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by降噪丸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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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朝瑛笑着应是。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过早膳,便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去了。
施令窈忙着再细调荷风弄的配方,一忙又是大半日。
绿翘见她终于忙过了这一阵,凑上前小声道:“娘子,您吩咐婢送的东西,已经送到那位孟娘子手里了。”
施令窈伸了伸有些酸软的腰,闻言点了点头,心情轻快了些。
那些来自冀州的香粉,谁用谁倒霉。
法子她给了,就看孟思雁自个儿怎么用了。
施令窈心情不错,正想吃些小点心填一填肚子,却见苑芳脸色沉着,向她走过来。
“怎么了?”
苑芳抿了抿唇,道:“老太君身边儿的竹苕登门求见,说是有事要和娘子您商议。”
施令窈几乎在一瞬之间便想起了竹苕可能的来意。
再过几日,就是老太君的寿辰。
谢纵微这些时日正忙着,定然是没有心力过问这些事的。谢拥熙明面上是住在娘家避祸,但实际上,老太君哭求了许多次,谢纵微都不肯松口告诉她谢拥熙如今身在何处,只告诉她,人没死,活得好好的。
但老太君怎么会满足于这样的答案,母子僵持着,迟迟也没个结果。
施令窈知道,她选择和谢纵微在一起,少不得要面对老太君。
她没什么好退避的。
施令窈唇边笑意不变:“让她进来吧。”
苑芳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原本有些气闷的心也莫名松快了些。
“是,我这就去传。”
直到深夜,谢纵微才从圣人养病所居的仪元殿出来。
他这几日都是歇在外宫的围房里,见他回来,山矾连忙上前,将竹苕今日去了施府的事儿说了。
谢纵微有些疲乏的眉眼倏地凌厉:“你没拦着?”
“属下是想拦来着,但这不是夫人愿意见她么……”
谢纵微揉了揉酸痛的眉心,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不能再出宫,只能明日再抽空去施府一趟。
几日不见,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想到施令窈,谢纵微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露出几分莫名让人觉得甜腻的笑意。
山矾只看了一眼,连忙移开视线。
啧,沉浸在情爱之中的大人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庄重了!
又是一日,阳光明媚,施令窈掐指一算,宜逛街。
欣然赴约的隋蓬仙幽怨地看她一眼:“你终于有时间陪我了?”
施令窈不语,只是一味地拉着她逛街。
多消耗些精力,让臭阿花忘记要埋怨她的事儿。
直到两人把春霎街逛了个遍,不仅是她们,连身后的绿翘她们都是大包小包提得满满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得空闲,隋蓬仙这才舒坦了:“你等着我歇一会儿,再骂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死丫头。”
施令窈立刻回了过去:“臭阿花,你是没人可以色,要不然你肯定比我还过分,七天七夜都记不起我一根头发丝儿!”
七天七夜什么的……很容易触发隋蓬仙一些不堪入目的回忆。
她当即就要往施令窈身上扑,腰上却一重,有一只有力的手捞住那截细腰,轻轻一使力,下一瞬她整个人便腾空飞起,坐到了马上。
隋蓬仙愣愣地抬起头,看见一张凌厉英俊的脸庞。
“不是说了,只能往我身上扑?”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怀抱。
隋蓬仙来不及说话,就见赵庚对着施令窈微微颔首:“先失陪了。”
载着久别重逢的夫妻俩的骏马飞驰而去。
施令窈喃喃道:“小别胜新婚……这下臭阿花真要七天七夜想不起我了。”
“小别胜新婚?”
身畔传来熟悉的清朗声音。
施令窈抬起头,看见谢纵微正对着她笑,笑容里带了些意味深长:“我同意。”
施令窈:……有你什么事儿你还同意上了!
第55章
谢纵微翻身下马, 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上拎着的东西递给山矾,见她面颊红扑扑,似是晒的, 不由得蹙眉, 伸手贴了贴她柔软的面颊,是有些烫。
“热?”
施令窈正为他大庭广众之下突然摸脸的亲昵行为而发愣,冷不丁听到他这么问了一句,又忍不住笑。
“不是热,我是替仙娘高兴。”
许久不见定国公, 他怎么看起来都不会老,还是那般威武英远,气势不凡, 臭阿花真有福气啊。
原本温柔触在她面颊上的手倏地变了姿势, 捏住了她的脸,施令窈的思绪被迫中断,瞪了谢纵微一眼:“你捏我干嘛?”
