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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by降噪丸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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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均霆沉默地站在一旁,想说话,却悲哀地发现,阿耶和阿娘之间,好像完全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阿兄,你也来给我挡挡蚊子呗?”
谢均晏唔了一声:“均霆,你站在那儿,能帮阿娘把蚊虫的吸引力都转到你身上,也是一份孝心。我怎么好打扰呢。”
说得那么好听,其实就是懒得帮他!
施令窈注意到这一幕,乐了,用眼神示意谢纵微:都怪你,大宝小宝吵架了。
谢纵微同样以眼神回复她:兄弟越吵越亲。
施令窈嗤了一声:歪理。
谢纵微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同意自己先前的话有误。
“我们不一样,可以直接亲。”
这句话,是他直接说出来的。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近乎于呼在她耳畔的气音,但施令窈还是被他撩拨得心头一跳,生怕谢小宝听到。
还好,正在生闷气的少年正盯着那丛芭蕉,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
施令窈心惊胆战地侧耳去听,依稀是什么把叶子扒光,拿去包烧鸡吃。
看样子应该没有注意到她们刚刚的动静。
她松了口气,再看向他,谢纵微仍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道貌岸然的老王八蛋。
施令窈暗暗骂了一句,但嘴角却又忍不住轻轻翘了翘。
今日发生的事儿着实有些多了,虽然被谢纵微还有双生子插科打诨,施令窈没有过度沉浸在真相带来的沉重与愤怒情绪中,但夜里她还是失眠了。
谢纵微会不会再来?
施令窈抱着被子,翻来覆去滚了小半夜,最后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她的脸上突然落下一个湿漉漉的软软东西。
施令窈猛地睁开眼,一看,却不是谢纵微。
满姐儿羞涩地收回了自己的小嘴:“姨母,你醒啦?”
玉雪可爱的小娘子捧着脸看着她,施令窈连忙把脑子里那些肮脏的坏东西都甩掉,把她抱到自己身上,狠狠亲了亲她又软又香的脸蛋,惹得满姐儿发出一阵娇滴滴的尖叫声。
“我怎么一睁眼就看到仙女儿了?这里是瑶池仙境吗?”
满姐儿被姨母的话夸得心花怒放,笑嘻嘻道:“不是仙女儿,是满姐儿啦!”
“我看咱们满姐儿和仙女儿没什么区别,比仙女儿还要可爱呢。”
一大一小闹够了之后,她捋了捋小娘子有些乱的头发:“你阿娘呢?”
满姐儿软乎乎道:“阿娘说,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买了玉露楼的烧鸡,她抓紧吃几口再过来陪我们一起玩。”
长得很好看的叔叔……谢纵微?
施令窈没忍住,埋在小娘子胖嘟嘟的小肚子上笑了一会儿。

第44章
隋蓬仙优雅地啃着鸡腿, 艳光四射的大美人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看的,还不忘招呼两个少年一起吃:“怎么不吃呢?跟我还客气什么?”
谢均霆艰难地把目光从那只水灵灵的烧鸡身上挪开,摇头:“姨母吃吧, 我和阿兄一会儿就得去太学了。”
隋蓬仙瞅了谢纵微一眼:“你就不用我招呼了吧?”
谢纵微眼观鼻鼻观心, 淡淡道:“不必,定国公夫人难得过来坐坐,自在些就好,不必顾及我们。”
哟,男主人派头摆得真是熟练。
隋蓬仙哼了哼, 继续优雅地啃着鸡腿。
老东西怎么还没回来?她更想吃他排队买的烧鸡。
隋蓬仙思念着远在边疆的夫君,忽然听得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她望去, 看见满姐儿扶着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的门槛, 艰难地翻了过来,又冲向她。
只是或许翻得太快,小人儿的脑子有些晕乎, 继续哒哒跑起来的方向有些不太对。
“哎呀。”
满姐儿肉乎乎的小身子险些被那阵冲击的力量反弹着冲出去, 还好谢纵微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捞了起来。
谢纵微许久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了, 小小软软的身子坐在他臂弯上, 不同于臭小子的触感让谢纵微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些:“慢些走。头晕吗?”
