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修罗场预警by唐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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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的薛临,时常就透过车窗看见马车内的倪音和闻人巽看书下棋,那矫揉造作的模样,简直令薛临作呕。
真正琴棋书画俱佳的翩翩公子应该是寒楼那样,而不是闻人巽。
蓦地想起寒楼这个名字,薛临忽然心头一凛,脑中想起的记忆更多。
“薛临……”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倪音的声音从一旁的马车上传来。
薛临下意识转头,却刚好对上倪音关切的眼神。
“你的脸色好白,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倪音轻声问道。
真是稀奇,某人的脑中不是只有病入膏肓的闻人巽吗?怎么还能关注到他的脸色?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薛临却直接一拉缰绳,主动靠近马车,然后沉默着向出来透气坐在车辕旁的倪音伸出手。
倪音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将手搭在了薛临的掌中。
下一秒,男人手上一个用力,就见她拉到自己身前坐下,倪音一声惊呼,马车内的闻人巽甚至连阻止都来不及。
此时,骑着马,环抱着倪音的薛临,莫名感觉心头漫上一丝满足。一声驾,带着倪音便向前疾驰而去,将闻人巽的马车远远抛在身后。
看着倪音被薛临带走,闻人巽手中拿着的瓷杯直接被他捏成了齑粉,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薛临薛临,我好怕……”从没骑过马的倪音,因为是侧坐的姿势,总觉得自己在往下掉。
“怕就搂着我的脖子!”薛临笑着说道。
闻言,倪音没法,只得伸手紧紧抱住薛临的脖颈。
一时间,薛临完全将他脑中那些只喝最醇的酒,只赏最美的美人之类的话,抛诸脑后。
他甚至想就这么带着倪音,狂奔到天涯海角。
只可惜,没跑一会,天就黑了。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只能轮流守夜,原地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再赶路。
这时,倪音终于从薛临的马上下来了,本来古代的马车就没有减震系统,没想到马的减震感更差,倪音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真够吃苦的。
谁曾想刚下马,她就听到马车内传来闻人巽的咳嗽声,倪音赶紧登上马车。
“闻人,你怎么咳嗽了?”倪音坐到闻人巽的身旁。
男人就势靠在她的肩头,嗅到倪音身上熟悉草药气息,他才感觉到自己心头涌动的肆虐杀意,才渐渐平复下来。
“剧毒缠身,向来如此,咳两声就会好了。骑马开心吗?如若不是我的身体太差,我也宁愿骑马,而非坐马车。”闻人巽说话时,嘴唇轻轻擦过倪音的耳垂。
就说他有皮肤饥渴吧,只要倪音出现,他就想贴贴。
“会有机会的,闻人,只要去了华佗谷,你身上的毒肯定有解开的机会的。”倪音安慰。
“但愿。”闻人巽轻声说道。
此时,透过车帘看见靠在倪音肩头的闻人巽,薛临冷笑一声。
这般做作,他永远也学不来。
另一旁的李氏武馆众人,一天下来,早就看麻了。
“莫不是越发英俊的人,口味越奇特,两位俊俏公子喜欢什么人不好喜欢一个无……”武馆的一个小弟子刚小声嘀咕,忽然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薛临听见这样的话,也轻皱起眉头。
一夜平安度过。
众人又赶了一天的路,来到一座名为尤江的小城。
几乎刚在客栈下榻,倪音便被闻人巽拉了出来,说想带她去尝尝尤江的名菜——蟹粉狮子头。
进了尤江最大的酒楼,两人挑了个包厢坐下。
菜还没端上来,外头就先闹腾开来,声音越来越大。
在江湖上开客栈酒楼就是有这一点不好,动不动就会碰到来砸场子的武林人,赚的还不够赔的。
倪音听了两耳朵,才发现外头的事况恐怕比砸场子还要吓人,好像是正邪两道对上了,真打起来,酒楼都有可能被这帮人拆了。
而且听着像是魔教中人主动挑衅,气焰也越来越嚣张。
对于自己手下人的放肆,闻人巽这个魔教头头不仅毫不在意,反而还在给倪音倒茶。
直到外头真的打了起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倪音眉头皱起。
“害怕?”闻人巽主动问道。
倪音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身影就砸破他们包厢的方向,摔了进来。
闻人巽第一时间将倪音护到一旁。
而倪音却隔着破烂的木门,与门外不远处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意外对视到一起。
只见男子身着一袭纯色的,没有任何花纹的青色衣衫,乌黑的长发用白玉冠整齐地梳起,露出俊美无铸的脸庞。
男人的瞳仁又亮又黑,就像是两颗浸在水中的墨色琉璃。鼻梁挺直,唇色却是不甚健康的粉白色。
周身气质如白璧无瑕,又如山雪高洁。
整个人坐在嘈杂吵闹的大堂,格格不入地就像是置身神坛之上,连眼神都透着股莫名的慈悲温文。
让人看着就想将他从神坛上拉下。
许是察觉到倪音的视线,青衣男子抬眸向她看来,旋即微微一笑。
第三位攻略对象,谢寒楼。
倪音刚想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的下巴一凉,紧接着被人轻轻转了过来。
倪音对上了闻人巽似笑非笑的眼。
“你在看什么……嗯?”
