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强者是怎样炼成的by老肝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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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阿萨思的飞行能力和风魔法造诣更进一步,前者已练成了她的本能,后者熟练到能帮她拖起载满金币的大筐。
当密林的冬季再度降临,阿萨思总算有了大把空闲的时间,就见莱戈拉斯抱着一堆古卷进入干燥温暖的龙窝,坐在一堆金币上跟银龙一起学了起来。
他说,他想治好父亲被龙焰灼伤的脸,古卷中的草药学或许能帮上忙。
提及瑟兰迪尔,阿萨思就想起一年前初见甘道夫时、站在巫师身边的那位精灵王。第一眼看去,他与别的精灵没有不同,可她多看一眼就发现他的脸上覆盖了一层魔力,那力量遮掩了他半面的烧伤。
阿萨思:“不能痊愈吗?”
精灵长生,也有新陈代谢,难道烧伤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吗?
莱戈拉斯苦笑:“那是龙焰的灼伤,阿萨思。黑暗力量无法彻底祓除,想根治需要依靠草药,或者……精灵西渡,前往阿门洲。”
阿萨思:“阿门洲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是精灵的归属之地。”莱戈拉斯轻声道,“命运早已谱好了乐章,神迹将离开中土,而中土将归属人类。”
据年长的精灵说,等最后一个精灵离开中土,阿门洲将不再开启。尚未到来的第四纪元属于人类,而与前三个纪元相关的一切将成为传说。
而他们现在就活在“传说”里,正在构筑属于自己的史诗。
不由地,莱戈拉斯为未来的沧海桑田心生感慨,他尚未活出漫长的年岁,却感觉正在经历巨变。
殊不知,他的小伙伴早已预见了结局,它经历得太多,早活在沧海桑田。
阿萨思:“归属人类?”这心可真大,她对人类惯用的套路是倒背如流,“……人类为了复刻神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很快,他们会成立一个邪恶的组织,造出完全控制不了的怪物,再在一次意外中把怪物放出来。”
她说话难得这么流利:“怪物会杀死很多人,又会在即将毁灭世界之前被人类打倒。”
“但人类不会吸取教训,他们还会再这么做,一次又一次,直到世界毁灭为止。”
“如果中土归属人类,那么再也不会有第五纪元。”
莱戈拉斯:……
“阿萨思,这是你的诅咒吗?”
“是事实。”
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阿萨思学完了火与风的古卷。
大概是龙窝温暖,日常除了莱戈拉斯常来,陶瑞尔、泽菲尔乃至甘道夫都成了常客,他们总窝在银龙身边取暖,让莱戈拉斯觉得这个窝越来越挤。
不过,阿萨思不在乎人多,她只在乎来者可用。
比如甘道夫,他作为一个迈雅级的巫师,拥有丰富的魔法知识,几乎能为阿萨思解答任何问题。小到法杖,大到原理,只要阿萨思问,他有问必答。
阿萨思:“为什么法杖是树木做的?”
甘道夫:“树木的根系连接着水源和土壤,树木的枝叶连接着微风和天空,而树木又能被火点燃,完美地融合了所有魔法力量,所以它是施展法术的最佳载体。”
阿萨思:“为什么法杖上要加一颗矿石?”
甘道夫:“矿石能集中精神和魔力,也能在施展魔法时增幅力量,它就像埋藏在大地中的星星,能把黑暗点亮。”
阿萨思:“你是巫师,为什么还带着一把剑?”
甘道夫:“比起法杖,还是用剑杀敌比较快。”
一如无知的幼童和智慧的长者,甘道夫引导着阿萨思认识全新的世界,对它的“十万个为什么”没有不耐,只给出了“十万个答案”。
凛冬已过,春日将至,甘道夫真切地明白了瑟兰迪尔所言非虚,白银领主·阿萨思与历史上的每一头巨龙都不一样,它不会与黑暗为伍,更不会成为邪恶的囚徒。
当密林中的花再次盛开,历史两年有余,关于“深渊领主之死”的诗歌才传遍整个中土,连冰封之地的小酒馆也有了歌谣。
阿萨思的名字流传在各地,连遥远的夏尔也有了她的传说。
只是,在巨龙还没灭绝的当下,成名显然不是一件好事。她杀死了德拉克萨尔,就等于站在了巨龙的对立面,还活着的巨龙可不会放任她长大,一定会在她“成年”前杀死她。
是以,在夏季的第一场暴雨过后,渡鸦带来了远方的消息。据悉,生活在严寒地带的冰霜领主·巨龙瓦尔莫拉克离开了领地,飞去了中土南部的火山,不知去做什么。但他们推测,它必定会找上银龙,或迟或早。
莱戈拉斯:“瓦尔莫拉克(Valmorak)是冰霜之心,它住在远离中土的‘寒冰城堡’,那座城堡落在海上,是用龙的吐息铸就的。”
“我们也称它为深海与冰封的领主,它能把一切水化为自己的力量。”
阿萨思不解:“最初,你们告诉我,巨龙只会用火。”怎么现实跟你们说的不一样呢?黑巨龙会用电喷岩浆,这一头怎么还会喷水呢?
