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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把苗疆少年当夫君攻略by竹为笔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0

“好看。”云心月没心没肺的,目光跟着那一截截飘起来的裤腿看。
也不清楚这些舞者的小腿,是不是精挑细选保养过,一条条都健壮有力,线条起伏明显似岩石,还光洁白皙,配上丁零的银铃,透出一种雕琢的、精致的狂野。
她是俗人,只要好看就爱看。
楼策安:“……”
公主又给了个意料之外的回答,那他该接什么话才好?
想了想,兄长的目的大概是想公主收敛一点儿,他便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先引来她回转的目光,才对她温和一笑,放缓语速,若有所指。
“公主觉得,真、的、很好看吗?”
要不,嫂嫂再仔细想想,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他今晚还想睡个安稳觉呢。
云心月蓦然回味过来他的意思,略僵了僵,流畅地哄人:“好看,但是——”她用手中杯挡着自己的嘴巴,左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摇了摇,“不如你好看。”
因在宴上,她也不好做得太明目张胆,只勾了一下就松开,极快收手,顺势捻了一块花糕,若无其事塞进嘴里。
楼策安:“……”
他瞬间感觉脖颈发凉,好像有把刀架在上面,紧紧压着。
不是,公主动的手,盯他作甚!

云心月面上津津有味看了多久, 楼策安便如芒在背多久。
中途,小金蛇还在他腿上写字传话,让他尿遁出去好、好、聊、聊。
他是温和, 不是傻。
不管金线蛇怎么催促,他就是不去。
怕嫂嫂又来错哄他,他还特意往边上挪了挪,离她远些。
不知所以的云心月看他疏离举动, 眼神愣了一瞬,似乎有些错愕。
紧随着,金线蛇便用脑袋急促推他坐回去。
头都差点儿撞扁了。
楼策安:“……”
做人做蛇都真难。
他只好假装为了拿旁边的霜糖柿子, 顺势挪回去, 低声温和问她:“嫂……咳,”察觉腿上风风火火写就的“寒,少吃”三字, 他顺口一转, “少吃一些,柿子有些寒凉, 空腹吃对胃不好。”
云心月:“……”
他怎么怪怪的。
“好。”她拿了一个, 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随手递过去,“你要试试吗?”
附着浅白糖霜的深橙柿子肉上,整整齐齐一排牙印。
楼策安只感觉压在脖子上的无形刀刃, 已经刺入血肉之中,凉气经血液带入筋脉, 游遍全身。
而且——
独身多年,他也经受不住这种* 亲近, 耳朵尖尖都快红成了鸽子血。
冷热交间,更是难受。
“不、不用了。”他想挪开,又不敢,只好用三根指头将快要送到他唇边的手腕往下按。
看舞蹈看入迷的云心月,恍然想起来他们还在宴中,的确不适合如同平时那样,便把柿子收回去,若无其事继续吃。
不管,只要礼秋没提醒,她就当作没失礼。
见她转回去,楼策安松了一口气。
金线蛇吐了吐开叉的舌尖,在他腿上比划出四个字:要你何用。
“……”
没用总比没命强。
两者的利害,他还是懂得如何衡量的。
座上,南陵王的视线扫过他们身上,觉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他勾唇一笑,目光落回舞者身上。
真有意思。
巫医圣子果真和线报①说的一样,对山月公主有所避忌……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楼策安遵命,亲自把云心月送到九善宫的主殿九华殿前。
寝殿本安排在近前朝的宫苑,但楼泊舟不满,让他出面调到最靠近九黎宫的九善宫。
“舟车劳顿,公主早些歇息罢。”
虽然的确劳顿,可云心月许久没与他说话,现在已经可以体会到他当时说三个时辰很久的心情。
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人格的他,她总觉得还不够自在。
大概是跟白衣人格的他,相处时间实在太短?
要不然,她怎么总有一种微妙的错觉,觉得自己在背。德出那啥轨。
她克制了一下自己的不自在,伸手拉住楼策安的手腕:“你就这样走了啊,我们刚才都忙着谈公事,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舞者退出之后,便是漫长又费脑的官员介绍,你来我往的一系列逢场作戏,中间再掺杂一些互相之间的试探摸底。
最后,由眼力见儿最深的老臣来一句“我主英明,公主敏慧,愿两国共结百年盟好”云云硬扯上关系总结陈词的话,又对着上座与西随的方向拜了拜,才算落幕。
她的脑子都快转冒烟,累死了。
楼策安:“!!”
