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强者是怎样炼成的by老肝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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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有什么意见,一个背地里讨论,一个拿出枪突突,一个文化“含蓄”,一个民风“淳朴”。嗯,整挺好的,都有阴暗爬行的未来……
不再在意他人的眼光,阿萨思如常地逛街,扫向瓜果蔬菜,看向幼嫩树苗。与美国一样,日本的有机蔬菜价格也贵,瓜果购买更是只能按“个”或“片”算。
从集市的头扫到尾,阿萨思发现当地人常吃的蔬菜有白菜、大根(白萝卜)、紫苏和山药,水果有樱桃和桃子,最贵的当属西瓜。
她想了想,有了主意。
大抵是“外国人”的光环还在生效,当地人对她是又客气又热情,不仅低价卖给了她一棵桃树,还折价收走了庭院中的旧树,甚至她购买种子时也给了优惠。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议论她。
什么贵族血统、罕见发色、优越五官,更有人推测她是外国某位大明星的女儿,或是大富豪家的公主,来到遥远的日本主要是为了体验平民的生活。
阿萨思:……
她上一次成为八卦的焦点还是在占领五角大楼的时候,时隔多年,人类的想象力依然丰富。她想,她马上就能听到“仁科家的渔船打捞到海龙王”的版本了。
厨房里飘出饭团的香味,阿萨思松了土,种下白菜、大根和西瓜,又圈了一块地种下桃树。拍拍土地给予祝福,不料这块地不经吓,抖的幅度有点大。
这不一震,把街坊邻居全震出来了。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现在又没有了……不行,那一定是大地震前兆,我们快往空旷的地方跑。”
就这样,阿萨思被理佳扯到了空旷处,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出屋,乌压压地避难,动作之迅速、神情之严肃,简直熟练到让人震惊。
原来,这岛国经常发生海啸地震,人类避难已成本能。
阿萨思明了,看来“祝福”得收着点,这片地福薄,承受不起。
比起白人饭,日本的饮食还算不错,至少有汤有米,就是分量不够。
想在日本吃饱是一件难事,还好她有盖亚之书和松果,里头囤了大量的食物,她随时可以加餐。
休息日结束了,理佳要赶赴东京上学。她着实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在意识到阿萨思有意择校后,她翻找出中学的书籍和笔记,交到了她手里。
理佳:“我可是全A的优等生,相信我的笔记吧,祝你入学顺利!”
阿萨思:“好,以后东京见。”
“嗯!”
千叶距离东京不远,乘电车仅需四五十分钟,坐巴士也只要一小时。可护理学是一门需要实践的课程,多数时候,理佳会和她的前辈们一起留院,只在周末回来。
于是,仁科家只剩下了阿萨思和惠子奶奶,两人相处得很好。
六月中旬,阿萨思啃完了理佳的书本和笔记。到了下旬,她向就近的神社提交了巫女申请,表示有成为巫女的意愿。
结果一如惠子奶奶所料,这所供奉稻荷神的神社没有放过“外国巫女”的噱头,几乎没有审核阿萨思的资料就让她入职了。
神社的负责人也没想着让阿萨思学到正统的仪式或礼仪管理,只教授了一些神道的基础知识,便供着她当个吉祥物,好卖神社中的御守。
阿萨思对人类的想法心知肚明,可她进来也不过是拿神社当个跳板,双方各有打算,自然合作愉快。
一直到八月,亚洲金融危机持续,日本也哀鸿遍野。混够了经验值的阿萨思向千叶高校提交了入学申请,还获得了神社“继续兼职”的机会。
九月初,她正式通过了能力水平测试,一入学就是准高三生。从明年1月份起就要参加大学入学共通考试,可谓时间紧迫,课业繁重。
可不知为何,学业压力像是她的舒适区,身处一个紧绷的环境中,她反而更自在了,仿佛本该如此。
噫,没毛病吧?
