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不想修罗场by花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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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上了小学的沈焕,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坏习惯,在迟年爱护地摸摸头上精美的小辫子时,直接伸出手来将发辫扯乱。
那是第一次,迟年在他面前哭,边抽泣边说“再也不理你了”。
但依据两家邻居关系,总有来来往往送小礼的时候,说不联系那是假的,而且,自那一次后不久,沈焕的性格直接一个大转变了,变成现在这样,温柔又贴心......
少女的呼吸撒在他的脖颈处,刺激着里面的神经,血液沿着血管冲上他的心脏、脑袋...
他听到她说:“沈焕,你像以前一样,别管我太严,”
“也要像以前一样对我好,好不好?”
沈焕是有一丝清醒的,他的家庭情况不算大富大贵,最多算小康,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他,从小就精明,毕竟未来的路他只能靠自己。
如果是他人,提出这种霸道的条件,他想都不想早早反驳。
但面对着迟年,他顺着他的内心、少女的期盼,只点点头:“好。”
江逾白最近变忙了。
又一次上课后,老师在讲台上说:“逾白,下课来找我,聊一聊你的论文进展。”
他打算去找迟年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过身,跟着老师的步伐走。
最近,他正式申请加入课题组,老师正对他的初稿方向提供建议,一切顺着他原本为自己设置的轨迹进行,都在计划之中。
除了迟年,在他规划好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以前从没有感觉到时间不够用的他,才过了一个月,他恍惚时间太短了,都不够他分饰两角,一边忙活着事业,一边陪着迟年。
等从教研室里出来,天色已然昏暗。
没有舍近求远地回到小公寓,江逾白走向宿舍。
这几天都是如此,宿舍里的两人已见怪不怪了。
“诶,逾白又忙活到这么晚啊?不是说在林老师的项目下很轻松吗?”
许昭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好奇问道,他也加入了另一个课题组,只不过现在活很少。
林老师便是现在江逾白所在课题组的负责人,也是他的导师。
“嗯,最近在数据处理上出了点问题,弄得晚了点。”
他随手放下背包,上面别着的胸针与椅子相触,发出“叮当”声,提醒着他,将书包立正过来,不让胸针受到摩擦。
胸针是在一次逛街时买的,他见迟年盯着它看了许久,明明一副喜欢的模样,却摆手拒绝不浪费钱,不买的模样,他直接从货架上拿下。
付款时,售货员说,这款胸针是情侣款,还有一个男款,当时迟年站在他身边,白皙的脸上弥漫一层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脑袋点点地不再看他。
于是,他便买了,也将它挂在背包上。
他觉得迟年会喜欢,毕竟,她仿佛很喜爱他的背包......
旁边的黄弘在刷着手机,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江逾白,原来你和迟年没有在谈?搞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在谈了,哈哈,我还是有机会的。”
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面对迟年话都说不出来的困境,悠悠闲闲地喝着水,没有一丝丝苦恼,他发现,女神还是女神,看看就好的。
放下水杯,他对上江逾白投射过来的不解目光。
“不会吧?你还不知道?”
他举着手上帖子,有图有文字,
“前几天华大校庆,迟年她们也去了,还跟着那边的帅哥约会......”
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江逾白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随着时间的推近,英语老教授布置的论文作业截止日期越来越近。
而且,再过不久,各项考试日期也都纷至沓来。
迟年即使呆在宿舍,没去图书馆,也能感受到学业的压力。
手机页面停留在江逾白的聊天框中,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前几个星期天天时不时能偶遇或者来找她的人,现在,静静躺在联系人列表,一动不动。
她没有约过男生的经验,有的只是搭腔沈焕,她,并不经常和男生聊天,因为觉得他们讨厌。
但江逾白是不一样的,即使他给她的感觉和母亲一样,很强势,但,他也会像她母亲一样帮助她的,莫名其妙,迟年有这个自信。
手上,还没有发出消息,就弹出来一条信息,来自江逾白:“今晚有空吗?”