第74章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十二)
闻人巽的尾音像是带着钩子, 漆黑的眼犹如浓稠的夜,笑意不达眼底。
倪音与他对视着,心里却在感叹闻人巽敏锐得太过, 她只是多看了谢寒楼两眼, 立刻被他察觉。要是真交上这么个男朋友, 恐怕连在路上看帅哥的机会都会被剥夺。
“在看楼下的青衣男子。”倪音选择实话实说。
这是她对闻人巽底线的又一次试探, 谁让薛临和谢寒楼同为她的攻略对象呢,她并不能围着闻人巽一个人转。
倪音的诚实, 使得闻人巽的眼眸微微眯起, 冰凉的指尖在倪音小巧的下巴上不断摩挲。
从薛临到他, 再到楼下的轮椅男子, 以及先前倪音被他迷心时, 脱口而出的那句他的相貌格外英俊, 闻人巽忽然发现眼前的女子, 有个该死的毛病,那就是她对英俊的男子总是格外青睐。
青睐得让他心头控制不住生气、发酸。
“好看吗?”闻人巽挑眉问她。
“好看。”倪音点头。
闻人巽确认自己并没有对倪音使出迷心,为何她的口中还能说出如此不中听的话。
闻人巽的眸色愈深, 眼底有寒意在肆无忌惮地蔓延。
“不过,没你好看。”倪音笑吟吟地一个转折。
闻人巽眼底肆意的寒色微顿。
“闻人,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倪音唇角的笑意更甚。
这依旧是实话,闻人巽的容貌是三位攻略对象里最绝的一个, 堪称浓颜天花板, 光看脸, 就能感觉到一股逼人的艳迎面扑来。
而下方的谢寒楼则与他完全相反, 周身高洁出尘的气质,让人看着就不敢亵渎。
闻人巽自幼在斩月教中看尽脸色,自然很容易便能分辨出倪音此刻所说的话, 全是出自真心。
正因为是真心话,闻人巽的眸色才渐渐回温,随即掀起眼皮看她,“嘴真甜。”想亲。
倪音刚要开口说话,楼下喧哗声再起。
倪音迅速转头,发现楼下又闹腾起来。
原来是主动挑事的魔教中人见自己人被拍飞,干脆不讲江湖道义地一拥而上,齐齐向轮椅上的谢寒楼扑去。
倪音下意识睁大眼睛,紧接着一道银光闪过,那些冲上去奇形怪状的魔教人士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徒留手持一柄短剑的学谢寒楼依旧坐在原地,连衣摆都没乱。
“好厉害……”倪音感叹。
站在她身后的闻人巽看着青衣男子的短剑,还有他的轮椅,脑中不由得冒出一个人名来——谢寒楼。
只是有些不解此人怎么会在这里?
