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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引—— by嗞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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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漓一边啜泣着往他胸口靠,沈漾低下头去吻她的脸,喉间蓦然抵上尖细的冰凉。
眼里的情欲骤然消散,眯起眼看着花漓手里的簪子,“呵,还是只小野猫啊。”
“闭嘴!”花漓把簪子往前又抵了抵。
沈漾略微仰头,懒散靠在假山上,眼神兴味轻蔑,“你敢杀我么?”
花漓当然不敢杀他,杀了他她的小命就不保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把簪子在他眼里恐怕跟玩具没有两样,自己只是想要他分心罢了。
“杀了你又怎么样?”花漓略微靠近他,眼尾轻勾,“就是一命赔一命,我也不能让你得逞。”
妖媚又不屈的情态让沈漾对她的兴趣更浓,花漓也不闪不避的和他对视,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深,毫不客气的抬膝,狠狠朝着他的命处一踢。
本事再强的男人也紧禁不住这一下,沈漾脸色霎时变白,吃痛弯下腰。
花漓连忙后退跑开。
沈漾咬着牙根,大步追上前,语气阴冷,“你找死。”
花漓惊骇抽气,没想到沈漾恢复的如此迅速,自己若是再被他抓住,什么下场就是不想也知道,花漓拼劲全力往前跑。
脚步声越来越进,花漓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远处出现的人影,因为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来的人脸,只听到林鹤时绷紧的声音。
“花漓!”
花漓险些哭出来,如乳燕投林般朝着他扑去。
萧琢走在后面,率先看的是沈漾,脸色阴沉难看,“还不把沈二公子给我拦下。”
他冷声下过令,转头看向奔来的少女,目光触到她的眉眼,遽然凝紧,仿佛一切万物都静止,天地间就只剩下她。
萧琢瞳孔缩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直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近,每一寸眉眼都越来越清晰,他才猛的惊醒,迫不及待地朝她跨出步子。
然而一切的狂喜,在看到她扑入林鹤时怀里的瞬间,全数消失殆尽。
萧琢扭头死死盯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素来从容的脸上全是惊怒。
花漓攥着林鹤时衣襟,满腹的慌乱和委屈一并宣泄,呜咽着委屈控诉,“……你怎么才来。”
林鹤时如失而复得般收紧手臂,贴在她耳畔哄慰轻语,“是我不好。”
冰冷的目光越过花漓肩头,凌厉射向沈漾,偾张的戾气和杀意填胸,沈漾是萧婉华的儿子,已经很该死了,现如今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沈漾不以为意的上前,挥开来挡的侍卫,嘲弄道:“原来这个往我身上冲的小娘子,是你的啊。”
萧琢忽的飞起一脚,直踢向沈漾的心口,饶是沈玦有武功在身,还是被踢得踉跄了好几步,可见下了多狠的劲。
众人无不震惊。
沈漾捂着心口,满脸痛苦,不明白萧琢怎么会忽然对他出手,两人怎么说也是堂兄弟,即便自己招了那小娘子,也不至于如此。
萧琢狠戾盯着沈漾,胸口剧烈起伏,余光始终凝着那相拥的两人,咬着牙关道:“滚。”

第57章 私见
萧琢突然的震怒, 让在场的侍卫、下人,无一人敢出大气,阴沉的脸色更是如山雨欲来般骇人。
也是这沈二公子确实太过放肆, 连素来温和的六殿下都动怒至此, 只有萧琢身旁的司徒洺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也看到了这位姑娘的脸,此刻心里可以用震骇来形容。
沈漾咬紧着牙关,目眦欲裂,几欲暴怒,身旁的随从拉着他不敢松手, 低声求道:“公子, 若是让国公知道就麻烦了。”
沈漾被当众落了面子, 怒火中烧, 但也知道是自己理亏, 若是让祖父知道, 他吃不了兜着走。
沈漾咬牙忍耐, “此事虽是这姑娘冲撞了我, 我确实也过于计较, 吓到了姑娘, 就在这里赔个不是了。”
沈漾说完,极不甘心的看向被林鹤时护在怀中的花漓, 冷哼着甩袖离开。
“今日的事, 若是让我听到谁敢乱传出去。”萧琢没有再往下说,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周围的人见他摆手, 一刻不敢多留,低腰退下。
萧琢冷锐的目光扫过一圈, 落到花漓身上,看着她被拥在林鹤时怀里, 眼里的怒意更是四起,继而又被痛楚取代,喉中涌上涩楚,艰难启唇,“影月。”
极轻的两个字,仿佛夹杂了千言万语。
花漓靠在林鹤时怀里,身体依然发僵,在方才他感直接一脚踢向沈漾时,她就猜测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估摸就是设宴的萧琢。
再听这声情深难解,不知含了多少纠葛的称谓,更是确定了十成十。
花漓心脏快跳的已经像擂鼓,也不知道自己跟这萧琢的心上人到底有多像,大抵能有个七八分,不然也不能一眼就认错。
林鹤时怀抱着花漓,满腹心思都在她身上,初时并未细想萧琢唤的什么,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变僵硬,才意识到什么。
林鹤时逐渐抬起眼帘,看向萧琢痴痴凝望的双眸,揽在花漓身上的手臂逐渐收紧,昭示占有的同时,眼里被阴冷席卷,第几个了?连萧琢也与花漓有瓜葛?
