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引—— by嗞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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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初夏,夜里却还是有凉意,可两人之间灼热的温度不断攀升,两人身上几乎都带了汗,花漓起初还记得自己是要做什么,可渐渐,神识再一次迷乱,连被林鹤时抱起都无所觉,反而愈加搂紧他的脖颈。
直到人被放到床上,林鹤时起身退开,空气里的凉意吹卷到身上,花漓逐渐醒过神,湿红的眼眸迷茫看向身旁的人。
后者已经系上了衣袍的细带,挺整的领口,仿佛一切都恢复到了开始的时候,唯有双唇被花漓吻咬的通红。
“林,鹤时。”花漓整个人透着股陌生的难受,下意识喃喃喊了他的名字,嗓音如呓语般迷离娇颤。
“明知你是玩弄我,我又怎么还会再被你骗。”
林鹤时吞咽着喉咙,逐字逐句地说,平整的黑眸下,藏着偾张的欲望,目线缓慢自花漓周身走过,又克制着收回。
小狐狸难训,吃饱了只会都也不回的离开,想要她留在身边,就不能。
林鹤时关上门离开,屋里空荡荡的就剩下花漓,她难以置信的盯着林鹤时离开的方向。
她知道他能忍,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情形下,他还能忍住离开。
反而是自己,身上被勾出的空乏让她难捱不已,浑身无力酥软,好不容易才逐渐平息。
花漓恨咬着还湿盈盈的唇瓣,把潮红沁着汗意的脸庞埋进枕子里,眼里满是怨怨不甘的小火苗。
傍晚时分,花漓倚在船栏上,迎着晚霞眺望江面,发丝被柔风吹拂,她眯起眼睛,惬意慵懒。
然而竖起的耳朵,却牢牢注意着船上的动静,听到脚步声从传来,立刻扭头看去。
见无涯从楼下船舱上来,手里还端着两个放有饭菜的托盘,花漓立即上前。
无涯敏锐退了一步,花漓眼疾手快接过他手里的一个托盘,“给我吧。”
无涯古怪看了她一眼,刚松手,花漓又去拿另一个,“这个也给我吧。”
无涯蹙起眉头,目光犹豫,花漓见他不松,将手又往前捏了点,无涯连忙放手。
避之不及的样子让花漓莫名其妙,手里两个托盘太重,她也顾不得多想,转身朝林鹤时的屋子走去。
双手满满当当,她只能用脚尖踢了踢门。
很快屋内响起脚步声,门也被应声打开,花漓忙将手里的饭菜递过去,“快拿着,好沉。”
两条细弱的手臂因为没有力气而打着哆嗦,林鹤时默不作声的接过,往桌边走,花漓揉了揉发酸的手里,抿着笑跟上。
那日之后,林鹤时防她就跟防贼似的,还不是让她进来了。
林鹤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过身,就对上花漓俏笑的眉眼。
“还有事?”
“吃饭啊,你不是把我的饭也端进来了。”花漓理所当然的拢着裙坐下,继而仰起甜笑的脸庞,看着林鹤时。
反正她是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须臾,林鹤时无可奈何的坐下,端起碗安静的吃。
花漓怎么可能安分吃饭,她倚着纤袅的腰枝,倾身凑到林鹤时面前,用指尖在他唇上轻轻一抹,“沾到饭了。”
林鹤时只看着她没说话,花漓也不心虚,当着他的面,把什么都没有的指尖轻轻放到自己唇上,翕开唇瓣,轻轻抿住。
林鹤时平视而来的目光骤然一沉。
花漓勾着眼尾,甜声轻喃,“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不如就欢愉一场,然后各自别过。”
花漓被林鹤时捉着手臂丢出门外时, 人都是懵的。
随着砰的一声,门被关上,花漓难以置信的回头, 眼睛恨不得在门上盯出个洞来。
说好话也不信, 打商量也行不通。
而且她最不能接受的是,都这样了,林鹤时还能无动于衷。
强烈的挫败加气闷堵在胸口,花漓只想找个宣泄的地方,奈何这船上连个说话的人没有。
扭头看到船头站着的无涯, 花漓也如见了亲人一般委屈。
“无涯。”
她几步走过去, 满腹的不忿想要说一说。
无涯戒备看着她, 脸色比什么都要古怪, “你干什么?”
