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70:老婆孩子热炕头by煮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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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朱秀琴的话,柳枝也想起了此事,妯娌二人默默对视一眼。
“二嫂,要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周勇的确存在针对我们的嫌疑。”
柳枝话音落,周刚下班回来了。
“二哥下班了。”
周刚应了一声,柳枝看看时间回了家。
朱秀琴坐在炕沿边上,一张脸拉的多长,柳枝走她动也没动。
柳枝离开后,周刚忍不住问道:“家里没做午饭吗?”
朱秀琴却突然发火:“你除了知道吃饭,脑子里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吧?”
周刚眉头紧锁,不解地凝视着朱秀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困惑:“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做饭,你为什么对我发火?”
朱秀琴张嘴就开骂:“你个窝囊废,嫁给你我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人家的老爷们,啥都能张罗,再看看你,一辈子都是掏大粪的命…”
周刚在养鸡场上班,负责清理鸡粪,别看活脏一些,但他工资却比其他岗位的人高出五块钱。
一般人还干不上这个活呢,可是朱秀琴却十分嫌弃周刚这份工作,动不动就说他是掏大粪的。
周刚皱眉,脸色阴沉了下来,可他却不想跟朱秀琴吵架,所以他什么都没说,扭身准备去厨房看看。
“你给我站住。”
周刚顿住脚步,他转过身,语气里满满的无奈之感:“干嘛?”
朱秀琴望着周刚,脸不是脸鼻子不鼻子:“你说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我干了一上午的活,这会儿饿的难受,你想吵架,等我吃饱饭的!”
朱秀琴从炕沿边上下来,怒气冲冲来到周刚面前:“我就纳闷了,你为啥一下班就喊饿?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吗?”
周刚望着无理取闹的朱秀琴,摊开的双手不由攥成拳头,他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低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上班已经够辛苦的了,回家又遭到自己媳妇各种羞辱与指责,换做是谁都会忍不住发火。
“我想怎么样?我想跟你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朱秀琴猛地伸手朝周刚脸上抓去,他迅速躲闪。
朱秀琴计谋没有得逞,气得她回身抄起鸡毛掸子追着周刚打。
开始周刚都没跟她一般见识,可是朱秀琴却不依不饶。
周刚慌不择路绊了一个跟头,朱秀琴可算逮到了机会,握着鸡毛掸子使劲使劲往自己男人身上抽。
夏天穿得单薄,鸡毛掸子抽在身上,那种火辣辣的痛感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周刚怒了,夺过鸡毛掸子就抽朱秀琴,两口子从屋里打到院中。
邻居看见急忙过来拉架,分开他们两口子以后,朱秀琴一蹦多高咒骂周刚。
“秀琴,你快别骂了,大家伙都看着呢!”
邻居好言相劝,朱秀琴不但不听,反而越骂越来劲。
周刚愤怒凝视着朱秀琴数秒,他抬脚往大门外走去。
朱秀琴追了上去,两口子再次撕打了起来。
大家再次把他们两口子分开,朱秀琴却打红眼了,几个人拉着她,可她依旧要跟周刚拼命。
直到李洪军闻信赶来,朱秀琴才消停下来。
李洪军望着周刚被挠花的脸,觉得他真不是一般的窝囊。
再看朱秀琴,除了头发乱糟糟一些,脸上居然一点伤都没有。
李洪军心中甚是无语,批评他们两口子一番。
“我看你们两口子就是好日子过多了,闲的没事干打架玩,以后再这样,我一趟都不会来…”
朱秀琴捋顺着头发:“你是治保主任,拿着国家给的工资,凭啥不来?”
李洪军被气笑了:“我是治保主任不假,可谁像你们家似的,动不动两口子就打仗?要是家家都如此,我也不用做其他事情了…”
朱秀琴以阴阳怪气的口吻说道:“哟,既然你如此忙碌,为何不将其中一个职位让出来?何必让自己身兼两职,岂不是自找麻烦?”
李洪军目光不善看向朱秀琴:“我身兼两职碍着你的事儿了?”
朱秀琴却说:“村里没有工作的人一大把,你凭啥身兼两职?
