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有雪by州府小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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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桉手肘支在左侧的车门扶手,想了下,微笑:“博安来的人。”
“博安?”苏慧下意识反问。
博安的名字并非不熟悉,只是不知道博安旗下还有做特效起家的公司。
向桉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应声解释:“博安的薄总,前几年在国外投资过一个游戏公司,从他们特效工作室过来的团队。”
苏慧喃喃:“博安的产业好广,真的好厉害......”
向桉翘起唇,笑意更是往眼角弥漫一些,像是刚刚苏慧夸的是她一样,握在左手的手机震动,她低头划开。
薄轶洲:[从公司出发了?]
向桉垂头,认真回:[对。]
薄轶洲:[嗯。]
她手指敲在手机边框:[不问问我在干什么?]
薄轶洲刚进办公室,转身交代完林辉情况,再垂眼看到的就是* 她这句消息。
单手打字:[在干什么?]
向桉回复右肘支在门内扶手的姿势,唇边挂了点笑,继续认真敲字:[在夸你。]
向桉:[我手下的员工在说博安厉害。]
薄轶洲:[只是博安厉害?]
向桉眼睛里笑意更浓:[博安的老板也厉害。]
又过了几秒,对面人回:[嗯。]
向桉:[老公?]
薄轶洲:[怎么了?]
向桉:[想你了。]
......
招标会只进行三个小时,一共二十三家公司,八个参与招标的短片,最后中标的是向之。
招标会刚刚结束,相关人员从厅内鱼贯而出,刚上台发言的是苏慧,如此重要的项目案中标,她此时还在激情澎湃,走在向桉身边,按捺不住激动:“没想到真的能中标!一年的努力没白费,我头发都在办公室熬秃了。”
两人身后还跟着助理和项目成员,说话间正好走出刚刚的会议厅,向桉看她一眼,笑道:“给你们加工资。”
苏慧也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了,但表情依旧乐呵,嘴上客气:“今年年终奖给的很多了,谢谢向总。”
苏慧:“不过能在八个方案里面我是真没想到,他们好几个片子都有几家公司联合参与。”
“太让人开心了!”苏慧连声。
招标会之后的饭局安排在隔壁的酒店,三层包厅,除参与招标的公司外,还有业内其它稍有涉猎的集团。
薄轶洲几分钟前刚联系过她,飞机晚点了半小时,现在刚从机场出来,会晚点到。
前段时间向桉听说商延又出入了几次博安,不过具体的薄轶洲没跟她讲,她不太清楚情况。
说来也是赶巧,商延所坐的桌子就在她的隔壁。
商延领三个公司制作出的短片,本是这场招标会最热门的候选项目,没想到最后会落选,中标的是向之,现在八成心里不知道还在怎么生气。
半小时后,向桉手机接到电话,饭局还没开始,桌上的人大多在交际聊天,她扫了眼桌上的人,稍背过身,接起。
“到了?”她声音因为压低而变细,混合着稍有些嘈杂的背景音。
“嗯。”对面的男人答。
向桉不知道他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想了想:“我去接你?”
薄轶洲已经走到了电梯前,探手按了电梯键,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门映出他的身影,他稍稍勾唇:“嗯,想让你来接我你来吗?”
向桉扫了眼饭桌上的人,微清嗓,准备起身:“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薄轶洲听到听筒那侧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知道她是真的要过来,出声:“不用,你先吃,我自己上去。”
男人轻声笑,打趣:“你穿的裙子那么长,我等你下来要等二十分钟。”
向桉重新坐下,应得快:“那好吧。”
几分钟后,身后不远处的内厅门被工作人员打开,向桉离得远,刚开始没注意,是瞧到自己这桌和旁边那桌都有几个人起身往那处走,放下杯子,跟着扭了扭头,才看到薄轶洲。
承办这次招标会的是背靠北城政府的国企,国企亲自下场,传达的当然是政府的意思。
薄轶洲跟这家国企的负责人关系很好,进门不久,负责人迎上去,两人寒暄几句,薄轶洲跟着他走到了向桉所坐的圆桌处。
向之因为中标,向桉和项目主导人苏慧被安排在了这次饭局的主桌,当然也是主办方负责人坐的位置。
负责人让工作人员在主位的位置又布置了一张椅子,请薄轶洲坐下。
向桉叫薄轶洲那句财神爷是真的没叫亏,博安的项目涉足很广,是北城主要的纳税大户,甚至很多由政府主办的建设项目,也都需要博安注资。
薄轶洲来的正是时候,刚坐下,饭局便开始,负责人站起简单讲了两句,之后示意大家随意,尝尝这家的菜色。
向桉看了眼不远处坐在主位的男人,右手晃着玻璃杯喝了口果汁,这次的饭不太合她的口味,她目光扫过菜,没动筷,摸了桌子上的手机,给薄轶洲发信息。
向桉:[怎么你坐主位?]
