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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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就是抹黑前女友,把苏晓薇塑造成恋爱中都出去乱搞的坏女人。
粉丝本来就抵抗恋情,如今又见到自家哥哥痴心一片、直播保护她,她却反手送上一顶绿帽子,实在太过可恶了!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吕知安!
祝檀湘能预料到只要苏晓薇这时候跳出来爆料,简直正中人家心怀!
不会有人信她。
一旦人的内心有了偏见,对一个人厌恶觉得她坏,这个人做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都是谎话连篇;
粉丝不会相信苏晓薇真受了委屈,只会认为她是出轨被爆狗急跳墙,不惜以自己姐妹被侵犯为借口,造谣吕知安洗白自己。
经祝檀湘这么细细一分析,苏晓薇握着手机的掌心冷汗绵绵,一阵后怕。
一个人怎么能歹毒到这种程度?!
她把自己代入吃瓜网友、代入粉丝,心态竟和祝檀湘讲得大差不差!她自己都很难相信,直播镜头里那个真诚的、口碑多年来极好的大明星会是恶棍,何谈路人?
“那我现在怎么办,就看着他造谣卖惨吗?!”苏晓薇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身体都在颤。
“他就是在逼你出面,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沉住气,忘了在影视城的时候你是怎么露馅、被他拿到把柄的吗?”祝檀湘认真道:“多说多错,既然怎么澄清都难以改变网络上的风气,那就先保持沉默。”
“祝兄说得在理。”徐静和随之开口,“苏小姐你不必太过担忧,吕凌风的种种行为是想让不知内情的网友成为他的保护伞,但他若以为这么做就能搅弄风云、能逃脱制裁……”
向来随和的正道魁首轻嗤一声,显露出几分凌厉:“那他未免太看轻官方,也太轻视天师府。”
“这样一只邪祟披着人皮,在天师府的管控下大摇大摆当了明星,残害人数不知几何,这是天师府的过失,是我们的管控和执法出了问题,对不起无辜受难的百姓。”
“我徐静和以堪山代行山主、天师府执法部长的身份向你担保,我们一定会尽快拿到吕凌风的罪证,揭露他的罪行,给你和苏晓玥、以及所有受害人一个公道。”
苏晓薇几近崩溃的情绪,在这番冷静有力的陈述中渐渐心安,“…嗯,我相信你徐师父。”
一直懒洋洋支着腮的虞妗妗也开了口:
“别自己瞎琢磨了,回去想想怎么安抚你妹妹,才是你现在的要紧事。”
“至于姓吕的,腌臢污秽祓除邪祟这种活儿,就交给我们这些专人来做。”她露出一张笑脸,眼眸却如野兽猎食时那般冰冷: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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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承诺的徐静和挂了电话,便将自己和虞妗妗调查摸索到的信息整合、连同最新的进展一同上报了天师府,其中隐含的大量内幕、牵扯到的多方人士和跨度,令天师府内部震荡,立即将该事件升级为最高处理等级。
有资格接触此事的圈内人士,都被调动起来多方行动,正如徐静和说的,天师府有些时候迂腐了些,但态度和效率没得说。
在这批专管现代社会玄学灵异事件之人的介入下,苏晓薇自己犹豫挣扎了数个小时,最终考虑到要为苏晓玥的身体状况负责,也考虑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当事人受害者显然对苏晓玥是不公平的,当天晚上她做上遣返的飞机,和苏晓玥把一切事情摊开了讲,原原本本告知对方情况。
期间网络上的舆论越传越离谱,半个娱乐圈的艺人都受到了波及,但吕知安却抽身事外,对各种揣测视若无睹不回复。
在苏家姐妹二人私下的交谈中,得知了一切的苏晓玥有没有崩溃、是否向姐姐宣泄了愤恨,虞妗妗不得而知。
但她很快收到了来自徐静和的消息,说天师府已经派了专人专车,把苏家姐妹接到总部。
总部吸纳了擅长‘医术’、‘尸术’等手段的多方人士,对祟气入体多有研究,由他们协助调理苏晓玥的身体,力求能把对小姑娘身体的伤害彻底消除。
而他们似乎很担忧自己这个‘不可控’的妖鬼,会一气之下提着刀,冲到吕知安的家里把他给砍了,明里暗里把她当愣头青哄。
让徐静和出面不算完,连她师父即安道人,以及已经过了明路成为虞妗妗在警署的专线联络员的康永和,都异常生硬地给她发了消息,拐着弯给她科普现代法律和‘疑罪从无’的原则。
对此虞妗妗有点无语。
她像一滩猫饼那般整个人躺在软椅中,“这群人什么意思?我就那么蛮横不讲道理?”