说白了,还不是周勇偏袒你们家吗?
不仅让你身兼两职,又让你妹子成为了面粉厂的厂长,我很想请教请教你,你们家人都是怎么巴结周勇的?
快点教教我们两口子,回头我们也去大队某个一官半职,到时候也把我家亲戚都整大队去当官…”
李洪军脸都黑了:“朱秀琴,你别太过分。”
朱秀琴却不以为意:“咋地,心虚了?槐西村何人不知,大队姓李,是你们李家人的天下。”
李洪军望着朱秀琴:“你个疯婆娘,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周刚微微皱眉,急忙追了上去。
“主任,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正在气头上,所以说话才会口无遮拦。”
李洪军瞥了一眼周刚,他什么都没说迈着大步离去。
周刚折返回来,望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朱秀琴,上去薅住她衣领,抬起手狠狠给了她几耳光。
朱秀琴被打的眼冒金星跌倒在炕,周刚被的气哆哆嗦嗦指着她:“你说说你,跟我生气冲着人家李洪军使什么劲?他又没得罪你,瞧瞧你说的那都是啥话?是觉得咱家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周刚话音落,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朱秀琴躺在炕上呜呜哭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
朱秀琴哭着说:“这些年,我跟你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个王八蛋,也就是我跟你过这种日子,你居然还打我…”
周刚抿嘴,他承认朱秀琴跟着他没少吃苦遭罪,正是因为这些事情,所以他从来不跟自己媳妇一般见识。
除非朱秀琴太过分,若不然周刚几乎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不往死里打我,我能打你吗?”
周刚不是心思嘀咕一句。
朱秀琴缓缓坐了起来,摸摸火辣辣的脸颊,她不由狠狠瞪了周刚一眼。
周刚叹口气:“这几年,我稍不顺你心,你就动手打我,你当我打不过你吗?我是舍不得打你,可你倒好,回回都下死手打我…”
朱秀琴擦擦眼泪,语气软了下来:“别说那些事情了。今天上午大队不是招工吗?我就耍了一个小聪明…”
听完她的话,周刚恍然大悟,才知她为何冲自己发火。
朱秀琴望着沉默以对的周刚:“你说这事儿咋整?”
周刚轻轻挠了挠头,稍作沉思后:“或许我们可以找小玲出面帮忙求情。毕竟她跟大哥走得近,你觉得咋样?”
第341章 你疯了?
听完周刚的话,朱秀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撇撇嘴:“我觉得不咋样,你认为你妹子能替我求情吗?”
周刚语塞,原本他们两口子与周玲关系就很僵,加上崔淑芬周解放出殡他们两口子又没到场,现如今兄妹姑嫂见面都不说话。
这种情况下,即便他们厚着脸皮求上周玲,她也未必会帮自己二哥二嫂的忙。
两口子在家正愁眉不展呢,周强与他媳妇柳枝来了。
进了屋,周强目光落在自己二哥脸上,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虽然他同情自己二哥,但周刚家是朱秀琴当家做主,他说的越多,自己二哥在家日子就越难过。
周强全当没看见周刚脸上的伤,回身坐到凳子上,柳枝叹口气坐下:“二嫂,现在我们怎么弄?”
朱秀琴抿了抿嘴,有些不是心思开口:“怎么弄?我咋知道?”
柳枝有些急了:“二嫂,来年你家老大老二就要读高中了,读完高中就是大学,学费不得提前准备出来吗?”
朱秀琴望着能说会道,想拿自己当枪使解决问题的柳枝,她不客气的说道:“哟,这话让你说的,好像你家孩子读完初中就要辍学了似的!”
他们两家孩子都面临即将读高中,柳枝却不提自家孩子的事情,只说朱秀琴的家孩子的事儿。
朱秀琴话音落,柳枝也不尴尬:“二嫂,这都啥时候,你还挑理见怪?我说错话了行了吧?”
周刚拧着眉,岔开话:“都少说几句吧!强子,这事儿你咋想的?”