庭院中的果蔬长势喜人, 只两月就到了自给自足的地步。
同住一条街没有秘密,当仁科家开始过上好日子,邻里看在眼里, 酸在心里。
但惠子奶奶的处理方式极富智慧,每逢熟人提及她家的果蔬,她都会情真意切地说上一句:“是那个孩子得稻荷神喜爱的缘故。”
既为阿萨思的“巫女”头衔正了名,又将家中的收获归功于神明, 她很快转移了旁人的眼馋,让他们误以为只要虔诚地供奉稻荷神, 总能小有所获。
于是在经济萧条期,稻荷神难得火了一把,神社的御守卖得很好。
而阿萨思这名“兼职巫女”也得到了一笔额外的补贴,1万日元, 不多,但能支撑一个普通家庭3到5天的食物开销。
这么一算,她曾交给仁科家的30万日元还真是笔巨款,可她拥有的太多, 给出去也没多大感觉。
随手将装了钱的信封交给惠子,阿萨思穿上深蓝的校服, 踩着皮鞋、拎着便当去上学, 才半个月就适应了“紧张”的校园生活。
好吧, 其实她觉得并不紧张。
读过大学、吞过母盒、造过机甲, 高中的数算难不倒她;英语流利、精通中文、阅历丰富, 国文的应试也不在话下。
难的是历史,日本教科书中的历史有篡改的痕迹, 跟她在美国、华国读到的都不一样。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答题,她只能在及格线徘徊。不过无所谓, 即使放弃一门课也不会影响她上大学。
她可是“外国人”。
踩点到校,翻书复习。这一次,她想读的专业是“医学”和“经济学”,并做好了卷生卷死的准备,反正她已经进化掉了睡眠。
待枯燥的一上午过去,进入午休时间,阿萨思习惯在教室中用餐,而她的身边总是坐满女孩。
打开便当,里面是米饭、照烧鸡肉搭配腌萝卜,在一众饭团和寿司中显得很丰盛。
在女孩们“哇”声一片中,揭秘环节到此结束,大家各自吃饭,就是嘴闲不住,总要说些八卦,比如谁喜欢谁,动漫播到了哪里,哪个社团有帅哥……
阿萨思一般不参与她们的话题,除非被问到。只是今天不同,她们聊的话题诡异又阴森,让她第一次接触到“怪谈”的一部分。
“听说了吗?C班的柴生君碰到了那个东西,昨天傍晚,在鞋柜里,大叫一声就晕过去了呢!”
“今天没来上学,好像是住院了。”
“……我好害怕,美纱,今天你陪我一起开鞋柜,我不想看到那个东西。”
难得的,阿萨思停下了咀嚼,认真听了会儿问道:“你们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一句冷静的话插入混乱的局中,像是冰块倒入热水,让渐沸的温度降低。女孩们愣了会儿,许是才想起她是个“巫女”,连眼睛都发亮了。
她们面面相觑:“可以说吗?”
“可以说吧,阿萨思是巫女,能驱魔吧?”
“那么谁说?”
“我、我不敢,她们说,怪谈只要说出来就会被怪谈盯上。”
这一句出,阿萨思忽然想起了惠子的讳莫如深。难怪她不愿提及怪谈,原来“说出来”是一种触发方式吗?
很好,它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新世界的清理任务似乎出了新的玩法?
搁下筷子,阿萨思看向她们:“说说看,或许我能解决呢?”透过眼镜,她的目光给出暗示,“我可是巫女,我能驱魔。”
午间的林叶沙沙作响,风吹来一片阴云,遮住了太阳。
然后,阿萨思得到了一个校园怪谈故事——藏在鞋柜中的人头。
据说十年前,千叶高校发生过一起离奇的惨案。也是高三,也是考试期,有五个学生太过焦虑,竟学着一些怪谈中的步骤召唤邪灵,想提前知道大考的答案。
阿萨思:……
就这智商……行吧,她知道他们为什么焦虑了。
离谱的是,他们确实召唤出了邪灵,还得到了一份答案。可答案尚未派上用场,他们就一个个死于非命。
“有人说,邪灵是一个人头,出来后就没打算离开,一直藏匿在鞋柜里,会被落单的高中生看到。”
“它会诱导人召唤它,使用它的力量,然后杀死那个人。”
“所以,一放学我们就不想留,都是结伴离开。”
“阿萨思似乎总是一个人,你没有遇到过那个东西吗?”
