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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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他们一个多星期来的软磨硬泡、和村里老人打好关系嘘寒问暖, 并再三强调,那两个藏族人不是好身份。
他们来村里调查, 只为了抓住逃亡流窜的藏族女人平措——也就是白玛。
无论几十年前村子里发生过什么事, 他们都绝不会追究。
这般真诚和赌咒发誓之后, 村里九十八岁高龄依旧能走能卧的老村长, 终于颤颤巍巍开了口。
其实五十年前, 村里发生过血案。
桥鲁·多吉不是死于意外。
是被村里的屠户砍死的。
七十年代初期社会风气还比较严肃。
僧人和尚、乡下神算子这样的人仍会被当作落后分子狠批。
在这样的环境下, 某天村庄的外围竟然出现了一对藏族男女。
女方年纪很轻,最多十七、八岁, 连内地话都不会说看着怯生生的。
男人时至中年,穿着袍制的大袄, 剔了个光明顶手腕上串着一串珠子,竟是个稀罕的和尚?!
恐怕桥鲁·多吉万万想不到,在藏地身为贵族和上层僧侣能呼风唤雨的自己,潜逃到山城后差点被村民们用锄头招待。
不过此地是长春会长章合水的老家,不少江湖人都在此诞生。
解放前这些江湖人们在周边走南闯北,其中不乏就有一些算命的金门人、作药的皮门人等等。
直至大环境收紧后,绝大多数江湖人在章合水的规劝下, 老老实实回到老家种地耕作。
按成分看他们这些人都不合格,放到别的地方肯定要挨批。
但在山城,此地隔几户人家里,就有一个家庭成员是以前走江湖的营生,大家心知肚明,彼此又亲戚连着妯娌,因此山城的人对这些本该处于风口浪尖的行当很是宽容。
加上桥鲁·多吉作为大喇嘛的确有几分本事;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驱使了哪一路神佛,让几名针对他的村民倒了大霉。
意识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藏族和尚,并不像他们传统认知里的那种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反而颇为凶神恶煞,当地人哪还敢对付他。
毕竟批判封建迷信是一回事,可那个时代的人骨子对神鬼的敬畏,仍是深深根植的。
自此他们不敢再欺负那个口音别扭的藏地喇嘛,但也不会亲近,只把他当瘟神一样避着。
后来桥鲁·多吉自己在村子边缘,找了一间村里废弃的小仓库当落脚点,和他带来的藏族女人一起生活在山城。
日子久了,总会有对他们的来历感到好奇的村民。
桥鲁·多吉也不像刚到村子时那么手段狠辣,反而换了张笑眯眯的慈悲嘴脸,遇人便和气招呼。
有时候在山里碰到村民,他还会主动帮忙背卸东西,瞧着又是个挺不错的人。
渐渐地村里人对他的风评有所改观,邻里间偶尔也有了走动。
关于这对奇怪的藏人组合的信息,也口口相传被越来越多的村民了解。
桥鲁·平措自称是藏地某圣佛的后代,在寺庙中担任格西大喇嘛职位,他们的派系信奉的神佛,是可以降服一切恶魔的佛家不动明王。
之所以他会从藏区来到内地,完全是为了宣扬他们藏区的佛法,游历四海。
而当时还叫做平措的女人,是他历经西藏某地时,从当地的奴隶主手中解救出来的可怜人。
因其父母兄弟都已去世,无家可归,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平措一起踏上苦修之路,来到了内地。
这一番说辞简直像戏文里才会有的经历。
山城人朴实,接受度又高,基本都信了藏族和尚的话。
毕竟桥鲁·多吉是个出家人,满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不说,身边跟着的藏族女人也对他毕恭毕敬,任凭村里人思想再发散也不会把这两人往‘性’的方向想。
谁不知道当和尚第一件事,就是要戒色。
就这样,两个藏族人在村子里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多。
偶尔遇到哪户人家死了老人,桥鲁·多吉还会拨着念珠去给这家人诵诵经,帮他们超度亡魂。
久而久之村人不仅没那么排斥他了,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和尚。
直到73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村里的杀猪匠徐老大提着一把剔骨刀,怒气冲冲闯入村头的旧屋,摸黑把床上酣睡的喇嘛砍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女人惊恐的尖叫响彻寂静的夜晚,也惊醒了酣睡中的村民。
闻讯披上衣服、匆匆赶来查看情况的邻居借着月光,壮着胆儿走进门户大开的院门。
“多吉和尚?”
