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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by降噪丸子头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07

“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我们天生一对,谁也无法拆散。”
施令窈渐渐瞪大了眼。
她就说了那么一句而已,他倒好,越说越起劲儿。
美死他了!
施令窈很想狠狠踩他。
“呸!你少自作多情,谁和你天生一对!”施令窈压低着声音,“我不过是看你现在还算有几分知情识趣的本事,勉强同意和你厮混几日,你可别当真。”
勉强同意,和他厮混几日?
谢纵微脸上的笑意一僵,徐徐吹向她脖颈的气息也冷了下来。
“阿窈,这样的事,怎么能叫厮混?”他耐心地指正着妻子话里的错误,“这是重温旧梦。我痛改前非,好好服侍你,我得到了进步。你瞧,你不也得到快乐了么?”
手指轻轻一刮,便有尚未平歇的潮涌扑向岸边。
施令窈懵懵地看向他,在他含笑的眼神注视中,突然狠狠咬住他的肩。
老王八蛋,故意捉弄她!
有压抑的闷哼声自他喉间溢出。
好一会儿,施令窈才放开他:“就你这点儿本事,就想着名分了?再练练去吧你!”
说完,她趁着他仍在失神,踹了他一脚,飞快从他怀里窜了出去,拉紧被子裹紧自己,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警惕地望着他。
谢纵微从痛与快乐交织在一起,那种近乎于让他醺醺然的感觉中抽离,玩昧地回忆了一番她刚刚的话,欣然点头:“好,我会再练练的。”
“阿窈,到时候别把窗户关得太紧。”
说完,谢纵微俯身下去,在她薄薄乱颤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
“睡吧,我守着你。”
施令窈抿了抿唇,使劲儿把上翘的唇角往下压。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谢纵微恍惚间听到一句轻轻的呢喃。
“因为失而复得,才珍贵吗?”
他低下头,替她掖了掖被子。
“不,因为失而复得,才倍感珍惜。”
“你本就是我最珍爱的人。”
说完,谢纵微略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等了半晌,却只等到一阵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他不免失笑。
能在这样静谧温柔的夜半时刻,守着她入睡,已经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了。
至于名分什么的……他很抱歉地想,万一她知道他先斩后奏,肯定又要恼。
要哄她的话……
谢纵微的思绪混乱一瞬。
这种本事,该怎么精进?
六月初,夏山如碧,和风容与,微风淌过,送来凉幽幽的山林之气。
施令窈在马车里对着镜子摆弄了好一阵,美滋滋地抬起头让苑芳看她:“怎么样?还可以吧?”
“好看,好看。”苑芳已经说过许多次了,这当然不是敷衍的话,她发自真心地觉得娘子很美。
她一头乌蓬蓬的长发被尽数绾起,用素钗牢牢固定,又用一条宝石抹额束发,露出光洁的额与娇艳的脸。
随着她动作姿态的变换,抹额上的宝石也跟着折射出璀璨华光,素与浓平衡得正好,配上那身杏黄色骑装,纤秾合度,英秀明媚,任谁看了都会眼前一亮。
“娘子别照镜子了,吃两口东西垫一垫吧。”苑芳拿出食盒,给她递了两块点心,“您也是,明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还要赖床。这会儿好了吧。”
幸亏银盘力气大,直接把娘子抱上了马车,不然让大娘子看到了,娘子定然免不了一顿训。
听着苑芳唠叨,施令窈咳了咳,面上隐隐有些发红。
昨夜她仍旧不知道谢纵微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她睡得格外香沉,是以今天早上苑芳来叫她时,她仍舍不得那种睡到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的感觉,赖着不想起来。
“好苑芳,我知道你疼我……”施令窈黏黏糊糊地就要往苑芳身上靠,“今天起太早了嘛。”
苑芳睨她一眼:“昨夜又偷偷点着灯看话本子了吧?”有时候苑芳想着,觉得也不能怪阿郎不喜欢娘子爱躺在床上看话本子找个习惯,伤眼不说,没人管着她,她硬是能撑到看到这一本再去捞下一本来看。
长此以往,因为诞育了一对孩子而更加孱弱的娘子怎么能养好身子呢?