周强抬起手揉把脸:“二哥,想解决这件事情,就要去求大哥,可是你我两家与大哥向来没有往来,这事儿不好办。”
周刚看向竟会说废话的周强,他都被气笑了:“强子,这话让你说的,等于没说。”
四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朱秀琴说:“周勇摆明是在公报私仇,这事儿我们得去找他理论理论。”
周刚皱眉:“你在胡诌什么呢?这事儿本身就是你们不对在先,怎么变成大哥公报私仇了?
没把你们名字公布出来已经留有情面了,你去闹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无非就是让大家都知道,你朱秀琴与柳枝对处罚不满,最后只能把你们自己推倒风口浪尖…”
周强赞同二哥的观点,并进一步补充道:“如果大哥真的被激怒了,他可能会撸了我们的工作,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朱秀琴听完他们哥俩的话,不是心思开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
柳枝双眼滴溜溜乱转,她目光从周强周刚朱秀琴脸上扫过。
“我倒是有个主意。”
大家目光看向她,朱秀琴瞧着在拿劲的柳枝:“有屁你就放,说话能不能别吞吞吐吐?”
她最烦柳枝这一点,说话动不动就留半截,总是喜欢让人猜她的心思。
柳枝看看大家:“现在的情况,即便我们认错得到了原谅,工作名额也不会给我们。
要想得到工作名额,除非我们手握周勇的把柄,如此不仅能有工作名额,也许还能在大队混个一官半职。”
她话说到这里结束了,周刚周强哥俩对望一眼,朱秀琴瞥了一眼柳枝:“你说的轻巧,我们与周勇都没有交集,怎么能拿到他的把柄为我们所用?”
柳枝咬咬唇,目光从大家脸上扫过:“把柄我们可以自己制造。”
自己制造?
朱秀琴瞪了一眼柳枝:“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往下说。”
柳枝支支吾吾却不开口,周强微微皱眉:“都这个时候了,你有主意就说吧!”
他们两家生活看似过得不错,岂不知日子过得都紧紧巴巴。
一家六七个孩子,一个个都在上学,周刚周强哥俩虽然有工作,可他们赚的工资,顶天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朱秀琴与柳枝,常年靠采摘山货贴补家用,前几年还好一些,一个月能赚个一二十块钱。
而这几年外围山货被村里人采摘的十分稀缺,有时在山上待一天,都不见得能采摘到多少山货。
妯娌二人也想去深山采山货,关键她们要是一走多少天,谁给家里孩子洗洗刷刷做饭?
假设她们要是有工作,这些问题迎刃而解,所以为了能得到工作名额,朱秀琴才耍了一个小聪明。
结果弄巧成拙,现在好了,朱秀琴早已悔不当初。
周强语毕,柳枝吞咽口水,她目光游离不定的开口:“算了吧,我这个主意大家不见得能同意。”
周刚捏了捏眉心:“是啥主意我们都不知道呢,你咋就知道我们不会同意呢?”
柳枝思考再三,她把自己主意说了出来,大家听着她的话,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回过神的周强腾的一下起身:“你疯了吗?这种缺德的主意亏你能想得出来。”
柳枝缩了缩脖,她嘀咕道:“我都说了,你们大家不会同意,可你们不是非让我说吗?”
周强指了指柳枝,气得狠狠放下手:“难怪小玲说你心眼最坏,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柳枝不高兴了:“周强,你少在这里埋汰我,说我心眼最坏?你妹子心眼好咋地?
整天就会挑拨离间,要不是她,我们家会背上不孝的骂名吗?
这些事情你不说,咋好意思添个逼脸说我的…”
周玲是没在现场,要是在的话,指定会撕了柳枝的嘴。
眼见他们两口子要吵起来了,周刚咳嗽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周强把脸别向一旁,柳枝哼了哼没吭声。
朱秀琴头疼的抬起手揉揉太阳穴:“我倒是觉得柳枝的主意可行。”
周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你疯了?”
朱秀琴瞅了一眼周刚:“我是疯了,而且是穷疯的。
你看看其他人家的日子,再看看我们家的生活。
虽然吃穿不愁,可一年到头能攒下几个钱?
