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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09

米重原:“这么厉害?那我得好好收着!”
他小心翼翼把符放到妻子包里,都不敢对折。
虞妗妗又让他伸出手掌,让他找到小指再往下一寸半的掌心部位,说道:
“我加固了你的神魂,如若你再被鬼魂上身会有明显感觉,不会意识消失。记住这个穴位,届时用力去按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能锁住魂关把附身的玩意儿挤出去。”
米重原连连点头,“我记住了虞小姐!”
“嗯。”虞妗妗抱着橘猫,“若你贴符三五天,仍然没有较大变化,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接上门处理。”
在夫妻二人的千恩万谢下,她抱着橘猫离开。
回家路上,因被大妖抱在怀里,橘猫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它声音发虚道,耷拉着脑袋:「对不起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虞妗妗微一挑眉,“无碍,不走这一趟,也开不了今天的张。”
“而且,我们救了一个孩子,还有功德。”
橘猫扭扭屁股,强行把想骄傲抬起的脑袋压下去,又试探着找话题:
「大人,您说他们一家能用符咒把那恶鬼驱除吗?」
“当然。”虞妗妗很自信。
因着神魂强大,距离成就仙魂仅差一步之遥,她画出来的符,威力倍增,何况这‘太帝寝神灭鬼除凶’符咒还不是一般的符。
感受到大妖身上的洒脱和傲气,橘云心神振荡。
如此强大的族妖,不仅没有怪责不开化时的自己胆大冒犯,还点化自己,亲自来解救它这样一个小小流浪猫……
大人真的很好,自己同她差之千里。
它不由问道:「大人,以后我也想修行,我也能成为大妖吗?」
问完橘云就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不自量力…
却听虞妗妗语气如常:“修行一道枯燥乏味且辛苦,如果你下定决心,就放手去做。”
“我当年也不过是只被遗弃的野猫,但我活下来了。”
还活了一千年,活成了妖族的顶峰。
橘猫眼睛闪亮:“喵!”
许出承诺和符纸的虞妗妗怎么也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她才同下属自信完,没过两天,郝佳佳求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中,夹杂着腌臜的辱骂和怒吼声,郝佳佳语气颤抖带着哭腔:
“虞小姐,重原他、他好像又失控了,被丁归田附身,现在在客厅打砸东西……我找了机会躲到了孩子的卧室,两个孩子跟我在一起,我很怕他发狂,把卧室门砸了……”
虞妗妗眉头皱紧,“详细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不应该啊。
听情况不仅没变好,还恶化了?
难道那叫丁归田的鬼魂,真是什么有能力的大鬼不成,这么快就挣脱了符咒的束缚?
拿到郝佳佳家的具体地址,虞妗妗就可以使用传送阵。
不到两分钟,她就来到了郝佳佳的门前。
隔着门板,她也能听到屋里客厅发出的打砸动静,以及男人的咒骂声。
郝佳佳的邻居本来是开着门通风,隐约听到了隔壁的声音,走到门口打算把门关上。
看见门外站着个虞妗妗,她有些惊讶:“你是…来找郝姐的?”
虞妗妗没否认。
“听见里头的动静没?”邻居小声劝诫道:“你还是等等再敲门,他们又吵起来了,家里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特别凶!你可别触了他的霉头。”
“他家经常这样么?”虞妗妗随口问了两句,邻居也是个八卦心强的,站在门口点头。
“他家男人可不是个东西了,家暴男!又打老婆,又打孩子,还自残!之前有次看到他浑身是血,疯疯癫癫从家里往外跑,差点把我吓死……”
原来邻居是担心她上门被打。
听这话,郝佳佳被打过不止一次。
虞妗妗谢过邻居,直接曲起手指敲敲门,见状邻居立刻把家门关上。
在她敲门之后,门里短暂安静了会儿,米重原的声音响起:“谁啊?”