“嗯嗯。”
这次她没发表情。
脖子上带着依旧是江逾白给她的项链,沈焕送的被她挂在大型洋娃娃身上。
她只是比较喜欢这个‘小巴黎家’的款式。
迟年手上也攥紧了一个小礼盒......
宿舍楼下。
迟年一下楼就看到少年高挺的身姿,天气又降温了,他身上穿着件薄大衣,衬得他的身形挺拔颀长,狭长的眼睛微抬起,一直朝着宿舍门口望来,站在宿舍楼下属实是显眼的存在。
只不过,他依旧背着包,迟年外出不喜欢背包,但她遇到的几个人都是喜欢背包的存在,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他狭长的眼睛一扫来,迟年就压了压贝雷帽跑了过去。
迟年今天比往常打扮得更用心,“小乖家”的一整套柠檬黄长裙,外面披着件奶色的开衫,在胸口处扣了扣子,同色系的贝雷帽戴在头上,眉眼干净至极,又实在美妙诱人。
在这夜色下很耀眼,而且她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小跑步的朝他而来,江逾白喉咙不自觉滚动,伸手想要接过她。
但迟年已到跟前,手也只能不自觉蜷曲起来。
原本质疑的话语也稍稍咽入肚子。
他在旁边走着,没有开口,刚从研究室里脱身出来,他的脑海还有点乱,这不是个好时机说话。
但晚风很凉,他见迟年脖子雪莹莹一片,很美,却明显不抗冻,而正好,他包里刚好揣着的一条围巾......
“迟年,抬起头来。”
江逾白从包里取出围巾,搭在手上,等着少女抬起头来,他正好附身,凑近,这个角度他能清清楚楚看见那雪白的脖颈上带着一条项链,银花造型,是他第二次见面送给她的那一条。
她还带着他送给她的项链,忽的,江逾白的闷气彻底没了,连带着这几日做数据的苦恼也烟消云散,整个人轻快起来。
迟年不明所以地看着少年笑起来,他不常笑,至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是眉眼舒展开,她能感受到这就是江逾白心情好的时候,没想到,他还有更心情外露的一面。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转变得这么好了,但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忍着喷洒在肌肤上的热气,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迟年在围巾上绕圈的手指停住,看着江逾白,就这他附身的姿势,轻轻抱了他一下,
“逾白,你真贴心。”
不是迟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第一次如此缠绵,令他心悸。
他抬眉看向她,自从上一次的手被躲开后,他再也没有主动碰过她的手,而现在他的指腹传来了温热的感觉。
他的耳朵悄悄红了。
到了自习室,迟年脸上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在江逾白为她拉开的椅子上,迟年坐下。
这是自习室,区别于校内图书馆,自习室里允许小声说话,而且,这是独立的自习室,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江逾白从哪里找来这个地方。
江逾白带她来过几次,但看那几次迟年呆不下去的样子,他就再也没有带她来过了。
今天,迟年乖巧点头且还指定要来自习室里......
说是自习,江逾白拿出电脑放在面前,迟年没有带任何资料,从柜子里掏出一本书出来,同样放置在她面前。
很快,敲打键盘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迟年低头是密密麻麻的一大串字,她不喜欢,眼睛时不时朝江逾白瞥去,手心一直紧紧捏住盒子。
他的电脑屏幕上也是一大串的东西,只不过是数字,不是字,但相似点是,迟年都不喜欢。
她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着认认真真敲打键盘的少年,电脑明明暗暗的光线映照在他的脸上。
落在深邃清冷的眉眼间,他的嘴角还是上撇的状态,经历过刚才,他的心情依旧很好,冲淡了抿着嘴不说话给迟年带来的怯意。
正对着电脑屏幕的江逾白,听到少女小声叫他的声音,回过头,对上迟年小鹿般的眼眸。
“嗯?”
“逾白,你的英语是不是很好啊?”
