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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by降噪丸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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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令窈最后只来得及拧紧他的耳朵,气急败坏道:“我就知道你冒着雨过来没打什么好主意。”
给她送帖子是假,狠狠饱餐一顿才是真。
她的声音和莹润如玉的肌体一样,软绵绵的。
谢纵微低头亲了亲她,语气欣悦:“阿窈真了解我。”
再怎么胡闹,也只得了一次。
只是那一次格外长,磨到施令窈都没了脾气。
第二日,谢纵微才起身,她便也跟着醒来了。
“马车上还可以睡会儿。”谢纵微拿过一条披风将她整个裹住,“下车之前梳妆打扮好就成,我让苑芳她们把你要用的衣衫钗环。你再睡会儿。”
殷勤伺候,小意温柔。
施令窈歇了和他计较的心,她许久没有在天色还没亮的时候起来了,听了他的话,心里下意识觉得可行,便闭上眼,很快又睡了过去。
谢纵微吩咐完,折返回来时,见她整个人都埋在披风里,露出的面颊红扑扑,像成熟到极致,透着粉的桃子。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
等到施令窈醒来,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她低下头,见身上已经换了一品诰命的吉服,谢纵微递了茶盏过来让她漱口,施令窈乖乖照做了,等到吐出茶水,人才清醒过来。
“我让山矾在宫门口等着,你与太妃说完话,便直接回庄子上吧,不必等我了。”谢纵微想了想,又叮嘱道,“秦王拜托你的事,尽力即可,不必强求。”
施令窈点头:“知道了,你昨夜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啰嗦。”
被嫌弃了的谢纵微无奈,山矾停稳了车,他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护着她下了马车。
夫妻俩虽然一同进了宫门,但一人要去内宫,一人要去官衙,到了重华门前只能分开走。
“今夜我还过去。”
赶在分开之前,谢纵微低声说完这句话,见妻子面若桃花,湿漉漉的眼瞪着他,他十分好心情地对她笑了笑:“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施令窈转身就走。
老不正经,她刚刚就不该心疼他披星戴月赶路辛苦。

第71章
七月天的天正是暑热喷发的时候, 施令窈进了含象殿,只见绿槐高柳,榴花开得正艳, 一阵带着凉意的薰风吹来, 走在施令窈右前边儿的宫女一边替她打扇,一边笑道;“太妃怕热,圣人年年都让尚宫局的人给咱们含象殿多拨些冰例。夫人待会儿再喝一杯冰镇过的杏仁饮,就更舒坦了。”
施令窈笑着点头,心里微微有些发愁。
卢太妃显然是不会委屈自己的性子, 但边疆之地,自然是比不得汴京皇城处处精巧尊贵。在这含象殿里度过了人生大半岁月的卢太妃,肯跟着秦王出宫远赴边疆吗?
施令窈不傻, 只从那日秦王被刺, 却无下文的事便能知道,汴京,尤其是这座皇城之上正酝酿着可怕的风暴。她还没有经历过夺嫡之争, 却也明白按着秦王的性子, 此时若还想着拼力一争,而不是生出退局之心, 那便不是他了。
卢太妃在东配殿见她, 还不等施令窈依礼向她行礼请安, 便不耐烦地拂了拂手:“行了,坐吧。”
施令窈也没和她客气, 坐在下首的玫瑰椅上,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方才那位宫女的确没哄她,含象殿里的东西无一不精,这杏仁饮清甜可口, 几口入喉,便将残留在身上的暑热都给带走了,通体舒泰,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卢太妃懒懒坐着,见施令窈小口小口地连着喝了一会儿,显然是喜欢的样子,她那双上了年纪,却仍能看出妩媚形态的眼里露出几分笑意,她吩咐菘蓝:“再去给这馋嘴的妮儿端两盏杏仁饮来。”
她语气促狭,施令窈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让太妃看笑话了。”
卢太妃描画得十分精致的黛眉微挑,“行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今儿来含象殿,恐怕不是为了贪我这几碗杏仁饮的吧?”