闻人巽眼眸轻垂,然后想到了薛临。
倪音早就注意到闻人巽对于魔教中人被谢寒楼打败之事,并没有任何反应,好似那帮人是死是活都与他这个魔教教主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先前倪音就发现闻人巽的情感十分淡漠,仿佛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带着一股莫名的自毁气质。如果倪音不是这段时间遇到了他,而且剧情后期再找机会与闻人巽相遇,就算她扑上去亲他,恐怕闻人巽也会无动于衷。
他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眷恋。
眼看着那些奇装异服的魔教人士被谢寒楼打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他们哪里不明白自己分明是踢到铁板了,几个见势不妙的立刻悄悄逃了,余下的也是动不了,不然应该也逃了。
至于摔到他们门上的这个,应该已经晕了……咦?
倪音的视线刚落到这人身上,便看到他的胸前挂着一条香木手串,看样式实在不像是此人的品味。
倪音上前两步捡起这人身上的香木手串,仅看了一眼,一道如晨间清风般柔和的嗓音忽然在下方响起。
“楼上的姑娘,手串是在下的,可否将其丢予在下?感激不尽。”
听到声音,倪音蓦地回头。
楼下众人在看清倪音面容的刹那,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看背影还以为是窈窕淑女,没曾想竟是无颜之女。
唯有谢寒楼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顶着脸上的红斑,迄今为止,倪音也就遇到两人,看到她的脸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一个是闻人巽,另一个是谢寒楼。
对于闻人巽来说,高矮美丑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包括倪音。而谢寒楼纯纯就是因为修养好,他从不会嘲笑任何人的缺陷,没中毒前不会,中毒后依旧不会,是个真真正正的如玉君子。
“这个吗?”倪音反问一句,随后上前两步走到栏杆前,伸手将手串往下丢去,“给你。”
谢寒楼立刻伸手接住,温和有礼地拱手,“多谢姑娘。”
“不客……”倪音的话刚说完,腰间忽然毫无征兆地多出一只手臂。
轻轻一带,她便被人带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当中。
倪音蓦地转头,恰好看到嘴角噙着一抹笑的闻人巽,垂眸与下方大堂的谢寒楼对视着。
如果说倪音的相貌对楼下的人是第一个冲击的话,相貌过于耀眼的闻人巽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地将这样一个无颜女拥进怀中,对众人来说,就是第二个冲击。
这无颜女难道是什么大门派的掌门嫡女吗?不然他们根本想不出,闻人巽与她这般亲昵的原因。
此时,坐于轮椅上的谢寒楼看到闻人巽的举措,以及男子眼中若有似无的敌意,谢寒楼心中微讶,随即笑着微一点头,身后的侍从立刻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去,另一名侍从则将损坏桌椅的赔偿放在他们那张桌上,也跟着走了出来。
等出了酒楼,头一次跟自家公子出来的一名白衣侍从,没忍住张口吐槽道:“楼上那男子的眼神是何意思?莫不是他以为我们公子要和他抢夺那位面有瑕疵的女子吧?实在是荒谬……”
“谢二!”谢寒楼的声音立时响起,“你的教养呢?谁告诉你,可以对他人的容貌评头论足?”
“我又没有说错,她明明就……”谢二还欲争辩,另一名白衣侍从直接将他挤至一旁,冲他使了个眼色,就谢二这个咋唬的性格,这次回去云沧山后,恐怕公子再也不会带他同行了。
看着谢寒楼离开酒楼,顶着下方众人灼灼的目光,倪音硬是忍到进了包厢,才伸手一把拉下闻人巽的手臂,转头皱眉向他看来。
“为何这般看我?”闻人巽问道。
“刚刚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可以突然抱我?大家都在看我们……”倪音开口抱怨道。
“看就让他们看了,又能如何?”闻人巽毫不在意地提起白瓷的茶壶,给倪音倒了杯茶水。
“可江湖之中,就连夫妻都不会当众搂抱,何况是我们两人的关系?”倪音出言反驳。
闻言,闻人巽倒茶的动作微顿,“我们两人的关系,怎么了?”
说话间,他抬眸看向倪音。
“我们两人的关系,这样搂抱在一起,就不对啊。”倪音理所当然道。
闻人巽随手放下茶壶,“我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朋友了。”倪音看向闻人巽的眼睛。
“朋友?”闻人巽重复了句,衣袖一挥,昏倒在门板上的魔教小喽啰被他随意丢到外头的走廊上,同时门板也严丝合缝地合到了包厢的窟窿上。
听到动静,倪音讶异地回头。
紧接着忽然袭来一道劲风,毫无准备下,倪音整个人控制不止地向前扑去,闻人巽就势一捞,倪音便坐到了他的腿上,惊讶地抬眸向他看来。
“我和你只是朋友?”闻人巽又问了她一遍。
心里知道闻人巽想听什么答案,可面上倪音的眼神却有些茫然,试探点头,“难道不是朋友吗?”
