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上位日常bystillh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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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别扭着身姿,委屈垂泪,狩元帝心中那些火全消了,伸出手?将她密密罩入怀中,忍不住去寻她的唇:“是朕错了,朕喝醉了酒……”
狩元帝原想浅尝辄止,可待相贴后却根本无法停下,吻得越发深入,蓦地将人一把抱起。
葳蕤哼了声?,连忙搂紧他的脖颈,略略挪开:“皇上?”
狩元帝慢条斯理颠了颠,惹来一声?惊呼:“来人,摆驾太?极宫。”
太?和殿内,见皇上迟迟未归,贵妃坐不住了,正见郑重阳回来,遂问?:“皇上去哪了,是不是吃醉了酒,本宫要去看看。”
郑重阳拿起方才忘了的披风,虚虚一笑:“贵妃娘娘费心了,皇上是有些累了,已经回太?极宫歇息了。”
贵妃立马站了起来:“本宫同你一块过去。”
然而郑重阳顿了顿,似是十分为难:“贵妃娘娘,现在?恐怕有些不妥。”
陈贵妃皱眉:“有什么不妥的,是本宫要去的太?极宫,若是皇上怪罪起来,你如实禀告即可。”
郑重阳叹了声?:“倒不是这个,方才皇上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明?昭仪,如今……”
那些未竟之语,旁人一听便明?白了。
郑重阳瞧着贵妃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暗暗一笑,低头告退了,德妃懒洋洋一笑:“哎呀,方才皇上那样子,本宫还以为今晚必去钟粹宫了,没想到啊…既然皇上都走了,那本宫也?先回去了,贵妃,慢用。”
瞧着德妃那张毫不掩饰嘲讽的脸,贵妃掐紧了手?心,这么多年,她们一个个的,都想要看她笑话,从前,皇上是绝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贵妃深吸一口气,端起笑:“明?昭仪倒是有些运道在?身上,也?好,本宫本也?就乏了,既然明?昭仪在?伺候了,那本宫便先回宫了,弦月,走吧。”
“嫔妾恭送贵妃娘娘,恭送德妃娘娘。”
德妃走在?贵妃身后,看着她挺直的腰背,嘴角扯出一抹讥讽。若是凭着真刀实枪的宠爱,摆出不可一世的面目她还愿意容忍几分,可不过是靠着皇上那少?得可怜的怜悯作威作福,即便有太?后护着又?如何,早晚跌下神坛。
第39章 第三十九谋 晨间荒唐
漆黑的夜, 烛火渐熄,人群渐散,守了一夜都没能跟皇上敬上酒的梅老爷喝得烂醉走向宫门, 面前却窜出一个?小黄门。
“这位老爷看着面熟,可是?富春宫梅丽仪的父亲梅老爷?”
梅老爷勉强醒神,连忙笑道:“正是?正是?, 不知这位小公公是??”
小黄门手?里拿着一盏提灯, 瞧成色是?少有的精品,他却随手?递给了梅夫人:“咱家是?华清宫的小年子?,是?明昭仪特地?吩咐让我来送提灯的, 说怕路上黑,让老爷和夫人拿着灯再走。”
梅老爷顿时就?清醒起来了, 结巴道:“明、明昭仪?”
“正是?, ”小年子?笑眯眯的,“昭仪还让我问一声?, 她妹妹花朝可还好,她早在宫中准备好迎接花朝姑娘进?宫了, 再过几日便是?新人入宫的时候, 她盼这一日很久了。”
梅老爷那些酒意被风吹散了大半, 天气已渐渐转暖,可他却被背后冷汗冻得一哆嗦,底气不足:“昭仪这是?什么意思?”