“太妃神机妙算,算得真准。”施令窈抿唇笑了,白嫩耳垂上的绿松石随着银链轻晃,莹白如玉的脸庞上晕开淡淡的红,她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有事要同太妃说,还请太妃屏退左右。”
菘蓝皱了皱眉,这施二娘子虽不是鲁莽糊涂的性子,但让卢太妃独身待在殿中和她说话,菘蓝还是有些不放心。
卢太妃不以为意,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们都先退下:“她一个豆芽菜,能有什么本事?狠起来连我肩膀都打不到呢,你放心去就是。”
施令窈保持微笑。
虽然卢太妃这话是顺着她的意思做事,但这话听着未免太伤人了一些!
想到家里那三个大高个,施令窈心下难掩黯然。
……明明她打马球投壶射箭样样精通,怎么就长不高呢?
随着吱呀一声响,殿里安静下来,只有风轮在转动吹向冰瓮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卢太妃看着她低垂着脸,像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笑了:“个小丫头,说你几句就生气了?肚量真小。”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快,一点儿都不像是传言里那个专权霸道,爱磋磨儿媳妇的老太妃。
施令窈忽地就想叹气。
“太妃,您苦苦支撑着,是为了什么呢?”
卢太妃挑眉,似乎是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
她的手随意搭在紫檀木桌几上,戴着戒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颗水头极好的翡翠闪着绿莹莹的光,重又变得高高在上的凌厉眼神落在施令窈身上:“哪怕你夫君是当朝首辅,冲着你刚刚那番话,我也照样能治你一个藐视皇家的罪过。”
卢太妃五官生得大而明艳,因此她面无表情时,就显得格外具有压迫感。
施令窈仰起脸,笑声道:“我知道太妃舍不得押我去天牢里受苦,特地吓唬我呢。”
看着她像花儿似的笑靥,卢太妃有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坏脾气的老太婆做得久了,乍一见着这样没皮没脸敢和她撒娇卖痴的小娘子,她还有些接不住招。
“什么舍不得……小妮子脸皮倒挺厚。”
卢太妃轻嗤一声,却听得施令窈又道:“秦王前两日来寻我帮忙,让我劝您离开汴京,随他去边疆,再不回来。”
卢太妃准备好的刻薄之语顿时忘了大半,她的坐姿变了变,不再像先前那般随意。
施令窈装作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卢太妃身前,石榴裙在铺着鹤鹿同春纹案的地面上徐徐迤逦开一树艳丽的花,她微微抬起头,直视着卢太妃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不信您不知道外边儿是怎么传您的,什么专制霸权,刻薄宫妃,挟恩求报……可您想要的不是权力,也不是高位,您想保住秦王平安。”
卢太妃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施令窈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自顾自地往下说。
“您和秦王,有一个被架在高位上,他们才放心。您跳得越高,争得越凶,他们才越不会猜忌秦王。”
秦王又是那样散漫不争夺名利的性子,他的母亲只有愈发强势,那些人的目光才不会久久地停驻在他身上。
欲成大事者,须以忍字为先,母子俩都跳得高、死得惨的例子,人们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先朝的黄贵妃与其子闵王。他们母子俩仗着先帝宠爱而横行霸道,将东宫之位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不睦手足,相互戮杀,闹得朝野动荡,国本不稳。
自秦王今春从边疆回京述职后,圣人心疼弟弟,没有让他再返边疆,而是将人留在了汴京。说要让他替自己办事,却也直到前些时日,恰好是三王撕破脸的时候,秦王领到了差事。
施令窈平时不愿去想那些让人想了心里会发闷的事,但……卢太妃与秦王,对她都很好。卢太妃从前与她并不亲近,动辄还要讥讽她几句,但施令窈记得,她十一岁那年头一回来月事,恰好是在宫里,她稀里糊涂的,又觉得害怕,没头没脑之下不小心撞到了带着人去教训陈贤妃的卢太妃。
是她握着自己的手回了含象殿,吩咐宫人给她寻来干净的衣衫,又教她怎么用月事带子,还给她熬了一碗热乎乎的红糖丸子。
施令窈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和谢纵微那等多智近妖的人比起来心眼子少得可怜,但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卢太妃与秦王搅进漩涡之中。
她的手轻轻搭在卢太妃膝上,有温热透过衣裙,传到卢太妃筑得高高的心墙之上。
“您撑了这么多年,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您前功尽弃。”
圣人的心意莫测,她更是猜不透,但她能想象得到,倘若秦王被卷进储位之争,被心狠手辣的昌王之流盯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个素性要强的老妇人会有多么难过。
卢太妃垂下眼,看着正仰着脸看她,神情诚挚的施令窈。
说实话,卢太妃从前不大明白,为何她的孩子会这样痴迷于她。以她看来,施家的小二不过是长得漂亮些,人活泼些,嘴巴甜些,打马球的时候又格外英姿飒爽些……
也没有什么特别惹人喜爱的地方吧?