马车骨碌碌行驶到汴京城门口,停了下来。
施令窈听到两声呼唤,掀开车帘,看见大宝小宝同样换上了骑装,英气逼人,俊采飞扬。
她笑眯眯地招手:“大宝小宝,快上来。”
她还以为他们会和谢纵微一块儿去呢。
谢均晏和谢均霆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施令窈本该放下扯着车帘的手,但她目光控制不住地往后扫了一圈。
没见到老王八蛋。
“阿娘是在找阿耶吗?”谢均霆大大咧咧地挤在她身边落座,随手拈起一块儿红豆饼往嘴里塞,口齿不清道,“阿耶要在宫里等着圣驾一块儿出发,他让咱们先过去,他待会儿会来找咱们的。”
谢小宝的语气十分自然,好像觉得阿娘找阿耶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施令窈脸有些红,摔下车帘,瞪了他一眼:“吃东西的时候嘴里不要说话,呛到了怎么办。”
虽然被说了,谢均霆还是很美滋滋,阿娘这是在关心他呢。
“来,这两壶水,你们自己拿着。”施令窈想起什么,把两个水囊递给他们,“大宝一出门就不爱喝水,其他时候便罢了,最近天热,待会儿你们少不得要跑马,忍着不喝水可不行。”
谢均晏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秀气的笑:“是,阿娘,我记住了。”
谢均霆在一旁发出一声怪叫:“阿兄,你不会是担心在外面不方便如厕,才忍着不喝水吧。”
这人自小就龟毛,爱干净,小毛病多得很。
谢均霆对此深有感触。
面对弟弟的调侃,谢均晏微笑:“均霆,希望待会儿你击中的球,和你的话一样多。”
兄弟俩斗嘴,施令窈一向是不管的,时不时还要乐上几声。
或许是他们发现阿娘正在看他们笑话,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停了战火。
斗嘴归斗嘴,谢均晏手里握着的团扇一直没停过,施令窈享受了会儿孩子的孝心,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不用继续扇了:“我不热,歇会儿吧。”
谢均霆笑嘻嘻道:“阿兄可别是想这会儿殷勤地给阿娘打扇,待会儿手腕酸了,便顺理成章地有了击不中球,成绩不好的理由吧?”
谢均晏没说话,施令窈拿过团扇,轻轻拍了拍谢小宝的胳膊:“老是和你阿兄拌嘴,不就是想你阿兄多搭理你,多和你说几句话?”
谢均霆顿时瞪大了眼:“阿娘,我才没有!”
谢均晏笑得温润:“均霆,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种小心思。”
顿了顿,英秀如山玉的少年又道:“既如此,那之后每日再许你多背一篇文章吧。如此一来,就能和我多说些话了。”
“如何?我这样安排,你可满意?”
对上兄长促狭的眼,谢均霆五指蜷成爪,捂住心口,表情痛苦。
“小宝?”施令窈戳了戳他,又在耍宝。
谢均霆顺势倒在她肩上,哪怕依他现在的身高做起这个动作并不太舒服,但他还是眷恋地蹭了蹭阿娘柔软的肩。
“阿娘放心吧,我没事儿,就是被阿兄毒倒了。”
“阿兄的嘴,和阿耶一样,真会伤人。”
谢小宝的嘟囔声落在施令窈耳朵里,她脑海里的思绪莫名歪了一下。
谢纵微那张嘴,可不止是刻薄人那么简单。
有两个孩子陪着,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很快便到了这次举行马球赛的地方——先帝赐给卢太妃的景山别院。
施令窈被银盘扶着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见一人突然朝她撞开,银盘立刻按住腰间的刀。
双生子面色一冷,一人上前扶住施令窈,一人怒声呵道:“你要做什么?”

第49章
谢均霆认得来人, 可不就是由他们那个黑心肠姑姑引着,在他和兄长十二岁生辰那晚和阿耶相看的人么?
他依稀记得,她叫孟思雁。
“我不管你为什么来这里, 但麻烦你离我阿娘远一些!”