“不知殿下唤的是何人。”一字一句的问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花漓紧贴着他的胸膛,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他沉下去的呼吸声,闭紧着眼睛,恨不得装死晕过去算了。
萧琢没有理会林鹤时,只盯紧着花漓,“影月,我终于找到你了。”
“影月?这里恐怕没有殿下口中的影月。”林鹤时吐出字,落在花漓耳畔,让她有种裹在冰里的感觉。
花漓只觉得头皮发麻,可不能再让误会加深了,她从林鹤时怀中挣出一些,望向萧琢,“殿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民女名唤花漓,不是什么影月。”
花漓心里想的是,方才那仓促一眼,才让萧琢认错,待看清楚,便能分清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
然而萧琢的目光非但没有变冷淡,反而一眼不错,以近乎贪婪程度盯紧着她,“认错?影月,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得你。”
花漓不可谓不惊慌,这是什么情况?
林鹤时紧箍在她肩头的手掌更是快要把她捏疼,花漓心下纷乱,连痛了也不敢作声,咬唇忍耐。
萧琢见状大怒,视线逼视着林鹤时而去,口吻冷凝,“放开她!”
林鹤时调息着心里的怒气,平稳开口,“殿下要我放开我的未婚妻,这是什么道理?”
萧琢眼角的温和彻底被冰裹,“影月,过来我这里。”
林鹤时五指扣紧,关节处绷着凌厉,任谁都不能将他的人抢走。
花漓脑中嗡嗡乱做了一团,果断选择把脸埋进林鹤时怀里,“殿下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你。”
“林鹤时,我想回去了。”
“好。”林鹤时低声应罢,望向萧琢:“臣先行告退,还请殿下恕罪。”
萧琢只紧紧盯着花漓,似乎在等她的回头,直到眼底的希望彻底落空,凉声开口:“我让你们走了么?”
林鹤时顿步,眸中锋芒乍现,“殿下当真要当众做出抢夺人/妻这般有为礼法纲常之事?”
身后没有回答响起,林鹤时搂着花漓一步步走出山谷。
萧琢站在原地,司徒洺从旁边走上前,停步在他几步之外。
司徒洺根本不敢去想象萧琢的怒气,姑娘出现了,却成了旁人未婚妻的身份。
萧琢唇角微勾,眼里浮满了冷意,“给我查清楚!”
回程的马车上,气氛安静压抑的可怕,花漓被林鹤时搂在怀里,却有一种置身在冰窟的感觉,从四肢到心口都是凉的。
她忍不住悄悄挪动身子,腰上的臂膀近乎在同一时间收紧,精实的如同锁链,让她挣不开半分,没有情绪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漓儿想去哪里?”
嗓音里的莫测和危险直逼花漓心口,“我哪里也没想去,只是你瞧着太吓人,我害怕。”
吓人么?他还没有说,他现在想杀人的心,沈漾,萧琢,段祤,每个觊觎她的人。
林鹤时阖了阖眸,压下眼底的阴翳,“还有几个?”
“什,什么?”
林鹤时睁开眼看着她,花漓呼吸一滞,“我不认得他。”
“是么?”林鹤时薄薄勾动唇角,不认得萧琢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会当着众人面和沈漾撕破脸?