“没有。”阿萨思咽下最后一口饭,“现在,我倒是想遇到了……”她的地盘上还有这么个不请自来的东西,欠抽。
自从听了个怪谈,自觉地,阿萨思总是留到最后一个离校,还喜欢反复开合鞋柜。
可惜,鞋柜里什么也没有,怪谈仿佛只是茶余饭后的故事,但柴生同学仍未返校的事实,终是给怪谈披上了一层恐怖的面纱。
大抵是为了安抚学生的情绪,老师告诉他们,柴生同学是因为升学压力太大产生了错觉,目前正在接受心理治疗,所以未能返校。
这说法很实在,至少能说服阿萨思——可不知为何,接受了多年教育的学生反而不信,就连学校中的教师也加快了离校的速度。
似乎在他们的认知中,怪谈是存在的现实。
是日,午后下起了暴雨,直到傍晚都不见停。
阿萨思仰观雨势,直觉半小时后能歇,可学生们并不愿等待,有伞没伞都冲进了雨中,踩着水花飞快离开校园。
四周很快静了下来,教室的亮光一间间熄灭。风来,大力摇晃着外头的树,枝叶打在玻璃上发出脆响,又像是恫吓。
阿萨思无聊地转着笔,写着练习的最后一道大题。笔尖与纸张摩擦,流畅地写下解题思路,可就在这时,外头的长廊上响起了按压灯光开关的声音。
伴着“咔、咔”的响声,黑暗一节节吞没了走廊,教室中的灯不安地闪烁起来,像是磁场受到了影响。
阿萨思没有停笔,她即将写完。做完这一题,今晚就没作业了。
遗憾的是,有些东西不长眼,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非闯。这不,教室门关得好好的,门把手“抽象”地自转起来。
伴着“嘎吱”一声嘶哑长响,门像是被风吹开了,可外头除了黑乎乎的长廊,不见半个人影。
……快了,还剩最后一个步骤。
谁知,笔尖落下的一瞬,涌出的不是黑墨,而是腥臭的鲜血。她的笔像是着了魔,居然变成了一截断指,切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染红了练习题。
阿萨思闭上眼,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遏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龙焰。
她几乎是规劝的:“现在,立刻,马上滚。”
然而,等她睁开眼时,她发现灯光早已熄灭。她的课桌上全是血水,而在不算宽敞的抽屉中滚出一个腐烂的人头,其视觉效果与丧尸有得一拼。
它转动眼珠盯着她,吐出猩红的舌头:“你在找我,巫女……是想得到我的力量吗?”
阿萨思:……
感谢浣熊市的丧尸洗礼,让她能忍住这么恶心的场面而不吐出来。
她垂眸,面上没有表情,只是淡定地放下了“断指”,右手握拳,发出骨骼的咔嚓声:“只剩最后一题我就写完了。”
“我让你滚,你不滚。既然你听不懂人话,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当怪谈真正出现在她面前,她大致明白这是什么了。简言之,这是一种精神能量与尸体的组合物,仰赖负面情绪为生,有致幻效果,类似于“反生命方程式”催生出的类魔,但不像类魔那样是个实体。
“怪谈”应该具备一定的穿越维度的能力,不然不会从她的抽屉里冒出来。
闹剧该结束了——
在人头怪还在疑惑阿萨思为何没有恐惧的情绪时,对方的手竟然穿过了幻象,一把捏住了它。
巨力传来,它硬生生地被拉出虚与实的分界线,而对方的手突然长出了银灰色的长甲,一息嵌入它的脑壳,正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挤压。
不,不对,她不是人?
“不要!啊——”
阿萨思出手,从不给敌方喘息的机会。在一声刺耳的惨叫中,她直接捏爆了人头,它顿时化作无数飞溅的腌臜物,沾在她脸上、西装上、裙摆上……
刹那,幻象如潮水退去,教室的灯又亮了起来,课桌上躺着未完的试题和笔,而她伸着手臂站在窗边,掌心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低头,衣衫整洁依旧;转眼,外界的雨已经停了。
她坐下来,把大题的最后一步写上。末了收拾东西走人,还锁好了门窗。
换鞋、出校,她慢跑着回了仁科家,厨房里冒出味增汤的香味。惠子奶奶准备着餐具,看了下时间道:“比昨天回来得更晚呢,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阿萨思:“已经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晚。”
惠子奶奶:“但愿如此。”
两份饭端了上来,配菜是秋刀鱼、腌萝卜和味增汤。这儿的伙食远比不上她曾吃过的大餐,但惠子的手艺一如肯特夫妇,能把简单的食材做出“家”的味道。
惠子:“休渔期快结束了,等渔船能够出海的那天,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好。”
9月30日,休渔期结束,仁科家的渔船出海,捕到了一堆鱼,大丰收!
