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把苗疆少年当夫君攻略by竹为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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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场在地底,地方比上面楼宇狭窄不少,且要用各国能流通的银票证明自己的购买力才能入内。
许是给云太守面子,他们一行人不必证明也可入内,只是拍卖场规定,每个雅间最多容仨人,如何分配便成了问题。
因此事涉及三国,云太守肯定要和两位礼官或者楼泊舟和云心月一道,那才叫有所交流往来。
不等一众人商议,楼泊舟直接牵了云心月的手,率先进入一个小雅间。
“我们选好了,你们随意。”
云心月:“……”
拍卖场昏暗,她又戴着面具,连个眼神都没留下就被拽进了垂下绣帘薄纱的雅间里。
雅间很窄,就设了一张小桌,三把椅子。桌子正中放上一盏莲花灯,灯火如豆,把四周放着的糕点照得模模糊糊,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颜色。
隔着一道薄纱帘子,云心月能清楚听到外面动静,却看不清他们的身形。
沙曦和扶风选了他们右边的雅间,副将选了左边,把他们包裹在中间。
选好雅间落座,薄纱帘子另一面的高台亮起一点灯火,有人敲击金锣,让一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贵客安好,今夜的宝物拍卖即将开始,请诸位将雅间灯火吹灭,以免暴露身份。”
云心月听到一阵阵“呼呼”声,又看薄纱帘子外的点点暗光彻底灭掉,便也吹熄灯盏。
灯盏灭掉之后,她总疑心四周藏了什么不确定因素,特别是他们前后都只有薄纱遮挡,谁要进来,直接掀开帘子就能进入。
看过的恐怖片,不打招呼就往脑子里钻,弄得她老觉得会有第三个人出现在雅间。
“怎么了?”
黑暗之中也不能完全遮挡视线的楼泊舟,立即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事。”
云心月悄悄挪了挪椅子,靠着右边的石墙,寻找点儿安全感。
看着她离远的身体,松开的手掌,楼泊舟眉眼冷淡下来,起身将自己的椅子搬过去,与她并排,拉过她的手,重新插。入五指。
薄茧从掌心滑过,撑开指根,填塞指缝的力度很轻,但是直到十指紧扣了好一阵,那种若有似无的痒意,还停留在掌心与指缝交接处。
就连指根上小小的脉搏跳动,在黑暗中都是那么明显。
“咚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仿佛跳的不只是静脉。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这样黑暗窄小的空间中,牵手都显得过分亲密了一些。
云心月有点儿不太自在。
感觉到她的挣扎,楼泊舟扣着她手背的手指更用力了一些,并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腰腹上搭着。
这更要命了。
掌背温硬的触觉,明显的起伏线条,都烙在上面似的鲜明。
云心月挣扎着把手拉回来:“这样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
怎么觉得他们的对话有点儿奇怪。
“椅子的把手硌着我的手肘,会疼的好不好。”云心月倾身过去,放低声音跟他讲道理,“我不能一直这样侧身跟你说话,腰会被我扭断的。”
楼泊舟在其坚持之外的事情上,还算是个听得进意见的人。
他伸出另一只手,搭上椅子把手处:“既然硌手,那就断了它。”
说话时,压低的嗓音更显轻柔,像春日落在肩头的垂柳一样。
云心月:“……”
她伸手,握住少年手腕,问:“有没有不损害公物的办法?”
个人素质什么的现代教育产物,请让她多保留一段日子,别这么快给她全部磨光了,好吗?
倒是还有个办法。
楼泊舟牵她的手上用力,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提起来,放在自己岔开的大腿上。
这样,他的手还能绕过少女后腰,与她十指紧扣,放在她柔软的腹部上。
可称半个拥抱。
他是满意了,但是从来没有和谁这么亲密过的云心月,差点儿要热到炸开,化身爆米花。
“你、干、什么!”
她发现,自从穿越之后,这句话都快要变成她的口头禅了。
“可以牵手又不损坏物件的法子,这不就是了?”
黑暗中,楼泊舟的嗓音没有半点起伏,十分平静。
云心月:“……”
来了来了,这种熟悉的哑口无言的感觉,它又来了!
正想说点什么,“当——”一长声,高台金锣响。
“灯起!”