小年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昭仪说梅老爷是?个?聪明人,对娘娘有知遇之恩,往后定会寻机会回报, 只让咱家送灯,至于其他的,梅老爷自会明白。”
说罢, 他行礼告退,只剩梅家老爷夫人在夜风中面面相觑。
梅老爷愣了许久,忽一拍大腿,懊悔不已:“早知道,早知道……”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小年子?办完主子?吩咐的事,自觉没有任何差错这才匆匆往回赶,却在转角处撞到一个?人,他揉揉脑袋,上前拉人:“你没事吧?”
也是?个?无品级的太监,小年子?还想再问,却见那太监自顾自撑起来走开?了,只留给他一个?黑漆漆的背影。
小年子?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瞧着那背影嘟囔一声?:“真是?个?怪人。”
翌日是?难得的休沐日,昨晚的放纵,让每日雷打不动卯时起身的狩元帝都多睡了一会,睁开?眼时已天光大亮,锦被乱的不成样子?,怀中美人衣衫半敞,露出堪堪系上的鸳鸯戏水肚兜。
狩元帝前一秒还在皱眉,决心?再也不如此放纵,下?一秒又被葳蕤勾去?了心?神,火热的身躯贴了上去?,啄吻着露出来的白皙肌肤。
葳蕤半梦半醒中,感官还没完全恢复,就?被肩上不轻不重的一口咬醒了:“皇上!”
她有些恼怒,狩元帝完全抛去?了从前的克制,跟变了个?人似的,慵懒的嗓音在她耳边循环:“是?朕错了。”
葳蕤缩进?锦被中,她是?真的累了,昨日某人可能是?真的喝醉了,精力?大盛,忽快忽慢地?折磨了她大半夜,葳蕤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什么叫□□,那种?在天庭与地?狱中徘徊的感觉,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然而她放心?地?太早,没了酒意作祟,狩元帝依旧生?龙活虎,我行我素,比起昨夜反倒更多了几分探究欲,于是?整个?早晨,葳蕤都在哭喊中度过。
再次醒来,葳蕤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位感,听到里间的声?音,门外宫女鱼贯而入,青黛走在最前面,红着脸:“娘娘,奴婢服侍您起来。”
她一进?来就?瞧见了昭仪满身的红印,想起昨晚半夜都没消停的声?响,脸不由更红了。
葳蕤从没觉得如此羞耻过,她拢了拢中衣,用哑得快说不出话的嗓音道:“扶我去?沐浴。”
待沐浴完,葳蕤才发觉竟已近正午,怪不得她饿的前胸贴后背,迅速用完一顿早午膳后,她才勉强恢复了精力?:“皇上呢,我是?不是?可以回宫了?”
昨夜并今早的经历太荒唐,她急切地?想赶紧回去?,可遭不住今晚再来一次,她倒是?要?佩服满宫的妃嫔了,她身子?已经算是?强健的了,这一次都得恢复三天,不知道贵妃那小身板是?怎么做到游刃有余的。
紫若道:“皇上正在前殿忙碌,娘娘若是?想见皇上,奴婢这就?去?通禀。”
“不用了,”葳蕤当机立断,“本宫先回去?了,若是?皇上问起来,就?说本宫有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皇上处理朝政了。”
太极宫有什么好待的,这不能去?那不能去?,她还不如回去?给花朝收拾房间呢。
一旁几位宫女的惊讶压都压不住,青黛忍不住道:“娘娘,皇上走的时候还念着您呢,您要?不再留会。”
念着我?葳蕤忍不住发了个?抖:“不了,赶紧回去?,还有正事要?忙呢。”
还有什么事能比伺候皇上更重要!青黛差点就?要?喊出声?,但这几日的相处,让她渐渐对葳蕤言听计从,只能收拾了东西随昭仪一同回宫。
回到华清宫,小年子?早就?等了一天一夜,待等到传唤,他将昨晚的话一一复述,连同梅老爷梅夫人的神态。
葳蕤点点头,这番警告下?去?,料他们也没那胆子从中作梗。
“梅丽仪是不是就快放出来?”
