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修罗场预警by唐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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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她却依旧维持着脸上的诧异,眉尖微微蹙起, “谢公子你都不酸吗?我看着都好酸……”
“还好。”谢寒楼眸色温和。
倪音也是满心的佩服, 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抬头四处张望起来。
见状, 谢寒楼眼眸轻闪,“在看什么?”
倪音逡巡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
才不是错觉, 她脑海中属于闻人巽的小黑点显示有人就在不远处的楼中,而此时小黑点已经开始泛起红光,明显红温了, 可想而知气成什么样了。
倪音在心里挑了下眉。
陷入沉思的少女并没有注意她的手与谢寒楼仍旧牵在一起。
见倪音并没有把手抽离的意思,谢寒楼继续握着她的手, 眼眸愈发柔软。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酒楼中,正在汇报教中近期事务的暗使,瞥见自家教主身上不断溢散的寒气,也是不明白,到底他汇报的哪件事挑起了他的怒气。若说曾经的教主是冷漠凉薄,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死绝了,也不会换来他一个皱眉。现在的他却愈发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起来。
喜怒不定的闻人巽看着窗外柔情蜜意的二人, 唇角弧度冰凉。
只是离开一会,就又是投喂又是握手, 怎么,这也是解毒的法子?
“暗九。”闻人巽的声音忽然响起。
“属下在。”
“我想吃杏。”
“……”
闻人巽的一句想吃杏,暗使等人直接将杏摊上所有的酸杏都包圆了。
可真的将杏买回来,闻人巽却看都不看一眼。
暗使:“……”
与谢寒楼又在街上逛了会,还看了皮影戏,等回过神来时,夕阳早已西斜,远处甚至就连山巅都被天边余晖染上一片橙红。
华佗谷山脚下,倪音和谢寒楼遇到了早就候在那儿的薛临、宫素衣。
一看到倪音,宫素衣立刻凑到倪音身边,小声地跟她说,他们走后,平芷兰就来敲门了,话里话外都想让薛临将醉梦芙蓉送给她。后来听说薛临的这支花是要送给自己未婚妻子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一点也没她平时的文静娴雅。
用宫素衣的话说,平家的人都是笑面虎包括平芷兰,这还是她一连吃了好几个哑巴亏后得来的教训。
四大家族她也最看不惯平家,经过上次青口镇的事情之后,她愈发觉得平家就是一帮伪君子。毕竟整个江湖谁人不知,平家人最爱嫁女儿,和江湖各大门派都沾亲带故。如果不是这帮姻亲,早在几年前,平家可能就已经在四大家族中掉队了。
“其实,我一直以为平芷兰之所以和我一样追着薛临,看中的主要是薛临的身份。”宫素衣贴着倪音的耳朵小声说道。
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腻。也是,到底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姑娘,耳濡目染下,也能学会很多。
平家……
等等,剧情中,原主被人割喉之前,好似听见的便是薛临另有他用,可让兰儿另择一名姻亲之类的话。
兰儿,莫非是平芷兰?
这个平家绝对有问题!
倪音心思急转。
“倪音?倪音……”
薛临的呼唤突然在倪音的耳畔响起,她赶紧抬起头。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薛临微笑地看着她。
“没什么。”倪音弯起唇。
“你和寒楼买了什么?”薛临的视线落到倪音提着的兜上。
“杏子,你要尝尝吗?”倪音眼睛一亮。
“杏子,我要吃。”宫素衣立刻挤了过来。
看着自家可爱的妹妹,倪音的良心虽然饱受谴责,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将杏子提起,由着她抓了一把。
薛临先吃的,刚咬下眉头立刻皱起。
“呸呸呸。”宫素衣只咬了一口就赶紧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杏子?怎么酸成这样?”宫素衣小脸皱紧。
等看到倪音脸上憋不住的笑,宫素衣哪里还不知道被自家姐姐整了,扑上来就要挠她的痒,直挠得倪音开口求饶,她才终于罢手。
倪音笑得眼泪直接沾湿睫毛,转头看向身后的谢寒楼,“看吧,谢公子,你的口味真的与众不同,这么酸的杏都能吃下那么多。”
闻言,薛临顿时诧异地向谢寒楼看来。
之前就说过,谢寒楼极不喜口味重的食物,这样酸的杏他却吃了很多,该不会又像上次的酸枣糕一样,是倪音亲手喂他吃下的吧?