向桉:[我也想坐。]
薄轶洲正在听身旁的负责人说话,两人说的不是工作上的事,只是闲聊,他听到手机响动,拿过来,看了眼,眼神稍显柔和。
薄轶洲:[以后都让你坐我的位置。]
向桉:[真的真的?]
向桉:[OKOK]
酒过两圈,来敬薄轶洲的人越来越多。
今天的饭局是传媒圈的聚餐,虽然也有其它投资公司造访,但薄轶洲能来,算是尊大佛,基本都想和他攀点关系,当然商延也不例外。
他走到地方,先是用自己手中的酒杯碰了下薄轶洲的杯子,之后自来熟地拉了椅子,在薄轶洲身边坐下。
薄轶洲扫了眼自己放在桌面刚被商延碰过的杯子,没有伸手拿。
商延刚在另一桌已经喝了点酒,说话没有平时那么看眼色,他两手拿着酒杯,脸上带些笑:“薄总,我前几天又去了趟博安,跟您的助理聊过。”
商延:“年后我们想拍两部悬疑类的电影,是大制作......”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无外乎就是想从薄轶洲这里拉一些投资,他前几部电影接连赔钱,不仅自己公司现在负债,其它投资公司更是不看好他的项目,不想给他放钱。
不过前些天,博安倒是递出橄榄枝,他跟薄轶洲的助理林辉聊过几次,虽然对方的态度依旧模棱两可,但好歹是让他看到希望。
今天能薄轶洲来,他肯定更是想抓住机会,跟薄轶洲多聊聊。
向桉还在吃菜,手肘支在桌面,撑了下巴,瞧着那处。
薄轶洲从过来没喝多少,虽然敬他的多,但博安的地位在这里,基本不需要他喝,多数以茶代替,只有几个相熟的,他才会喝一点。
向桉看到他一直没说话,商延自己讲了足足十分钟,再之后刚离开的主办方负责人回来,右手端着酒杯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他不认识商延,在座的只跟薄轶洲熟,除薄轶洲,他也是这次饭局能坐主位的另一个人。
此时下意识忽略了还在说话的商延,跟薄轶洲聊起来:“我怎么最近听说你跟向家有婚事?”
半个月前从那次商宴传出来的消息,一拐二拐,大家都听到了风声,不过多数人不大相信,当捕风捉影的消息,听过就听过了。
坐在负责人旁边的另一个副总听到这句,也凑声过来:“我也听说了,是真的吗?我是应该祝新婚快乐,还是好事将近?”
传闻拐了几拐,传到最后变了味道,有的人只知道说的是向家,但不知道是向桉。
此时站在桌旁接话的人就是,他刚过来敬过酒,语声犹疑,有意抬高薄轶洲:“应该只是八卦,向家还够不上博安......”
接连几人问话,甚至一旁桌子还在敬酒的人也被吸引来了注意力,薄轶洲抬手碰了碰桌面自己的酒杯,撩眸瞧了眼不远处还在夹菜的女人。
除刚刚商延刚坐下时她分给过他一个眼神外,之后就没再往这处看,好像面前的菜多好吃一样。
商延真的是喝多了,看薄轶洲不说话,更加笃定没这回事。
几次三番在向桉这里失面子,今天的招标又没打过,他心里窝一肚子火。
这会儿向桉也在桌上,他有意下她的面子,扬了酒杯,接腔:“肯定是谣传,我家之前也有过跟向家联姻的想法,后来退了。”
围观的人闹不清楚情况,有人偏头问身边的人商延说的是谁。
商延的杯子又碰了下薄轶洲的酒杯:“要我说那女人确实配不上你,她不检点,前些天我给她打电话......都凌晨了,还是个男人接的。”
他说完,身边有很低的议论声,有知情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向桉。
随后商延声音又放低,状似提醒薄轶洲:“我听说她前段时间经常出入博安,跟薄家二房的二叔吃过饭,别让她在外面造谣,扒着薄家的关系狐假虎威。”
商延第三次去碰薄轶洲的杯子:“还有投资的事,我知道博安投了向之几个项目,其实不如投我们,您考虑考虑......”