闻人巽的瞳仁一片漆黑幽深,揽着倪音腰肢的手臂略略收紧,“朋友会和你互渡津液吗?会和你这样吗……”
话音未落,闻人巽的嘴唇忽然贴上倪音的脖颈,轻轻一吮,一股好似通电般的酥麻,密密麻麻地从她的肌肤上蔓延开来。
“闻人……”倪音下意识叫了他一声。
“我在。”闻人巽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响起。
说话时带起的气流,让倪音连指尖都微微有些麻痹,但她还是将手伸到闻人巽的脑后,轻扯了下他的长发。
“闻人……”她声音软绵地又唤了他一声,“你别……”
倪音的声线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颤意,拉扯头发的动作,都让闻人巽的体内升起一股没来由的冲动。
男子立刻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不断压向自己。
便是这时,包厢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倪音心头一惊,立马扯着闻人巽的头发,将他拉开,惊慌失措地向他看来。
此时闻人巽本就黝黑的眼眸里涌动的全是最纯然的黑。
“何事?”他声音沙哑地主动问起门外的人。
原来是之前躲起来的小二出来收拾残局了,他见倪音和闻人巽的包厢房门破破烂烂的,主动开口询问他们需不需要换间包厢,如果不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上菜了。
“要换吗?”闻人巽问倪音。
倪音点头,这儿甚至还有血腥味,用起餐来也太怪了。
等进了新的包厢,菜肴很快上齐。
这时,才终于平静下来的倪音,转头看向给她布菜的闻人巽,开口说道:“闻人,刚刚我们不应该那样……”
“不舒服?”闻人巽给她夹了个蟹粉狮子头。
倪音:“……”舒服倒是还行,可这是重点吗?
现在的闻人巽有些过于上头,这对她接下来的攻略十分不利。
“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倪音脸颊微红,“是朋友之间本就不应该有那样亲密的行为,互渡津液什么的也是为了解毒。”
“那上次在溪边,你为何愿意让我吃你唇上的胭脂?”闻人巽一针见血地问道。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杀了人在害怕,所以……”倪音语气吞吐。
“所以,你在安抚我?”闻人巽接上她的话。
倪音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闻人巽看着她的眼睛,眸色明灭不定,叫人根本捉摸不透。
闻人巽一直以为倪音是对他有意,才会主动找他互渡津液,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允许他的亲近,现在才发现,她竟然仍旧只是把他当朋友。
闻人巽眼眸垂下,轻笑一声,再次抬起眼时,眼底早已恢复成一片平静,根本看不出情绪。
“刚刚楼下好像死人了……”闻人巽忽然说道。
倪音:“……”
“我又有些害怕了,怎么办?”说完,她便看见闻人巽轻抿唇角,暗示意味明显。
倪音:“……”大哥你自我调整得还真快啊!亏她还以为他生气了。
“你不来,安抚我吗?”闻人巽又问。
“你故意的是不是?”倪音有些羞窘。
见她这般,闻人巽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将碗中的蟹粉狮子头推至倪音面前,“先吃菜,蟹粉狮子头凉了会腥。”
闻言,倪音才拿起竹筷夹起一小块狮子头递进口中。
“味道如何?”闻人巽问她。
“极好,我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菜肴。”倪音满眼皆是欢喜。
接下来,只要是倪音喜欢的菜肴,闻人巽基本都会夹到她的碗中,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倪音成功吃撑了。
为了消食,两人硬是绕了小半个尤江城,才慢悠悠回了客栈。
谁想这么巧,两人刚跨进客栈,抬头就与坐在大堂里的谢寒楼对视到一起。
见到他们,谢寒楼的表情同样微微一怔,但还是礼貌地和倪音点了下头。
“谢大哥,是认识的人吗?”坐在他身侧,看模样虽然只有十五六岁,可已经出落得明艳动人的红衣小姑娘,下意识向门口看来。
看见倪音,她的眉头先是一皱,待看见站在倪音身边的闻人巽后,她的眼睛又微微一亮。
这如出一辙的颜控属性,倪音哪里还能不知道她是谁。
华佗谷宫家,宫素衣。
“有过一面之缘。”谢寒楼温声与宫素衣解释道。
“原来如此。哎呀,二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傍晚时分那什么李馆长就说他出去了,很快会回来,等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二哥哥……”宫素衣托着下巴,抱怨道。
这边,和谢寒楼打完招呼的倪音正要和闻人巽上楼,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原来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和某人私奔了呢!”