“还行。”
突如其来的问话,莫名地,江逾白想到黄弘和她的对话。
但少女没再说什么,低着头若有所思点头。
“英语在我们专业绩点第一。”
看着迟年低头,他又补充道。
别人说起来会很装的话语,江逾白说出口又很平淡,像是生来如此。
但迟年没再开口,终于将手中的小礼物盒子拿了出来。
这是她花费了一个晚上思考挑选的,最终选定了自己编织一条手绳,花费了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搜索礼物的时候,她看到送男生手绳有千奇百怪的含义,但迟年心想,只是因为它平价且不低廉......
她慢吞吞的将它挪过去,眼睛一直看向江逾白。
这是她示好的最高境界了,如果,如果他不同意,那她就去找沈焕。
只是,沈焕一定不肯给她写,只会给她讲思路,她,不喜欢。
江逾白一直在等着迟年说话,等到迟年将包装精致的盒子拿出来后,一开始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到她将它一点一滴移过来,才恍然,这,好像是迟年给他送礼物了。
江逾白的耳尖又悄悄红了起来,手摩挲着盒子表面,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同样的大串数字,刚才还有着清晰的逻辑思路,现在,像是乱码般在他的眼前浮现。
今天晚上带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从迟年的拥抱到送给他礼物,少女一步主动就让他丢兵卸甲。
迟年看他接过了礼物,一副愉悦的样子,放下心来,很自然地说:“你可以帮我写篇英语论文吗?我们老师的平时作业,我最近有点忙,不是很想写......”
保留几分清醒的他,敛眉:“这...”
他一句话就让少女提起心神,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
水盈盈的不忍拒绝,最终,江逾白答应下来:“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迟年很喜欢,她的笑容也越发甜润,下意识地,她忽视了江逾白看她越来越炽热的目光。
她又低头看着书了,
虽然期间总会不自觉的拿起手机来看,回复迟母问她在干嘛的消息,她拍了张自习室的照片给她,敲字:“妈妈,我在自习室,不方便接电话。”
迟母也很赞扬回了个大拇指给她。
还回了沈焕的消息,然后他给她转了一笔钱,她想说不用,但前一阵子刚支出一大花销买了“小乖家”的裙子,且又是一季,G家的化妆品又要上新了,于是,她点下了接收。
接着她看到了有人来加她好友,验证消息写着:“洋娃娃开心吗?是我,易信。”
很拽的风格,跟他这个人一样,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她的联系方式的,想到恣意的少年眼睛会泛起打人的信号,迟年手一抖,通过了。
她发了老师的作业要求给江逾白,他承诺说几天后完成发文件给她,后接着又投身进电脑上,专注度比起迟年来实在持久,但看上去实在太忙。
蓦地,迟年有点后悔没有先问清楚他忙不忙,有没有多余的时间完成她的作业......
出了自习室,江逾白照旧想将围巾系在她的脖子上,刚系一半,手中的动作就被迟年制止。
江逾白抬眼不解的看着她,迟年没开口,也凑近,将着另一半系在他的脖颈上。
这条围巾足够长,能同时给两人系。
呼吸交织在一起,因着附身的动作,江逾白本就和迟年靠得近,加上,迟年也跟着靠近几分,白嫩的小手在他脖子上系了一个圈,后又在摆弄什么。
他没看清,眼中只有少女明亮的眼眸,对着他,红润润的嘴唇较之往常更透亮,紧抿微翘着,让人有蹂躏的欲望,一丝丝的呼吸有节奏的起伏,带着和迟年一样甜甜的气息传来。
他的手指动了动,把乘势将少女狠狠拥入怀的想法压下去。
可下一秒,围巾系完后,他的手指被牵住了。
少女的小手不能完全包裹住他的大手,还是江逾白反转局势,将她的手包裹住,并自然而然地相拥......
解决了危机的迟年很开心,接起迟母的电话也很流利。
甚至罕见地脱口“妈咪”,她以前不会这样子做,如果有,也只是小时候了。
现在,她基本对她是有距离感,迟母也没觉得什么,只当孩子是长大了。
亲切感来袭,迟母的脸色温和了几分。
没有一上来就询问今天做了什么,而是关心起迟年的心情。
“今天过的很不错啊?年年。”
迟母今天难得轻松,很早就下班,是在家煮的饭。
迟年依稀可以听见她那边传来的电视声,老妈在看电视,说明她的心情也很好,迟年更加放松下来。
“嗯,妈妈,你和爸爸在看电视吗?好久没看过爸爸了...”