满姐儿晕乎乎地看着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 忽然伸手捂住脸,饱满的脸颊肉从她的十根小肉指头缝里漏了出来, 看得谢纵微眼神愈发柔软。
“好晕哒!”满姐儿悄悄睁开眼睛看他, 羞答答地继续说,“要叔叔多抱抱才能好。”
隋蓬仙差点儿没被最后一口鸡腿肉给呛死。
双生子被可爱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谢纵微没有和这么可爱的小娘子相处的经验,看着她红苹果一样的脸, 莫名想到他的妻子。
她小时候,一定也是这么可爱,不,她会再多一点神气,多一点调皮。
满姐儿被他愈发温柔醉人的眼神看得飘飘然,情不自禁地把小肉脸往他怀里贴:“满姐儿要晕倒啦!”
谢均霆忍笑,没见过谁晕倒之前还会中气十足地提前大喊一声做个预告的。
施令窈进来时,就看见众人眼神含笑地看着谢纵微和他怀里的肉团子。
碧色的裙摆顿了顿,施令窈有些恍惚,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与怀中小小孩童的身影仍在,周遭的布景却疯狂后退,变成了谢府长亭院的模样。
有一回她午睡醒来,舒舒服服地准备闭着眼伸个懒腰,等到四肢在被子下来回划了好几道,她才猛地意识到什么——她孩子呢!
她两个活生生胖嘟嘟的小宝贝呢?!该不会被她刚刚一脚踹到床底下摔晕了吧?
施令窈一瞬间心慌极了,一骨碌坐起来,却透过朦胧的青色床帏,看到年轻郎君抱着孩子轻声在哄的背影。
帷幔垂着,把一切都放得朦胧不清。
或许正是因为模糊,才会显得格外美好吧。
帷幔后的那道挺秀身影渐渐与面前的谢纵微重叠。
她们的两个孩子却已经长大了,比她还要高一些,他肯定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一只手抱一个,哄得小哥俩都乐乐呵呵地对他笑。
“姨母~”
小娘子甜蜜蜜的声音唤回了施令窈的注意力,满姐儿伸出手搂着谢纵微的脖子,她胖乎乎的胳膊有些短,搂得格外艰难,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开,任由圆圆的小脸被挤成了饼。
施令窈怕她难受,瞥了谢纵微一眼:“你会不会抱孩子?这样她胳膊抻着,待会儿该不舒服了。”
谢纵微答了声‘抱歉’,轻轻抬高了手臂,满姐儿顿时觉得胳膊一松,舒服多了,亲亲热热地又把脸往谢纵微怀里贴了贴。
“行了满姐儿,快下来吧。”隋蓬仙优雅地擦了擦嘴,又净了手,瞥了一眼短短一会儿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友一眼,凉凉道,“你谢叔叔只有你姨母能抱,你再腻在他怀里,仔细你姨母生你的气。”
“阿娘又在骗我!”
满姐儿不高兴地嘟起嘴:“有好大家分嘛!”
说着,她朝着施令窈伸出一只小胖手,施令窈好笑地把手递过去,想看小娘子要做什么,不料满姐儿拉住她的手,就往谢纵微怀里扯。
施令窈一时没注意,踉跄两步,被一只颀长有力的手强势地揽住了腰。
“一起抱,就好啦!”
得意洋洋的童声在头顶响起,施令窈有些狼狈地抬起头,正好撞上那道幽深而温柔的视线。
谢均霆的眼睛瞪得溜圆。
谢均晏直接别开了脸。
眼不见为净。
隋蓬仙和满姐儿看着视线黏在一起,迟迟没有分开的两人,默契地发出了哇哦的惊叹声。
施令窈扶着那截劲瘦腰肢的手一顿,使劲儿拧了拧他腰侧的软肉,顺势站直了身子,向满姐儿伸过手去:“来,姨母抱你吧。叔叔年纪大了,待会儿抱久了,容易手抖。”
谢纵微脸上的笑容出现一丝微妙的裂痕。
“是吗?”满姐儿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张开手臂到了姨母香香软软的怀里,睁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继续问了下去。
“可是为什么会手抖呢?我阿耶之前举着我飞飞,飞很久很久哦,他的胳膊就不抖呀!”
