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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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珏本想着颜壮和袁友谊这么多年,都没有生下第二个孩子,颜珍是他们颜家唯一的独苗,总不会再对孩子不好。
她想着时代在进步,也该让颜珍接受更好的教育,想着颜珍到底是袁友谊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哪有当妈的真不疼爱自己孩子的人呢?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点点拉扯大的、早已当成女儿的袁友谊,真就那么没脑子,那么心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受苦受难。
在天师府听到颜珍过去一年的遭遇,她都止不住眼泪。
祝檀湘见状忙安慰道:“宋姨你不要自责,怪谁都不能怪您老。
还好颜珍现在年纪小,您也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过几年她心里的创伤总归能抚平一部分。”
“是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珍珍了。”宋珏抹了下眼角的泪:
“我这次出来,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和大山里的差距有多大,颜家人虽然畜生,但有一点说得对,把珍珍拘在山里她不会有什么好发展好未来。”
当年的袁友谊,何尝不是眼界太窄,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宋珏说:“所以我打算带着珍珍搬到城里,让她继续在城里念书上学。”
徐静和才知道此事,迟疑问道:“可……宋姨你们的生计?”
宋珏笑了,脸上流露出风轻云淡的自信:
“我从十几岁起就能养活自己,后来又拉扯友谊长大,身子骨还硬朗结实着呢,生活起居家务事没有啥能难得倒我,至于生计,我打算做织工和手工活儿。”
“现在城里人不都是讲究什么直播带货,而且比起机器,更追求手工制品么,这些我都能干,还能最少干十年!”
像颜珍梭编的精致颈圈,就是她手把手教会的技能。
宋珏本人的织工更是巧夺天工,她在村里的时候,就是附近最受欢迎的裁缝。
连很多姑娘出嫁时选择的中式秀禾嫁衣,都是来找她缝制或改良。
她自己也会托人去收集城里时兴的衣服款式,一把年纪了她还会买时装杂志,时常戴着老花镜去研究外面的人喜欢穿什么样式的衣服,研究那些杂志上的衣服是如何收腰走线……
就算搬到了城里,她也有自信自己能很快适应,能学懂怎么开直播,肯定能养活自己和孙女。
看着老妇人矜骄的神情,虞妗妗很是惊讶。
年至六十岁的人,在人生短短不过百年的人类里,绝对算是晚年暮年。
可宋珏身上的拼劲儿和‘朝气’,甚至比她见过的许多年轻人都重。
也难怪那样的天崩开局,宋珏都能盘出一条活路。
宋珏郑重道谢后,又说道:“我以前在乡下也见过神婆神公,但我对这些神鬼之事一直都是敬而远之,从没想过颜壮和友谊会那么糊涂,那么狠毒!”
“我还想请教一下几位大师,那几个珍珍的亲人,以后还会出来害她、和我抢孩子吗?”
“他们出不来的,你放心吧。”虞妗妗语气轻描淡写。
颜壮现在大半条命都没了,还能活几年都不好说。
徐静和也唏嘘道:“其实原本袁友谊还有点机会,她的行为属于助纣为虐,判不到那么重,但我们这边劝过了她不听。”
“她非不愿意把肚子里的那个东西给取了,说要把儿子生下来……”
如今袁友谊肚子里的那个婴灵,已经汲取了一部分生机,在她腹中成型。
没有了颜珍这个养分供给机后,那个已经失去过一次转世机会的胎儿为了活命,就会像寄生虫一样死死扒住袁友谊,吸她的血吃她的肉。
现在有天师府术士的帮助,还有机会把那个孩子拿掉;
再过两个月,袁友谊就是后悔都晚了。
只是曾经能把刚出生的女儿丢在乡下不闻不问、又想榨干女儿气血的袁友谊,突然萌生出十二分的母爱;
她歇斯底里地要保护腹中的胎儿,堪称魔怔。
从术士们的角度来看,她很大程度上,是被腹中的那个孩子影响了。
尽管那团血肉养育出来的方式很变态,但某种程度上,它确实有了躯壳,诞生之后也的确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类,而非鬼怪。
就算是天师府,也不能违背身为公民的袁友谊的意愿,强行把她带到医院,把那个孩子处理掉。
但就算孩子能够诞生,没有能被它顶替的命格,它注定体弱多病,很难养活。
加上其本质上是婴灵怨鬼,戾气不散,变成人后脾性不会好。
为了防止它长大后危害社会,天师府已经把它列入了重点关注名单。
一旦它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会被立刻收监。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徐静和说:“我昨天还在看守所见到了袁友谊,短短几天时间,她人就瘦了一圈,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
明明才怀孕四个多月,袁友谊的腹部却不正常地高高隆起,四肢和脖子很纤细,显得格外突兀。
那张脸孔上,脸颊和眼眶都微微凹陷,皮肤暗淡,黄中带着乌青,神经质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任何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都会引起她的抗拒和发狂。
“我听天师府的同事说,她和颜壮的父母商量过了,决定牺牲颜壮把他作为孩子的养料,真是疯了……”徐静和眉头皱着。
一个颜壮若是不够,剩下三个人又该献祭谁呢?