她说话仍有些含糊不清, 谢纵微慢条斯理地揉了揉她的脸, 才收回手:“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在想别的男人, 我不高兴。”
听他说得这般直白, 施令窈讪讪地收回目光, 轻声道:“都说了我是替仙娘高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谢纵微抿着唇,站在她面前, 超逸若仙的脸庞上带着淡淡忧郁,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施令窈受不了被他这么深深地望着,扭过脸:“你来做什么?事儿忙完了?”
“我们已经几日没有见面了。我很想你。”谢纵微轻车熟路地寻到她的手,光是握住还不够, 常年握笔研磨的指腹带着薄薄茧意,滑过她掌心,有些痒,她下意识缩了缩,却被他趁势而上,十指紧扣。
施令窈抬眼看他,听得他又道:“小别胜新婚,我见到你,便觉得高兴。阿窈呢?”
她们这算什么小别胜新婚!
看出她的别扭,谢纵微紧了紧两人亲密交握的手,低声道:“定国公与定国公夫人年年都见,我却不是。”
话里的幽幽落寞冻得施令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看着眼前独守空房十年的汴京最俊老鳏夫,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承认。”
她瓷白的脸庞上浮上淡淡晕红,是仍在为好友高兴,还是,这份脸红里,也有几分是因为他?
谢纵微不满足于简单的十指紧扣,他想抱一抱她。
紧紧相贴,方能暂缓他此时心头的渴望。
“逛了那么久,累不累?”谢纵微不动声色地按下又开始蠢蠢欲动的老虎,拉着她往马车走去,“我先送你回去。”
就这么回去了?她还以为他终于忙完了那一茬,可以多陪陪她。
施令窈掩好心头莫名的失望,点了点头。
随着那双登对身影上了马车,再也看不见,周遭佯装自己很忙的百姓们才激动地抬起头,叽叽喳喳地开始交流起来。
从前她们只知道首辅大人的马车每日都会在春霎街过一遭,却没能见到他哪次走下马车。谁能想到,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突然,她们今日就亲眼撞见首辅大人亲自来接夫人回家的现场!
马车缓缓驶动,把烈日与喧闹都隔绝在外。
谢纵微向她投来的视线在这一方小小的幽闭空间内有着格外强烈的存在感,施令窈无意识地动了动喉咙,想要避开他过于炙热的视线。
“绿翘她们还没上来呢。”
听得她轻轻的嘟哝声,谢纵微脸上的笑意更浓,轻轻一拉,施令窈便顺势倚到他怀里。
他下颌枕在她乌蓬蓬的发间,鼻间嗅着独属于她的玉麝香气,幽幽叹出一口长气。
“有山矾看顾着,不会有事的。”
“放心了?”
施令窈靠在他坚实有力的怀里,暗暗想着谢纵微虽然看着清瘦,但他身上薄而有力的肌肉枕着也是蛮舒服的……
听到他问,她下意识点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人心黄黄的东西。
看见她点头,谢纵微眸中笑意更深:“所以,接下来不要再想别人,只看着我一个人,可以吗?”
施令窈点头点到一半,察觉到他压低的语调里藏了些意味深长的东西,又急忙抬起眼瞪他:“这是在马车上,你不许乱来。”
“又脸红了。”谢纵微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指腹抚上她酡红微烫的面颊,“这次是因为什么?”
听出他话音里不加以掩饰的笑意,施令窈哼了哼:“和某个欲火焚身的人靠得太近了,烘得我脸红。”
“烘?”谢纵微亲了亲她的面颊,“阿窈,或许可以换一个动词。”
老学究……这时候还在纠结这个?
施令窈不满地埋进他怀里,夏日衣衫轻薄,她很快便摸索到他最耐不得刺激的地方,狠狠抿,细细磨。
谢纵微身子一僵。
“阿窈……”
听着他求饶一般的语气,施令窈心中得意,让他在这种时候还要假正经。
她倒是看看,他还能装到什么程度!