虞妗妗没答。
不多时她感受到了窥视的目光。
她知道里面的人在从猫眼往外看,倏地抬了下眼,同猫眼对视。
和那双漆黑幽寂的双眸对上,猫眼处窥探的视线立刻消失。
等了半分钟,她又一次敲门。
这次房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米重原脑门带血,脸色发青,哑着声道:
“虞小姐…”
虞妗妗走进屋子,看到满地狼藉,地上一个玻璃制品表面带血。
她猜到是恶鬼再一次附身在米重原的身上发疯,还故意伤害这具身体,用烟灰缸砸破了脑门。
听到她的声音,郝佳佳才敢打开次卧的房门走出,眼眶通红。
她左右手一边揽着一个孩子,分别是对男女童。
女孩儿就是虞妗妗之前见过的米思佳,男孩儿十来岁的年纪,牵着母亲的手,用黝黑的眼珠去看虞妗妗。
郝佳佳的脸上有泛红,应该是被打了。
看见这伤,虞妗妗目光有些冷,“那符没用是吧?”
她说话时,目光在郝佳佳右手牵着的孩子身上停顿一眼。
米重原找了湿巾和碘伏,把额头脸上血和伤口擦干净,好在伤口不大也不深,很快止住流血。
他苦笑说道:“应该是有用的,我把您给的符贴在丁归田的碑上时,听到了一声尖叫从里面传出。”
“而且他这次很愤怒,很疯狂,一直在骂我骂佳佳,说要拿刀捅死我们,应该是气狠了……幸亏我按照您的方法一直在掐手心穴位,保持清醒努力和他争夺身体,才让佳佳躲到房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过去他们找一些师父、用了符咒和各种手段,丁归田那个畜牲都小人得志,毫不惧怕地讥笑他们:
‘你们不会觉得,我丁归田会怕这些玩意儿吧?’
‘老子是鬼!是恶鬼!这些煞笔道士能奈我何?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这次丁归田却真怕了。
欣喜之余,米重原又有些绝望,因为那恶鬼还是从符咒中挣脱,附上他的身。
这是不是说明连虞小姐也奈何不了他?!
虞妗妗环顾一圈,找到了客厅的供台,看到那块贴着符的生碑。
她眉头拧起。
前天她亲手画的符,现在表面有一圈不规则的黑色痕迹,是被污秽阴煞腐蚀了,散发淡淡臭味。
她右手两指并起,没有触碰符纸,指尖隔空向上一挑,已被腐蚀的符便自己飘了下来,落在地上,露出被遮挡的完整的碑文信息。
‘河田村丁式十四代长孙丁归田,甲子辛未壬申辛亥。’
上面是碑主的籍贯,家族,姓名以及生辰八字。
如此直白而细节的信息,可以直接锁定具体鬼魂,以防香火供奉流入孤魂野鬼、或被抢夺。
也方便了虞妗妗。
她直接以此生辰八字,给这恶鬼排了命盘,去看他的命格:
“附身于米重原的恶鬼名叫丁归田,1984年出生七月初十的亥时出生,如果他还活着,今年应当39岁。”
“此人生前未受过多少教育,初中没毕业,扁平鼻梁三角眼,财帛和田宅都无,家里穷得不能再穷;
偏生他‘中正’‘印堂’又瘪又空,官禄宫空虚无痕说明他大概率游手好闲,没怎么干过活,没想过改变命运,是个街溜子。”
“再看其八字十神,性格偏激成性、极易与人生出事端走上岔路,若我猜得没错,他以前作恶多端颇讨人嫌。从六亲来看,他父母健在,本人却在十三年前——也就是27岁那年横死,还是被人谋杀。”
她越说,米重原夫妻二人的神情越惊骇,渐渐有些坐不住。
虞妗妗意味深长道:“米先生,你知道我会看相,那日和你初见,从你的面相和手相上我就看到了业障,杀人的业障。”
“丁归田是你杀的,对吧。”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郝佳佳直接从沙发上站起,米重原脸色发白。
半晌他勉强笑笑推了下妻子,“先把孩子们带进屋。”
郝佳佳六神无主,只能先照丈夫所说,让两个孩子回卧室。
虞妗妗说道:“之所以那丁归田可以轻易上你的身,因为你和他之间有业障,他是你的‘债主’,还是命债。”
郝佳佳把次卧房门关上,就听到这句话;
她双眼发虚,突然说道:“我们不看了,不驱鬼了。”
“佳佳!”米重原低呵一声,像是下了决心,两只手心在膝盖上摩擦,开口道:
“虞小姐,你真的……很准,很神。”
“这些年我们走南闯北,遇到几十个神婆大师,可这个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您说得没错,丁归田是我杀的,可是他该死,他就是个败类!畜牲!”