薛临刚想到这,宫素衣已经从倪音的手中接过那兜杏,拍着胸脯表示,这世上就没有她宫素衣处理不了的食材,这样酸的杏最好是做成杏酱,酸酸甜甜的,最是开胃。
为了做杏酱,刚用完晚膳,宫素衣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倪音在厨房里陪了她一会,就被自家妹妹嫌弃碍手碍脚赶了出来。
倪音:“……”没办法,她厨艺上的天分实在有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倪音直接来到宫家后院的秋千架上,荡起秋千来。
幼年时,原主最爱在这荡秋千,而且还是站在上头荡,倪音也试着站了起来,将秋千越荡越高。
便是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同样来到后院的薛临,正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她。
倪音看着他头顶三心半的好感进度条,心中微动,在秋千荡到最高的时候忽然松开了手,由于惯性,她整个人瞬间向前飞去。
“小心!”
薛临表情一慌,脑袋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飞身上前,伸手接住了她。
平稳落地后,薛临的心脏仍在扑通跳个不停,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怀中的少女,却发现抱着他脖颈的倪音,正冲他笑得如春日山花般灿烂。
她笑成这般,薛临已经到了嘴边的叱责,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样多危险。要是我没有接住你怎么办?要是你摔疼了怎么办?”
“可你接住了我,不存在那些如果。”倪音弯着眼眸看他。
“你故意的?”薛临诧异。
“你猜。”倪音挑眉。
以前倪音好像也跟他玩过这样的把戏,她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拿捏住他,可他偏又喜欢她这样的拿捏。
薛临轻轻将倪音放下,然后从怀中取出他之前比武赢来的醉梦芙蓉,递到她的面前。
谁曾想倪音只是望着他,根本没有伸手接下的意思。
是花有些蔫了吗?还是她又不喜欢了?
薛临心中忐忑。
下一瞬,他就看到倪音主动向他侧过头来。
薛临眼神微怔,随即立刻折去醉梦芙蓉多余的花枝,小心翼翼地将花儿簪在倪音的鬓间。
“好看吗?”感觉薛临像是已经簪好,倪音立刻扭过头来,不料唇角刚好擦过薛临泛着凉意的指尖。
异样的触感,让男子的眼眸骤深。
他缓缓将手移到倪音的脸颊之上,试探地向她低头。
或许是倪音拒绝了太多次,薛临的心中早已做好了被推拒的准备。
可直到他贴上倪音的唇瓣,对方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薛临克制不住地心中一荡,甚至有种终于得偿夙愿的激动。
贴着倪音的唇瓣轻轻摩挲,他不敢亲得太重,因为今天晚上倪音还要去泡药泉。如果在她的唇上留下痕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
捧着倪音的脸,薛临轻柔地撬开她的唇齿,珍之又珍地轻吮着她的舌,软柔的触感让薛临克制不住地想要汲取更多。
计算着时间差不多,薛临不舍地从倪音口中退出,轻啄了下她的唇角,然后又抬头亲了下她左脸的红斑,与她鼻尖相触。
“好看。”薛临的声线微哑。
“那就好。”倪音眼眸弯起。
“现在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去药泉禁地了?”薛临开口问道。
抬头看了眼月色,倪音点头。
“好,我送你。”薛临语气温和道。
“不用了,那么一点路哪里需要送。”倪音有些好笑。
两人边说话边从后院向外走去,刚过一个拐角,倪音便瞧见了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对弈的谢寒楼,看架势,宫老爷子可能刚走。
倪音快步向他走去,薛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谢公子,时辰不早了,要与我一起去药泉吗?”倪音兴高采烈地和谢寒楼打了声招呼。
“嗯。”谢寒楼轻应一声,下一秒视线微凝。
“既如此,薛临你不用送我了,我跟谢公子同去就可以了。”倪音这么跟薛临说完,便迅速走到谢寒楼身边。
和薛临挥了挥手,倪音推着谢寒楼转身离开了。
薛临则一直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走出去没多久,谢寒楼温和的声音忽然在她耳畔响起,“倪音……”
“嗯?”倪音停下脚步,偏头看他。
谢寒楼抬眸与她对视,视线微微下移,唇角弯起,“可否低下头来?”