难不成是龙王吗?
等等,龙王又是什么?她为什么默认龙王是喷水的?
莱戈拉斯轻笑:“阿萨思,每一头能活到现在的巨龙都不简单。”又道,“我和泽菲尔会远远地看着你。”
阿萨思自然不会拒绝他们协助的好意。
毕竟跟巨龙干架不需要讲究公平,活了不知几岁的巨龙非要逮着她欺负,她又何必讲武德呢?三打一怎么了,有本事它也去搬救兵!
然而,阿萨思确实没想到,冰霜领主飞往南部还真是去找合作者的。
它找的不是别的巨龙,而是同为黑暗的仆从·半兽人——名为“奥克”的族群,长得奇丑无比,热衷茹毛饮血、残杀生命,是在中土大地上人人喊打、得而诛之的黑暗物种。
如今,它们龟缩一处,暗自繁衍,等待着再次掀起恐怖的机会。它们本打算偷偷跋涉到北方盘踞起来,以“古墓林”为据点壮大自身,挑拨矮人与精灵战斗,再趁机发起战争。可它们没想到,巨龙竟会找到它们,还愿意将它们载到北方。
奥克:“伟大的瓦尔莫拉克,请问您找上我们是为了什么?”
巨龙喷出一股寒气:“德拉克萨尔死了,那头银龙不好对付。我需要你们的协助,当然,不是让你们去对付银龙——”
它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我只需要你们在我对付银龙时,进攻绿林王国就可以。”
即使只是虚晃一枪,制造一场火灾、干掉几个精灵,就足以让那头银龙分心。它活到现在,有着丰富的对抗正义阵营的经验,那就是“要用他们在意的人做威胁”。
对,总是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危机逼近, 巨龙的魔影如阴云,笼罩在众人心头,却似乎未能影响阿萨思的分毫。
该吃吃, 该喝喝,要来的总会来,大不了中土毁灭。
没有特意加训,没有商讨对策, 没有计划部署,自从莱戈拉斯说第四纪元将归属人类后, 阿萨思的精神状态就变得格外美丽,处处透着一股摆烂的咸鱼味。
如是半月,阿萨思都在龙窝里发蔫,对泽菲尔的挑战置之不理, 安静得格外反常。
莱戈拉斯颇为担忧,采了草药去看龙:“阿萨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阿萨思半睁竖瞳,难得有些倦怠:“回答我一个问题, 莱戈拉斯。”
她没有不舒服,她只是被一个问题困扰着, 心神不宁而已。
左右来者是精灵, 活得长、见得多, 又是她信任的伙伴, 或许, 能给她一个答案。
“如果你获悉了自身的命运,却发现结局无比悲惨, 那么,你会在过程中寻求改变吗?”
已知未来属于人类, 结局不用猜就知道糟糕透顶,她的脑中不禁升起了一个疯狂又扭曲的想法,像是她的,又不像是她的——它说,把人类全部烧死就好了,你和万物都安全了。
对,又不对,惹得她心烦。
她不想这么做,又特别想破坏,该死!
莱戈拉斯一愣,本能地抬手贴上银龙的鳞片,感知它的情绪。
却发现它的情绪犹如地底流淌的岩浆,虽被压制着,却有随时爆发的可能。
怎么回事?
难道阿萨思得知了“巨龙会消失”的预言吗?
也是,无意中获悉了自身的命运,结局不妙,想要改变……他能理解它的迷茫。
他想,他给出的答案或许对银龙很重要,因为它正处于选择的岔路口,他吐出的每一个词都将影响它的决定,所以……
需要谨慎对待、考虑大局吗?
