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不想修罗场by花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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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区里的娱乐设施是迟年最常去的地方,小时候的迟年长得就像洋娃娃一样,嫩得出水的皮肤,乌溜溜的眼睛像葡萄一样美丽,只是,她的小鞋永远是脏兮兮的。
她从小在经过篮球场时,总会莫名其妙被球给砸到,小小的身躯怎么能承受这么大的伤害,小迟年当即哇的一声哭出来。
后续是玩篮球的小男孩答应连续一个月送给她芭比娃娃,她才止住哭泣。
但好像,还没送够一个月,他就搬家了......
篮球场上,黄弘与江逾白同属与同一个学院,自然也属于同一队。
热辣激情的篮球赛在欢呼声中开始了,双方都是人高马大的队员,一时间竟是分不出胜负,但开场后。
几分钟的时间内,队友明显感到江逾白非比寻常的比赛专注力,倒不是说他以前的比赛不专心用劲,只是这一次,他的运球绕线的凶狠力非比以往。
球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上,仿佛不需要队友,他一个人也能不断投进得分。
开赛前调侃让黄弘争取在迟年面前留在好印象的同学,尴尬地看着黄弘连一个球都没接到,倒是疑惑怎么今天江逾白像是打了鸡血般振奋,但自家比分却远远超过对面,他默默闭上了嘴,反正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周边又传来一阵欢呼声,迟年顺眼看过去,正好是江逾白三分上篮的画面。
穿着蓝白球衣的少年,露出的手臂白皙却满是肌肉,前排的迟年还能看到他那流畅悦目的肌肉线条......
迟年哪见过这般场面,脸色发烫地低下头,有点带劲,她想。
球在江逾白的手里,被轻松地运着,一点都不脱离他的掌控,随着他跑、跳、躲过对方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原来他真的会打篮球啊,不是被拉着来凑数的,迟年分神看着,赛场上又传来欢呼。
她眼神乱飘,正好撞上江逾白的正正对过来的眼神。
侵略性的,淬满了热血,带上了运动特有的激情,不像那天请她吃饭时的友好,这个眼神强势得她不喜欢,她撇眼,看向另一边。
坐得离她最近的林凌却激动出声:“看过来了,江师兄看过来了!”
“哇!他真的好帅!”
“又帅又还会打篮球!”
周围人纷纷赞同。
中场休息的时候,江逾白拿起水瓶,抬头灌了几口水。
正抬手擦着水渍时,黄弘走近,站立着,神色不明地看着他,又带着肯定语气:“你喜欢迟年。”
观众席上传来热烈的讨论声,江逾白不明白黄弘为什么现在来说这些。
但说清楚为好,毕竟迟年都来到观众席上看他了,前几天的微信没有通过,可能是他没有备注的原因,不然,她不会不通过的。
至于黄弘,也要跟他说清楚。
“嗯,我喜欢她。”
黄弘还以为他又会模糊拒绝,没想到他直接承认,倒显得他莫名其妙起来。
看着江逾白一脸坦诚的模样,
“那公平竞争。”他说。
迟年一直乖乖地坐着看了一整场比赛,根本就超出了她的预期。
直到散场,她先与宿友们告别,解释说等会要和别人吃饭,让她们先走了。
实在是人流涌动的样子像个巨浪一样,迟年担心自己会被推翻。
但还是有很多人没走,大多是女生,携着手里的矿泉水看着场上的男生。
准确的说,是江逾白。
但他一比赛结束,就匆匆离开赛场。
今天的迟年,才意识到,请自己吃饭的人好像很有来头。
看上去很受欢迎,也很有钱......
等人流退去,她一边给沈焕发自己所在位置,一边快速地往外走。
这里面有一股的味道。
汗味......
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又担心刚运动完就找她不合适,江逾白快速冲完个澡,怕她等太久,出来时才发现体育馆内已经没有迟年的身影。
他瞟了一眼手表,五点过一刻,比赛结束才过五分钟。
他让她等太久,迟年生气先走了吗?
想到那张娇嫩小脸上会浮现气嘟嘟的表情,江逾白向外走的脚步更急了。
身后队友喊着:“嘿!逾白,等下还要拍照!”
