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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把苗疆少年当夫君攻略by竹为笔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0

他只能站在黑暗中,笨拙地一遍又一遍看他们一举一动,模仿他们的动作,摸索着怎么控制身上每一部分的肌肉,对着河水自照寻找不同,慢慢纠正……
可最终能接纳他的除了不知情者,便只有黑暗。
黑暗里,谁也没有什么不同。
云心月愣了一下。
她……刚才的感概,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不用这么肉麻地表白吧。
怪难为情的。
“啊……”云心月眼神躲闪了一下,本想岔开这话,但是看他说得太真,有些不忍心,便也认真回应他,“那——”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指向对面的灯笼,“我带你感受一下光带来的温度?”
楼泊舟没反对,云心月就当他答应了,当即拉着他,小跑过喧嚣人潮,奔向一盏盏照明的灯前。
怕拉他撞到人,少女回眸两次,眼中笑意不曾消失,转回去时,肩上麻花辫缠卷的小球会蹦跳着,彰显主人的雀跃。
明亮的鹅黄,像一抹跳跃的粼粼带状光,直直撞入楼泊舟眼底。
对街卖灯的是个老婆婆,头上戴着深蓝抹额,笑容十分慈祥。
云心月停下脚步:“婆婆,我们可以摸摸这灯吗?”
老婆婆乐呵呵道:“可以,郎君和小娘子随便,小心别弄坏就好。”
“欸!好!”
她没听到两人说要买,又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用竹篾缠绕灯骨。
轻薄的竹篾在她满是裂口的古铜色手掌翻转,就像水里的鱼儿一样顺滑游走。
“呀。”云心月看见了一盏弯月灯,当即从深处挑出来,让楼泊舟拿着,“有月灯。”
楼泊舟看了一眼那些明显精美许多的灯盏,不知她为何独独对此情有独钟,便直问了。
“因为我的小名就叫小月亮、小月牙。”云心月肉眼可见的雀跃,“婆婆,你这里有火吗?”
婆婆说:“有,但是火要钱咧。”
“没事,我付钱。”本来并不是为了买灯的云心月,翻开自己的荷包,“这灯我也买了。”忽然想起什么,她扭头问楼泊舟,“你有小名吗?是不是叫小船儿?”
少年摇头:“我没有小名。”
小名是被期待出生的人才会拥有的东西,他没有。
“没事。”云心月没听出他有任何失落情绪,便也没太在意,弯腰去寻有船的灯盏,“我给你取个小名,就叫小船儿吧。泊舟,小船儿。你别说,还挺相衬的对吧?”
没能找到灯盏,她回眸一笑,双眼弯弯,睫毛翘卷,宛若天上明亮月牙。
把人心都照得亮堂了。
楼泊舟抬眸望了一眼路旁商铺檐上月,又垂眸对上那双随着他视线转动,疑惑看他的眼睛。
他说:“随你喜欢。”
话音落,狐疑瞪大的圆润眼眸又弯弯一勾,粼粼有波。
特别明亮。
可惜,云心月没能从灯盏里找到任何有小船形状或者图案的灯笼。
她回头看了一眼对面挂着“云霄楼”牌匾的高楼,晃了晃两人拉着的手,靠近他耳边,低声道:“你看,我们刚才找到的地方就是云霄楼。”
楼泊舟早就看到了,闻言只“嗯”了一声,充当回应,不知她说这话干什么。
云心月莫名说了那么一句话,也没了下文,反而扭过头去,继续刚才的事情。
她蹲下与老婆婆说话:“婆婆,您会扎小船的形状吗?我们想要一艘船的灯笼,定制的款式,我可以加钱。”
婆婆看了一眼始终扬着一抹笑意的少年郎君,又看向满眼期盼,眸光清亮的小娘子,脸上不由自主浮出和蔼笑容:“不多收钱,一样价格就好,只是要你们多等一阵。”
“没关系。”云心月开心道,“我们能等,通宵等也行!”
老婆婆乐了:“哎哟哟,那我这把老骨头可整不了一夜。”
“哦,是太辛苦了。”云心月才反应过来,挽救了一下,“不过婆婆手这么巧,肯定不用通宵。”
嘴甜的小娘子,谁不爱呢?