说话间,脸色发白的男人语气愈重,显然很恨话里的人。
他苦涩一笑,“担惊受怕瞒了这么多年,说出来我心里居然轻松多了。”
“如果虞小姐能帮忙解决丁归田的鬼魂,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我愿意去自首,去坐牢。”
郝佳佳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落下,不停摇头,她忽然看向虞妗妗:
“不是重原,不是他,是我杀的丁归田。”
“就是我杀的他!因为我恨他,是我教唆杀人,主谋是我,重原是被我威逼利诱……”她有些语无伦次。
米重原语气带了怒火,一把拉过妻子的手臂,“佳佳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你怎么会杀他!”郝佳佳身侧的手都在颤抖:“要自首也该我去。”
眼瞧着夫妻俩互相维护,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当个坏人、去警察局告发他们,虞妗妗叹了口气。
自己还没说什么呢,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知道。”她打断了夫妻俩,目光平静,“我能看出米先生杀了人,自然也能看出郝女士你夫妻宫内有两条姻缘线,在同米先生在一起之前你结过婚,只是上一段婚姻很短暂,只维持了半年多。”
“丁归田就是你的前夫。”
她没来他们家前,就猜测米重原之所以会杀人、被鬼报复,是同他妻子的前一段婚姻有关,只是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没当即说出。
今天看到了丁归元的生辰八字和信息,推完命格,直接就能把他同郝佳佳上一段姻缘线连在一起。
这般来看,就不难明白米重原为何杀人了。
尘封十多年的往事和秘密被揭开,郝佳佳竟同丈夫一样,除了恍然,还有一丝丝轻松。
她扯了下嘴角:
“对,丁归田是我前夫…”

第36章
“我是和丁归田结过婚, 但我是被逼迫着嫁给他的,我不愿意!”郝佳佳语气含恨,泪流如注:“丁归田是个强奸犯!”
说到昔日的痛苦, 她身体都在轻颤, 握紧的双手沁出冷汗, 手心麻木。
见状虞妗妗抬手搭了下郝佳佳的手臂, 一股温润的暖流沿着接触的皮肤, 流过郝佳佳绷紧的四肢,略表安抚。
米重原也揽紧妻子。
待郝佳佳平复了情绪, 才哑声揭开了十四年前的往事。
郝佳佳和米重原是从穷困山区走出来的人,他们老家在河田村, 一个四面环山、至今还需要支教扶贫的偏远村庄;
8、90年代, 更是落后得惊人, 连个公路都没有, 出村要费大力气。
村里人像井底之蛙, 根本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日新月异, 飞速发展。
全村仅有村长老米因需要去镇里工作活动,才有辆自行车。
见过外面的世界, 老米脑子又活络,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不仅在村里修建中小学校,还不留余力地供家中独子米重原读书。
至于郝家,则是村里出了名的贫困户,家里有一女两子,长女和次子是一对龙凤胎,后又要了个小儿子。
明明一大家子人吃饭都要揭不开锅,郝父郝母却无比骄傲自负, 觉得他们家有俩儿子!香火旺!
至于大女儿郝佳佳则是个赔钱货。
不过郝佳佳长得漂亮,而且和村长的儿子米重原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关系极好。
读完村小学,要不是村长老米帮着说了句话,她连初中都不能读,就该下地务农。
农村孩子读书晚,相对又早熟些,十八九岁就有不少人结婚生子,郝佳佳和米重原读初二的时候十五岁,正是少年少女情窦初开时,彼此有意,加上周围人的调侃玩笑,两人偷偷谈起了恋爱。
读完初中,郝家怎么都不肯再供郝佳佳,而米重原则是要去村外的镇上继续读高中,两人就此分开。
按照郝父郝母的想法,十六七岁就该把郝佳佳嫁出去,给家里腾地方、省口粮食,顺便拿一笔彩礼钱。
但夫妻俩发现女儿和村子儿子好上了,哪怕米重原一星期只回家两天,每次还专门来找女儿,还给女儿带镇上买的东西,看样子情谊不浅。
俩人一合计,觉得米重原前途无量,就算考不上大学,高中生也能在镇上找个好工作,更何况他爹是村长!他家是富农!