他摆摆手:“你们拍照,我先走了。”
跟他料想的不错,迟年确实走不远。
体育馆门口人流还很多,但一眼,江逾白还是立马认出迟年的背影。
少女披散着头发,身形细条,在女生中不算矮的身量,此刻,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却显得娇小。
即使两人相隔的距离不算特别近,但从外人看去,一男一女一起走在校园街道上,依旧暧昧至极。
何况,男人背上还背着粉红色的书包,手上提着灰色手提包。
外头冷风一吹,皮肤上的水汽蒸发,江逾白感到更冷了。
怎么回事?原来,她不是专门来看他的吗?
那她第一次见面就邀请共餐......他以为两人应该差临门一脚了,毕竟他的父母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那一次吃饭后就在一起的。
况且,她都没有亲口承认旁边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有可能是哥哥呢?
即使,江逾白已经认出男人是他的直系师兄,他们或许还会在同一个课题组工作,根本没听过他有个亲妹妹。
秋风越来越凉,吹散地上的秋叶,踩在地上会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
迟年并没有料到非工作日沈焕还有时间来学校,一直瞅着他:“你怎么来了?”
现在她生活上已无金钱的压力,对给予她金钱的沈焕并不礼貌,长期以来,她已将沈焕对她好视为无比正常的事情。
上中学时,她爱精美的小饰品,同样是沈焕掏钱买给她的,如果沈焕有妹妹,那她,可能保不齐会嫉妒那个妹妹了......
盯着人来人往、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沈焕声音很轻。
“才过了几天,就不欢迎我了?”
沈焕很温柔,可有时候语气就会莫名奇妙起来,语气平平的说话透露出他心情并不好,迟年知道。
但为什么呢?她抱怨他经常来,可是是随意说的,她经常开头见到沈焕就是这种语气,他怎么今天生气了。
她扭过头,也不打算理他。
校园里这个点人很多,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沈焕是直接从实习公司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西装,西装革履的装扮在这个白t牛仔裤的校园似乎格格不入。
而且,他即将离开校园,身边的少女却才步入校园,比他小的、更年轻的少年似乎与少女更配......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他皱眉,又发现迟年扭过头,明显不理他的样子,便很快舒展起眉心,低下头来,又接过她手中提着的小蛋糕,声音带着点哄人的意味:“刚从公司赶过来,顺便带了点东西给你。”
顺便监视下迟年最近的状况,那一天,一起吃饭后逛街,他明显察觉到,原本她会很喜欢的东西变得看看两眼就放下,眼神一直落在更高大上、更加高价的物品上了,这是个不好的现象......
迟年手里脱了力,蛋糕在他手中,手上卸了力,心里也轻松起来,她就知道沈焕永远不会生气,嘴上却依旧嘟囔着:“什么东西啊,还要你亲自送过来。”
沈焕手里边提着他自己的背包,背上是她的书包,现在另一只手又提着小蛋糕,浑身上下没有空闲的地方。
“等到地方了……”再给你。
话音未落,沈焕就顿住。
因为前面立着个少年,白衣黑裤,简单的穿着,却给了他危险感,而且,他的眼神令他不喜,因为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迟年身上。
又是自大的爱慕者吗,他收回视线,表情无丝毫变化,继续说道:“等到了地方再给你,最近朋友新开了一家餐厅,我们去捧个场。”
他带着迟年转个弯,想绕过少年走开。
“迟年。”
少女要半仰着头才能直视他,眼神带着询问。
“你还没添加我的微信。”
江逾白的神情看着很自然,仿佛天然地就要迟年添加。
命令式的教导主人语气,哄得迟年一愣一愣地,她半点头:“哦,那......我现在添加?”
“嗯。”江逾白顺势拿出手机,还没挨着迟年,就被拉住。
沈焕看着他,手上止住了他的动作,眼神却温柔地看着迟年,嘴角上勾着:“年年,伯母说过,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而且,不要这么随便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
迟年犹豫,她最听迟母的话了,手机又被她自如放进衣袋里。
“师兄,可不只是陌生人,”江逾白勾唇,语气变得暧昧:“前几天刚一起吃过饭的同学,算朋友吗?”