薄轶洲把被他屡次碰过的杯子推开,从旁拿了一只水杯,重新倒上茶,打断他:“你刚说的电话是我接的。”
薄轶洲声音不低,桌上的人都听到了这句。
商延有点懵:“什么?”
“那天准备的房子刚装修好,我带她回我们的婚房。”男人嗓音清淡。
之后薄轶洲端了杯子,从主位站起,在众人目光下往向桉坐的方向走去,示意饭桌上的负责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希望下次能把我和我老婆的座位安排在一起。”
桌上一片静默,直到薄轶洲在向桉身边坐下还是鸦雀无声,刚刚几个不清楚情况附和过商延的人现在全都闭了嘴。
向桉还没吃饱,不过太多人看过来,她偏眼看了下薄轶洲,也只得把筷子放下。
薄轶洲可是在给她出气,无论怎么样她都要配合一点,这么想着,轻咳一声,坐得更直。
男人在位置坐得安稳,几乎挨着的两把椅子,距离她很近,右手的玻璃杯放在桌面,撩眸又看向商延:“至于你刚刚说的投资的事,我还要问问我家里的领导,看她愿不愿意给你投钱。”
他唇边挂了一点很淡的笑,示意自己身旁的向桉,对商延,语声平静:“你可以求她。”
第73章 买两盒?
薄轶洲最后一句话落, 场面一片肃静,他从动作到说的话都摆明了态度,护着向桉, 看清形势的不可能再触霉头。
还是主办方的负责人先反应过来,端了酒杯起身, 朝向桉和薄轶洲的方向示意, 温和祝贺“新婚快乐”。
有了他的开头, 其它围观的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刚没参与议论的也是端着酒杯上前, 喜气盈盈, 跟着一起恭贺新婚。
只有商延,酒醒了大半,坐在自己的位子, 脸色非常难看。
几分钟前站在一旁附和他的此时也是尴尬,没敢上前祝贺, 但也下意识站离商延远了点, 很明显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刚附和商延的话已经很明显是得罪了薄轶洲,现在再上赶着跟商延走得近, 也是有点太看不明白情况。
接连几波的祝贺和敬酒过后, 向桉终于得空坐下来喝口水。
薄轶洲接过她喝完水的水杯放在一侧,低声调侃:“这么累?”
两人手臂挨着手臂, 几乎挤着坐在一起,向桉比他声音压得还要低一些:“你一直说‘谢谢谢谢’你不累吗?”
薄轶洲笑了声, 捏了捏她的手腕,语调些微懒散, 接腔:“还行。”
向桉右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把刚带起的桌布扯好, 瞧了眼斜前方,眼神里有期待没被满足的失望,她疑惑:“商延怎么还没来求我?”
薄轶洲觑着她,略微提起的唇没有掉下去,抬手又想去捏她的下巴,被向桉扬手拍下去。
她微微偏头,声调很低:“大家都在看着,你不要动手动脚。”
刚刚薄轶洲几句话掀起“腥风血雨”,现在虽然过来敬酒的人少了,不过视线或多或少还是放在他们这里。
向桉虽然不是爱害羞的人,但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的爱好。
薄轶洲看到她的表情:“回家就能动手动脚?”
向桉稍眯眼,轻轻瞪了他一下。
这家餐厅的菜色确实不是向桉的口味,只有几道能吃,她夹了两口就不想再碰,薄轶洲看出来,右手的酒杯再放下,问她要不要提前离席。
“带你出去吃别的?”他偏头靠近她,说话时带出的热气沾染在她的耳廓。
两人好几天没见,向桉不仅对他的靠近敏感,甚至对他的气味也敏感。
他身上一直有淡淡的木质沉香的味道,她有仔细研究过,不是香水,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味道不浓,但很好闻。
她无意识抬手捉住他的袖子,声音放柔:“走吧,不想在这里吃了。”
跟主办方的负责人打了招呼,两人离席。
几分钟后,薄轶洲带她从楼上下来,走到地下停车场,知道过来要喝酒,司机把他送来后没让司机走。
向桉落了他两步,快走到车前时,他停住脚,侧身等她,看她接起电话,问:“谁?”