听到养女的境况,宋珏表情平淡,无喜无悲:
“友谊那个孩子,从小和我就不亲近,也一直埋冤我管她管教得太严苛,让她觉得很压抑。”
“既然这样也不必强求她来当我的女儿,她已经快四十岁了,该为自己的人生和选择负责,以后过得是好是坏,都和我这个老婆子没干系。”
角落里在撸猫的颜珍突然抬起头,说:“我也只有奶奶一个亲人。”
“奶奶,我想改和你姓。”
宋珏愣住了,半晌带了哽咽:“好,咱们回去就改了!”
宋姨本是没有名字的。
她12岁就被卖给了骡夫当继妻,在此之前家里人都喊她‘四丫’。
后来骡夫死了,她自己攒了钱,找了村里教小孩子的老师,学着认了拼音和几个大字。
她知道村里人都笑话她,觉得她冷血、矫情,一把年纪了还找老师认字是在瞎折腾,但她不在乎。
她只是不想一辈子浑浑噩噩。
哪怕没有一个好的开局,哪怕人生已经乱作一团,她也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活出个人样子。
认识了几个字儿后,她每次再去县城买东西,便会留给自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县城图书馆看书。
一开始她只看新华字典,对着字典认更多的字词,了解更多的意思,
经过一段时间的吸收和阅读,她为自己挑选了一个满意的名字。
从此以后她叫做宋珏。
如双玉一般刚毅,高洁。
就算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在乎一个中年妇女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那天对她来说也是新生。
而今日过后,颜珍将改名为宋珍。
这股宋珏骨子里的朝气和倔强,会在她的孙女身上延续传承。
送走祖孙二人的时候,虞妗妗想说点什么,但最后没有开口。
最熟悉她的祝檀湘察觉到了她的迟疑,“怎么了大人?”
“颜珍先前养的那条白狗,现已经被带去阴曹地府,领了一个小职位成了地府的守门犬,算是个好归处。”虞妗妗说:“本来想提一嘴,但又怕勾起她的伤心处,还是算了。”
祝檀湘笑眼弯弯:“大人待人越来越温柔了。”
啧,肉麻的话又来了。
虞妗妗像被踩到了尾巴,不可置信偏头瞪他。
“……闲得慌就做饭去!”
两人斗嘴一样的三言两语,被远处躲躲藏藏、做贼一样的青年用望远镜收入眼底。
直至小院的大门重新关上,虞衡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拧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现在心里很乱。
不久前,他花重金找的私家侦探传回来消息,调查到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虞衡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单纯的报错事件,毕竟看那苗小娟的精气神和外貌,也不像吃过什么苦头。
可实际上虞家周围的邻居都能作证,苗家那个女儿从小受到的待遇非打即骂,经常一身的伤。
很多时候邻居听着看着都心疼,私下蛐蛐苗家对这个孩子,简直不像是亲生骨肉。
对于苗家大人的控诉,以及对苗小娟的心疼之语,简直十数页都写不下。
从干巴巴的文字中虞衡都能感觉到,苗小娟过去十几年过得有多么苦。
除此之外私家侦探并没有亲眼见到苗家人。
据邻居说,他们一家子消失有一段时间了。
看完调查到的内容,他备受打击,同时内心真切的煎熬。
他一直觉得苗小娟贪婪成性,人品低劣,一得知自己是富家女立刻就上赶着认亲,丝毫不顾及抚养她的家庭的心情。
可了解完实情他又觉得,任谁被这般虐待十几年,都会心怀怨恨、想要和那个家庭割席吧。
而且苗家过去如此苛待她,自己打过去的钱真的能到苗小娟手里吗?