女儿要是能嫁给他,彩礼肯定比村里泥腿子给得多,俩儿子都能用这笔钱盖个新房娶个好媳妇。
要是姐夫出息了,还能不提携岳家和小舅子?
说不定俩儿子也能乘着米家的关系,在镇上安排工作!
抱着这样的打算,郝父郝母才愿意乐呵呵让大女儿在家里待着,私下里还总撺掇郝佳佳,让她抓住米重原的心,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
万一米重原见过市面,看不上她这个村姑,就什么都没了。
对此郝佳佳很反感,根本不听父母的撺掇。
她虽然不能读书,却没有在家游手好闲,也没把村民们那些‘佳佳就是命好,嫁到村长家就享福了哪里需要干活’这之类的话放在心上。
人要是心安理得靠别人养活,那成啥了?
务农空闲,她就在家里编竹筐、织帕子,让米重原每次去镇上时帮她寄买,每个月还能攒下一些钱。
郝佳佳和米重原十九岁那年,男生读高三,正是考大学的关键时刻,村长老米在镇上租了个房,让儿子专心读书不要把时间花费在来回路上。
也就是这一年出了问题。
其实早在米重原刚读高中,村里就有不少人觉得,他迟早得和郝佳佳吹了。
聚在一起八卦时唏嘘道:
‘听说没老米家那儿子要考大学了,老米专门在镇上租了间屋子给他住,这一个月得花多少钱?我看村长家这是要一步登天、跳出大山喽!’
‘大学生能是那么好考的,可别考不上,还把家底掏空了。’
‘哟哟听听你语气酸的,不过米重原是不是还和郝家那个大闺女谈着呢?’
‘谈着呢,老郝前天晚上跟我喝酒,都喊人女婿了,说什么米重原有多么多么喜欢他家闺女,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我看他就是打人家村长家彩礼的主意,这么大好的便宜,怎么就让他给捡着了?找个大学生当女婿!’
‘呸,不要脸。他拿人家当女婿,也得看村长家同不同意,就郝家那歪瓜裂枣,村长看得上他家?愿意和他家当亲戚?’
‘你们看着吧,俩小的早晚得吹!米重原要是考上大学,那就是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不得找个有钱人家的闺女?他要不变心,我都跟郝家姓,肯定一上学就把郝佳佳蹬喽!’
‘郝佳佳都19了吧?我邻居闺女去年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怀仨月了。郝家人就是拎不清,要跟老米家那儿子拖到20多,还咋嫁得出去?’
‘我瞅着他俩也不般配,早晚得散,那郝佳佳还没我闺女长得俊呢。’
‘可别扯淡了,没你闺女俊,咋人家村长儿子没和你闺女谈?’
‘去去去,滚边儿去…’
‘……’
诸如此类的闲话,郝佳佳明里暗里不知道听了多少。
尤其在米重原高三那年,更是大半个村的人都笃定,她和米重原长久不了。
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下,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缠上了她。
混混名叫丁归田,比郝佳佳大四五岁,之前在村小学读到四年级就不上学了。
他的家里穷得叮当响,只剩一间破旧老屋、几亩田和一对格外溺爱他的父母。
他去镇上‘工作’几年,也没混出个名堂,挣点小钱不知道存起来盖房孝敬老人,全都胡吃海喝花了个精光。
不仅如此还喜欢调戏村里的小媳妇大姑娘,有一次半夜爬村里寡妇家的门,差点被寡妇拿菜刀砍个半死,在附近几个村子名声都很臭。
没有哪个姑娘愿意搭理他。
眼瞧着儿子就要奔二十五,丁归田的父母心急如焚找媒婆,想快点让儿子成家。
可他们儿子这么烂,家里又没钱加彩礼,根本找不到人家愿意嫁他女儿。
这样一个街溜子,趁机缠上了郝佳佳。
由于米重原高三没时间回家,郝佳佳也没有手机,两个人不想断了联系,郝佳佳就抽空去村里的小卖部,用自己攒的钱打小卖部的电话。
电话那头,米重原告诉她,‘等我考完试,无论考没考上,我都先让我爹去你家提亲,咱俩就结婚。’
两人虽不能见面,隔三差五才联系一次,感情却一点都没淡。
小卖部和郝家距离颇选,中间又有一片麦田,郝佳佳来回一次,走路就要四十分钟,在这段路上她碰到了街溜子丁归田。
和个高板正的爱人不同,丁归田只有一米七出头,整天梳得油头粉面,不伦不类穿着个垫肩外套和大头皮鞋,更是显得他头重脚轻,偏偏他自以为很时尚。
再加上他瘦,又是三角眼,经常做些偷鸡摸狗的坏事,整个人气质更加猥琐。
郝佳佳哪里看得上他?