小年子?点点头:“是?,明日她的禁足就?能解了。”
“行,做的不错,你继续盯着吧,如果有什么异动再来禀报。”
小年子?领了赏钱,满足地?下?去?了,从前在宫人用膳的膳房当值,哪有什么赏钱,不被欺负就?不错了,如今不仅住的好吃得好,还有这么多银子?可以拿,他总算熬出了头!
富春宫养德阁,明日就?是?梅丽仪解禁足的日子?,养德阁上下?一片欢喜,梅丽仪一件件试着衣裳,戴着钗环,本还高高兴兴,可越试越生?气:“这都是?上一年的旧衣了,今年的新衣呢,司衣局怎么回事,夏妙,你有没有把我要?的东西同她们?说啊?”
夏妙点头:“丽仪吩咐的事,奴婢自然尽心?去?办了,前几日奴婢还去?催了,只是?司衣局说……”
她忽地?一顿,梅丽仪遍地?找不出一件合适的,恼怒道:“说什么,都送去?个?把月了,我好不容易能出去?了,能有什么事比我的还要?紧,那什劳子?接风宴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夏妙迟疑片刻,低声?道:“娘娘,近日宫里新封了一位昭仪,司衣局受命,正全力?赶制那昭仪的衣裳呢。”
梅丽仪手?一顿:“昭仪?是?段婕妤又晋封了,还是?哪个?小主?”
夏妙咽了咽口水:“都不是?,是?、是?那个?被皇上带走的葳蕤……”
“什么!!!”梅丽仪的喊声?差点掀翻屋顶,“那个?小贱人!?你定是?听错了吧,她怎么配昭仪,许是?什么答应才人,她怎么可能成为昭仪呢?”
“主子?,您息怒,”夏妙连忙道,“她定是?用了一些手?段,主子?您明日就?能出宫了,到时候皇上瞧她也瞧厌了,只要?主子?您出马,定能把她比下?去?。”
这两个?月的禁足折磨的不仅是?梅丽仪,更是?养德阁上上下?下?的宫人,夏妙从前并不爱说违心?的话,可是?如今也越发巧言令色起来,只盼着梅丽仪能不要?发疯。
但她寥寥两句显然安慰不了梅丽仪,只见她尖叫一声?,生?生?扯了几件宫装,将头上的钗环扔的满地?都是?,宫人遍地?躲避,还是?有人不甚被划伤。
“主子?息怒啊,主子?息怒!”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梅丽仪吼道:“息怒息怒,让我怎么息怒!一群废物!”
“主子?,皇上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眼,您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打扮,将葳蕤比下?去?,待皇上见到您,自然就?会上心?了。这个?葳蕤很是?厉害,段婕妤因为她失去?了龙胎,皇上都没罚她,主子?您千万不能大意。”
“段婕妤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梅丽仪忽停下?动作,看向夏妙,“这又是?怎么回事?”
呼,果然有用。夏妙擦了擦冷汗:“事情发生?的突然,奴婢也是?刚打听到。”
段婕妤突然有孩子?,又突然滑胎,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迅速了,在后宫中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然而在夏妙的讲述中,都成了葳蕤的谋中谋,梅丽仪终于冷静下?来:“葳蕤,她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夏妙点头:“是?啊,但是?主子?您别忘了,她服用过绝子?汤,是?生?不出孩子?的,别看她现在嚣张,往后等皇上的宠爱没了,还不是?任你磋磨,所以现在重中之重,就?是?要?夺得皇上宠爱,主子?,咱们?千万不能本末倒置。”
虽然听说葳蕤成了昭仪梅丽仪还是?很气,但是?夏妙这么一说,又让她升起微妙的自豪感,如今再得宠又怎么样,以后还不是?要?看她眼色过活。
只是?微妙的自豪感后,她突然脑袋一清:“她那个?妹妹是?不是?就?要?进?宫了,她如今成了昭仪,万一得了消息过来抢人怎么办?不行,花朝绝不能给她!”
有花朝在手?,管她什么昭仪宠爱的,还不是?被她牢牢捏在手?心?里,只能乖乖听话!