谢纵微微微仰起头,颀长脖颈也跟着有些难耐地扬了起来,任凭妻子在他胸前勤勤恳恳地啃来挠去,只在难耐的时候模糊溢出几声低低的吟哦。
施令窈一通胡闹,满意了,抬起一张被闷得愈发娇艳欲滴的脸庞,看向谢纵微:“你还敢不敢假正经了?”
假正经?
谢纵微失笑,但看着妻子一本正经的酡红小脸,又觉得心里发软,像是被甜水浸泡了许久,被她一戳,就能淌出蜜来。
“嗯,我再不敢了。”谢纵微伸手替她捋了捋鬓边垂下的发丝,笑着道,“再亲一下?”
施令窈拍开他的手,若有所思地朝着与他平静神情截然不同的贲发处瞥了一眼,红着脸扭过头去:“不了,待会儿你迟迟下不了马车,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马车骨碌碌碾过青石街道,外边儿喧闹的市井人声仍能传入她们耳中,隔着薄薄的车舆墙壁,一对夫妻正在低低私语,说着不能让外人听去的私密话。
谢纵微喉结微动:“迟迟下不了马车……阿窈,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表现。”
他的表现?施令窈稍稍一愣神,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老王八蛋,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施令窈又羞又恼地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见谢纵微还要伸手来拉自己,连忙拍开他的手,“别来招我,烦死了……”
拖长的尾音里带了点儿似是不满,又更像撒娇的嘟哝。
谢纵微看着妻子娇艳含羞的脸庞,低声道:“不是故意招你,我也想和你亲近。”
谢纵微开始反省,他这几日皆是忙到深夜,宫门落钥之后他便无法再出去,没能过去陪她,她才适应着重新接受他,几日不见,才养成的习惯又没了着落,心里怎么会没有委屈和失落。
“抱歉,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谢纵微试探着伸过手,还好,人又软哒哒地靠在了他怀里,“今夜,我过来?”
“你过来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
施令窈想到他那张不饶人的嘴,面颊发烫。
她恨恨拧住那颗小红豆,命令道:“烦人,不许你来。”
“真的不让我来?”她拧的力道并不大,谢纵微不觉得痛,反倒十分受用,故意道,“好吧,那你今夜好好休息。”
施令窈脸一皱,觉得他这么好说话,多半是心不诚。
那阵力道陡然大了些,谢纵微唔了一声,语气中笑意明显:“阿窈,不要折磨我了。”
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又带着显而易见的纵容。
施令窈松开手,趁着倚靠着的那具身体放松下来之时,又重重捻了捻,察觉到他落在自己颈侧的呼吸带着更炽热的烫意,她这才满意:“假正经,抱着你的公文奏疏睡去吧,不许来打扰我。”
他不来,她一觉好梦到天亮,第二日醒得早些,还能得苑芳几句夸呢。
谢纵微被她甜蜜的折磨折腾得脸庞紧绷,被他紧紧盯着的施令窈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偏偏她又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风,只能硬声道:“你看什么看!”
谢纵微揉了揉心口,那阵火辣辣的触感迟迟未退,烧灼得他喉头微渴,须得又急又狠地啜饮几口甘泉,方能纾解。
猝不及防被推倒躺平的施令窈有些惊慌地绷紧了腰,却在下一瞬,发现了更令她惊讶的事。
刚刚还道貌岸然,君子翩翩的老牛闯进了盈着香气的花园。
谢纵微的确是渴得狠了,没有经过主人家的同意,自顾自地饮了个水饱。
不知过了多久,施令窈咬着唇,听见他赞道:“阿窈,很甜。”
施令窈颤颤巍巍地就要抬起脚踹他。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按着,分开得久了,她腿上一片酸软,踹过去,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不说,还没谢纵微顺势握住,慢条斯理地掐了掐她的小腿肚。
施令窈气得来眼里火星子都要瞪出来了。
“夜里我还要。”谢纵微得寸进尺地微笑着,“阿窈,别睡得太沉。”
自然了,她睡得再沉,他也有法子让她尖叫着醒过来。
施令窈无力地又躺了回去,喃喃道:“谢纵微,你变了,你变得好可怕……”
谁能想到,谢老牛不仅爱吃嫩草,还喜欢上了埋头吮……甘露?
听着妻子的评价,谢纵微笑得坦然:“不舒服吗?”