背后有只醋坛子盯着,他哪里敢看!
“要不——”他极力压住脸上蔓延的红白颜色,“公主稍等一阵,容我回去净脸洗漱再来?”
云心月:“??”
她又不是皇帝召寝,怎么还带洗干净再送上门的。
“行吧……”她慢慢松开手,“那我也先把这套繁重的礼服换下来再说。”
楼策安抑制住自己抬脚就想跑的冲动,对她温和一笑:“那公主先进去罢。你进去了,我再走。”
“好。”云心月一步三回头看他。
怎么办,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
她冲他愧疚一笑,提起裙摆入内。
寝殿门扇一闭,楼策安就不得不转回九黎宫的圣子殿,关上门面对他兄长那张浸在暗光的脸。
“长兄……”
楼泊舟扬眉:“哦,你还记得我是长兄?”
楼策安:“……”
坏了,他居然学会了阴阳怪气,而不是直接揍他一顿。
“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长兄说,要在群臣面前给公主厚待,亲自接她入座,不能轻慢。”楼策安为自己鸣不平,“我可是照办无误,不曾懈怠。”
楼泊舟冷哼一声:“我让你接她,没让你对她一直笑。怎么,她亲近你,你很高兴?”
接人笑,坐下笑,递个糖霜柿子笑,送她回寝殿还笑!
他的脸是没有别的表情了吗?
楼策安:“……”
兄长要是不盯他,那还是挺高兴的。
谁跟公主共处能不高兴。
连迎亲拉车的四匹白马都格外喜欢公主,见到她就垂首让摸摸头。
他又不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
“你这神色,倒是丝毫不掩盖。”楼泊舟从阴影中走出来,素日见天儿挂着的温和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楼策安这会儿才开始有些许心虚的感觉:“长兄会看相,我纵然掩饰,也无处遁形。再者,长兄不也能看出来,我对公主委实没有男女之情。”
他只是单纯的欣赏,如见光耀日月、秀丽花木一般。
“没有男女之情,你为什么要对她脸红对她笑?”楼泊舟凑近,盯着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我可没有特意交代,让你对她脸红对她笑。”
楼策安觉得自己很冤枉,如果不笑的话,公主以为兄长对她有意见,又该如何是好?
再说了,他要是真不笑,公主伤心了,被躲在背后的兄长看见,还不是要金线蛇催促他赶紧解释赶紧笑。
他何必做那等无用之功。
楼泊舟又逼近一步:“你是没有,焉知她有没有?她若是有,你这般投合她的心意,那我……”
垂下的手掌慢慢攥紧,握成拳头,指骨嶙峋发白,他的呼吸加重,却不知怎么继续往下说。
不管是阿弟还是阿月,他都不想失去。
楼策安:“……长兄,你是不是对公主有什么误会,她分明对我没有男女之情,连主动靠近都像要事先说服自己,让自己以为我就是你,她不能因为我们有所不同就太过偏袒你,却总是疏离我。”
他虽然不如兄长会看人情绪,但公主是个坦荡的人,鲜有遮遮掩掩的时候。
特别是——
将他看成兄长时。
“不会。”想起这件事情,楼泊舟就看他不顺眼,“阿月亲口说的,她更喜欢温润君子的你。”
楼策安:“……”
他还是坚信有误会。
“长兄,你遇上公主的事情,总有误判的时候。”他忍不住往后退一步,让自己的脸退出暗影笼罩处,落在煌煌烛光里,“俗话说,‘深山人不知深山貌’,我觉得你是身在局中,反倒被蒙蔽了双眼。”
楼泊舟拧眉。
“要不……”楼策安慎重提议,“你直言问问?”