“多吉和尚你没事吧?”
他颤声探头进屋子,只瞧见昏暗的房间内,倒在一片褐红血汪中抽搐的喇嘛,以及提着刀、脸上身上都血淋淋的屠户。
这一幕堪称恐怖片,壮着胆子过来的邻居恍若看见厉鬼,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跑出院子。
一边往村路上跑,他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杀人啦!!”
“徐老大把多吉和尚砍死了!出人命了啊!!”
“……”
待村民们抄起家伙和火烛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如临大敌,屠户终于绷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彼时正值壮年还在任上的老村长,也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胆战,颤声质问:
“徐大,你是疯了吗?!你、你怎么干出这种疯事啊!”
别说是他们村,就是周围三个村子加在一起,这二十年来也没有过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
徐老大脸上的横肉狰狞:“我没疯,我砍的就是那猪狗不如的假和尚!”
“村长,我确实砍死人了,抓我去见公安吧!”
村里有不少和徐老大同宗的亲戚都十分震惊。
虽然徐老大平日里脾气大了些,说话做事糙了些,但是个很讲义气道理的汉子。
按理说多吉和尚也不食肉,两家人一年多来几乎就毫无联系,徐老大怎么会发疯把多吉和尚砍死?!
而这时才哭天抢地赶过来的徐家妻女,更是扑倒在他身上嚎哭。
徐老大的媳妇哭得直拍大腿,说丈夫糊涂,被一时的火气冲昏了头脑。
“你个挨千刀的驴脑袋,有什么事不能找村长和大家伙主持公道?偏你脾气最大,我拦都拦不住你!”
“你要吃了枪子,让我们娘俩可怎么活!”
村人一听这话,意识到恐怕事情有内情,纷纷追问:
“徐家婶儿,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
在村人的追问下徐老大也是红了眼眶,道出内情:“这个瘪三……他哄骗欺负我闺女!”
围观众人闻言大惊,有人结结巴巴道:“徐老大你没搞错吧?他是个出家的和尚。”
“出家人?”徐老大提着刀怒道:“咱们都被这瘪三耍骗了!我让你们看看——!”
他说着怒气冲冲走进房里,紧接着,屋中竟有女人惊恐的声音传出。
等他把人拖拽出来、甩在地上,众人这才看到他从黑黢黢的屋里扯出个女人。
“我先前偷摸进去的时候,这个小娘皮就跟那假和尚躺在一张榻上,两个人光溜溜搂在一起,好不知羞!”徐老大怒目,语气中带着鄙夷。
村里人在火把跳动的光芒中,看清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女人,竟是那个和喇嘛一起来到村里的藏族女人!
众人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尖叫就是她发出的。
此刻女人浑身血污,只匆匆罩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就被力气极大的屠户拖拽着拉出房门。
她脸上既有亲眼目睹屠户发狂砍死人的恐惧,也有秘密被发现、无处遁形的羞耻。
徐老大指着地上的平措,“哪个出家人会和女人钻被窝搞破鞋?那瘪三分明就是个妖人!”
村里人瞧见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人群中,有上了年纪有经验的妇女忽然惊呼:“我的老天爷,她肚子怎么鼓鼓囊囊的?不会是……揣娃了?!”
事实就是如此荒唐。
藏族女人平措怀孕了。
她怀上了一个和尚的孩子,且已经五个多月。
围观的村人的心情大起大跌,议论纷纷,开始马后炮起来。
“我说最近怎么不见她出门采野菜了,感情是怀上了!”
“咱们村我看是要完蛋了,又是妇女偷人怀孕,又是砍头杀人,都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新闻,日后传出去,外头要咋个看咱们村儿呐……”
“我早就觉得那个多吉和尚油嘴滑舌,不像个正经出家人,你们说他一个藏族和尚要没犯事,咋个就跑来我们这里待着了?”
