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不想修罗场by花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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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迟年听父亲说才知道母亲为了寻找她, 走遍了学校、小区、沿途没放过一点线索,急得红着眼睛询问路人,不停落泪。
迟年没有见过母亲落泪的样子,但能知道她的不易,从那次后就乖乖地再也没有离开过母亲的视线里。
除了上大学,和今天罕见地晚归。
迟母说完话后,迟年才敢开口。
“我知道了,妈妈...”
东市这几天降温降得快,老旧小区从来没有设置防暖措施,狂风吹在玻璃上发出呼呼的声音,迟年为了漂亮只穿了轻薄的大衣,手插在衣兜里也不保暖。
她想进门,却被母亲的手挡住。
“妈妈,这外边好冷,我要进去...”
“先在外边站一会儿清醒一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等你爸回来了再进门吧。”
迟母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味道,后她看了一眼手表,就关门进屋去了。
冷风透过缝隙肆无忌惮地冲进楼道,沿着少女的小腿中慢慢地往上爬,遍布全身,凉意上涌,渐渐涌上心头。
迟年盯着门框上被划下来的一道痕迹,在红色的门板上很显眼,但不会影响门的功能,他们就不会想着维修...不像她下午看到的楼房景观...
迟父回来的时候,刚好过去几分钟。
“怎么不进屋阿?”
迟父一回来,就看到自家门口杵着自家宝贝女儿,走近几步才看清,迟年水眸里包着一大泡泪,他连忙从办公包里掏出纸巾,边擦边安慰:“怎么哭了,别哭别哭,谁欺负你了年年?告诉老爸,给你做主,诶呦,都把眼睛哭红了......”
“老爸,嗝...老妈好坏...”
迟年边哭边擦眼泪,没有人安慰还好,但一有人安慰,迟年哭得越凶了,她好久没受到迟母不让她进门的待遇了,她一直以来都乖乖听话的,除了对迟母撒点无关大雅的慌,在迟母重点关注的地方,她从来都是认真听话的好孩子。
但只有这一次,迟年小小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晚点回了家,没有先和母亲说,就遭到母亲不让进门的对待。
她短短续续解释着,即使条理不清,迟父还是能听懂,一张纸被她咽湿了,迟父扶着她,又从包里抽出一张,看着白莹小脸上满是泪痕,叹气道,
“年年,你妈...就这个样子,只有你一个孩子,太关注你了,而且,她从小就不放心你,你尽量不要让她担心,她还是爱你的,不要生她的气,好不好?”
类似的问题隐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以前迟年的生活圈子只有父母,顶多再多个沈焕,再怎么委屈,她还是会红着眼睛嘟囔着嘴唇点头,更严重点,她会生着闷气一声不吭。
但现在,迟父看着迟年红着眼睛,吸着鼻涕,坚定地说:“不好。”
......
东大周边的学区房。
冷淡风中透露着古董味的书房里。
江逾白正坐在办公椅上,手抵着下巴专心致志地浏览网页,电脑屏幕光照在他带着的眼镜面上,折射出冰冷的光线。
神情严肃,像是在研究大课题问题。
正当他想翻页时,搁置在一旁的手机亮起来,若有所感,他拿起手机,弹出来一条熟悉人发来的消息:“我...我想要加入你们的项目...”
意料之内,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给的三天之期还有两天半,他笑了笑,低头回复:“好,明天在今天的咖啡厅里等我,不用担心没时间,我会和你们主管说。”
他发送过去,等了好几秒,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隐藏在黑暗中的江逾白看不清神色,将手机放了回去。
继续浏览着网站,是一系列的充满着少女风格的房间布局图......
......