人家媳妇孩子一年四季都会添新衣服,你再看看我跟孩子,身上的衣服是没有补丁,但我们娘们那件衣服不是洗的都发白了…”
随着朱秀琴的话,周刚惭愧的低下头,周强渐渐心中也不是滋味了。
朱秀琴语毕又说道:“都说一笔写不出来两个周字,可这些年我们受到周勇什么照顾了?
你们再看看李家那头的人,砖厂的厂长,酒厂的厂长,面粉厂的厂长,就连赵民都混上了造纸厂的厂长…
还有那李洪军,一人身兼两职,可是我们呢?
为了一份工作只是耍了点小心思,结果就要面临三年无工作名额的处罚,这对我们而言本就不公平…”
朱秀琴的话,强烈勾起了周刚周强哥俩对周勇的不满。
在他们哥俩看来,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即便是有恩怨,怎么都要比李家人来的亲近。
可是这么多年,周勇不但不问他们两家的事儿,如今又给朱秀琴与柳枝这样严厉的处罚,让周刚周强兄弟心中愤恨不平。
柳枝瞧着周刚周强哥俩脸上的神色,继续煽风点火:“所以他不仁在先,就不能怪我们不义。”
周刚抿了抿嘴:“这些年我自认为能对得起大哥,可他太过无情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对待我们。”
朱秀琴撇撇嘴:“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妈逼迫他成为李家上门女婿的事吗?
可那又不是你让你妈那么做的,你大哥简直是蛮不讲理,不搭理你妈你爸就算了,居然连你们哥俩都不搭理…”
回想往日种种,周刚越想越生气。
“我以前看见大哥,不管在什么场合都热情跟他打招呼,可是他倒好,回回都让我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事情发生的多了,渐渐我也懒得跟他说话了…”
周强眯了眯眼睛:“二哥,你对大哥不满,我对他更不满。这些年他对我们不管不问就算了,居然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们,搞得像我们欠他钱似的…”
哥俩不断抱怨对周勇的各种不满,压根就没深思过,周勇为何会对他们如此。
朱秀琴打断他们哥俩的话:“先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眼前拿到工作名额才是要紧的事…”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要是工作名额确定下来,即便是周勇也不好随便更改工作名额。
周刚周强对视一眼,柳枝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这时她一声不吭,仿佛是个局外人。
朱秀琴瞥了一眼不声不吭的柳枝:“你在哪里装死呢?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指定还有后手,赶紧把屁放了…”
柳枝瞅瞅大家,她扯了扯嘴角:“二嫂,我只是临时想到的这个主意,哪有什么后手?”
朱秀琴才不信她的话呢,柳枝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这边四人秘密商讨如何拿捏周勇为他们所用,而那边在家吃饭的周勇,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打个喷嚏不要紧,却把在吃饭的李景安吓了一跳。
“爸,你吓我一激灵。”
周勇哑然失笑,张桂芳伸出手摸摸李景安头顶:“不怕不怕。”
李景安嘻嘻一笑,继续埋头干饭,看得李保田眼中带着笑意无奈摇摇头。
吃过饭,周勇陪着周可可玩了一会,李景安很喜欢这个小妹妹,时不时就上手摸一下。
“爸,她好小。”
周勇笑着说:“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么小。”
李景安哦了一声:“爸,我能抱抱妹妹吗?”
周勇摇头:“不行,你抱不动妹妹,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能抱妹妹了…”
李景安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周勇怎么敢让他抱丫丫?
“好吧,那我不抱了。”
周勇瞅了一眼有些闷闷不乐的李景安,安慰安慰他幼小的心灵。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周勇几句话就把李景安哄好了。
马三领着马媛来了,父女二人特意来看周可可的,孩子困了,周勇把丫丫交给了张桂芳。
马媛跟李景安见周可可回屋睡觉了,两人颠颠去院中玩耍,马三与周勇跟了出去,他们二人站在屋檐下阴凉处闲聊。
“周大哥,邹校长实在太不要脸了…”
自从槐西村学校去年建成以后,沉降了一个冬天,本应今年春季起正式投入使用。
然而,邹校长为了提升他们学校大学升学率,利用其亲戚在教育局的影响力,拖延了槐西村学生的回归。
此举不仅剥夺了当地学生就近受教育的权利,并增加了槐西村大队的经济负担。
周勇听的不由皱眉:“教育局不是说,学校存在安全隐患吗?因此才没让学生回来上课。原来是邹校长在后背搞的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儿?”