坐在桌前处理公务、整理档案的祝檀湘一顿,推了下薄薄的镜框,“过分。”
“大人明明只有一点点……”
虞妗妗:?
她头偏了过来,盯着青年的侧脸眯起了眼。
“我发现,你最近胆子变大了。”
愈发得不怕她了。
好像也不像最初碰到她时那么怕鬼;
提起鬼神就吓得脸色发白,看到恶鬼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人,现在跟着她跑前跑后处理各种灵异事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仔细想想,祝檀湘这个人的确挺倒霉。
前半生只是走霉运,事事不顺,而后就碰到了自己,天天被各种邪祟恐吓,还要提心吊胆自己的小命。
毕竟刚借尸还魂时,虞妗妗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饿得要死,要不是尚且存息了一丝理智,她就要吞食了祝檀湘为自己续命。
“银行卡里有齐家打给我的钱,你拿一半去,就当这大半年来的工钱和补偿。”虞妗妗忽然说道。
莫名其妙被卷入玄幻的世界,不仅承担辅助处理案件资料,备受精神攻击安全性也不是那么稳定;
还要兢兢业业担任她和一窝窝流浪猫狗的男妈妈、做人饭做猫饭处理家务运行网站当私人助理……
就是高价聘请的管家助理,也很难把这么多繁杂的事情同时处理好,更何况前期都是白嫖,想来祝檀湘的心中应该也有诸多委屈,只是碍于实力差距犹如天堑,只敢想想不敢流露出一点。
一向信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猫妖这么想着,久违地生出些心虚;
她好像是有点蛮横。
虞妗妗尤没意识到自己对待青年的思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仿佛是将人从‘能用武力压制’的弱者,提到了某种可以且需要平视的层面,无关祝檀湘是否厉害,是不是强大。
她粗略地把这归为自己良心发现了:“先前胁迫你为我做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是想回归正常生活,等我处理完苏晓薇的事情,回去就带着那些猫猫狗狗迁出去。”
“天师府那边的人都知道你是被逼着和我绑定,他们以后也不会为难你……”
“我没有为难。”青年突兀地出声打断:“我也并不觉得,做这些事情对我是负担,是被逼着在做。”
“不,一开始确实有些勉强,毕竟任谁一睁眼世界变得地覆天翻都会心惊胆战。但时间久了,我觉得照顾的猫猫狗狗都很可爱,给流浪的毛孩子寻找领养很有意义,能在很多事情上帮到你很有成就感,看到死水一样的生活下还有另一片瑰丽奇诡的世界很刺激,同时和你……和大人你、以及徐姐他们相处让我觉得愉快。
从很早之前就只是我愿意做,所以在做。”
祝檀湘务工的指尖停下,说话时莹莹的蓝光映在他的侧脸、以及镜片上,看不清神色。
“大人你不能让人看到了不平凡的世界,又自做决定,让人回归平凡。”
“我不同意。”
这是一向笑眯眯、仿佛什么事情都听之允之没脾气的青年,头一次显露出几分强势。
虞妗妗一时语塞,半晌皱了下鼻尖:“我也没要做决定,我是说如果你觉得很累,不想干了可以……”
“我愿意。”
祝檀湘眼尾弧度弯弯,目光却很认真:“做这些事是会累,但我愿意。”
当然没有人生来就是牛马,只是在帮的人、身处的环境,让他甘之如饴。
片刻后他笑着垂眸,语气轻松:“齐先生打来的酬金和谢礼有六千万,工作不到一年,就能分走老板三千万资产,这么划算的岗位我愿意干一辈子,如此心善的老板我提着灯笼也找不到下一个了。”
“我才不会不干,除非我老得做不动了,被大人辞退。”
“……你说得我像是个周扒皮。”虞妗妗不满:“行了行了我随便说说而已,快点干活小心我扣你工资。”
“哇,大人真是说变脸就变脸!要扣我的养老钱……”
房间内重新响起了有规律的敲击键盘声,虞妗妗的内心却有了一丝波澜。