精灵对命运的感悟源于自然。
自然无枷锁,它生而自由,他不会给它戴上普世观念的项圈。
莱戈拉斯只是一笑,掰开阿萨思的龙爪坐了进去,恳请它带他飞出龙窝,飞向视野开阔的地方。
阿萨思照做,于是他们落在北方山脉的山巅,俯瞰着黑巨龙炸出的大湖。
是的,曾经的大坑已成大湖,黑暗消失的地方孕育出了全新的生命,一派盎然。
莱戈拉斯栖于龙爪,极目远眺,又将视线收回原处。
少顷,他感知着银龙逐渐平息的心绪,指着山崖上一束不起眼的花说道:“阿萨思,看到那株花了吗?”
阿萨思点头:“你想要?”
精灵不会飞,够不到,但她可以。
然而,莱戈拉斯无奈地抱住了一根伸出去的龙爪,阻止银龙辣手摧花:“那是夏日的花,会在秋天到来前枯萎,我不想要,只是想问你——因为花的结局注定是凋零,所以它就不能盛放了吗?”
阿萨思安静下来,注视着花:“盛开是它的天性。”
谁也阻止不了。
莱戈拉斯:“如果一株草注定会被鹿吃掉,它就不该向上生长了吗?”
阿萨思:“生长是它的天性。”
莱戈拉斯:“那要是一条河注定干涸,你会提前用龙焰把它烤干吗?”
阿萨思:“不会,既然干涸是注定,我何必多此一举。”
精灵露出微笑,目光变得温柔悠长,他望着群山与大地,说道:“如果没有永生,那么每一个人的出生就注定了死亡。而实际上,即便永生,死亡也依然如影随形。”
“结局是死,人人如此,那么结局还重要吗?”
莱戈拉斯伸手撩发,风在他指尖缠绕,“像花,像草,生命的结局无法更改,但生命的过程始于天性的选择。”
“如果你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源自天性,那么结局如何,重要吗?”
而为了一个结局做出种种违背天性的选择,不觉得这样活着更可悲吗?
莱戈拉斯:“假如我预见了自己的命运,我大概……会当作从未预见过吧。”
“人类预见自己的命运,会千方百计地规避厄运,想求一个完美的结局,这无可厚非,也能理解,毕竟他们的一生短暂,做什么都很紧迫,容不得他们斟酌。”
“可我们拥有漫长的生命,我们注定无法持续做出违背内心的选择,还是为了求一个所谓的好结局。”
“所以阿萨思,选择你想要的,做你想做的,不必痛苦,不必妥协。就像花要盛放、草要生长,那是你的天性,你无需压抑。”
即使,你最终选择黑暗,抛弃了密林……
精灵话落,不再言语,他只是看向大湖,忽觉波光粼粼的水面像极了银色龙鳞,很美。
阿萨思良久不语,心头堵塞的部分正被天性一点点冲开:“我的天性是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什么未知的存在对话,莱戈拉斯一下子警觉起来:“阿萨思?”
阿萨思龙爪一掀把精灵放下,振翅飞上高空,暴怒喷火:“该死的,从我脑子里滚出去!深渊的黑炭!枉死的坎库斯!”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的天性一向是不关注人类作死和世界末日,怎么突然就想着毁灭人类了?还一连数日精神不振?
讲真,这世界有没有未来关她什么事,人类的事她压根没兴趣,说不定第四纪元还没到来,她就活在另一个世界了呢?
结果没想到,原来龙也是会得“龙病”的!真是无孔不入啊……
怪不得吃了头黑巨龙迟迟没能迎来进化,敢情它一直在慢慢侵蚀她的精神,没被消化彻底?
“阿萨思!你怎么了?”
“别跟来!”
说完,银龙一头扎进了大湖,直接沉底。
深渊领主带来的进化“后知后觉”地开始了。
这次进化之于阿萨思而言,格外漫长。
而她终于意识到,她不能放任任何一种外来的意识在体内盘踞、生长,哪怕它们无比虚弱。
只要它们与她同在,或迟或早,她总得翻车。
她的灵魂、精神和躯体,只能属于她自己,不能与除她之外的意识共存。
是以,她陷入了沉睡,以自身为战场展开了对巨龙的追杀,并彻底摧毁了它们的意识,将之碾成灵魂的养分。
当休眠在体内的巨龙基因为她所用、逐渐被激活,她果然如巨龙一般“天生”学会了龙语和魔法,也学会了巨龙大开大合的飞行方法和战斗方式。
最莫名其妙的是,她居然梦见了一只巨大的眼睛,是竖瞳,如火一般在燃烧。
它悬浮在一座塔上,下方是奔涌的岩浆和奇形怪状的人形野兽。
此刻,它正紧紧地盯着她,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你属于黑暗,你天性暴虐……来吧,来到我这里,孩子。”
阿萨思:……
起猛了,一只眼睛还会说话,不过这能吃吗?
