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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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有一连串的问题。
“老先生,你们先坐,坐着说。”夏兴让村长何福斌从村委会搬了几把椅子借用。
从邬雪融的口中得知,原来自打当年邬家母女出事儿,他就觉得事有蹊跷,怀疑姐姐一家子很可能遇害了。
这些年他从没有放弃寻找姐姐的下落,也早早报了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当地所属的警局询问情况,三十多年来一无所获。
想来正是邬雪默还有苦苦寻找她、挂念着她的亲人,破除诅咒找到尸体后,天师府才破例通知了邬雪融,让他能放下这么多年的挂念。
考虑到案件的特殊性,在说的过程中自然加工诸多。
什么恶鬼诅咒、女僵出世完全没提。
他们让当地警方配合,把案件定性为凶杀案,说邬家母女的确在1982年前后在村中遇害,尸体被凶犯运到了深山掩埋,直到今天才破获案件并找到尸体。
之所以时间跨度如此长,一是当年办案条件和手段受限,很难锁定嫌疑人;
二是埋尸地点在巡山深处,犯罪痕迹都被自然生长的植被和山中动物破坏……
故而赶到村里的邬雪融一家子,根本就不清楚背后的真相与内幕。
瞧着头发花白脊背佝偻的老者,夏兴心头涩涩的,问道:
“邬爷爷,这么多年您都没放弃啊?”
邬雪融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又戴上,“放弃?那不得行,失踪的是我姐姐,我侄女,血脉相连的家人啊,不明不白就在村里没了踪影,你说换成你你能不找吗?”
说起当年的往事,他滔滔不绝:“我们家特殊,只有女孩儿能留在本家、有特殊能力,但是我妈和我姐一点都没亏了我,送我进城里学手艺。”
“后来环境紧张了,她们也不要我回去做什么,反而叮嘱我在城里好好跟着师父学,别让外头的人知道我真实的家底……那个时候我年轻,胆子太小,怕因为出身影响在城里的工作和生活,真就当了缩头乌龟,只敢每年过年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给家里寄封信,是我没担起家里的责任、没给她们分忧。”
“所以我一直很后悔,后悔那些年懦弱,自己在城里靠着老妈的关系和钱过好日子,对乡下受苦的妈和姐姐不闻不问。”
正是有着这层愧疚,四十年前邬雪默为了女儿联系当时在城里工作稳定的他,想给女儿谋个生路时,他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
哪怕当时的风气并未完全放开,哪怕家里的老伴为此和他吵了几次,他也绝不松口。
只是到了约定的日子,他并没有在车站接到来投奔自己的侄女儿。
邬雪融蹲在车站外头到天黑,揣着手回家后,便往尺古村投递了信封,询问情况。
寄出的信石沉大海,他等了半个多月,另一头的姐姐没有传来一点消息。
他心里焦急便托能路过尺古村的人帮忙打听,就这么又等了半个月,回城的朋友却告诉他人没找到。
朋友到了尺古村就问邬雪默,村里的村民原是说没这个人,他言明自己是邬雪默相识的人之后,村民又改口,说邬家母女前段时间迁离村子了;
再问原因,要么支支吾吾说不出,要么情绪抵触说邬家母女干了不要脸的事在村里待不下去了……
总之没问几句,朋友就让村里人给赶走了。
这下邬雪融咂么出不对劲来。
先不说他姐姐身份敏感,不可能贸然离村,就村里人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于是他趁着年末有几天休息专程回了尺古村,找到了记忆中小时候认识的村民,从这些村民抗拒、忐忑甚至把他当敌人的态度中,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而邬家的老宅,也像是为了掩盖什么被村里人推平,他的姐姐和侄女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后多年里邬雪融都没有放弃,不仅去警察局报了警,还经常回村。
但村子经过泥石流和大量的人员变迁后,再想找寻失踪之人比登天还难。
这些年邬雪融其实已经放弃了。
他的儿子和儿媳妇也在十几年前意外去世,留下个半大孙子,让他们老两口拉扯大。
还不等孙子成家立业,老伴也因病去世,连番的打击让他很是受创,连带着寻找姐姐失踪真相的劲头都熄灭了。
打心眼里他清楚,姐姐和侄女早就没了。
他有近十年没回过尺古村,每年清明和重大节日,都会默默为姐姐侄女准备纸钱,和其他亲人的一起烧到阴间。
令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收到警方的通知,说他姐姐和侄女的尸体找到了,案子破了!