每次碰到丁归田,或是被对方拦下,她都冷着一张脸让对方快点滚蛋。
次数多了,丁归田恼羞成怒,一双三角眼闪烁着恶毒的光,羞辱郝佳佳。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能嫁到村长家嫁给大学生?你就是个好贵女,早就跟米重原搞破鞋了吧!装什么贞洁烈妇。’
‘真给脸不要脸,我呸!’
好贵女是他们当地的方言,意思等同于现在的‘拜金女’。
郝佳佳不愿被他纠缠,冷笑说道:‘我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甭管我能不能嫁大学生,都看不上你这种混子。’
她去小卖部,选的时间并不是晚上,一般都是太阳还没落下时的下午,她认为白天里不会有人敢做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丁归田的胆子这么大,这么歹毒,被她激怒之后竟直接把她拖到了麦田里,捂住她的嘴强迫了她。
又由于不是晚上,有从这条路下工回家的人发现了他们,这件事根本瞒不住。
很快,郝家大闺女和村里街溜子丁归田的‘艳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郝佳佳十分崩溃,她说自己是被强迫的,可丁归田那个畜牲却颠倒黑白,说他俩是相好在偷情,还说她经常离家去那条路,就是为了和自己见面。
两人孰是孰非,村民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他们当然知道。
郝佳佳的男友可是村长儿子,是前途无量要考大学的高中生,他丁归田算什么玩意儿,谁能跟他偷情。
可知道事实又怎样,除了郝佳佳本人,没有人在乎。
米家只在乎儿子的女朋友没了清白,成了‘残花败柳’,这样的女人更配不上他们家孩子;
郝家只在乎到手的彩礼和好女婿飞了,高价卖不成闺女,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她和混子搞在一起,低价都卖不了!
至于村民只想吃瓜看戏,津津乐道。
他们大多数心里头何尝不是劣根性作祟,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看到郝家大闺女完了,更多是幸灾乐祸她过不上好日子。
‘你们看,我就说郝米两家成不了,郝家人思想觉悟太低了,咋就把闺女教养成这个样子,和一个混子光天化日在麦田里头搞,羞不羞人!我要是郝佳佳,我一根绳子挂在门外树上把自己吊死算了!’
‘大学生女婿一下变成街溜子,你们是没看到老郝夫妻俩的脸色,啧啧,猪肝一样。’
‘唉,可怜郝佳佳了,挺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临门一脚要过上好日子,遇上这种事儿了……’
‘行了啊你们别搁这儿幸灾乐祸了,丁归田是个什么烂人,你们心里没数?就是他给人家姑娘强奸了!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这要放在二十年前,他都得被枪毙!’
‘我听说郝家不打算告丁归田,说是觉得丢人,怕影响儿子娶媳妇,直接承认了郝佳佳和他有一腿,看样子是要弃了这个闺女……’
‘我的老天爷,这家人也太心狠了!’
‘……’
正如村民们听来的风声那般,郝家人认为女儿不能卖个好价钱,顿时变了个脸,暴跳如雷骂郝佳佳是‘赔钱货’。
他们自认为把郝佳佳养到了19,已经很亏,若是报了警,警察把丁归田抓去坐牢,女儿嫁不出去,岂不是还要赖在家里一辈子?!