施令窈忍笑,一本正经道:“因为满姐儿的阿耶是武将,是守卫家国的大将军,日日拿刀射弓,手上力气大。你面前这个叔叔嘛,每日做的都是轻省的活儿,手上力气当然没你阿耶大啦。”
看着小娘子懵懵懂懂但又装作很懂地点头,谢纵微额头微跳,任何一个男人,听着心爱的人在别人面前说自己不如别的男人,都不会太高兴。
“阿窈……”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施令窈却瞥他一眼:“你最近真闲。”
谢纵微眼睫微颤,清癯俊秀的脸庞上适当露出些虚弱之色:“还好,毕竟长夜漫漫,无事可做,我正好赶在夜里多处理些事务,这样一来,白日里我便能多些时间陪你了。”
施令窈脸上有些烧,下意识搂紧了怀里软绵绵的小人儿:“谁要你陪,我有满姐儿就好。”
谢纵微抿了抿唇,望着她,没有说话。
那双深邃而美丽的眼瞳中却明晃晃地透露着委屈与脆弱交织的薄光。
满姐儿趴在姨母盈着玉麝香气的怀里,偷偷地把脸往丰盈里埋了埋,蹭了蹭,又来回滚了滚。
比阿娘的大!
玩儿得不亦乐乎的她暂时没有注意到大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双生子看着腻在阿娘怀里的小妹妹,心里都有些酸。
他们三岁的时候,都没能被阿娘这样温柔地抱一抱。
“大宝小宝,用好了吗?”施令窈仿佛发现了两个少年的失落,转过头去看他们,“正好你们阿耶在,叫他送你们去太学。”
谢均晏点了点头,谢均霆动作慢了半拍,也跟着点头。
满姐儿趴在姨母肩上,看着两个高高俊俊的哥哥好像有点不开心,她眼睛骨碌碌一转,甜声让让施令窈放她下来。
施令窈以为她被抱久了想自个儿下地玩,没多想,轻轻把她放到了地上,却见小娘子哒哒哒地跑向双生子,一只手牵住一个,命令他们:“大宝哥哥,小宝哥哥,你们快低下来,我亲不着你们。”
多么天真可爱又理所当然的语气。
施令窈震惊地望向隋蓬仙,眼神里颇含了几分深意。
这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隋蓬仙有些尴尬地低头喝了一口茶:“呵呵,这香真茶啊!”
谢均晏笑了,蹲下身去,让小娘子不再那么费力地仰着脖子看人:“为什么要亲呢?”
“被满姐儿亲过的人,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会很高兴的!”满姐儿着重强调了一整天三个字,看着这两个长得不太一样,但是都很俊俏的哥哥,扭捏道,“我阿娘说不能随便亲人,但是你们长得真好看,所以我可以破例亲一下你们两个……”
一下可以亲两个哦!嘻嘻。
谢均晏和谢均霆对视一眼,不好意思的反倒是他们两个。
看着他们迟迟没有动作,满姐儿亮晶晶的眼渐渐暗淡下来,红苹果一样的可爱小脸也失落地垂了下去。
谢纵微皱了皱眉:“均晏,均霆,你们要有君子风范。”
这种事虽然不太妥,但在场的都是亲近之人,不会多想,顺着满姐儿的意思让她高兴一下又怎么了?
谢均晏看了谢均霆一眼,示意他先。
谢均霆脸红红的,闭上眼,毅然决然地把脸凑到了满姐儿跟前:“亲吧。”
满姐儿立刻破涕为笑,嘟着嘴在他脸上盖了一个口水戳。
谢均霆浑身僵硬,谢均晏也得到了满姐儿一视同仁的对待。
双生子对视一眼,默默移开了视线。
“行了,快走吧,别耽搁时辰了。”
这下不需要施令窈再催,双生子和他们道过别后,立刻大步往外走。
满姐儿依依不舍地朝他们挥了挥小胖手:“早点回来呀。”
施令窈发现,大宝小宝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谢纵微望了她一眼:“我带了个人过来,名叫银盘,你看着调教调教。若是喜欢,就留在你身边服侍吧。”说完,他看着满姐儿灵动的大眼睛,温柔道,“满姐儿,再见。”
满姐儿喜欢会有礼貌地和她道别的大人,甜蜜蜜地笑了起来:“叔叔再见!”
真是好孩子。
谢纵微没忍住,抬起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又顺势上移,碰了碰施令窈微红的面颊。
“银盘功夫好,有她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能安心些。你这两日若是想骑马,练一练马球,吩咐她一声便是。”
“走了。”
谢纵微克制地收回目光,背影如挺秀玉山,莫名让她生出一种燥感。
偶尔爬爬山,也不错。
“回神了!”老东西不在身边,隋蓬仙看着死丫头这副不自觉娇羞外溢的模样,只觉得酸溜溜的,“你们俩加起来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还这么黏黏糊糊,知不知羞?”