根据“有胃口就没什么大毛病”的定理,阿萨思初步判断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就是精神还有点不正常,不然为何总是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
倏忽,那一只诡异的眼睛消失了,换成戴着面具的鬼影出现。这玩意儿还带着九个同款的影子,朝她伸出手:“你与我们同在。”
阿萨思面无表情地张开龙嘴,强势吐息:“滚!”
龙焰直接冲毁了鬼影,它们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她的意识中灰飞烟灭。
也是这一刻,阿萨思周身一轻,她自湖底醒来,发现身边落着一张旧皮和大量龙鳞。
她不再把旧物落下,将它们拢起带出大湖。殊不知自她“坠入”大湖后,绿林王国就分出了一部分精灵蹲守在湖边,带队的正是莱戈拉斯。
彼时,他正坐在岸边吃浆果,而泽菲尔在他身边吃野猪。
一个果香四溢,一个血腥满身,他们彼此嫌弃,又不得不坐一块交换消息。前者说阿萨思的情况不变,后者说冰霜领主已在路上。
泽菲尔:“没有阿萨思,我们就得请矮人和人类帮忙。”
莱戈拉斯:“甘道夫已经从孤山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
“矮人和人类说可以帮忙,但要分走密林龙穴的一半宝藏。”
巨鹰一阵沉默,旋即和精灵一样露出了然的眼神,显然对他们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意外。
简言之,他们就是不想帮忙,或者说不想轻易帮忙。没准还想等着精灵被巨龙重伤后,来密林龙穴捡漏。
泽菲尔麻了:“怎么每一次大战前,他们都这样?”
明明大难当头,最后还是会出手,甚至比他们更悍不畏死——可决定出战前他们总要作一作,还想些有的没的,每次都这样,几千年了半点没变,这到底是为什么?
泽菲尔:“他们就不怕史诗记录下他们的作为吗?”
莱戈拉斯:“……你不知道吗?他们的史诗跟我们的史诗不一样。”
精灵和霍比特人的历史是纪实,矮人和人类的历史会美化。
泽菲尔:……
当此时,大湖传来一声巨响,一头通体银白的巨龙破水而出,带出如银河倒悬的一串水花,在日照下闪若星辰。
岸上的生灵仰天望去,就见那银龙在高空盘旋一阵往下俯冲,又在接近岸边时滞空、平稳落地,顺便把爪中之物抛到了精灵身边。
“拿去吧。”阿萨思的口齿愈发流利了,发声已不带龙吟的口癖,“是我蜕下的旧皮和龙鳞。”
她沉声道:“锻造成你们所需的东西,哪怕是拿来对付我的武器。”
莱戈拉斯:“精灵不会把武器对准朋友。”
阿萨思:“龙战总有误伤。”又道,“不过,它们对我已不起作用。”进化之后,她的表皮硬度只会比原来更强。
“阿萨思,你之前是怎么了?”
“龙病。”阿萨思直截了当,“已经解决了,我不会再得第二次。那头巨龙……它还没到吗?”
