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不想修罗场by花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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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同往常一样,他垂眸看着她,等待她开口,却落了空。
神游的少女接过想要的作业后,只是低低道了声谢谢。
没有拥抱,没有甜甜的笑容。
很反常,可少女什么都不说。
江逾白回想到刚才少女的问题,家里很有钱吗?
东大的军训是在冬天,据说是因为以前夏天军训时阳光太烈,造成几个学生晒昏过去,所以换成了冬天军训。
“哎,强度真的好大啊,教官们不能心疼心疼学生放放水吗。”
休息的时候,一大群人在树荫下坐着,林凌跟迟年她们抱怨。
“每天都这么晒,夏天晒的黑,冬天又白不回来了,呜呜呜。”
蓝诗涵看着自己的手臂,在防晒衣下很安全,带着帽子的小脸蛋却总会晒到阳光。
“呜呜呜,本就不白的脸又要黑一个度了吗,老天鹅能不能公平点,赐予我和迟年一样的肤色。”
迟年无辜躺枪,抿下嘴唇没说话,她一早上起来,摸了几层的防晒霜。
但在其他人问她有没有涂防晒的时候,她摇了摇头。
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很爱美。
学生都珍惜着军训难得的休息时间,恨不得将时间拆成两半花,但还是有的人暗瞅瞅地注视着心仪的对象。
这其中,迟年感受到似有若无投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视线更加粘稠,让她觉得恶心......
“诗涵,你有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对劲吗?”
“什么?没有诶,只是觉得教官太变态了。”蓝诗涵说完,看了下迟年的脸色,迟疑:“迟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去校医院看看吗?”
迟年摇摇头,可能只是她的幻觉,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去校医室,等下教官又会用果然弱不禁风的表情看她。
口哨声“哔”的响了起来,队伍又到了整齐的模样,原装上阵。
汗水一点点流失,迟年尽量地保持站着不动,出色的外貌带给她的是更多的注意力,她察觉到教官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很久。
她站得更加挺直,同时更累...
暖阳之下,随着总教官的一句“解放”,几千个新生开心欢呼起来。
迟年与宿友打了声招呼,慢慢走向历程,额头和鼻尖冒出细汗,迟年已经被疲倦覆盖,忘记了那种恶心的注视感。
她没有了其他同学一样将帽子脱下来,选择先在草地上休息,等人群散去,才从操场离开。
她不想要去挤人多的道路,也不想要去人多的食堂。
于是,在众多学生的眼里,是一个美若天仙的人,悠闲悠哉的坐在台阶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受到感染,他们的脚步稍稍变慢,没有了急着回宿舍到食堂的紧迫感。
他们也想像她一样坐看云卷云舒!
所以,坐在台阶上的迟年侧眼看着街上风景,等到好十几分钟后,人流量才慢慢淡去,她放下手中的草叶展示。
任凭自己的身体斜侧在阴影处放松下来。
她很轻很轻地拍拍自己的裤子才站起来。
东大的操场因为他们这几天军训,学生大都避过这个地方,现在新生也散去,更显得人荒景凉。
在这寂静下,迟年才沿着路走。
没有走到大家都会去的一号食堂,迟年拐了个弯,选择去到听风苑,那里聚集了好几个高档小馆,‘小巴黎’也开在那边。
钱包鼓起来的她准备好好犒劳自己,她想念奶油融化在自己口腔的软软糯糯的触觉了......
她越走越偏,昏黄的天色悄然暗沉,军训服掩盖不住的姿色引得暗处的人眸光越发火热,他也想抱抱她,也想让她甜甜地对着他笑,而不是沦为背景板。
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次一次从自己身边经过,眼神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他不甘,很不甘心,他要表现出来,让迟年看到自己的决心......
迟年琢磨着自己的点什么甜点,要桃花味的、桂花味的、还是最近新出的梅酿,她只能克制地点一样,开始军训后,她有了正当的理由拒绝江逾白自习室之约,相应地,她的饮食也要自己花钱了。
才过几天的迟年,眼瞧着自己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钱包又瘪下去,恍惚,原来自己平时的花销如此大吗......