“……”
眼瞧着村里人七嘴八舌嚷起来,村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行了都闭嘴!老王婶,你拿两件衣裳给她罩上,这样衣衫不整地像什么样子,简直有伤风化!”
等几个妇女嘟嘟囔囔把藏族女人搀起来,他又问徐老大:
“徐大,你自己讲,多吉和尚怎么就欺负你家姑娘了?什么仇怨你要给人下死手啊?”
一旁的徐家姑娘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因着家里是村里唯一的杀猪匠,徐家在周围几个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在这个缺乏油水的年代,就属他们家吃喝不愁,还经常能吃上肉。
如此一来不少村里心思歪的人家,就想着娶了他们夫妻俩唯一的闺女,能够迅速改善家里的条件。
徐家夫妇都是疼女儿的父母,就怕女儿被那种有心人骗了,对她管教很严格。
可最近半年他们发现,一向老实巴交的闺女,开始变了样。
不仅注重起穿着打扮,时常嘴里还说一些神神叨叨、他们听不懂的话。
什么‘修行’、‘明王’……
有时候出门前说着去山上打猪草,回来却带不回什么东西,反而一脸春心荡漾、一看就是在外头有了情况。
徐家夫妇都是性情爽朗的人,倒也不是说要拘着女儿一辈子,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是得给女儿物色人家。
可问题就在于,女儿才13岁!
她根本没到合适的年龄。
当夫妻二人旁敲侧击地询问时,女儿却表现得异常慌张,矢口否认。
见此态度徐家夫妻非常怀疑,她是被外面的坏小子给蒙骗了。
两人并未打草惊蛇,而是一直偷偷观察女儿,终于在某天发现了她床底下藏着的一个铁盒子。
打开看过后徐屠户简直血压飙升。
里面是很多书信,以及一些怪模怪样、封面上写着符咒一样看不懂的藏语的册子。
信中有许多像洗脑一样、宣传宗教信仰的文字,以及明显不合时宜、非常下流的挑逗言语。
写信人声称,女儿只有把自己的童真献给无上明王,成为辅助他修行的‘明妃’,才能获得荣耀与功力加身。
和他双修不是一件可耻的事,而是至高无上的、无数藏族女性毕生的追求。
女儿不应该羞耻,而要引以为荣。
如若拒绝帮助佛子修行,就是忤逆了明王赋予她的天命,是会遭报应的!
至于那些册子里的内容更是污秽不堪,直接画了许多男女交合的姿势,比最低俗的涩情读物还要下流。
在这样一来一往的书信中,对方引诱和威胁半掺,渐渐攻破了女儿还没成型的心里防线。
那畜生甚至还在近期的信件中,鼓动女儿找机会半夜离家,去和他无媒苟合。
看女儿这段时间心虚的样子,足以说明对方已经洗脑成功了!
要不是他们发现及时,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女儿的名声和贞洁,都会被那个无耻的败类给毁掉!
写信人的身份则清晰明了。
什么佛子、明妃…还有册子上的藏语;
就是那个该死的多吉和尚!
徐屠户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又是一个脾气爆裂的男人,草草看完那些双修交合的册子,内心的愤怒便压抑不住了。
他起身就要去找村头的和尚拼命,被妻子拼尽全力拦了下来,商量着明天去找村长告状。
只是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胡乱蹦出的都是那些引诱女儿、打压女儿价值的下流文字。
他还是按捺不住怒火,从床上爬起来就去厨房提了杀猪刀,脚下风风火火往多吉和尚家里去了。
现下人也杀了,火气也消了,徐屠户恢复了冷静后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瞧瞧那个藏族女人的下场。
但凡他和妻子没有发现此事,恐怕以后大着肚子被人捉奸、唾弃的人,就是他的闺女!
只是平静后他确实觉得自己冲动了。
一是事情闹大了,自己要抓去枪毙,家里没了劳力和顶梁柱,以后妻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二是女儿虽然还没有被骗成,但总归名声有了瑕。
他和妻子当然不会觉得女儿丢人,只会心疼她让那个该死的假和尚给洗脑了,但村里的长舌头少不了会在背地里指指点点。
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该等那假和尚去山里的时候尾随,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把那畜生弄了!
