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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把苗疆少年当夫君攻略by竹为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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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奶制品和茶叶捆绑在一起,主要还是为了加强两国之间的纽带。
“而且,牛奶和羊奶营养价值高,可以促进婴孩的骨骼生长,增强老人的骨骼。”她想了想,“不过老人家还是得低糖。你看我们西随的男男女女,骨骼都更硬朗,骨架也更大一些。我们可以往这方面宣扬。”
当然,可能因为她是大周和西随的混血儿,骨架比西随人要小一些。
夏成蹊虽不习惯喝奶,但他也知道四国商路一旦开起来,提前做好这些准备有多重要。
“多谢公主提醒,我们南陵一定着人在云城事先造势。”
云城有大周西境最大的边贸州府所在,打通商路必定会途径那里,想要商人争抢入手某件商物,在那里造势就是最好的。
刚好,听闻大周在云城驻扎的怀德军将士吃不惯牛羊奶,每次都是捏着鼻子灌下去。将此物献上,既可以趁这个机会聊表上次云城相助的谢意,又可以推出此物。
“就让老夫手书一封,感谢怀德军成功‘救回’我们圣子。”
夏老与礼秋斟酌造势的事情,云心月不太懂这块,只在旁边安静听着,学学。
现代人很多宣传的手段,什么旋转灯塔、宣传单、捆绑销售、饥饿营销、打折等等,其实现在也有了,只是说法不一样,传播速度也不如科技时代罢了。
她听上小半天,涨了很多见识。
楼泊舟一直默不作声,脸上的笑意也很快就恢复了,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云心月有点儿害怕他在沉默中爆发。
她希望他真的没事。
云心月带着帖子到东山庭。
东山庭坐落在山头,是山城一座很受欢迎的特色园林,有点儿像云城的云霄楼,只不过地方更大,更有野趣,也更清净雅致。
主要是,在这里吃饭不按包厢算,按一个个院落算。
真是有钱人才能理解的挥霍。
她坐在香炭旁边,往足以入画的庭院看一眼,慢慢收回落在白雪红梅上的目光,停在对面古三郎身上。
“原来,不是赵县尉和古郎君一起找我,是古郎君一人有事找我。”
楼泊舟随她到东山庭,却窝在马车上不来,真是白置气了。
“公主误会了,今日的宴会不假,只是古某的确有事想要讨教公主,才厚着脸皮,将公主请到此处。”古三郎敛眸一笑,将温好的果酒递向对面,“公主先尝尝这青梅酒如何?”
云心月捧起酒盏,先闻了闻,才饮了小口。
浓度不高,入口甘甜。
挺好喝。
她才放下酒盏,古三郎又推过几碟精致的糕点:“公主,请。这是南陵山城特有的花糕。南陵多地都有蝴蝶谷,盛产鲜花,四季都能做花糕。”
对吃的东西,云心月还是热衷。
她伸手拿了一块。
一口咬下去,外层细腻,入口即化,中间裹着鲜花酱,有一丝丝韧劲和清甜香味。
还不错。
东西吃过也喝过,算是给够面子了。
她放下酒盏:“不知古郎君宴请,这宴……在什么地方?”
确定他们两个这样,不算私会吗?
“公主莫急,我与昭明设宴,乃为公主践行,不敢怠慢。”古三郎起身,给她满酒,“只是三郎确实有一私事,想对公主说,这才冒昧将公主请来此处。”
他复又提。
云心月看了一眼半满的酒盏,没有端起来,只是抬起眼眸看向对面那张脸:“什么事?”