隔天,迟年顶着略带憔悴的妆容出现在办公室里,清纯活力的小脸上第一次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连带着往日轻快的步伐也沉重起来。
刘怜来得比以往早,此刻已经坐在工位上,从昨天看到迟年与迟母一起走的画面,他心里就隐隐担心迟年会不会回去被教训了,现在一看迟年脸色苍白闷声不语的模样更是心疼自责。
“年年,是不是昨天晚上回去后伯母...对你说了不好听的话?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和我玩这么久的,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那么晚才回家了,年年,让我和伯母说清楚,好不好,我太不忍心了。”
心里装着另一件事的迟年疑惑地看向他,过了一会儿理解到他的意思后,趴在桌子上:“没事,”虽然她昨天哭成花猫样,但却在默默下了决心,“我,我只是有点累了。”
昨天晚上下定决心给江逾白主动发了一条消息,两人的最新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离校那天迟年主动发的“我在你们宿舍楼下”,时间流逝,依旧是她主动发的消息。
但是,江逾白却发了一条在迟年看来暧昧不清的话语,什么叫“明天在咖啡厅里等他”?
他这是在约她出去吗,迟年抿抿唇,不太乐意被命令,但江逾白好像变了,和之前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了...陌生地,令她下意识害怕...
她也可以选择不去,而且,他都没有说清楚时间...只是,她看过完成任务后给的劳务费,很多很多......
但如果去了之后,江逾白会不会以为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迟年来不及多想,陈姐就打断了她:“迟年,将这个带下去给昨天见面的江先生。”
她说完停顿了几秒,张张嘴但又没说什么。
反正,只是实习生,实习不了几天,私人关系不该由她来操心。
迟年接过文件,都不敢看陈姐一眼,她心思很敏感,一下子就明显地感受到陈姐的态度变化。
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嗯?”江逾白手持两杯咖啡从敞开的门走了进来,而后又将门给合上,将咖啡递给她时,听到了她的嘟囔,接了句:“你说什么?”
原来楼下的咖啡厅还有包厢,迟年以为是开放式的人来人往本就紧张一晚上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包厢,封闭的空间,暗夜中的情绪在咨询,江逾白自带压迫感的身材在她身边坐下。
“没、没什么。”她又是很小声说,带来的文件被他搁置在一旁,看上去不甚重要,她鼓起勇气来:“文件带来了,我可以走了吗?”
“不急。”他缓慢说道。
咖啡在她手上一直端着,没有被喝,他眼神很柔和从她的手上移到她的脸颊上。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相处过了,我想,我们需要聊聊。”
再一次听江逾白揭开过往,迟年反倒没有前几天的心悸感,而是有几分诡秘感。
但面上,她还是不甚欢喜,
“聊、我们有什么可以聊的...”
她紧紧捧着杯子,只用余光一直看着他。
江逾白这才发现迟年像什么,像一只骄傲的猫,他可以通过一些小动作看出她不想和他见面,但那又如何呢?她还是在这里,一动也不敢动。
“年年,当初是我不对,我主动疏远了你。”他看着她,眼神很真诚,心里想的却是,现在我看清了你虚荣的本质,可是我还爱你,怎么办呢?年年。
迟年抿抿唇,没吭声。
然后就听江逾白说,
“现在,我知道错了,我们还可以回到原来吗?”
咖啡杯壁的水慢慢下沿,滴在她的手上,冰冷的,触起她一阵凉意。
迟年抬头看了一眼江逾白,复有低下,没立马开口。
现在是她占据主导地位,她可以选择不开口,也可以试探他能到达那种地步,毕竟,她还是想要那一份工资的。
而且,江逾白说出的这句话,让迟年恢复了对他的熟悉感,他的内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使好像没那么包容她了,但还是喜欢她的,于是,她又安下心来。
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对着他甜甜地笑起来,“好,”
“那我可以先预支你那个项目的工资吗?”
江逾白也笑了起来:“好。”
林义安看着江逾白一杯一杯倒着酒,无语凝噎。
他昨天通宵,今天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吵醒, 一大晚地被迫起床, 整个人还晕乎乎的。
然后,就看着吵醒他的人, 熟练地坐在高凳上, 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他觉得他睡糊涂了, 眼前喝酒的人是江逾白吗?
林义安使劲晃晃脑袋, 不明白他怎么又喝上酒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江逾白喝不了多少酒,而且, 这情形怎么这么类似?