“我真的不认得。”花漓声音里染着委屈,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百口莫辩,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自己竟和萧琢喜欢的人那般相似。
“你也知道人有相似。”
林鹤时掌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压抑着眼中一触即破的戾气,问:“我能信你么?”
花漓扭搡着扑进他怀里,“真次是真的,都是真话。”
“那哪次是假的?”林鹤时抱着她,却根本没有真实的感觉,是不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才能让她只属于他。
花漓听着他粗噶的呼吸声,仿佛抱着的是已经在脱控边缘的凶兽,她有些自责,遇上自己前,林鹤时一直是自持温雅的君子。
花漓将圈在他勃颈上的手臂搂紧了几分,承诺道:“以后都是真的。”
林鹤时颤呼出胸口的郁气,像是明知是蛊骗,还要自欺欺人走进去的赌徒,“你这么说,我便信了。”
马车一路回到府上,林鹤时将花漓送道住处后转身离开。
他缓慢走在石径上,一直走过小园,仿若闲庭信步,忽的开口,“无涯。”
无涯很快现身,一靠近他便感觉到充斥在他周身的低压、阴沉。
林鹤时抬眸目光虚落在一处,“你早前不是查过漓儿的身世,去趟她的家乡。”
无涯蹙折眉峰,“你是怀疑什么?”
“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夏时的一场急雨,翰林院里出了乱子。
张翰林面色铁青看向林鹤时,“昨日我命你务必将这些祭文存放妥当,怎么还会被毁!”
与林鹤时共事的另一位编修道:“许是昨夜风雨急,林大人又没有关紧窗子,才被风吹开,导致如此,还请翰林网开一面。”
林鹤时目光扫过一地的狼藉,他确认自己昨夜将门传都关紧才离开,“即便是风吹开门窗,怎么被毁的恰巧是急需要用的祭文,未免太过巧合。”
张翰林目露端倪,他知道林鹤时行事一向周全,不会犯那么简单的错误,这里面只怕有什么问题。
方才说话的编修道:“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解决,若是礼部来取,我们又交不出。”
殿内的其他人皆眼含责怪的看向林鹤时。
这个时候张翰林也不能偏袒,若是不能在既定时间内把祭文交到礼部,翰林院的其他人也要因失责被牵连。
“说到底,这些祭文是因为我的失守被毁,我会抓紧重新撰写,不牵累大家。”
听到林鹤时这么说,众人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一点,张翰林也点头:“那就抓紧吧,别再出岔子,若不能解决,我也只能如实上报。”
张翰林一走,方才说话的编修又开始拉拢其余人,话里话外指责是林鹤时连累了他们。
林鹤时一言不发,走到自己的桌案后,铺陈纸笔,沾墨挥毫,安静撰写祭文。
低垂的睫羽下,目光幽暗,毋庸置疑,这是萧琢的警告。
越是走近皇权的中心,越是让他切身体会何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上下官及间的笼络打压,绝对的权势对于寻常人而言,更是如同碾死蚂蚁一样容易。
萧琢原是他对付沈家的跳板,而现在不仅这块跳板没了,甚至是现下最棘手的阻碍。
一直到黄昏时候,林鹤时才走出翰林院,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找到沈崇山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交待道:“我今夜恐怕赶不回去,你替我去府上通传一声。”
暗卫颔首离开,林鹤时再次回到府衙,撰写祭文,殿中除他已经再无其他人,只有细微的走笔声。
宋泊来到门外,犹豫了许久才走进去,对上林鹤时看过来的目光,宋泊依旧自责羞愧难当,“我在庶常馆听说了这里的事,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林鹤时看了他须臾,淡道:“不必。”
宋泊脸上难掩失落,“我知道你心中一定还在怪我,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寝食难安,只是这祭文若是不能按时交出,你一定会被问责,我只是想帮你。”
“我没有怪你。”林鹤时语气平静:“我只是不确定你是否会再次算计我。”
宋泊只觉难堪和羞愧,“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是真的心中有愧,想要弥补,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林鹤时抬眸看着他,似在思量,殿外传来脚步声,他移去目光,是去而复返的暗卫,见他面色有异,林鹤时沉下眸光,“发生什么了?”
