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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by降噪丸子头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07

谢纵微保持微笑,望向满脸都写着‘我迫不及待等着看’的妻子,捕捉到了她话里真正让她兴奋起来的那四个字。
撅着屁股。
“原来阿窈有这样的喜好。”谢纵微缓缓站了起来,挺秀如玉山的身形挡住日光,在她身上落下一道阴影,连带着她心底也生出一股压迫感,攥住秋千绳索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从前是我糊涂了,委屈阿窈跟着我清粥小菜,始终不得其法,饿了你这么些年。”谢纵微弯下腰,温柔地触上她嫩若新荔的面颊,“今晚,用三个?”
怎么一下就变成了三个?!
施令窈别开脸,轻慢道:“罢了,料想你也不敢应下……到底是年纪大了,腰不行,哪能还像年轻时候那样,撅着屁股弯着腰铺一晚上的石子路。”
抚在她面颊上的力度仍然柔和。
“原来阿窈想用四个?好,我答应你。”谢纵微直起腰,对着脸泛春潮的妻子微微一笑,“其实阿窈不必故意刺激我,直说,也可。”
施令窈瞠目结舌:“胡说!我才没有想用四个!”
谢纵微佯装思考:“好吧,那还是用三个。”他的视线落在妻子如朝霞映雪的脸上,体贴道,“刚开荤,不好进补过甚。”
进补……过甚?!
施令窈后悔今日一早为什么要往脸上涂胭脂,现在脸一定很红。
“老王八蛋,嘴还挺硬。”旷了那么多年,谁知道他还行不行。
施令窈嘟哝着,想起这段时日,都是谢纵微服侍得她浑身畅快,但他感受如何……她却没管。
旷了许久,一会儿受刺激一会儿又要克制……到这会儿实用的时候,不会真不成了吧?
她其实是一个很好懂的人。
什么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唔。”
施令窈捂着脸,瞪他:“你掐我干嘛!”
谢纵微慢条斯理地收回手:“阿窈,今夜便可见真章。”
“是要在这长亭院,还是在温泉别院?你来选。”
谢纵微眸光专注,深深望着她,施令窈被看得脸更红了,推他一把,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往他们曾经的新房走去:“我才不选。”
看着她颇带了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谢纵微眉眼舒展,跟在她身后,进了那间屋子。
施令窈的目光落在窗间挂着的那个雕花笼里,那只很吵的白班黑石鵖自然不在这里了。
她走神一瞬,再见到的,应当是当年那只小鸟的仍孙了吧?
其余布置,与她在时一模一样。连罗汉床上摆着的几个花布娃娃也仍然保持着被她揉乱的样子,埋脸向下,四肢朝天。
谢纵微缓步上前,搂住她的腰:“均霆小时候想要一个,我没给,他气极了,不知跑到哪儿躲了起来。乳母她们到处都找不到他,吓坏了,后来……”他顿了顿,眼前浮现出三寸丁小人儿抱着花布娃娃,躲在罗汉床角落里呼呼大睡,泪痕与口水齐飞的样子,他垂下眼,低声道,“后来便是在这儿找到了他。”
施令窈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是你发现小宝躲在这儿的?”
谢纵微摇头:“是均晏。他拉着我的手,找到了均霆。”
双生子心有灵犀,虽然兄弟俩平时相处总是免不了打打闹闹磕磕碰碰,但在某些时刻,他们总能展现出令人咋舌的默契。
“都怪你,一个花布娃娃,小宝想要,给他就是了。”施令窈瞪他,又不想他发现自己眼底的水光,索性站起身,去到屏风后,“我当时做了好几身新衣裳,都还没上过身,真可惜。现在穿肯定都过时了。”
谢纵微在原地顿了顿,眨了眨眼,想摒下眼底湿漉漉的水色,一时间没动,听到她的嘟哝声,他忽地想起什么,急忙转身:“阿窈,小心——”
施令窈的手碰上柜门,听到他的话正想笑,在自己屋里,有什么可小心的。
——下一瞬,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柜终于迎来了宣泄的机会,一打开柜门,她就被衣柜中像一朵云般炸开的襦裙袖衫给砸得身上一软,顺势跌坐在满地的鲜亮衣衫里。
谢纵微来晚一步,看着施令窈坐在满地衣衫里,抬头懵然看向他的样子,忍俊不禁。
“你还笑?”