“你干嘛老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花漓本来就气, 说着没好气的乜了他一眼, “你陪我说说话。”
本就娇滴滴的嗓子, 此刻含着委屈, 听起来愈发酥柔, 无涯头皮都麻了, 没有接话,而是看向了她身后。
几乎同时, 门被徐徐打开, 林鹤时清冷的声音就丢了过来。
“无涯。”
冷然睇向花漓的目光里愠着薄怒, 她便是一刻都不能安分么。
而花漓愤然回头, 不理她就算了,怎么她找无涯, 他也要来插一脚。
四目相对,林鹤时眼里的冷怒让花漓愣住, 失神的功夫,无涯已经走了过去。
“欸。”花漓轻声急唤,门却被林鹤时毫不留情的关上。
她气恼地捏紧指尖,忽而又想到什么,眼里先是迷惘了一瞬,而后亮出一点点雀跃。
林鹤时该不会是……吃味了吧。
是夜,船只缓慢渡行在江中,四周悄寂一片,只有水浪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鹤时静坐在桌案后,指腹缓慢碾磨着指上的关节,按着骨缝里的渴盼,耳畔除了水浪声,隐约还有从隔壁屋子传来的沥沥水声。
她在沐浴,水花每次被卷起和落下的声音都不同,消失的那部分声响,一定是淌匿在她的身上。
每一次,林鹤时都控制不住去想,这一次是滑过了哪里。眸色一再的变深,除去欲\.望,他不可遏止的嫉妒,嫉妒能沾染在她身上的所有。
躯体躁动着想要被慰藉,反正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放她走,真情假意又有什么区别,是他的,就是真的。
漆色的瞳眸被攀升的祟念占据,理智逐一被推翻。
水声却在这时停住,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跌逶在地的响动,夜色下,少女痛吟的声音尤其清晰。
“唔,好疼。”
“我起不来了,有人吗……”
“无涯,你能来帮帮我吗?”
林鹤时眼里的寒意在瞬间凝结,长指被压的泛白,关节作响。
听到脚步声停在屋外,花漓立即收回张望的目光,将本就松垮披在身上的裙衫又扯了扯,露出雪白的肩头,裙摆也提至小腿,赤裸的双足/.交叠,身下是一大片溅出的水渍。
听到门被很轻的推开,花漓换上吃痛楚楚的情态,一手揉着自己的脚腕,颤抬起眼帘望向来人,轻声抽气着,勾出的嗓音可怜又娇媚,“林大夫,我起不来了。”
因为背着光,林鹤时大片的面容都在遮在阴影之下,花漓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缓步走进,越来越近,将地上的水花踩碎。
脚步在离她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高大的身影如山覆下,花漓愈发艰难的仰头,终于对上他的目光,辩不出喜怒的黑眸如同深旋,顷刻就将她抓进其中。
花漓忽的有种喘不过气紧迫感。
“你方才叫得,可不是我。”林鹤时意味不明的吐字,目光触及她身上大片敞露的春景,欲色与怒意争相涌上。
若她这样的情态被旁人看到,林鹤时不敢想自己会做什么,若她不能是他的……只是一想,极端的破坏和毁灭欲便暴涨。
花漓心慌了一下,旋即定下心神,他生气就说明自己猜对了,媚眼如丝的看向他,“我不叫无涯,你会来吗?”
目光勾卷着林鹤时的视线,她对他本就有着致命的诱惑力,遑论她再勾引。
林鹤时压着膝蹲下来,欺近看着她,沐浴过后的娇躯湿腻氤氲,连带那股让他沉迷的香气也愈浓。
花漓几乎整个人都被拢在他的身影之下,明明没有碰到,他的气息就已经改过一切,从她的感官侵入。
花漓的镇定霎时有些招架不住。
“我现在过来了。”
林鹤时不知道小狐狸哪里来得胆子,又极会审时度势,但只要超过她能承受的范围,便怯怯往回缩。
轻慢好整以暇的口吻最能激起她的逆反。
果不其然,前一刻还晃着迟疑的乌眸,换上不忿,林鹤时来不及看清,少女羸弱的娇躯就贴进了他怀里,两条手臂似细蛇攀住他的脖颈,湿凉的水渍沾着他的肌肤,如同甘霖落入燎烧的火堆,被快速吞没,继而蒸腾。
根本不够……
“想吻我么?”