“吃过饭?”沈焕想到前几天迟年提到的好心人请她吃饭,当时她怎么说来着,是一位女生?
手上装着小蛋糕的塑料袋被手突如其来的捏紧,发出窸窣声,“哦,你就是年年说得那个好心人啊,在这里我就替年年谢过你了,但是,麻烦让过一下可以吗?”
两人还没绕过他,江逾白开口,终于瞥了一眼沈焕。
“你有男朋友吗?”
这个情形,意有所指,在问迟年沈焕是否是她的男朋友。
沈焕与江逾白差不多高,身形也相似,即使沈焕大他几岁,可气场这种神秘的感觉,并不是说谁年龄大谁气场足。
沈焕觉得他的眼神真挑衅,嘴角没了上扬的弧度:
“借过,谢谢。”
“没有。”
两道声音重合。
少女抬起头,眼睛很明亮,身边围着人,她看了眼沈焕,身上差不多都是她的物品,又看了少年浑身轻松,只着一套干爽的衣服,她看不出来牌子,只觉得套在少年身上运动装也显得贵气。
不知怎么的,她解释撇清的意味很强:“沈焕哥只是我邻居哥哥。”
一出口,她能感到两道视线如炬。
只跟一个人解释他们之间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并不会出现沈焕说的麻烦事吧......
她轻轻拉了沈焕的袖子,而且,她自我感觉不错,只是,希望沈焕不要莫名奇妙生气。
沈焕当然不会在迟年面前愠色,脸色只是沉了一瞬,袖子被她一拉,脸色又好起来了,迟年喜欢温柔的人。
对面的江逾白听到这个答案,轻笑出声。两个人碍眼的画面变得舒心起来,就像看真哥哥妹妹一样。
“原来是邻居关系啊。”
“走吧,年年。”
沈焕想搂过迟年的肩膀,只是两手都提着物品。
等到了餐厅里,沈焕和他的好友打了个招呼,接着带着她上楼用餐。
朋友很忙,没多聊天,笑笑看着他们,并附赠了一份套餐,情侣的......
迟年在旁边瞟了一眼后,并没有反应。
餐厅里比外头温暖,她脱下外套,露出短袖,是她喜爱的小乖家的衣服,迟年记得清楚,买这件衣服的钱是沈焕参加暑假的项目后得到的劳务费。
导师转给他这笔钱时,迟年正坐在他身边,手上电视遥控器按的飞起,随口说出:好多钱啊。
下一秒,沈焕就将这笔钱转给她了。
现在,带她出来吃饭,也是花的他的钱,她好像,拿了沈焕很多钱了......
而在体育馆门口,她又亲口撇清了他和自己的关系。
“我刚才只是跟一个同学说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事,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她边说边看了沈焕的脸色:“不会对我的大学生活带来麻烦的。”
她说的是开学沈焕借口说两人要有关系才好,不然会带来很多麻烦。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沈焕只将眼神落在迟年身上,暖黄色光下照,他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浓密影子,看着迟年时显得异常深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准备跳过这个话题:“吃饭吧。”
他不想要不相干的人破坏两人的饭桌时刻。
面前的美食可口漂亮,迟年动动筷子,夹了几口,却有点难以下咽,因为对面的目光太强烈了。
说是吃饭,几分钟过去了,沈焕还是一直看着她,自己不动筷子。
虽然沈焕大部分时候都很温柔,但给她的感觉,沈焕不像他表面那样,她不太喜欢......
难道是联想刚才和江逾白的对话,现在发现了她撒谎,其实前几天请自己吃饭就是江逾白的事了?
不会吧,但这个可能性越想越大,她心里打着鼓。
又忍不住想,不就是撒一下谎吗?把性别转换了一下,他,有必要管这么多吗。
沈焕看着迟年用手搭着额头前,不让他看她,眼神也从未上瞥朝他看来,摆明了现在不想和他说话,但行为举止依旧这么幼稚。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不止是那个男生,还有,迟年会对他撒谎了。
他的语气放得很轻松:“谈谈请你吃饭的那个男生?”