要不是身边还带着两百侍卫,听到对方请她入内,单独说事的时候,她转头就走了。
她脾气是好,但还没有好到让人任意拿捏自己。
古三郎垂眸翻找,翻出一封像荣誉证书一样,绣有锦缎花边的、窄长厚实的橙皮书,递到她手中。
云心月狐疑接过,打开,看得眼睛都瞪直了,差点儿从眼眶里脱出来。
怕自己误会,她还强作镇定,认真看了两遍。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文言文解读水平,是不是随着高考的远去,已经烟消云散,风一吹就只剩个囫囵印子了。
这自荐书——
着实有些惊人。
对面跽坐的青年温雅不变,笑吟吟看着她。
“古郎君是在开玩笑吧。”云心月把橙皮书阖上,丢在一边,“我没有养男宠的习惯,更不用说,是当和亲公主的时候养男宠。”
膈应谁呢。
背后的春莺和秋蝉,以及门外的沙曦,听到的都沉默了。
——连内心也无语了一阵的沉默。
古三郎还是笑的模样:“公主不必满口拒绝古某,古某……”
“停——”
平心而论,古三郎五官虽然算不上无瑕,但的确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子,是如同唐诗宋词里走出来的雅致。
但是——
这种雅致也是精心雕琢过、修饰过的美,缺点儿浑然天成。
真正的美人儿,形骸是舒展自然的,哪怕染上风霜,也自有筋骨,不管赞美之言多么浮夸,贴上去都不至于显出空洞、苍白。
见过楼泊舟,古三郎哪里还能入眼呢。
“古郎君。”云心月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袖子,“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收男宠?”
她平时好像看女子多于男子,也没露过急色垂涎谁的样子啊。
顶多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老往楼泊舟敞开的领子瞥。但他们是彼此的联姻对象,又两情相悦,她瞥得理所当然。
不是么。
但她似乎并没有对古三郎有过任何暧昧举动,对方怎么会这么满怀自信,前来自荐枕席。
古三郎倒是被她问得一愣:“西随的公主,难不成不收男宠的么?高阳的公主与北丹联姻,北丹的公主与陈国联姻,陈国的公主与大周联姻,天下共分十一大国,各国公主纳男宠……不是很常见的事情么?”
云心月:“……”
这好像比战国的风气还开放。
难怪沙曦她们一个个都不吱声,并不觉得她被侮辱了,敢情世风如此。
没事,能圆。
见多风雨之后,越发从容的云心月微微一笑:“古郎君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古三郎讶然:“公主果真立志不收男宠?”
云心月:“……”
什么玩意儿就要到立志的地步了。
男。色是什么稀罕东西吗?
她还没发作,天上降下个楼泊舟,抬手就掐住古三郎的脖子,将人摁到地上摩擦。
他的动作过于悄无声色,要不是古三郎倒下时,宽大的袖子带倒一侧酒盏,发出“哐啷”一声,云心月都没反应过来。
古三郎目之所及,一切倒转,对上一双收敛笑意之后,显得格外淡漠无情的深邃瞳孔。
他脖颈处的手指在收紧,怎么掰都掰不开,对方像是挤压瓜瓤的水一样,将他的气息全部挤了出去,呼吸难以为继。
没几息,连耳边都响起嗡鸣。
在此一刻,他确切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冷意与锋锐的杀意,让他背后寒毛倒竖,手脚发软。
“阿舟!”云心月扑过去,拉开他的手,“放手,他要死了!”
楼泊舟双眸通红,耳朵屏蔽了一切声音,只有古三郎带着几丝笑意的“收男宠”三个字,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
收男宠收男宠收男宠收男宠收男宠……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他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掉要跟他抢阿月的人。
杀!杀!杀!