反正老婆婆是忍不住半点儿喜色,差点儿把留给小孙女的饴糖都交代出去了。
“对了。”被声音与甜香蛊惑,前去买了一荷叶包“三大炮”的云心月,用折断尖头的签子扎了一块,抖落上面过多的糖粉,喂给老婆婆,“婆婆知道这云霄楼有什么好吃的吗?”
老婆婆兼顾不上太多事情,一不小心就被喂了一口糯叽叽的甜食,赶紧说:“要不得要不得,怎么能吃你的东西。”
“才一口吃的而已,不值什么。您老人家告诉我云霄楼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让我能一饱口福就行。”云心月趁机卖乖,“您看我一个外地人,去这种地方都怕怕的,生怕被人欺负我不知道价钱,狮子大开口。但是难得来云城一趟,个个都说云霄楼好,不去也太可惜了。”
楼泊舟陪她半蹲在旁边,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她的目的。
——原来想要打探霄云楼的消息。
老婆婆手上动作利索:“老婆子家贫,也没去过,只是听说那里的焖兔肉和凉粉不错。”
“唔……”云心月一脸有些为难的样子,“要不您说说其他有关云霄楼的事情?这样,我就可以震慑一下店小二,免得他们以为我是好糊弄的,乱给我点菜。”
“云霄楼就是我们云城最大的饭铺,因地处两国交界,和其他周边小国挨得也近,各国商队往来频繁,时不时就会有些争吵发生。”
“争吵?”云心月看了一眼楼泊舟,追问,“怎么会有争吵呢?”
老婆婆把灯骨扎好,开始糊纸:“小娘子喜欢什么颜色?”
云心月随口道:“紫色吧,跟他身上颜色一致就行。”
扫了一眼少年手中挂着的黄色月亮灯盏,又扫过小娘子身上鹅黄衣裙,老婆婆了然调色。
“我也没太留意,只知道有一次是说丢了个侍女,想要讹云霄楼赔钱。”老婆婆道,“云霄楼的掌柜遣人去报官,那商队一听,马上就走了。”
“那商队这么容易心虚,还敢讹人呢?”
“可不是么。”
老少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刻钟左右,灯便做好了。
婆婆觉得小船有些单调,还给船头加了盏气死风灯。
她笑意慈和:“郎君想要红灯还是黄灯?”
楼泊舟看了一眼手中灯盏:“想要黄色的月亮灯。”
尽管难度无端增加,老婆婆还是脾气和善地给他加了上去,神色甚是悦然。
云心月将自己用的签子倒转了一下,伸手从楼泊舟掌心托着的荷叶上戳了一颗“三大炮”,递到他唇边:“你要尝一下吗?”
想尝的话,可以松一下两人握着的手,拿着签子慢慢吃。
可楼泊舟看了一眼,只是低头叼走糯米团团,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
她伸手又戳一粒,用力咬下来。
咬完,想起忘了调转到自己用的那端,不够厚的脸皮顿时烧了起来。
偏偏,身边少年是个诸多疑问又直言的性子,温柔又疑惑地来了一句:“你怎么脸红了?”
“……”
云心月深呼吸一口气,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求你,别说话。”
她做人,还是需要点儿面子撑着的。
老婆婆都低头笑了。
拿到灯盏后,云心月向老婆婆道谢,乐颠颠地带着走向云霄楼。
只不过,云霄楼已经客满,没有提前预约,实在无法腾出雅间,就连大堂都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候。
数了数人头,除非等到天亮,否则肯定轮不到他们。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云心月看了一眼爬到中天的月色,“明天再光明正大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那楼里那么多人,想要找到给他们递信的人,实在太难了。
楼泊舟无所谓,少女不想再看,他就跟她一起慢慢走回客栈。
手上提着灯盏,再经过黑樾樾的窄巷,云心月也不怕了,甚至小声哼着歌走。
“看,这就是光的力量。”她高举起手中的月灯,放到少年眼前,“是我的勇气。”
楼泊舟看着那火光微弱的勇气,并无发表任何意见的意思。
“来来来。”
走到河边石凳旁,云心月招呼少年把灯放下,松一松手。
“为何要松?”楼泊舟一口拒绝,“人前都不必松开,人后为何要松?”
他不干。
云心月:“……”
对方倒是提醒了她一些事情。
她怎么又给自己下绊子,助长了他的肆意行径。
“不是真让你松开,只是让你感受一下光的温度。”她甩了甩手,“哎呀,你能不能信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哪里?”