迟年挡住脸的手一僵,她此刻看不到沈焕的脸,却能想象出他现在勾着唇视线沉沉,面上却依旧温柔的模样。
果然被沈焕知道了,但这也没什么,她想,这是她的自由,他应该能理解,也要理解。
“唔,没什么好谈的,我们都不认识,他请我吃了一顿饭而已。”
“不认识的怎么会请你吃饭?年年,你的警惕心呢,伯母要是知道你随便和陌生人吃饭......”
迟年一般听人说话乖巧的,听沈焕前部分的话语也只是不喜欢,低头夹着肉拌饭小口吃。
只是,沈焕提到了迟母,在她的眼里就是搬出她的母亲来威胁她。
餐厅里的一切都很软和舒适,迟年却将筷子放下,坐直上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沈焕:“你不要搬我的妈妈来威胁我,我撒谎怎么了,你是我的谁啊,管我管得这么多。”
声音不大,甚至从迟年嘴里说出来的话语气都是软软的毫无气势,可内容却像针一样往着沈焕的心口扎,精准刺痛。
且没给沈焕说话的机会,披上外套,迟年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
“再见!”
迟年从未有过如此硬气和别人说话,一腔热血的心被外头冷风一吹老实下来。
她,她到底哪来的底气与沈焕叫板......
罢了,过几天再找沈焕和好,她现在就是生他的气,得让他知道自己是成年人了不应该管她管这么宽。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非周末的这个点学校门口人并不多,零星几人。
路灯昏黄,迟年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还要时不时拉紧衣裳防止冷风入侵,她的宽松毛裤被风吹得鼓起。
冷风与我,实在太凄凉了,而且,她为了显出气势,走得很利落,意味着,她的小蛋糕,忘记拿在手中了,为了它才专门看得球赛,白看了。
另外,她还记得沈焕要给她的礼物,还没看上眼。
秋风萧萧,迟年的心拔凉拔凉的。
几十米外,数院篮球队的十几个高大的男生走着聊天,从互夸技术好到吐槽学科老师严格,笑呵呵一片,他们今天赢了比赛,准备到校外聚餐。
江逾白走在后排,身形不壮硕的他在一众的肌肉男里格格不入。
但没有人敢取笑他,所有的竞技比赛里,实力为主,看不起他的人早就被他的技术折服了。
一开始他还认真听着其他人说话,偶尔还附和两句,随即,等他的撇到远处另一边的身影时,脚步顿住。
“你们先去吃饭,不用管我了,突然有急事。”
他朝身边的男生匆匆交代一声,就脚步一转往迟年的方向走。
留下一众男生疑惑。
“他怎么走这么急,连吃饭都不用啊?”
“不知道啊,看上去是什么急事。”
走在前头的黄弘乐呵呵,刚和江逾白约定了公平竞争,两人的关系融洽许多:“可能导师发给他任务了吧!我们走吧,都饿死了。”
“对啊,饿死了,为什么非要在学校外面吃啊?”
“走啦,赢得比赛不去外面吃还要在食堂吃吗,吃不腻啊你。”
十几个人继续囔囔着走了。
“迟年。”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迟年身后响起。
脑袋里都是‘花季少女夜晚走在路上被绑架’等类似新闻,迟年一路上都哆哆嗦嗦的,炸然一听离得这么近的声音,都没来得及想为什么会精确叫她的名字,应激过度起来。
“啊!”
她拿出军训后残余的体力往前猛跑。
在她身后等着她转过身来扬起微笑的江逾白,嘴角刚扬起一半,愣然看着迟年突的向前跑。
......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在叫我。”
脸上还泛着奔跑过后的腮红,迟年轻轻喘气,同时已经在心里埋怨他干嘛不好,在黑漆漆的晚上在别人身后冷不丁地开口。
察觉到迟年的语气不太对,江逾白谨慎开口:“是我太冒犯了,对不起,吓到你了吧?我看你一个人在路上走,担心你会不安全。”
同样是跑上来追赶她的江逾白,怎么就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呢。
听他一说,迟年摆摆手,脸色好了很多。
独自夜行真的很危险啊!
低着头将吹乱的头发用手指梳在耳后,留下几撮碎发搭在脸颊上,等自己缓过劲来,迟年这才抬起头,看向少年。
“谢谢你。”
她的语气很真诚,害怕陌生人的她却能仰头对上他的目光,只是声音有点怯怯。
“还有上次你请我吃饭,我都没来及好好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微风拂过少女的发梢,搭在白嫩的脸颊上,落在精致的眉眼间,他的手指动了动,压抑住伸手拂过她碎发的想法。
“所以你要请我回来吗?”