马三紧抿着嘴唇,脸上都是怒气:“周大哥,我本不知道邹校长在背后捣鬼,是一位与我关系不错的教育局朋友透露了此事给我…”
当时马三就被气得不轻,冷静下来以后,他本想找领导去理论此事,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
无凭无据的事情,他即便找上领导,不仅把朋友出卖了,还会得罪邹校长家的亲戚。
毕竟马三以后还要在教育部门混饭吃,他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
可马三终究咽不下这口气,认为邹校长的行为过分至极,只顾追求个人名利,完全忽视了槐西村学生上学的艰辛…
周勇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眼中露出冷意:“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你就要比他更不要脸。邹校长不是想提升他们学校大学升学率吗?你就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半月,马三完全可以让学生回来上课,直接击碎邹校长的美梦。
至于教育局那边的事情,马三无须担心,不是还有周勇吗?
马三却说:“周大哥,这几年你因为学校的事情,没少为其奔波,明里暗里不知欠下多少人情债,这些事儿虽然我不说,但我心中有数。
此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即便我交出今年的升学率给邹校长,又能怎样呢?他总不能到了今年九月份开学,继续扣着槐西村的学生吧?”
周勇眯了眯眼:“此事不单单涉及升学率的问题,还涉及大队的经济负担。在一个六七月份雨水多,孩子们上学也遭罪…”
马三抿了抿嘴:“周大哥,我也想让孩子们回来上学,可是我又不想你因为我四处欠人情债…”
周勇目光看向马三:“你小子现在学会跟我客气了?”
马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主要是这些年,我麻烦周大哥的事情太多了。有时我就在想,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回报你对我的恩情了…”
周勇笑着拍拍他肩膀:“好好搞你的教育事业,把你侄子侄女都培养成才,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马三使劲点点头,他笑着说:“周大哥,别的事情我不敢打包票,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把妞妞他们都送进大学…”
周勇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好,那我先走了。”
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家,与李洪军一起去了大队。
下午,周勇审核报名者的资格,确认他们是否符合工作要求,并了解他们家庭成员的工作状况。
符合各项条件的人,名字会出现在录用名单上,相反的情况下,会把名字直接划掉。
然后,等录用名单整理出来,再用通过广播告知村民,被录用者的姓名…
建筑公司首次招工仅六十人,等承接到工程,人员会二次三次不等扩充。
“梁斗金是谁?”
周勇盯着这个名字看了数秒,愣是想不起此人是谁,不由询问大家。
“梁斗金,就是梁大迷糊。”
周勇微微皱眉:“梁大迷糊大名叫梁金斗?”
孙庆点点头:“嗯。他不是我老婶家亲戚吗?”
周勇倒是对此事有点印象:“梁大迷糊家是什么情况?”
孙庆思索一番:“梁大迷糊两口子跟他大儿子在一起生活,他媳妇在蔬菜大棚基地上班,他大儿子与大儿媳妇都没有工作…”
蔬菜大棚基地上半年忙碌,下半年则进入休整期,工人虽然无薪,但他们会利用这段时间采摘山货,耕种田地来贴补家用。
周勇听完孙庆的话,把梁金斗名字填写到录用名单上。
“谁是孙奇?”
李洪军这时看向大家开口询问。
槐西村人口众多,许多村民都有独特的外号或者小名,这使得不熟悉的人难以准确知道对方真实姓名。
孙庆再次把话接了过去:“应该是我五叔。”
他说的不太确定,李洪军把名单递给孙庆看看。
“就是我五叔。”
李洪军呲牙乐了:“这倒是省事了,快说说你五叔家的情况,省得我去走访核实了…”
孙庆笑了笑,把他五叔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直到下班时间,大家手头上的工作都没忙完。
众人说说笑笑往外走,到了大队大门口,大家各奔东西。
周勇骑着自行车与李洪军朝同一个方向而去,途中李洪军说起中午去周刚家发生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情李洪军本不想说,可他又觉得,自己身兼两职的确不太好,毕竟槐西村需要工作的人太多。
再一个李洪军也怕因为自己给周勇招惹麻烦,所以主动说出来,想辞去一个职务,省得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周勇捏着自行车手刹:“你很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你?”
