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强者是怎样炼成的by老肝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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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思转入厨房,这里已有两人在检查厨具、录像和收音机。她打开不再运转的冰柜,从里头翻出沙丁鱼罐头、午餐肉罐头……没多久,她捕捉到几名研究员的惊呼,他们有了重大发现。
“是麦克·雷迪留下的录音!该死,它冻坏了!”
“嘿,谁会修理磁带录音机?”
麦克·雷迪是驻守四号站的科学家之一,在科学基金会的评测中,他是个十分睿智冷静的人,有着极强的执行力和判断力,几乎能应对大部分突发问题。
想来在事故发生的那几天,麦克就做了第一手准备,为后来者留下了宝贵的信息。遗憾的是,零下几十度冻废了录音机,能不能修好得看运气。
不止如此,80年代的台式电脑也不行。四号站的布莱尔博士也留下了资料,他是个周全的人,既留了电子备份,又留了纸质的部分。
然而,电脑坏了,纸质的部分被烧了一半,整个屋子的天花板像是被喷火器熏过,大半边都是黑的,线路还烧坏了。
“这台电脑不能用了……”
“布莱尔博士的实验室打开了,乱糟糟的,酒精灯被打坏烧了起来,不过酒精结冰了,周围的损坏程度不高。”
“显微镜需要清理,嗯?这里有个载玻片。”冻上了,不知里头是什么。
阿萨思装了18人份的罐头,看他们把一只只裹尸袋带出去,规划着修好供暖后怎么分配房间的问题,看来今晚是非得在这里过夜了。
或许连夜回去比留下来更好,但科学家和大兵明显有各自的打算。
前者似乎想多一点时间寻找线索,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后者只想赶紧联络上司,汇报不可带回尸体的原因。
可这地方的磁场有些古怪,大兵们的通讯器也失灵了。
约莫三小时,四号站的供电和供暖都恢复了,但团队的清理工作还在进行。只是随着室温的升高,部分冰冻的血肉渐渐融化,有些顺着墙壁流了下来。
“真恶心!”
简单处理后,他们把沾血的垃圾拢到一起,尽数送到屋外,打开喷火器集中处理。可谁也没想到,当喷火器的火舌卷上这些散碎血肉时,忽然,这些东西凝成了一掌高的肉块疯狂蠕动,还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啊啊啊!”
处理垃圾的人跌倒在地,而肉块钻入雪地,迅速消失不见。
“怪物!怪物!”
听到呼声,所有人都涌向外头,唯独阿萨思在跨出门后,凭嗅觉锁定了一个古怪的地方。狗舍空荡荡,怎么会发出焦味?
脚步一转,她走向狗舍。离谱的是,闻到这股味仿佛是她的错觉,它很快消失了,当她推开虚掩的铁丝网时,只看到马丁颤颤巍巍地起身,哆嗦着往外走。
他像是被冻坏了:“真冷啊,刚刚是谁在尖叫?发生了什么事?”
阿萨思注视着他,在马丁身上闻到了一缕与癌症患者相似的味道,时隐时现。由于马丁年纪大了,人类患癌也是常见,她并未起疑心,只道:“不知道,我正打算去看看。”
又问:“马丁先生,你在狗舍里发现什么了吗?”