“怎么了吗?”倪音听话地低下头来。
下一秒,便感觉到谢寒楼沁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唇角。
倪音眼神微讶。
谢寒楼轻声解释道:“口脂,晕开了。”
倪音直接僵在原地,眼睫轻颤,由着谢寒楼一点一点用指腹拭去她嘴角花掉的口脂。
以谢寒楼的细心敏锐,他肯定是发现了。
倪音看着男子温润的眼眸,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一道泛着凉气的声音忽然从正前方传来,“这又是,在做什么?”
倪音蓦地抬起头来,恰好看到斜倚在墙角旁的闻人巽。
明明亥时泡药泉时,身上的衣服都会脱掉。可倪音却注意到闻人巽又换了件白色束腰锦袍,甚至就连头发都精心打理过,整个人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英俊。
“唔,嘴角沾了点东西,谢公子在帮我擦掉。”倪音主动解释道。
谢寒楼收回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没有说话。
“哦?是吗?”提着一袋东西,闻人巽缓步向两人走来。
“闻人,你手上提着的是什么?”为免闻人巽揪着刚刚的话题不放,倪音故意转移话题。
闻人巽微微勾起唇角,随手打开了手里的纸袋,递到倪音面前。
倪音探身看了眼,然后……
“来的路上意外瞧见有人卖杏,我就给你买了些。”闻人巽语气散漫。
倪音:“……”还真够意外的呢。
闻人巽弯唇看她,“怎么这个表情?不喜欢吃杏?”
倪音抬眸,“我喜欢吃杏,但不喜欢吃这个杏。之前尝过,味道酸涩得很。闻人,你买之前都没尝尝吗?”
“是吗?”闻人巽的眉尖忽然蹙起,“之前在路边瞧见有人吃得格外香甜,还以为滋味很好呢,原是那人的舌头出了问题。”
闻人巽意有所指的眼神落到了谢寒楼的身上,谢寒楼平静地与他对视。
倪音:“……”好一招指桑骂槐。
“不过我买都买了,倪音要不要给点面子尝一颗?我特意给你带的。”闻人巽的语气忽然放轻。
“可是真的好酸……”倪音十动然拒。
“只尝一小口就好。”闻人巽取出一颗酸杏。
倪音眉头皱起,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仅咬破了点皮,都没尝到什么酸味,闻人巽就已经凑过来就着她的手,将剩下的酸杏全都叼了过去。
倪音:“……”
谢寒楼指尖攥紧,眼眸微微眯起。
“你干什么?”倪音语气惊愕。
闻人巽含住杏,颊肉鼓起一小块,莫名有些可爱。
“你不是只尝一小口?为免浪费,我只好吃掉剩下的。”他理所当然道。
倪音:“……”
“难怪那人吃了这么多,原来这杏的滋味这般好。”闻人巽嚼着口中的杏,嘴角高高翘起。
倪音:“……”好强的报复心。
倪音下意识转头,却刚好瞥见站在不远处早已看傻眼的宫素衣。
察觉到倪音的视线,宫素衣这才如梦初醒,“那个,爷爷叫我喊姐姐你们去泡药泉……”
宫素衣表面看着还算淡定,实际心中早已各种疯狂呐喊。
天哪天哪,她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啊啊啊。
闻人公子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啧啧,谢公子的眼神好冷,看得她好刺激。
不行,以后她也要做像姐姐这样的女子,总是追着男人跑算怎么个事,以后她也要让各种英俊男子为她争风吃醋,嘻嘻嘻。
将近亥时正,倪音三人很快便跟在宫老爷子的身后来到彻底大变样的药泉旁。
看着好端端的药泉上方被宫家人架起几根竹竿,又缝了几块布帘,一直垂至水面,将这个药泉分为三个部分。
倪音立刻转头向身旁的爷爷看去。
宫老爷子轻咳一声,确实是他临时命人将宫家的药泉禁地弄成现在这样。
自己孙女好歹是个姑娘家,昨日时间仓促,加上还需互渡津液,就算了。今日只是普通的泡药泉,又从两人增添为三人,尤其是其中一人还有可能是斩月教主,他自是要将宝贝孙女保护好。
用帘布隔开,怎么不算同泡一个药泉呢?