霎那间,围绕高台中心一圈,七八盏灯火自顶上往下照射,把置放期间的宝物照得纤毫毕现。
光自中心往雅间渐弱,透过薄纱帘后,更是朦胧迷离。
她被声音吸引,只往外看了一眼,对那被拍卖师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宝物没有丝毫兴趣。
拉回视线看少年,打算好好讲道理时,云心月直直撞上了一对直勾勾盯着她的深邃眼眸。
那眸子极其黑亮,像是一汪幽深的静水。当它映照着午夜的天,那便是群星闪耀;当它映照着静谧的海,那便是静水流深;当它映照着山间的雾,那便是朦胧迷离。
如今——
那双眼里映照着她,却像生了火。
“你……干嘛这样看我?”
好奇怪。
云心月往外挪了挪,想跑。
楼泊舟手上用力,又将她揽了回去,一张脸也霍然靠近,近得眼睫毛都快要扫到她的鼻梁了!
这下,她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少年抬眸看着她的眼睛,不知在探究什么,看了一阵便垂眸,睫毛像蝴蝶一眼,颤动着,将眼神落在微微开启的红唇上。
“我想现在就亲亲你。”
楼泊舟睫毛一颤,又抬眸对上云心月双眸,眼神深深,语调柔柔,似是在蛊惑她一般。
“可以吗?”
远山般冷白的脖颈上,棘突难以抑制地滑动。
“你、你是嘴巴痒了而已吧。”云心月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伸手抓过桌上的一盘糕点,塞进少年嘴里,“多吃东西少说话吧你。”
一天天的,说什么虎狼之辞引。诱她。
紧张之下,她也给自己塞了一块糕点,找点事情忙活。
怕对方还用脸蛊惑她,她转了一下,面对桌子,不敢看他。
这一转头,发现盘子挪开后,桌上多了一张裁剪潦草的纸条,发黄的纸张隐隐透出点红。
熟悉的感觉,让她暂时忘记了现在的处境,甚至连咀嚼的动作都忘了,叼着糕点松开手,放下手中盘子,伸手去拿纸张。
纸张展开,上书三个大字:危!速离!
红色的扭曲字体被水迹晕染,像淌下的血泪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云心月下意识找楼泊舟说这件事情。
一转头,正对上俯身贴住她后背靠过来的少年,嘴里的糕点不偏不倚,怼到了他唇角边上。
楼泊舟瞬间眉笑颜开:“这也是给我吃的糕点?”
他凝注着少女双眸,偏头,张嘴。
轻轻咬住了糕点另一头。
云心月只能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脉突突搏动。
雅间的一切都像是罩上一层迷离薄雾,朦朦胧胧看不清,连整个世界都像齐齐后退了两步一样, 只将他们留在原地。
唯有楼泊舟的眉眼越发清晰。
她的眼神顺着弧线流畅的眉弓,滑落薄红的眼尾处,继而坠入深邃的、点漆似的眼眸中,就像是坠入不知底细的深渊里。
谁也不知道底下是什么, 只下意识心跳加快,连耳膜都忍不住鼓动雷鸣,嗡嗡直响。
一旦自拔, 秾丽眉眼撞入眼底, 又像是看见斑驳千年的壁画在眼前徐徐展开,崩碎斑驳风尘,重现昔年辉煌。
他的眉目鲜活得, 就像活过来的壁画。
一笔更比一笔艳绝, 一划更比一划深刻,过目便不能忘却, 如烙**底。
吐息之间, 淡淡的白茶香气随着潮湿热雾散开,比南方的回南天还要粘腻地、无孔不入地侵占肺腑里每一寸地方。
除非屏息不闻,否则呼吸之间全是他的气息。
她停顿不动,或者说,无法动。
楼泊舟的唇在慢慢靠近, 他一直盯着少女想要沉沦又挣扎的眼神,心里斟酌着, 一点点靠近。
直到——
两人的鼻尖交错点在一起。
白茶与山花交杂,氤氲出另一股独特的味道来, 那是两人交融的气息。
少年男女谁也不算镇定,咽喉比沙漠还要干,还要渴望水源的滋润,生出抢夺对方津液的冲动与欲念。
楼泊舟的眼神沉下去,血液沸腾叫嚣着,想要探进去,汲取水源,抢夺她的津液,滋润干渴的咽喉。