“如何直言?不是说我们双生的事情无法对外宣扬,若有泄露,只能二存一?”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配合隐瞒身份。
楼策安苦思无果,趁楼泊舟去沐浴时,四处翻书寻找答案,不慎撞翻了那本旁人赠予的避火图。
他捡时不知,低头看了一眼,热气烧上脸时,倒是想到了替兄长证实公主喜欢的人是谁的法子。
待楼泊舟带着一身水汽从浴池回来,他就说了这事儿。
“不行。”楼泊舟一脸不赞同,谴责般看向他,“阿月累了,受不住。”
楼策安:“……我说的是前半段!也没说让你今晚就试试。”
谁要跟他讨论后半段。
他又没有心上人!
不对,有也不能讨论,这是两个人的私事!!
楼泊舟怀疑看他:“阿月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你莫不是……”想我将她吓跑。
后半截话,断在他的回忆里。
他想起云心月上次惊吓中带点儿雀跃的情绪。
或许……真的有用?
他下眼睑上抬,黑亮眼眸一缩,轻微闪了闪:“那便试试好了。”
今夜,她太累了,让她歇两个晚上。
楼泊舟伸手拿回摊在桌上的书,放到自己的衣橱上层。
此书,他虽已记全,可还是得再好好读读才行,以免没能尽透其意。
将书安置好,他利落翻越宫墙,夺下云心月准备看的农书,抱着她安睡一整夜。
次日,时逢城西郊外开仓布施。
云心月好奇古代的布施和影视剧拍摄的是不是一样,便想去看看,顺道问问当地老农一些农事,早点儿把自己想做的册子弄完。
楼泊舟自然跟上。
她不想一身华衣出行,引人瞩目,换了一身普通南陵商人的打扮。
宁城西市多贫民,路窄且不平,车马难行。
云心月干脆下车步行。
撑着珠花银联纹的竹伞迈入人潮涌涌的狭窄小道,她拉着楼泊舟的手感叹:“冬雪虽美,但老百姓也是真遭罪。你的手好冰,你冷不冷?”
“不冷。”楼泊舟将伞倾向她,拉开她的手,搭在自己大臂上,用衣物盖着,“扶这里,这里不冰。”
云心月正想说什么,冷不防从旁边飞出来一截断裂的竹竿,“啪”一下落在一步开外。
顺着竹竿飞来的方向看去,是另一条小巷,里面隐隐传来高亢的辱骂声,“怪物!”“没有人要的贱。种!”“狗崽子!”……一叠声堆在一起,辱骂之下,似乎还有敲打什么东西的闷响。
她蹙眉往那边走,小心翼翼探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七八个小孩子围着一个乞丐模样的孩子在殴打,又踢又踹又敲打。
苍白的雪地上,已见鲜红血迹。

云心月看清楚只是一群小孩,当即大喝一声:“住手!”
说是一群小孩,其实也有十来岁的年纪, 并非全然不懂事的稚子,可称一句小少年。
在古代,这样的年纪足以当家。
有几个相对胆小的小少年听到喝声,当即停手回头, 见来者并不比他们大多少,衣着也寻常,心里松了一口气, 惊惧的脸色当即一变, 开口就是不堪入耳的辱骂。
“你**的**,少在这里多管闲事,小爷打没人要的狗崽子, 关你屁事!”
“真是他**的**开了**, 没事找事,滚一边儿去。”
沙曦在军营中也算听惯了脏话, 但是话脏到公主面前, 她是没法忍的,抬脚就踹了隔壁的扶风一脚,递过去一个眼神。
‘你们的子民,你去管好。’
受命监视圣子的扶风心虚,摸摸鼻子, 向前几步,拐进巷子露了脸, 把人一个个掀翻,根本没有口头教育, 只有拳脚教训。
不知两人身后还跟了旁人,自觉他们只是失算的小少年,捂着自己吃痛的屁股就想跑:“给小爷等着,迟早让你们好看!”
好不好看,云心月不置可否,但她觉得好笑。
“扶风,把人留下来。”
她倒是想要知道,他们和被打的人什么冤仇,下手这么黑!