她倒有点怀念江逾白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迟年,失去了敏锐度,等到被人突如其来地按到墙上时,才睁起水汪汪的一双眼。
不怀好意,粘稠稠的恶心目光投落在她身上的感觉又来了。
眼前是张长相平凡的脸,放在平时迟年绝对不会注意到,但现在,她不注意也难。
背部咯到凹凸不平的建筑设计,很不舒服,但迟年只微皱眉头,声音很软:“你好同学,是有什么事情吗?”
与突如其来的冒犯举动相比,他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
“迟、迟年,你好,我仰慕你很久了,你可以当我女朋友吗?”
迟年还来不及应答说不,他自己单方面说着,眸光越发贪婪,还想倾身过来。
迟年惊恐地看着他附身,可是他的力气又奇大无比,她挣了挣,还是没逃离禁锢。
恶心的气味简直要附身下来......
从天而降般,一个篮球飞来,砸到男生脚边。
第17章 没有回话......
意图亲下去的人吓了一跳,头都不敢抬,直接飞奔走了,迟年也吓了一跳。
但很多的还是后怕。
是易信,他离迟年这里还有点距离,等到他赶来的时候,不怀好意的人已经走了。
“该死!”
他狠狠皱了眉头,身上的戾气控制不住,想要将那人抓过来打一顿的心都有,只是现在连人都看不到。
他转头看向迟年,紧扫慢扫,发现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但还是忍不住一问:“身上有没有事?”
“你们保卫处在哪里,这个人简直不能放过!”
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暴怒,平常迟年会怕,但在这种时候,她竟觉得无比安全。
她摇摇头:“保卫处在那边。”
指了一个方向,有些沉默。
任谁经历这种事情都有些沉默。
一向怕麻烦、也不愿意和老师打交道的易信老老实实在迟年身边,他从那人堵着迟年,到要倾身靠在她身上越发觉得不对劲,而且,就算是熟人也不可以!
易信陪着迟年向老师说明情况后,得到老师:“好好,我们查到人后,一定通报处罚,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在我们学校!”的承诺。
解决事情后,在路上。
易信侧身看向少女,明显情绪低落。
他手指动了动,篮球被他放在来时的必经路上,等着回学校再顺路拿。
他现在的职责是保护迟年和逗她开心。
包里发出塑料壳相碰的声音,易信想起来了他来时准备的小奶冻。
在华大的时候看迟年吃得开心,他暗暗记下,了解到这几天刚好是她们军训,会是累的时候,连忙来献殷勤。
他买了好几个口味,大大小小的盒子装得他的书包爆满,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他才需要背书包,不然谁喜欢背这又大又重的东西。
他看着迟年,手伸向背包...
迟年现在隐隐后怕,那张脸才过几分钟她就记不清长相了,但他身上的气质和高考后那个暑假在街上遇到的恶心男重叠起来,都是那般恶意满满,那次是她自己一个人跑掉的,这次,是易信的到来......
会不会有下次...
头上的军训帽子摘了下来,迟年的头发依旧蓬松地根根挺立,在风中摇曳。
若有所悟般,迟年看着易信递过来的奶冻,两只手捧着盒子,一副任君挑选的模样。
她认得出来,是上次在华大吃的那一家,回味无穷的奶冻。
“我...”
她略带歉意地看着他,她现在没有心情再享受美食了。
易信了然地收回手,勾起唇笑笑。
内心却使劲想着怎么样才能逗她开心。
“咳咳,迟年你不要想着那个人渣了!不要因为他而心情不好了,怎么能为了别人的痛苦而惩罚自己。”
“嗯..我没有再想了,我只是心情不好。”
第一回 合,易信卒。
“那你想些开心的事,比如...哦对,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小潘子吗?他小时候很喜欢拿篮球砸你,然后他偷偷告诉我们,是他喜欢你哈哈哈哈,怎么有这种博人好感的情况。”
迟年默默看了眼易信,他自己没发现自己是这个样子吗?