怎能不让邬雪融激动。
他一刻都等不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尺古村。
“凶手你们抓到了吗?”邬雪融追问。
夏兴:“是这样的邬爷爷,当年迫害您亲人的凶犯就是同村的农户,由于时间跨度大,他在村里发泥石流的那年就去世了。”
听到凶犯已死无法受惩,邬雪融有些失望:“好吧。”
“他活该!这是遭报应了!”
他下垂的眼角有湿润泪痕,“那我什么时候能把我姐和侄女的尸骨领走?”
夏兴:“您要把她们迁到城区吗?”
“对!”邬雪融愤愤不平,“这破村子包庇凶手,让她们蒙冤老些年,难不成还要让她们葬在伤心地吗?”
这时虞妗妗捧着个骨灰盒走来,里头装的正是从火场收集的、邬采萤尸体火化后的残渣,和天雷下的一抔黃土,“可以,那你去做个登记,这骨灰盒就交由你带走。”
夏兴撇到盒盖和盒身上连封条都没有,“哎…!前辈,就这么给他们普……给家属带回家,没问题吗?”
里头可是僵尸的余烬!
“无碍。”虞妗妗摆摆手。
邬雪融撑着拐杖和膝盖起身,“去哪里签字?我现在就去。”
其实他心里还有很多疑惑。
譬如为何骨灰罐子只有一只?为何要把他亲人的尸骨火化?以及入村时在山脚下远远看到的焦台是什么……
但他到底活到了八十岁,过去调查时也影影绰绰听说过村里流传的关于邬女诅咒的传说,很多问题他不想、也不必问得那么清楚。
夏兴道:“您跟我来。”
陪同的孙子邬守烨跟着起身,“爷爷我陪你过去。”
“媛宝和她妈妈呢?”邬雪融问。
“哦,她们应该去山里望风了。”邬守烨说:“她们不是第一次到老家来么,闲着也没事做,玲玲就说带媛宝在山脚转转……我给玲玲发个消息,让她们下山。”
等邬雪融去签完字、交接了骨灰罐子,陈玲玲就带着女儿邬善媛出现在了山脚的小路。
萝卜丁样的小姑娘在山里疯跑了一阵,脸蛋子都红扑扑的,很是兴奋扑到了父亲的怀里,“爸爸!”
“诶!”邬守烨把她抱起来,“好玩儿吗山里?都跑出汗了。”
邬善媛猛点头,脆生生道:“好玩!”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有小松许……还有小鸟!”
陈玲玲也面带新奇说:“老公你还别说,老家这地方的生态环境蛮不错的,刚才我带媛宝在山脚玩了一会儿,你知道发生啥事儿了?”
“咋了?”
“有松鼠扒拉媛宝的脚丫子,一点都不怕人!而且还有挺多翠鸟,绕着我们飞,可神奇了!”陈玲玲一边说一边逗女儿,“我们媛宝是不是迪士尼小公主啊?”
小姑娘咧着奶牙咯咯地笑。
“媛宝高兴吗?”
“嗯!有小鸟飞飞!麻麻、麻麻我想要……小松许!”
“想要小松鼠啊?宝宝咱们家里不能养小松鼠,松鼠要生活在山里树上,你把它和爸爸妈妈分开它会难过的…”
“……”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虞妗妗倏地抬眸,视线在年仅四岁半的小姑娘身上停顿了两秒,才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家族传承的天赋,在稚嫩的后生仔身上初现端倪。
但她没有多嘴也并不打算插手。
若干年后,血脉的使命和亲近山与自然的天赋,或许会吸引新的伴生之人回到大山,延续一段新的传承守护;
也有可能无人到来,就此沉寂消失……
…………
混沌无光的地府,阴气涌动,时间停滞。
生老病死灾,导致每时每刻都有数以万计的亡魂死灵踏上奈何桥,走过黄泉路,连接着一条条长无边际的勾魂索,没入被一片阴煞包裹的鬼门关。
稍有不注意,藏在桥头和两岸边沿的拦路恶鬼就会突袭,将那些浑浑噩噩受创严重的魂魄拉入泥潭,消化吞噬。
哪怕听到动静,远处的阴差们也懒得回首去管。
地府鬼魂太多了。
阳间的出生率在逐年递减,但死去的人和牲畜却不见少,投胎名额愈发紧俏。
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阴曹地府都要给亡魂撑爆了。
故而亡魂大队里多一个少一个,有谁会关心?