马丁摇头:“什么也没有。”
处理垃圾的研究员表示,她绝对没有眼花,她看到火焰里冒出一个小怪物,它像一块未经处理的红肉,像虫一样蠕动着。
“我怀疑这里有一种未知的蠕虫,没准他们的死亡就是拜它所赐。”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天一亮就走,也不要再带上尸体的组织样本,这些通通都得舍弃……”
“冷静点,多琳,我们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你看见的蠕虫。”
与此同时,实验室中的载玻片解冻了,阿萨思悄然步入其中。而另一端,马丁找上了巡逻中的派格,问他抽不抽烟。
派格没有拒绝。
人类已经吃饱了。
随着皮质醇的减少、褪黑素的分泌, 他们会自然而然地进入一个放松和准备入睡的状态,警觉性也会降到最低。
眼下是人类餐后的十五分钟内,有四名大兵离开热室, 前往专用燃料储存区寻找汽油和煤油。
即使直升机不缺油,可喷射器缺。哪怕还没弄明白四号站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哪怕当下的生存环境还算安全,但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们——就算只住一晚, 也得有备无患。
为了防止火灾、突发意外,存储区多建在远离生活区和实验室的地方。这时外头还下着雪, 那四人只是走出一段距离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阿萨思收回视线。
连同她在内,这支队伍一共是18个人。
其中8个是大兵,9个是科研人员,而她是可有可无的“间谍”预备役。
目前, 有四名大兵出去找油,派格带着另一名去巡逻,剩下两人在处理餐后的垃圾。有五位研究员在维修录音机和电脑,他们不允许她踏足那间屋子。
朱莉和莱科在检查尸体, 多琳随身携带喷火器上厕所,而马丁则选择去外头透气。
好吧, 虽然她不理解零下几十度的南极有什么气可透的, 但选择尊重, 毕竟他身上的癌症味又重了点。
不过, 马丁之前患有癌症吗?
80年代的南极科考人员必须通过严格的体检, 虽说患癌不会影响他们来南极,但途中多会得到医生的提醒和照料。然而, 朱莉并不十分照看马丁……
算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有事要干, 短时间内顾不上她,所以,在人类反应过来前,她大概有10到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
与其在原地盲猜,不如进实验室一探。
没记错的话,之前的实验室还未解冻完全,人类只收走了实验数据、笔记和培养皿,对工作台上的东西并未大动。
阿萨思一步迈入其中,果然,显微镜烧杯酒精灯一应俱全,空气中湿度很大,天花板和地板上全是水渍,包括操作台上也是。
按理说这实验室算是废了,环境变量太大,不适合支持任何作业,但阿萨思没那么讲究。
她是来找线索的,不是来做实验的。
她听到有人说“这里有个冰冻的载玻片”,想来是实验室的原主人·布莱尔博士留下的信息。
当时显微镜、载玻片和操作台冻成一块,难分难解。为了不破坏它们的完整性,人类选择自然解冻,倒是方便她先出一手。
没有监控,阿萨思迅速来到显微镜前,抬手拂去水渍,发现载玻片竟然无损,立刻将眼睛凑了上去,结果没看清。
得,物镜坏了,光源也不对。
也不管正规的操作步骤,阿萨思三下五除二卸掉物镜,查看是40X的,就明白载玻片里装的多半是血细胞。
血细胞,人的?
换上新的40X物镜,搭配10X目镜,总放大倍数为400倍。之后,旋转到与光路对齐,调整亮度,调焦对准载玻片……一目了然,里头还真是人类的细胞,圆溜溜的,解冻后尚有活性,正在不断游走。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个屁啊!人类的细胞能在零下几十度解冻后还有活性吗?他们又不是氪星人,怎么可能让一个细胞从膜到核都完整?
这不是人类的细胞,即使它们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鬼,难道是超人类的?
遇到难题的时候,阿萨思会下意识地屏蔽人类仪器的功能,转而使用自身的技能“答题”。
在双重视野的辅助下,几百倍的目力她也有。可进入实验室就用显微镜,是她求学多年养成的习惯之一,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除了现在,她拿在手里的问题似乎不是人类能解决的了。
集中精神,将感知调到最大,她惊讶地发现载玻片中的细胞就是人类的,可偏偏具有强大的活性,这不正常。
那么,会是菌吗?
她记得在南极这地界,封过基多拉,驻过提亚马特,也是个多事之地。再加上她的导师说过南极冻土层中存在远古的真菌,一旦流入人类世界就会为人类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它会是一种未知的菌吗?
它有细胞核,应该是真菌,但它没有复杂的细胞器……
阿萨思也是胆子大,样本只有这么一份,可她什么都敢往里加。她不确定这到底算不算真菌,便直接按细菌处理,四下寻找,她锁定了一瓶碘伏。
根据她的经验,细菌遇到碘伏就是嗝屁,而活性强的真菌尚有一战之力。
她直接取过滴管往载玻片上倒碘伏,量大管饱,操作之错误足以让她的德国导师两眼一黑,并咆哮着让她重修,好在她已经毕业了。
接着,离谱的事发生了!