沸腾的血气一路上涌,一路下行,让他整个人都泛红充血,似一尊杀欲横生的雕像。
曾闻杀欲与爱欲同存,本质都是摧毁与重建。
不知少年可知否。
呼吸碰撞交缠,生成的水雾蒙了云心月的眼,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不真切,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急切呼喊她共沉沦。
相牵的手,缓缓收紧。
少年亦收紧。
泛白的指骨在黑暗中,白得好像金纸,毫无血色。
楼泊舟眼瞳轻动,将糕点咬断,垂下长睫。
沾满糕点碎屑的嘴唇只轻轻擦过她的唇,垂下的眼眸复又轻轻抬起,一直盯着她。
塞满糕点的脸颊,一次次鼓起,又陷落。
凝静的眼神,满是想要汲取吞咽什么的渴盼。
就好似——
他嘴里咀嚼的不是糕点,是她的舌。
云心月愣在原地,叼着半块糕点不知所措,不知回应,只知道看着他的双眼。
苗疆少年会蛊惑人心,大概并不是一句虚言。
迷糊之中,她如是想。
“当——”
帘外金锣响起,有人拍卖成功。
一声锣响,把她从虚无之境拉回现实之中,云心月仓促转过头,躲开少年充满侵略气息的眼眸,心跳如擂鼓。
她捏紧手中纸条,往后递过去:“你看这东西。”
别看她。
楼泊舟盯着少女泛红的耳背,久久不动,好一阵才伸手接过纸条,先给自己倒了两杯水喝下,方有闲心去看。
刚刚,若不是少女手指突然收紧,他恐怕已经控制不住,像是对待蛊虫一样,一直将对方逼迫,直到逼入绝路,待对方反抗,再死死压制,待她屈服为止。
可手指传来细微收缩的紧张轻颤,她眼眸中的挣扎,无不告诉他,她此刻并无多少情愿。之所以同他这般,被困在渴盼之中难以自拔,不过是受他影响,被他气息所压而生出的幻觉。
是故,她才会有所挣扎,而非合上眸子,沉溺在无端涌来的情绪中。
那一瞬间,他竟生出一丝不忍。
对,就是不忍,而非册子告诉他的不能、不可以。
以楼泊舟对世情的理解,他没办法明白“不忍”与“不能”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
不能吓到她。
否则,沉沦之后换来的,会是她的躲避与疏离。
他下意识拒绝那样的可能,生生将沸腾的血液压下去,平息杀欲。
纸条展开,看完。
他问:“纸条在我们进来之前就有了,那人可能还在云霄楼,要去找找吗?”
银蛇或许不能准确找到谁身上,但是可以帮他们圈定范围,看看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出现。
相比跟少年继续呆在狭窄的空间里,这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去。”
云心月怕沙曦担心,摸过去跟她和扶风打了声招呼,以甜汤喝太多想去更衣为由,才和楼泊舟往外去。
银蛇感觉到浓郁的杀气,来得比谁都快,整整齐齐十条蛇,挤挤挨挨靠在一起,就在拍卖场入场的口子边上乖乖等着,不敢造次。
云心月害怕躲到少年背后,只露出半颗脑袋,跟地上的银蛇面面相觑。
“……”
一窝蛇,好可怕。
银蛇见她歪头,也跟着歪头看她。
被十双红色冷血眼睛盯着,着实有些诡异,云心月“咻”一下收回脑袋。
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银蛇,齐齐仰头看主人,等待吩咐。
楼泊舟正烦躁着,温柔笑意都蒙上几分阴森:“看什么,吓到她,今晚选一条烤蛇。”
银蛇们:“……”
好想离开,但是打不过怎么办。
“也、也没吓到啦。”云心月缓缓挪出半颗脑袋,对上慢慢歪头看着她,莫名显得呆萌无辜的小蛇们,“别对它们那么苛刻嘛。”
怪可怜的。
楼泊舟垂眸看蛇:“我苛刻吗?”
银蛇疯狂摇脑袋,差点儿把自己摇成水草,原地打结。
云心月:“……你的蛇能听懂人话?”
这真不是修仙世界吗?!