春莺和秋蝉她们也来拉人,但是完全拉不动,加上沙曦都撼不动他半分。
“阿舟!”云心月急忙钻到他双臂之间,捧着他的脸,担忧地重复喊他名字,“你冷静点儿。你看看我,看我好不好。阿舟。”
通红的眼瞳里,被她的脸庞占据。
楼泊舟慢慢松了手。
“咳咳咳——”古三郎赶紧滚开,剧烈咳喘。
云心月向沙曦使了个颜色,抱住楼泊舟手臂,往外面拖:“走,我们回去。”
迎面扑来的风雪,未能将他漫天杀意冲散,反倒给杀意添上几分冷锐。
他抬手解下狐裘,罩在少女头上,撑开一片小小的空间。
风雪被隔绝在狐裘之外。
小小的空间里,全是他身上带着火气温热的浓郁柏树香气,以及在头顶急促乱蹿的白茶香。
他抬手将她抱上马车。
车门紧紧合上。

竹帘将薄纱紧紧压在窗上, 车门一关,天光顿时迷蒙起来。
云心月心口一窒,像是呼吸陡然被斩断。
“阿舟?”她有些惊疑地喊他。
楼泊舟一直盯着她, 不曾回头,只将关门的手收回,压在铺就的毯子上,慢慢靠近她, 将她圈在自己双臂间。
扣在座上绣垫的手指,亦缓缓收紧。
云心月可以清晰看到他通红眼眸中剧烈的挣扎,如同两只困兽被放在狭窄的笼子里, 奋力撕咬, 撞得牢笼“哐哐”响。
他沉默不语,可他的眼睛却什么都说了。
——他内心的不平、不宁、无法冷静。
此时此刻,似乎只要一根小小的稻草置于他身, 就能将他逼疯, 让他疯狂甩动身体,不顾死活去撞击牢笼。
车厢有瞬间的凝滞。
她能充分感受到那种冷锐的危险, 手脚不受控制地发软, 只能勉强支撑她歪斜着,不倒下去。
车外风雪似乎更大了。
雪花随呼啸的风,簌簌砸在车厢上,像纸裂之音。
撑在毯子上的手有些发涨,腕骨发酸, 云心月往后挪了挪,想用车座支撑身体。
下一刻, 楼泊舟逼得更近了。
连空气都畏惧他的怒气,四处逃散, 令她有一阵觉得呼吸困难,心跳急促。
她凝望那双过于黑沉,不见丝毫光亮的眼眸。
“你想收男宠?”
楼泊舟终于开口说话了。
出口的语音十分稳定、平静,并不如他的眼睛那样波涛汹涌。
只是——
对于了解他的云心月而言,他这种稳定、平静,比浸湿的糯米纸还薄,只要伸出手指轻轻一戳,就是一个大洞。
“不想。”她想也不想就否认,“你要是早早就在那里,应该听到我拒绝过他好几次。”
可楼泊舟不在。
他要是在,在橙皮书递出来的瞬间,他就将东西撕碎,塞进古三郎嘴巴里。
根本不会给她打开细看的机会。
他现在的关注点偏了——
“好几次?”
搁在绣垫上的手,收紧。
骨节“咯吱”作响的声音,清楚回荡在云心月后脑勺近处。
她心里暗叫不好。
意料之外,楼泊舟居然没有暴走,只是清亮的少年音降到冰窟中:“你喜欢他?”
云心月:“??”
“我没有喜欢他。”她矢口否认。
要是她喜欢古三郎,为什么不接受他,还要拒绝好几次。
“不喜欢,还能听他几次剖白心意?”
云心月:“……”
关键不是在于她拒绝了吗?为什么会歪到这么偏的地方去?
她一时哑然。
楼泊舟脸颊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他在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失控,赶紧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让人跑掉,一手捂着不受控制的半边脸,快速转过去。
不明所以的云心月,只看见他捂着眼睛转头。
“阿舟?”她顾不得解释这件事情,有些担心地探身看过去,“你怎么了?伤到眼睛了吗?”
“没事。”
楼泊舟身躯轻轻颤动,一股恐惧感笼罩他心头。
这种感觉,从他学会徒手撕碎一头老虎,以绝对武力控制十万苍莽山野开始,就不再有过。
他以为,自己此生已与这样的心绪再不相见。
真是没想到……
“爱会让人软弱。”
祭司苍老的喟叹,在他耳边响起。
他在心底咀嚼这两个字,不得不承认,祭司是对的。
从前在山野不要命地搏斗八年,只为消灭一切威胁他的存在,令百兽万毒亦俯首避让他。
有些东西,在遇上她以后,似乎不知不觉就变了。
由爱故生忧。
他会担心她的生死,担心她的疾病,担心她的喜忧,进而——
由爱生怖。
怕她看见血腥,怕她的厌恶,怕她的移情。
怕她——
发现他光鲜皮相之下,腐朽糜烂的真面目。
刚才掐住古三郎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过,要是她敢露出一丝厌恶,远离他丝毫。
那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回十万大山之中,令万毒百兽团团困守。
就那样,把她藏起来。
独属他一人就好了。
可是啊……他又情不自禁想起她说的傀儡论,想起她在喧闹烛火中,回头对他笑的模样。
那样生动的容色,要是被困于深山之中,怕是要湮灭了。
就那一瞬,他已不忍、不舍。
“阿舟。”云心月趴在毯子上,仰头看他露出来的半张脸,伸手抓住他捂着脸庞的手腕,“你到底怎么了?”