生老病死,是人类短暂的有限的生命中,亘古不变的轮回。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入世’,也是第一次那么长久得接触人类,以至于她都没意识到,祝檀湘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
几十年对修行的妖来说,只是漫长生命中的弹指一瞬,但却是人的一生。
早晚有一天祝檀湘会老,会死,最终归于尘土,成为过客……
还没来得及细思这一缕让她烦闷的波澜,虞妗妗的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徐静和:【沈明意的藏身地查到了。】
“女士们先生们, 飞机已经抵达奉城国际机场……”
广播声逐渐模糊不清,从机舱出来的虞妗妗脑袋上还顶着眼罩,眯着眼抻了个懒腰。
现在她脚下的土地正是北地奉城, 天师府调查到的、隐藏在吕知安背后之人——沈明意的所在地点。
寻找她、并将她羁拿一事, 就落在了虞妗妗这个最先发现此案的异族大妖身上。
行程紧迫, 她和祝檀湘都是轻装上阵, 机票也由天师府安排了最快一趟, 两个小时不到便抵达了目的地。
“等一下大人。”出站的人流熙熙攘攘,祝檀湘捣腾了两分钟, 在身后出声。
虞妗妗停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要佩戴上。”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将其轻轻挂在虞妗妗的单耳上。
是一只非常小的蓝牙耳机, 亮着红光。
“能听到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虞妗妗‘嗯’了一声回应。
“沈明意的情况复杂, 上面怕你不好应对, 让我远程辅助你, 同时记录一下她会不会吐露什么有用的信息。”徐静和说。
“哼,是让你监视我吧。”虞妗妗下巴微扬:“都打入我方内部, 和我的下属串通一气了。”
“大人冤枉。”祝檀湘眨了下眼,委屈道:“我可是猫教第一忠心!怎么会跟他们串通, 只是和他们对接了一下行程信息,”
“妗妗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我们要仰仗虞前辈你帮忙缉人,怎么会监视你。”徐静和语气带笑,一口一个前辈道:“我师父还让我向你道谢呢,他老人家说‘要是没有虞前辈,还不知道这些人要逍遥法外多久才能被发现’, 说堪山和你——咱们两家就论一家……”
虞妗妗表情都拧巴起来:“……谁和你们堪山是一家!”
徐静和都能想像得到对面炸毛般的样子,不免觉出和她师父即安道人同样的逗‘猫’的乐趣:
“不过说实话,上面也是怕你会处理得过了界,想让我关键时候从旁劝你两句,谁让满天师府的术士,只有我徐某人入了虞前辈的眼呢,这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徐静和,你变了。”虞妗妗表情嫌弃:“别学你师父说这种酸唧唧的话。”
虽在开玩笑,徐静和所说也是真话。
吕知安一事仅为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不是一句明星性侵未成年就能定性的事;
其背后还牵扯到了人口拐卖。
而事件的端倪是虞妗妗发现的,接受受害者委托的人也是虞妗妗,她已经接手了此事、陷入了相关的因果。
天师府没资格不让虞妗妗参与进来,从玄学角度来讲,干涉术士了结因果,是要结死仇的。
可虞妗妗到底是异族,是借尸还魂的妖鬼,把干系重大的此事全权交予她,天师府怎么能放心?
起初他们是想直接派遣几位道行高的术士,和虞妗妗一起来奉城寻沈明意。
选派谁来,又是一个问题。
目前天师府内部除了极少数一昧追承古训的老古板,仍对虞妗妗抱有较大的敌视,认为她是潜藏的炸弹,其余绝大多数各门各派的术士,都赞同应当平常心看待她;
毕竟这么长时间猫妖未曾害过人不说,还实打实做了许多好事。
但不敌对,并不代表种族之间的隔阂就能消失。
万一派遣过去的人和虞妗妗观念起了冲突怎么办,关键时刻听谁的?
最终还是即安道人出面,叹气道:‘你们又想借助猫妖的能力,又想对人家指手画脚,这是正派人士该有的态度吗?’