惠子把鱼卖了个不错的价钱,给理佳和阿萨思分了零花钱。
之后,“供奉稻荷神”的趋势愈演愈烈,渔民恳求神明让自己捕到大鱼,完全忘了稻荷神是只不下海的狐狸。
10月初, 住院许久的柴生同学安然返校,一时成为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
学生们总是围在他的桌边,“隐晦”地向他打听那天发生了什么。他们本以为柴生会三缄其口或是避开话题, 谁知他毫不在意地大谈特谈,直言鞋柜里的怪谈已经消失。
“诶,消失,假的吧?”
“怪谈怎么可能消失?”
“相信我, 是真的!”柴生再次强调,“自从我在鞋柜里见到它之后, 一直被它骚扰。无论我躲在家里、医院里还是警局里,都会被它找到。它根本不打算放过我,它会像对待以前的那些前辈一样折磨我。”
每学年,遇到鞋柜怪谈的人总有那么一两个。有的转学, 有的休学,有的发疯,也有的受不了自戕。
据说,千叶高校的师长也曾私下委托僧人或巫女过来除魔, 无果。久而久之,受害者遭的罪被定义为“因学业压力太大而导致的精神失常”, 最后不了了之。
解决不了就糊弄, 糊弄不了就摆烂, 摆烂不了就道歉。人人都希望自己是“幸存者”, 殊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可就在两周前, 我在梦里听见它发出惨叫,然后‘噗’的一声, 那个梦四分五裂,我醒来时躺在病床上, 外面刚下完雨……”
“梦?遇到怪谈还会做梦吗?”
柴生思考了片刻说道:“只是一个像梦的地方,跟现实很接近,但不是现实。你可以理解为——怪谈用来困住人的陷阱。”
非亲身经历,很少有人能说得这么详细。就像在听一个悬疑惊悚故事,学生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直到上课还保持着兴奋的状态。
接着,他们后知后觉地发现聊了怪谈许久,不由地面色发白。
“怪谈消失”终究只是柴生个人的说法,究竟如何,谁也不敢妄下断言。因此,下半场的气氛静得诡异,社团一结束,学生们照旧迅速离场,不敢逗留。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钝感力再强的人也察觉出了不对。
一来,经历过怪谈的柴生并不避讳最后一个离场;二来,聊过怪谈的学生都没遇上灵异事件。至于第三……之前每天留到最后走的巫女开始按时回家了,仿佛学校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10月中旬,轮到阿萨思的桌边热闹了起来。大抵是“说出怪谈会被怪谈找上”的规则不攻自破了,她们的问话也变得大胆起来。
“阿萨思,鞋柜怪谈的消失跟你有关吗?”
“是吧是吧!是你做的吧!那天下着大雨,你最后一个离开,柴生君醒来雨停了,每个时间都对上了!”
“所以神社的巫女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阿萨思,你是怎么驱魔的,需不需要用到圣经啊?”
她还没说一句话,她们已经塑造出“六边形驱魔师”、“灵力赋能巫女”、“神魔猎手”等人设,并安在了她头上,焊死。
对此,阿萨思无话可说,她怕来一句“是我做的”,明天她就能看到以她为原型的漫画刊登在校园报上,然后成为八卦焦点人物,再多个莫名其妙的后援会,接着走到哪儿都会迎来一波撕心裂肺的喊声“阿萨思大人”——想想都觉得要起鸡皮疙瘩了。
但不回答,十几岁的青少年哪会罢休?
阿萨思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死亡面前万物平等,怪谈也不例外。它只是活腻了,想去死一死。”
“自然死亡吗?”
“怪谈不是已经死去的东西吗?还会经历第二次死亡?”
“会吧,这可是巫女说的。”
“那就有点可惜……”谁知,这群高中生给她砸出了一个王炸,“我记得被请来做驱魔的僧人和巫女酬劳很高,一场仪式可以带走几万日元。”
“如果怪谈是阿萨思消灭的,可以从学校领取补贴吧?”毕竟有能力的巫女很难得,理应受到被庇护者的供奉。
“可它是自然消亡的……额?”