第二回 合,易信又卒。
两人走到树荫下,阳光透过叶片照在迟年的脸上,随着她的洋娃娃般的面容抖动。
易信有感而发:“迟年,其实我一直在找你。”
迟年投过去疑惑的目光。
“你可能不知道小时候,那一个月,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没有一个月。”
“嗯对,我还欠了你最后几天的洋娃娃。”
他看着她,目光又有些深沉,与他平时的散漫恶劣的样子很不符。
“那一天,我还专门带了洋娃娃想去老地方找你的,但回到家后,我的父母已经决定要搬出去了,他们投资赚了大钱,直接要改地方住。”
小易信被整个装到了车内,一直想抬头望向外面,一直被母亲的手按下去:“乖啊,我们终于可以脱离这个地方了,要到属于我们的地方,不要再回头望了,要让这个地方从我们的记忆里抹除。”
抹除,怎么抹除。
“嗯,后来我们也搬家了。”
迟年盯着鞋尖说。
她其实没有对那几个娃娃有太多的关心,过去快十年了,就像她一开始认不出来易信一样,怎么可能会对那几个洋娃娃耿耿于怀,倒是,易信一直在提这件事情...
而且,“你们现在搬到哪里住了?”
听到迟年的回话,易信显得很开心:“在阳城区那边,你要去那边玩儿吗?等到寒假的时候。”
迟年摇了摇头,阳城区,新兴小区,确实比他们现在住的地方高一个层次,他们又是因为投资赚钱去的,暴发户的感觉,易信身上又没有暴发户的恶味感,虽然他恶劣,也不是对她......
而且经历刚才的事情后,迟年发现他这种性格挺好的...
易信翘首以盼,等着迟年的回话。
没想到,迟年竟然甜甜的对他笑了,眼睛溢满星光,像是会说话。
然后,他听她说:“易信,我想吃奶冻了...”
“吃,都给你吃。”
手忙脚乱地从背包内重新拿出大大小小的包装出来,挤在一堆,发出哗哗的声音。
不用迟年皱眉,易信又把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摆好,理顺了,再拿出一个举到迟年面前:“迟年,这个好吃。”
“嗯...”
两人走在路上,易信一只手能提着几个袋子,一只手拿着奶冻,在察觉到迟年要吃的时候,举到她的手上。
人越来越多,迟年不好意思地想要将奶冻拿在自己手里,却被易信制止了。
他耸耸肩,很是享受别人的视线落在他和迟年的身上,这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迟年是他喜欢的人,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特别是东大的人...
两人不在同一个学校,是他的遗憾,但幸好,现在就发现了她,不太晚。
“不要,我自己拿着吧...”
“嗯?要吃了吗?”
易信没正面回应她的话,又将奶冻翻到她嘴边。
要不是他另一只手还拎着东西,迟年毫不怀疑他还想要亲手喂到她的嘴里。
实在太腻歪了,迟年很不习惯。
“路上,路上没有人会这样吃,太显眼了...”
就差直接说放下来直接给我了。
易信随之一扫,硬朗冷漠的面庞很不好惹,他看着周围的人,有暗暗注视他们的同学在他看过来的一秒很快低下了头,装作在看别的地方或者和同学聊天。
后又转过头来看向迟年,
“你看,没有人在看我们。”
迟年抿抿唇,没有多说什么。
始终一直看着她的易信瞬间秒懂,不太情愿:“那我们走另外一条路?还有那条路是可以走的呢?”
但最终还是折中,选了个人少的地点。
东大校园里七通八达,每一条都能拐向想要的地点,树荫葱葱下。
教学楼上。
林老师手拿着菊花泡水,边沏边说:“逾白啊,我们做这一行的,就要耐住寂寞,每天都要和数字打交道,这能不寂寞吗,而且,我们还要保持敏感度,要从中发现数与数之间的逻辑...”
他沏茶的手顿了一顿,欣赏地看向他:“我看你这方面的能力就做得不错,比许多人都要强,是从小就接受数字敏感度的培训吗?”