迟母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迟父:“诶,闺女找你呢。”
迟父流利地接过电话。
“哦,年年啊,下课了吗?”
迟父熟悉的声音从那头响起,迟年有点想念。
她已经三个月没见过父亲,从没有离家这么远的她突然有种感伤。
“嗯,老爸,我今天不用上课......”
父亲的面容在大屏幕上,帅气面容上依稀可见的苍老,迟年又嘟起嘴来看着迟父。
“老爸,我好想你,我想回家了。”
迟年与迟父比较亲近,毕竟两人都曾在迟母的手底下过活。
看着女儿这幅表情,迟父以为女儿又没钱花了。他站起身来,远离迟母,走到了小阳台上,直到看不到迟母才开口,
“年年,是不是生活费不够花了?怎么又变瘦了,记得啊,钱不够了跟我说,”
迟父在阳台边,边说边望向屋里,迟母还在看电视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我悄悄和你说,现在,你老爸有点闲钱了!但是你别告诉你妈,知道吗,只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你没有钱了也记得和我说。”
迟父在电子厂上班,从业几十年,和迟母结婚前,钱还是在他自己的口袋,两人婚后,当时流行着爱她就要将钱包给她的说法,迟母一提,迟父就老实将工资卡交给了迟母,从此,迟父的经济再也不自由了。
没有经济就没有发言权,连带着迟年,两人都要看迟母的脸色过话。
“老爸,我才不会缺钱,我也有闲钱了!”
迟年得意地朝着迟父说。
但说完才发现自己仿佛说漏嘴了。
两个曾‘心心相惜’的人互相说着自己有了闲钱,迟父毕竟是在社会上工作的人,有钱不稀奇,但迟年...还在学校读书,花钱的大手大脚迟父又不是不知道。
一时间,迟父怀疑:“年年,你...去兼职了?”
“嗯,兼职也好,但是注意不要被人骗了。”
没想到被迟年否认了。
“没有没有,老爸,我没有去兼职。”
“那,不会是沈焕那小子又给你钱了吧?年年,咱可不能要他的钱,我看那小子心眼贼深,小心被他骗了。”
迟父对沈焕的印象不算好,一半由于迟母的原因,一直在他耳边叨叨沈焕有多优秀,一半是从男人的角度看,他对自家闺女的心思不单纯,但他看上去心机深沉,自家年年多单纯的人,不能被他拐跑了。
但是人家又辅导了年年一年的功课,哎呦......
下意识的,迟年忽略了沈焕这几个月来给她转的几笔钱,也小小撒了个谎。
“不是的,是我最近参加了一个活动,作为回报,我这一个月的饭钱都不用我自己出了,剩下好大一笔饭钱呢!”
“哦,这样吗?”
“嗯嗯。”
迟父本来怀疑的心见闺女点头,她又不会是个撒谎的人,也开心地道,
“还有这种好事,我家闺女真厉害!”
两人聊着天,外面又冷,迟父走了进去,遂将手机给了迟母,让她聊天。
“父女俩在外头聊这么久的天,不会又是在密谋什么吧?”
迟母风情万种的眼睛一扫,迟父就讪讪,“怎么会怎么会。”
说完见电视在广告中,于是他主动拿过遥控器换台。
迟母将目光转到迟年身上,又开启了一轮日常问话。
迟年也乖巧地应着。
等到了结尾,电视播到了高潮,迟母看着电视中灰姑娘被现代版豪门赶出来的剧情,心有戚戚,联想今日在市场买菜听到的传闻,觉得有必要告诫迟年。
毕竟,她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从粉雕玉琢的模样越长越出彩,毫不夸张,是这一片区最漂亮的闺女了,因此更有必要警戒女儿。
“咱们楼上的那个孙姨还记得吧,前阵子可风光了,不知道从哪认识的砖石王老五,屁颠颠地和他住到一起,也就听着那狗男人的话,不领证,现在又被人家赶回来了,灰溜溜的现在还呆在家里不出来见人。”
“所以说,年年,咱可要擦亮眼睛,找对象可别找太有钱的,都坏,最好让妈知道,给你掌掌眼。”
“没呢妈。”
“那可要记得啊。”
不知怎么的,迟年想到了江逾白,舅舅是大学校长,那他的父母也很有地位了?