暗卫道:“门房说,早前有人传了你的手信,请漓姑娘出府。”
林鹤时悬停在纸上的笔顿折,大片的墨子化开,凌乱散杂。
宋泊率先惊道:“该不会是有人想对付花漓,是不是……”
长公主三个字他不敢往下说。
林鹤时双手紧握,关节作响,神情阴沉至极,还有一个人有可能,萧琢,用祭文牵绊祝他,仿了他的字迹骗花漓出府,才是目的。
“我,我们得想办法啊。”宋泊结结巴巴,神色慌张。
暗卫道:“属下已经让人去追踪。”
林鹤时则看向宋泊,“我还能信你么。”
宋泊郑重点头。
不仅林鹤时,花漓更是他的朋友,他如何也不会再做出背叛朋友的事。
花漓随着来接的车夫去到一座香火寥寥的古寺,虽觉得奇怪,但毕竟不是什么无人之地,加上庙中还有几个僧人,便也没有过多担心,去到厢房等候。
眼看时间过去许久,也不见林鹤时来,花漓心中不由得生出犹疑,起身想出去看看,吱呀的推门声先一步响起。
来人的影子先从门缝里投入,花漓嗔道:“怎么那么晚,等了你许久。”
羽睫随之掀起,自那人迈入门槛的靴子往上,绣金丝暗纹的锦袍,腰上的玉带,花漓立时意识到来的人不是林鹤时。
目光迟疑着抬起,对上来的视线,重重一震。
“六,殿下。”
花漓声线发颤,笑意消失,满眼慌乱的样子让萧琢又痛又怒,垂在身侧的握了握,按耐住怒火,小心翼翼道:“影月,我知道你恨我,过去是我愧对于你。”
花漓连忙摇头,她的抗拒让萧琢痛心至极,“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殿下真的认错人了,民女不是你口中的影月,我唤花漓。”花漓勉励解释着往后退,后腰却撞在屋内的供案上。
“认错?”萧琢摇头,深切痴迷的凝着她,声音沙哑沉痛,“你不知道我是如何的想你,又怎么会认错。”
花漓简直哭都哭不出来,哆哆嗦嗦道:“殿下,人有相似也不奇怪,民女真的不认识你,民女是林大人的未婚妻。”
听她口口说自己将是别人的妻子,萧琢抿紧唇瓣,脸色越发阴鸷,他不管她和林鹤时发生了什么,他绝不会放过他。
他甚至不用做什么,只需一句吩咐,就足以让他难以翻身,状元之才又如何,纵他是从泥里爬起来,他也有办法让他跌回泥里去。
萧琢眼里的阴戾让花漓浑身冰冷,彻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爬进身体里,这人当真是眼瞎不成。
花漓慌急道:“你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能认错,未免也太可笑了。”
萧琢脸色骤沉,眼里一片阴冷,他绝不会认错,哪怕过去那么多年,他也不会忘记影月的脸,她就是她,然而花漓的话又让他生了怀疑,若是影月,绝不会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他,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河,璨然噙满对他的爱恋。
花漓看出他神色动摇,接着央道:“殿下是真的认错了。”
认错了三个字刺激了萧琢,比起她不爱他,他更不能失去她,“有没有认错,我看一眼就知道。”
萧琢阔步逼近,花漓大慌,他要怎么看。
眼看高大的身影行至跟前,花漓转身便要逃,萧琢一把扣住她的肩头,刺啦一声布料被扯破的声音让花漓浑身血液停滞。
空气里的冷意和萧琢如烙的目光同时打在她的肩骨上。
萧琢眼眸半眯,阴烁的眸子钉在她肩骨处,那枚嫣红的胎记之上,“还敢说你不是!”

第58章 胎记
花漓呼吸悬停, 四起的窒息感让她的四肢百骸都感到麻痹,她木然随着萧琢赤红的眼眸移去目光。
萧琢的笃定除了脸,还有这枚胎记……一个念头在脑中炸开, 花漓瞳仁凝缩, 闪过百般情绪,慌乱、了然、惊痛……
萧琢手掌扼紧到发抖,眼里满是血丝,几乎挤出话来,“说话啊。”
豆大的泪珠砸在手背上, 烫的萧琢猛然惊醒, 急切道:“我吓到你了,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花漓泪水涟涟, “萧琢, 你为什么要这样。”
萧琢惊喜望着她, 目光灼热, 小心翼翼道:“影月。”
花漓一把挥开他的手, 萧琢想追上前, 对上她染满泪水的瞳眸, 脚下就再迈不出了。
花漓捂着肩头,一步步后退, 凄垂眼眸里痛楚漫出,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是我的错, 过去是我对你不好。”
能让萧琢那么一个金尊玉贵的天子骄子说出自己错了, 花漓都不敢想他究竟做过什么样的事,心上的冷意愈发浓烈, 眼里的痛楚也显真实,“那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萧琢眼眸深红, 放过?若是能放过,他就不会在以为她死后肝肠俱裂,痛不欲生,更不会因为萧彻的一句话,就满世界的寻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影月,我会用余生来补偿你,待你千倍万倍的好。”
“可我不想要。”花漓压着激荡的情绪,谨慎说:“你若真的觉得有愧于我,就放了我。”
萧琢脸色一沉,“放了你?”