过了半响,他才友好地挤出:“不是哥们,再喝就醉了。”
“没事。”
即使听到江逾白颇为冷淡的回答, 林义安还是有着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不对啊, 你不是说你课题组很忙吗?怎么有闲情跑来我这里拿酒喝。”
“嗯, 繁忙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 ”他随意应着, 这时候满脑子都是迟年,她无视他、冷漠看着他、又甜甜对他笑,特别是在他转账过去那秒的样子。
仿佛是最真诚的, 笑容也是最甜的, 同时, 也是他喜欢的,可是, 这份笑,却是因为钱财而笑,因为他,能带给她金钱......
不由自主地,过往的场景全方面立体地在他的脑海里面回放,硬生生地逐帧放大迟年。
即使道理懂了无数遍,江逾白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不再喜欢她了,做不到。
说服自己接受她的拜金,也做不到。
他只能在这里,苦闷地闷着一杯又一杯,盯着空荡荡的玻璃瓶,想到了下午迟年捧着咖啡杯的手,水珠挂在她的手上,晶莹透亮,却远没有她的眼睛明亮好看,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林义安现在一副很困倦的样子,同样也是懒懒地回应他,
“哪种?”
“她怎么能这么...”
话到嘴头,江逾白又哑声了,他们现在和好了,他不能再说她的毛病,于是他有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摇摇头:“没什么。”
酒在他的口腔释放出苦涩的味道。
“你这人真奇怪。”
但以林义安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是为情所困。
啧啧,两次喝醉酒都是为情所困,没救了。
出于好心,他劝诫他
“我说,你要么现在就分了,要么...”
“我们还没有再一起。”
......
实习生的上班时间比正式工的可以晚一点,迟年每天八点起床,九点赶到公司绰绰有余。
一般在她起床的时候,迟母早已经出门上班了,但罕见地,今天迟年踏进厨房时,看到了迟母在洗手台前站立,背着身,迟年看不清楚在干嘛。
从那天晚上过去后,两人还没有独处过,迟年抿抿唇,看着桌上比以往丰盛的早餐,站在门边,顿住了脚。
其实,她心里的不满没有了,委屈也不多了,全都化为想要赚钱的动力,如果她有钱,她就能买一个大点的房子,可以摆脱这里......
听到声响,迟母在吸水台前静止了几秒,擦了一下干净的手,深呼吸,转过身来,看向迟年,她十月怀胎的女儿。
有些不自然地道:“起了啊,过来吃早餐。”
“嗯...”迟年看着她,慢慢点头。
今天有她喜欢吃的虾饺,熟悉的包法,迟母会在包完虾饺后再将饺子皮给压实对折,迟年怔怔地看着对折的皮肉,蒸得很薄,鲜嫩的虾肉透过薄薄晶莹的皮,诱人至极。
不知道母亲是几点起来做的,她这么忙,视时间如金钱的她还会抽出时间给她做一顿美食。
“妈...”
迟年抬头对上了迟母期待看着她的眼睛。
“哎,你怎么不吃了,是又不喜欢吃了吗?”看着迟年一直停顿没有夹筷子,迟母刚想下意识皱眉,反应过来后又急忙停止,硬生生地转移话题:“现在生活费还够吃饭吗?”
“够的,母亲。”
迟母记得迟年回家后就没找她要过钱了,照理说,公司的伙食应该不便宜才对,她怎么能存这么多钱。
迟母疑惑,但因着两人的关系刚刚缓和,只静静地看着迟年吃下一个虾饺后,又急忙拿起包包往门口走,赶去上班。
可能,又是沈焕那小子拿钱给她的吧。
......
这几天迟年都很高兴,刘怜很好奇,望过去看到迟年对着一大群数字在看来看去。
细细研究地模样像一只仓鼠,在刘怜眼中很可爱,可以说迟年做什么动作,在他的眼里都是美的。
但随之而来的压迫感,实习期将要结束,而他和迟年却没有实质性进展,不能每天都见面,他害怕两人会因此感情下降。
所以说,还是需要主动出击一次。
“年年,中午我们一次吃饭吧。”
“嗯...”