有总比没有好。
宫老爷子捻着胡须,注意到亥时将近,交代完相关事宜后,便转身离开了。
有帘布挡着起码脱衣服方便,只是宫家人以为一面小小的帘布就能防得住闻人巽,实在太过天真。
这不,宫老爷子一走,闻人巽便随手掀开了两人间的帘布,勾着唇角向倪音看来。
“要不要,过来让我抱一下?”闻人巽的声音忽然在她脑中响起。
倪音难以置信地向他看来。
闻人巽唇角弯起的幅度更大,“这是传音入密,谢寒楼听不到。”
“或者,我过来让你抱一下?”闻人巽仍在和倪音打着商量。
现在的谢寒楼可不是之前的昏迷状态,他虽然听不到传音入密,但他是习武之人,药泉里的任何动静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倪音警告地看了闻人巽一眼。
闻人巽眼眸轻垂,可他真的很想抱抱她,想得骨头都疼了。
随手放下帘布,倪音以为闻人巽放弃了,可等看到忽然从她面前浮出的俊美脸庞,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心悸之下,倪音直接被人抱了个满怀,来人笑着偏头吻向她的脸颊。
“倪音。”
几乎同时,谢寒楼平淡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倪音心口一颤,赶紧伸手捂住闻人巽作乱的嘴唇。
“什么事?”倪音问他。
可下一秒,她便感觉闻人巽竟然伸出舌尖,舔舐起她的掌心来。
倪音不可思议地向他看来,闻人巽甚至还用齿尖磨了下,当即一股难以形容的酥麻感从她的掌心弥漫开来。
“想要问一下你的情况如何?”谢寒楼温声问道。
倪音用力捂紧闻人巽的嘴唇,眼中满是警告。
闻人巽的眼神虽然不满,但也知道玩过火了,倪音不仅会生气,还有可能会不理他。
“还挺好的。”倪音回答。
“是吗?闻人公子呢?”谢寒楼忽然问起闻人巽的情况来。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甚至能根据声音推测出你的距离,倪音赶紧用眼神催促闻人巽赶紧游回去。
见状,闻人巽咬了下她的掌心,不情不愿地潜了回去。
“一样。”闻人巽懒洋洋的声音从帘布后传了过来。
之后,谢寒楼一直有意无意地找闻人巽说话,一听就知道他刚刚分明是听到闻人巽动静了,才故意找他谈话。
倪音唇角弯起,一个没忍住,便伸手掀开了她和谢寒楼之间的帘布,笑意盈盈地向他看来。
骤然对上倪音的笑,谢寒楼眼神微怔,旋即嘴角也微微翘起,直到触及到倪音纤白的脖颈,他才微微移开视线。
仗着烛光在她与谢寒楼之间,倪音直接抬起手在谢寒楼身侧池壁上做了个兔子的手影。
谁料下一瞬,谢寒楼轻轻抬起手,让他自己的手影也落到池壁上,做了个抓握的手势。
倪音心头一跳,转头向谢寒楼看去,他却并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偏在这时,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倪音的脑中响起,“我说怎么突然没了声音,原来是在和你眉来眼去……”
倪音立刻放下帘布,回头,便看到靠在池壁旁的闻人巽,他竟然又游了过来。
为免谢寒楼看见,倪音赶紧放下帘布,缓缓游到闻人巽身边。
闻人巽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捞起她的手,轻咬了下她的手背。
小骗子。
就在这时,倪音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回头,便看见谢寒楼冷峻的脸庞。
原是帘布被谢寒楼掀了起来。
三人意外碰面。
谢寒楼的视线径直落到闻人巽拉着倪音的手上,眸色微沉。
“我劝闻人公子最好游回去。”
“抱歉,我不接受谢公子的劝告。”
闻人巽语气闲散,嘴角含笑,目光却冰冷地与他对视到一起。
原先平静的药泉,一瞬间暗潮涌动起来。
第84章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二十二)
倪音眼睁睁地看着原先平静的水面, 突然如烧滚的开水一般翻涌起来,水波剧烈荡漾,让倪音莫名有种正在坐船的错觉。
药泉上方帘布无风自动, 竹竿嘎吱作响, 不用想都知道闻人巽和谢寒楼在暗中较劲呢。果然,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容易享的。
不行, 得先安抚下一个再说。由着他们这么闹下去,等一会儿宫老爷子来了, 还以为他们仨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么想着,倪音下意识向身旁的闻人巽看来,眼露恳求之色。
察觉到她的视线, 闻人巽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瞥见她这个小眼神,不由得在心中轻笑一声, 到底没舍得让她为难,冷冰冰地看了对面的谢寒楼一眼, 率先收回内力。
见状,谢寒楼几乎与他同时收手,咄咄逼人不是他的性格。
霎时间,水面再次平静下来,不再晃动。
闻人巽顿时在心中啧了声,某些人收力收得太快,让他意图受点小伤,惹来倪音的疼惜都来不及。
并不知道闻人巽的心里还想了这些有的没的,感受着药泉的平静, 倪音立刻转头向另一头的谢寒楼看来,唇角弯起, 眼底满是欣喜。
见她这般,谢寒楼的脸色微温,同样牵起嘴角。
可下一瞬,倪音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捏了下,倪音迅速回头,歪靠在池壁上的闻人巽勾着唇角看她。
刚刚明明是他先停的手,结果倪音却冲着姓谢的笑,她气人真有一手!