施令窈随手扯起一件裙衫就想扔向他,但随意一瞥,啊,这个颜色是她喜欢的。
她又扯了一件,不成,这个花色她也很喜欢。
谢纵微好笑地蹲了下去,听着她嘟哝:“谢纵微,见鬼了……这些衣裳我都没有印象。”
但每一件,她都很喜欢!
“嗯。”谢纵微把一件落在她肩上的裙子扒拉下去,“这十年里,织衣阁的人一年四季,都会送来新衣裳。是给你的。”
给她的?
施令窈愣了愣,反应过来,狐疑道:“要真是给我的,按着……规矩,应该都烧给我啊。”
说着,她看着满怀的漂亮衣衫,有些舍不得。烧了也不知道会是哪个鬼替她含笑受用。
“那时候我在想,你那么爱漂亮,下去了,却没有好看的新衣裳穿,说不定会托梦给我,让我给你送些新衣钗环下去。”
“但你从未入过我的梦,十年来一次都没有。”说起从前让他痛苦万分,辗转难眠的事,谢纵微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点笑意,“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你还活着,藏在那儿,不想让我发现。所以我才梦不到你。”
活人是不能托梦的。施令窈知道。
“嗳,这种时候,不要说会让我妆容花掉的话啊。”她抿了抿唇,仍坐在地上,鲜亮柔软的衣衫围在她身边,将她簇拥其中,像一朵盛极的花。
谢纵微笑了,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这只是我的一点私心,你不怪我,我已觉得很好了。”
施令窈顺势搂住他劲瘦的腰,埋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用四个?会死人的吧……她多半得躺在床上缓个七天七夜,万一臭阿花正好来寻她逛街,岂不是就暴露了?嗯,这样看来,还是去温泉别院来得方便。
谢纵微静静抱着她,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衫,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充盈与满足。
它们等到了,他也是。
不再是无人问津的东西了。
隔着衣衫,施令窈拧着小红豆,她近来已经养成了这个小习惯,总是改不掉。
谢纵微也没有让她改的意思。
她该怎么和他说,去温泉别院?直接说,会不会显得她太主动,不好意思是其次,主要是谢纵微那个坏东西到时候榻上定然会用这件事逗她……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苑芳的声音。
“阿郎,娘子,时辰不早了,该去蕙兰院了。”
蕙兰院是今日给老太君祝寿摆宴的地方。
施令窈抬起脸,应了一声,又推了推他:“走吧。”
谢纵微埋首在她盈着玉麝香气的发间,低声道:“阿窈,今后还是少涂些胭脂吧。”
施令窈不解:“为何?”
谢纵微坦然道:“不想隔着一层胭脂亲你。”事实上,她现在也不允许他亲。
施令窈被他的话逗乐了,随口道:“那你到时候还不是要隔着一层……”话还没说完,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却挡不住满面红霞。
谢纵微一时间也有些意外,看着她露在外边儿的玉白细颈都泛着红,不忍心再逗她。
真怕待会儿她自燃起来。
谢纵微轻轻扶住她的腰:“咳,走吧。”
晚上,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因为这段惹人遐思的小插曲,夫妻俩去蕙兰院的路上有些沉默,惹得苑芳心生疑窦。
吵架了?
看着,也不像啊。
几人心思各异,眼看着蕙兰院近在眼前,却见门房慌慌张张地迈着疾步过来,见着他们,眼前一亮,忙道:“阿郎,梁府来了不少人,姑爷也在,就等在门外呢!奴瞧着他们……来势汹汹,不怀好意啊。”

梁家来人了?
谢纵微看起来并不意外, 眉眼间的笑意落了下去,又变成那副不容人亲近的疏冷模样:“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别让梁家人扰了大家的兴致。”
“山矾, 你跟着过去, 送梁云贤过去亲眼瞧瞧。他觉得如今的日子太好过,便送他上第二条路。”
梁家人既然选择在今日上门来,无论是受了哪方的煽动,又或是越想越气,想着要为梁云贤讨回公道, 讨回‘龟缩’在娘家不肯回去与他做夫妻的谢拥熙……
他忍着恶心,把饵丢回梁家,总要钓起些螳螂, 运气好些, 或许还能捕到黄雀。
山矾颔首:“是,属下这就去。”
施令窈恍惚:“他什么时候来的?”