酸溜溜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谁。
倪音赶紧回头,果不其然,抱着双臂立在客栈门口的人不是薛临又是谁呢。
男子似是并没有注意到大堂内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一双冒着火气的眼睛只能看得到倪音。
实在是因为今天七日之期已到,倪音却好端端没了踪影,从店小二的口中得知,倪音是和闻人巽一起出的门。
薛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坐不住了,听说两人去逛街了,薛临几乎将整个尤江城都翻了过来,也没找到这两人。
他的脑中还一直各种脑补,倪音是不是寻了个僻静之处,正在与闻人巽互渡津液。越是脑补,莫名其妙的薛临心头的火气就越大。
后来他转念一想,两人有可能已经回了客栈,他才又折返回来,果然,看到倪音和闻人巽正在大堂。
关键的是,倪音的嘴唇没红也没肿,两人应该没有互渡津液。
薛临感觉自己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些,他刚想抬脚走进客栈。
“二哥哥!”一声熟悉的大喊忽然在他耳边炸响。
紧接着一道红色身影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他冲来。
薛临循声抬头,在看到女子娇艳如桃花一般的脸庞,以及女子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熟悉模样。
一瞬间,过往的记忆立刻汹涌而来。
他,想起来了……
他是薛临,凤鸣城薛家二公子薛临。
此时,一袭红衣的宫素衣已经冲到他的面前,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妹,换做以前,她扑过来,薛临定会张开双臂任由她抱住。
可此时,薛临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倪音,忽然伸手按住宫素衣的脑袋,勾起唇一个旋身,他便来到谢寒楼的面前。
“寒楼,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薛临开口问道。
谢寒楼微微一笑,“几日前,我们收到水雀门的通知,说是在南边见过一个自称薛临的高手,询问我们是不是薛氏之人?”
“原是如此。”薛临点头。
“二哥哥,失踪这么久,你怎么也不给家中来封信件,害得大家都在担惊受怕,还以为你被魔教抓走了呢!”宫素衣再次来到薛临的身边,关切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让我先给你们介绍个人,倪音!”薛临招了下手。
正津津有味看着认亲大戏的倪音,见状,在闻人巽的陪同下,缓缓来到三人面前。
离得近了,倪音脸上的红斑越发明显,宫素衣甚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瞥见宫素衣的举动,薛临眼眸轻皱,转头认真跟谢寒楼介绍起倪音来,“寒楼,这是倪音,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意外从悬崖下将我捡回来,恐怕我现在真的已经丢了性命……”
原来薛临也是她捡的……
闻人巽挑眉,这没事爱捡人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多谢倪姑娘出手相救。”谢寒楼冲着倪音一拱手。
“谢谢你救了我二哥哥。”宫素衣尽管依旧觉得脸上的红斑怕人,但还是道了声谢。
“无事,应该的。唔,你们老友见面,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我们就先不打搅了,告辞。”倪音识趣地离开了。
薛临看着她的身影,真的很想问她,今晚她到底要不要和他互渡津液?