向桉左手手机从耳侧往下滑了一些,对他比口型:“商延。”
打电话是来求她的。
商延骨头还没有那么硬,明知道得罪了薄轶洲,不可能不打电话来道歉。
而刚刚饭局上薄轶洲的态度也很明确,这个歉要道也不是道给他的,要道给向桉。
向桉走过去,牵住薄轶洲的手,左手还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商延在那侧貌似是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压着声音骂街还是怎么,总之貌似花了几秒调整情绪,才再开口。
商延:“饭局上的事是我不对。”
“什么?”向桉装作没听到,跟着薄轶洲往车后排走去。
走到后排座位,薄轶洲拉开车门,示意她先上去,等她坐上后,俯身单手拢住她的后脑,靠近她的另一只耳朵:“只能打一会儿。”
向桉推他,稍压声线:“知道了。”
她对和前未婚夫打电话没兴趣,只是想听商延怎么低头服软的。
薄轶洲瞧她一眼,右手还搭在她的后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之后起身帮她关上车门,绕过车尾,走到后排的另一侧,再拉开门坐上去。
商延咽了咽喉咙:“我说饭局上,我说的话对不起。”
“哪句?”向桉拍了拍腿面并不存在的尘,“我不知道你说哪句。”
商延稍吸气:“所有的都不对,我不知道你和薄总结婚了,对你和薄总有冒犯之处,希望薄总也多担待。”
车启动,向桉把自己的包塞给身旁的薄轶洲,冲他使眼色,问他现在要去吃什么。
那边嘴上还在回答商延:“我担待就是他担待了,他一般都听我的。”
薄轶洲在一旁没忍住,半垂首,敛眉轻笑出声。
向桉还在打电话,没办法说话,只能抬手捶他,继续对商延道:“还有什么事吗?”
商延:“没有,回来如果有时间,我请薄总吃饭,当面再道个歉。”
他话音落,又提起来:“另外...影片投资的事情,再吃饭也可以当面聊一聊。”
向桉平声:“刚饭局的话你忘了?那你可能需要求求我。”
说完还没等商延的声音再出来,她又道:“但我觉得你说的那几个悬疑类的电影真的不赚钱,就不让我老公投了,免得到时候赔得血本无归,另外你有背后嚼舌根搞小动作的功夫,长长脑子吧,不然明年还要再赔八部电影。”
商延被她怼得血压升高:“我没有赔八部,我只是近几部......”
“不好意思,是虚词,”向桉语声平淡,且干脆利落,“没事挂了。”
电话挂断,手机塞给薄轶洲,让他帮忙放进自己的手包,她现在养成习惯,很多事情都喜欢让薄轶洲帮她做。
不过薄轶洲对此貌似也没什么怨言,接过她的手机帮她装在包里,之后又把她的包放在后排车座。
撩眸看她:“高兴了?”
向桉斜眸看他一眼,之后视线转开,又看向前座的司机,有人在车上,不太方便。
她点点头,肯定:“挺高兴,总不能他在背后说我就让他白说。”
薄轶洲笑笑,也点头:“今天有好几家媒体都在,有一家走的时候问过我,问能不能找个时间采访你。”
“采访我?”她下意识反问,之后明白,会采访她多半是托了薄轶洲的福,这采访一半对她,一半对她和薄轶洲的关系。
见她犹豫,薄轶洲又说:“会选在今天讲,也是因为有媒体在。”
这样相当于是直接在圈子内公开,也有媒体做官方的报道,杜绝了别人再觉得是小道消息,在背后乱嚼舌根的可能。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两个人可能还需要再办一场婚礼,不过这些都要之后再和向桉商量。
这么想,他微微垂眸无奈地提了提唇,他好像无意中欠了她很多仪式上的东西。
他偏头,再看向向桉:“如果你不想也可以拒绝,只是我觉得这样是官方上公开我们的关系......”