轻柔的话语,打破沉寂的昏暗、凝滞的空气。
车外狂风亦温柔了半分,连马儿都不再不安踏蹄。
楼泊舟捂着半边脸的手不曾放下,只是抬起被水波泡得通红的眼睛,挪到她脸上。
“你的眼睛好红!”云心月惊呼一声,直起腰,抬手想要摸一摸那通红的地方,又怕加重感染。
抬起的指尖,最终只落在他下眼睑处,轻轻抚动。
“疼吗?”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他掌心覆盖下的另一只眼,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
——仿佛被什么东西啃咬了一口似的。
他不知疼不疼。
可他撒谎了:“疼。很疼。”
“怎么会这样。”云心月也着急了,从身上翻出帕子,小心把他眼周擦了一遍,“你用手揉眼睛了吗?”
“没有。”
“那是有东西掉眼睛里了?”
“不知。”
云心月手指顿了顿,将他绯红眼尾的水迹擦干净,收回手指:“你不相信我不喜欢古三郎,生气了,急了?”
楼泊舟握着她手腕的手收紧。
云心月明白了。
她知道他似乎不怎么愿意相信人,对很多东西都抱有怀疑,包括对她说的话。
与其弯弯绕绕,不如坦白说清楚。
“那你怎么才相信我说的话?”好几息没得到回答,她试着开玩笑道,“难不成真要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她还想为了古三郎剖心!
沉默思索自己到底想要她如何的楼泊舟,火气一下又燎上心头,焚烧一切。
他把人拉过来,几近咬牙切齿:“你为了给他解脱,竟然不惜伤害自己吗!”
凭什么!
古三郎到底有哪里好。
那双眼,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所谓的温润雅致,谁知是不是乔装。
再者,若是后来者那么容易居上,他小心翼翼那么久,学着伺候人的精细活,生怕她嗑着碰着又算什么。
为了让她伤自己时更痛么!
“你、休、想。”楼泊舟气得话都快要不会说了,“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不是。”云心月膛目结舌,“那就是个比喻,只是形容——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斟酌、看着办。”
他怎么把玩笑话当真了。
楼泊舟名为理智的弦,已经被妒火烧断,蜷缩在两边,无法束缚那些四处乱窜的古怪念头了。
‘把她绑了,带回深山,藏起来。’
‘只要不让别人看见她的所在,什么都会好的。’
‘绑了她!藏起来!’
‘杀了古三郎,杀了胆敢觊觎她的人。’
‘是啊,就像撕碎那些威胁你的野兽毒虫一样,将他们都撕碎,不就没有威胁了么?’
杂多的念头在脑海争响。
其中还混杂了这样的一条——男宠,不过以色侍人罢了。论色相,谁能与你相比呢?
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撞开了其他所有想法,突兀立在脑中,逐渐膨胀。
与其让不知香臭的某些人伺机凑上来,还不如自己亲自来满足她呢。
易容之术,他不会,但也并非不能学。
不管她喜欢什么样的郎君,他都能装扮、模仿。
如此一来,他们双方都能称心如意,岂不两全其美。
云心月:“……”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眼神这么不对劲儿。
紧张吞下一口唾沫,她清了清嗓子:“你……想到了?”
“是。”楼泊舟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你说的温润君子,除了古三郎,还有长什么模样的?眉毛多长多浓?眼睛什么形状?平日爱穿何种衣物?说话办事又是怎样的?”
一连串的问题,将云心月炸懵了,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真正算得上温润君子的,她在这个时代,也就见过白衣的他。
“你、你这个容貌就好。”
楼泊舟蹙眉,觉得她在敷衍了事,根本不想告诉他。
云心月从他眼中读出那份涌起的暴躁,赶紧补充上:“我很喜欢你这个长相,至于其他的……”死脑,快想,“头发束在脑后,松松绑着,眼睛前架着一个圆圆的金色细框,戴臂箍,马甲……”
她胡乱拼凑了一通话。
“就这么多?”
“呃……”云心月艰难从脑海里扒拉古今中外,温润君子的特征,“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玉石?”