冗长而宽阔的桥中,一名身着血衣、脖颈歪斜的女青年抽噎着往前走,她显然还没从身份的转换——活人变成鬼魂这件事缓过来,情绪崩溃难以接受。
她死因车祸,好在事发突然,当场她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扭断了脖子,没受什么苦楚。
青年女鬼正哭啼着,忽然听到侧身处发出‘咕嘟咕嘟’什么东西煮开了的声响,出于好奇她扶着脑袋往旁边看,下一秒冲天的扭曲黑雾便从桥侧的忘川中炸出。
数百只僵枯的鬼手扒住桥沿,无数张狰狞的鬼脸在雾气中挣扎,或哭或笑,声音尖锐刺耳,眨眼间便卷走了桥上数个亡魂。
一击得手之后泥沼恶鬼如潮水迅速退去,躲回桥底。
听到动静的阴差在前头回首,骂了两句后扬声道:“都放机灵点,不要离桥边太近,看到泥沼鬼就跑,那些玩意儿是世间最肮脏无耻的东西,一旦被拖入忘川你们和魂飞魄散没有两样!”
亲眼看到恶鬼食魂,断头女鬼被吓得瑟瑟发抖,“怎么…怎么死了还是得怕鬼啊呜呜……”
她哼唧两声,忽然瞪大眼睛——只见不远处有个肤色蜡白、两眼僵直的年轻女鬼,浑浑噩噩走在桥上。
经过刚才的一遭,不少亡魂都自觉往桥中央靠,唯独她痴呆似的一动不动,离桥岸最近。
断头女鬼心善,扬声去提醒:
“喂,离桥沿远一点,桥下面有……”
她话音未落,‘轰’地一声又是一团巨大的鬼雾喷出三米高,张牙舞爪的泥沼恶鬼从雾气中伸出手,直向桥边的痴呆女鬼而去。
断头鬼惊得尖叫一声,抬起束着勾魂索的手就去捂自己的眼睛。
但新魂被大鬼撕碎的可怖场景并未发生,反倒是鬼雾中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痛鸣——只见那神色痴呆的女鬼身上,倏得爆发出阵阵淡金色的光晕。
这下周围的亡魂都看清了,她的魂魄是四分五裂的,布满裂痕!
之所以仍保持着完整的人形,全靠着每一块破碎魂魄之间的金光粘连,一眼看去像只打碎了又重新拼凑的瓷瓶。
那些金色的神奇光晕填补了残破的魂魄,甚至在泥沼恶鬼攻击她时,大放光芒大显神威,直接逼退了恶鬼!
鬼雾遁入忘川后,断头鬼心有余悸。
周围的阴煞短时间被吹散,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勾魂索和那痴傻女鬼身上的是同一根,说明带它们入关的阴差是同一个。
她抬手抓住勾魂索往自己的方向扯,另一头的痴傻女鬼任由锁链游动,跟着链子到了断头鬼的身边。
“喂?喂!”断头鬼喊了好几声,还抬手在面如死灰的女鬼眼前晃荡,对方在转动着僵硬的眼球,看向她:“……”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啊?”
“你好牛逼啊!刚刚身上在放光唉你知道吗!”
断头鬼絮叨了两句,对方都没反应,她认为这个亡魂肯定是个智力有缺陷者,正要悻悻作罢,对方冷不丁开了口:
“我叫何轻轻。”
她吓了一跳,但这句之后,女鬼就不再说话了。
像这样的‘怪事’,在同一时刻的奈何桥上的多个角落上演了。
陆续有一些十分奇特的灵魂,在面对泥沼恶鬼的袭击时散出金光,将其击退,这样的异相很快引来了地府阴差的关注。
通过死亡名册的查验,他们发现这些发光的亡魂都有很一致的共同点。
死亡时间都很久,几年到十年不等,却一直没有到地府报道,直至今日才大批量同时间涌入。
死亡年龄都很年轻,最小的不到三岁,最大的也才二十。
魂魄都有不同程度的深度损毁,都沾染着非常强烈的诅咒残余,全靠金光聚拢才没一入黄泉就被吹散。
都生于尺古村,女性是大多数。
纵观生平,一生都没做过恶经历也平平无奇……
这一系列的‘巧合’让巡值的阴差心里有数了。
阴差甲:“看来是有大功德者用自己的能力,超度并护了它们一手。”
阴差乙:“好大的手笔,不提这么丰厚的功德要积攒多久,光是‘补魂’之术,可有百余年没见过了。最近人间有很厉害的阴阳术士出世吗?”