苗家人为什么搬家了?
他们为何对自己的女儿那么狠?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苗小娟的身世?!
苗小娟会不会其实是不得已,因为没有经济来源,才会从事算命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行业,才会和一个野男人混迹…
虞衡胡思乱想了很多,内心愈发地煎熬纠结。
他甚至隐约觉得,苗小娟对姐姐的恨意变得合情合理。
那么姐姐呢?
她在虞家享受荣华富贵时,苗小娟在她的亲生父母手中受尽折磨,这些事她一点都不知情吗?
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一点……
虞衡不敢去问虞舒月,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血缘上的亲姐姐。
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竟又来到了旧巷,远远地蹲在巷子另一头偷窥。
看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的虞衡察觉到一丝凉意,他一回头差点吓破了胆。
只见一只碧蓝眼睛、皮毛雪白的田园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阴森森盯着他看了不知道多久。
不久前被无数猫狗围堵、撕咬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虞衡头皮瞬间麻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小白‘喵呜’一声厉叫扑了上来。
虞衡发出惊恐的嚎叫,扭头就跑。
虞妗妗并不知道巷子角落里发生的小插曲。
平安无事又颇为无聊地过了一周安稳日子,就在她都觉得要给自己主动找点什么活儿,活动一下筋骨时,她接到了赵婷婷的电话。
“虞大师,好久没联系喽。”电话那头的赵婷婷中气十足,看样子近期过得很不错。
虞妗妗随口寒暄两句:“你去进修完了?”
赵婷婷道:“差不多结束了,刚回南城没两天。”
“什么事?”虞妗妗直接问。
毕竟一般情况下没有事情,赵婷婷也不会给自己来电。
赵婷婷压低了声音:“我是来和虞大师你打听件事,你听没听说临省有个煤老板,最近在招募有能力的术士,帮他看事儿?”
虞妗妗:?
“没有。”
“他居然没请虞大师你?”赵婷婷语气很惊讶,“那难怪了,我说怎么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还没能解决,原来是他没请对人!”
从她的语气里,虞妗妗生出几分好奇:“怎么,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赵婷婷说:“是呢,算是最近圈内讨论度比较高的事了。”
“说是那个到处找大师求助的老板姓张,是西北当地比较有名的暴发户,特别有钱,做矿产生意起家。”
“他好像遇到了点邪乎的事情,把他们省份不少有名有姓的师父都请了过去,但没一个人能帮他解决,所以现在扩大了范围和酬金,开始找外省的风水师父。”
赵婷婷自打有了师门,不仅路数更广也更安全,人脉上也算彻底打开了。
她师父门下的弟子众多,来自天南地北。
自十几天前,在西北定居的一位师兄便在师门群里分享了这个消息。
同时她那位师兄也自己打算前往应征。
因为那个煤老板真的很大方,出手阔绰得吓人。
然而最后师兄却铩羽而归,还在群里再三强调了此事的严重性,让师门的其他人不要去趟浑水。
他说和他一起应征、前去处理问题的同行中,有人丧命!
这下师门群内一片哗然,讨论了好几天这事。
赵婷婷原本只当吃瓜,听听省外的玄学异闻。
没成想过了半个月她回到南城,就听相熟的几个南城同行说,他们也收到了出场价不菲的邀请!
而求助人,正是师兄在群里骂了很多天‘不知道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才会遭如此报应’的,那个外省的煤老板!