少年人绷紧的脸显得分外严肃, 向她投来的眼神里藏着明晃晃的抗拒与警惕,孟思雁心里一凉,她想解释,她当初并不知道他们的母亲还存活在世间,也不知道自家表嫂其实没有和娘家通过气, 孟思雁含羞又激动地跟着她在双生子生辰的日子去了谢府,到头来却只得到了一顿羞辱。
但再解释有什么用呢?孟思雁垂下头,她看到那位传说中高明如月的首辅大人时, 的的确确动心了, 也曾想将错就错,万一他看上自己了呢?她嫁入谢家之后,一定会对双生子很好很好, 弥补无意中毁了他们生辰的过错。
但她没想到, 那日疏冷又倨傲的谢纵微,在别的女人面前, 竟会是那样温柔小意, 伏低做小的样子。
孟思雁很理智, 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谢府回来之后, 她心里早已清楚, 她没可能嫁入谢家,做谢纵微的续弦。她一面在相看其他人,一面又要敷衍表哥, 很累,很辛苦,但当她突然闲暇下来时,脑海中总是忍不住闪过那道挺秀玉山般的身影。
那些卑劣而隐秘的想法此刻在少年清冽而厌恶的眼神中无所遁形。
孟思雁捂住脸,哑声道:“抱歉,我这就走。”
谢均霆仍然不大高兴,他愤愤地想,定然是阿耶不知又在哪儿招惹了人家,都闹到阿娘面前来了!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他今日绝对不要和阿耶说一句话,明日也不说!
“等一等。”
施令窈握住谢均霆的胳膊,示意他先把可以挂油瓶的嘴给放下来,又看向那道瘦弱背影:“你找上我,是有什么事?”
“阿娘……”谢均霆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害怕阿耶的风流债彻底暴露在阿娘面前,阿耶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不要紧,但他最担心的是阿娘的身体。
前些时日他偶然听到阿耶在和白老大夫说话,心里一直有些发沉。
原来阿娘的身体是在生下他和兄长之后才变得那么差的……
她为了这次的马球赛准备了很久,高兴了很久,期待了很久,谢均霆看着她白里透粉的面颊,心里很难过。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说出了什么她与阿耶之间的瓜葛纠纷,阿娘还能高高兴兴地打马球吗?
施令窈握紧了小儿子的胳膊,看向孟思雁,她今日明显是特地打扮过了,但面颊上的苍白连脂粉都无法掩盖,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大了,挂在身上有些空荡。
梁家虽不是什么顶级的世家,但也是很要面子的,哪怕是对客居在府上的表姑娘,至少在表面功夫上也会做到事事俱细,会让她穿着明显有些不合身的衣裳出门,要么是因为梁家此时已经乱套,无心管一个表姑娘的体面讲究,要么就是孟思雁这些时日瘦得太快,绣娘来不及给她赶制新衣,只能用以前的旧衣凑合着穿上。
想起谢纵微告诉自己的那些事里,谢拥熙和梁云贤也暗暗插了一脚,搂了些好处,施令窈心里愈发觉得腻味,看向怯怯转过身来看着她,却一直没说话的孟思雁,皱了皱眉:“你再不说,我走了。”
谢均霆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手,作势要带着她往里走。
孟思雁顿时急了,两行眼泪从苍白瘦削的面颊上滑落,梨花带雨,看着还是很动人的。
“别……别!”孟思雁急急上前两步,低声道,“谢夫人,对不住,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找你的。”
谢均霆哼了哼,她也知道这么做很冒昧很唐突?
“谁害得你,你找谁去呗,过来烦我阿娘做什么。”
此时的谢均霆仍坚信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阿耶在外招惹的风流债。
孟思雁听到他的话,低下头去,但她很快又抬起头,看向施令窈,语气哀切:“谢夫人,我是真的没活路了!我姨母要我嫁给表哥冲喜,我,我不想后半辈子就陪在那么一个废人身上!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好不好?”
冲喜?废人?
施令窈想起了,自己这段时日太忙,陪伴家人,研究香粉,和臭阿花一块儿逛街,夜里还要和谢纵微这样那样闹会儿脾气……日子过得太充实,她都忘了问谢纵微是怎么处置谢拥熙她们的。
这会儿听到孟思雁的话,她有些糊涂:“梁云贤怎么了?躺床上半死不活了?”
孟思雁呜呜哭出了声,就在她要开口解释的时候,银盘左右环顾一圈,低声道:“娘子,这儿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是进去再说吧。”
谢均晏和谢均霆对视一眼。
几人进了别院,这是属于皇室的地方,又属于卢太妃的私产,门口守卫森严,验证过她们的身份之后,便有宫人笑着上前,将她们引到了一处安静雅致的小院,请她们稍作休息。
“你说你被逼着嫁给梁云贤冲喜,按理说,梁府的人也看出了你的不情愿,不会轻易让你出门。那你为何又能独身出现在此?“
谢均晏的语气很平静,但那双单薄凤眼里含着的情绪着实算不上友好。
他和弟弟一样,厌恶会影响到阿娘的人,哪怕是可能,他们也不允许。
有些时候,谢均晏会暗自心惊,自己这副偏执、霸道、自以为是的性子,不正是和受尽阿娘嫌弃的阿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么?