‘何况人多眼杂,动静大了反而打草惊蛇,让沈明意逃掉可不妙。’
经他拍板,仅让本身工作量很大赶不及到奉城的徐静和远程协助,其余事项放手不干涉虞妗妗。
这也是为什么来到奉城的仅有虞、祝二人。
出了机场,祝檀湘就近拦下一辆出租车:“大哥我们去这里。”
司机瞄了眼他手机上显示的定位:“去古唐街啊,能走,上车吧。”
开车的司机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大叔,十分健谈,待两人坐上车后自来熟地拉起呱来:“帅哥美女来奉城玩的?”
祝檀湘自然地接过话:“是啊大哥,我们第一次来奉城,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人类之间的热情,作为猫的虞妗妗向来是不能理解的,她上了车后便懒洋洋瞧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又由于祝檀湘是个情商高说话也恰如其分,绝不会让人感觉到尴尬的人,司机大哥越聊越起劲,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伙子顺眼。
“帅哥家在哪里是做啥子的?多大年纪了?有女朋友没了?”
“……没。”
“你长这么帅没找到女朋友?”司机略显诧异,瞄了好几眼后视镜:“我看你说话办事也很利落,不应该啊!叔是过来人诚心讲,大小伙子得脸皮厚才能讨到媳妇,你要主动去认识去接触人家,不能等着小姑娘来找你,那哪里行!”
“哦对了,前面三公里就是我们奉城人民公园,那边有个相亲角,我侄女就是在那边认识的她老公,要不要我载你去瞧瞧?我们奉城的女娃一个个都长得漂亮,人又大方!”
“不用不用!”祝檀湘哪能料到这司机师傅如此热心肠,哭笑不得连声婉拒,这番举动在前者看来却是坐实了‘脸皮薄’。
车里的聊天连着耳机的徐静和自然也能听到,调侃了一句:“祝兄这是被司机大哥看上了。”
直至听到耳麦中她隐忍的闷笑,发呆的虞妗妗才回过神。
她一偏头正对上青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恳切的求助。
“妗妗看手机。”徐静和出声提醒,她才看到祝檀湘在小群里发了消息。
【大人,救救!!】
虞妗妗:【……】
她怎么救?
“……而且奉城房价物价又低,环境还好,人民幸福指数很高的,不管你是去企业里头上班还是哝哝劲考个公务员都不错。”
她听懂了大概,捕捉到司机师傅那句‘留在奉城’耳朵尖一抖,心生几分不快;
这算不算在挖自己墙角?
祝檀湘平日里虽称不上‘当牛做马’,但绝对称职超职,若是他自己干不下去想走也就罢了,被人挖走,虞妗妗第一个不同意。
何况他也不想走。
“他不会留在奉城。”虞妗妗声音平淡,说出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我不同意。”
家里的猫猫狗狗还等着人喂呢。
话音一落,青年忍不住侧目看她,而后又偏过头去‘嗯’了一声,说话时眼眸亮亮的:
“我得听她的。”
司机师傅:……
中年大叔的目光从后视镜左右看看,看那漂亮姑娘脸冷着——虞妗妗只是向来这般恹恹懒懒,又看那俊俏小伙子笑得好不值钱,发出夸张的恍然大悟的‘哦’!
“唉呀早讲呢!不好意思啊叔没瞅出来,说错话了,现在的姑娘小伙是真含蓄,搁我们以前……”他咂巴着摇头。
虞妗妗看向身旁人满脸不解:
他在说什么?
祝檀湘神情无辜,冲她轻轻摇头:
我也不懂。
算了,奇怪的人类。
许是尴尬,司机师傅打了个哈哈话题一转:“不过你们来旅游,不先到酒店把东西放下歇歇脚,直接就去古唐街吗?古唐寺老大了,上完香走完全寺得一两个小时,外头的街要是一起逛完时间就更久了,一般外地来玩的人在这边能转悠半天,你们今天怕是来不及逛完了。”
从手机导航可以看到,距离他们定位的目的地已经很近,只差一公里多。
窗外已经有大大小小古香古韵的店铺坐落于街道两旁,譬如文玩店、汉服馆、纪念品店……等等。
较为引人注目的是每隔两家店,就至少有一家店铺是卖佛珠佛牌法相的佛具店,店头的牌匾大都写的是什么‘禅’、‘佛’、’缘‘,从外头往里看金灿灿一片,间或有几名穿着红色、黄灰色僧袍的僧人走在街上,佛教气息浓烈。
祝檀湘适时询问:“大哥,这里怎么这么多店都卖佛像珠串?一路上看到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家店了,竞争压力不得特别大。”
司机师傅笑呵呵说:“这边挨着古唐寺,香火旺灵验得很,每天都有好多像你们这样的外地游客专门来奉城上香求佛。诺!再绕一个弯你就能瞅着寺庙大门了。”
“至于外面古唐街的佛具店一条龙,算是我们这边有名的特色景点,竞争压力大不大不晓得,反正有的店都开十几年了。这些店里卖的佛像和串子都可贵,很多都是卖那种工厂里出来的流水线工艺品,还有人冒充假和尚给佛像开光……总之你要是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得好好甄别,买到假的白瞎了钱!”