泽菲尔:“瓦尔莫拉克是个很有耐心的猎手,它只会在暴雨天降临。”
就像深渊领主选择在黑夜作战一样,狡猾的冰霜领主也一定会选利于自己的时机出击。为了一个时机,它甚至会蛰伏几年,生生磨掉敌方的锐气,而等它出手时,对手往往措手不及。
泽菲尔:“当所有人都说它会降临时,它绝不会来。而当你们放松警惕时,它必然出现。”
冰霜领主十分棘手,它一旦出现,往往意味着持久战的开始,还是以“年”计。但当他们以为是持久战时,它总是袭击得极快,简直见鬼。
阿萨思垂眸,以为对方有预知的能力。
不,如果有,它一定会在她进化时出现。
如此,它没有预知的能力,那就是有耳目了。
阿萨思在等一场血火交织的暴雨, 未料等来的是一场晦暗冰冷的暴雪。
那是冬季最严酷的一段时间,日夜降雪,冰封大地。长湖镇的船冻在水里, 孤山的旗帜凝在风中,大绿林的生机埋于土地。
雪覆山原,寒冷刺骨,连壁炉的火焰都无法融化僵硬的关节。人像是生了锈, 成了一座座冰雕,除了依偎在火堆旁, 哪儿也不想去。
长湖安谧,孤山倦怠,就连密林也开始过冬,深居简出。
一连数日暴雪, 阻碍了消息传递的脚步。渡鸦迷失于风暴,而黑暗的军队依旧在地底潜行,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也是在这时,龙翼扇动的声响与北风的呼啸混在一起, 让人难以察觉。
当巨鹰载着甘道夫,顶风冒雪地飞往迷雾山脉时, 前后只过了两天, 一头裹挟着冰雪的巨龙就落在了北方山脉, 称得上是无声无息。
可惜, 阿萨思一向对掠食者的气息敏感。
她步出了黄金矿洞, 这在几年前是坎库斯的龙穴。如今里头的财宝已被矮人搬空,但矿藏仍有, 洞穴又干燥温暖,适合做个临时住所。
她用龙焰熔化了矿石, 铸出一张黄金大床,本打算歇几天出去狩猎,逮几头鹿打打牙祭,却不料来了位不速之客,还不怀好意。
它落在雪地里,几乎与纷扬的大雪融为一体。
阿萨思抬眸,振翅飞到了它的对面,维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两头龙都未开口,只谨慎地打量着对方,从体型到体长,从吨位到力量。
凭经验目测,阿萨思判断对方有300英尺长,翼展百米,约有千吨重。
千吨不是一个虚指,而是实打实的量级。
她估计,对方能养成这么大的体型,多半与生活环境相关。
冰霜巨龙久居冰封之地,吃的是海怪,啃的是鲸油,囤了大量脂肪保暖,又有结实的肌肉,体型能不大吗?
单论体型,她毫无胜算。
且,冰霜领主不负“冰霜”之名,它通体蓝白,有着难得一见的鲜亮颜色。冰雪环绕其身,织成风暴网,几乎与战场环境合二为一,一看就不好对付。
此刻,它猩红的竖瞳透过风暴注视着她,溢出恶意。
良久,终是它先开了口:“德拉克萨尔那个蠢货居然输给了你?”
深渊领主再不济也是一头成年巨龙,体型比银龙大了许多,就算不喷龙焰也有爪牙,不用爪牙也有体重,这到底是怎么输的?
它想不通。
可它很快更想不通了。
阿萨思言简意赅:“因为它蠢。”
冰霜领主:……
略一沉默,它往前踏上一步,而阿萨思却没有后退:“坎库斯也输给了你,我惊讶于你的实力。”
阿萨思直截了当:“它运气差。”
冰霜领主:……
天就这么聊死了,没给它发挥的余地。银龙不接激将也不受吹捧,它的蛊惑便毫无用处。
如此,它只能借着风雪再往前一步,慢慢地转过龙颈,道:“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距离拉近得相当危险,冰龙的龙语愈发无害:“我来,不过是想问问你,你究竟愿不愿意成为我们的同族?”
“如果你愿意,我与最后的君王·史矛革不会计较你杀死同族的罪孽。”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伤害你。”它的龙首对准了她,“我们会在战场相见,一对一地决出胜负。”
“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觉得会画饼的巨龙难得一见而已。
然而,人类画的饼她吃过太多,比如“抽完血就结束了”、“我们会保存好你的猎物”、“回太空站就安全了”……没一个饼靠谱,而冰龙的画饼技术远不如人类。
是以,阿萨思十分清醒:“如果你能在晴天来,你的话会显得比较有诚意。”
大冬天暴雪日上门,唬谁呢?