楼泊舟姑且信她,缓缓松开手掌。
云心月抽回自己的手,用力甩了几下,试探碰了一下灯笼,发觉并不烫手,才双手捧了上去。
“看,隔着合适的距离,就算是灼人的火焰,也会变成暖手的光,温度正好。”她往前递了递,“你摸摸看。”
楼泊舟蹙眉,将双手放在灯笼上侧,学少女那样,将灯笼团住。
他清楚知道,自己绝不会有任何触碰的感觉,不过只是为了配合她而已。
“太高了。”云心月想了个办法,“你提着灯。”
楼泊舟陪她闹,去摸灯把,将灯提起来。她则松开手,抓住他的手腕,往下拉去。
两个人两只手,将灯笼包起来。
靠近少女手掌的指尖与掌根,的确能感觉细微的触碰与温度,但却无法令他明白,什么叫光的温度。
让他明白的,是云心月的掌心。
温热掌心带着一股说不清什么感觉的微烫气息,落在他的腕骨上,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熨帖,像是一个另类的怀抱。
很温暖。
“怎么样?”云心月凑近看他神色,“你感受到了吗?”
楼泊舟垂眸:“嗯。有。”
云心月意满离,伸手拿起石凳上的船灯,继续往客栈方向去。
她脚步轻快,曲调都上扬了些许。
楼泊舟手腕上翻,把她渐渐恢复人体常温的掌心扣住,十指交叉。
“你好像很高兴?”
“还好。”云心月蹦了两步,“要是圣子你愿意换一只手牵,我会更高兴。”
“为何要换手?”
“大概是——”云心月一个舞步转身看着他双眼,举起交握的手,真诚道,“手麻了。”
一直牵这只手,血液都不畅了。
“……”楼泊舟恍然,“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刺着皮肤,但是又不痛不痒的感觉,就叫麻吗?”
云心月:“?”
他是在玩幽默吗?
楼泊舟松开手,将灯换一只手拿,重新把她牵住。
云心月顿时高兴了。
这人一高兴,嘴就甜了,一路把人夸。
“小船儿,你怎么那么好呀~”
“你简直就是人美心善的典范!”
“堪称天光见之无泽,明月羞而失色,百花都得退避让道。”
夸夸之言,听得楼泊舟人都沉默了,许久,又忽而无声莞尔一笑,眉眼都沾惹了秋水似的潋滟。
两人走到客栈门前,恰逢沙曦和扶风接班,他们行礼过后,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特别锁定他们俩握着的双手。
公主和圣子这是——
云心月心虚,当即把少年的手藏在背后,挪动脚步遮挡:“嗨,沙曦将军,扶风将军晚上好呀。”她悄悄侧身挪动,忙不迭逃回房间。
可惜,一路都是侍卫目送他们牵手回到屋中。
“完了完了。”她倒在桌子上,“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楼泊舟将灯笼放下:“洗什么?”
“我们的关系啊……”云心月哀嚎。
楼泊舟更不懂了:“我们的关系,有何可洗之处?”
他们的关系怎么就不干净,要清洗这般严重呢。
云心月:“……”
有那么几分歪理。
“算了,你快回去睡吧,夜深了,狗都不吠了。”她晃了晃手,“明天再牵吧。”
她困了。
“你还缺我两个时辰一刻又一盏茶的拥抱。”楼泊舟没有松手,开始跟她清账,“你说过,回来就还。”
云心月膛目结舌,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但是,现在都一两点,说不定已经两三点了,再等一会儿,鸡都要催我们起床锻炼身体了。圣子,你就不困吗?不想睡觉吗?”
楼泊舟只重复他的第一句话,用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的眼* 睛,直勾勾看着她。
那眼神很容易让人想到狩猎的毒蛇,它为了寻找一击致命的时机,而悄无声息潜伏不动,却显得那么有侵略性。危险的气息,似乎已经透过那双眼睛,浸入了骨头缝里,令人不由自主轻轻战栗。
“抱!抱抱抱!”云心月承受不住他的眼神,哀嚎一声,张开手抱上去。
旖旎没有,无奈倒是不少。
“圣子——楼泊舟——小船儿——”她的嗓音充满要死不活的气息,“我真的困了,你就让我躺着好好睡一觉吧。”
话才说完,失重感传来。
她被少年腾空抱起,放到床上横躺,若不是他紧随着翻身躺到床上,云心月肯定要夸他一句“贴心”。
“等等。”她伸手撑在对方胸口上,握了一手的锥铃,还有几个,轻飘飘从她指缝露出来,轻轻在她手指间扫动。
有些痒。
“你、你这是干什么?”