阴差甲:“你鼻子是摆设吗?闻不到这些灵魂身上都带着……野皮子的气味,超度它们的不是人类术士。”
“是妖。”
阴差乙:“……”
“怪哉!这是什么门路?!”
交谈间,不远处的阴煞浓雾中又是光芒大作。
这次不同于之前的异相,那鬼魂身上不仅有金色光晕激退了鬼雾,从其破破烂烂完全是被粘起来的魂体中还透着翠绿色的生气光泽。
那生气猛然喷薄,盘旋为一道龙形,长吟着扑向逃窜的黑雾,转瞬间将其撕得粉碎。
这番景象着实把阴差都看愣了。
“万物生机之气?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魂中,那魂是什么身份?”
“难道又是一个大功德者?!”
阴差赶忙翻看着生死簿,调出了死者的详情。
阴差乙:“邬、采萤?她也是尺古村人,亡十六,死于四十年前。”
“邬氏女伴山而生,守山是她的使命……”
瞧着几乎一半儿是由功德金光、一半是由万物生气重塑的魂魄,阴差甲称奇:“啧啧,这批新魂有意思……”
*****
邬采萤在阴曹地府引起的轰动,虞妗妗不得而知。
就算知道她也没什么想法。
护住邬采萤的神魂不灭,本就是她答应了邬雪默的交易,至于其他譬如何轻轻的一些人,是在拼凑邬采萤神魂时顺手为之。
事情彻底解决之后,她又在尺古村留了几天,等待天师府派来的相师选好阴宅穴地,并参加了桂老的丧葬白事。
桂老白事的排场和动静很大,是齐家明出钱找人办的。
他不仅买了最好的碑木用来给桂老刻印姓名,还在尺古村以及周边村子开设了连续五天的流水席,且不说席面丰盛无比,就连跳大神和吹丧的队伍都请了八组。
他本人一直待到白事开丧的第一天,在桂老的坟前碑前都磕了头敬了酒,才在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下离开西柏岭。
后面几天,齐家明的长子齐澜留在村子,承担起处理后事以及陪同虞妗妗的担子——尽管虞妗妗两次表明不需要,对比齐澜只是浅笑摇头。
直至虞妗妗准备离开,他才安排了专机,一起飞回南城。
登机之前虞妗妗在微信群里发了消息:
【我现在登机回家了。】
祝檀湘秒回:【终于!(撒烟花庆祝.jpg)那我去菜市场买点菜和水果,晚上给你搞桌接机酒,徐师父来吗?@堪山徐静和】
过了几分钟徐静和才回:【想去,去不了。】
堪山徐静和:【(叹气.jpg)】
小祝小祝:【怎么的?又出差了?这都几点了,你们堪山就你一个能顶事儿的吗?】
堪山徐静和:【……能者多劳。】
小祝小祝:【啧啧,哪个老板有你这样的员工做梦都得笑出来。】
“虞师父。”齐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马上来。”虞妗妗敲敲打打回了两句,才收起手机登机。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唇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遣返回南城的行程一敲定,便悄无声息地扫清了她这几日在巡山脚下累计的阴霾……
数小时后,赶在云霞彻底沉入地平线前,专机落地在南城齐家的停泊场地。
虞妗妗掀起眼罩,下飞机后抻了个懒腰,眼眸微眯。
“虞师父,天色已晚,这趟行程也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要不去齐家小歇几日?”齐澜音容温和,一双长眸瞧着虞妗妗,“家里家中已经备好了晚餐。”
几辆隶属于齐家的车停在不远处,司机和助理把东西往后备箱运。
虞妗妗摇头:“不用,齐家的委托结束了,我回家去。”
“你弟弟齐盛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给他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事。”
说完她摆摆手就要走。
“此处是城西郊,打车地铁都不方便,我让司机送您回去吧。”齐澜说。
看了眼周围,完全不认路的虞妗妗便点了头:“那麻烦了。”
齐澜:“老徐,你送虞师父到旧巷4号街。”
直至人坐上车开远了,他才给家里拨了通电话:“喂爸,谢宴没备完的话不用再弄了,嗯,我看虞师父并不想去家里就没挽留……”