用极度平静的声音询问那么孟浪的事,花漓心尖都颤了,被灼烫的思绪迷蒙,蹭着双腿偎紧他。
她默认林鹤时这么做,就是答应了她的交易,将莹润的唇贴上他的唇角,喃喃催促:“快抱我起来啊。”
林鹤时没有迟疑,手臂穿过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抱起。
他任由花漓推倒自己,小手扯开他的衣裳,攥下他的腰带,靡红的凤眸里含着若隐若现的冷意。
抱着离开的心理献身,倒是希望破灭的那刻,应该会很可怜罢,也该要一点惩罚,好让她认清现实,她绝无可能走掉。
而花漓一切的雄赳赳气昂昂,在扯下林鹤时稠裤的当下消散,然后整个人愣住,乌眸像受惊般颤眨。
她虽未亲眼见过真的,但柳妈妈给她们瞧过用玉雕的,玉色本就好看,瞧着也不吓人。
加上林鹤时仙人般的容貌,她一直以为,生得也会精致好看,可没想到是这样骇人狰狞、壮观。
花漓反复吞咽口水,想象自己吃下他的可能,心都慌了。
林鹤时后仰靠在床栏上,眯眸看着身前怯怯的少女,流长眼尾处是一片脆弱潮/.红,眸中翻涌的却是与之相反的危险,整个人好似被欲色浸透一般。
看着停下的少女,眸中浮上不耐,启唇蛊惑低语,“花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声音放得很低,被动、弱势。
花漓稍稍缓和一点的心绪,却在下一刻变得更惊恐,林鹤时顺着她仓皇的目光移去视线,原来是不受控制的那部分,露了端倪。
花漓惊看着跳动的物,慌得用手去按,别,别再大了。
被柔软颤抖的小手包裹,林鹤时呼吸顿然滞住,脖颈后仰粗噶而喘,闭紧的眼尾颤抖。
怎么一个人会又让人想欺负,又害怕的。
花漓脑子乱的不行,又悄悄往下看,好不容易才开口,“我们说好了,你要放了我……”
她的话直接触发了林鹤时一直压抑的戾气,她要是走了,谁来做他的解药,慰藉他。
林鹤时倏然睁开,懒得再演,逼视而去的目光绷紧着浓烈的占有欲,“谁跟你说好了。”
冷锐如刃的一眼,展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花漓终于感觉到怕,企图后逃,林鹤时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
“不不不,不,不成!”花漓声音磕磕绊绊,
林鹤时眸中骤然划过的阴翳,不成么?是她招惹的他,现在说不成,不嫌迟么?
花漓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你都不让我走,我才不要吃那么吓人的东西……”
林鹤时怔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吃……
花漓眼泪掉的跟成串似的,林鹤时冷硬的心突然就不舍了。
喉咙粗粝滚动,调息许久,才勉强压抑着让自己缓和下来,吞下肺腑的燥渴,只凑近啄吻她湿潮的眼眸,声音裹着些威胁,“只要你不走,不会让你吃。”
花漓瞧了眼偃旗息鼓的凶物,心有余悸的长舒出口气。
头顶落下一声极轻的呵笑,花漓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窝囊,想到临到关键时刻被林鹤时吓住,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人也没勾成,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花漓埋低下脑袋,闷闷从鼻子里哼着气声,身子却被温柔环住。
花漓微微一僵,干脆破罐破摔靠近他怀里,其实与林鹤时在一起倒是也不错,反正她也还没有遇见有谁,比林鹤时更让她喜欢的。
可莫莫一定还在等她,想到花莫,花漓打住思绪,她必须得回去。
很快,船只就行过逐清江,靠在渡口休整。
花漓心绪烦乱的坐在窗边,要不了几日就能到都城,到那时想走就更难了,还有段祤虎视眈眈。
花漓愈发着急,目光触到船栏处巡看的无涯,闷闷垮下脸,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花漓轻咬住唇,忽的又松开,怎么没有!
花漓坐直身子,只要自己多与无涯说上几句话,林鹤时必定会出现把人叫走。若是这样的话。
花漓眼睛轻转,心里有了主意。
无涯转过身,看到盈盈朝自己走来的花漓,眉头皱的要多紧有多紧,花漓看出他要躲开,几步追过去,“无涯。”
笑意嫣然的一声,无涯只感觉自己恐怕要短寿几年,这些日子林鹤时看他的目光明显不善,要不是不得已,他说什么也不在这里待着。
花漓只当看不见他一脸的晦气,笑盈盈走过去,无涯谨慎的跟她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花漓挑了挑眼尾,悠悠道:“说起来,小瑶跟我说过一件事。”
几乎是听到小瑶二字的一瞬,无涯冰冷的一张脸就松动了情绪,“什么事?”