施令窈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舒服。
无奈之下,她只能板着脸重新坐起来,狠狠撞进谢纵微怀里,骂他是道貌岸然的老不正经。
谢纵微从容收下她的赞美,又郑重地对她许诺:“嗯,只对你不正经。”
施令窈悄悄翘了翘唇角,绯红面颊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撞在她的耳廓上,一时间没说话。
但也没歇着。
谢纵微尝试着按下她的手,施令窈默默又移上去。
几番过后,谢纵微放弃抵抗,面无表情地默念着金刚经,任由妻子在他心口上笑眯眯地点火作祟。
只是在送她下马车的时候,谢纵微笑得意味深长:“阿窈,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
施令窈默默瞥了眼他重又平静下来的俊逸脸庞,哼了声。
再怎么贪,还不是吃不着。
施令窈回了碧水院,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绿翘拎着东西回来。
“婢帮着定国公府的人把东西给她们送到府上去了。”绿翘主动解释了一番,见施令窈心情不错,笑道,“刚刚定国公把定国公夫人掳上马的时候,婢吓了一跳,后来又觉得那一幕似曾相识,才反应过来呢。”
似曾相识?
看着娘子脸上的好奇之色,绿翘笑眯眯道:“当初在春霎街,大人也是这么咻得一下,就把娘子你扛起来塞进马车里,扬长而去的呀!”
被小丫鬟纯洁的大眼睛盯着,施令窈有些讪讪地收回目光:“嗯嗯,一回生二回熟嘛。”
绿翘忙活着把她今天逛街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施令窈在院里葡萄藤下的竹椅上躺了一会儿,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得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她把盖在脸上的丝帕掀开一角,看向来人。
苑芳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昌王遇刺,汴京戒严。”
昌王遇刺?
施令窈皱了皱眉:“没死?”
苑芳话里也有些遗憾:“没死成呢。”
主仆俩对视一眼,纷纷笑出了声,不过施令窈很快又正色道:“天不遂人愿啊……大宝和小宝还没下学呢,让雪鹰去接一接吧,这种时候,我不放心他们自个儿回来。”
苑芳点头说好。
昌王遇刺,是苦肉计,还是有人浑水摸鱼?
施令窈托着腮想了会儿,抬起头看了看天:“苑芳,今晚会不会下雨?”
苑芳笑了笑:“咱们这儿屋子都是新修缮过的,牢固着呢。只是顶不住有些人做多了亏心事,好端端坐在屋里也会被劈死。”
施令窈便笑了:“苑芳,你说得我心头暖暖的,听着真舒心。”
昌王遇刺的消息迅速在汴京诸世家中传散开来,一时间两位皇子出事,朝堂中的局势又悄然发生了变动。
至此,定国公回京路上遇袭,闭门养伤的消息也就没那么扎眼了。
施令窈听得这个消息时,眨了眨眼,和满面红光,一看就是被滋润得过了头的隋蓬仙对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外面传来满姐儿骑在她阿耶肩头,被逗得叽叽乱笑的尖叫声。
“别担心,老东西心思深着呢,没事。”隋蓬仙懒懒地抬手打了个呵欠,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做什么动作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施令窈也不是纠结那些事的性子,只对着她挑了挑眉:“这回他应当能留在汴京久一些,多陪陪你们母女了吧?”
隋蓬仙娇里娇气地嗯了一声,难得觉出几分羞赧,嘀咕道:“远香近臭,果然是真有道理的。老东西在家久了,我总觉得不习惯。”
时时刻刻都被填满,她至今还觉得酸胀难受。
要不是死丫头递了帖子说要上门来探望他们夫妇,老东西还不会那么轻易收手。
施令窈哼了一声:“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就是想吃这个苦,谢纵微顾忌着怕再折腾出孩子,也不肯突破最后一步。
姐妹俩对视一眼,默契地长叹一口气。
“你等等。”
隋蓬仙看着好友嫩得能掐出水的脸,突然想到什么,她让人都出去,又关好门,这才鬼鬼祟祟地进了内室,没多久,捧着一个小匣子出来递给她。
“这是什么?”施令窈接过,一边打开,一边好奇道,“难不成是什么边疆特产?”