谢纵微牵起她的手,眉眼间重又浮上笑意:“放心吧, 山矾有数, 什么该听,什么该看, 他知道。”
这话意味深长, 施令窈压下颊边的绯意:“首辅大人官威深重, 想来也不敢有人违拗。”
“阿窈这话便错了。”
“在外我为官,在内我为夫。一应大权, 皆握在阿窈手中。”
谢纵微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她虎口上的肌肤, 有些痒,施令窈想躲,却被他握得更紧。
看着夫妻俩携手往前走去, 苑芳心里松了口气,还是黏糊些好。
蕙兰院内
今日来的宾客并不多,多是谢氏一族的亲眷。
这些时日谢家发生了不少事,先是老太君的女婿梁云贤倒霉摔断了腿,仕途无望,成了废人,后又出了谢纵微的发妻死而复生,重回汴京的事儿。
自然了,这两桩大事里,大家还是更加关注后一件,谁让这些年来谢纵微空置后院,不近女色,大家想求他办些事儿,想着塞个美娇娘到他房里吹吹枕头风,却一次都没能得逞,还闹得关系愈发冷淡。嗐,施氏早些回来,她们不也就不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了吗?
这会儿大家陪着老太君说话逗乐,眼神时不时往双生子身上飘,有些人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老的不行,小的也行啊。
谢纵微这一对双生子已经满了十二岁,再过几年便能成家立业了,现在早些定下婚约,也不错。
谢均霆感官敏锐,他很讨厌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但看着老太君慈爱中隐含期冀的神情,他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开始剥橘子。
阿耶一个他一个,阿娘一个他一个,阿兄一个他一个……
剥完这些,阿耶和阿娘她们总该来了吧?
谢均晏借着给老太君斟茶,挡去那些人轻浮又肆意打量的视线:“荷花酥经过炸制,油性大,吃多了难免容易上火。祖母喝些茶,缓一缓吧。”
老太君很是欣慰:“好,好。”
毕竟女儿在当年的事里有过,也算是间接害得一对乖孙没了母亲。面对疼爱了十二年的乖孙,老太君心疼又愧疚,因此见他们陪在施令窈身边,久不回谢家,也只是多叹几口气,不曾怪罪他们。
这会儿看着两个乖孙一如既往地孝顺她,老太君眼中忍不住泛起热潮,她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忙低头喝了一口茶。
谢氏一族人丁不算兴旺,除了谢纵微所在的长房,今日来赴宴的便有与谢家老太爷同父的二房、三房,还有几家与老太君交往较多的旁支。
“大郎可真是孝顺,这样出色的孙儿您有两个,到底是老太君福缘深厚,咱们可真是羡慕不来。”
说话的是二房的当家夫人程文慧,是老太君的侄媳妇儿,她看着两个风姿特秀的少年郎,笑吟吟道:“瞧瞧,汴京的下一辈儿里,哪有咱们大郎和二郎这样标致的人物?这一晃眼两个孩子就十二岁了,我啊,还总想着昨儿才参加过他们的周岁宴呢。”
说起岁月如梭这种事,不免勾动了老太君的情肠,她叹了口气:“是啊,总觉得两个孩子还小呢,如今一瞧,长得比咱们都高了。”
话里有戏?
老太君耳根子软,程文慧深谙此点,试探着道:“是了,现在的孩子们都懂事得早,只是还免不了一团孩子气,得有人仔细照顾他们呢。”
三房的裴玉柳一听妯娌这话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视线在两个神情冷淡的少年身上掠过,眼珠子一转,跟着笑道:“如今窈娘回来了,她疼爱两个孩子还来不及,何须咱们多嘴。人家是亲亲的母子,想的、做的,自然比咱们都要妥帖。”
程文慧眉头微皱,看向妯娌,不明白她这时候和自己别什么苗头,但她又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便接着道:“是这个理儿,但延益如今位居首辅,整日忙碌,窈娘可不得以夫为天,先紧着他那边儿么?如此一来,均晏和均霆少不得要被忽视一些,不过我也觉得两个孩子如今大了,该有旁的人细心伺候才是。”
谢均晏接过弟弟递来的橘子,每一寸白色橘络都被他撕得干干净净,小小一颗橘子玲珑可爱,乍一看像是黄玉雕出的小灯笼。
“二婶婆这话叫我听得稀里糊涂,是家中光景不好,还是二叔公前途有碍,又或是几位叔伯犯事入狱,家中没了进项,才让二婶婆您在我祖母的寿宴上做起了牙婆的活计,这样大费周章地给我们兄弟二人塞几个仆役女使,倒不知二婶婆从中抽成几何,累得您这样尽心尽力。”
身着淡青竹纹圆领袍的少年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身形挺秀,面容亦是一等一的俊俏英秀,让人难以想象,刚刚那番凉薄的话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程文慧养尊处优这么些年,也就是对着老太君和自家君姑的时候恭敬些,平时都只有别人捧着她的道理,如今冷不丁被一个小辈用话将她那些算计都怼了回来,白白胖胖的面皮一刹间便涨红了,支支吾吾的,一时倒哑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热热闹闹的厅堂里顿时安静下来。
谢均霆讨好地又给兄长塞了一个橘子,谢均晏淡淡睨他一眼,看在他剥橘络这件事上还算仔细的份上,勉强再吃一个。
兄弟俩自顾自地剥橘子、吃橘子,程文慧的脸红了又白,到后边又变红了。
被气的。
好歹她也是长辈,哪怕是有些自己的小九九,但谢均晏怎么能用这样不敬的语气和她说话,还诅咒她家里男人出事?