满姐儿被低头忍笑的乳母抱着坐在凳子上,开始用早膳,见阿娘和姨母说着说着就搂在一起,像是在吵架,又像是在……捏捏?
满姐儿有些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胸脯,但她看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皮,又神气起来。
她的小肚子比阿娘和姨母的都大,她无需自卑!
好友之间的攻击结束,施令窈理了理微乱的发,哼了哼:“我看你吃他买来的烧鸡,吃得不也挺欢?叛徒。”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隋蓬仙看了一眼乖乖在吃饭的女儿,还有一旁守着她的乳母,拉着好友的手往旁边避了避,才促狭道,“我只是想吃谢纵微买的玉露楼烧鸡,你想吃的可是他的——”
那个鸡字刚刚字音模糊地溢出了口,她就被身手突然灵敏百倍的施令窈捂住了嘴。
施令窈感觉自己快要冒烟了:“臭阿花你快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粗俗!下流!不堪入耳!”
看着好友羞愤的脸庞,隋蓬仙笑着伸出手指,勾了勾她丰盈柔软的面颊,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真不想要啊?打马球可费劲儿了,让他先给你通一通筋骨,说不准日后你还能超常发挥呢。”
施令窈幽幽瞥她一眼:“你那么懂我。臭阿花你不会,背着定国公自己偷偷玩吧?!”
隋蓬仙立刻跳脚:“才没有!我都是等着他回来伺候我的!”
她脑海中忽地闪过那双被好友赞叹为保家卫国的手,还有被春潮泡得发皱的指腹,脸红了,不管施令窈怎么逗她,隋蓬仙都坚决不吭声了。
“真没意思。”
施令窈心满意足地鸣金收兵,和满姐儿一块儿用了些早点,几人出去前又去了隔壁院子给施父和施母问声好。
才出了饭厅,施令窈便看见一身姿高挑,脸蛋却圆圆的年轻女郎站在廊下。
“银盘?”
银盘听到声音,几步上前:“婢给娘子请安。”
施令窈点了点头,她没想拒绝谢纵微的好意,不知道汴京头顶上的天什么时候就会变,有个身手好的人跟在她身边,她自己也觉得安心些。
“不必多礼,让你跟在我身边,本来就委屈了你。日后自在些就好,不用那么一板一眼。”
银盘长相可爱,但神情却很严肃,想来是有多年严苛训练的缘故在。
“是。”
她的手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碰,紧接着,又被塞进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银盘有些愕然地抬起头,看见夫人笑盈盈,像是月牙的眼。
“吃橘子,很甜的。”
银盘讷讷点头,道了声谢谢。
满姐儿一扭一扭地走在前面,施父施母见了她,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我是满姐儿!”
她实在是一个很贴心的孩子,见两位长者不知道该怎么唤她,自报家门不说,又甜蜜蜜地捧着面颊,问他们,她可不可以像大宝哥哥和小宝哥哥那样唤他们外祖父和外祖母。
施母身体仍然很虚弱,手上没有力气,但面对小小孩童依偎过来的柔软身体时,她努力抬高手臂,轻轻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瓜,笑着说好。
许久没有痛痛快快地逛街了,施令窈和隋蓬仙拉着手,把春霎街逛了个遍,到了下午,两人仍然精神奕奕,面带红光,看着精神劲儿十足。
满姐儿早已趴在银盘怀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施令窈见隔壁街新开了一家茶点铺子,摇了摇隋蓬仙的手:“去那儿歇会儿吧?”
隋蓬仙虽然不累,但有些饿了,听着这话自然点头:“行,也该给满姐儿喂点水了。”
那家新开业不久的茶点铺子人气颇旺,但好在雅座设计得颇为幽静雅致,几人进去之后,便被角落放着的冰山带来的凉意一激,舒服地叹了口气。
满姐儿也搓着眼睛醒来了。
银盘察觉到怀里小人儿在动,身体愈发僵硬,脸上神情也很是严肃。
满姐儿熟练地往抱着她的人胸前滚一滚——咦,这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她抬起头,软乎乎地和银盘大眼瞪小眼。
隋蓬仙正在和施令窈说着她们搬家的事儿:“那小院子是不错,就是太窄了,花也种不了几朵。等到明日伯父伯母她们搬回施府,你也要和均晏均霆他们一块儿搬回谢府了吧?”