楼泊舟眼皮垂落:“你说,你要睡觉。”
“我是说,你躺上来做什么?!”她当然知道自己要睡觉了。
“你可以睡觉,我抱你。”
“……”
他的逻辑为什么总是听起来那么有道理,却令人无言以对。
“如今是两个时辰两刻了。”楼泊舟脸上从容而平静,提醒她,“你若是不想明日一整天都不出门,与我在此拥抱,便现在履行诺言。”
毕竟,明日自有明日的拥抱要算。
云心月想拒绝,但是她看见了从少年衣襟滑落半截的蛊盒。
“行。”她最后挣扎了一下,索要保证,“但是只能抱,你绝对不能偷亲我,也不能做其他事情。”
楼泊舟颔首:“可矣。”
他伸手去解腰上一整副的银链子。
云心月警惕抱被子:“你要干什么?”
“解腰链、颈圈、臂钏、银镯和外衣。”楼泊舟将解下的腰链丢到旁边的绣凳上,“再脱双鞋子。”
也不知她在惊慌什么,像被围困的蛊虫一样,随时会跳起来咬他一口似的。
不过——
他不想被蛊虫咬,想被她咬。
想起幻天楼被叼住一块锁骨肉的触觉,温热、刺痛、濡湿,着实有些令人上瘾。
光是想起,锁骨上的牙印似乎就开始发烫。
楼泊舟眼瞳缩了缩,下眼睑抬起,眼尾不揉而泛红,涌起水雾般的润泽光色。
云心月莫名觉得他摘颈圈的动作有点儿……涩,充满了无声的诱惑。
难道这就是皇叔男主自带的属性?
她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贴上清凉的木板,让自己冷静点儿,别被魅惑了。
“你要躲哪里?”楼泊舟将足衣脱下,用布巾沾水擦了擦,赤足踏上不算特别宽敞的床榻,倾身把人拖到中间,躺下抱怀里,合上眼皮子。
云心月缩在他怀里,怎么也不自在。
“要不——”她说,“我去洗把脸再回来睡?”
楼泊舟松开手:“无妨,多加一盏茶功夫罢了。”
慢悠悠起身拖时间的人,欻一下就跑起来,快速洗了把脸,风一样卷回来,踢掉靴子钻进被窝,躺下,拉过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闭嘴闭眼。
所有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
楼泊舟唇角往上弯了弯。
紧张了一阵,云心月还是睡着了,身体不再紧绷,甚至还念叨了几句呓语。
耳力甚好的楼泊舟听了个清楚。不是什么好话,都在数落他,只不过她最后蠕动着抱紧了他的腰,抱怨了一句“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他便姑且作罢,不等她醒来与她算账。
真正睡不着的楼泊舟,睁开眼睛,转头垂眸,看向脸蛋被压出一团肉,泛出桃花瓣一样粉嫩色泽的云心月。
少女被他与被子包围,烘出身上天然的香味,那味道像被太阳充分晒过的山花,充满自由明媚的气息。
只是闻着,就能让人由衷感到开怀。
——如她本身一般。
“你不是蛊,那你到底是什么?”少年在浓雾弥漫的秋夜,低低呢喃。
为何,会如此特殊。
他想了大半夜,依旧没能得来答案,只得来了云心月无意拍过来的一巴掌。
轻轻的、啪一下打在他脸上,不疼 ,还先送了一股带着少女温热气息的山花味道,随后才有麻麻痒痒的感觉散开。
很古怪的感觉。
又是他未曾尝过的滋味。
楼泊舟禁不住扬起两边唇角,甚至想要摇醒她,让她再打他一巴掌,最好用力一下,好让他清晰一些感受这古怪的麻痒。
不过——
若是他当真这样做,对方恐怕又要害怕,从而躲避他。
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他微微垂下眼皮子,盖住泛起水色的眼眸,鼻尖点在少女皓白的腕骨上,轻轻蹭着。
手腕香气更浓。
楼泊舟眼瞳泛上红色,咽喉骤然变得干痒,让他想要寻水解渴。
可他不愿起身,不愿离开。
哪怕只是片刻也不行。
他只想自己的呼吸化作一条蛇,顺着这股香气往袖管里面穿行,看看到底诞生自何处。
那里,会否藏着一只狡猾的、遍寻不着的蛊虫,特意借着少女明媚的气息,将他蛊惑。
那里,会否就是她心脉所在。
怦怦跳动的每一下,都是对蛊虫的驱策。