但现在,卢太妃有些迟缓地反应过来了,她那一把年纪还爱臭美的儿子,眼光的确不赖。
“太妃……”见卢太妃迟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施令窈有些忐忑,轻轻又唤了她一声,却被卢太妃按住了手。
卢太妃多年来养尊处优,哪怕上年纪了,手上肌肤也依旧细腻柔滑,温温热热的,像是阿娘的手。
“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和秦王商议的。”见施令窈颦眉,似乎很不放心的样子,卢太妃哼笑道,“你又不是我的儿媳妇,操这份心作甚?”
说来,她想起今年春天,秦王眉飞色舞,急匆匆进宫来的样子。
心上人死而复生,再现人间,他欢喜极了,卢太妃看着他笑成那副不值钱的模样,啐了两口,但心里到底是为他高兴的。
因此当谢纵微求到她面前时,卢太妃没有拿乔,痛快答应了下来。
……她是一个母亲,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但谁让我儿无福呢,只好便宜谢纵微了。”卢太妃说着,轻轻摸了摸她云鬓上斜斜插着的明珠步摇,“回去吧,往后莫要再来了。”
施令窈唇线抿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卢太妃笑了笑,推她起来:“还想贪我几杯杏仁饮?快走快走。”
真是个固执的老太太。
施令窈被卢太妃轰了出去,走到半路上还在想,那她老人家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此时背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施令窈回头望去,是含象殿里刚刚为她引路的宫人。
宫人笑着道:“太妃说夫人您爱喝杏仁饮,嘱咐婢给您装一些。”她见施令窈笑了,又接着道,“夫人别担心,婢送您到宫门口,不会累着您。”
“太妃慈爱,让我都有些惭愧了。”
宫人笑吟吟道:“咱们太妃最是好性儿,连陈贤妃那几位娘娘到了太妃跟前,都有得喝呢,遑论夫人这样标致的人物,不止太妃见了喜欢,婢也欢喜能侍奉您这样的美人呢。”
施令窈被夸得飘飘然,等上了马车,将装着杏仁饮的壶递给在车舆里等着她的苑芳,她还在想,难怪能在卢太妃面前得脸呢,那位宫人见人说人话的本事实在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莫说是卢太妃爱听,她日日听着这样的奉承,都觉得飘飘欲仙。
苑芳见她进宫一趟,还得了个大肚子水壶,不由得好奇:“卢太妃赏了您什么?”
有苑芳在,什么都会为她安排好,施令窈拈起一颗水灵灵的紫葡萄,也没剥皮儿,直接丢进嘴里嚼了几下,笑着道:“是杏仁饮,味道可好了,你尝尝。”
“罢了,我可不和你抢。”既然卢太妃特地让人给她装了这么好些,必然是施令窈尝着觉得好喝了。
施令窈眨了眨眼:“我想着你尝了之后能分辨出方子,今后就能常做给我喝了呢。”
苑芳知道她在故意逗她,嗔怪地瞪她一眼,拿过一旁的团扇往她身上扇了扇:“大内御用的方子,我这舌头粗笨得很,哪里能尝得出来?”
两人说说笑笑间,马车外传来的人声倏地热闹了些,苑芳挑开帘子一角看了看,有些奇怪:“怎么走的是这条路?”
驾车的是山矾,他闻言隔着一层车门对她们笑着解释道:“大人之前吩咐了,若是夫人出宫了,先去春霎街瞧瞧。”
苑芳也不惊讶,笑着睨了施令窈一眼。
施令窈面色微红,还偏要嘴硬:“其实我有些累了,也不是特别想逛街了……”
“是吗?”苑芳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胖鼓鼓的荷包,“那我可就将阿郎交给我的这袋银子放回去了?”
“等等——”
施令窈立刻挺直了腰肢坐起来:“谢纵微什么时候藏了那么多私房钱?”
不是说他的身家都放在她手里了?那这些又是什么?