而车上的虞妗妗看着窗外流逝的景色逐渐熟悉,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并没有告诉齐澜,住所在哪里。
远远偏见熟悉的一堆身影,她坐直了身体,“麻烦停在这里就行。”
“好的。”司机说。
刚一下车,祝檀湘已经走到车屁股,伸手去接小行李箱:“我来拿吧,谢谢师傅。”
十数只花色不一的胖喵肥狗翘首以盼,待虞妗妗刚打开车门,便摇着尾巴贴了上来,咪咪呜呜仰着脑袋冲虞妗妗叫唤。
猫咪队伍里还夹杂着几只流浪狗,是之前救出来不乐意被领养或者还没找到领养人的狗子,狗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以前无论是开了灵智还是没有的猫狗,都迫于虞妗妗周身的压迫,讨好惧怕居多。
她哪里见过这么多同类异类朝自己撒娇,甚至用软乎乎的身体去蹭她的小腿,扒拉她的脚背,一时间瞳孔都放大了。
她往后缩脚,像水一样柔软的猫又贴上来,昂着头喵喵叫。
胖咪小卷叫唤得最娇:“主人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小白安安静静,偶尔出其不意挠几下靠虞妗妗最近、扑腾得最欢快的猫狗。
还有没开灵智单纯把虞妗妗当老大的猫狗,认为强大的领袖外出这么久,一定是去捕猎了,定然猎回了非常多的罐罐和冻干,满怀期待地抻着爪子讨要。
瞧着虞妗妗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的僵硬动作,祝檀湘笑嘻嘻道:“大人这次走得久,小家伙们特别想你。”
“走开,我不是你妈……”扒拉虞妗妗最激烈的是只从狗肉厂救出来的小土狗,因为是她拎着后脖颈从笼子里捞出来,又续了一口妖气,本该死掉的奶狗才活了下来。
养了这些日子,它已经长成土圆肥的小胖墩,绒毛厚实憨头憨脑。
可能是太小就有了狗肉厂的经历,伤到小狗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它格外得蠢钝。
不仅不怕虞妗妗周身的压迫,还固执把她当成了狗妈,此刻掐着奶狗声叫得最大声,哼哧哼哧往她腿上扑腾。
连物种都分不清的蠢狗!
她心里无语,脚上的动作却很轻,生怕踩到这坨柔软的肉,推开一些又被毛茸茸扑上来。
“别看了,你还笑?”瞧见祝檀湘的笑眼,虞妗妗啧了一声。
“小家伙们也是见大人你回来太兴奋了,闹腾一下就好了。”祝檀湘推着虞妗妗的小行李箱往巷子里走。
赤色的夕阳把两道围着毛茸茸的身影拉得极长,动物的叫声中,夹杂着平静似家常的絮语。
“大人这次的行程很艰难吧。”
“还好,那些道士夸大了,反正大致的因果就是论坛里写得那样…”虞妗妗忽然想起来,说:
“哦对了,何轻轻的案子结了,过几天警方会通报相关信息,你就按照警方的结语回复那个还在寻找她下落的网友吧。还有她提供的线索,很重要,有奖金,和她讲一下自己去当地机关申报领取。”
“好,这些我会转告她。”祝檀湘应声,轻松的神情下掩着认真。
作为自猫妖入世以来就相处的、悉知她熟悉她的人,祝檀湘很清楚,大猫并不像她所说的那般洒脱轻松。
他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但他能感觉到巡山之旅发生的事情,在猫主子内心深处烙下了印记。
“晚饭在院儿里煮铜锅,我去菜市场东口买了新鲜的鱼肉,掐成丸子,特别嫩。”
“…哦。”
“鱼籽福袋也买了几只。”
“……”大妖应声懒散,却瞧得出满意的神情。
一深一浅的灵猫按捺不住,显出身形冲进毛茸茸堆里,在交谈声和咪咪汪汪声中打闹着翻滚…
第74章
在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地区新闻、名流绯闻发生的现今, 西柏岭小范围地区的短暂异常天象,只引起了很短时间的关注讨论,很快老百姓们的注意力就被更新迭代的信息吸引去;
没什么人注意的当地警方官博, 更新通报了一条40年前的陈旧冤案, 极少数关注了官博的人看完了唏嘘两句, 也便抛诸脑后了。
反而是数千公里外的南城, 上流圈层尤其是商界, 对相关事宜关注颇多。
谁不知道首富齐家的二公子突染恶疾,卧床病危半个月有余, 圈内传言齐家夫妇求尽名医拜尽能人,都未能把人治好。
更是有看过齐盛状况的玄学圈师父断言, 他必死无疑。