施令窈往嘴里塞樱桃的动作一顿,隋蓬仙一看就知道她被谢纵微那厮迷昏了头,没有反应过来她用她本来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回归汴京众人面前之后,最关键的那桩事儿——在世俗眼中,她与谢纵微仍是结发夫妻。
夫妻,自然不会分府别居。住在一起,同床共枕,理所当然。
眼看着她嫩白指尖拈着那颗嫣红樱桃,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隋蓬仙乐了,意味深长道:“我看着谢纵微可不是个愿意继续忍下去的人,你小心羊入虎口——。”
那颗樱桃最终被施令窈塞到了隋蓬仙嘴里。
隋蓬仙笑眯眯地受用了甜甜的樱桃果子,对着醒过来的女儿招了招手:“满姐儿来,阿娘喂你吃果子。”
满姐儿哒哒哒地跑过去,被阿娘喂了几个,又捏着果子要去喂姨母。
施令窈没有纠结太久,走一步看一步吧。
再者,谢纵微说过,不想再让她有孕诞子。
施令窈有些好奇,他能忍到什么程度。
几人在茶点铺子里歇了会儿,便准备打道回府。
出了铺子,却见有一气度斐然的中年女子上前拦住了她们。
“施二娘子。”
施令窈认出来了,这是在卢太妃身边侍奉的掌事姑姑,崧蓝。
崧蓝对着她们微微一笑:“太妃想要和您说说话,施二娘子,请吧。”

卢太妃想要见她?
施令窈有些惊讶, 却没有害怕的情绪,对着崧蓝颔首,道了句‘稍等’, 把怀里的小人儿交给乳母, 对隋蓬仙眨了眨眼:“留着下次再请吧,不许忘了。”
隋蓬仙嘁了一声,却低声道:“我陪着你一块儿去?”
施令窈摇头,握了握她递过来的手:“银盘陪我一块儿去吧。绿翘,你搭一程定国公夫人的车, 把东西拿回去。”
绿翘年纪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会儿听娘子说什么, 她都连忙点头:“是, 婢知道了。”
见她脸都发白了,还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施令窈莞尔:“回去吧, 我今晚想吃红焖羊肉, 你回去了记得和黄大娘说一声。”
绿翘乖乖应是。
崧蓝眉梢微沉,还有心思想着今晚回家吃什么……
上了马车, 车舆内只有施令窈主仆二人并崧蓝与另一位宫女。
崧蓝的目光止不住地凝在那张莹□□致的脸庞上。
她们从前也是见过许多回的。
施令窈只有七八岁, 还是个小娘子时, 崧蓝常奉卢太妃的命令,到御书房去给秦王送点心, 往门口一站, 都不用特地去看,一堆小萝卜头里最玉雪可爱的那一个很是显眼,她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到了她身上。
崧蓝知道, 那是施太傅家的小女儿,找到了她,就不愁找不到秦王。
再往旁边看,就是非得粘着人家坐的自家殿下。
岁月再往后拨一些,施令窈出落得亭亭玉立,和秦王一起在御林苑打马球、玩投壶,崧蓝常过去帮着送水、递巾子,那个漂亮又耀眼的少女或许知道,她来到这里,是为了做卢太妃的眼睛,也委婉表示了,她并不希望施太傅家的女儿与秦王走得太近的意愿。但少女脸上没有一点儿阴霾之色,她照样高高兴兴地打她的马球,和她的伙伴们纵马狂欢,看起来好像根本不在意卢太妃送来的眼线,话语间的暗示与警告。
直到施令窈与谢纵微大婚,听说她很快便怀了身孕,崧蓝之后便很少再见到她了。
最后一次,仿佛是十二年前那场宫宴,郑贵妃用的香粉坏了她的脸,闹得满场风雨,人心惶惶。崧蓝站在卢太妃身后,视线往台下随意望去,正好看见那对年轻夫妇紧紧靠在一起的衣袖。
那时候人心浮动,生怕这场原本稀松平常的宫宴到最后会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人人心神不定,那对表现得格外沉稳的年轻夫妇便顺理成章地将崧蓝的目光又吸引过去几分。
一晃眼,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施二娘子,却和当年一模一样,这不单单指外表容貌,还有眼神里那份独一无二的鲜妍明媚。这份灵动,崧蓝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过。
至此,崧蓝原本怀疑谢纵微找了一个与亡妻容貌相似之人,想在赝品身上披上一层正大光明的皮囊的打算,便也自动不成立了。
“崧蓝姑姑?”