她已经没话找话,开始胡说八道了。
可楼泊舟还是记下。
“那你——”云心月凑过去,试探问,“不生气了?”
楼泊舟没回答,只是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先别看我。”他照照镜子,调整好失控的半边脸。
待脸颊不再乱抽动,他才放下自己的手。
怕他继续误解,回去的路上,云心月并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反正明天就要启程离开无风镇了。
见不到古三郎,他应该就会没事了吧?

云心月浸泡在热水中, 枕在垫上软布的浴桶边沿,看着房梁复盘今日之事。
掐动手指仔细算一算,她好像和古三郎接触并不多, 话也拢共没说过几句。
对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会主动递上自荐枕席的橙皮书?为了权势?还是美色?
不管是哪种,她都真心觉得,对方该把这封书递给楼泊舟才对……
总不能因为他不是女子吧?
他若果真权势熏心, 狠心给自己一刀也不算什么。
那是——
一见钟情吗?
一阵说不清楚的恶寒,瞬间就蹿上手臂,将寒毛齐齐拔起。
她又不是天仙, 不至于。
除了这件事情以外, 古三郎不管论外貌还是* 言行,其实都不差。
云心月不知道自己这股莫名的恶寒,到底为什么诞生, 但她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难道真像阿舟说的那样, 他别有目的靠近我们?”
可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图谋的。
按照犯罪心理学来说的话,若是没有图谋,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破坏欲作祟了。
破坏……
她的思绪被一阵“笃笃”的敲窗声打断, 她脑子还没从思绪抽离,下意识以为是春莺和秋蝉回来,便说了句“进来”。
等身后响起一阵“叮铃铃”的空灵清脆,她就反应过来了,赶紧捞起布巾遮住自己。
“停!”
热水被一肘子激起, 晃起一个巨大的弧度,溅落地面, 飞起的水花犹如一只只透明的蝴蝶,扑向楼泊舟的袍角。
急促的单字音调随之砸落地面。
云心月抬起被水雾氤氲润湿的明亮瞳孔, 触到少年身上,瞬间就僵住了。
他的装扮——
木屐之上的黑色丝绸长裤,牢牢包裹着两条修长、匀称的腿,甚至因过于紧窄贴身,暴露了所有起伏的线条。
略有些短的上衣,露出一线腰腹,阴影将本就白皙紧窄的腰腹勾勒得越发鲜明。
外面披着的宽袍,像垂坠感极好的中式风衣,更添几分儒雅式的慵懒。
若只是这样还没什么,他偶尔也会露出这种模样。
南陵服饰长袍才不多见,更多的是上衣下阔裤,或者长短不一的裳。
可慵懒的穿衣配上一丝不苟束好在脑后的低马尾,老学究一样连着细细银链子的单片圆框眼镜,就……
多少有些反差带来的颓丽。
“你……”她捏紧拦住胸前的毛巾,吞了一口唾沫,“哪来的眼镜?”
楼泊舟抬手,摘下夹在鼻梁前的单片眼镜,撩起袍摆擦了擦上面凝结的水汽。
“将琉璃磨了磨,套上金丝。”他重新把眼镜架回去,抬手撑在浴桶边沿,俯身靠近她,“做得不合你心意吗?”
匆匆而成,的确是粗糙了些,不甚精美。
他的呼吸靠近,白茶的清香扑来。
云心月心跳加速:“没、没有,挺好看的。”
就是他为什么会把她胡说八道的东西,全部都找出来、做出来,还套在身上!
甚至连脸上温和的笑意,都像特意调整过一样,平日里亲切礼貌底下透着的三分疏离,已然消失不见,全是亲切。
对着这样的他,她有种出。轨的错觉。
“那什么……”她伸出一根水淋淋的手指,戳向他胸口,往外推,“别靠那么近。”
有点考验她意志力。
微润的掌心将她手指包裹,抬起来,放到唇边。
楼泊舟看着她眼睛,薄唇一贴,亲了上去。
“!!”
“你分明很喜欢,为什么要拒绝。”
云心月绝望闭上眼睛,把头埋下去,想扎进水里,暂时逃避一下。
做人,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下一刻,楼泊舟已经拉动她的手,落在自己外袍的领口上。
长袍无声落地,露出靛青马褂,以及用纯银护臂束着的黑色里衣。
云心月瞥了一眼,想伸手拦住自己的眼睛。
但是吧。
又管不住一双眼总往回看。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
身材好就可以任性,为所欲为吗!