要不是他们路过,再打下去,人都要没命了。
“是。”
扶风和侍卫握住手腕,往上推了推窄袖,跑去抓人。
蜷缩在角落的孩子小小一团,血污与破损的单衣冻在一起,牢牢粘住。
云心月抬手便要脱兔裘。
楼泊舟锁眉,伸手压住她肩膀,将自己的鼠裘脱下递给她:“用我的,我不冷。”
她既然怕冷,委实不必勉强自己。
春莺见状,赶紧道:“车上有备用的衣物,公……娘子不必脱下,我去给郎君重新拿件兔裘。”
她说完就跑了,生怕冷着他们。
“好。”云心月也不逞强,接过楼泊舟的鼠裘,走过去盖在小孩身上,安慰道,“好了,你没事了。别怕。”
隔着一件鼠裘,她也能明显感觉到孩子身上的寒凉气息呼呼冒出来,吹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紧了紧手臂,想把孩子抱起来。
不料,被圈起来的孩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用手插进雪地里,牢牢扒着,不肯松开,嘴里“呜呜啊啊”地惊慌喊叫。
他这一动,倒是让云心月将他样貌看了个清楚。
“你是……之前那个孩子?”
他虽然又变得脏兮兮,可那歪斜不受控制的脸庞,这个岁数还不会言语的特征,仍是少见。
慌张的孩子没能认出她,一个劲儿挣扎,竹枝似的小胳膊撞在她手臂上。
楼泊舟不悦。
他抬手拉开云心月,仅用两根手指就将那孩子提起来,放到视线平齐的地方:“伤了她,我杀了你。”
楼泊舟面上笑意浅淡,比初冬细雪落在枝叶上的厚度还要薄,只要轻轻一晃,就能将它晃落,掉一身冰冷冻雪。
腾空而起的瞬间,小孩惊惶往地面一捞,将更小的一团东西抱进自己怀里,瑟瑟发抖。
眼泪不受控制地淌出来,挂在他脸上,凝成一条冰。
在他脸上,已有许多这样的冰条,一层覆盖一层,把皮肤冻得泛紫。
甚至很多地方,已经严重冻伤。
“阿舟。”云心月握住他手臂,轻轻摇了摇,“你别吓他。”
楼泊舟眼眸轻垂。
他从不胡乱威胁人,说出口的话,一定是他能办到的事情。
原来,她不害怕,是没将此言当真……
云心月看那孩子抖得厉害,忍不住伸手要接人:“把他给我。”
“不行。”楼泊舟挪开手,“他会伤你。”
能伤她的东西也好,人也罢,都不该出现在她身边。
秋蝉向前一步:“要不,娘子和郎君,将他交给属下照看罢。”
她也略懂些拳脚,不至于按不住一个孩子。
这回,那孩子终于听清楚了他们说的话。他看着靠近的秋蝉,心里的恐惧一阵阵翻涌,一双眼与头颅毫不协调地四处乱转,寻找逃跑的道路,却如同那日一样,撞入一双对他弯了弯的明亮眼眸里。
直觉告诉他,在此困境之中,只有此人能救他一救。
他艰难朝她伸手:“啊啊——”
“还是给我吧。”云心月看得揪心,弯腰从楼泊舟手臂底下穿过,不容置疑地伸出手,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背,“他刚才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害怕了。”
楼泊舟不愿意松手。
“阿舟——”察觉怀里的孩子害怕看见他,云心月转身,让孩子面朝外墙。
楼泊舟看着那只紧紧攥住少女肩上兔裘的手,额角青筋猛地跳了跳,只想将人扒下来,丢一边去。
他的手指不松,反而捏紧。
此时,扶风和侍卫提着几个小少年的衣领子,把人弄了回来,丢在地上:“老实点儿,我们十六娘子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
云心月也顾不上跟楼泊舟继续说这些,转过去看着那群明显老实了很多的小少年。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
怀里小孩视线骤然变换,从角落的秽物筐转为一抹紫色长袍。
他吓得缩进鼠裘中,窝在她心口上,微微颤抖。
云心月抬手,继续为他拍背。
楼泊舟垂下的眼眸黑沉。
“他是怪物!”为首的小少年昂起下巴,一脸骄傲,“我们是为民除害!”
怀里的孩子似是能听懂他们所言,有些不安地挣扎。
云心月赶紧按住他后心,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低声轻语安慰:“别怕,他们胡说八道。你不是怪物。”
“他就是怪物!”少年人总是不记打的,天生就有不服输的劲头,“我们亲眼看见他偷了黄婶家的鸡,一口就咬断了鸡脖子!只有怪物和野兽才会茹毛饮血!”