或许是她出神的时间太长,施令窈对着她笑了笑。
崧蓝回过神来,没有再多看她,一板一眼道:“太妃娘娘只是想与你说说话,施二娘子不用紧张。”
施令窈轻轻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她不怎么紧张,只是有些好奇,谢纵微是说了什么,又用了什么作为交换,让卢太妃愿意点头答应帮她。
施令窈与秦王勉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她对卢太妃自然也不陌生,知道这位先帝遗孀性子刚毅强势,在宫里边儿的名声似乎不大好,常年有她自恃身份,霸着权势不放,与几位皇子的生母龃龉不断的传言。
但若卢太妃真的是什么特别难相处的性子,应该也养不出秦王那样花孔雀性格的儿子吧?
施令窈一路上都十分淡然,瞧不出什么紧张忐忑的情绪,崧蓝把这些都看在眼中,倒是生出几分感慨——看着是要比从前要稳重些了。
马车一路行到了含象殿外,才停下。
“施二娘子稍等。”
崧蓝引着施令窈去了待客的花厅,很快便有宫人上前奉茶,她微笑着对施令窈微微颔首,得了她的回应之后便转身出了花厅,去了卢太妃日常起居的东殿。
“人到了?”
卢太妃今年已是六十又三的年纪,因为身份贵重,素日里保养得宜,晃眼一看,更像是四十几岁的贵妇人,容貌美艳,五官深邃,见过她们母子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秦王容貌中的那份秾丽便是遗传自他的母亲。
崧蓝点头:“是,太妃可要这会儿就去见见?”
卢太妃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手中的账本:“不急。”
“您是不着急,施二娘子可还急着回家用膳呢。”崧蓝笑着把施令窈向家里小丫头点菜,让她回家住呢比的事儿说了,引得卢太妃挑了挑眉:“施家小二,心机忒重。”
语气却不见得有多么冷淡。
崧蓝便懂得了她的心思,俯身去扶她:“能得娘娘一句夸赞,可见施二娘子这些年也是有长进的。”
卢太妃听了,只嗤了一声,很不屑一顾的样子。
她向来是高傲不好相处的性子,崧蓝也早已习惯了,只是不知道施二娘子一时间能不能适应得过来。
施令窈原本以为要坐一会儿的冷板凳,没想到,很快就见到了卢太妃。
看着卢太妃光容鉴物,琼英腻云,乌黑鬓发间甚至找不到一丝白发的冷艳模样,施令窈默默想,相比之下,她也不算什么特例了。
臭阿花算一个,卢太妃算一个,她们看着都像是被大冰块儿冻住了一般,和从前别无二致。
“我宫里的茶水没放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吧,怎么把你迷得呆呆傻傻的,看着很不聪明。”
卢太妃施施然落座,挑眉看向施令窈,她自然注意到了来自施令窈的那阵带着惊艳的目光,却不以为意。
银盘站在施令窈身后,听着这话,脸上仍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了下来。
施令窈默默在心里哼了一声——就是这个味儿!
自小,施令窈身边的人便都喜欢宠着她、捧着她,是以小小的施令窈在发现世间竟然还会有不喜欢她的长辈的时候,那一霎间真是感觉天都要塌了。
不过她还有别的,很多很多的爱,足够把她的小天地撑得很牢固,一点儿风雨而已,是吹不倒的。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单独和她说说话。崧蓝留下服侍就好。”
卢太妃随意地抬了抬手,殿内的宫人们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施令窈与银盘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殿外等着就好。
直到花厅里只剩下卢太妃与施令窈二人,那尊青釉博山炉里缓缓释出的香雾与四周冰山溢出的凉意融在一块儿,却没能让人心境怡然放松,施令窈蜷了蜷掌心,有些不大舒服。
卢太妃审视的目光像是冰冷的蛇一样缓缓爬过她周身。
“你的身体还好吧?”
冷不丁听到卢太妃这么问了一句,施令窈点头:“是,比从前要好了些。”
卢太妃看着她仍细条条的腰,嗯了一声:“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有一个药罐子儿媳妇。”
施令窈下意识点头,点到一半,却懵然地抬起头:“您说什么?”
卢太妃坐在玫瑰椅上,居高临下望下去的目光里带了些好笑:“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可不是什么很好相与的人。”
“我肯答应谢纵微,帮他这个忙,自然是因为你对我有用。”卢太妃欣赏着施令窈倏变的脸色,笑吟吟道,“但现在我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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