载玻片里的细胞遇上碘伏,就像小孩接种疫苗,在短暂的不适后又生龙活虎了起来,仿佛产生了抗体,活性竟然增强了。
阿萨思:……
碘伏就算杀不死真菌,也会对真菌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可到了这细胞手里,碘伏怎么成营养剂了?
不是细菌也不是真菌,这东西就不是个菌。
那么问题来了,它是什么?
雪地里传来马丁和大兵的脚步声,出去的一部分人走在了回来的路上。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推开门,在这块不大的地皮上询问她的去向……
电光石火间,阿萨思忽然想起了那些烧焦的尸体。鬼使神差地,她一指抵住载玻片,凭本能对里头的细胞进行加热。
只能说,她的本能神鬼莫测,总能做出最适合她的选择。
里头的细胞受不了高温炙烤,终于现出了原形。只见平整光滑的“人类细胞”骤然突变,长出尖锐的“刺”,变成一个细胞级的“捕食物”,就像变色龙撕下了它的伪装。
它们聚在一起疯狂顶撞,企图逃窜出去,可惜没多久就碳化了,而载玻片依旧完好无损。
阿萨思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会做伪装的细胞……”她看得很清楚,“人类细胞”的原形是“带刺细胞”。
这小东西会变成人类的细胞,也会聚在一起变形成别的细碎肉块,那么把它放进人体中呢?
等等,多琳在焚烧垃圾的时候说火焰中冒出了一块“红肉”?以及,外头那些被烧黑的尸体……阿萨思缓缓起身,将载玻片放回原处,闪身进入房间寻找多琳。
事情似乎大条了。
四号站存在一种“细胞级”的捕食者,人类看不见摸不着,随时会被那东西钻空子。
难怪在“科考队没有蠢货”的情况下四号站还能全军覆没,那根本不是人能对付的“怪物”啊!他们所能想到的只有同归于尽,这才有了如今的惨状。
多琳说“红肉”不见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已经有人着了道呢?
着了道会怎样?
阿萨思的手敲击房门,这时,热室的正门被打开了。热气与寒风对撞,涌进来一股凉意,她抬眼看到马丁站在风口,后头跟着派格,空气中的“癌症”味又浓了点。
癌细胞的扩散有这么快吗?
并且,癌症病人她不是没见过,可没有一个像马丁这样“病气”缠身的。一般病情到了“脏腑”这地步,他也不该有头发了,可是……
怀疑的种子种下了。
或许她可以点个火,当着一群人类的面。
出乎意料的是,马丁的表现一如既往,没有哪里不对:“嘿,你怎么还在外面?是去厨房找吃的了吗?”
阿萨思没有回答,只道:“巡逻结束了?”
“附近安全得很,什么都没有。”派格道,“他们呢?”
马丁:“聚在房间里修理录音机,我去看看。”
派格率先走来,与她擦肩而过。就在这一刻,多琳打开了房门,手中依旧提着喷火器,而阿萨思闻到派格身上也飘出一缕淡淡的“癌症”味。
她一愣,飞快地转过头确认气味来源,神色渐冷。
如果马丁的味道还能算“患癌”,那么一向健康的大兵发出癌的气息,不觉得很离谱吗?
不能再拖了。
多琳:“你……有事吗?”
阿萨思扫了一眼喷火器,直接使用念动力:“我想找你聊聊‘红肉’的事。”
恰在此刻,慢派格一步的马丁走向她们身边,听到“红肉”后本能地看向多琳。彼时喷火器的口子朝向门外,堪堪从阿萨思的手臂与门框的缝隙中探出。
念动力启动了按钮,喷火器顷刻失控。
一道丈许的火焰激射而出,刚巧喷在马丁的衣服上,转瞬燃烧起来。当此时,多琳发出一声尖叫,脱手落下火嘴,马丁惊恐万分地伸出手,一边探向阿萨思后背,一边大喊着“救我”。
他的衣服烧了起来,还没烧到皮肉,现在要救也来得及。可阿萨思嗅到,他身上忽然冒出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动静太大了,派格回过头,研究者探出身,而阿萨思像是被“吓傻”了,她后退一大步贴着门,动也不动地看着马丁大变样!