听完八卦, 虞妗妗有些好奇:“你也收到邀约了?出场费用很高吗?”
赵婷婷‘嗯’了一声说:“我回南城后,我助理就给我递名片了,说是我回来的前两天那位张老板的秘书亲自过来, 留了名片和联系方式就走了, 因为他还得赶趟去下一个师父家里。”
“据我师兄说, 那张老板最开始一个月前的报价, 一个人的出场费是8万块!”
“只要过去帮忙看看风水、或者随便弄点什么辟邪的物件, 并不强求一定要解决他身上的诡事哦。”赵婷婷又强调了一遍,语气感慨:
“8万块啊, 来回一趟最多三两天,动动嘴皮子就到手了, 上哪里找比这还轻松的活儿?”
不少术士甫一听说此事, 都是这个想法。
这钱跟白捡的有什么区别?
煤老板真是人傻钱多。
就算很多颇有名气的风水师, 也眼馋这笔酬金, 纷纷动身前去西北应征。
光是赵婷婷师兄听说过名头的术士, 少说就有六七个, 还有不少省外来人。
零零碎碎的同行术士加起来,那一个月里最少去了二三十人, 两三百万元瞬间蒸发。
可这笔钱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拿。
先后有多名术士离奇失利,最终一人死亡, 多人受伤严重。
消息传出去后玄学圈内议论纷纷,认为这煤老板绝对没做什么好事儿,定然隐瞒了过往的腌臢事把术士们骗了过去,结果插手他的事情被反噬。
一时间这位张老板成了圈内人嗤之以鼻的存在。
他再想求见其他师父,都被知情人拒之门外。
无奈之下他只能提高酬金,并费劲往省外的玄学大师们求助。
邀约递到赵婷婷这边时,出场费已经高达20万了。
“我是真心动啊。”赵婷婷唉声叹气:“我又不像虞大师你那么厉害, 平日里只能接点没什么危险的小活儿,每个月还不稳定,少说也要半年甚至更久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但我着实害怕自己有命挣,没命花这个钱,万一跟那个丢了性命的倒霉蛋一样,就不值当了。”
尽管赵婷婷的师兄说,张姓煤老板还算有点良心,主动承担了几位受伤天师的医疗费用,并且赔偿了死者家属一大笔钱款。
但权衡利弊后赵婷婷还是怂了,不打算趟这个浑水。
她给虞妗妗致电的原因,就是好奇虞妗妗有没有收到求助,会不会过去帮忙。
对此虞妗妗表示:“你要不告诉我,我压根不晓得这件事。”
赵婷婷:“那要不我把那煤老板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听说要能帮他处理掉诡事,有重金酬谢。”
“不必了。”虞妗妗只当听个故事,并不是很感兴趣。
她又不缺钱,更乐意去处理一些和她有缘的事件和人。
既然煤老板找了一圈都没联系她,说明他们之间没什么缘分。
虞妗妗并不知晓,自打她接连处理了齐家、吕知安等事,早就在南城和周边城市的上层很有名气了。
只不过那张姓的煤老板到底是外省人,并且还是挖矿起家的暴发户,很多自诩豪门身份的人家都不乐意跟他交际,看他笑话倒霉都等不及,自然也没有人会真心帮他、给他分享信息。
挂了电话,她并未把这件事放心上,继续按部就班地在旧巷摆摊。
三日之后,虞妗妗却接到了天师府李毅的来信。
虞妗妗:?
“什么情况李队,之前的事又出变故了?”
李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又来打扰了前辈,有一档求助事件颇为棘手,但徐师姐和其他几位能带队的老人手里都有活儿,不知道你近期有没有空闲时间和兴趣,能出手相助?”
“来回机酒都由天师府报销,事成按照A级事件结算酬金。”
虽说天师府和这位大妖的关系是愈来愈融洽了,也基本把虞妗妗发展为了半个编制内的成员。
可总是麻烦她办事,也不是那么回事;
李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虞妗妗:“……你们天师府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哈。”
她语气无奈,揣着手微扬下巴:“先说说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西北省区前段时间出了件事情……”李毅说了没几句,她听着便觉得耳熟。
“姓张的煤老板?”虞妗妗打断话语。
李毅面上露出惊讶:“你知道?他求助过你了?”