偏偏他又与寒楼老友重聚,一些事情还是要聊一聊的。
另一头,等倪音和闻人巽上到二楼,她忽然听到闻人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没想到薛临竟然真的是飞星公子……”
“飞星公子?”倪音一脸好奇,没办法,她一个小医女,哪里知道什么飞星公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薛临应该是薛,谢,宫,平四大家族里,薛氏的二公子。”闻人巽解释。
闻言,倪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
先前她和闻人巽只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平家的外门弟子就已经开始考虑浪迹天涯。谁能想到,薛临他竟是薛家的二公子呢。
薛家本就比平家势大,几乎是四大家族的领头羊,倪音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救的是这样一个人。
“薛临竟然是这样的来头……”倪音语气喃喃。
“其实江湖上薛临飞星公子的名头比他薛二公子的名头更大,听闻他一手飞星剑法出神入化,年轻一辈基本无人是他的对手,除了瘫痪之前的谢寒楼,和斩月教主。”
“不过比起他的武功,薛临更有名的是他在江湖上红颜知己无数,听闻各个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吃得很开。不像我,除了你以外,根本不认识其他的女子。”闻人巽漫不经心道。
倪音:“……”见缝插针说情敌坏话,不愧是你,闻人巽。
“竟然是这样吗?”倪音轻咬下唇。
“反正我了解到的是这样。”闻人巽轻声说道。
晚上,在自己房间里和谢寒楼、宫素衣聊完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薛临就借口刚刚恢复记忆,头有些疼,便将两人哄离了他的房间,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等候着晚上倪音来敲他的房门。
倪音应该会来,她不找他互渡津液还能找谁呢?
闻人巽那个病秧子吗?
倒是他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倪音真的来敲他的门,他该用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倪音的请求。
欢喜?平常?还是波澜不惊?
脑补着,薛临莫名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亮了。
而倪音,根本没有敲响薛临的房门。
一夜未睡的男人,用力攥紧拳头。
猛地推开房门,他便径直向倪音的房门走来。谁曾想,却刚好在走廊上遇到了一袭黑衣的闻人巽。
看见闻人巽的一瞬, 薛临的眸光倏地阴沉下来。
昨夜七日之期已到,倪音却没来找他,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她去找了闻人巽。倪音在他和闻人巽之间, 选择了后者。
一想到倪音也会像之前亲他那样, 撬开闻人巽的唇角, 与他纠缠不休。薛临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捏住, 胀疼得让他连呼吸都艰难。
走廊上,闻人巽看着薛临冒火的双眼, 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难道倪音又做了什么?
盯了闻人巽几秒, 已经恢复记忆的薛临, 慢慢垂下眼眸, 转身就想敲响倪音紧闭的房门。
“倪音昨晚睡得太晚, 现在应该还在休息。”尽管并不知道薛临愤怒的点的是什么, 但并不妨碍闻人巽主动出言试探。
而他这样平常的一句话,对于薛临来说却不亚于火上浇油。
两人昨晚到底吻得有多剧烈,倪音才会晚睡, 先前他只是想要再含一含她的舌尖,倪音便立刻躲开, 怎么轮到闻人巽,她就可以和他亲到连睡觉都延误了!
薛临用力捏紧拳头, 声音尽可能保持平静, “睡得太晚?你怎么知道她睡得晚?昨晚你们做了什么?”
闻人巽挑眉, 只是因为昨日倪音晚膳吃得太多, 他就陪她在客栈的屋顶看了会星星,消消食罢了。
薛临以为他们做了什么?
“昨晚吗?做了很多事。兄长你也知道,倪音她总是很喜欢粘着我, 昨晚就是这样,她一直不肯睡觉,缠着不让我走……”闻人巽语焉不详道。
话音未落,一道劲气忽然袭来。
闻人巽表情不变,手指轻动,同样用内力发出一道劲力,与薛临的劲气在半空中相互抵消,逸散的余劲,砰的一声击到木质的廊柱上,溅起一片飞屑。
两人面无表情地互相对视着。
刚刚那招是愤怒,也是试探,见对方竟然真的接下了自己这招,薛临眯起眼向闻人巽看来,“你复姓闻人,还真是个令人耳熟的姓氏。”
斩月教主一脉正是复姓闻人,他非常好奇闻人巽和斩月教到底有没有关系。
对于薛临的试探,闻人巽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并不知道对方已经怀疑上他。
便是这时,彻底睡饱的倪音忽然伸手拉开房门,看着大清早就在她房门前对上的薛临、闻人巽,倪音微讶。
瞥见倪音,距离她更近的薛临立刻转身向她看来,眼神之复杂,连倪音这个微表情影后都有些分辨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