“听不懂,只能明白我一个人的意思。”楼泊舟用最温柔的声音,吐出最令蛇扎胆的话,“的确蠢了点。”
蛇蛇委屈缩脑袋。
其他人的善意恶意什么的,它们也能明白,只是听不懂人类语言而已。
“算了算了。”摊上这么个主人,云心月都觉得它们蛇生不易了,“别骂它们了,让它们去找人吧。”
楼泊舟一挥手,蛇便散了。
没多久,站在暗中握着她的手,大拇指不停扫动的少年睁开眼。
他说:“在后院。”
后院离他们出来的地方不算远,翻两堵墙就到了。
如昨晚所见一般,通往厨房的路灯火通明,人如流水往来,但是其他地方则晦暗不明,连灯都不多一盏。
“递纸条的人是厨房帮工吗?”云心月用气音说话,“所以她需要往来楼宇和厨房之间,也有机会在糕点盘子里塞纸条。”
只是——
对方怎么敢肯定,他们一定会看到纸条?
若是他们没看见的话,岂不是白忙活。
除非——
“此人能知道你吃糕点喜欢端盘子,也知道你爱吃的糕点是云片糕,一定向谁打探过,或者混入过客栈。”楼泊舟也用气音回答她。
他们没有在驿站落脚,客栈来往的人杂,混入其中也不算难。对方只要不是想蓄意靠近,便不会引起两国看守的人注意。
云心月点头:“有道理。”
就是没办法锁定人,他们要查,还得回客栈问,再交叉对比信息,圈出怀疑的人。
工程量有点大。
事情有了些许眉目,但是目标太大,让两人都在原地思索了一阵,衡量到底还要不要继续管。
云心月是觉得,这警示的人或许带着善意,提醒他们不要深究,要离开就赶紧离开,不要涉入危险之中。
这么一来,便意味着对方肯定知道点儿什么,甚至已经一只脚陷在里面,才会这么着急。
别人提醒他们小心,他们却什么也不做,扭头就离开,是不是有点儿太……不人道了。
思索时,楼泊舟侧对她的耳朵忽然一动。随即,少年转眸望向隔壁院子,黑亮眼眸凝定不动。
云心月问:“怎么了?”
她顺着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只有黑天一片。
“隔壁有蛊虫在干扰它们。”楼泊舟唇角露出个温和斯文的笑容来,眸中好似看见绝世孤本一样兴奋,“它们已经打起来了。”
还是棋逢敌手、生死难料的打法。
真是——
令人欢喜呐。
云心月:“??”
要打起来了不担心一下,这么开心作甚。
楼泊舟拉着云心月翻过一堵墙,坐在另一堵墙头上。
墙头有垂柳遮掩,四周无灯无火,只有淡薄月色从乌云洒落,加上他们披着黑斗篷,直接便融入暗影里。
院里谁也没发现他们。
一群人举着火把,把一条银蛇与一只蝎子围在中间,神色警惕,却并无吵闹之音。
只可惜,楼泊舟并不止这么一条蛇,在确定这边有蹊跷之后,他将其他无所获的蛇召过来,让它们从后面溜进去查查情况。
他反手一掏,短笛横在唇上,轻轻吹奏。
云心月看他动作,担心了一把,连眼瞳都扩大了,不料少年吹奏归吹奏,却是无声之曲。
看着少女惊乱的瞳孔,那双温柔深邃的眼眸弯了弯,多添上几分戏弄成功的戏谑。
云心月:“……”
这人不仅疑似疯批,还有些恶劣。
“怕什么?”楼泊舟吹完,收起短笛,唇边笑意温和动人,“我不会将你至于危险之中的。”
生而为人十九年,他只碰过这么一个能让他拥有正常五感的人。
上天入地,他都定要牢牢抓住。
绝不会放手。
云心月不知他真实所想,险些翻了个白眼,好歹想起这是续命的金主,便送了他一枚假笑,敷衍一下。
楼泊舟直言:“笑得真丑。”
“??”云心月压低声音,凑近威胁,“你别逼我骂你,我骂人很脏的哈。”
也不知她这句话戳了他哪个笑点,少年埋头,双肩无声抖动起来,像是忍笑得十分辛苦。
云心月:“……”
他是真病得不轻。
病得不轻的楼泊舟接下来的举动更大胆,他居然拉着她,从墙头跳落,直直往人群中走去。
云心月:“!!”