不成,今晚得好好盘问他一番。
苑芳哭笑不得,见她又起了劲儿,如一条活鱼般钻进了春霎街,认命地跟了上去。
等谢纵微披着一身夜色到了庄子上,已是月上中天。
其他人都已歇下了,他进屋前见屋里一片黑,没有点灯,猜她怕是睡了,动作愈发轻,推门进去之后,不想打扰了她好眠,直接拐去浴房洗漱了。
再出来时,才绕过屏风,却撞进一片软玉温香里。
谢纵微笑了,早在里面的时候他就闻到那股玉麝香气忽地浓郁起来。
他就知道,是她过来了。但她不出声,应该是悄悄躲在屏风后面。
只是不知道她要如何捉弄他。
想到几个可能,谢纵微有些口干舌燥,扯过一旁的巾子擦干身上的水珠,薄而有力的身体上蒸腾着一股热气儿。现在随着她撞入怀中,那股热气隐隐有沸腾的趋势。
“夜深了,还投怀送抱做什么?”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调笑语气,施令窈啐他:“胡说八道!我明明是要拷问你。”
她没有点灯,只有浴房里的暖色光晕透过屏风模糊地洒过来,带着些燥热的夜色与朦胧的灯光交织在一块儿,淌出许多脉脉的情愫。
“拷问,好,阿窈可准备了枷锁?”
仿佛是为了配合这浓稠到让人呼吸发烫的夜色,他的声音放得低低的,甘冽的气息擦过她耳廓,引起靡丽的红。
施令窈有些疑惑:“我要拷问你,你还敢逃跑?”
“唔,不是逃跑。但我也总要意思意思挣扎两下。”谢纵微笑了,拉着她的手腕往内室走去。
稀里糊涂的,施令窈卧倒在被衾之上。
两条纤细笔直的腿很软,又很有韧性。
踩在那截劲瘦的腰上。
“好了。现在我跑不了,也挣扎不动了。”
谢纵微低下头,亲了亲她潮红的脸:“阿窈想拷问我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施令窈欲哭无泪。
她要的不是这种拷问啊!
还有,现在被拿捏,被他用诸多手段折磨到说不出话,只能溢出些破碎哝音的人,是她。
谁家刑官做成她这样,可真是丢人!
再过几日便是盂兰盆节,今年日子特殊,施父施母想着要好生祭拜祖先,请求他们多为后代儿女赐福,因此一家人暂别了庄子,又回到了汴京。
隋蓬仙得了信,立马上门来寻施令窈说话。
“你可知道,汴京出大事了。”
姐妹碰头,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听她抱怨定国公如何不解风情,又是如何折磨她那截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施令窈一愣,见好友人比花娇的脸庞上难得一片严肃,她心下也跟着沉了下去。

第72章
施令窈紧张地盯着隋蓬仙, 见那张秾丽娇艳到极致的脸庞上满是严肃,她忍不住来回绞自己的手指头:“臭阿花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隋蓬仙一脸深沉:“难道你没有发现么?”
施令窈迷糊了, 发现什么?
隋蓬仙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精巧的小镜, 揽镜自照,眉头紧缩:“你上回送我的花露没了,我停用了几日,你瞧,我容色瞧着是否有几分暗淡?”
提着心的施令窈:……
隋蓬仙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仍不满意,分心又问了她一句:“这还能补救吧?我天生丽质美若天仙,稍用手段再美上五十年应当不成问题。”
施令窈没好气地拎了个匣子放到她面前:“一早便给你准备好了, 别念叨了。”
她知道好友因着幼年遭遇, 极其爱惜她的容貌,这会儿也只当她刚刚是又发病了,不与她计较。
隋蓬仙见着匣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数瓶花露, 笑得像偷吃到了蜜一般, 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她关上匣子,对着施令窈眨了眨眼, 娇声道:“你干嘛用这种肤浅的眼神看着我?我来寻你, 真的是有事要告诉你。”
施令窈托着腮嗯嗯两声:“洗耳恭听。”
“你这样子哪里恭了……”隋蓬仙很不满意, 但她看在那几瓶花露的份上还是勉强继续说了下去,“吴王脱冠素服, 跪在紫宸殿外请求面圣。其间水米不进, 以致数度晕厥,只可惜呐,圣人还是没叫他进去。”
施令窈若有所思, 垂下眼,看向桌上的木纹。
她爱吃葡萄,施府的碧波院与谢府的长亭院都有一片葡萄架子,昔年施朝瑛来探望新做了母亲的妹妹时,施令窈笑着倚在床上对着姐姐得意道:“得亏我有孕的时候吃了那么多葡萄,长姐你瞧,大宝和小宝的眼睛是不是水灵灵的,比葡萄还大?”