有阿耶这个前车之鉴,他得在阿娘面前装得更好一些,不能让她发现。
孟思雁默默咽了下口水,只觉得面前这对长相精致的少年一个比一个可怕。
“表哥……不,梁云贤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祸,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不说,腿也断了,姨母找了许多大夫来看,连太医都请来了,都说他的腿已经没法儿救了,往后只能躺在床上,由人伺候着过一辈子。”孟思雁想起躺在床上不人不鬼的梁云贤,脸上下意识露出一抹嫌恶之色,“姨母她们问他,是谁造的孽,他也不说,整日躺在床上发脾气,有个小丫头不过是替他换药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他便让人将她拖出去,活生生打死了。”
那时候,孟思雁奉了姨母的命令,端着鸡汤送去给梁云贤补身子,哪曾想正好撞见小丫头被拖到墙角杖毙的那一幕。
那时天上突然下起雨来,雨水混合着小丫头身上不断渗出的血水与痛苦的呻吟声,汇做一滩细细的水流,流到孟思雁脚下,她当时便吓得失手跌了手里的食盒。
滚烫鲜美的鸡汤洒了一地,水流中的腥气更重了,熏得孟思雁差些呕了出来。
自那日之后,她夜夜都要做噩梦,梦里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场景,比她还要高上数尺的滔天血浪咆哮着朝她涌来,直至将她淹没。
孟思雁安慰自己,只要等到她相得如意郎君,嫁出去也就好了,但她不曾想到,梁云贤会向姨母开口,要纳了她。
纳了她?
施令窈发现她话里一直没有提起另一个人:“谢拥熙呢?”按照她的性子,哪怕梁云贤病重到随时都会翘辫子,她也不会允许梁云贤纳妾。
有一个文质彬彬、专一深情、从不因为子嗣还有婆媳关系令她为难的夫婿,是谢拥熙最爱显摆的东西,她怎么会愿意她引以为傲的假面被人戳坏?
孟思雁听她提到谢拥熙,表情却有些奇怪:“你说表嫂?她不是见表哥瘸了腿,之后在仕途上再无指望,便躲回娘家,不肯回去了么?”
看着孟思雁有些茫然的眼神,施令窈默了默,倏地明白过来了,谢纵微那日叫她放宽心的话。
原来他一声不吭地挖了个更深的坑,一脚把梁云贤和谢拥熙两人踹了下去。
“若是表嫂在,倒还好了,偏生她不在,梁云贤主动和姨母说,说我主动勾引他!我根本没有!”孟思雁想起姨母还有一屋子丫鬟仆妇听到这话时的表情,羞愤欲死,“我不想嫁给他,哪怕是平妻,我也不要,死也不要!”
梁夫人想起谢拥熙不顾夫妻情分在先,见她儿一时蒙了难,就拍拍手回了娘家,心中本就有火气,听儿子说自家外甥女儿与他早已私底下海誓山盟,梁夫人心里虽有些不舒坦,觉得外甥女儿一边和儿子你侬我侬,一边又那般积极地和人相看,岂不是脚踏两条船,打着择良木而栖的算盘?
梁夫人想起大夫们一致的口风,叹了口气,毕竟儿子现在不比健全男儿,外甥女是自己人,这种时候嫁进来正好冲冲喜。
她能全心全意地照顾好儿子,再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也不错。
梁夫人心里未必没有存着将错就错的心思,她看着一脸苍白,显然很是愕然的孟思雁,慈爱道:“你这孩子,这样的事儿,你怎么能瞒着我呢?好在天公作美,你和大郎到底是有缘的,就由我做主,把你许配给大郎做平妻,绝不委屈了你,可好?”
孟思雁在一众丫鬟仆妇的恭喜声中浑身发僵。
不是妾,是平妻。所以她应该感恩戴德么?
孟思雁很想直接拒绝,但她看着姨母微笑着的脸,阴骘的眼神,打了个哆嗦,深深低下头去。
她的阿耶官职低微,阿娘费尽心力把她送到汴京,送到姨母身边,就是为了让她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过和她不一样的富贵人生。
梁云贤腿断了,前程尽毁,性情变得阴晴不定,孟思雁怎么肯嫁给他!