虞妗妗摇摇头,说:“听朋友提了两嘴,但他没找上我,我便没有掺合这件事。”
“怎么都惊动你们天师府了?”
李毅苦笑一声,说道:“既然你听说了内情,应该知晓有一个过去理事的小术士在西北身亡。”
虞妗妗眉角一挑,猜到了什么:“死的术士不会是你们天师府的人吧?”
“……就是。”
在李毅的唉声叹气中,她又进一步了解了此事的内情。
煤老板名叫张有福,今年刚要到五十岁。
由于西北地区山区众多,并且环境和风向适宜,形成了丰富的岩层和矿产资源。
从小就在此地出生、长大的张有福自然而然投身到了矿场中工作。
据说他十四岁就进了当地一家矿场做苦力,二十岁出头便倾家荡产、甚至借债,极有魄力地和同伴盘下了一条小矿道。
而后他的矿产生意便越做越大,手里的矿脉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增加。
到四十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当地有名的煤老板、山大王。
进入山中隧道挖掘矿石本身就是又苦又累的工作,并且伴随着危险。
时常会有矿道坍塌、导致工人死于矿道中的事件,在各个矿脉中发生。
张有福作为手握十数条矿产的煤老板,自然也免不了这种事故。
就在其事业到达巅峰期后不久,他的矿产生意就开始出现各种问题。
其中最棘手也最让他头疼的,便是他名下的矿井一个接着一个塌陷,像诅咒一样缠绕上他。
起先张有福以为是意外、是时运不振。
待熬过这段时日,一切就会好起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产业上的状况不仅没有减轻,甚至不断恶化。
光是去年一整年的时间里,死在矿场里的工人就超过了十人!
那次煤矿塌陷还差点引发山体滑坡,一个不慎就要牵连周边的住户,绝对算得上特大劳务案件。
此事甚至惊动了当地的官方。
事务局立即叫停了矿场的开工,让警方把矿井和矿道里外围住,前去调查情况。
要不是张有福并没有贪腐、不把矿工当人的心思——矿内各项保障设施和矿工们的工具都配备齐全,对矿内的开采也是严格按照行内标准进行,无论怎么调查都绝对得不出‘过度开采’的结论,恐怕他就要栽在那次事件上。
饶是如此,他也被带到了局里审问、再三敲打,连矿场也被封了近两个月,差点要被彻底禁止开采。
眼睁睁看着机器耗油,矿工们的工资也得一天天得开,就算张有福家底丰厚,不差这点钱,他心里也郁闷。
不是夸张,几乎每隔半年、最多不会超过一年的时间,他的矿上就会出点大问题。
今天是矿道塌陷死两个矿工;
明天就是矿工们在开采矿产时,口口声声说自己看到死去同事的幽魂吓到待不下去……
久而久之,张有福已经从西北煤老板,摇身一变为霉老板了。
虽说做实体行业的老板们,大都非常迷信;
尤其是干房地产和矿产的人最甚。
每回他们施工前、开井前基本都要找个良辰吉日,还得让大师帮忙祭小鬼神明。
偏生张有福这个煤矿大王是例外。
他就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坚信自己能有今天的家业,都是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
在第不知道多少个朋友语重心长地劝告他、提醒他找个大师来看看风水,怀疑他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给搞了,向来不相信风水玄学的张有福也开始心里犯嘀咕。
于是他开启了寻找大师的道路。
这么一找,就彻底让他陷入焦虑和恐慌。
没有人能解决他矿洞的诡异问题!
甚至在一些大师组队进入矿洞探查之后,那个矿脉非常离奇在当天塌陷!