隋蓬仙脸上露出了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神秘微笑:“你看看,就知道了。”
施令窈低头看着匣子里堆得满满的半透明物事,脸突然爆红。
“你拿到谢大人面前晃一晃,他就明白了。”隋蓬仙托着腮,哼了哼,“他们那些老男人,在这一道上可是无师自通,懂得很。”
“之前我与老东西用的那东西,不成,这才意外怀上了满姐儿。”
因着幼时的经历,隋蓬仙起先是不愿意生孩子的,但猝不及防地有了身孕,赵庚傻了,她哭了,经历一番鸡飞狗跳她逃他追,天底下最可爱的满姐儿呱呱坠地。
“这个东西是他费了一番心思寻来的,我用着不错,给你一些,你可别浪费了我的好意。”
隋蓬仙笑得不怀好意:“今晚就用,明儿我要来问问你感受如何。”
施令窈砰地一下关上了那个小匣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匣子很轻,她却莫名觉得它重若千钧。
她主动把这个东西递到谢纵微面前?不成不成,那不是显得她很迫不及待欲求不满?
但不给,岂不是浪费了?
她也的确有些馋了……
没等施令窈纠结出个所以然,谢纵微今日提前翻窗来了。
“阿窈?”
施令窈惊恐地转过身,把小匣子努力地往身后藏了藏。
谢纵微一眼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你在做什么?”
第56章
桌几上的烛盏被他走过时带起的风掀了一下, 跳了跳,落在那张娇艳脸庞上的光影随着他的覆下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谢纵微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怎么不说话?”
施令窈眼睛眨了眨:“你今日来得好早, 没被人发现吧?”
谢纵微顿了顿, 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你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想我来?”
……谢纵微老王八蛋,怎么那么敏锐。
“才没有!”施令窈作势要挠他,一下扑进那个盈着甘冽气息的怀里,被他稳稳当当地抱住,她趁势伸出双手, 环住他脖颈,恶狠狠道,“你才做亏心事了呢!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说不定是你又在外边儿拈花惹草, 这会儿才倒打一耙。”
夏夜里,屋子角落里摆了一个大瓮,里面盛着的冰被徐徐转动的风轮垂着催发出丝丝缕缕的凉意, 屋内保持着一个很宜人的温度。
但施令窈贪凉又爱美, 又是在自己房中,只穿着一件碧色衫裙, 细白的颈与牛乳凝成的臂膀都露在外边儿, 这会儿她伸手揽住谢纵微的脖颈,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便像是把牛乳冻上最鲜嫩、最可口的那部分主动献到了他唇边。
谢纵微眸色渐深, 低头在颤颤巍巍的牛乳冻上亲了一口, 又亲了亲她气鼓鼓的面颊。
“看到你,我才觉得饿。”
早在他低头亲下来的时候,施令窈就忍不住绷紧腰往后退了, 无奈他的手一直撑在她腰后,她动不了,最后只能别扭地收回手,双臂护在两人之间,俨然是一副不让他轻易吃到甜头的防御姿态。
“什么饿不饿的,真饿了就钻厨房去,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剩菜。”
谢纵微一朝性情大变之后,那张嘴可怕得很,施令窈近来常有力不从心之感。
谢纵微嗯了一声,低下头靠近她,高挺的鼻梁缓缓擦过她散发着熏暖香气的面颊,轻轻蹭,来回磨,在她几乎快红透了的耳边轻声道:“怎么办,老牛只爱吃嫩草,这不是阿窈你自己说的吗?”
“我按着你的话做了,一个字也不敢违拗。”
正在被啃的嫩草·施令窈嘴硬道:“你少唬我,老牛也要吃干草的。”
“我没吃过,不知道。”谢纵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只尝过嫩草的滋味,口味刁,旁的草入不了我的眼。”
旁人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是看着满地的草就逮着她一个啃。
施令窈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见她笑得弯弯的眉眼,谢纵微脸上神情愈发柔和,啄了啄她微颤的眼皮,低声道:“汁水充沛,土壤丰沃,在此地长出的嫩草,滋味自然是世间最佳。”
此情此景,他伏在她颈边说的话都被夜风染上了让人心浮气躁的哑与烫,他这时说出什么汁水充沛的话……
施令窈脸红红地瞪着他:“老不正经。”
谢纵微略略直起身子,视线从桌几下的阴影处掠过,想起她一开始的不自在里,依稀能看出几分羞。
背着他,偷偷在玩什么?