江逾白手上正面对着电脑打字,最近几次,林老师都是叫他到办公室里亲手操作,有的软件需要特定的机器才运行得了。
林老师人很好,就是有点,太喜欢说话了。
江逾白眼睛看着屏幕,耳朵听着林老师的话,嘴里应着:“从小没有特别接受过,可能是因为热爱吧。”
“嗯,不错不错,热爱也是特别好的一点,家里边支持你在科研这条路走下去吗?”
林老师是位老教师了,与江逾白舅舅同一个本科学校出来的,是他的师弟,有过交情,同样听说过他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商人,准确来说是富豪...
没有想象中的豪门腥风血雨,而是一个豪门甜蜜故事,那位白富豪甚至主动要求生下来的孩子跟着江家姓...
那江逾白的家庭背景就不会差甚至好到出奇,那他会从事科研事业,在科研这一条道路走到黑吗…
“会。”
“我的父母很支持我。”
江逾白手指没停,房地产行业已经临近末期,白父即使想要他与他同心,一起在集团里工作,但欲望没那么强烈,主要是因为江母。
所以至今,他的一切还是由他自己做主......
“那就好,那就好,逾白考虑以后继续在学校里深造,我很看好你啊哈哈。”
林老师抛了个橄榄枝。
现在到他这个年纪最适合养生。
又泡开菊花,朵朵绽放出笑颜。
“来,逾白,先歇歇,来喝一杯菊花茶..”
他抬头,才发现江逾白的目光游离在窗外。
也不恼,笑呵呵:“年轻人就要多看风景,防止近视...”
江逾白目光盯着某处,罕见没有回话......
东大校园虽然大, 但有个好处是,教学楼有一条近道通向宿舍区, 十几分钟的路程, 能让学生早八不再痛苦。
易信看着小口小口向下咽奶冻、还会露出满足微笑的迟年。
军训服服帖地穿在她的身上, 窈窕有致的身材很惹眼, 脸蛋五官是等比例长大的,俏生生的洋娃娃面孔,却有着一副...勾人的身材。
现在, 易信才恍惚,少女真的长大了。
他感觉喉咙发紧,下意识想把背包挡在身前中。
背包的一侧却被少女扯住。
“怎么了?”
“没、没事。”
少女的眼睛很纯净, 而他却生起这幅龌龊的心思, 真是该死。
易信狠狠吐槽自己。
但却又忍不住逗弄少女。
“有这么好吃吗?”
他看向剩余的奶冻:“我还没尝过...”
他的意思表示得很明显, 他想吃剩下的奶冻。
虽然本来就是他买的...
“也、也还行。”
迟年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手中多余的奶冻。
价格并不便宜, 在平时, 她一定不会买, 但...它的味道真的很好吃...
本来想买‘小巴黎’犒劳自己的迟年,突然觉得可以省下那笔钱,好好品尝易信带来的美味饱腹。
而且, 要是回宿舍吃的话, 她一贯都会分享给宿友们, 她不喜欢别人和她吃同一份,那她就要多留一份出来...
现在, 易信又要品尝一份...
这感觉,就像在往迟年的钱包里伸手一样......
她缓慢点头:“嗯...”
然后,她一直紧紧盯着易信的手,看他伸进袋子里面,慢慢掏。
没有拿出奶冻盒,而是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若有所感,迟年抬头,对上易信举着的小蝴蝶花发夹。
“迟年,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在橱窗上看到的,一看到,我就想到了你...”
易信说了一大堆,但迟年没管他的话,能时不时点头看向他,眼睛却总在看着那个标签。
他的标签没撕下来,直晃晃能让她看到,但其实,这个发夹的模样她不看标签介绍,也大概知道了是那一家的。
因为她刚看过...
在网页上看了无数遍。
真好看。
现实中的它比网上图片还好看。
现在,真实存在,出现在她眼前。
不费吹灰之力,她,真的有点喜欢......
所以在易信撕掉标签后,拿出发夹往她头发上戴,她没有拒绝,微微倾身,更方便他的动作。
往常对着江逾白说的甜腻腻的话语:“易信,你真好,我很喜欢...”