这么想着,闻人巽藏在水下的手又捏了倪音一下。
倪音立时安慰地反握住他修长的手指,可只是简单的握住并不能让闻人教主满足,他的手掌迅速分开,于水下和倪音十指交握到一起。
倪音:“……”也行吧。
想到先前宫素衣跟她描述的平家,眼看武林大会在即,倪音还是决定咨询一下闻人巽和谢寒楼,集思广益,既是咨询也为提醒。
“闻人,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认识平家的亲传弟子,对吗?”
闻言,闻人巽扬眉向她看来,嗯了声。
“怎么忽然对平家的事有了兴趣?”他问。
“今日下山,在山下的南星城遇到了平家的人,素衣跟我说了些平家的事迹,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倪音笑着说道。
“据你了解,近些年来,平家有没有出现过什么重大的变故?”倪音又问。
“变故吗?”闻人巽蹙眉。
“有。”谢寒楼平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倪音立刻转头,眼神惊喜地看向谢寒楼。
瞧见她的动作,闻人巽觉得如果不是他还拉着她的手,少女恐怕早就扑到那个装模作样的谢家玉璧身边去了。
闻人巽的眼眸轻轻眯起。
谢寒楼似是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轻声说道:“十五年前,平家上一辈的天之骄子平栾因罹患奇症,一朝坠落,武功不得寸进,被平家人嫌恶,最终叛离平家,加入斩月教,如今已是斩月教辰使。”
说到这里,谢寒楼的视线意有所指地落到闻人巽身上。
明知谢寒楼说的是他的事,闻人巽却露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来,还饶有兴致地在水下挠着倪音的掌心。
“辰使?”倪音还是有些不懂斩月教的人员配置。
“斩月教除了教主之外,下设日月星辰四使,风林火山四鬼王,还有天干地支二十二门,位置由高到低,人数众多。”谢寒楼温和地解释道。
“这样听来,辰使的位置极高,一个叛离自己家族的人如何能做到这样高的位置?”倪音诧异。
“斩月教中,向来能者居之。”闻人巽平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倪音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难道那个斩月教主就不怕平家那人是四大家族派来的卧底吗?”
“那又如何?”闻人巽弯唇看她,早在他坐上教主之位时,斩月教就已经被各门派的钉子扎成了筛子,只要能干活,不犯在他手上,闻人巽并不在意,他要的只是干活的人。真要犯到他手上,他自会拧断他们的脖子。
倪音:“……”行吧,你武功高强你说了算。
“那……谢公子你可知晓那个平栾到底身患何等奇症?”倪音再次问道。
“衰老症。”回答倪音的不是谢寒楼而是闻人巽。
“衰老症?”倪音惊诧。
“嗯,及冠之后,他活一年等于别人活五年,如今不过三十有五,便已满头华发,皮肤皱得好似橘子皮。”闻人巽开口说道。
所以之前他回到教中后,就有不少人提议重选辰使,斩月教的四大神使竟由一名垂垂老矣的老者担任,说出去恐怕要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闻人巽同意了。
之前他就说过,他并不在意位子上坐的人是谁,只要他们好好干活。
平栾也比较好说话,当场选择退位让贤,但却没多少人为难于他,其实就连闻人巽也诧异于这人的好人缘。
“可即便罹患奇症,身为四大家族的平家人也没必要逃离家族吧,是这个平栾后来又遇到什么事了吗?”倪音一针见血问道。
“确实。”谢寒楼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被查出身患奇症的同年,平栾在平家所有的待遇全被取消,不仅如此,他的亲妹妹平蔷于年底被嫁给了长生派掌门。”
嫁给一派掌门照理说应该是门好亲事,倪音眉头皱起,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眸向谢寒楼看来,“莫非那长生派的掌门年纪已长?”