“就是!”
其他小少年也耐不住了,七嘴八舌跟着叫。
“他连路都不会走,跟狗一样用手和脚并在一起爬,就是怪物!”
“他肯定是怪物,你看他那可怕的样子!”
“没有人会像他那个样子!”
为首的少年在跟班的捧脚中,逐渐傲然:“小娘子,你可别被他蒙骗了。我娘说,要是被怪物咬上一口,也会变成一样可怕的怪物!
“你还是赶紧把他丢开,离远一点儿的好。”
怀里的孩子抖得更厉害了,甚至挣扎起来,想要逃跑。
楼泊舟垂下的手慢慢收紧,放在孩子后领上的手却缓缓松开。
他和这孩子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世人眼里的怪物。
世人恐之、惧之、远离之才是寻常。
他抬起眼眸,看向惴惴然偷偷瞥他的扶风,自嘲一笑。
瞧,就像这样。
“胡说八道!”云心月提高嗓门,大声喝斥他们,“他只是生病了!才不是什么怪物!”
为首少年梗着脖子道:“你才胡说八道,我长那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
“那是你见识少!”
“分明是你随口胡诌!”
跟小少年面红耳赤地争辩了几句话,云心月才回过神。
真是气糊涂了,她跟一个孩子争这个做什么……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脑中思索着对策,眼珠子转动寻找工具。
目光匆匆扫过地上簸箕里烧过的木炭,又扫过墙角砖石凝结出来的白晶,一个主意瞬间浮上心头。
她撩起衣袍蹲下,看着为首少年一笑:“西随的太阳神曾借予我力量,赐我火种。火种要是落在有罪的人、或者怪物身上,就会燃烧起来,反过来就没有效果,你敢不敢试一试?”
为首少年不信。
他冷嗤:“你少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你马上就知道了。”云心月抬起自己的手臂,落在日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快速搓动手指。
沙曦都没能看懂她在做什么。
为首少年看她古怪的动作,都忘记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嘲笑道:“你是不是被感染了怪……”
剩下的话,断在云心月冒出薄烟的手指上。
“你——”
云心月才不跟他废话,手上能捏的材料有限,火一会儿就没了。
她将手指凑近少年衣角,微弱的火将他衣角烧焦一角。
趁一众人愣神,她又快速将手中快要熄灭的火在怀里的孩子身上蹭了一下,又往旁边一个小少年身上蹭了一下,然后假装甩灭,顺便蹭掉手指上的灰。
“看,怎么样?”云心月看着他烧焦的衣角,“你带头欺负病人,是为有罪,但是没能害人命,火种就不要你的命。
“从犯可恶,但重罪在你,所以他没被火种燎烧,只有些许焦味以作警示。
“至于受害者……则是毫无损失。”
她将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衣角撩起来,给他们看清楚。
为首少年一脸怀疑人生。
“你……”他喃喃,“他真的不是怪物?”
“当然。”云心月道,“他只是生病了,只是这病你们从来没见过而已。但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
“太阳神说,天界有一个魔盒,里面装有世间各种病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漏到人间。
“患了怪病的人,实际上是承接了灾难的人。
“他们并不是怪物。”
她站起来,轻轻拍打孩子后背,温和却坚定地重复:
“从来都不是。”
楼泊舟眼睫轻动,盯着她落在日光中的侧脸。
这一刻,他觉得她比光耀眼许多。
精神世界遭受冲击的小少年们,恍惚离开。
沙曦看着自家公主,欲言又止,实在很想问清楚太阳神的事情。
这到底真的假的,她怎么没听说过。
云心月看着他们离去,终于憋不住笑了,邀功一样将自己的手指递到楼泊舟跟前:“把人吓跑了,我厉不厉害?”
“不过……”英雌垂首瘪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指头,撒娇般送他唇边,“都把手指头搓红了,有点疼。你帮我吹吹。”
楼泊舟握住她的手指,低头轻轻吹了吹,还亲了亲。
“很厉害。”
比从前的他,可厉害多了。
他的嗓音,不知为何有些哑,云心月没听清楚。
“啊?”她眨眼,“你说什么?”