现在,话语里面的名字换成了易信,不是他。
匆匆赶过来,连拉链都没拉上的江逾白顿住脚步不走了。
隔着绽放喜人的异木棉,他看到了迟年顺着倾身的姿势,伸出手,抱住了男生。
然后欣喜地摸着头上的发夹上楼。
没有再回头看向那个男生。
一如她收到自己的礼物后,上楼的决然身影,没有望向自己一样。
......
她很拜金。
迟年很拜金。
“什么?”
林义安被江逾白拉出来,又听到他不知道在说什么。
凑得近点,才有一个名字传进他耳朵里。
以他以往的经历来看,这又是一个情伤,哎呦。
所以他看着江逾白喝酒没有阻止。
然后看他坐直起来,眼神似乎恢复了清明。
酒是苦涩的,没有迟年甜,但这一次,迟年带给他的感觉比酒还苦。
第一次见面盯着他的手表和背包,他还以为她是喜欢这种款式,现在看来,她是喜欢他的价格。
江逾白善于观察,他喜欢盯着一个人的眼睛而后推测那人在想什么或者在做什么,这使他易于判断对方是那种性格的人,这招用起来能解决生活中的许多问题。
除了迟年,他承认第一眼看上去很惊艳,甚至从来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单独请女生吃饭的他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是迟年提出来的吃饭,却是他自己主动同意的。
过后他以为迟年应该与他一样对她有好感,没想到直接拒绝加他好友。
那时候他对她就没有作用了,所以她的拒绝是理所当然的,对啊,理所当然的。
抽丝剥茧的感觉并不好受,江逾白闷着头又灌了一杯酒,溢出的酒孙哲他的喉咙一点一点下滑。
他不喜欢酒味,可这时候他仿佛清醒多了。
他想到了论坛上的传言,迟年是白富美,她确实看着像白富美,手机、包包、身上的气质...无一不像。
可就是这样的她,把他给骗了,心甘情愿地骗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直觉忘记迟年,两人不在有纠葛就行了。
但过去那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又时不时浮现,以往以为的甜蜜像一把刀一样刺进他的胸口。
她会主动拥抱他,也是因为他送了她项链、蛋糕还同意帮她写作业等等对她有利的东西或事情。
就像下午看见她拥抱另一个男生一样,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那个男生,可惜不是他,但场景又似曾相似,那个男生何尝不是他呢?
一切都只是对她有利,无论是谁,都可以吗?
自虐般,他又想到黄弘,想到他与迟年在教室相谈甚欢,是不是他也帮助迟年什么?回答问题还是写作业?如果他要是晚来,两人是不是会抱在一起?
江逾白从来不去想如果,他觉得是没有发生就是没有发生,从来不为假如的事情焦虑,但今天,他是失了智。
又想倒一杯酒,被旁边的林义安制止了。
“别喝了。”
“最后一次。”
林义安放开手,有点狐疑。
真的会是最后一次吗?
当然,他江逾白不会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既然看清了迟年拜金的本质,他,只是被她流露出来的纯良给欺骗了,他,不会再允许自己顺从她的心意行事,不会傻乎乎地再给她骗...
女生宿舍。
“没想到我们学校有男生会骚扰女学生!”
“啧啧,这种人怎么进学校的啊。”
林凌倒在椅子上,刷着发在班群的通告。
“年年,你可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骚扰了。”
迟年应着,没说当事人就是自己。
学校解决的速度很快,才过几天,就发出通告批评下来。
没有涉及被骚扰的当事人名字,迟年也没告诉宿友们,所以她们还不知道迟年就是那个被骚扰的人。
冬训过半途,意味着她们的进入大学的第一学期就要结束,也不再有新生的称号。
“哇,真没想到大学生活是这个样子。”
林凌接着感叹。
桌上摊着本书,她撑着一支笔在上面划笔记。
她们还要准备最后的军事理论考核。
“大学生的作业也很多!”
“对对,赶不完的作业,跑不完的校园跑,还有,上不完的课!”