他的衣服在火焰中融化,可他的身体在不断膨胀。
所有人看到,刚才还好好的马丁忽然腹部破裂,长出一堆蠕动的血红触手乱舞。而他的脊椎往后大力翻折,越折越往下,可他的面孔还保持着人样,眼中甚至盛满恐惧的情绪,仿佛对自身的变异毫不知情。
“救我、救我……”马丁朝众人伸出手。
突兀地,他的头掉到了地上,脖子拉得很长,往活人的身边游去。
“啊啊啊!”
跟带脑子的人组团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在面临突发状况时,他们能做的不止是尖叫。
短暂的惊慌失措,瞬间的坚定抉择。
派格率先端起枪, 冲着变异的马丁射击,一枪击中心脏,一枪击穿头颅,可依然没能让马丁停下来。
他的脖子伸得更长了, 血肉蠕动着“吐”出子弹,面部表情变得极其扭曲。原先, 他还能发出人声痛呼,可渐渐地,他的嘴里只剩野兽般的哀鸣。
马丁的头颅忽然裂成了四瓣,与喉管相连的部分抽出一根捕食用的触手, 而他的身体也褪去了人形,肚皮裂开,一根根森白的肋骨往外翻出,化作昆虫一样的节肢上下抓挠。
他的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每一个器官都异化成了恐怖生物的一部分,包括他自身。
派格:“枪不起作用!”
多琳立刻反应过来, 举起喷火器对准异化的马丁就是一顿狂喷。
说来也怪, 事发是在走廊上, 变成怪物的马丁离他们不远, 若是歇斯底里地发起狂来, 不可能伤不到他们。
可他就是伤不到。
不知是火焰阻止了他的行动,还是他本身脆皮, 任是马丁如何挣扎都无法突破火焰的防线,也无法伤到多琳半分。
仿佛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困住了他, 逼他在原地受死,他的“爪牙”明明在地板上划出了深痕,却反抗无能。
烈火熊熊,灼烧着马丁的每一寸皮肉。油脂滴落,黑烟上升,天花板与墙壁尽数熏黑,而“马丁”碳化的速度超乎想象得快。
他彻底没了人形,变成一团看不清面貌的怪物。它发出似人非人的嘶吼,万分不甘地沉寂下去,糊在了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烧焦的味道,一群人呆呆地注视着马丁的残骸,恍惚中联想到了他们白天收拾过的尸体。
也是这样一具具“怪形”黑炭,死得凄惨无比。他们始终搞不明白四号站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在,他们似乎明白了。
或许,四号站的“原住民”就是遭遇了大变怪物的事,这才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但有些问题容不得细想,比如,好端端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怪物?就算有一个人变成了怪物,只要消灭得及时,应该不至于让一整个站点全军覆没,这之中究竟又出了什么变故,才让那些死者也……变成了怪物?
研究者们看着马丁,多琳惊魂未定,派格脸色惨白。
走廊上的照明灯被烧坏了,夜间的光影变得半明半暗。而阿萨思就站在半黑半白之处,抬眸扫过每一个活人,最终定格在派格身上。
这个大兵明显被吓到了,他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不似作伪,都在诉说着他对“马丁”的恐惧和抗拒,与一般人表现无二,仿佛就是个普通人。
但,他的身上也确实有“癌”的气息,即使很淡也是“癌”。
那么问题来了,派格知不知道自己体内有“癌”?
阿萨思不语,她把派格列为观察的对象,默不作声地记录着他的数据。
这时,玛丽亚开了口:“集合!把分散的人叫回来,告诉他们关于马丁的事,然后我们立刻离开,不能在这里过夜!”
“可我们只有一架直升机,外面还下着雪,随时会经历风暴。”名为威廉的无线电操作员道,“这是零下五十度的南极,夜间还会继续降温,出去就是死,不是我们想不过夜就可以不过夜的地方。”
玛丽亚:“所以我们就得留在这里,守着一堆尸体,面对未知的危险,就为了不冻死在外面?”
“听着,威廉,我宁可冻死在外面,也不想变成不像人的东西!”