第40章 第四十谋 摆驾华清宫
狩元帝上午处理完一些积压的政务, 终于能?松口气,难得打算下午歇一口气,谁知道?回到后殿一瞧, 今早还抱在怀里?的人竟然不见了。
瞧着偌大?的寝殿,他第一次觉得稍显空荡:“明昭仪人呢?”
紫若回禀:“回皇上,昭仪说有事要处理, 便先回华清宫了。”
狩元帝意味不明地应了声, 郑重?阳看着外头?的高高挂起的太阳道?:“皇上,已经午时了,奴才?去叫膳吧。”
狩元帝闭了闭眼, 郑重?阳正等着他吩咐呢,谁知他忽然站了起来:“把午膳摆去华清宫吧。”
郑重?阳愣了愣, 赶紧跟上去, 还不忘拍了自家?徒弟脑袋一下:“还不快去准备龙撵!”
华清宫,葳蕤刚坐下歇了没一会, 小顺子就前来禀报:“娘娘,郑贵人在外头?求见。”
她来做什么??
虽说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但推脱不见也不行, 葳蕤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道?:“带她去偏殿,我这就过去。”
歇了半口气,葳蕤抿了口脂,挽了个发髻,这才?慢悠悠走过去:“郑贵人, 今日倒是好兴致,怎么?来之前也不提前说一声。”
郑贵人正喝着茶,听到声响连忙站起, 抬眼见她双颊带粉,美眸含水,即便不施粉黛,却比昨日更为?娇媚,不由愣了愣,抿了抿唇:“娘娘说笑了。”
明昭仪这模样,一看就是被狠狠疼爱过,想到她昨夜宿在太极宫,郑贵人不由冒出几分酸意,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正经道?:“今日来,是有一事觉得该同娘娘说。”
“哦?”葳蕤一个眼神,周围伺候的宫人便都躬身退下,殿中只剩两人,“不知是什么?事,让郑贵人如此?紧张。”
郑贵人叹了口气:“从前娘娘不在后宫,想必有许多?事并?没有听闻,我自进宫后便不得皇上宠爱,只能?攀附于几位娘娘以求自保,段婕妤见了,便来拉拢我,许多?心事都同我说,也曾提过娘娘几句……”
葳蕤喝了口热茶,挑眉,郑贵人可真敢说,既然如此?,按理来说她们应当是敌对关系,她不就怕这话一说出来,她就把她赶出去吗?
“直到段婕妤没了孩子,她沉浸于悲痛之中,我们也就没了联系。娘娘同她有龃龉,这我也曾知道?,只是我与段婕妤不同,素来不爱参与这些,既然想与娘娘交好,自然也就断了从前那些,只不过……”
她顿了顿:“我昨日收到段婕妤的口信,似乎想对娘娘不利。”
见葳蕤看过来,郑贵人姿态放低:“娘娘若是不信我,也是应当的,只是我既然敢来华清宫,往后便不会再去永和宫,再确切的消息,我也就不知道?了。”
郑贵人穿着一袭碧水轻烟罗裳,她原本就生?得清淡,这番打扮虽显得秀气,却让她泯然众人。
“吉燕,去见我妆奁中那支梅花步摇簪取来。”待吉燕将簪子取来,葳蕤示意她交给郑贵人,“这支簪子据说由匠人磨砺多?日才?打造而成,上头?镶嵌的鸡血石颜色再正不过,倒是很衬你的肤色。”
郑贵人嘴角微动?,妥帖收下了,见葳蕤眉宇之间有疲态,贴心道?:“那我先回宫了,娘娘好生?歇息。”
吉燕忍不住问:“娘娘,那支梅花步摇簪可是晋封那日皇上命人送来的,您怎么?给了她?”
“人家?既然带着诚心而来,那我又怎能?吝啬一支步摇呢?”