她拼命拉住作死的对方,但是没能拉动,反而晃动少年身上银饰,丁零响成一团。
清脆空铃的响声随风相送,瞬间引起了小院中人的注意。
“谁!干什么的!”站在正中的一位壮汉握着刀喊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他一声令下,数个黑衣汉子瞬间持刀冲上来。
云心月赶紧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黑衣汉子完全不听解释,提刀就上,她赶紧调转方向,拉着少年往院外跑。
院子里的人好像很怕他们跑掉,马上便有人堵住院门,凶神恶煞地横刀相对。
两人只能停下脚步。
楼泊舟问她:“害怕吗?”
云心月欲哭无泪:“你说呢?”
他们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对上一群手持利刃的壮汉,有任何胜算?
没有胜算的话,能不害怕吗?
“怕的话,遮住双眼。”楼泊舟反手将腰带从腰链间抽出来,放到云心月手臂上,“一阵就好,保证不会让你见到一滴血。”
云心月:“……”
这是什么新的病娇语录吗?
见她不动,楼泊舟抬脚踹走冲上来的两个人,清除障碍,绕到她身后去,拿起自己的腰带展开。
腰带即将蒙上少女眼睛时,背后有一道嘹亮的声音响起:“贵客,你们怎么在这里?更衣室要往另一边走,这里不能进。”
听到“贵客”两个字,做主的壮汉抬起手,喝住要冲上去的打手,扫了一眼他们身上的斗篷和胸前扣着的面具,将目光放到门前的人身上。
定定打量了半晌,他狐疑问:“你们是参加拍卖场的贵客?”
云心月赶紧点头:“对,喝多了水,出来找更衣室,走错路了。”
反正没人看见他们从哪里进来,能胡扯就胡扯。
“既然走错了,就赶紧离开,这里都是贵重的宝物,闲人勿闯,否则等同入室抢劫处理。”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
“快!”
“好。”
云心月赶紧拉着楼泊舟走,楼泊舟不愿意动,她悄悄掐了一把他的掌心:“走——”
有些尖锐,但是又算不上太刺激的痛意传来,楼泊舟颇感新奇,看了少女几眼,跟着迈开脚步,往外面解救他们的小娘子走去。
月色虽暗淡,可走近了,还是能看清楚对方长相。
云心月惊讶望着解救他们的人,差点儿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好歹知道背后有人盯着,她忍住了没说话,收敛神色跟对方离开。
对方当真将他们带入楼宇内的更衣室。
门扇一关,小娘子脸色垮了,十分难看,甚至称得上虚弱:“你们真是不要命了。”
云心月打量着长了些许肉,显得没那么像尸体的小娘子:“是你递信给我们?”
“是。”都出面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说,“我叫连蘅,本来是冲着幻天楼给的工钱高,才进来做工的,没想到不小心撞破了这里的秘密。
“怕你们上当,念你们好歹救过我一命,就送去警告信,没想到你们是半点儿不怕死。”
“……”
“既然知道这里不简单,你还敢留下来?”云心月上下打量她,“你图什么?”
连蘅理所当然道:“图钱。打工不为钱为什么?为东家卖命啊?还是给有钱人送倒贴的劳力?”
云心月:“……”
无可辩驳欸。
“我阿姐想自己开一家铺子,以后不用受制于人,我想与她合伙,多筹点钱。”
云心月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如和我们说说,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忙解决。”
“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不过就是他们倒卖宝物而已。”连蘅叹气,“但是这种事情,私下没被发现还好说,要是被发现,东家损失就大了。东家损失大了,泄露消息的人能有好果子吃?”她警惕盯着云心月,“你们可别乱来,想着揭发,毁掉我的饭碗。”
倒卖宝物?