迟年钱包鼓鼓,心情很好,她已经有了一笔资金可以投入到收益大的产品里面,而这件事情还是要多亏刘怜带她去见了世面。
所以她对刘怜笑得很开心:“好啊!”
......
沈焕刚下飞机,与团队另外几个去外地学习的人坐在车上,目标是向着公司出发。
同伴很自然地窝在座位上:“真是的,应该让你们这些实习生先回家里,怎么下午还要跟我们这些老古董一块到公司报道啊。”
他是公司里的老员工了,一般是他带着先来的实习生去外地学习,名为学习交流,实则是为了考察选择那些人适合的留在公司里工作。
同行的几个实习生有的笑笑没有搭话,有的深有体会地点点头。
沈焕浅笑:“公司让我们去公司当然自有用处,何况年关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我们出力。”
老员工同伴就坐在沈焕旁边,闻言,老成的模样看着他:“好好干啊,听说公司已经准备将一部分业务转移到外地去了,到时候,可急需人才咯。”
沈焕默然。
他听得出来,这是在暗示他可以等转正后分公司工作,可是那是在外地......
这份沉默,等到下车了才有点好转。
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刚好是午休时间,写字楼下已经熙熙攘攘,按照年年那个性格,她或许会等一会才下来吃饭,她讨厌人多。
“沈焕,不上去吗?”
“你们先上去吧,我等一个人。”
同行的人没多说,反正现在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
“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沈焕朝他们摆手。
这一小小的一幕,在人流量多情况下并不惹眼。
特别是对于低着头认真走路的迟年来说。
刘怜走在她的旁边,挡去了一大片人群,像是围成一个小安全圈,迟年在里边很安心。
但是瞧见刘怜要将她引向一个看外表就很豪华的地方,迟年心一紧,拉住了刘怜的袖子,
“我们去别处吃饭...我最近在省钱...”
“这家店很好吃的,迟年,我请你。”
刘怜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他发现,只要他强硬一点,迟年就不会放开他的手...
等到他一切都已经搬弄好,迟年只需坐在软椅上面,看着他。
她背着光,即使阳光没有照到她的脸上,依旧很绚丽夺目。
刘怜坐在她的对面,比她更容易看清周围的环境的变化。
也更容易看到某些不合时宜出现的人...
迟年带着感激小口吃下刘怜请她的餐食,然后就听到眼前的少年忽然将话题从摄影转到她身上。
“年年,”
刘怜语气顿得有点久,直到迟年慢慢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他,是熟悉的小狗眼,看到她看过来,眼睛亮亮的,“你那个男朋友对你好吗?”
他除了第一天见过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后,剩余的十几天内都没见过,迟年每天都和他呆在一起,他会帮她打饭、帮她做翻译任务,还会不时给她拍照,迟年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些好意。
甚至,还会甜甜地感谢他,手会给他牵,不拒绝他的任何靠近...
所以,刘怜很自信的认为,他在迟年心中的地位已经能和沈焕平起平坐了。
在他的视角里,成功地看到门外男人的身姿停顿下来。
他勾起唇笑了笑。
迟年短暂地不回话,诧异地看着他,变成了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他...都这么多天没来找你来,我听说,异地恋是很难坚持下去的,”他羞涩地笑了起来:“虽然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但是我听说,要小心去外地的男人,有可能,我害怕,他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越说越起劲,迟年张张嘴:“真的吗?”
沈焕原本选择先不回家里,就是为了给迟年惊喜,看到他的惊喜,他希望迟年看到她后漂亮的眼眸里盛满星星,比任何一件东西任何一个成就都能抚慰他的心灵。
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迟年被一个少年牵着手,走向餐厅,那个少年,他知道,与迟年同期的实习生...
这时候,沈焕心底升起地竟然不是上前去扯开两人,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从迟年上了大学后,相似的场景,不同的少年就在他眼前上演过不止一次,可能背地里还有上演呢?
他心底莫名的恐慌,按捺下复杂的心思,跟随着他们走到这个餐厅,便听到男生问了这一句话,里面包含的什么心思,性别同为男的,他都懂。
他没动,也好奇少女的答案。
直到他看到少年,倾身想要亲吻少女,这一刻,他等不了迟年的回应,他自己就先忍不了。
......