可怜那齐盛年纪轻轻还没办成年礼, 就要先办葬礼。
结果齐家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大师, 回了老家一趟, 就让齐盛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 相隔甚远活了过来。
有人震惊, 有人不信。
但两天之后,齐式集团的老总齐家明便携妻子参加了商界的宴席, 席上二人皆是掩不住的心情大好,亲口承认了小儿子齐盛病情好转, 已无大碍,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次日和齐盛交好的其它世家小辈,拿着礼物上门探望,也亲眼见到了苏醒的齐盛。
要知道越是有权有钱的人家,越是惜命,对神鬼越是信奉。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每家每户多少有点阴私, 也已经能接触到一些有实力的玄师,亲自体会过风水堪舆的玄妙,或是亲身经历过一些阴阳之事,对超自然的神秘力量也就愈发追捧。
一时间众人对让齐盛‘死而复生’的师父,都十分好奇。
虞妗妗的存在算不上秘密。
她自打当了人,行事风格高调,不仅和天师府联系紧密——虽然是带着硝烟的那种,在警署也挂过名,有心人调查一番便能知道她的基础信息。
至于她是妖族的真实身份,则被掩盖得严严实实,只有天师府联盟且是内层的派系知晓;
各派的长辈也都对小辈下过禁令,不许对外、尤其是对普通人声张。
这是为了界定方外和方内,维持世俗的安稳和宁静。
故而这些富商查来查去,也只知道帮了齐家的师父姓虞,女性,在天师府挂了名,非常年轻——当初虞妗妗挂名填报信息,是按照这具身体真实数据填写的。
二十岁的玄师?
南城的政商家族看着这过分年轻的岁数,哪怕清楚她救活了齐盛,肯定有点本事,可生物基因里序写的“以貌取人”,还是让他们质疑轻视,结交的心淡了下来。
反倒是这些家族的年轻一辈,私下却因和玄学术数无关的原因,对这个救了齐家小公子的玄师的关注愈演愈烈——
…………
南城国际珠宝展览会,为期两日。
首日为交流展,第二天下午有针对高奢珠宝开设的拍卖会,拍卖结束后还有主办方铺设的晚宴。
不仅有南城和别地的富商贵妇前来拍卖奢品,还有不少荧屏上大众眼熟的明星,来参加晚宴。
会场靠西处的贵宾区坐着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子,穿着考究,妆发精致,时不时打量着宴会场上的男女交谈几句,显然是相互认识。
“穿宝蓝西服的那个不是近期热播古偶的男二么?他肉眼看怎么和屏幕上变样了……脸方了一圈,真是服了,个头也不算高。”小团体中有女孩儿小声嘟囔,盯着人群里的古偶男二看了又看,大失所望。
“剧里磨皮,硬照精修呗。”
“其实也还好啦…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神颜,他比一般人还是帅挺多。”
几人中穿绿色长裙的女生神情不屑,哼道:“吃点好的吧,没看到他一直围着那个带鸽子蛋的富婆转悠,不是已经被包养的小白脸,就是在推销自己的路上!”
“卧槽真的,他还摸那个嬢嬢的手??啊啊我幻灭了,滤镜碎一地!”
“……”
调笑八卦间几人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她们这一圈人家里都有钱有产业,并不畏惧一个刚冒头的小明星,被听到又如何。
这时有人碰了碰绿裙女子,使了个眼色:
“阿婧,他们来了。”
“晦气。”吴婧抬起眼,扯了下嘴角无比嫌恶,嘴上却亲热喊了声:“舒月。”
那是一行三人。
两个妙龄女生挽着手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个蔫头蔫脑、穿着小西服的白胖少年。
被喊到的女生穿着珠白色的裙子,长发在脑后盘了个发髻,看过来时噙着笑容,“婧婧,你们都在这躲闲呢。”
她五官温润动人,虽称不上绝色美女,但胜在一举一动都颇有气质,但这恰恰是吴婧最咬牙厌恶的地方。
太装了!
从小到大就是用这副做派在长辈和所有人面前装乖,几乎没有哪家的孩子没被和她比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