苑芳在一旁听得只能忍笑,娘子吃多了葡萄酸倒牙的事是一句不提啊。
施朝瑛怜爱地看着睡在襁褓里的两个小外甥,嘴上却无情道:“照你这个吃法,那些葡萄在你肚里都要被压成葡萄干了。得亏我两个乖外甥天资聪颖,自个儿争气,才没有长出一对葡萄干似的眼睛。”
施令窈险些被姐姐的话毒晕过去。
这会儿罗汉床上的桌几上就摆着一个玛瑙碗,里边儿装着在井水里湃过的葡萄,个个水灵。
记忆有多美好,她就有多讨厌让旧往四分五裂的那些人。昌王首当其冲,吴王和安王也不是什么好鸟。
隋蓬仙今日特地给她说了这个消息,正是在暗示她三王鼎立的格局有变。
有人要提前出局了。
可真是个好消息。
施令窈眼尾微翘,往嘴里塞了一个葡萄,好奇道:“他跪在紫宸殿外不出恭不更衣?这怎么憋得住?”
姐妹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和隋蓬仙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总是过得格外快些,但定国公都亲自上门来接了,施令窈只得送她到门外,不忘叮嘱她别忘了后日去二人好友黄德玉家中做客的事儿。
隋蓬仙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依依惜别。
赵庚在一旁看得眉头直跳。
好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谢府外,有一道挺秀若玉山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
赵庚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仙仙,谢大人回来了,咱们就别打扰别人夫妻团聚了吧。”赵庚上前两步,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捞起隋蓬仙的手,裹在掌心紧紧握住,“反正你们后日又会再见,不是吗?”
隋蓬仙瞥他一眼:“老东西,你说话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施令窈立刻将目光放在正朝她走来的谢纵微身上,只用余光悄悄看戏。
哎呀,定国公是不是划她手心儿了,怎么臭阿花的脸一下就红了。
“定国公,定国公夫人。”谢纵微缓步上了石阶,身后晚霞满天,一片旖旎绚烂,愈发衬得他清隽如玉,如云雾缭绕的深谷中屹立挺拔的一棵雪松,离得近了,他身上甘冽宁静的气息传来,轻而易举地驱散掉她周身的暑热,手上也传来微凉的触感。
施令窈才发觉他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妻子脸上微微的恍惚,谢纵微挑眉,这个时候走什么神。
赵庚捏了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对着谢纵微颔首,带着隋蓬仙往自家马车走去。
此时虽然已是日落,但隋蓬仙决计不会让自己的脸一路大喇喇地暴露在日光暑风之下,赵庚只得将她送上马车,自个儿骑马在旁护送。
谢纵微位居首辅,赵庚如今又掌控着汴京守卫,于公于私,两人的关系都不能太近。
只是他们都从没要求过她与仙娘做什么。
施令窈吐了口气,另一只手挽上他的手臂,整个人便亲昵地贴在了他身上:“今日回来得比昨儿早些。”
谢纵微嗯了一声:“想早些回来陪你。”
夫妻俩往府里走,一路上女使仆役们见男女主人从她们面前走过,注意到二人亲昵贴近的姿势,有些爱害羞的纷纷红着脸低下头,等到他们走远些了才敢抬着头接着看,有的大胆些,便笑嘻嘻地福身行礼之后,光明正大地伸长了脖子去看阿郎与娘子紧扣的手。
彩霞如仙子臂间飘带,往人间洒下万千华光,有金色的霞光晕染在夫妻二人背影上,随着他们一路走过,冷寂了十年的谢氏门庭倏然间鲜活起来,廊下的几盆兰草也跟着舒服地抖了抖枝叶。
“在长亭院住得还习惯吗?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你要与我说。”
已经很久了,谢纵微从未设想过还有她站在门口等着他下值归来,夫妻二人一起散着步回长亭院的这一日。
……虽然今日算是歪打正着,沾了定国公夫人的光。
但,谢纵微还是很高兴,其间伴随着的,害怕失去的心理又再次占据上风。
他不想因为任何一点有心或是无意的地方让她不开心。
施令窈听他这幅慎重其事的语气,只觉得莫名其妙:“告诉你干什么,你有钱买?”说着,她想起前两日‘拷问’他的事儿,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她报复般地紧紧缠住他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谢纵微想起志怪故事里化形的青蛇,它蜿蜒缠绕上佛子清心苦修的身躯时,应该也是这般绞得人几欲丢盔弃甲,落入狂情的滋味。
“咳,我只是提一嘴罢了。阿窈想添置什么,都随你的意,我觉得都好。”谢纵微谨慎地开口,见她使劲儿使得来紧绷的肩缓缓松下,心中不免好笑,“怎么放开了?我喜欢你缠得紧一些。”
话音刚落,施令窈连忙往四周瞧了瞧,松了口气,幸亏没旁人。
“谢纵微,你这张嘴真的太可怕了!”