正说话间,殿外忽然传来声响,下一刻,一声嘹亮的“皇上驾到——”久久回响。
刚从华清宫出来就遇到了皇上,郑贵人禁不住露出些喜意,昨夜她也曾举杯相庆,只可惜皇上反应淡淡,她只能?黯然退场。
“嫔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轿落,狩元帝瞥了她一眼,已全无印象,郑重?阳上前提醒:“皇上,这位是郑贵人。”
狩元帝点头?,视线如蜻蜓点水般划过她:“进去吧。”
郑贵人笑着的脸一僵,眼见狩元帝就要离去,忍不住喊了一声:“皇上!”
然而狩元帝脚步未停,径直往华清宫走去,郑重?阳念着本家?姓,多?说了一句:“郑贵人,皇上有事寻昭仪,您先回去吧。”
郑贵人心中一空,感到无比的落寞,她姿色平平,当初能?选入皇宫便已是天恩,她有自知之明,从不求恩宠,可是进了宫后,却连皇上一面都难以瞧见,只能?看着他宠爱旁人,这日子,真苦啊。
郑贵人深吸一口气,冲郑重阳感激一笑:“多谢公公。”
她转身,眉宇间越发坚定,原本想着能从段婕妤那处分一杯羹,谁知那蠢货轻而易举便倒下了,如今能?帮她的,只有明昭仪了。
皇上几日没来,华清宫上上下下都拿出了满腔热情,唯有葳蕤坐定不动?,待人进来时,才?起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狩元帝狐疑地瞧了她一眼,葳蕤咬了咬唇:“皇上昨夜也太不节制了,嫔妾腰酸的很。”
听到这个原因,狩元帝不由自主低头?咳了两声,任由她坐下:“是朕不好,可有用午膳?”
葳蕤摇头?,狩元帝便叫人将午膳摆进来,整整二?十四道?菜,这还是削减过的,从前在太极宫看还不觉得什么?,如今摆在华清宫主殿,几乎占满了半个宫殿。
青黛伺候葳蕤入座,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享用皇上的御膳,她平日里?一顿也有八道?菜,但同皇上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这是什么??”葳蕤吃到了筷子与平日里?口感不同的肉,更加干柴难嚼,但却颇有一番风味,便问了声。
狩元帝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瞧了一眼解释道?:“这应当是鹿肉,这道?芽韭炒鹿脯丝是太祖传下来的名菜,一开始只在围猎时用太祖亲手狩猎的鹿肉制成,后来又添到了皇膳中,你若是喜欢,华清宫也添一份。”
葳蕤眼睛亮了亮,瞧着这一大?桌,顿时胃口大?开。
她虽有八道?菜例额,但吃的什么?肉什么?菜基本都是固定的,什么?鹿肉鲜虾鹌鹑那都是不在膳谱上的,如若不是皇帝亲赐,想要吃就得自己花银子打点,还不一定有门路。
葳蕤份例中最?多?的便是鸡鸭猪羊鱼这几种肉,顿时又将筷子伸向一盘没见过的菜:“这又是什么??”
见皇上迟疑了一瞬,一旁奉菜的小太监连忙道?:“回娘娘,这是炝青蛤,青蛤味鲜美,只需盐巴调味便十分美味。”
“这道?呢?”