这个团体出现了内讧,关系上裂开了第一道纹。阿萨思不参与他们的争执,只安静地站在一边旁观,直到外出的人回来。
只是,她嗅到几人身上气味驳杂,有“癌”的味道却又不知来自他们的内部还是表面——因为,朱莉和莱科去检查了尸体,而去找油的四名大兵在储存库发现了麦克的尸体。
“麦克?”
“他死于自焚。”一名大兵道,“我第一次看到死死抱着油桶的焦尸……他似乎是自愿迈入死亡的。”
“约克被吓得不轻,撞翻了油桶。好吧,我们几个身上都是汽油味,有能换的衣服吗?没有的话请把喷火器拿远一些,谢谢。”
没过多久,话题终于又绕回了原处,就“离开”与“不离开”的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而人类之间的关系裂缝进一步加深。
“不能走,谁也不能。”
出声的是朱莉:“你们知道的,我是医生。”
她深呼吸:“关于马丁的死,我感到非常遗憾。可我们不知道马丁为什么会死,是受到了怪物的袭击还是被传染了什么病毒,总之我们——凡是接触过未知感染源,并进入传染环境中的人,必须进行隔离封锁,谁也不准离开。”
约克:“你是让我们等死吗?”
朱莉:“等死的人中也包括我。”
自救是人的本能,谁都知道这做法有违人性,奈何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接受过高等教育,明白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朱莉:“威廉,现在就去修理无线电,即使无法联络上总部,也得通知轮船上的人,不要让他们靠近这里。”
“剩下的……或许我们应该先弄清楚‘怪物’到底是什么?”
说着,她开始做个人防护措施,喊上莱科做助手,去实验室取过工具,从马丁尸体上撕下一些组织做研究。
出了这样的事,人类会本能地抱团取暖,可科考队往往会做出别的选择。
他们再度投身到修理录音机和电脑的事项中,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把阿萨思“请”出去,而是让她呆在人多的地方。
这时,多琳在另一处墙角坐下,看向阿萨思问道:“你说,你想找我聊‘红肉’的事?”
室内的声音莫名低了几度,他们一边做着手头的工作,一边支起耳朵听她们说话。
阿萨思没有避讳,间接告诉他们一些信息:“你是在焚烧垃圾的时候看到它的,对吗?”
“是的……”多琳回忆道,“它有一块手掌大小,像无脊椎生物,在火焰中不停翻滚,直到滚进雪地里。”之后,谁也找不到它了。
阿萨思:“当时我听到了你的叫声,可我出去时,却在狗笼里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狗笼?”多琳豁然抬头。
一旁的研究者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大兵止住了擦拭枪支的动作,他们齐齐看向阿萨思,似乎第一次正视了她。
阿萨思:“那股味道很快消失了,像是我的错觉。接着,我看到马丁从狗笼中出来。”
多琳:“你是说……那块‘红肉’进入狗笼,又附着在马丁身上?然后马丁就……”
在场的没有蠢人,即使这只是阿萨思的一面之词,可架不住这个“间谍预备役”目前跟他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他们的利益没有冲突,都是为了“出去”。而早点弄明白四号站发生的事,找出解决方法,才是他们该做的。
假如“间谍”没有说谎,那么马丁的变异类似于被未知生物“寄生”。
联想到南极冻土层中多的是远古病毒,且在人类历史上存在过不止一例短时间爆发并死亡的传染病……他们倾向于认为马丁死于感染了远古病毒。
“什么病毒能让一个人变成怪物?”还死得那么惨。
“1976年埃博拉病毒首发,被感染者的惨状你不知道吗?”
“……看来南极的病毒比埃博拉强,马丁彻底没了人形啊。”
不同于他们的焦点在“病毒”上,大兵总是对个体的特殊性比较看重。就像现在,就“闻到焦味”这点,派克有了疑惑。
“你的嗅觉很灵敏?”