更何况儿子已经和村里的一个姑娘看对了眼,结婚前闹出这样的丑事,他们在村里也抬不起头。
‘情投意合’总比强奸好听点。
两家人一合计,哪里管郝佳佳的死活,决定把她嫁给丁归田。
郝佳佳想去镇上报警,她父母兄弟就把她关在家里,轮番看守;
到了所谓的‘大喜之日’,丁家塞了两千块给郝家,就把用绳子绑着的郝佳佳接回了家。
这件事闹得太大,村长老米家也唉声叹气。
但他们并未告诉儿子,甚至在儿子打电话来家、询问郝佳佳为什么很久没有联系自己时,编了个借口瞒着他。
他们知道自己儿子性子倔,要让他知道女友出了这档子事,肯定书也不念学也不上,直接赶回家,保不准还要和丁归田发生冲突,影响前途。
说句势利话,村长夫妻俩其实一直对郝佳佳不满意,她本人倒挺好,就是家里父母兄弟太贪婪不像样。
发生了这档子事,等儿子考完试回家,郝佳佳已经嫁作人妇物是人非,他生气一段时间应该也就放下了。
凭他们家的家底和儿子的学历,再找一个比郝佳佳条件好的媳妇不难。
因有这样的想法,村长老米明知道郝佳佳不愿意,是被强迫的,直至她被丁家带走也只是默默看着,没有出手帮一把。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跌入泥潭,一辈子就这样烂着,郝佳佳怎么能不绝望?
她恨丁归田,更恨自己的原生家庭。
偏偏她是要强的性子,不甘愿就这么自杀。
凭什么自己是受害者,却要以此为耻,该死、该上吊的人明明是丁归田!
她要是自杀,落到这些看她笑话的人眼里,又有几个人真心为她惋惜,不过假惺惺说两句可怜,扭头把她的死当成新的谈资。
越恨,郝佳佳越不愿如了别人的愿,如一团熄灭的死灰咬牙活了下来。
丁归田嘲笑她,甚至会对她动手,她就不要命地反抗,把单方面对她的家暴变成了互殴。
丁家父母骂她,她就提着菜刀骂回去。
走到外面有村人说闲话,故意跑到她面前戳她伤口,她就问候对方祖宗八代,扑上去就扯对方头发挠他的脸……
不到半年时间,曾经温柔稳重的少女,就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人也麻木许多。
一时间村里人都说郝佳佳疯了,变成了一个泼妇。
对此她只是冷笑,心无波澜。
她的确疯了。
是被丁归田和父母、村人一起逼疯的。
只是每每听到米重原的名字,她死水一样的心里才会有些涟漪。
郝佳佳听说,村里有好几户人家请村长吃饭,都是家里有适龄待嫁女儿,有意和村长家结亲。
她心里苦涩,可看看虽不显弧度但已经停经的肚子,她明白自己和米重原彻底没可能了。
她怀了丁家的孩子,这辈子都要跟丁归田一起,在这狭小逼仄的屋子、令人窒息的村落里生根。
米重原只是年少时的梦,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另一边,在学校苦读的少年人并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他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以及对心上人的思念。
考完试的当天,别的学生顾及天色晚,都准备再住一晚上,只有他归心似箭,乘着暗淡的夜色骑了两三个小时的车,连夜上山回村。
到了家,提前接到消息的父母神色喜悦,桌上摆满了他爱吃的食物。
米重原太想念恋人,想先去郝家看看,却被父母拦住。
两个老人笑得勉强,‘你这孩子,饭都不吃了?这么晚人家肯定睡下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去。’
看着父母的脸色,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匆匆扒了几口饭,米重原实在食不下咽,‘爸,妈,我好久没见到佳佳了,就过去看一眼……’
见儿子着急的模样,米家父母清楚瞒不过去了,就算今晚能糊弄过去,最迟明天他也该知道了。
于是二老才将一切和盘托出。
米父叹着气:‘重原啊,佳佳已经怀孕了,你俩之间没可能,忘了她吧。’
米母也劝阻道:‘你还年轻,之后说不定还要去外面读书,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女孩……’
‘我不要什么更好的女孩!我不信!’米重原脸色惨白,神情扭曲,‘我要亲自去问她!’
他猛得往家门方向冲,要出门时脚步一顿,缓缓扭头看向父母,眼眶通红。
‘所以她被逼着,塞给那个欺辱她的禽兽,不仅没人告诉我瞒着我,咱们家还就这样看着吗?这是违法犯罪,爸你还是村长!’
米家二老神情都有些尴尬。
半晌米父拧眉道:‘那我们能怎么做?谁让她命不好,有这样一对父母,遇上这样的事!’
‘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不得,难不成还让一个失贞的女人嫁进我们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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