李洪军骑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腿踮地:“我不是怕给你惹麻烦吗?”
周勇抿了抿嘴,沉思一番:“暂时先这么地,这事儿以后再说。”
李洪军之所以兼任两职,那是因为治安保卫室即将因政策变动而被撤销。
周勇为确保李洪军能有份好工作,现在必须为他妥善安排职位,以免日后没有好的工作岗位。
李洪军欲言又止,他正在心中措辞呢,周勇骑上自行车朝前而去。
“你等等我。”
周勇抿了抿嘴,放慢骑自行车的速度,李洪军追了上来,两人说着话同行一段路,随后在一个路口分开的。
他骑着自行车到了家门口,李景安看见他一溜烟从院中跑了出来。
李景安蹦蹦跳跳跟着周勇进了院,张桂芳笑容中多少夹带了一些无奈。
“妈,小云没下班吗?”
进院没看见李彩云,周勇不由问了一嘴。
“彩云下班去地里铲地去了。我不让她去,她非要去…”
周勇哦了一声,他看看时间,拿上锄头去了地里。
夏天天长夜短,七点半天都不会黑透,此刻才五点多钟,还能干两个小时农活。
到了地里,周勇抡起锄头开始铲地。
“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来了,我敢不来吗?”
李彩云撇撇嘴:“你是真会给我戴高帽。”
两口子说着话也没耽误铲地,没一会周勇一根垄铲到了头。
七点多点,李保田张罗回家,主要是他铲了一个下午的地,实在是铲不动了。
三口人说说笑笑扛着锄头提着水壶往家走,遇到不少如他们一样回家的人,大家结伴同行。
进了村,没一会周勇几人到了家,孩子们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洗脸水。
洗漱一番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李保田可能是太累了,只吃了一小碗饭便放下了碗筷。
看着李保田那疲惫不堪的背影,周勇心中满是无奈。
第二天两点钟,周勇就起来了,他洗把脸精神精神,扛着锄头去了地里。
等他到地里,天也亮了,周勇投入到铲地当中。
其实周勇也不想铲地,可是他不干就要李保田自己干。
周勇于心不忍,毕竟李保田也一把年纪了,所以他只能起早贪黑干一些农活。
四点多钟,李彩云扛着锄头来了地里。
“你来铲地,咋不喊我一声呢?”
周勇拿起刮泥板,清理清理锄头上的泥土:“我不是怕累着你吗?”
李彩云脸上都是笑意:“你现在咋油嘴滑舌的呢?”
周勇微微一笑:“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李彩云斜了周勇一眼:“你是越来越肉麻了。”
周勇把话接了过去,两口子说说笑笑铲着地。
六点半他们才回家,早饭李彩云都没顾上吃,拿上三个包子以及一些咸菜,骑着自行火急火燎去上班。
“明知自己上班路远,就不知早点回家吗?”
李保田望着李彩云离家那匆忙的背影,不由心疼起了自己女儿。
周勇把自己老丈人的话接了过去:“爸,就这还是我把她劝回来的呢,若不然小云打算七点钟回来…”
李保田微微皱眉,渐渐他低下头:“来年不种责任田了,就种点口粮地拉倒…”
要是今年只种口粮地,不管是周勇李彩云还是李保田都能轻松一些。
周勇听完自己老丈人的话,心中笑开了花。
他计谋得逞了。
为了明年家里不种责任田,周勇和李彩云精心策划了这场苦肉计。
因为周勇清楚,与其自己苦口婆心劝李保田,不如采用更巧妙的办法来达成目的。
“爸,这话可是你说的。等会我去大队,问问明年谁种咱家责任田…”
周勇是一点不给李保田任何反悔的机会。
李保田张了张嘴,见此周勇的话抢在了自己老丈人前面:“爸,事情就这样说了,一个吐沫一个钉,可不能这边刚把话说完,那边就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