程文慧憋住气,余光瞥到妯娌幸灾乐祸的笑脸,更是暗恨,对着老太君“伯母,你瞧,我就是好心提一嘴,均晏这孩子怎地反应这般大……瞧,倒把我衬成坏人了。”
谢均晏按住弟弟的手,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剥橘子。
老太君有些为难,不想让乖孙生气,也觉得这样对待隔房的侄媳妇不大好,毕竟侄媳妇也孝敬了她这么多年,总有情分在。
她两边都不想得罪,只能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今日咱们不谈那些。”
老太君想打圆场,程文慧却拧紧了手里的巾帕,继续道:“伯母别嫌我话多,咱们都盼着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都说多子多福,延益和窈娘只有两个孩子,还是少了些,他们夫妻俩感情又素来深厚,日后再给您添个孙子孙女,岂不是更好?”
有了弟妹,谢均晏和谢均霆还能不被耶娘冷落?她才不信。
到那时候,他们就明白她的苦心了,有房里人贴心伺候着,不比偏心幼弟幼妹的耶娘强?
谢均晏垂下眼,没再拦下怒火已经积攒得越来越多,张嘴就可以吐火球的弟弟。
“多子多福?二婶婆,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谢均霆微微扬起脸,俊美精致的五官因为眉眼间那抹恣意变得愈发生动,“去年中秋,您因为府上二郎失手打坏了云水楼卿卿娘子的恩客,苦着脸来府上求我祖母出些银子,又招揽着我阿耶的大旗四处求情,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捞出来。今年年初,府上四郎又因不忿在射箭比赛里输给了另一位公子,伙同着人把人家的弓箭折了,却不料人家有着一母同胞的四五个兄弟,反手将他打了一顿,您又求到我祖母面前,让她老人家拿着一品诰命的牌子去请太医……这些,我应该都没说错吧?”
程文慧僵硬着脸,依稀间听见了不知是谁发出的一声轻笑。
“即,即便如此,我们二房人丁兴旺,平时多热闹!谁若有什么事,兄弟手足都能跟着帮一帮,这才是立世处事之道。”
老太君伸手来拉暴脾气的小孙子,谢均霆躲了躲,脖子扭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好奇道:“咦,照二婶婆这么说,那他们的兄弟手足出事的时候,来我家里哭的人怎么是你,不是他们?我心里实在好奇,二婶婆你给我解释解释呗?”
程文慧捂住心口:“伯母,你瞧均霆这孩子……”难怪他们阿娘十年都没回来,回来了只怕也要被这两个品行不端的不孝子给气死!
被亲戚们隐晦而兴奋的视线注视着,老太君咳了咳,嗔怪道:“均霆,不能对你二婶婆这么无礼,快给你二婶婆剥个橘子,这事儿就当过去了。”
程文慧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坐在她旁边的小儿媳妇也被打趣得满脸通红,见君姑表情不对,连忙上前给她抚背顺气。
谢均霆笑嘻嘻地随意拿了个橘子过去:“您这么喜欢多子多福,您儿子给您剥的橘子肯定更甜,二婶婆留着回家慢慢吃。”
少年促狭又轻狂的语气让程文慧更是心气郁结,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一脸不羁的少年恨声道:“你这样不知礼数,难怪你阿娘宁愿撇下你们在外边儿养病也不想看到你们!小小年纪就——”
“哎哟!”