闻言,谢寒楼赞许地看了倪音一眼,她实在聪慧。
“成亲那年,长生派掌门已六十有三。”谢寒楼说道。
倪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那平蔷呢?”
“二八年华。”谢寒楼轻声道。
倪音:“……”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六十多岁的老头娶人家十六的小姑娘,他到底哪来的脸?做人爷爷都嫌磕碜好吗?
“平家人也愿意?”倪音无法理解。
“长生派出的聘礼极高,基本可以填补平栾前二十年消耗的资源,而且还愿在当年的武林大会上支持平家继续稳坐四大家族之位。”谢寒楼解释道。
闻言,倪音不由得想到老家仗着自己哥哥是平家外门弟子的王姓纨绔,以及青口镇的事情,倪音的眉头用力皱紧,“平家行事向来如此吗?”
念及薛、谢、宫三家的行事风格,倪音再次不解地问道:“这样一个人家到底凭什么能和我们宫家同为江湖四大家族,凭他们的厚脸皮吗?”
倪音语气讥讽。
“嗤。”闻人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只觉得倪音这个小模样,有趣到他真的很想亲她一下。
“此次武林大会上,平家应该会从四大家族中被除名。”谢寒楼看向她的眼睛。
倪音眼神惊讶,“他们会甘愿?”
“青口镇一事后,恐怕由不得他们。”谢寒楼语气笃定。
“这还差不多。”倪音眼眸微亮,随后又多问了一句,“平栾叛离平家逃去了斩月教,那他妹妹平蔷呢?”
“平蔷嫁进长生派后第二年,长生派突遭血洗,包括平蔷在内全派上下无一活口,自此世间再无长生派。”
倪音都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给弄懵了。
不仅长生派的人死了,平蔷也死了?
这是什么展开?
“可知是何人所为?”倪音连忙问道。
闻言,谢寒楼的视线忽然落到倪音身后的闻人巽身上,闻人巽毫不在意地与他对视。
“听闻是斩月教众所为,但并没有证据。”谢寒楼温声说道。
“斩月教的名号还真好用。”闻人巽语气讥讽。
听闻人巽这么说,倪音就知道长生派灭门一案十有八九与斩月教无关,但却不一定与平栾无关。
这人真的很有问题。
“对了,谢公子,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身上的奇毒到底是如何中的?”倪音真的好奇很久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何生长轨迹完全不同的谢寒楼会和闻人巽中上同一种毒?
因为他们两人基本毫无相同点,只除了都是这个位面的天之骄子……
倪音再次想起原主临死之前听到的那句,薛临另有他用,从闻人巽到谢寒楼再到薛临,就连倪音都不由得感叹这幕后黑手的目光还真精准啊,不是天之骄子他看不上。
想到那位平栾也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倪音觉得这里头必有联系,可具体是什么联系,缺少那个串起珠子的线,一时半会她也想不明白。
听到倪音的询问,谢寒楼表情微顿,随即认真和倪音说起他的遭遇来。
三年前,谢寒楼意外途径一个村落,村里人得知他会武后,立刻跪在他面前央求,说是近段时间他们村中失踪了好几名青壮,家里人眼睛都哭瞎了,希望大侠能帮他们把家人寻回,只要能寻回人,就算当牛做马也无怨无悔。
谢寒楼接下了他们的委托,多番查询,最终查到了一个偏僻荒凉的山洞,进入洞中后,他在里头看见数十具被吸干血液的干尸,已经看不清楚具体面容,只能从身上的衣着才勉强认出他们就是村子里失踪的青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