亦步亦趋跟在沈焕的身后, 他没有说话,迟年也就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睛余光悄然看着他。
十多天没见, 怎么感觉沈焕的气场更强烈了, 特别是他从餐厅门口悄无声息走进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面无表情地看着正要倾身吻过来的刘怜, 那一霎那, 她的肩膀感受到轻微疼痛, 但还没等她痛呼,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就离开了,从她的视角里, 紧握成拳的手,布满青筋。
但他一句话都还没对她说,反而是跟刘怜对了话。
她像个玩具般, 他一个手势, 一个眼神, 她自己就自然地跟在他的身后。
像无数次放学等沈焕来接一样......
迟年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话, 但总归是有关她的, 因为期间刘怜的眼神一直往她瞥。
或许自己可以找个机会问问刘怜, 她不想当无知者,而刘怜温暖小狗的模样应该什么都会告诉她。
沈焕的话...现在臭着一张脸,迟年打算等他自己恢复过来, 再和他开口, 欢迎他回来。
在沈焕的视角里, 少女一直低着头,但他总能想象出, 她现在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硬着一口气,等待他低头,主动开口。
因为从来都是如此,她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可是,刘怜刚才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你觉得年年喜欢你吗?我牵她的手,她不介意,你猜,如果我刚才吻下去了,她会不会拒绝呢?”
“承认吧,年年根本没有多喜欢你,对你的爱意顶多比我多一点,就那么一点,”少年还特地强调比出手势让他心里觉得可笑,可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她是多么美的花呀,应该放在橱窗里的,不是吗?既然你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为何不能让我接手......当然,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插手。”沉默那几秒,是刘怜看到沈焕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补充上的。
只是,他说完后,沈焕依旧脸色发沉地看着他,那一瞬间,他以为这个外表看似温柔的人正好要出手打他了,如果这样的话,他要思考怎么不会被他打到并能顺利地博取迟年的同情。
但是,沈焕没有出手,即使他头上的青筋在跳动,也只是冷冷道:“异想天开。”
......
迟年还是小步走在他的身后,大有一副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的决心。
他们顺着人流进入电梯,电梯里的人有点多,挤在这个小小区域,人撞人,肩撞肩,沈焕能明显感到迟年身体的僵硬。
她本来就不习惯也不能一个人面对世界,刚才也是刘怜和她一起乘坐电梯吗,人也像这里这般多吗,他也会和自己一样...
沈焕摇摇头,觉得大抵自己魔怔了,受那个男生的影响了,可不能让他如愿。
在迟年又一次悄悄地挪动脚尖时,沈焕伸手,将她围在自己的胸前,而自己略微侧过身,圈出一片小又安全的区域给迟年。
对于不小心碰到的人,沈焕歉意地笑了笑:“抱歉。”
期间,他一直忍住没有看怀中的少女,怕看一眼就受不了。
你要记住,沈焕,迟年喜欢温柔的男生......
要出电梯,也是沈焕说着“借过,谢谢”,两人才宛如情侣相拥般出来。
迟年安安静静地和他靠得很近。
在迟年悄悄瞥了他无数遍后,沈焕按着眉头开口了:“年年。”
他只说了这一句,空气仿佛又流通一样,迟年决定不计较沈焕前十几分钟对她的冷淡了。
他很好,只是最近有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心情不好,既然沈焕从小到大帮了她这么多次,她懂得知恩图报。
于是,她对他笑得很甜,
“沈焕,你终于回来了,”
她走进几步,两个人本就相近的距离更近一步,她知道,这样子会让沈焕开心,半依赖着,她压低声音,嗓音更加甜蜜诱人:“我一直在想你......”
甜得沈焕的心尖发颤,如果他是毛头小子的话,早就被迷得昏头转向了,还哪敢和迟年计较。
但现在,他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了,他工作了,虽然在技术公司上班,很多现实伦理剧还是在他身边上演过。
而且,更令他在意的是,迟年刚才在刘怜抹黑他时,回应的竟然不是“不可能”,而是“真的吗”。
她不信他?