果不其然,徐屠户的自述引发轩然大波。
村民们也能理解他为啥那么大的火气,甚至做出杀人的举动了。
这般洗脑一个13岁的小姑娘,任谁家的父母都接受不了!
现在怎么处理徐屠户、以及这个棘手的藏族女人,就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
有人说这藏族女人也可怜,总不好把大肚子的孕妇赶出村子,她一定活不下去。
但更多的人认为不能把她留在村子里。
她和那多吉和尚所行之事,实在是太丢人了。
以后这个女人和她生下来的孩子在一天,其他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就一天不会消停。
一时间村民众说纷纭,吵嚷不停。
最终是德高望重、在村里极其有威望甚至能盖过村长的章合水,咂着烟枪过来主理了事务。
他作主了两个决定:
一是举全村之力把今夜之事隐瞒下来,悄悄处理了多吉和尚的尸体,消息不要流传出去。
这样既能保护住徐屠户一条性命,让这个爱女心切的父亲不至于丧命,又能让村子免于背负出了杀人犯的恶名。
二是留藏族女人一条活路,让她在村子角落不显声色地把孩子生下来,毕竟那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而产子和哺育期间,徐屠户一家多少得接济她些口粮。
尽管多吉和尚是个渣滓,可妇女儿童到底无辜,说到底她可能也是一个受害者。
多吉和尚一死,她连能庇护自己的人都没了。
虽然还有少数村民不太满意,但章合水的面子和地位摆在这,比什么都好用。
最终这件事就按照他的规划进行下去。
桥鲁·多吉的尸体连夜被徐屠户和村民们处理掉,所有人都守口如瓶,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至于藏族女人平措,依旧住在村头的小破屋里,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四肢却越来越消瘦纤细,靠着村长和徐家送来的粮食、生活用品度日。
某天夜里她的羊水终于破了。
在徐屠户的妻子和其他几个村妇的帮助下,女人诞下了一名哭声孱弱的女婴。
当天晚上帮忙接生的人都说,那个女婴或许是在母体没有养好,生下来只有四斤多重,并且浑身皮肤泛紫,看着不像个能活下来的孩子。
就是这样一对格外虚弱的母女,老天还就让她们撑过了一天又一天。
村民们偶尔经过紧闭的屋门时,能听到屋里细细的、婴儿的哭声。
大约在女婴半岁大的时候,藏族女人抱着孩子去到了章合水的家门口,默默给他磕了一个头,而后消失在村路上。
她带着孩子离开了村子。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踪迹。
往后的日子里,村民们偶尔想起那段历史,想到那对神秘的藏族男女,又会提到平措和她的孩子。
许多村民觉得她一个体弱的外来人口,还带着个孩子肯定活不下去。
殊不知多年之后,此女摇身一变,会变成天师府最棘手的宗教分子通缉犯。
有了老村长和其他亲身经历过那晚、亲眼见过白玛诞下了多吉和尚的女儿的村民们背书,天师府这才能如此笃定,白玛就是桥鲁·多吉的‘明妃’。
那个藏地喇嘛估计是到了内地后,认为自己已经在山城站稳脚跟,不正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在白玛怀孕期间,他看上了徐屠户的女儿,想把人家发展成新的‘明妃’。
只是早就是人民当家作主、推崇社会主义的山城人民,根本不是藏地唯唯诺诺、没有人权的奴隶。
徐屠户的女儿,也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草芥。
桥鲁·多吉自持有一身的术数本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徐屠户能那么莽,会半夜趁他熟睡,直接去他房间里乱刀挥舞。
讲述完五十年前山城的旧事,徐静和语气唏嘘:
“顽固不化地簇拥旧藏密宗的桥鲁·多吉虽然死了,但被他带到内地的白玛却并未去迎接新的人生,反而自发地建立了「藏传禅院」,借着宣扬佛法的借口,暗中掠拐人口企图在内地复兴旧藏密宗。”
“我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束缚她的枷锁已经没有了!”
虞妗妗沉吟片刻问道:“既然白玛还有一个女儿,那她有什么线索么?”