谢纵微蹙眉,暗自懊悔自己这些时日的失职。
今夜得卖力些。
就在他蠢蠢欲动准备让妻子看到他的好处时,施令窈猛地想起一件正事。
“君姑的寿辰快到了,你知道吧?”
这种粘稠暧昧的时候提起老太君,谢纵微只能暂时按捺住,颔首:“嗯,山矾说你见了竹苕,可是她们想用此事让你搬回谢府?”
施令窈点头:“但我没同意。”
她说得太直白,谢纵微心头猝不及防地痛了一下,却又听得她低声道:“你又不在,我回去也是自个儿睡,那当然是睡在这里更舒服了。”
瞬间春回大地。
施令窈一脸懵地被他重重亲了一口。
呆了呆,她才反应过来:“你干嘛!”
谢纵微读懂了她的小小别扭和矜持,心头又实在激动,在她唇上亲了亲,低声道:“我有些太高兴了。”
她愿意回去。
谢纵微意识到这一点,几乎狂喜。
在这之前,他得主动铺好台阶,让她骄傲、风光地走到他身边。
被他湿漉漉的眼深深望着,施令窈嘟哝一声:“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反应过来:“我是要和你说正事儿!不许再突然亲我。”
待会儿亲着亲着,擦枪走火,她脑子就要变成一团浆糊。
看着她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谢纵微含笑点头:“好,你说。”
“那日我虽没答应她们搬回去,但君姑寿辰,我不到场,反倒要让别人说闲话。”施令窈对于自己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很坦然,也没有一味转交给谢纵微让他帮自己处理的意思,“我想着,到那日便在府上摆上几桌酒席,把族里走动亲近些的人请来热闹一番便好。如今汴京局势不大太平,也正好用了这个借口,免得君姑她们多想。”
她说起正事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
“你觉得怎么样?”
和他有商有量的样子,更让他觉得心头酸软。
谢纵微摇头。
施令窈不解:“是哪里做得不好?”
“唔,阿窈。”谢纵微的手缓缓下移,握在她腰与腿之间,“我只是觉得,你该对我换个称呼。”
施令窈微微绷紧的肩一松,看着还一脸期待地望着她的男人,故意道:“好啊,老王八蛋,老牛,老不正经,你自己选一个吧。”
谢纵微保持微笑:“有没有不带老字,又能显出我们之间独一无二亲密关系的称呼?”
他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但施令窈就是不接茬,亮晶晶的眼里映出他的脸:“嗯……大宝他阿耶,小宝他阿耶,你自己选一个吧。”
她这语气,多慈悲,多善良。
谢纵微简直要被她折磨死了,他低下头,抿住她微凉的耳垂,又舍不得使重了劲儿,恼怒地含一含,又放开。
“……你就是故意捉弄我,想看我着急,又没办法。”
听着这委屈的语气,施令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谢小宝。
虽然他模样、脾性更像自己,但偶尔露出一些小癖性和习惯,却像极了谢纵微。
谢纵微使出了一招楚楚可怜技能,没见她有反应,暗暗蹙眉,抬起头看她,却见人眸光迷离,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他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
可怜的牛乳冻,又被重重嘬了一口。
施令窈蓦地尖叫一声,又被他堵住了嘴:“小声些。”
施令窈只能恨恨地用一双水光潋滟的眼控诉他的无耻行径。
谢纵微安然自若,尽数收下。
不过闹着闹着,施令窈的确有些想了,也没再扭捏,柔软的身子顺势往后躺去,却冷不丁被什么冰冷坚硬的物事硌了一下。
她瞬间痛到飙泪。
谢纵微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抱起来揽到怀里,把碧色软纱往下拉了拉,皱着眉细细察看,一片雪白的背上,那片红格外扎眼。
他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小匣子。
应该是刚刚他们胡闹的时候,不小心把她放在桌几下面的东西踢出来了,谁能想到会那么凑巧,害得她痛了一下。
“还好吗?”谢纵微看着那片雪白之上的红痕,眉头颦紧,想替她揉一揉,又怕惹得她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