少女只要他伸出手轻轻一按,就会在怀里,但是他不能,又按了按下眉,他语气即使想放柔一点,还是透露出硬邦邦的味道,
“真的吗?年年,那为什么我刚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你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手牵手,”
察觉到少女的身体僵着不动,他心底告诉自己不能再开口了,但是手指慢慢拂过她翘起来的唇角,嘴巴还是忍不住道:“...也是这般对着他笑,甚至在他说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时,你相信了,对吗年年?”
每说一句,他的心就在抽痛,可是,他还是慢慢地像抽刀一样,一字一句地开口,把插在心口的小刀抽出来,疼了他。
也让迟年远离了几分,迟年直起身来,她今天的发夹是红色的,与她戴着的红色围巾相得益彰,衬得她的面容很明艳精致,刚才甜美的感觉直接转换成指责,
“沈焕,你在说什么,刚才那个男生你见过的啊,我们同为实习生,一起吃饭很正常,而且,我们这是第一次一起吃饭。”
即使她不满意地看向沈焕,她的声音还是很软糯。
虽然她下意识地不想解释为什么刘怜会牵着她的手,隐瞒了着十几天来刘怜一直帮他打饭的事实,但迟年还是很坚定。
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沈焕,眼睛很明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不会相信刘怜说的话的,我相信的是,沈焕哥哥会一直对我好的,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的,难道不是吗?”
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小星星,毫无防备地看着他,说着会永远信任他的话语,好像他是她的救世主。只需要他轻轻点头,她就会很开心,缩在他的怀里拥抱他。
但是这个眼神他看过无数遍,从小到大,她惯常会用这种方法,想要出门玩耍而迟母不让她一个人出门时,她就会来找他,用这种渴求的眼神搭配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即使他那时正在奋笔疾书......
沈焕慢半拍地瞥过眼,匆促地躲避这个眼神。
却又被等待着他回应的迟年缓缓地摇着手。
看到他点头,迟年又笑了起来,直接靠在他的怀里,
“而且,我不喜欢你这个模样,沈焕哥哥,你可以改改吗?”
似有若无地叹气散在空气中,心绪杂乱的沈焕垂下眼帘,毛茸茸地头发在他的胸膛上,直击心脏。
许是见他很久没回复,迟年小猫探头地抬头,玻璃地瞳孔般满是疑惑。
沈焕的手慢慢顺着她的围巾摸上她的头发,轻轻按住,迟年就乖乖巧巧地靠在他的怀里。
很温柔地道:“好。”
第33章 “进来吗?”
刘怜比他们慢了半拍上来, 看到迟年坐在座位上,她看到他时眼睛明亮了几分,悄声地凑近他耳边:“你们中午是在聊我吗?”
“嗯, ”刘怜嘴角带着笑, 看着她,“夸你好看。”
“是吗?”
迟年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刘怜比她的眼睛更清澈, 坦坦荡荡, 摸了摸她的头发, 顺带着半拥入怀,迎面扑来的秀发带着香味,他忍不住闻了闻。
“当然了, 年年。”
他的手搭在她桌子上厚厚的一叠文件,最近她很忙,所有的文件都是由他来搞, 他甘之若饴。
迟年注意到了, 抿抿唇, 慢吞吞挣扎起身, 没说话。
刘怜也收回了手, 碰到相机, 他才想起尘封已久的它,他都好多天没有碰过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靠的他,忽然, 他拿起了相机, 扬起笑对准迟年,
“年年,我们来照一张相。”
“不拍了。”
迟年看都没有, 直接伸手盖住相机。
她对拍照不感兴趣了。
屏幕黑了下来。
映着刘怜黑色的瞳孔,以及背后的一个人影。
透过玻璃窗,他勾唇,对他扯出一抹笑。
无声却似有声,刘怜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
在实习的最后一天,迟年收到了江逾白的信息。
约她出去......
迟年下意识的暗灭了屏幕,脸色有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