江逾白的声音很低,融在夜色中,随风飘到迟年耳朵里。
她眼睛睁大,不敢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她自己只是表示感谢,怎么就被要求请他吃饭了。
她捏紧手机,里面存着她为小乖家即将出的新款所存的余额。
再看了一眼江逾白,他脸色镇静、等着她回话的神情。
两人的影子被秋风吹得乱晃,迟年下定决心:“走吧。”
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见江逾白笑盈盈接话:“说笑的,怎么能让年年请吃饭呢?”
迟年已经说出请他吃饭了,这让他的心情愉快无比。
眼中有笑意浮起,脸上隐在暗色下看不出表情。
迟年舒了一口气,说笑的就好,说笑的就好,以至于选择性遗忘了少年对她的称呼。
少年在旁边走着,颀长的身形安全感十足,她再一次觉得,江逾白真是个好人,第一次见面就请她吃饭,还陪她走夜路......
夜间的东大没有小白车,晚风习习,两个人的影子隔着一定的距离。
迟年迷迷糊糊地跟着江逾白走在路上,半响,她才缓醒过来,两人关系是不是太暧昧了......
其实她刚才已经和沈焕吃了个半饱,何况,从校门处越往里走,熙熙攘攘的声音就多了起来,路灯十几米一个,她,已经,不害怕了。
“江逾白......”她抿着唇,想跟他告别。
“嗯?”他停下来低头看着迟年,手礼貌向前伸:“进去看看吗?”
是校内的一家甜品店,准确来说,里面分为两个部分,既买甜品又买小饰品。
甜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迟年已经能想象软糯的口感在触摸舌尖的刺激感了。
“好。”
迟年回到宿舍的时间点已经远远超过她平时的时候了。
坐在她的位置上放东西的时候,蓝诗涵刚从床上下来。
她眼尖瞥到盒子上的包装,带有标志性的蝴蝶结加上手写斜体的法语字母。
“年年,又去‘小巴黎’进货啦?”
能开在东大内的有平价的店铺,也有价格高到离谱的商家,刚才和江逾白去的那一家甜品店就因为价格实在过高且商标拽了个法语被称为“小巴黎”。
“嗯。”迟年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手里抚着盒子外壳,真的很精致,不久前她已经吃过小小一个了,现在并不想打开它。
旁边还有一个相比来说较小的透明盒子,里面装的是项链,璀璨的银被雕刻成花形模样。
梦幻且精致。
是迟年喜欢的饰品,看上去就很贵。
一个小时前。
两人从甜品区,很自然地逛到了饰品区。
迟年在银花项链前呆呆看了许久,直到江逾白提着甜品来了,她才晃过神来。
她提着小甜品,率先踏出‘小巴黎’,而后面慢一点出来的江逾白手中也提着个礼盒。
“迟年。”
似有所感,迟年回头看到江逾白递给她礼盒。
透明的盒子映出银白的项链。
怎么样接过的,迟年已忘记,只记得她兴奋到不顾她手上还提着甜品,直接伸手抱住了他。
“谢谢你!”
江逾白真是个好人,而且,能面不改色地买下对她来说昂贵的物品,他很有钱,是她接触过最富有的学生了......
“年年,你买了I家的面霜啊?!”
蓝诗涵惊叹出声,I家的logo做的很大,包装很华丽,她一瞥眼就看到了,
“年年,你真的好有钱啊,能去‘小巴黎’买那死贵死贵的甜品,又买了I家的面霜,好羡慕啊,伯父伯母一定很有能力,把你养的那么优秀,既漂亮又会打扮还有数不尽的钱花。”
I家主打护肤品,广告做得足,相应地,没用它家护肤品的人都知道标上了I家logo的物品价格都很贵。
迟年抿唇笑:“也还好了。”
夸赞的话语让她的心情很美好,即使内容是假的,但久而久之,这一切都像是真的,构筑了一个梦幻美好的世界,她生而如此。
因此她没反驳,主动问了一句:“你要抹一下吗?这款面霜用了脸上很保湿还会美白。”
仰着一张白皙透亮的脸蛋,水盈盈地眸子像会说话推荐她使用。
那一瞬间,蓝诗涵理解到了品牌请明星做广告的作用,而现在,对她是现实中的美颜冲击,简直太令人兴奋了。
听到美白,林凌也来了兴趣,凑过来:“什么能美白啊?”