花漓抿紧唇瓣,萧琢纠看着她,忽然阴恻一笑,“放了你,和林鹤时在一起?”
花漓目光一紧,萧琢愈加笃定心中所想,想到那日两人抱在一起,笑得愈发冷戾,“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到哪一步了?娶你,他怎么敢想的?”
他言语里的势在必得让花漓心惊,颤声道:“我与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与他的事,皇上也知道。”
她每说出一个字,萧琢心上的怒意就浓一分,“有没有关系,这事你说了不算,区区一个林鹤时我还不放在眼里,就算父皇知道又如何,你说,若是父皇知道林鹤时欺瞒伪造你的身份,他会如何处置林鹤时!”
花漓不能完全懂他话里的意思,过多的讯息已经让她的思绪乱如缠麻,勉强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自己现在用的身份一查就能查出端倪,如果萧琢真的拿这个做文章,林鹤时就是欺君之罪。
花漓骇然盯着他,这个人太过可怖,根本就是不择手段,而且,她不能让他查……
厢房的门突然被叩响,花漓的思绪骤然被打断,抬眸惊慌看向门边。
司徒洺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殿下,林鹤时追来了,还有几个金骁卫。”
“我在这里!”花漓几乎是在司徒洺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就开始呼救。
唯恐林鹤时听不到,花漓又使劲儿推到了供案,巨大的重响连司徒洺都是一惊。
这个动静,必定会引来人。
萧琢看着恨不得插翅飞出这里的花漓,眼里的暴戾被沉痛席卷,“你以为这样就有用了?”
花漓急促惊喘着呼吸凌乱,满眼的戒备,更是刺痛了萧琢眼睛。
“官府的人都来了,闹到皇上面前我想就算是你,也不好收场,无非是鱼死网破。”花漓尽量维持着冷静,声音却止不住的急切。
“你是恨我至此,还是真的对林鹤时付了真心。”相对于前半句话,萧琢更执着的似乎是后半句,似乎只要花漓点头,他当下就会杀了林鹤时。
彻骨的冷意钻进四肢,花漓握着簪子的手都抖了抖,“你不能对付他!”
萧琢嘴角狰狞扯动,俊朗的面容有了一丝扭曲:“你这样,无非是让林鹤时死的更快一点。”
花漓前所未有的心乱,搜查的人似乎已经往这里来了,司徒洺凝声提醒:“殿下。”
“三天。”花漓突然开口,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迎着萧琢的目光说:“给我三天,跟林鹤时解释清楚,林家人对我有恩,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
起码先拖延一些时间。
“影月。”萧琢轻喃似耳语般,“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呢。”
“那你怕不怕我死。”花漓握着发簪抵到自己的脖颈上。
她只能赌萧琢不想要一个死人,看到他急遽缩紧的瞳孔,花漓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还要答应我,不能伤害他,我就回到你身边。”
萧琢双眸充血,盯着花漓抵在脖颈上的簪子,沉压着嘴角不语,花漓逼不得已,忍着痛楚将簪尖往前抵了抵,目光决然。
“三天。”萧琢狠戾吐出两个字。
厢房门被重推开,门扉撞在格栅上又弹回,吱呀呀的摇晃声长久不息,可见来人有多慌乱。
花漓蹲在地上收拾掉落的贡品烛台,手臂自后被人扣住,她被快速拉起拽入弥着熟悉药香的怀抱。
林鹤时一手紧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掌抚在她脑后,似安慰般轻抚,而他的掌心,却透出的细微颤抖。
他只怕来晚了,见不到她,还好,还好。
花漓靠在林鹤时怀里,慌跳冰冷的心脏被渐渐安抚,鼻子却酸的厉害,“林鹤时。”
以往她的碎弱无辜有多装模作样的成分在,此时此刻,却是真正的依赖于这个替她隔绝寒冷危险的温暖怀抱,还有被抱在怀里安抚后的漫天委屈。
“我在。”林鹤时将下颌贴在她脸畔,深切摩挲着,再次重复,“我在。”
段祤紧随其后进入厢房,看着相拥的两人,眼中泛上苦涩,“到底怎么回事?”