花漓愁叹着看了他一眼,无涯眉心皱起,“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花漓犹豫着四下看看,无涯神色愈发灼急。
花漓就知道,无涯这个死人一样的脾气,只有在事关小瑶时才会失了方寸,她心下得意哼了声,“你过来点啊。”
无涯没有犹豫,走上前,“快点说。”
花漓敷衍着点头,余光一直留心着林鹤时所在的屋子,瞧见门被打开,她快速垫脚靠近无涯。
无涯意识到不对立即退开,林鹤时冰冷的声音已经砸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似笑非笑睇来的一眼裹着冷锐,无涯直觉不妙,也明白自己是被花漓耍了,毫无犹豫,选择明哲保身:“与我无关。”
花漓轻眨着乌眸,“我就是与无涯说几句话而已,怎么了?”
林鹤时目光凝着一脸无辜的花漓,幽邃的一眼,喜怒不明,直把花漓看得心虚,就好像那目光要看到她心里去。
花漓告诉自己不能慌,鼓壮着胆子对无涯道:“别理他,我们接着说。”
无涯会搭话就有鬼了,这祖宗分明是想拉着他一起死。
花漓心里打着鼓,也不知道自己这招能不能行,僵持了许久,终于听到林鹤时开口,“无涯,我有话跟你说。”
无涯二话不说,随着林鹤时离开。
“我先找他的!”花漓气愤跺脚,眼睛却一直盯着两人。
直到门关上的瞬间,她提起裙摆,头也不回的就往船下跑。
花漓飞奔跑上栈道,好在金骁卫都被安排护送阿婆和小瑶了,否则她哪能那么轻易逃跑,饶是如此,她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
唯恐林鹤时和无涯发现,花漓一路不敢回头。
殊不知,早在她夺路而逃的那刻,舱房内的两人就已经发现。
林鹤时负手静站在船栏处,面无表情盯着花漓奔逃的背影,眼梢的愠怒比起方才看到她靠近无涯时,分不清哪个更甚一些。
至于无涯,脸上的神色紧凝,无他,全是为花漓捏了把汗。
他原还以为花漓是故意折腾,直到他随着林鹤时进屋,见他虽关了门,却没有松开手,然后就响起了仓皇而逃的脚步声。
“我去让人拦下?”无涯说着,同情的看了眼花漓。
她要是知道暗中藏着的人,应该就不会妄想逃了。
“等等。”
林鹤时轻吐出两字,眼里噙着一丝,可直到花漓跑上岸边,她都没有回过一次头,眸光倏然沉到的了底。
这几日,他以为她已经放弃,现在看来,岂止没有放弃,甚至没有一点的不舍。
眼看前面码头人越来越多,花漓眼里已经亮起出逃的希冀,虽说心中多少有点可惜,可想到还要回去找花莫,只能忍痛把林鹤时抛下了。
她加紧步子,耳畔忽然划过一道凌厉的破空声。
一支泛着寒光的短箭,不偏不倚,就钉在花漓绣鞋前。
花漓顿然停住步子,身子晃了晃子才勉强站稳,盯着那枚短箭,缩紧瞳孔,惊骇吸气。
无形落在背后的目光, 暗藏危险,让花漓通体生凉。
指尖颤了又颤,才慢慢捏紧, 快速瞥了眼近在咫尺的短箭, 颤抖抿唇。
不让跑就不让跑嘛,用得着那么不讲情面么。
花漓小心翼翼的呼吸着,一点点转过身,因为隔得太远,她只能看到林鹤时凭栏而立的身阔, 清润雅致。
可花漓已经能想象他此刻的神色, 一定很吓人, 再回想那夜, 他短暂流露的真实一面, 花漓意识到, 他绝不像表现得那样无害, 尤其是现在自己还惹怒了他。
花漓心下惴惴, 她分不清林鹤时这一箭, 是吓唬她还是射偏了, 总归她是没胆子再往前跑了。
无涯射出短箭后心就一直提着,林鹤时方才下令时候, 眼底的阴戾和那种不惜毁怀的极端神情, 连他见了都心惊。
如果花漓还敢跑, 他真不知道林鹤时会做什么。
所幸, 他看到花漓低着头走了回来。
无涯放下袖箭,暗自松了松神。
花漓老老实实往回走, 垂丧着脑袋,像朵蔫儿了小花。
她踩着船侧的木梯往上走, 随着一双脚迈入视线,花漓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装可怜糊弄过去。
她在袖下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就冒出来了,顾不上疼,几步跑上甲板,扑进林鹤时怀里。
“你干嘛吓唬我。”花漓抽抽搭搭,两只手圈紧林鹤时的腰身。
“呵。”
头顶落下的薄笑让花漓神经绷紧,反正是这样了,只有装傻充愣到底,“你怎么还笑!”