果然,冰龙满嘴谎言,是个蛊惑人心的老手。一被戳穿,它并未恼羞成怒,几乎是“笑着”突然发起了攻击,龙嘴一张急速咬下,直击阿萨思脊椎,不料它快,银龙更快。
阿萨思后肢一蹬,擦着龙嘴的獠牙险险避开。
振翅一起,她没有飞入高空,而是一跃跳上冰龙的头顶。脚掌一触其鳞片便觉得寒冷至极,她一眯眼,立刻喷出龙焰灼烧龙鳞,沿着龙颈一冲而下,再在冰龙的龙翼扇来时,即刻遁入风雪中。
冰龙的龙翼不同于深渊领主的“单薄”蝠翼,它们骨架极大,肉多且厚重。
一经阿萨思“挑衅”,冰龙怒吼一声,单翼朝上扇去。下一秒,刺骨的冰雪卷成风暴,将高空的气流全卷在一起,阻碍着阿萨思飞行。
一口龙焰击出,风雪包围圈便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阿萨思乘着未散的雾气冲出,一口咬在冰龙的翅膀上。
但听“咔嚓”一声,冰龙的龙鳞裂开一道缝,又迅速地被冰雪补上。它的躯体隐入漫天雪片中,遮天蔽日的龙翼一巴掌盖下,阿萨思不幸中招,被轰飞出去。
她撞入山体,可怕的力道抖落了山上几十吨重的积雪。
它们大面积零落,织成了一张帘子,而在这“白幕”遮蔽中,冰龙狠狠地撞击过来,却不想撞了个空。
它亲眼看到,银龙的体色变了。
从银白变成雪白,像它一样隐没在风雪之中,又突兀地从视野死角窜出来,凶悍地给了它一爪子,抓下了它脸上的鳞片。
凝神看去,银龙正舔着爪子上的龙血,见它看过来,对方便隐入了山体,似乎变成了褐色?
冰龙沉了眼,完全没想到龙也能“换皮”,这头银龙比它想得还要棘手。
它来就是为了杀她,而在发现对手拥有便捷的逃跑能力时,它顿时失去了“猫戏老鼠”的耐心,只想尽快将她杀死,以防生变。
它不再言语,只是将自己操控冰雪的天赋开到最大,让天地间的每一片雪传递银龙的讯息,锁定她的方位。
于是,每一滴水都成了它的耳目,它起飞、提速,紧紧追在银龙身后。
不得不说,如果其余巨龙活下来是靠实力,那么冰龙能存活至今一定是靠脑子。
在“最后的联盟之战”结束后,别的巨龙都住在中土,住在有人的地方,唯独它远渡狭海,去往人迹罕至的地方筑巢,还是一座不适合活物久住的寒冰城堡。
当别的龙在敛财睡觉,它在贮存脂肪;当别的龙在单打独斗,它在寻找“盟友”;当别的龙在战时废话,它已识相闭嘴——
而当别的龙撞上峡谷的石壁时,它猛地后仰,翅膀一收悬停高空,竟然没有中招!
眼见银龙仗着体型小,能疾速掠过狭长的山谷,去往地形更复杂的地方。
冰龙明白,它对北方山脉的地形不熟,再战恐会落于劣势。当务之急,是把银龙逼出来,不让她进入自己的舒适区。
它悬空而立,用龙语催动冰霜魔法。
很快,密集的雪花变成一片片锋利的冰刀,它们随风凝结、旋转破空,化作一条恐怖的“大蛇”向银龙袭去,如滚雪球一般越追越大。
“大蛇”一条条起来,堵住了银龙的飞行路线。阿萨思蓦然回头,就被风雪一口吞没,而她陡然喷出火焰。
她知道,冰龙开始动真格了,挺好。
紫红色的龙焰冲破桎梏,刹那,天地间的冰雪化作雨水,幕天席地地淋下,也淋在冰龙的身上。
纵使热水淋漓,冰龙也不痛不痒,它锁定阿萨思,立刻进入战圈,巨嘴一张吐出一口冰蓝色的龙焰,它就像一撮诡异的低温蓝火,沾到即能冻结猎物,效果不亚于龙焰的灼烧。
霎时,紫红与冰蓝的吐息撞在一起,双方不甘示弱地纠缠着,旋转起来升入高空。
暴雪一下子变成了暴雨,高温雨水融化积雪,腾起一阵阵热气。
突兀的,落在翅膀上的水滴变成了针,发疯地往她身体里钻。阿萨思一口龙焰蒸发水分,却发现身边的每一块地方都出现了“针”,它们飞速扎来,避无可避。
阿萨思立马收拢翅膀,用龙翼包裹住身体,飞速下坠。
在贴近地面之前,她转瞬拔高、再度腾空,灵巧如一只巨鹰,而在她身后,大量的针扎入大地,扎出一排可怖的黑洞。
如法炮制,她一边吐出龙焰,一边引针而去,飞得是毫无章法,像是拿冰魔法没办法,而闹得周遭的水雾越来越浓。
冰龙悄无声息地没入雾中,又猛地闪现,张嘴朝阿萨思咬去。阿萨思急转侧弯,再次冲冰龙吐出龙焰,由上往下。
“别费劲了,蠢货!”冰龙忍不住开嘲讽,“你试过多少次了,这对我没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