“原来如此,谢谢大哥。”
到达目的地下车,一路上被热情大叔声音萦绕的虞妗妗终于能松口气。
两人按照导航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看到一家店铺上门匾的瞬间,虞妗妗脚步停顿和祝檀湘对视一眼:
「藏传禅院」。
此处便是天师府查到的地址,是沈明意现如今的藏身之地。
谁能想到她这样背景复杂的女子,会跑到寺庙周边开佛具店。
哪怕天师府背靠官方扶持手眼通天,也好生花费了力气才查到她的踪迹。
区别于周遭其他店铺,「藏传禅院」从门匾到店门都是木制,无法从外面一眼望到里,在一众金光灿灿的店头中显得别具古韵。
虞妗妗没过多犹豫直接推开店门,走了进去,抬眼四下打量。
乍一进入这佛店,给她的第一感觉是香,整间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檀香,味道并不难闻但嗅多了总有股莫名的冲脑。
店面比很大,每隔一米半设立一个玻璃展柜,里头铺设着绒布、放置一条条念珠手串。
很快她的视线被周遭墙壁上挂满的、色彩丰富绚烂的‘彩画’吸引。
一幅幅形状大小不一的‘彩画’中,大抵绘制的是各路神佛菩萨,有的慈眉善目盘膝坐莲,和一般人能够想象出来的菩萨神佛相差无几,但这类‘彩画’只占据满墙壁画的一半不到。
另一半的‘彩画’颜色要更加饱满、炫目,上面所绘制的图像也颇为奇怪,简直不能让人相信那是神佛。
有的通体黢黑,单膝盘坐。
亦有的长着多张脸孔,多条手臂,持着奇奇怪怪的法器不怒自威。
甚至有的青面獠牙,骑着大象,身上衣不遮体……
无数块拼图一般的‘彩画’密密麻麻簇拥着店面正中央的展台,台上则是放置着一尊尊金色佛像,给人的冲击感很强。
“两位客人想买点什么?”一道声音响起。
虞妗妗往来源处偏头,看到店面左侧其实还有一处缺口,被布帘遮掩的严严实实,是店里年轻的店员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从里面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刹那间虞妗妗只看到帘后并不是隔间,而是旋转楼梯的一角,这说明「藏传禅院」的店面不止一楼他们看到的,头顶还有二层。
祝檀湘眨眼间进入客人状态,“我们随便看看,你们店里卖的珠子佛像怎么和旁的不一样?”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店里的佛器都是藏式佛器,供奉的圣佛也都是藏传神佛。”
“藏传佛教的神系,外形上和普罗大众所熟悉的神佛有所不同,是藏族特有的宗教色彩;藏传佛具的形式和器形上和传统佛器有一定差别,但这些念珠、佛具和佛像都是由正经的藏地上师开光加持过的,无论是对事业还是对家庭、康健都有很好的正向促进。”店员含笑解释,又问:
“唐突问一下,虞女士和祝先生你们是单纯想请一尊佛像回去供奉,还是有哪方面的调节需求?想买什么式样的佛具?”