砸落的煤和石块,重伤了三名毫不设防的天师,又让张有福大赔了一笔钱。
至于后来死掉的那个术士,的确和天师府关系密切。
他所属的门派很古老,是‘青乌术数’一派。
此派专攻风水玄学,堪舆相地,出过不少古今有名的大相师;
后来也在天师府挂名,是府内成员。
由于门派的前辈们管教严苛,轻易不让派系中没有学成出师的弟子接任务,以防弟子学术不精,砸了门派招牌,故而这一派系是现代社会还搞玄学风水中难得一见的真穷鬼。
死去的那位小天师年龄很小,才刚刚成年。
他天赋颇高,性子又属于跳脱不太服长辈管教的一类,并不认可派系中老前辈的观念。
所以在听说了张有福重金聘请术士天师后,便瞒着长辈们跑过去报了名。
小天师为人又不似混迹江湖的老油条,能心安理得来走个过场,就白拿大几万元。
他面子薄,觉得既然拿了钱就得帮人办事。
于是小天师兢兢业业替张有福看起了风水,替他布阵、施法,试图帮他改运。
谁成想这一认真出手,就要了年轻天师的性命……
第104章
听到这儿虞妗妗不自觉凝眉:“那个张有福到底惹了什么麻烦?连青乌一脉的后人都栽了进去。”
青乌术士, 现代人大抵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也并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厉害之处。
实际上青乌一脉,乃是风水堪舆中的正统派系。
早在《抱朴子》书中便对‘青乌子’这个人有所记载:
又彭祖之弟子, 青衣乌公, 黑穴公, 秀眉公, 皆历数百岁, 在殷而各仙去。(1)
其作有《相冢书》,是风水堪舆学著作。
其中的《青乌经》又名《葬经》, 青乌子在其中更是写尽了如何借用山川河海之势,来选择风水宝地为后人入葬。
能够延袭青乌一脉真传的相师, 无论在哪个朝代, 必然都是精通风水堪舆、有真本事的人。
且这类传承古老的派系甄选传人的条件严苛, 还得从小教养。
天赋, 八字命格, 心性, 三者缺一不可。
光从布风水局、寻龙点穴这一点来看,虞妗妗相信自己这种仅仅观阅了些典籍、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妖族, 是绝对比不上那些青乌术士。
故而她才会在听到死亡者的身份时,如此惊讶。
提到小天师的死亡, 李毅也是一脸苦相:“说来太可惜,那位林小师父完全是让不靠谱的同行给坑了。”
原来在接受了张有福的委托后,那青乌派姓林的小天师就开始实地考察,认认真真帮人看风水、测气运。
就像虞妗妗所说的那样,干风水玄学这一行的术士们有没有能力,从来都不是看年龄、看资历。
天分,决定了一切。
绝大多数普通人就是瞧不见任何灵异神鬼之物;
天资平平的术士哪怕背一辈子经文, 可能也抵不过体质特殊的小孩更有通感之力。
所以林小天师虽才刚刚成年,本事却很夯实。
经他的探查观测,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之处。
他认为张有福家的祖坟被人动过手脚,并且还不止这一处地方怪异,确实是有外力在害他。
于是林小天师便忙前忙后地准备各种风水化物,决意为张有福布一盘风水大局。
他将张有福的祖坟、以及名下多个出事的矿场作为阵眼,先布小阵。
再把所有小阵联合为一个聚气进宝的大风水阵局,企图借四面八方的山川之势,盘活张有福的气运。
如此一来就算真有人对张有福家的祖宅下过手,在巨大的聚气阵局下,那些小小的污秽也会被直接冲垮,不足为据。
这种阵局对布阵人的要求极高,乃是青乌一脉从古流传至今的秘法。
哪怕全门派能布此阵的人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只手之数,足以见得这位小天师的天资出众。
他本意是好的,也有这个布阵的能力,却在所有的小型风水阵布下、即将连成大阵的时候,出了意外。
先前说过,张有福病急乱投医,只要有名气愿意来的天师他都给出场费。
此举招来了很多走过场的老江湖。
他们看不出什么东西不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没能力、不尽心,便一通胡乱指导。
有说张有福这是前世的冤亲债主来害他。
有的说他是晚年走霉运的命格。
还有说他死去的爹老娘,曾经害过人留下了恶果……
每一个天师为了彰显自己能力高深,便会指导张有福改进这里的风水摆件,把那里又放一些什么化煞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