他话没说完,已经被向桉接过去。
她拨了拨身后的头发:“可以啊,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再说她知道薄轶洲想公开,是为了她好。
时间太晚,刚在饭局上也吃了点,再吃多不消化,向桉不想再出去吃了,最后和薄轶洲商量了回家做饭。
从车上下来,往超市走的路上,薄轶洲对她的话表示怀疑:“你会做饭?”
解决了一项大事,向桉今天心情好,不然她也不可能有想下厨的想法。
往前走了两步,两手揣在大衣口袋,转过来,倒退着往后走:“会一点吧,简单的炒菜下面还是会的,不过做的不是很好。”
她穿着长裙,脚下又是高跟鞋,尽管大衣很厚,但阻挡不了十二月的寒风。
薄轶洲往前两步,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过来,向桉没站稳,轻撞进他怀里,之后拽着他的衣服站直,稍稍仰脸,在他怀里看他:“干什么?”
薄轶洲身上是黑色大衣,敞怀,这样的姿势正好把她抱在怀里。
他松了搭在她后腰的手,另一手搭在她肩膀把她转过去,半抱的动作,帮她取暖:“不冷?”
察觉出他的意思,向桉弯唇,扯着他的衣服更往他怀里靠了靠:“有点。”
说着她又伸出手,对着手心哈了口气,又递出,伸向薄轶洲:“手也凉,能帮暖暖吗?”
薄轶洲看她一眼,握了她的手,包在手心,一起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有个问题向桉一直想问了:“你微信的置顶头像里......有一个是不是你弟弟?”
薄轶洲稍怔,之后牵着她的那只手稍稍紧了些,帮她搓了搓手背,让她的手快点暖起来:“嗯。”
薄轶洲:“他去世之前就在置顶,后来他不在了,习惯了那个聊天框挂在那里,没取消。”
“怎么了?”他看她。
向桉轻吸口气,偏头看过去,路边霓虹灯的光线照下来,映在她的瞳孔,她眼睛亮亮的,注视他,摇头:“没什么。”
她晃了晃,被他握住的手,因为冷,说话带了呵气声:“很暖和。”
两人并肩往超市的方向走,离亭湖最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蔬菜。
进门向桉刚从靠墙的架子上拿了篮筐,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收银台,目光扫过一排置物架,眼神顿了顿。
薄轶洲刚看了眼消息,手机放回口袋,回身,从她右手提过篮筐,看了眼她身后,把篮筐放回去,拉了辆购物车回来。
不确定向桉要买多少,篮筐多半是不够装。
之后再转过来,看到她盯着收银台的方向看。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两秒,目光收回,低沉声线:“亭湖确实没有,买两盒?”
向桉低头, 装作把手包放在购物车的内侧架子上,装傻:“什么?”
薄轶洲松开握在购物车的手,盖在她的发顶, 把她的脑袋转过去,让她看回架子, 示意:“那个。”
“买吗?”他注视她。
两人距离太近, 他说话时又微微俯了身体, 向桉仰脸就能对上他的目光。
“你想买就买。”她快速道。
薄轶洲收回盖在她脑袋上的手,直身, 语调迟缓:“我确实有点想买。”
他说得自然, 向桉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两秒后, 右手带上他身前的购物车,把车推出去, 往收银台的方向去。
薄轶洲跟在她身后, 脚步慢了一些,视线缓缓下落, 瞧着她的背影。
向桉往前几步, 察觉他没跟上来,转头, 低声催促:“快点。”
薄轶洲走上前,伸手拉过购物车, 代替她把车又推到自己身前,两手撑在购物车的扶手, 和她一起缓慢往前走,语调不疾不徐:“急什么?”
向桉下巴点点前方马上就要走到的收银台, 声调依旧不高:“买那个。”
薄轶洲看她,她挽的低发髻散了一些,鬓边掉出几丝碎发,他抬手帮她拢在耳后,明知故问:“买哪个?”
“你刚说的那个,”向桉清嗓,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耳边拉下来,“赶紧买赶紧走。”
两人推着车转到收银台旁的架子前,向桉瞄了眼货架,稍稍皱眉,之后轻咳一声:“怎么涨价了......”
薄轶洲不清楚价格,毕竟先前只买过一次,就是跟向桉一起买的那次。
他从货架上拿下两盒,丢进一旁的车内:“怎么涨价,你知道价格?”
“不是,”向桉扫了眼购物车,再看回货架,嘟囔,“之前不是买三送一吗?现在怎么买四才送一......”