她实在是没法子了,想来想去,她盯上了施令窈。
听完孟思雁声泪俱下的哭诉,施令窈母子仨对视一眼。
“你想我帮你?怎么帮?”说实话,施令窈并不想踏进梁家那滩浑水,但看着孟思雁哭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她眼前忽地闪过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
施令窈那时刚刚凭着自己的本事进了汴京城,心情正好,在满玉楼无意中撞见谢拥熙带着孟思雁来购置与谢纵微相看时要佩戴的首饰,虽然生气,却也觉得这个小娘子长得挺好看,便宜谢纵微那老王八蛋了。
孟思雁抽噎着道:“我知道您和谢大人夫妻恩爱,他为了您,守了那么多年,我有自知之明,我是插不进去的。只求您能为我相看一门过得去的婚事,只要比梁云贤好,我立即便嫁!”
施令窈有些为难,她又不是当媒婆的,再说,她如今算是和汴京的女眷圈子脱节了十年,消息尚不灵通,上哪儿去给她打听合适的人选?
若是让谢纵微知道,怕是要闹出一场乌龙。
但看着孟思雁那副可怜模样,她又有些心软,点头:“我不可能给你找到一门合适的亲事。”
合不合适的,每个人心中标准不同,这怎么找?万一届时她婚姻不幸,施令窈岂不是还要沾染上别人的因果?
“我只能尽力替你想一想法子,你也别抱太大期望。若有可能,还是先离开梁家吧。”
孟思雁连连点头,哭着向她道谢。
施令窈让人送她回去,孟思雁向她行了个礼,朝外走去,却又在即将踏出台阶时,回头看向她。
“谢夫人,你做的桃花靥,真的很好看。”
“希望下一次我用它的时候,不是为了相得一个如意贵婿,而是为了我自己。”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孟思雁现在却想为了自己高兴,痛痛快快、漂漂亮亮地打扮一回。
她被关在屋子里,看着梳妆台上那盒桃花靥,忽地想起了施令窈,想起在香粉铺子里那个仰着脸,浑身都在发光的女郎。
她很羡慕她。
孟思雁走了,谢均晏上前一步,轻轻扶住母亲的手臂:“外边儿风扑着热,阿娘过去坐会儿吧。”
施令窈点头,却又听得他道:“阿娘知道那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对您也是存了利用之意,为何要答应帮她?”
谢均晏不相信孟思雁是全然纯白无辜之人,若真的是,她不可能有到皇家别苑前来拦住阿娘车马的本事。
施令窈抬起头,看着谢大宝英秀而青涩的脸庞,莞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这如何能避免呢?”说完,她又笑眯眯道,“就像你知道我喜欢见你穿青色,一连穿了好几日青色的衣裳,想让我多夸夸你。这样的小心思,我也很受用啊。”
谢均晏白净的脸庞顿时涨红了。
“什么?!”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谢均霆顿时眉头倒竖,指责道,“阿兄,你真是太有心机了!”
果然,他还是记恨自己之前想把阿娘藏起来,不和他玩儿的事!
看着谢大宝红到快要烧起来的耳朵,施令窈慈母之心大动,满足地顺着好一会儿毛,才大方道:“我们大宝长得又白又高,穿什么颜色都好看,等回去了我就带着你们做新衣裳去!”
香粉铺子的生意很好,耶娘姐姐又疼她,施令窈现在手头松得很,十分乐得花钱打扮两个孩子。
谢均霆点了点头,觑了一眼脸上红晕还未褪去的兄长,阴阳怪气道:“阿兄,托了你的福,我也要有新衣裳穿喽。”
面对弟弟的挑衅,谢均晏难得没有选择压回去,只是沉默着用一双肖似谢纵微的深邃凤眼可怜巴巴地看向施令窈。
施令窈默默吸了一口气。
这父子俩……装起可怜来,可真像!