“我和你实话实说,我们家最近走背运!”祝檀湘信口胡诌:“工作上不顺利是一回事,家里人身体也哪哪都不舒服,我们找人看了一下,说是被脏东西给冲撞了,这才想着请尊灵验的菩萨回去供着,看看能不能把那玩意压一压……”
“你家店里卖的佛具能有这种功效吗?我看了好几家店,感觉卖的东西都是流水线上造出来的……”
“当然了先生,您大可以在网上搜索一下我们店,很多买过我们家东西的施主信众反馈都很不错,甚至店里每周还有上师来免费为信众诵讲经文,广撒福缘。”店员说。
祝檀湘面上仍是半信半疑,“这么好?那你给我推荐一下吧。”
店员点点头,引导两人走到柜台、介绍物品:
“这一部分念珠可以增强事业上的能量,旁边这些售价高一些,但经上师加持开光能量更强!上面刻印了摩罗经文,可以起到护身养身的辅助功效,更是对一些低靡的、有害的能量起到压制抵御的作用。”
“如果两位不放心,可以在我店请一尊佛像回去,我们藏传神系的圣佛中,有很多都是专门驱邪镇恶、象征光明与力量。”
“还有墙壁上陈列的这些唐卡,上面绘制的都是藏传神佛,请到家中放置在客厅墙壁、或者卧室,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店员正滔滔不绝的介绍,一直神情淡淡的虞妗妗忽然开口:
“店里卖的东西就这些吗?感觉不太合眼缘,我看你们楼上还有地方吧?有没有其它更好的东西能给我瞧瞧。”
“这…”店员一怔,立刻扬起笑脸说:“虞女士,佛家之物不分好坏,只是能量不同功效也不一样。”
虞妗妗一说话,祝檀湘就猜到她想去二楼,去这家禅院更隐密的地方寻找沈明意。
他立刻扬眉压低声音说:“我们晓得,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但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特殊,普通的物件买回家怕是不顶用啊,你不是说店里有佛家上师坐镇,就没有什么更厉害的、镇店的宝贝能让我们掌掌眼?或者这位上师接不接做法事的业务?”
“你放心,我们既然问这么多一定是诚心想买,关乎到家里人的安危和气运,只要能解决问题花多少钱都不是事!”
说话间祝檀湘带着傲气,一副不差钱的有钱人模样。
年轻店员面上流露出几分犹豫,说道:“祝先生,二楼是我们店的茶室和经室,一般只对本店的老客户——也是一些真心信教的客人开放。”
“成为老客户是要消费多少还是要在你们店办卡?”
“不是消费的问题先生……”
青年撇了下嘴,以为她在故作矜持,“你要是不能做主,就给店长打个电话,我们要和能主事的谈……”
这般举手投足间的傲慢无礼,衬得他那张很是出众的帅脸都欠揍起来,虞妗妗看得叹为观止。
演技真好。
耳朵尖微动,听觉分外灵敏的大猫捕捉到了门外的细微动静,扭头看向门口,一秒之后才有人推开半掩的店门,跨过门槛走进店里。
听到店员为难的声音,来人出声道:
“小何,怎么回事?”
虞妗妗视野中的人是个和尚,面相不老三十岁左右,穿一袭深红色的袍子袈裟,阔袖长袍,其袍子颈部坠着的僧帽区别于内地的僧服,是藏族喇嘛的僧跑特征。
“噶玛巴布瓦活佛!”看到青年喇嘛,店员眼睛都亮了,求助一样走过去含蓄地描述了情况。
五感敏锐如虞妗妗,能清晰发觉那藏族喇嘛虽然一副在认真倾听的模样,视线却若有若无地往她身上瞟。
她眉头微蹙幅度很小,心中生出疑惑。
喇嘛是在打量自己?
难道他一眼看出自己身上有端倪?
虞妗妗提起警惕。
听完店员含有抱怨之意的诉说,喇嘛露出一个温和笑容:“两位施主,我们店有一部分物品和地区,的确只对对佛心诚之人开放,非钱财可以改变。不过佛渡有缘人——”
“女施主,我观你身具佛缘,是有灵性的人,敢问女施主年方几何?”
虞妗妗:……
她,妖鬼,借尸还魂,在喇嘛嘴里有佛缘?
在场的她和祝檀湘,以及连接着通话窃听的徐静和,都陷入短暂的沉默。
“20。”虞妗妗硬邦邦吐出话,她倒是想听听这喇嘛还能说出点什么话来。
青年喇嘛闻言,单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虎口向上,手腕转动作出象征着转经轮的转经手势,同时阂上眼皮口中念念有词,听着是藏语经文,颇为高深莫测。
片刻后他睁开眼眸,面露可惜地看着虞妗妗叹道:
“可惜,实在可惜,女施主错过了佛缘最深厚的时节。”
“但既然你今日来到了我们禅院,便是与我有缘,我便破例为你引荐一次,帮助女施主解决难事。你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