“奇怪之处就在于,自打白玛离开山城、多年后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便再也没人见过她的女儿。”徐静和说:“要不是村里的多位老人都语气笃定,确定她生下过那么一个孩子,我们根本查不到此事。”
“有可能她是想保护女儿,所以故意抹除了女儿存在的痕迹,也有可能离开山城后那个孩子早已意外死亡了。”
虞妗妗又问:“那接下来天师府打算怎么办?”
“发布通缉令,全国境内展开对白玛等旧藏密余孽的抓捕。”徐静和叹气道:“越是调查,便越能感觉到背后的水深不可测。”
“短短几十年的时间,白玛在各地铺开的蛛网大到无与伦比,像疯狗一样大肆收割普通人的性命和灵魂,就算不能立刻让她和其他旧宗余孽落网,也得尽快捣毁他们布下的各个据点!”
“……”
解决完手中事宜的虞妗妗, 久违地在旧巷开张搭铺。
在她跟进颜珍的事件的同时,并未随行的祝檀湘也没有闲着。
一回到家里,他便主动去联络了胡氏师徒。
许是太久没有像样的进项, 胡老头和他的徒弟胡大牛对待这份工作很是上心, 制符格外卖力。
才三四天的功夫, 他们师徒二人就制出了近两百枚符包, 全部纯手工绘制、折叠成三角形的扁包。
而祝檀湘的办事效率也非常高。
当天他便按照定好的价格付清了这笔钱款, 并迅速在猫猫教网站、以及网店上开通了线上购买的渠道。
拿到钱的那一刻,胡老头眼眶就湿了。
大牛的药钱终于有了着落。
他迅速眨眨眼把水渍憋回去, 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倒豆子一样将前段时间的情况说给了祝檀湘:
“祝小哥, 上周四和周日, 分别有一男一女过来打听你和虞道友的信息, 我看他们鬼鬼祟祟不像好人便敷衍过去, 不知是不是虞道友的仇家, 本来我想通知你们但是你们又外出了。”
“这段时间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一旁满脸傻气的胡大牛跟着连连点头, 增添形容。
祝檀湘先是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胡老头说的人, 应当是虞家那对惹人嫌恶的姐弟。
他眉头蹙紧,半晌道:“多谢提醒。”
待虞妗妗回家后, 他犹豫着还是提了一嘴此事:“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和虞家人的关系?”
虞妗妗正躺在摇椅上啃零嘴,闻言脑袋往后仰看了他一眼,腮帮鼓鼓囊囊目光却很平静。
祝檀湘思索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那位虞舒月应该很清楚事情真相,甚至这具身体的死亡,大概率也是她的手笔, 而其余这具身体真正的至亲家人,应该都还被蒙在鼓里。”
尽管虞妗妗从没有详细地说明各中内情,但凭他的心思细腻程度,早在三言两语和两次对峙中,将事情的前情猜得大差不差。
在他看来,能教养出虞衡那样是非不分、蛮横跋扈的孩子的家庭,虞家的父母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但具体要如何,肯定要看虞妗妗自己的想法。
“我瞧那两人的疯癫程度都不轻,不晓得日后他们还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祝檀湘说。
虞妗妗咽下东西,懒洋洋晃着小腿:“不急,死而复生的人突然出现在南城,慌的一定是心里有鬼的人,而不是我。”
“苗小娟灵魂的消失,一定和虞舒月有关系,她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背后肯定有人在帮她。”
按照虞妗妗的性子,她其实有更粗暴的方式帮苗小娟报仇。
用最简洁的手段——诸如诅咒、暗杀,就能轻易把虞舒月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抹去。
但那样太便宜她。
她如此费尽心力不惜杀害苗小娟,也要得到对方的身份,那么虞妗妗便要让她所作的一切勾当、低劣的鸠占鹊巢行为都公之于众。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揪出其背后帮她施法做事的人,拿到她谋害苗小娟的证据——
最终找到苗小娟消失的灵魂。
“如若虞家人再来,直接赶出门去,不用给他们眼神。”虞妗妗猫眼微微眯起,“且让虞舒月自己着急着,她能用玄学术数的力量轻而易举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绝对接受不了这些东西像水一样流逝。”