“这是什锦套肠,将糯米浸泡一碗,灌入肠中,再加入花生?、芝麻、香菇、虾米等进行调味,焖煮出锅后香气扑鼻,只若是不爱用内脏,恐怕接受不了它的味道?。”
从前只能?看着,葳蕤没什么?心思了解这些近在眼前的美食,如今能?一边听人介绍一边品尝,顿时兴致大?起,不过一会便尝了大?半桌,撑了肚。
狩元帝在一旁沉默看着,转头?吩咐郑重?阳:“往后朕的食单给昭仪一份,她若是要吃什么?,让御膳房给她送过去。”
郑重?阳连连点头?,心底却叫难搞,您的食单那向来都是保密的,哪能?随便给人瞧呢,还有,这满宫上下,除了您谁有着这个资格能?随意点菜,就连贵妃娘娘都只能?听御膳房安排。
郑重?阳想着要不给明昭仪单独安排个厨子算了。
吃饱喝足,葳蕤发起饭困,几乎快闭上眼睛:“皇上,是时候该午歇了。”
狩元帝却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在隆起一块,皱起了眉头?:“你今日吃的有些多?,先别?睡,朕陪你去走走。”
葳蕤软下声音:“皇上,嫔妾困……”
狩元帝干脆将她搂起来:“等会就能?睡了,你如今积食睡下,等会起来定会难受。”
“皇上!”葳蕤磨了磨牙齿,终于没忍住,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泄气道?,“就逛一刻钟。”
狩元帝任她咬,心平气和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身后数位宫人低着脑袋,不敢看两位主子在干些什么?,唯有郑重?阳正大?光明瞧着,末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脸上有说不出的嫌弃。
自从皇上遇上明昭仪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此?黏黏糊糊,哪还有从前的威风?
唉,没眼看呐没眼看。
一觉醒来, 葳蕤瞧着?透过床幔透进来的微光,懒洋洋地发着?愣。
身体?上的倦怠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下午该做些什么呢, 要不?去御花园逛逛,如今御花园的花已经换了半茬子,瞧瞧池塘里的鲤鱼也是好的, 或者去太液池边赏赏湖景, 她早有耳闻太液湖的景秀,却未亲眼?见过。
正想着?,床幔外传来声响, 葳蕤这才回神,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叫:“来了, 我?要喝水。”
平时她话刚说出口, 伺候的人就忙不?迭进来了,而今日葳蕤数了三息, 却还不?见有人来,顿时皱眉:“人呢?”
她掀开帘子, 哪有什么宫女的身影, 唯有一人正站在不?远处, 居高临下看着?他,背着?光的神色有些莫测:“终于醒了?”
“皇、皇上?”葳蕤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您还没?走啊?”
葳蕤瞧着?窗外的日头,估摸着?怎么都要未中了,平日这个?时辰, 狩元帝早就在御书?房了。
狩元帝脸色不?是很?好,上午没?见着?人就算了,中午他纡尊降贵来了华清宫, 陪着?用了一顿饭,谁知道某人竟一觉睡了半个?下午,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硬生生等到她醒。
要说为什么不?叫醒她,咳咳,昨夜确实也是他有错在先……
狩元帝无声叹了口气:“行了,快起身吧,朕去外间等你。”
一直守在门外的吉燕和小?环这才进来,伺候昭仪洗漱打扮。
隔着?屏风,葳蕤声如蚊蚋问两个?宫女:“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一直在华清宫吗,怎么不?叫醒我??”
吉燕为难地皱脸,小?环支支吾吾:“娘娘,皇上一直在里间,我?们?哪敢进来。”
往常娘娘午歇最多也就半个?时辰,哪里知道今日睡了这么久。
葳蕤觉得嗓子干得很?,咳了声:“先给我?倒杯水。”
也不?知道狩元帝待在这干什么,她这华清宫可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皇上~”快速梳妆好,葳蕤翩翩跑到狩元帝身前,在他眼?前转了一圈,“嫔妾这身银丝锦绣百蝶裙好看嘛!”
随着?她的脚步,裙摆在飞舞起来,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狩元帝定定瞧了她两眼?,也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不?在意,越发的随意起来。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给面子地瞧了裙子两眼?,从前这些衣裳在他脑海中都是模糊的,他从未关注过这些,然而今日一看却倒看清了纹样,这都是绣娘千百日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自然是世间少?有的精细,便点?了点?头:“还行。”
还行?葳蕤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身衣裳她方才可以选了许久,最配下午的昏黄日光,算了,他不?懂,不?和他计较。
狩元帝却敏锐地察觉到她微有波动的情绪,犹豫片刻,清咳添了一声:“好看。”
葳蕤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她本只?期待着?一句不?错,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从皇帝嘴里听到一声好看,真是不?容易啊,她不?吝啬地献上大大的笑:“皇上喜欢就好。”
狩元帝也跟着?露出一丝笑意,继而问:“你平日里午后都做些什么?”