楼泊舟轻笑一声,重复:“阿月很厉害。”
云心月顿时心满意足。
不远处,高楼上。
一线窗缝中,竹帘被风雪吹得摇摇晃晃。
两道影子立在那里,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主上,您瞧。这可怪不得我。山月公主与圣子之间,实在不好挑拨。”
说话的人斜倚窗台,修长手指卷着边上垂下的流苏。
“无法挑拨,那就直接杀了他。”
风变急,掀起竹帘一角,露出冷硬的恶鬼面具一角。
修长手指顿住,流苏急速逃开。
好半晌,他才回话。
“是,属下遵命。”

云心月带着那孩子前往, 借了个地方给他处理身上的伤。
他太怕人了,只要看见人影,必定惶惶不安, 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土里埋起来。
好几次,他都在她剪开冻结布料时,骤然动作,剪刀险些直直戳进他的伤口里。
无奈之下, 她只好让沙曦和扶风他们全部出去,独独留下一个保证自己能躲开孩子视线的楼泊舟。
“你要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赶我走?”
他眼里满是控诉。
仿佛只要她敢说“是”, 他反手就能把那孩子给撕了。
他就这样留了下来, 一个健步蹿上横梁,无声融入暗处,安安静静待着。
动作熟悉得让云心月无端生出几丝心疼。
——就好像, 他从很早很早以前, 就习惯了躲藏在黑暗中,不声不响, 安静看着旁人。
若不是孩子打颤的动静大得像骨头在打架, 她一定让他下梁,好好抱抱他。
“别怕,他们都离开了。”
云心月低下仰起的脑袋,一边安抚孩子,一边给他清理伤口, 好替他穿上保暖的衣物。
得亏她家老母亲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师,在她小时候经常往家里捡无家可归的学生, 让她在观摩中学了几手。
要不然,遇上这种情况, 还真是令人束手无策。
不过——
哪怕是她亲自动手,孩子也死死抱着怀里的东西,不愿意放开。
换了好几个角度去看,云心月也愣是没看清楚,他到底抱着什么,为什么这么紧张。
直到一声“嗷嗷”的虚弱叫声响起。
“是小狗吗?”她愣了愣,趴到床边看着孩子说话,“原来,你挨打是想要保护它?”
孩子不懂什么叫保护,只是本能将小狗往自己怀里塞,不愿意给旁人看。
哪怕这个人救过自己。
狗狗跟他一样,长得古怪,会被打死的。
它还那么小,要是多挨几下,恐怕就再也不能动弹,慢慢被腐蚀血肉,变成一副发黄的白骨。
那样,就再也没有活东西愿意靠近他了。
“它好像很饿了,你将它交给我,我们先给它搭个暖和的窝,让它别冷着,好不好?”云心月耐心劝导,换了好几个角度跟他说清楚,“你看,它都冷得发抖了。小狗跟人一样,要是冷得过分,就会有生命危险。”
孩子这才有所动,有些迟疑且费力地转着脑袋,看向这个总对人笑吟吟的大姊姊。
他再三确定她没有恶意,才敢慢慢松开自己的手臂。
云心月将他抱坐起来,轻轻拉开他的手,引着他将怀里的小狗捧出来,放进鼠裘里,团成一只窝。
小狗似乎出生不久,巴掌大小而已。
脸上不知是不是被野兽咬过,缺了一只眼睛和半只鼻子,就连后腿也折了,有气无力耷拉着,骨节明显不对劲儿。
它像是知道小孩救了它,一条尾巴纵然还无力,也在努力摇晃,还伸出舌头轻轻舔着他的手指头。
虚弱的叫声,听得人心软。
她隔着门扇让沙曦找两碗暖的米粥来,手上还不忘给孩子穿上保暖的衣物。
他知觉微弱,不会配合动作,僵硬得像坏掉的木偶,替他穿衣比处理伤口要劳累很多。
云心月累出一额角的汗。
穿上小裘衣的孩子,有些不太习惯地看着自己变“粗壮”的手脚,双手双脚并用走路都不太流利,摔了好几个屁股蹲,露出有些茫然的眼神。
他不明白,为什么用同样的办法,却不能如同往常一样奔走起来。
“别急。”她把孩子扶起来,“慢慢适应,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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