“她一定会再次出手,会再度使用术数、试图把我压下去。”
既然虞舒月并不知晓苗小娟的灵魂,已经换成了猫妖,便按耐不动,让她自己干着急。
只要其背后的人出手施法,虞妗妗就能锁定、并揪出那个家伙。
闻言祝檀湘神情舒展,点头道:“好,总之大人务必要小心虞家那些人。”
他想了想摸出手机,从先前整理的庞大关系网中找到了靠谱的从业者,打算留个心眼找人盯着虞家那对脑子不正常的姐弟,以防他们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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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小院迎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好好休息过了的徐静和,总算没了风尘仆仆的疲惫模样,恢复精神。
她常年负剑的背上,今日背了个半人高的竹篓子。
打开门看清是她,祝檀湘便先带了笑意:“徐姐,稀客啊,多少天没见过你这位大忙人了。”
徐静和无奈摇头:“虞妗妗就是跟你学坏了。”
“拿去,堪山活水泉眼养出来的银鱼,够你们一院子猫猫狗狗吃两天了。”
“徐姐大气。”祝檀湘接过竹篓。
交接的功夫,一群院墙上、猫爬架上的猫咪闻到点鱼腥味,便来了精神,自发地蹿到地面上。
只见数只心宽体胖、一瞧就皮毛油光水滑的猫咪,仰着脑袋围着祝檀湘与徐静和的小腿,转圈的同时耸动鼻尖,咪呜撒娇,用前爪刨他的腿和脚背。
祝檀湘用腿轻轻把几辆猫‘车’推开,无奈道:“知道了,别叫了祖宗们,少不了你们吃的……”
他视线一顿,这才发现徐静和今日并非独自上门,身后还跟着一对老少组合。
“这两位是徐姐你带来的人吗?”
徐静和点点头:“他们来找妗妗的。”
她扬声喊了两下,不多时房间里头走出一个年轻女人。
一般情况下虞妗妗如果没在摆摊、没有外出处理事务,基本就在睡觉。
此刻被徐静和的动静喊起来,她也没觉得生气,打了个哈欠后恹恹抬眼:?
许是不做表情时她看起来就在臭脸,随行而来的小姑娘下意识往奶奶的身后躲了一下,目光好奇地粘在那个头发黑长的漂亮姐姐身上。
看清来人,虞妗妗一怔,若无其事挪开视线。
徐静和煞有其事地介绍道:“这是颜珍,和她的监护人宋珏阿姨,她们是专程上门来道谢的。”
“颜珍妹妹,你说的帮助了你的黑猫,就是这位虞姐姐家养的猫咪哦。”
颜珍:“我在休息室见过虞姐姐。”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被满院子的猫猫吸引,眼睛都亮了。
但她更想看到的,是那只神秘出现、救她于水火的、像精灵一样的黑猫。
再三寻找都没有看到黑猫的身影,颜珍想出声询问,又很不好意思。
虞妗妗摸了下鼻尖,不自然道:“它外出了,不在家里。”
闻言颜珍的神情很是失落。
她身旁满头银丝的宋珏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是虞姐姐养的猫,我们也要谢谢虞姐姐是不是?”
颜珍点点头,细声细语对着虞妗妗道了谢,并且递给她一串手工梭编的、十分精细的猫用颈圈。
宋珏解释道:“我们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东西,这是珍珍自己亲手编的小礼物,算是一点点心意。”
虞妗妗:“……好,我替她收下了。”
交接完东西,祝檀湘招呼祖孙俩坐下,并备好了温水和零食拿给颜珍,让小姑娘去和院子里的毛绒绒玩耍。
这边宋珏说,她三天前收到了天师府上门传递的消息,便一刻都等不了地连夜坐高铁赶了过来,去天师府接孙女。
尽管已经一把年纪,又因年轻时的劳作脊背佝偻,但宋珏的精气神依旧很足。
她看着蹲在不远处、在猫猫的抚慰下难得露出笑脸的孙女,语气又难过又心痛:
“若我早知道颜家那群禽兽,打的是害死珍珍去养男丁的念头,我就是豁出去我这把老骨头,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把珍珍带走!”
“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他们给蹉磨成这样,真是作孽啊!这么小这么乖的娃娃,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珍珍遭遇这些事,我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