她手腕的皮肤那么柔软,与他覆盖薄茧的手掌完全不同,天然就带着温绵,只要他的指甲轻轻一划,就能破开,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想必也带着山花似的暖暖甜香,说不准,连味道也是清甜的。
光是想到那场面,他的脊骨就忍不住颤动、战栗,像是被雷击过的木头一样,哔啵作响,鼓胀而出。
或许,他真该试试。
滚烫、紊乱的呼吸喷在手腕上,有些微痒,云心月挪开手,在他胸口上揩了揩,想要擦走那种粘腻的感觉。
楼泊舟抓住她的手腕,挪回自己脸上,继续用鼻尖轻轻蹭。
他喜欢她的味道。
“别闹。”云心月嘀咕一声,手肘撑在少年胸口上,往上挪了挪,仰头在他唇边安抚似的亲了一下,“安静,睡。”
楼泊舟眸中水色颤了颤,薄唇微启,幽深眼神落在主动贴上来的红唇上。
少年心想,还是罢了。
她那么怕疼,要是心口被划伤一道疤痕,定要哭得喘不过气,光是涂药恢复,就要费牛鼻子的劲儿。
倒不若在他身上咬一口,让红唇沾上血色,再渡给他……
轻颤的脊骨有些发麻,那种感觉一路攀爬到头顶,在耳边叫嚣。
再亲亲他罢。
漆静的深夜里,楼泊舟双眸锁住云心月的红唇,将嫣红色泽烙进眼底。
脸上的麻痒,顺着咽喉往脖颈爬去,令他喉头发紧,筋脉血液沸腾,脏器喧嚣。
抓住少女的五根手指轻动,大拇指不禁顺着她的脉门滑了滑。
云心月挣了一下,红唇鼓起,嘟囔道:“别闹……”
少年仍凝注她的唇,想要上手揉一下,轻轻扫一扫。
——她的唇瓣,似乎比手腕还要温软。
可他应允过二十日之期,也答应过不会亲她。
然而——
若是她亲他,又当如何?
想到方才少女的主动靠近,他鬼使神差般低下头去,低低柔柔喊了一声:“小月亮。”
“唔?”
少女嗓音含糊。
楼泊舟呼吸急促颤动,落在云心月鼻子上。
挺翘的鼻尖在少女鼻梁上轻轻蹭动,潮湿温热的呼吸交缠成一团水雾,极具蛊惑味道的少年音,带上几分轻颤的低柔。
“你再亲亲我罢。”
“好不好?”

近黎明, 天未明。
半透明的夜色里洒下几点茫茫白光,随着窗外风吹草动的沙沙声,一起入户。
楼泊舟黑眸垂落, 紧盯着那微微张开的红唇。
哪怕夜色不甚分明,他异于常人的目力,也足够让他看清楚安静躺在双唇其间的猩红软舌。
——像一枚浸泡在山野泉水里的红果。
少年如是想。
他们九黎管那种招引毒蛇的红色果子为蛇果,小小几粒串在一起, 看着很诱人。
蛇果叶细且不多,很容易就会被过路人发现,可若是不懂其中门道的人吃了, 就会误中毒蛇涂在上面的毒液, 轻则犯迷糊,重则送命。
从前没人告诉他时,他吃过一次, 昏迷了, 一觉醒来被毒蛇团团围住。
只是那些蛇不知为何,争相咬过他后, 也昏迷了。
食物不足的楼泊舟, 便总是寻那无人敢吃的蛇果来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可以刺激他稍显迟钝的触觉。
可以说,蛇果是他最爱吃的一样果子了。
如今——
他垂下的眸色深了深,忍不住靠近。
少女呼吸清浅, 吞吐之间也带着山花似的烂漫气息,微微有些甘甜。
好似比蛇果的味道还要诱人。
她已熟睡, 靠在他胸膛一侧的脸,泛出水墨晕开似的一团粉, 让人直想捏一捏。
静候的楼泊舟半是失望半是释然地呼了一口气,将鼻子抵在她额头上,也闭眼睡了过去。
他想她主动亲上来。
天边月影西移,旭日东出。
两个时辰又两刻后,楼泊舟便睁开眼,松开怀抱,坐到床榻边撑手继续睡。
云心月被强光刺得眼皮子不舒服,迷迷蒙蒙睁眼时,刚好瞥见他靠坐脚踏的身影。
“你怎么坐地上去了。”她条件反射调转床尾,趴在边上,将被子分了一半给楼泊舟盖着,“冷死了……”
最后三个字,又逐渐迷糊了。
少年不知秋夜寒,但是云心月靠近,将被子盖他身上时,就挨着他的肩膀,触感便缓缓苏醒。
他感觉到了一片暖意。
可少女盖过去的手,反而暴露在秋日不算暖的空气中,一下就凉了。
楼泊舟怕她脆弱的身体会受凉,抓住她的手又塞回被窝里。
少年宽肩窄腰,躲在他背后睡,恰好可以避开过于猛烈的日光。云心月不一会儿又沉沉睡过去,直到日轮升至半空才醒来。
因今夜有宴要赴,打的还是各国旗号,并非私宴,她用过饭后就得开始沐浴更衣,趁最猛那阵日光还在时晾晒头发,梳洗上妆。
哪怕知道她很晚才回,春莺和秋蝉也不得不来敲门催促。
起床困难户抱紧被子挣扎了一阵。
春莺:“公主,我们进来了?”