阿萨思:“没有厨子嗅觉不灵敏,就像每个画家对色彩很敏感一样。”
同样是看落日晚霞,她嗅到能量的涌动,莱戈拉斯看到色彩层次的区别。偶尔,他还给她科普这是几号色,那是几号色,就算是红色也能分十几种。
当然,她对分辨颜色不感兴趣,只有在找变色龙的时候擅长区分颜色。可“嗅觉”就不同了,这一块是她的专长。
“厨子要靠鼻子分辨食材、香料、毒物、药味,甚至火候。没有一个好鼻子可当不了好厨师,先生。”
阿萨思不动声色地探出了她的爪牙:“你可能不会信,我闻得出一个人有没有患病。恕我冒昧,先生,你是否得了癌症了?”
派格气笑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约克:“派格很健康,从来没生过病,不然也当不上我们的队长。”
“是吗?”阿萨思的语气依然平静,“可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跟马丁一样的味道,你们之前呆在一起吗?”
派格脸色一变,另一名出去巡逻的大兵也是脸色一白,因为他记起了派格与马丁站在一起抽烟的画面。
而看到他的表情,旁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本能地远离派格身边,相信了阿萨思的说辞。
派格惊了:“你们居然相信一个德国人?”
“这跟国籍无关,派格。”一名大兵道,“你确实与马丁呆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不确定你是否被感染。”
多琳靠着墙角起身,喷火器对准了他:“请配合隔离,去另一个房间,现在!”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一脸凝重的朱莉和莱科走入房间:“我们可能……真的无法离开了。”
“无论你们信或者不信, 马丁都已经从一个人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朱莉以她的医疗执照发誓,她绝没有开玩笑:“我取用了尸体上的一部分组织物,真皮层的成纤维细胞还有活性, 可它们在显微镜下展露的形态与人类的细胞完全不同。”
人类的细胞构造很单纯,运作系统化,功能指向性强,各司其职又共同协作, 目的是为了让人活下去。
可马丁身上的细胞不同,它们构造复杂, 运动轨迹不固定,作用不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们是“捕食者”,不仅能捕捉、吞噬人类的细胞, 还能伪装成人类的细胞。
“什么?”有人难以置信,“是我听错了吗?细胞会伪装成另一种细胞?”
朱莉:“对,就像癌细胞能绕过免疫系统的防火墙,它的能力显然比‘免疫逃逸’更高级。”
“我用自己的血做实验, 发现它们分解了我的血细胞,飞快地吸收干净, 再复制了我的血细胞的外貌、行为和轨迹, 伪装成它继续运作。”
“明白了吗?狗笼中的狗或许就是这么失踪的。”
“这种未知的细胞会入侵并完美模仿每一种生物的细胞, 包括人类。”
“一旦沾染了它, 它就会与我们融合, 以我们的身体为器皿,逐渐替换掉原本属于我们的器官、血液和组织, 直到完美地取代我们。”
她的眼中流露出绝望:“这种侵蚀是从细胞层面开始的……我们不会有所察觉,甚至在它伪装成我们的器官运作时, 我们会觉得自己仍是个人。”
它会模仿,完美地模仿!
它骗过了自己,自然也能骗过他人。
莱科:“所以,我们不能离开,因为不确定我们之中谁已经被感染。”
众人的心不断下沉,而等朱莉搬来显微镜要求每一个人当场观察时,众人的心更是跌落谷底。
朱莉面色疲惫:“没有疑问的话,我要处理掉这张载玻片了。”
她选用高热的金属线处理,众人看得分明,当温度陡然拔高的一瞬间,载玻片突然裂开,里头的血滴倏然立起,像个小怪物似地挣扎了两下,蓦地失去动作。
碳化了。
朱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询问众人维修录音机的进度如何,在得知阿萨思能闻出被寄生者身上的怪味后,她颇为震惊。
看看不服气的派格,再看向气定神闲的阿萨思,朱莉一个头两个大:“这……能闻出来?”
阿萨思眼皮一掀:“大概是它的扩散速度比癌细胞还快,所以闻上去也像。”
莱科:“那么,假设你是对的,除了派格,你还闻出谁身上有这股味道?”
“你和朱莉。”阿萨思扫过外出的四名大兵,可他们身上的汽油味实在感人,“他们之中也有,至少两个。”
“胡说八道的德国间谍!”派格大怒,直接提枪对准了阿萨思的脑袋,“你一直在针对我和我的士兵,想让我们起内讧,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跟我们来南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