她们突然发现,阿萨思的脸凑了过来,神色认真地问道:“说清楚,驱魔这块业务怎么赚钱领补贴?”
许是得了龙病,她对赚钱总有一种骨子里的执着。不过,她不讨厌这种追逐物质的感觉,像是在追逐猎物。
很快,阿萨思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在神社工作的巫女,无论是全职还是兼职,都可以接一些仪式、祭祀或咨询的业务,而这些业务都能为巫女带来收入,收费在几千到几万日元不等。
一般来说,神职人员名声越大,收入越高。但这其中,有一项业务的收费格外高昂,起步价就是几万日元,上不封顶,这项业务就是“驱魔”。
一如在北美,实验室、怪兽、外星人是常见套路;在东亚,怪谈、灵异事件、驱魔是“不可公开”的寻常。
阿萨思:“你是说,‘怪谈’这东西在日本有很多吗?”
女孩们心有余悸地点头,表示自己从小到大、或多或少都遇到过。即使没遇到过,也听旁人提起过。
阿萨思:“为什么会形成‘怪谈’,根源是什么?”
“是恐惧吧?”有人回道,“我好像听一个神社的婆婆说起过,怪谈以人类的恐惧为食。”
也就是吃能量?
阿萨思倒是想问得详细些,奈何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也是半懂不懂,能给到她的信息十分有限。无法,她只能去神社的藏书中找找线索。
一日毕,月中的假日来临。
理佳从东京回来,兴冲冲地为阿萨思辅导作业。谁知对方是个学霸,除了历史每一门都是满分种子选手,反而让她深受打击。
“好过分!这种成绩真的是人类能达到的水准吗?”
但她也由衷地高兴:“太好了!东京的学校你可以随意挑,稻荷神连考分都能保佑丰收吗?”
阿萨思:“……那只狐狸连因式分解也不会,还考分丰收?”
理佳瞪大了眼:“诶,稻荷神真是只狐狸啊,你见过?巫女真的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吗?”
对于仁科家的一老一小,阿萨思不会隐瞒特殊的一面:“是狐狸,穿着你们人类的衣服,打扮得像个人。”
说白了,那也是一团能量,跟怪谈相似但也不同。
如果怪谈以负能量为主,那么神社中供奉的“神明”还算是正能量。只是日本这地方多阴暗消极的情绪,所谓魔高一丈,“正”的就不够看了。
她初入神社时,供奉稻荷神的神龛上只有一点指甲大小的白光,弱小可怜又无助,让她连一口闷的兴趣也无。
不料她呆了两个月,那一团光就变成了狐狸的形状。尤其是鞋柜怪谈消失之后,它似乎更胖了一点。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自然能量会成形一事,她早在奥林匹斯山见识过了。
理佳:“那我去参拜稻荷神的话,它能增加我的收入吗?”
“不清楚。”
“可是,阿萨思,你不是供奉稻荷神的巫女吗?”
“供奉?”阿萨思似笑非笑,“谁会供奉储备粮呢?”
“啊?”
这个周末,理佳和阿萨思一起在神社中度过。
理佳帮忙出售御守,阿萨思则翻阅藏书,前者忙得不可开交,后者记录着“怪谈”相关的一切。
结果书一页页翻着,一本比一本古旧,再往前就没书可翻了。
原来在东亚这块地区,所谓“山精鬼怪”之物是古来就有的东西。它们有的汲取自然能量而生,有的进食人类血肉而活,都具备一定的维度穿梭能力,也都有“达成条件触发”的机制。
比如,记载中的桥姬只会对桥上通过的结亲队伍下手,骨女只会杀死品行不端的男子,油赤子只会在熄灯后进入屋舍,舔食未干的灯油……
就像鞋柜怪谈,触发方式是“留校的最后一人”以及“空间狭窄的柜子”。当时,伏在案上的她正好达成了条件。
阿萨思明了,不出意外,她在这个世界需要清理的是怪谈。
只是,这怪谈究竟发展到了什么规模,居然要靠她出手?是能祸及全人类了?