已经在抹面霜的蓝诗涵,小心翼翼在脸上抹着,抢答道:“是年年买的面霜,I家的!”
一抹即开,薄薄的触感,拍拍自己脸蛋,赞叹:“真的太谢谢年年了,抹完我的皮肤都绽开了呢!”
林凌听蓝诗涵说得这么夸张,也赶紧道:“年年,我也要,我也要。”
递给林凌面霜后,迟年收手,眨眨眼,起身,走到另一边:“黄溪,你要抹点吗?”
黄溪脸色有点尴尬,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她低着头:“谢谢。”
迟年甜甜地笑了。
男生宿舍里。
一直在偏微分方程里打转的黄弘和许昭,看到宿舍门打开那一瞬间有点震惊。
东大的宿舍按专业来安排入住,本是四人间的宿舍,但因为他们专业男生是奇数,理所当然的,他们就将四人间过成了三人间,而又因为平时江逾白不经常住宿,可以说,四人间被过成了两人间。
两人瞧见江逾白面带微笑走进来,平时一条薄唇,现在嘴角罕见地有了弧度。
“稀客啊!”
许昭调笑。
平时一星期没一天夜晚回宿舍的他竟然在这七天内回了五次。
江逾白笑着打了个招呼。
“快来,快来,逾白来帮我们解题。”
黄弘扭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的笔不停息。
江逾白是他们这一级绩点第一的人物,虽然黄弘不想承认,可这却是事实。
自然坐在他们腾出来的位置上,接过笔,拿过题目,江逾白仔细审题。
倒是许昭看了眼低头注视题目的江逾白,再看了眼黄弘:“没矛盾了?”
“当然没有,我和逾白是兄弟嘛!”
“我们是要公平竞争的!”
看了眼大块头的他,又看了专心做题透着一股斯文的江逾白,许昭若有所思:“噢~”
许昭看人很准,他的直觉是,单纯的黄弘怎么能玩得过满肚子黑水的江逾白。
很快,江逾白已经将答案算出来,放下笔,起身让位置给他们两个。
黄弘膜拜地看着他,又和许昭强调,
“当然!逾白就是我的兄弟,对了,今晚导师又找你给你任务了?”
“没有,今晚和迟年在一起。”
静默几秒,一声大喊从他们宿舍门缝愤怒传出:“说好的公平竞争呢!”
秋老虎来得很急,还没抓住夏末的尾巴,绿叶已经泛黄。
东大实行公选课专业课双修制度,不仅有专业选修课的学分要求也有公共选修课的学分要求。
在一定的学分修满情况下,学生才能毕业。
而且东大更变态的是,有的选修课的难度和专业课程相当。
每一个学分都沉甸甸的压在迟年身上。
盯着窗外的落叶飘落压在草铺上,惊起小昆虫猛跳起来后又安安静静的卧在上方,迟年忍不住笑出声。
却忘记在上课,脆生生的笑声突兀的横贯于老师的讲课声中。
本就在观察迟年的同学暗暗憋笑,同坐在一起认真听课的宿友们都转过头来瞪大眼睛地看着她。
平常迟年即使不怎么听课,也都是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甚至还能不时抬头看一眼老师,手中的笔稳稳落在手里。
这激励着另外几个宿友,人家都这么美了还认真学习,因此压力倍增,卷起来了。
现在听到她笑起来,第一眼是顺着她看外头的风景,是不是很独特才惹得美人发笑。
后才将视线转到迟年身上。
老师不愧是老师,讲课的话语都没停顿,语速照旧讲着,只是在最后添上一句“看来我今天授课的内容生动有趣啊,有幸惹得同学发笑”。
体面又幽默,这下子全班同学都哄然大笑。
幸好已经接近课堂尾声,下课铃马上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