“天啊,这不是我想要的大学生活!”
蓝诗涵也放下笔,军训半途,整张脸都晒得红红的了。
“年年,你觉得呢?”
“啊?”
“年年太认真了,看书看得入迷,都没有注意我们在说什么。”
迟年面前也摊着军事理论课本,但看了许久,她都没翻过页。
她很容易走神,即使自己根本不想这样子。
“不好意思,书本的内容太多了,我看都看不完,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呀?”
迟年从不会承认自己走神,因为小时候母亲会因她走神而训她,但...这根本就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所以,她下意识解释自己在看书。
而且,她的眼睛很真诚,看人的时候更是。
被迟年盈盈的目光注视着,林凌不想再开口的话语再次脱口而出,重复了刚才的对话。
“年年,你觉得呢?大学生活是你期待的吗?”
“嗯...”
迟年想点头,但依据她的直觉,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她们要的可能是能有同一情感的回答。
“不是...”
她认为,这不算撒谎。
她很迷茫,对于上大学,是父母和沈焕敦促她学习的,她自己倒没有很多想法。
同时,上大学后,身边的坏人变多了...
迟年不自觉扣着书页,高中两点一线的生活并不需要她过多的思考,而现在,对于吃什么,都需要自己选择。
或许也是有好处的,远离了母亲,没有絮絮叨叨,没有强势,一切是能由她自己做主?
还有短暂逃离了老旧的小区,东大新建的宿舍环境比她住了十几年的小区环境好很多...
她,也能随心所欲买到自己想要的渴望已久的欣赏的物品...
金钱方面,也不用她着急...
蓦地,迟年想起了江逾白。
他们真的已经好久不见了。
难道上次她表达的情绪太低沉,江逾白理解了自己不想见她后,主动离开了吗?
但,她现在真的想念他了...
上次是她自己想得久远了。
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很不错,没有任何羁绊,她也讨厌被人管束。
......
东大“听风苑”食堂。
迟年久违着与宿友们出来吃饭。
上次单独一个人行走的教训有点深刻,现在迟年都粘着她们了。
她点的不多,扒拉着自己盘内的几片菜叶和几勺肉沫。
“年年,吃这么少,明天可是最后一天军训了,能撑得住吗?”
“我本来饭量就不多,现在就可以吃饱了。”
是的,因着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的军训,在结束前,林凌提议吃一顿好的。
而在校内,就这家“听风苑”是高级食堂的代名词。
黄溪耸耸肩无所谓,蓝诗涵同意,迟年...当然反对不起来。
“诶,你们看,那是江逾白师兄吗!”
说起江逾白,黄溪还是有点激动,立马抬眼看了过去。
迟年心下好久没见过他了,同样朝着林凌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他看过来了。”
迟年视力很好,隔着好几米远,看到江逾白看过来,面孔有些生疏,抿抿唇,她犹豫着该怎么打招呼。
然后,她就看到,江逾白很快又转过头去......
“可能是没看到年年吧。”蓝诗涵尬笑。
毕竟在她们眼里, 江逾白与迟年两人的关系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整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迟年眨眨眼, 第一次看到江逾白冷然的表情,她低下头, 不想看到宿友们向她投来的好奇目光。
如果在半个月前, 在做了那个噩梦之后, 她不会再想要过多关注江逾白, 对江逾白偏过头的小动作不会在意,毕竟,她那时也想着远离他了。
但现在, 用生活费独自养活自己的迟年,才知道江逾白的好,她想要再回到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光...
可能, 迟年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他视力不好, 对, 江逾白他视力不好...
所以他才没有看到自己, 没有转过头来打招呼...
可是当明天, 迟年拖着行李箱, 再次遇到江逾白时,她,就欺骗不了自己了。
随着最后的军事闭幕式, 操场上一片欢呼, 该走的走, 该散的散。
迟年早早收拾好行李,拖着出了宿舍大门。
临走前, 她决定了,去...见一见江逾白。
捏着手机的时候,迟年才发现,除了第一面拉住江逾白,自己就没有主动联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