“嗯——”
脑子还是一团浆糊的云心月,含糊应了一声。
趴在门上认真听室内动静的春莺,险险听到一丝丝回应,便推开门,绕过屏风往床榻方向去。
秋蝉将热水端到架子上。
一转屏风后,两人便同时停下脚步,垂眸屈膝行礼:“见过圣子。”
“嗯。”楼泊舟睁开眼,问,“午时了?”
春莺回:“午时正,圣子和公主都得赶紧起来用过饭,准备沐浴更衣之事,以防耽搁夜宴。”
他们说话时没有压低声音,云心月慢慢清醒过来,摸索着眼前的一方肩膀,当成凭肘枕了上去。
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本能敷衍:“嗯嗯,知道了。”
楼泊舟侧眸看了她一眼,讶然她人前的亲近,但并无半分要提醒的意思。
他恨不得对方再亲近一些才好。
春莺一看这阵仗,赶紧退了:“叮嘱公主洗漱的事情,就交给圣子了,属下去催厨房上菜。”
倒退两步后,她脚步放轻,半点儿不耽搁地溜了。
——在南陵的习俗中,宁愿得罪君王也不能得罪圣女和圣子。
秋蝉需要待在这里帮忙梳妆,不能离开,最多只是识趣避到屏风后,幽怨盯一眼不讲义气的同僚,换来对方更抓紧离开的步伐。
厨房要上菜了?
那可得赶紧起床,菜凉了翻热不好吃。
等等,圣子?
云心月蓦然清醒,呆愣看着自己脸颊上枕着的肩膀。她缓缓挪开,木偶一样抻着脖子,转脸看向楼泊舟。
“你……”
怎么在这里。
想起昨晚的事情,要出口的话变了样,“怎么不躲一下?”
又被她们抓了个现行,春莺和秋蝉肯定要误会了。
“你没说。”楼泊舟理所当然道,“你的房间,你让人进来,没让我躲。”
他为何要躲。
云心月:“……”
算她错了。
“那你怎么坐地上去了?”她打量着少年,小声问,“我睡相很差吗?”
把人给踹下床榻了?
“两个时辰两刻过去了。”楼泊舟撑额,一脸温柔笑意说,“我还是讲信用的。”
不知为何,云心月总觉得他还有三个略带嘲讽的字没吐出来——不像你。
“呵呵。”她职业假笑,掀开被子穿鞋,用力蹬脚,假装咬牙切齿是因为要使劲儿,不是针对他,“那圣子真是棒!棒!的呢。”
套好靴子,还得用力在地上跺两下。
“夜宴我们俩代表的是两国颜面,要好好捯饬才可以。”云心月把人拉起来,面带微笑往外推,“圣子还是早点回去准备的好。”
楼泊舟脚步微开,停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议。”
“什么事?”
“以后都能将拥抱累积起来,晚上再用掉吗?”楼泊舟一脸认真看着她,“我喜欢和你一起睡。”
“……”
屏风后的秋蝉想当场改名寒蝉。
——噤若寒蝉嘛。
云心月的回应是将他推了出去,“嘭”一下把门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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