们迎面撞上,大?黄还吐着它的?舌头?撒欢似的?冲过?来,完全不知大?祸临头?。
时榆慌忙冲大?黄跑去,一边喊道:“大?黄,快让开!快让开!”
马上的?人本是着急赶路,听?到这声大?喊才注意到前面的?两只?狗,连忙拽着缰绳吁——地一声,骏马一声长嘶,扬起前蹄如人立。
大?黄和大?白正好趁机从它扬起的马蹄下飞奔过?来,一瞬间奔到时榆面前。
只是那马背上的人收势不住,从马背上滚落在地,面朝下,竟是一动不动。
时榆心下咯噔一跳,莫不是摔死了?
街上的?人已经围观过?来,没?有人敢上来,站在附近对着他们议论纷纷。
她心里慌得厉害,强力镇定地走过?去,颤抖着手将人翻过来,探了探鼻息。
热的?。
时榆长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是落下不慎撞了头?,直接昏迷了过?去。
这人是个?少年模样,长相秀气,衣饰华贵,显然是个?富贵的?公子哥,如今却被?她的?狗惊扰落马,若是就这样扔在大?街上不管不顾,万一出了事可就不好办了。
恰好出来寻大?黄的?两个?伙计也找了过?来,她叫二人搭把手先将人抬回铺子里,放在后堂她午憩的?榻上躺着。
又见他额头?上撞破了皮,高高肿起还流着血,她让小喜取来止血散撒上,又拿了绷带包扎。
萧贺川只?觉额头?一股刺痛,恍恍惚惚地睁开眼,便见一截纤纤皓腕缓缓从眼前划过?,似在往自己额头?上绷什么东西。
时榆见他醒了,歉然道:“你额头?受了伤,我先替你包扎一下。”
萧贺川起初一阵眩晕,定了定神后,眼前渐渐明晰,只?见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正?关切地望着他,朱颜绿鬓,嘴角含笑?,只?觉心神一晃,又晕了几分。
“是姑娘救的?我?”
时榆点头?,又道:“公子是为了避让我家的?大?黄狗才受伤的?,说起来这事还要怪我,公子放心,医药费我会如数赔付的?。”
萧贺川摸了摸额头?,只?是摔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姑娘不必介怀。”说着,他坐起身,向时榆拱了拱手,“我叫萧贺川,敢问姑娘芳名?”
时榆见萧贺川性格爽朗,不拘小节,很觉亲近,当下直接报出自己的?姓名。
“时榆。”
萧贺川下了塌,四处打量,看了前头?的?街市一眼,扭头?问道:“时姑娘是这家铺子的?掌柜?”
时榆也不否认,“是。”
萧贺川顿时道:“那?可太巧了,这条街上的?铺子都是我家的?,我与时姑娘可真是有缘。”
时榆大?惊:“公子是说……这一条街都是你家的??”这里是天子脚下,一条街的?商铺那?可是价值连城,那?是得多有钱才能买下?
萧贺川得意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家在江南可是首富,区区一条街而已,不在话下。”
原来是江南首富,难怪他不需要自己的?赔偿。
萧贺川又冲她拍了拍胸脯,豪气道:“时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以?后时姑娘的?铺子就被?小爷罩了。”
时榆见他把此?处当做自己的?家一样,竟毫不见外地拎壶自斟自饮了一杯水,转念一想,这铺面都是他家的?,可不就是他自己的?家么。
正?在这时,门外有一队人闻讯赶来接萧贺川,他就告辞离开了
时榆原以?为萧贺川那?一日所言只?是客气之语,谁知他竟真的?隔三差五地上门来,不是带人来买药,就是带人来帮忙打下手,时榆怎么“推脱”都不推脱不走,见他确实?一番好心,也就由着他了。
这日时榆在穿廊海棠树下分拣药材,萧贺川在一旁非要打下手,帮着将药材装入匣中。
通过?这段时日的?了解,时榆知道萧贺川这个?人多少有点“无赖”,只?要他想干的?事情,那?就是死缠烂打也要做的?。
只?要不伤大?雅,不碰底线,时榆倒也由着他,只?盼着他赶紧过?了这个?新鲜劲儿,就别整天往她这里跑了。
微风掠过?,树上落下几朵海棠下来,一朵正?好落在时榆的?头?上。
时榆也感觉到了,伸手去头?上摸,只?是没?摸到。
萧贺川笑?着凑近她,“是在这里。”伸手替她摘了,捏在指尖转了转,然后送到鼻端嗅了嗅,笑?吟吟道,“你这里的?海棠花,可比别处的?都要香上三分。”
时榆心里无语。这般轻浮浪荡,想是经常去那?风月之地学来的?。
萧贺川笑?着,忽然笑?容一僵,盯着时榆身后问:“你是何人?”
时榆一听?,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急忙站起转身,果然见闻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沉着一张俊脸,漆眸森冷地盯着萧贺川,问她:“他是谁?”
他不问萧贺川只?问她,显然是没?将萧贺川放在眼里。
时榆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他不是在东郊祭祀么,怎么突然来她这里了?她如实?回答:“他是铺面的?东家。”
“东家?”闻祁这才转眸看向时榆,眉宇蓄着浓浓的?不悦,“他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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