葳蕤的笑意开始收敛。
如果说是当宫女那段时间,自然是战战兢兢干活啦,不?过自从她当上昭仪后,就暗暗发誓要好好休息,她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午后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去御书?房拿点?好吃的糕点?,看看话本子同宫人们?玩玩游戏,一下午就这么欢声笑语过去了。
她眨了眨眼?:“嫔妾喜爱绘画,也会些琴艺棋艺,全靠这些打发时间。”
狩元帝陡然就想到了她的身世,无论是原来的官家子女,还是教坊司出身,会这些都不?足为奇,只?是他环顾四周:“那你把琴收在哪了?”
葳蕤进华清宫时,内务府都是给配了琴棋书?画的,只?不?过葳蕤只?一点?头便把这些抛到了脑后,结结巴巴道:“嫔妾收起来了,可要现在去取来?”
狩元帝狐疑看了她一眼?:“算了,你书?房呢,去你书?房里看看画和字。”
葳蕤的小?书?房就在隔壁,即便只?住进来几日,葳蕤还真动过笔,只?是,只?是……
葳蕤心里叫救命,她认真起来教坊司的考核自然都是过了的,但是在自己宫里,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写了些什么,画了些什么她全然不?记得了,然而现在也没?人能给她救急,等磨蹭半天到了小?书?房,她刚想去收,狩元帝一把将她挪到旁边:“这么着?急作什么?”
说着?,狩元帝在有些杂乱的桌上翻了翻,倒是找到几张大字,字迹还算工整,就是没?有半点?文风,也不?知道看着?谁的字帖临的。
再往下翻,两张画纸就这么轻飘飘掉了出来,倒也没?画什么出格的东西,就是、就是她画了几只?猪,各种模样高矮胖瘦,滑稽得很?。
狩元帝表示很?不?理解:“你画的什么东西?”
葳蕤连忙抢过来,她就是心血来潮,觉得自己被养的越来越像猪了,随手画了几笔,这、这谁知道狩元帝要来啊!
狩元帝揉揉太阳穴,难得哑然,他也进过贵妃德妃宋嫔的书?房,个?个?都焚着?香,不?是挂名家墨宝就是亲手画的山川花草,别说画猪了,她们?都不?一定知道猪长什么样子,明昭仪倒好……
画与字都被掀开,最后终于露出桌上的庐山真面目,狩元帝眼?睛一眯,两指将其捏起:“春染绣榻?这是什么?”
葳蕤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厥过去,她在教坊司最爱看话本子,之前做宫女一直没?机会,没?时间也没?灯油,如今好不?容易当上昭仪,那还不?得大看特?看,特?意叫小?顺子去为她搜罗话本子,小?顺子不?负众望,不?过两日就搜罗了一大堆,大部分都是正经话本子,唯有这本!香艳至极!她只?匆匆看了一眼?,本打算赶紧毁掉的!
“奸商巧诱周寡妇?”狩元帝脸越看越绿,就在葳蕤十分想死的时候,却听他竟怒极反笑,“朕倒不?知道你喜欢这样的?”
“嫔妾,嫔妾没?有啊……”葳蕤虚弱地反驳。
就在葳蕤以为自己真的会死的时候,狩元帝却慢慢平静了下来,冷飕飕看了她一眼?:“来人,把这本书?拿下去烧了,往后明昭仪书?房中不?许出现这些!”
说着?,他拿起另外几本,葳蕤一把扑过去:“不?行啊陛下,这些都是正经话本子,真的,不?信您看,这烧了多可惜……”现在烧了,往后还有谁敢给她带话本子进来,没?有话本子的日子,她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