“怎么不逃了?”林鹤时睇着埋在怀里的少女,神色冷然。
“谁说要逃了。”花漓抬起溢满泪水的眼睛,“我是瞧见岸边有卖糕饼的小贩,想去给你买两个尝尝。”
“哦?倒是为我了?”林鹤时是真好奇,这张小嘴里是怎么做到一句真话都没有的。
偏偏她敢逃,也敢把手紧紧圈在他腰上,可恨的让他想扼上她的脖子,亦想抱紧。
“自然是为你了。”花漓把脸贴近他胸口贴蹭,说不出的乖巧依赖。
垂低的眼睫轻忽闪动,但愿能糊弄过去。
“可你早前不就想要跟我□□好,各自别过。”
缱绻中透着阴翳的声线让花漓心脏收紧,有一种一旦说错一句话,眼前的人就会撕毁那层润清的表象,露出獠牙。
“这么好的机会,不逃么。”
“我说过那样的话么?”花漓轻扇着眼帘,“我怎么不记得了。”
花漓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不是会钻牛角尖,犯倔讨苦吃的性子,能屈能伸绝对是优点。
林鹤时却没有打算放过她,“若不是要逃跑,我想你身上应该不会带着路引户籍?”
花漓眼眸慌跳,林鹤时说的东西就在她怀里揣着,还有银票。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垫脚靠近林鹤时耳畔,轻张唇瓣,呵着柔声:“我说没有,你要搜身吗?”
“有何不可。”
清清冷冷的四个字落下,花漓不想他会这么说,水眸猝不及防的睁圆。
林鹤时一眼不错的攫着她,五指握上她的手腕,便往舱房走。
花漓心口砰砰直跳,踉踉跄跄的被拽进了舱房,门被合上的瞬间,散乱的呼吸直接窒在了喉咙口。
林鹤时居高临下,目线落在她身上,晦暗不明,“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幽邃的目光就像带着温度,隔着衣物都将她灼的滚烫。
花漓心慌意乱,林鹤时冷笑,“选好了吗?”
总归是逃不了了,花漓心一横,拉起林鹤时的手轻贴到自己的衣襟上。
掌心下硬硌着的正是那一小册路引,林鹤时眸下骤划过冰冷,花漓极快吻住他的唇,舌尖描绘他抿紧的唇线,喃喃娇语,“我下回不逃了。”
如毒的瘾诱,从交汇的唇舌一直化进林鹤时的肺腑,每一寸的脉络都被酥麻爬满,喉间难以自制的喘动。
花漓愈发缠柔的去勾他的舌,那夜的缠吻时的激荡再度复苏,从空荡荡的身子里往外透,她含糊不清的呢喃,“真的,我保证。”
燎烧的渴欲和怒气一并偾张在胸膛里,林鹤时清楚怀里的人有多恶劣,没良心,而且满口谎话。
可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放她走,只要想到她会成为别人的,他就愤怒的想杀人。
林鹤时温颤的手掌抚上花漓雪白的脖颈,关节绷紧的几度想要施力,泛红的双眸紧盯着花漓雾蒙蒙的水眸,衔着她的唇瓣低语,“你最好说得是真的。”
花漓被轻的晕晕乎乎,没有意识到贴在她脖子上的手有多危险,反仰着细颈往前送了送,“当然了……”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林鹤时阖眸用力吻住她,用身体的愉悦压制怒意,直到花漓难以喘息,才一点点松开她。
花漓脱力靠在他胸口,嫣红泛肿的唇稀微张着条缝,小口喘气,心口跳快的她思绪都已经迷蒙涣散,身子异样的热意更是难捱到无措。
林鹤时懒懒垂着眼睫,熏红的眼尾透着难言的惑人之意,漫不经心的抬指轻抚上花漓的唇,似抚慰,又似意犹未尽。
花漓眯阖的眼帘,像是较量输了不服气一般,张开洁白贝齿咬住林鹤时的指尖。
感觉到他的微颤,才满意的从鼻端哼唧了声。
林鹤时眸中滑过宠溺,轻笑了笑,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既招惹了我,就别妄想着全身而退,不可能。”
清浅如珠玉的声音拂过耳畔,花漓迷涣的思绪如被凉风刮过,清醒了不少。
六月廿七,船只抵靠都城口岸。
阔别一年再回到这里,花漓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下也隐隐不安,所幸拂香阁已经毁了,除了段祤应该没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他也不知道她是萧彻培养出来,为了潜藏到萧琢身边用的。
花漓思忖着,捏紧手指,让自己定下心。
就是接下来再想要离开,恐怕不容易。
她轻蹙着眉心,无意识的眺望着越来越近的江面,连林鹤时什么时候走到的身侧都没有发现。
林鹤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渡口边候着些人,为首的就是段祤。
林鹤时眸中浮上暗色,莫测的目光再次移到花漓脸上,这几日,他已经感觉到她的不安,如今看来不安的原因,就是段祤吧。
花漓对两人的关系三缄其口,但段祤对她是什么心思,却再清楚不过。
形如妒怒的郁气盘踞在喉间,被林鹤时缓缓咽下,“在看什么?”