她气呼呼地松开他的手,扯了扯臂间的轻罗披帛,大步往长亭院走去。
谢纵微不紧不慢地追上她,他个子生得高,一两步便抵了她怒气冲冲下的四五步。
“阿窈,你说这话我可要伤心了,难不成你就没有受用的时候?”
山矾给他淘了那么多话本子回来,谢纵微皱着眉想,既然已浪费了时间,荼毒了眼睛,便该物尽其用,学以致用,实践中见真章才对。
是以夜间床帏里,施令窈常常为谢纵微的一些行为目瞪口呆,但无论嘴上怎样嫌弃,骤然加大的雨势骗不了人。
他知道,她也喜欢。
偶尔的言语刺激,嗯,的确很刺激。
谢纵微在暗暗回味,施令窈自然也听明白了他那句话里隐含着的调侃,她猛地刹住脚,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羞恼地瞪着他:“改日我得去佛祖面前请几张符纸贴在床上镇一镇,要不然我总疑心你夜里便要被山野里的狐狸精附体,尽做些不像你的事儿。”
谢纵微笑了,伸手揽过她的腰,施令窈拍了两下,他没放开,那口气松了,便也懒得再挣扎,随他去。
走着走着,却发现路不大对。
施令窈靠在他肩膀上,疑惑抬头:“这不是回长亭院的路啊。”
谢纵微从容颔首:“嗯,的确不是。”
那他要做什么?
施令窈稀里糊涂地就被他带到了长亭院后的一处小花园里,直到被推进假山,周遭的光猛地昏暗下来,她才反应过来。
却已经来不及了。
“今夜得去寿春院用膳,你发什么疯。”
谢纵微慢条斯理地挑起她的轻罗披帛:“嗯?做些人面兽心的事儿而已,我已上手了,很快。”
已经上手了……
施令窈咬住披帛,羞愤地闭上了眼。
她这会儿明白了,谢小宝有时候爱乱用一些词语典故,原来就是从他这儿遗传的!
紫宸殿外
谢纵微出了殿,行走间,青衣纁裳间的九章纹路若隐若现,容色冷漠,端严若神。
愈发衬得一旁的尚书左仆射安衡肥肥胖胖,一脸福相。
“谢大人,谢大人,您等等下官。”
安衡少有这般谄媚的时候,谢纵微睨他一眼:“安大人,你我既同朝为官,小辈之间的事,便不要拿到这儿说了。”
安衡有些摸不着头脑:“啥?”
谢纵微顿住,似笑非笑地看了安衡一眼:“哦?原来安大人竟不是为了令公子又被我儿均霆痛扁一顿之事来找麻烦的?”
安衡被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他这几日正焦头烂额,晚饭都来不及吃,常常是独自忧心到深夜,再叫上一桌子夜宵聊以慰藉,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自家那臭小子的异样。
这种特殊时候,他顾不上孩子,夫人也是整日闹脾气骂娘家人骂婆家人,臭小子还不晓得审时度势,就知道给他爹找麻烦!
安衡已决心回家赏儿子一顿板子,这会儿态度愈发殷勤:“谢大人说笑了,犬子顽劣,劳得令郎出手帮我调教,说来我也欠了令郎一笔人情呢。”
谢纵微很忙,停下来听安衡说几句话权当放松,但听他一直没说到重点上,他有些不耐,目光放远,落在正跪在青金石板的吴王身上。
他已连续跪了三日了,日日都是跪到子时之后,方才支撑不住晕厥过去。第二日晞光微亮,又继续跪。
安衡的视线也跟着落到了吴王身上,他的语气愈发恭敬:“下官有事要禀明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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