“行了,不许再皮。”施令窈一视同仁,往两个少年背上各拍了一巴掌,“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耶娘年纪大了,不爱来这种地方,长姐今日又被李家的人叫了过去,不知在忙什么事儿。
至于树哥儿?施令窈自觉有两个更鲜嫩的美少年陪在左右,不稀罕让他一块儿来。
她好久没有参加这种人多的马球赛了,加上这算是她回来之后第一回正式在汴京上层圈的人面前亮相,施令窈还是免不了有几分紧张。
谢均晏像是看透了她此时的心情,默默挽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
施令窈立刻为先前觉得大宝和谢纵微很像这件事感到愧疚。
大宝可比老王八蛋贴心可爱多了。
母子仨说着就要往外走去,刚刚走出屋子,便恰巧看见谢纵微拾阶而上。
夏风浮浪,在太阳底下行走一会儿,身上便止不住地要生出汗意来,打扮得再精致的人都免不了生出几分面红汗滴的狼狈。
但来人神清骨秀,典则俊雅,一袭青衣纁裳更衬得他若一株蒙着朝露的松柏,清隽而峻挺。
他察觉到她们的目光,微微一笑,那股清绝冷傲之意便散了许多。
“阿窈。”
谢纵微照例忽视了两个儿子,只看向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妻子,微笑道:“我没来晚吧?”
他这话说得,好像谁很期待他来似的。
谢均霆不屑一顾,和兄长说着悄悄话:“阿兄,你说,阿耶是不是特地打扮过了?我记得今早上他出门的时候,脸没那么白,涂粉了吧?”
施令窈一下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视线直直落向谢纵微那张清逸出尘的俊脸上,心里生出一些诡异的可惜情绪。
要是大宝小宝不在这儿就好了,她直接上手摸一下不就知道了,盯来盯去多费眼睛。
谢纵微含笑睇了儿子们一眼,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他注意到妻子带了些垂涎的眼神,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得意,他看着她,无声道——‘夜里再摸。’
施令窈瞬间炸毛。
这种地方,谁还要和他半夜私会!
谢纵微忍笑:“阿窈,你忘了。卢太妃给你下的帖子里,对你的称呼是谢夫人。”
“今日,本就该我们一家四口一同出席。”
看向妻子倏地瞪圆的眼睛,谢纵微莞尔:“我这样,难道拿不出手?”
这当然不是拿不拿得手的问题。
施令窈喃喃道:“又被你这个老王八蛋给坑了……”
她不给他名分,他明面上装可怜,对她百般讨好,背地里却一声不吭地什么都给自己安排上了!
察觉到两个少年投来的揶揄目光,谢纵微咳了一声:“阿窈,在孩子们面前不要说粗话。”
施令窈狠狠瞪他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谢纵微心情愉悦,脸上也带出了些春风得意,瞥了两个儿子一眼:“还不快跟上?”
说完,他大步朝那抹纤细身影追去。
谢均霆默默抖了抖:“阿兄,我觉得阿耶变了。”
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
谢均霆望着耶娘莫名透出一股勾勾缠缠劲儿的背影,冷笑道:“等着吧,之后要赏花孔雀,不必去秦王府了,咱们谢府书房里有一只更不知道收敛的!”
施令窈气归气,别扭归别扭,但属于她的东西,她才不会傻乎乎地推走。
就把谢纵微当作一支漂亮的簪子好了。
她不是他的所有物,她要大大方方地站在人前。
她这么想着,在迎接众人无声却又震惊的视线扫荡时,一截细白的颈挺得更直,粉白脸庞上尽是飞扬神采。
惹得不少视线在她身上流连。
年轻英秀的女郎走在最前面,本该与她并肩的谢纵微不知为何,稍稍落后了半步,如此一来,他便和两个同样丰神秀异的儿子一起,将她拱在中心。
看着这样容色出众的一家四口,有人忍不住捂住心口。
“俺不中嘞……”

第50章
当今首辅谢纵微, 自然了,在私底下,大家更爱用汴京第一俊鳏夫来称呼他。当年他发妻坠崖早亡, 他也险些跟着跳崖殉情的事儿虽然只是坊间传闻, 也没人能够证实,但只看谢纵微这么多年来都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容染指的清冷模样,便是最八卦的贵妇女眷,也没能扒出一丁点儿关于谢纵微的花花消息,众人便对他隐隐多了几分怜爱。
但前段时日, 传出谢大人的发妻仍在人世,只是当年伤得太重,无奈被送去苦缇大师处静心休养, 如今过了十年, 人好了,便回来与谢大人一家团聚的事儿。
众人:我怎么听着一点儿都不愿意信呢。
多半是谢大人人到中年,花花肠子终于翻起来了, 讨了个和自己亡妻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小美人, 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好名声,才编造出这么一出谎言, 把发妻的身份按在了小老婆身上, 来这么一出移花接木, 美人与名声他都有了,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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