他家里会很有钱,才养出他这样子的性格,自信傲气,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
电话挂断了,她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暗下去的屏幕。
如果,他向自己表白呢......
这时候又听到林凌大声说:“啊啊啊,你们看手机里的帖子,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他们官宣了!”
蓝诗涵很捧场的搭话:“谁呀?”
“两个有钱人,呜呜呜,我朋友圈为数不多的人脉了,哦不对现在还有年年了。”
迟年措不及防被抱了一下,再神游也清醒了过来。
“听说江师兄家里也是有钱人,这样子,我朋友又有一对门当户对的有钱人恋人了!”
迟年眨眨眼:“林凌,一定要门当户对吗?”
“当然了!”
她随即补充:“不门当户对对双方都很痛苦的,我听说,家境一般的女生到富贵人家里去都要先被婆婆磨嗟。”
“好痛苦的。”
......
当晚,迟年梦到自己在一座豪宅内,像电影般梦幻,也是她从小的梦想。
但一恍惚,这座豪宅就变成了一张血口大盆的嘴,对着自己,自己站在尖利的牙齿边缘,只要牙齿一咬合,她就会被咬断…
她逃呀逃,在光亮处,看到了母亲、林凌还有许多人,母亲面色很凝重,对自己很生气的样子,但还是张开双手准备接住自己,林凌在旁边笑得很开心,其余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
“你看,那个灰姑娘还想进入豪宅哈哈哈。”
“快点拍,让她上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灰姑娘攀上王子,是福是祸’。”
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她想逃出去,却在最后一步时被一只手拦住,她抬头,看到了江逾白,他的眼神依旧很平静,不容置喙开口:“还想去哪?回家!”
一贯的强势,连温柔都看不到一丁点,拉着她往回走,走向那个深渊......
迟年醒来都惊出一身冷汗。
林义安从小和江逾白一起长大,对他的印象就是温和又冷酷,是的,这两个矛盾的形容词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但江逾白就是这样一个人。
温和是对长辈,比如他父母,冷酷是对他的,明明伯父伯父很恩爱,却生出江逾白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不言苟笑一脸严肃。
但今天,却有点不一样了。
从k吧上下来,林义安直接往江逾白走来。
罕见地,他看到江逾白嘴角有很明显的笑容,
“不会吧,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这么开心吗?”
伸手拿过酒瓶,哐哐地倒进杯子里,他举向江逾白。
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逾白抿了一小嘴,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口腔里略苦的味道冲淡了嘴角的笑意。
身边是一群人的群魔乱舞,他寻了个清静处坐下,也避免不了耳朵的喧嚣。
他敛眉,看向林义安,有点不解:“每次生日都要在这里过吗?请一大堆不认识的人?”
“哎呀,江大少爷,谁和你一样,看几眼书就满意了,人嘛,人生在世,总要玩一玩。”
江逾白不了解但还是表示尊重。
“不说我了,说你吧,最近这么开心,和上次的女生在一起了?”
想到上次两人在商场看到少女,江逾白的表情难看的一批,他还以为黄了呢,但今天,江逾白明显较之前开心,不像是黄了的模样,啧啧。
但没有想到他回了一句,
“没有。”
“没有?”
黄弘震惊。
“不是哥们,你怎么想的,我都没看过你对其他女生开心的相处,原来你也是玩玩?”
“不是玩玩。”
江逾白说到这个词还有点不开心。
“现在还不到时候。”
两人在自习室下的相拥,还有少女主动牵着他的手,都在对他释放着信号,虽然迟年胆子很小,以前每次他说话都会安静的,不时用眼瞅着他,一副听着他指挥的模样,可软可欺,但江逾白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处,而且,两人的关系转变后,就不会这样了,她已经在接受他了......