林鹤时改为单手搂着花漓,略回身过身对段祤道:“今日多谢你,不过已经没事了。”
花漓埋在林鹤时胸口,目光稍抬起一些些,真的是段祤,方才萧琢的侍卫说过金骁卫也来了人,她都没想到是他。
段祤和林鹤时一起来的,那关于她的事,段祤说了没有。
早前他就用着威胁她去见面,她没去。
花漓心下泛起惴惴,她那时不怕,现在却不想让林鹤时知道,不过似乎也迟了,花漓松开捏紧失血的细指,血流回通的那刻,她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
就算没有段祤,还有一个萧琢。
想来萧琢肯走,也是因为听到金骁卫来了,金骁卫由皇上统领,可以直接面圣,消息随时会传过去。
他给了她三天时间,没有要收手的打算,就如他所言,她不答应,他一定不会放过林鹤时。
花漓有种想哭都哭不出的颓丧,她好像掉进了混乱中,现在这局面她已经无从应对了。
段祤本想再问,对上花漓眼眸,看着她从慌乱到落寞,心头的苦涩翻涌。
“没事就好。”他漠然转身走出厢房,率着一同前来的金骁卫离开。
花漓怔看着他的背影,他没有跟林鹤时说她的身份吗?
为什么?
感觉到肩头被紧搂的力道,花漓仓促收回目光。
林鹤时一声不响的搂着花漓,从把她抱进怀里,到此时此刻,他都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神色,他怕自己眼里的寒冽会再吓到她。
得知花漓被人带走的那刻,无论是谁,他都只想杀了他。
林鹤时勉励摁下心上的戾气,“是不是萧琢?”
花漓怔晃的目光微缩,眼中闪过挣扎,她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和萧琢去对抗,若是自己不依言去到他身边,他不会对林鹤时手软,他那么辛苦才走到今天,不能被她毁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不能就此打住,她的身份藏不住,那么,花莫也藏不住。
她身上的那块胎记,她曾意外在花莫身上也见到过,哪会有那么多巧合,她们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连胎记都那么恰好的无二致。
唯一的可能,她们本就是血亲姐妹。
花莫一直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早就猜出来了,只是花莫不说,她才装作不知道。
她想过花莫一定也过的很苦,可她没想到,她就是萧彻口中所说的那个,萧琢死去的心上人。
萧琢做了什么对不起花莫的事,她不知道,但是能让花莫选择假死,不惜自毁容貌,也不愿回到他身边,再逃出都城后日日梦魇草木皆兵,一定是不可原谅的事。
花莫好不容易才重活一次,绝不能再让萧琢发现她。
而她更不能让她的妹妹再跌回深渊。
她拖延的三天时间,也是为了逃走,只要离开了,林鹤时就不会有危险,可圈揽在腰上的温度却让她感觉到不舍。
好像才生出幼芽要被拔处,虽然浅,却也连着根。
花漓遏制住纷乱的心虚,快速摇摇头,本来她最初的计划里也没有林鹤时,这段时日,已经是意外。
花漓咬紧唇瓣说:“我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就不见有人,正心慌,你就来了。”
林鹤时沉默了很久,也无法说服自己她不是在说谎,眼底的冷意一再升起,这样的情况,她还要说谎,她在瞒什么?
自头顶落下的目光锐利深邃,仿佛要剥开她的身子,往心里面钻,花漓心慌意乱,只觉喘不过气,逃避般抱紧林鹤时的腰,“真的没事了,我们快走吧。”
林鹤时讥嘲勾唇,深眸凝着她慌颤的眼尾,现在是连装都装不像了么,由此可见,她说的不认得萧琢,本就是谎话,不仅认识,她还是真的在意萧琢的啊。
是不是,他不该来,成全了她跟萧琢走。
心脏被缠裹勒紧,分不清是妒还是怒,林鹤时死死压抑着,“你当真没有要和我说的?”
花漓胡乱摇头,林鹤时冷笑,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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