清冷淡漠的声音将花漓的思绪拉回,也看到岸边的段祤,对上他沉冷攫来的目光,花漓大慌。
相比段祤显然于面的冷冽和肃杀,显然林鹤时温善多了,花漓想也不想躲到林鹤时身后,怯怯道:“我看到段祤了。”
慌怕的闪躲让林鹤时心上的郁气稍霁,侧目看向段祤所在的那处,两人的目光无声交汇,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四起。
林鹤时漠然而视,须臾,当着段祤的面,把花漓揽入怀中。
“有我在。”
花漓轻轻点头。
“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样,往后都给我撇的干干净净,否则。”林鹤时看似温柔的微笑说着,半掀起眼帘,幽邃的目光遥睇向岸边。
花漓本来也没想和段祤再有什么瓜葛,眼下林鹤时于她简直是最好的庇护,半点没有犹豫,点着头又将脸庞往他怀里埋了埋。
段祤一手死死拽紧着缰绳,眼里的愤怒在花漓依偎进林鹤时的那刻,达到了顶峰。
船只靠停,花漓亦步亦趋的跟着林鹤时下船,眼里的戒备、避闪让段祤涩痛至极。
他不信她真的对他一点情意也无。
不清不白的觊觎,让林鹤时的目光一再往下沉,错步隔开段祤的视线,挡住花漓,冷声开口,“有劳段统领特来相迎。”
段祤不甘的收回视线,“圣上知晓林大人今日抵京,特命我在此等候,还请林大人即刻进宫面见圣上。”
林鹤时颔首,回过身对花漓叮嘱说:“漓儿先回府上去,小瑶和阿婆都在等你。”
柔缓是诉情话般念出的称呼,轻拂过花漓耳畔,带着细细的痒,痒意钻进心口,引得花漓心跳都忽快了几分。
乌眸里不经意流露的怔懵无措,取悦了林鹤时。
看到他眼里的笑意,花漓心下羞恼想要扳回一局,余光瞥见上段祤冷冽的视线,又是一个激灵,乖巧底下头,柔柔道:“好。”
段祤双手紧握,“马车我也替林大人准备好了。”
林鹤时眼里的温和散去,目光扫向无涯,“送姑娘回去。”
“是。”
花漓低眸自两人身边走过,路过段祤时,连脚步都快了不少,登上马车才长舒出口气。
马车一路进城,行至街集,满是热闹喧腾的声响,花漓将车轩推开一道缝往外望去。
虽说她在都城待过数月,但进出只在拂香阁,对外头其实并不熟悉,她一路看着街景,在看到出现在街口的四层高楼时,忽定住目光。
是拂香阁!
花漓目光微凝,定睛看过去,昔日繁华一片的地方此时已经人去楼空,门窗紧闭,贴着封条,整座高楼好似蒙了一层灰,毫无生息。
马车拉停,花漓回过神,是到了么?
正想着,只听驾车的马夫道:“林府到了,姑娘下车吧。”
花漓抬眸望出去,看到宅门上高挂的林府二字。
她起身挑开帘子走出去,车夫正摆放着马扎,在花漓下来的时候,用很轻的声音低语:“统领说,若姑娘不想让过去的事被人知晓,就去见他。”
花漓蓦然转头, 马夫低着头恭敬站在一边,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花漓确信自己听到了,段祤想用拂香阁的事威胁她。
细眉深深蹙起, 轻动唇瓣道:“有病。”
马夫惊诧抬眸, 花漓早已经翩然自眼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