第16章 有点怀念...
在大学的第三个月后,迟年交了第一份论文作业,厚厚一叠纸,上面写着她的姓名,可里面的内容都不是她打的,连名字都不是。
跟往常一样,在自习室里,江逾白敲完手上的字符,侧头看了一眼迟年。
她今天的情绪明显低落,盯着书本的一页内容盯了半响,翻都不带一翻。
他将手盖在她的书本上,她依旧没反应,眼神直愣愣地看着书本的某个角落。
“迟年。”
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声,想提醒她回过神来。
江逾白原本看不惯懒散不爱学习的人,但这底线在迟年面前一再后退,答应帮她写作业,等他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是这么一个容易被蛊惑的人吗?
但现在再也不会了,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一起变好,这才能一起走下去,从小的教育告诉他。
迟年好像不是这么爱学习,连看书都能发呆,而他也隐隐听过...她以倒数分数进的东大。
所以第一步就是,从学习抓起,想定主意的江逾白,没发现自己过了十几分钟了,才忍得住提醒她。
但迟年的第一反应是:“江逾白,你的家里很有钱吗?”
江逾白从没有要求她唤他亲昵的称呼,毕竟,再亲切也不用从称呼中体现。
而迟年,只是因为叫习惯了也没去想称呼问题。
还没等江逾白回答,迟年就回过神来,低下头去,装作掩饰:“没、没什么。”
“我刚才说错话了。”
她觑了眼他的神色,如常、照旧,想来是没听到,那就好,那就好...
自己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和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迟年瞥了一眼他的手表,她对手表不感兴趣,但在网上搜过,价格很贵......
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不能够支付起的开销,迟年再省钱,存满几个月的积蓄也买不起,两人出去吃饭也是花的他的钱,一连几个星期都是,等等等等,都印证了身边的少年出身不低。
她不想成为老妈口中的人,也害怕成为别人口中的饭后谈资,她不是灰姑娘,这也不是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
江逾白看着少女又沉默下去的脸颊,眼神不知道神游飘去哪里。
他没有再开口,转身拉开背包,一手将论文作业给她,一手想牵过她,并搂住,可是被她轻轻躲过了。
他没动,手顺势放在兜里,静静地看着她。
他发现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迟年,她反而更容易吐露心声,也更容易,顺从他。
他有控制欲,第一次发现是小时候。
与其他同龄人一样,那时候流行乐高,他通常能搭出完整的乐高并比示意图上的乐高还漂亮,那时候,他的父母就会将乐高摆在客厅的显眼处,让每一个来的客人都看到。
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吸引了小孩子的喜欢,大人在一旁谈话,小孩子就在旁边玩弄着乐高,又摸又碰,还会拆开来。
从补习班回到家的江逾白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小心翼翼搭建的乐高被其他人拿在手中玩弄,他一言不发,直接在小孩子们愣愣的时候拿过他手中的乐高,不管身后的哭泣声,径直进了房间。
没有打招呼,是不礼貌的行为。
父母没有责怪他,只语重心长地和他说:“逾白,你现在还小,有这个任性的资本,对玩具有控制欲很正常,但当你长大后,有一些东西并不适合你现在的做派,要学会包容,知道吗?”
江逾白不知道,闻言只是点点头,那时还怪父母没有保管好他的乐高而生着闷气。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也渐渐地不再对物品产生控制欲,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父母口中的包容。
但遇到迟年后,才发现自己的控制欲并没有如他想象的消失,而是找不到产生控制欲的对象,迟年,就是这个刺激口,他已经忍不住对她产生几次支配感。
然而,迟年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像乐高一样可以被他直接夺过,放到自己房间里,不让其他人窥见......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时候会不按照他的想法来,这时候,他就会静静地看着她,通常,迟年会顺从他的意愿乖乖巧巧地和他吐露心声,像情人般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