程文慧的话被一个飞驰砸来的橘子给堵住了。
众人惊愕地顺着橘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珠辉玉丽的华衣女郎接过手帕,擦了擦手,神情冷淡地迎向众人的视线,朝着双生子走去。
很快便有人认出来了,一声惊呼:“哎哟,这不是窈娘吗?”
在场的都是谢家亲眷,大多都是见过施令窈的,只有几个才进门没几年的新媳妇儿,见着进屋的女郎容色过人,气势亦过人,俱都好奇地瞪大了眼,随着她的动作望去。
她往里走,主家那位最有出息的首辅大人竟然就这么跟在她身后,连刚刚那两个小刺头也连忙站了起来,一脸恭敬地唤她‘阿娘’。
嗐,同样都是做人媳妇的,怎么人家气势这样惊人?
“君姑今日寿辰,合该大家伙儿高高兴兴地一起庆祝,二婶怎么和两个孩子计较起来?”施令窈向老太君见过礼,瞥向程文慧,“闹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接下来的宴可怎么办?”
程文慧看着面前过分年轻,却有着十足当家宗妇气势的小妇人,气得来嘴唇都在哆嗦:“窈娘,你可得凭着良心说话,我原是为他们兄弟俩打算,是他们自己不领情,反过来讥讽于我!”
施令窈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什么有了弟妹就不顾他们兄弟俩、宁愿在外养病也不愿意陪着他们长大之类的话,心口起伏略大,谢纵微扶住她的腰,温声道:“别动气,先坐下。”
谢均晏垂下眼,低低道:“罢了,二婶婆不过是想往我和均霆屋里塞几个小丫鬟,无谓为了这样的事多加争吵,二婶婆想塞人进来就塞吧。亲戚之间,互帮互助,应该的。”
谢均霆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帮忙添乱:“阿兄说得是,二婶婆想从我们这儿赚些好处也是情有可原,无可奈何。谁叫她家里多子多福,有那么多屁股要擦,压力大,可以理解。”说完,他才自知失言般捂住嘴,“哟,我说的实话太直白了,二婶婆可别生气。”
看着兄弟俩一唱一和,施令窈心里的郁气顿时散了,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谢纵微。
都是托了她的福!
谢纵微读懂了妻子眼神里的骄傲,轻扬眉梢,同样以眼神回答她:何以见得?
施令窈眨眼:要是两个孩子遗传了你的锯嘴葫芦,今日之战岂不是就要落于下风?
谢纵微若有所思:那你还时常捂我的嘴?
那自然是因为,活了三十来年才开始长嘴的人总会说出一些很可怕的话。
施令窈移开视线,看向两个一脸委曲求全的少年郎,心疼道:“两个孩子都退了一步,好歹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二婶,你可别再气了吧?再不济,我给你多介绍几门生意,东门上的牙婆我都熟,我和她们打声招呼,她们之后定然不敢为难你。”
程文慧真是要被这伶牙俐齿的母子仨给气死了。
“儿啊,这……”
老太君有些忐忑地看向长子,见他站在窈娘身后,温和内敛,俨然是一副守护者的姿态,有些犯愁。
“行啦,大喜的日子,都别说气话了。”见程文慧脸色青白,施令窈变了脸,喜气盈盈道,“二婶你是多子多福,福泽深厚之人,可别和我们这些小辈儿计较。苑芳,去瞧瞧戏班子准备好没有,这儿的戏听够了,也该听听专业之士唱的戏洗洗耳朵。”
苑芳笑吟吟地应了声是。
陪在程文慧身边一直帮她拍背顺气的小儿媳真是有苦难言,早知道今日过来纯粹是找罪受,她可不来!
老太君没吱声,也没动弹,众人也有些尴尬地扶着椅子,有些犹豫。
谢纵微冷眼扫了一圈:“戏台搭好了,有戏瘾的人大可上去唱两段。若没那个心思,便坐在台下好好欣赏便是。”
说完,他看向老太君,“阿娘以为呢?”
长子平静又隐含压力的眼神落下,老太君扯了扯唇角:“你说的是。”
她还指望着今日长子心情好些,她也能借机提一提女儿的事,不说立刻将人带回来,至少让她见上一面不是?