来到新地图的第三个月,阿萨思找到了主线任务。
只是对于“如何完成任务”,她仍在摸索阶段。
怪谈并不是随处可见之物,它们之间也没有过多的连结,不存在杀死一个会被另一个找上的好事。
撞怪谈全凭运气,它们似乎只出没于人类恐惧之处。她与其费力地寻找,还不如让人类给她送上线索。
于是,阿萨思在进行学业的同时让神社的负责人帮她亮出了一个业务——驱魔。
由于是学生,她表示只在放学后或者休息日接单,一单只收1万日元,往后会涨价。
不料,身份年龄放在那里,又是稻荷神的兼职巫女,别说负责人不相信她会驱魔,真有需要的人也不会信。
是以,阿萨思的整个十月都过得异常平静,直到千叶县开始流传起一个恐怖的怪谈·红衣门铃女。
据说,怪事最初发生在茂原一带,阴雨天,有人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披着长发的少女在住宅区按门铃,这户不给回应,就按下一户。
“千万不要开门,一旦开门就是打开了家的结界,邀请怪谈进入其中。”
“如果发现它来按门铃,就当作没看见,也别被它发现你在家中,不然它会千方百计地进来把你带走。”
“茂原一带已经失踪了四名独居者,而第五个失踪者在千叶……”
它在游荡,在寻找不设防的猎物。
阿萨思不语,转头买了七个门铃安在神社外头。
时至今日, 稻荷神的神社属实是没落了。
一如盲人恢复视力后的第一件事是扔掉拐杖,当大量食物随着贸易自由化流入日本,象征着“粮食丰收”的稻荷神逐渐变得可有可无。
不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种田的农人还有,稻荷神总有一口香火吃。
是以,在地皮甚贵的日本,一众小神社俱是凋零倒闭, 被新建筑推平,唯有稻荷神的神社仍有一定规模。
本殿、拜殿、鸟居一概齐全, 更因为民众的生活受到了经融危机的波及,稻荷神的信仰还有复兴的趋势。
因此在阿萨思的视野中,原本暗沉的神社如今被一层淡淡的白光所笼罩,那是属于稻荷神能量的磁场。它对阴暗面似乎有抵御的作用, 而狐狸又是犬科,多少有点看门咬人的本事——
所以,她的门铃算是装错了地方,怪谈不会来敲门。
但它不会来找她, 她还不能去找它?
只是有点可惜,神社这么宽敞的地皮不能拿来干架, 她大有可能要和怪谈挤一挤别人家的庭院和小屋了。
阿萨思离开了神社, 回到仁科家。不料走到就近的街区时, 就看到一栋房屋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屋里传来一阵阵哭声, 屋外的警察询问着目击者关于失踪案的事发经过。
“刚才下了雨,船内家传来了门铃声, 我和家里的两个孩子都听见了船内家小女儿的声音,她说‘妈妈, 我回来了,帮我开门’……”
“美衣应该是开了门,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啊?美衣是个善良的人,从不与人交恶,她的丈夫在证券公司上班……诶,不会是她丈夫有仇家吧?”
“当时佑一在楼上玩耍,他说船内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姐姐,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船内家正对的街道上,围观的私语者渐渐多了起来。阿萨思没有多看一眼,只穿过人群和长街回家,旋即就着雨后的空气深吸一口,却没有闻到特别的气息。
果然,拥有维度穿梭能力的怪谈不容易抓,加之雨水会冲掉气味,它们不会留下太多的线索。
算了,没必要进入事发地寻找,徒惹一身麻烦。当“红衣女”找上门,恐慌的人类自然会找上她。毕竟,她好歹顶着“巫女”的头衔。
晚餐时间,阿萨思对日常独居的惠子奶奶叮嘱道:“我一旦出门就不会提前回来,即使回来,我身上也有钥匙,不会按门铃。”
“而理佳在东京,每一次回家前都会打电话通知。所以,如果你一个人在家时听到门铃响起,不要开。”
惠子喝完最后一口汤:“你也听说了那个怪谈吗?”
“不是听说,而是——”阿萨思抬眼,“它已经在这片区域了。”
惠子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别的没多问。她收拾碗筷去了厨房,阿萨思的掌心凝出一团水,如有生命般清理过桌面、席卷了角落,从清澈变得浑浊,最后爬进马桶,一下子被冲得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