她语声喃喃,像是真的疑惑。
薄轶洲笑了,目光在那架子上定了两秒,又捡了几盒扔进车里,向桉看他拿得多,赶紧上手压住他拦着。
扫了眼他身后陆续走过来,要结账的人,低声提醒:“够了,总不能一车都买成这个。”
薄轶洲收手,瞟了眼车内:“买四送一,不买够不亏?”
向桉把购物车调转了方向,推着他走:“不亏不亏,那也够了。”
她抬手点在购物车内:“你拿的都不止五盒了......”
薄轶洲垂眸看到她的发顶,须臾淡声笑,圈着她往前。
时间太晚,向桉也没有特别想吃的,和薄轶洲一起挑了两包装好的蔬菜,再回头看他:“家里有鸡蛋吗?”
薄轶洲半靠在购物车上,想了下点头:“有。”
向桉晃了晃左手装好的蔬菜,放进购物车内,又从冷藏柜里挑出一盒番茄,一同放进车里。
再从超市出来,薄轶洲手里仅仅拎了两个袋子,其中一个只放了两包蔬菜和一盒西红柿,还没有那个装安全套的袋子看着满。
回到家,向桉换了鞋,拐进厨房,把刚从超市买的东西从袋子里掏出来。
薄轶洲走过来,挽了袖子,在水龙头下洗手:“想吃什么?”
向桉刚把西红柿拿出来,举高,对着厨房温暖的光线看了两眼,确认蔬菜的新鲜程度。
听出薄轶洲话中的意思,垂手,转身看过去:“你要给我做?”
“嗯,”薄轶洲抽了纸巾擦手,从后面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那盒西红柿,放在台面,“想吃什么?”
薄轶洲的手指很长,骨节微微突起,指节分明,左手无名指处戴了婚戒,还沾有刚刚没擦干的水珠,很性感。
向桉不由多看了两眼,还没回神,一侧男人已经把西红柿的包装拆掉,问她:“看什么?”
她抬眸,和他对上视线,才发现他眼睛里稍有些兴味,大概是看到了她刚刚一直在看他。
她脸上不自在,轻咳一声,扬手打开头顶的柜子,拿出她先前买零食时顺带买的泡面:“煮这个吧。”
薄轶洲刚把西红柿洗净,从架台上取过刀,先是扫了眼她的脸,注意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廓,再是目光落在她刚放在台面的东西上。
停了两秒,平声:“只吃这个?”
向桉两手离开泡面的包装袋,侧身转过来,靠在台面看他:“嗯,就吃这个,别的都太麻烦。”
她身上还穿着晚上吃饭的那条裙子,深蓝色长裙,黑色的长直发搭垂在肩膀,清冷中又带一点不易察觉的妩媚。
薄轶洲注视她两秒,之后右手抬起,沾了水的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
向桉被冰了一下,往后缩,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薄轶洲目光转回去,从前侧的碗中拿出两个洗净的鸡蛋,云淡风轻的声音:“有点红。”
向桉没听懂:“什么有点红?”
男人把鸡蛋敲开打进碗中,低沉声线染笑:“耳朵有点红。”
短暂的安静后,向桉反应过来,抬手也去摸自己的耳朵,转身要走,嘀咕:“你才脸红。”
薄轶洲侧身去拿筷子,另一手把她拦下来,右手抽过筷桶中的银筷,左手把向桉重新拉回身边,带她走回刚刚的位置,接着松开她去搅鸡蛋:“走什么?”
向桉不想跟他说话,抬脚想从他身旁绕开,却被他再次挡住路。
他身高腿长,有心堵她的路轻而易举,向桉举目看他,瞧着男人线条几近完美的侧脸。
他上身穿了哑白色的衬衣,袖口挽在肘间,半垂眸,神情专注地搅散碗中的鸡蛋。
她盯了他两秒,张口正想让他让开,男人忽的笑了,声音很轻,淡淡散在此时安静的厨房:“想你了。”
“都给你做饭了,不能陪我在这里站一会儿?”他说。
他话说得自然又随意,不带一丝旖旎,但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本身已经足够引诱人。
几天没见,向桉确实也有些想他。
探手掩在唇边,虚咳一声,视线偏开,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眼睑下又有些发烫,她不常这样的,思绪游离几秒,右手抬起,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侧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