程氏也是,好端端的,嚼什么舌根子。
老太君不满地看了程文慧一眼,由竹苕扶着站了起来。
“走吧,都去看看戏,热闹热闹。”
竹苕连忙扶着老太君往后院的戏台走去,其余亲眷也连忙搭着手跟在后面,程文慧有心想提前离席,却顾忌着谢纵微在这儿,得罪了他,家里的男人们定然要埋怨自己。
嗐,谁能想到,说些家长里短罢了,正巧被她们听见了……还有那对小崽子,也是面黑心更黑的货色!
小儿媳连忙扶着程文慧去了后院,厅堂里一时静了下来,只有她们一家四口。
谢均霆恭恭敬敬地献上了自己的孝敬——被他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
“阿娘刚刚真威风,几句话就噎得二婶婆说不出话来!”
施令窈矜持地收下谢小宝的献礼,哼声道:“其中固然有我口才过人的长处,但也是她自个儿理亏在先。还是长辈,对小辈说话也这样不知轻重。”若她真如程文慧所说,一回来之后便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拉拢夫君,拼命想再生个小的拢住谢纵微的心,大宝和小宝该如何自处?
心里定然难过。
施令窈把橘子分成几瓣,往双生子嘴里各塞了一瓣,又递给谢纵微一瓣,叮嘱道:“之后若有人再说这种话,不必顾及,直接骂回去便是,有你阿娘我给你兜底,不用怕!”
“唔。”谢均晏连忙咽下橘子,点了点头,“是,儿子知道了。”
这瓣橘子格外的甜,谢纵微吃完,还有些回味无穷。
他见谢均霆手边的盘子里还有几个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眼神刚刚一动,小儿子警惕的眼神便杀了过来。
谢纵微面不改色:“你们阿娘说得是,有我们替你们撑腰,只要事出有因,立得住脚,便没有人能够让你们受委屈。”
谢均霆撇了撇嘴:“前提条件一大堆……”
谢纵微睇他,一个橘子都舍不得给他吃,还想要怎样?
施令窈吃完橘子,赞了一句:“真甜!”
谢均霆连忙狗腿地奉上他辛苦剥了半晌的橘子:“阿娘多吃些。”
施令窈拿了一个,正想吃,却听得谢纵微凉飕飕道:“橘子吃多了牙齿酸软,均霆,便是你想待会儿席间多吃些,也不必如此处心积虑。”
举着橘子正想往嘴里塞的施令窈:……
谢均霆立刻跳了起来:“阿耶你少冤枉我!你是吃不到橘子就说我坏!”
谢均晏看着阿娘,笑了:“阿娘一半我一半,少吃些,牙就不会酸。”
这个主意好!
谢纵微眼睁睁看着妻子把另外一半橘子分给了长子,再看剩下的橘子,顿觉索然无味。
偏偏谢均晏看着闹别扭的阿耶和弟弟,还笑着提议:“不如在这儿给您和均霆也搭一个戏台子?”
上去慢慢吵,他可以在下面帮阿娘端茶倒水剥瓜子。
谢纵微看着妻子幸灾乐祸的脸,闭了闭眼。
还生什么小的,有这两个大的杵在他和阿窈中间,就够他头疼的了。
谢纵微将能给的体面给了,晌午过了,便带着妻儿出了谢府。
公务在身,他告了半日假已是不易,这会儿得回官衙处理政务,临走前,他温声叮嘱两个孩子莫要调皮,多听他们阿娘的话。
谢均霆懒懒抬了抬眼皮,哼了哼:“阿耶,您放心吧,我只对着您不客气。”
谢纵微保持微笑:“我的荣幸?”
施令窈拉了拉他的手:“好了,少和小宝闹别扭,他今年十二岁,你今年几岁?”
谢小宝得意洋洋地投来一个胜利的眼神,无端又被年纪大一事攻击到的谢纵微抿了抿唇,回握住她的手:“……又不是我先开始的。”
啧,这委屈巴巴的语气,好恶心。
谢小宝狂搓胳膊。
施令窈有些受不了,拍开他的手:“我带着他们去逛逛街,天气热,多做几身衣裳换着穿。你再不去干活儿,我们娘仨哪儿来的钱买东西?”
她说得理直气壮,娇媚小脸上带着盈盈的笑,谢纵微愈发挪不动步。
“好,我晚间回来,一块儿用晚膳。”
好半晌,才听得谢纵微低哑着声音,回应她刚刚的话。
施令窈点了点头,又催了一道:“快走吧。”
谢纵微只得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
等到一人一马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巷尾,谢均霆忍不住道:“阿耶现在一点儿也不英明神武了!跟个小媳妇儿似的,黏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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