此事的确可大可小,就看那位云太守怎么处理了,要是对方跟云霄楼关系匪浅,可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过去了。
他们的确不太好管这些事情。
“放心,如果只是倒卖宝物的话,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云心月终于安心了,“我们肯定不管。再歇一日,我们就得启程,赶往南陵去了。”
他们不能在云城耽搁太久。
连蘅听她说完,开门左右探头,似在窥探什么:“我不能离开太久,厨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别乱走,今晚闯进来一个人想盗取宝物,后院的戒备强了很多。我只是个烧火、送菜的丫头,可救不了你们几次。”
云心月不好耽搁她干活赚钱:“你安心去忙吧,我们这就回拍卖场。”
她拉上一直盯着自己掌心出神的楼泊舟,往拍卖场入口走去。
连蘅目送他们离开,才赶紧回厨房。
拍卖场的确不少珍奇的宝贝,有些很明显不是正规手段能得来的东西。
不过作为外宾,还是借道送亲、迎亲的外宾,他* 们也不好伸手管这些事情。
最终,两位礼官各自拍下一个算不上特别珍贵,但是又够格调的宝物,就算没白来一场。
回到客栈,云心月累得慌,但是沐浴过后,趴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她开了窗,走到露台上,伸手敲隔壁的朱栏:“楼泊舟——”
屋内,楼策安看向正在泡药草的兄长:“公主好像在喊长兄。”
楼泊舟药浴没泡完,便道:“你帮我问问她,有什么事情。”
楼策安放下手中药钵,走到露台上,温和一笑:“公主有何事?”
云心月蹙眉:“……”
他怎么瞧着有点儿装。
“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想了想,补充道,“很急的秘密。”
她说完,抱着手臂跺着脚,转身就跑了。
外面冷死了。
楼策安:“唉……”
要不先说说关于什么的呢。
他也转身回屋,把话对楼泊舟如实转告。
不用他说,楼泊舟其实也能听到,让弟弟出去,只是不想她一直喊,吹冷风而已。
“还有多久。”
“很快。”楼策安将药钵的药倒进浴桶里,道,“一刻就好。”
一刻之后,楼泊舟匆匆披了件宽松的袍子,连银饰都没戴,只套着手腕上的银镯和臂钏,带着一身清苦药香,便大步走过去。
他没走门,翻的窗。
楼策安张嘴伸手,没能拉住对方:“长兄,这——”于礼不合罢。
楼泊舟头也不回,将露台的窗关掉。
楼策安:“……”
裹着被子在等少年的云心月,听到脚步声回头抱怨道:“你怎么那么久啊……”
“泡浴。”
云心月抬眸一眼,少年衣裳半湿,衣襟半合,露出大半结实白皙的胸膛。
青筋微微涨起的脖颈上,青丝凌乱。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
男主为了蛊惑她,先用眼神乱她心,后用美色引。诱,是不是过分用功了点儿。
她裹紧了被子:“倒也不用特意泡个澡才过来。”
刚才那样衣着整齐就挺好。
楼泊舟在她床边坐下:“你说的急事是什么?”
“两件事情。”云心月挨过去,总觉得他冷,给他分了一个被角,“第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幻天楼那个梳妆的地方,碰到一个女子?”
“嗯,所以呢?”
“我今晚在那院子的时候,想明白了一点。要是对方发现我们之后,想找人抓我们,应该边跑边大喊才对,而不是慌慌张张四处望,好像怕人来抓我们一样。”
楼泊舟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所以呢?”
“没了啊,就是突然想明白了这点,但不知道她为什么怕有人来抓我们。”云心月托起下巴,“这很奇怪。”
楼泊舟盯着她从被子里冒出来的手,伸出自己的手:“牵。”
云心月拍了一下他的掌心:“你怎么老想着这种事情,正经点儿。”
这件事情虽然只是解开了一个谜团,实际上毫无作用,但是就跟做数学题一样,理解了的那一瞬间,就是莫名有成就感。
楼泊舟收回手:“一盏茶。”
“……”
“牵吧牵吧,谁牵得过你。”云心月把手伸出去,小声嘀咕着,往他旁边挪了挪。
“还有——”她靠近少年耳边,“你觉不觉得,那个连蘅好像有些古怪。”
耳边呼吸温热,掌中手指细软,楼泊舟晃神一瞬。
少年垂眸看着她黏在脸侧的发丝,竟生出一丝想要取而代之的嫉妒。
——他想如同那缕湿发一样,将她缠绕包裹起来,紧紧相贴。
“欸。”云心月挥了挥手,唤回少年神智,“你困了吗?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