楼泊舟引着她的手指将马褂挑开,一本正经说:“伺候公主沐浴。”
别人喊公主,她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是个普通称呼,就跟去广府旅行,满街人都会喊你“靓女”一样,顶多就是好听点儿。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就有一种令她脚趾收紧的羞窘。
从后脊骨到头皮,一阵阵往上绷紧发麻。
这还不够,他还低头,在她肩膀上啄了一口。
云心月瞪大眼睛,缓缓滑落,将肩膀埋进水底下。一不小心,埋过头了,水直接漫上鼻梁,她险些喝上一口洗澡水。
吓得她赶紧闭上嘴巴,却“咕噜”吐了好几个水泡。
“……”
她瞬间坐直,背对楼泊舟,熏粉的一张脸,瞬间爆红如西天赤霞。
楼泊舟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弯腰半蹲,隔着浴桶将她圈起来,伸手拿了一旁装有皂角液的玉瓶。
王室么,洗澡怎么可能直接用皂角豆,那都是调配好,有花香的皂角液,装在薄如蝉翼的白玉瓷瓶里,对着光还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液体。
春莺和秋蝉调配所用,正是和她体香十分接近的山茶花。
云心月此刻却闻不到什么山茶花,只闻到杉木与白茶。
身后的存在实在过于明显,楼泊舟又刚好贴在她耳边,一说话就有热气如小蛇游动,钻进她耳朵里。
她不由往旁边侧了侧,对上一只屈折在浴桶边沿的手。它大半浸入水中,把衣袖打湿,紧贴着鼓胀的肌肉,起起伏伏。
顺着臂弯往上看。
修长的手指抵在瓶口,慢悠悠对照烛火转动。
一时之间,她竟分不出,到底是手指好看一些,还是玉瓶好看一些。
见她看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瓶口。
叮叮——
清脆似珠落玉盘。
瓶口倾侧,略有些粘稠的清透皂角液流淌到他掌心。
他放下玉瓶,掌心打磨出泡泡,从她肩膀处往双臂推开,将每一根手指都仔仔细细搓干净。
指缝也没错过。
修长的手指没入水面之下。
云心月抓不住他潜水的手臂,只好反手圈住他的脖子,往身后肩膀靠去,蹭散松松挽起的发髻,缠了他半身。
簪钗顺着墨发滚落,无声坠地。
“阿舟……”
楼泊舟在她向自己舒展的脖颈上亲了一口,用额角蹭了蹭她的耳朵:“缝隙要仔细洗干净,别乱动。”
他探头去亲她额头,想要安抚她。
唇瓣落下,指节一屈,云心月就像炸毛的猫儿一样,张口咬住他近在咫尺的咽喉。
倒是没能下狠嘴,用力啃一口,只叼住一块皮磨了磨,权当泄恨。
楼泊舟却从咽喉震出一声压抑的兴奋,将脆弱命门,送到她的尖牙之下:“阿月,咬我。”
他喜欢她带来的一切触感。
尤喜这种格外明晰的。
云心月怕真咬到他脖颈动脉什么的,没敢下口,捞过他松懈一侧的另一条手臂,隔着湿透的里衣,用力咬了一口。
“阿月。”楼泊舟笑声轻轻,带着诱。导规劝,“隔着衣物咬,不痛快。将护臂除了,挽起袖子咬如何?”
用力咬。
咬一个这辈子也不会痊愈的疤痕,那便再好不过了。
牙有点酸的云心月,鼓着脸白了他一眼。
“你的肉太硬,不咬。”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了他的笑穴,他又把脑袋埋在她脖子上边蹭边笑。
吐出的气息,比蜘蛛精缠唐僧的还要密一些。
这次澡,添了三桶热水才结束。
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十根皱巴巴的手指,云心月捞起身后的软枕就砸过去。
楼泊舟不躲不闪,让她砸。
甚至,觉得软枕不够硬,用来泄愤太轻巧了,亲手递上玉枕。
换了别人,可能只是调笑。
但他绝对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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