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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我娘四嫁by东风吹来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1
祁云渺的阿爹死了。
第一年,她娘带着她嫁给了宰相,宰相府有个哥哥,成了祁云渺第一个继兄。
继兄不怎么喜欢祁云渺,时常对她冷冰冰的,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祁云渺也便不怎么喜欢他。
幸好没过两年,祁云渺的娘亲便和宰相和离了,祁云渺再也不用受这位继兄的气。
不出几年,祁云渺的娘亲嫁给了另一位侯爷。
这位侯爷是个戍边回来的大将军,他的家里同样有个哥哥,这个哥哥就成了祁云渺第二位继兄。
幸好,这个继兄人很开朗,脾气比上一个继兄好了不知道多少,还时常带着祁云渺吃喝玩乐,祁云渺很喜欢他。
但可惜,不到两年,她的娘亲便又和侯爷和离了。
三年后的祁云渺,在曲水河畔迎来了她的第三位继兄。
这回她娘嫁的是一位富商,富商常年不在家,儿子也就跟着他走南闯北,从小见识颇丰,祁云渺很是羡慕。
就在她觉得,她和娘亲应该是要安定下来的时候,突然的某一日,祁云渺从前的两位继兄却都纷纷找上了门。
他们同样用深邃的眼睛看着祁云渺,然后又同样用恭敬的神情面对着祁云渺的阿娘。
“我阿爹说,愿千金请夫人回去,还望夫人回心转意!”
他们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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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宫廷侯爵励志甜文 爽文 成长群像
主角视角祁云渺继兄们配角阿娘继父们
一句话简介:我和我的三个继兄
立意:向前走,别回头

祁云渺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宅子。
从南边进门,有一座前院,前院过去,便是花厅,穿过花厅,又有九曲的长廊,长廊弯弯绕绕,一边是湖山假石,一边是藏书阁楼,假石下阁楼畔,远眺出去,便可以见到满目的荷塘,清新翠绿。
嬷嬷领着她一路穿过荷塘,才到又一座小院门前停下。
“从今往后,小姐便住此处了,相爷吩咐,小姐若有何需要添置的,只管同奴婢们开口。”
祁云渺打量眼前这座小院子。毫无疑问,这座就在荷花池畔的院子,也是一座极其宽敞的住处。
她从院子的这边转到那边,从书房转到厨房,最后才是自己的卧室。
她从卧房里出来,便问嬷嬷道:“我住这里,那我的阿娘呢?从今往后也住这里吗?”
嬷嬷顿时捂嘴笑开:“夫人同相爷成了亲,日后自是夫妻一屋,小姐十岁,也该有自己的屋子了。”
“哦。”祁云渺讷讷。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从嬷嬷口中听到这个事实,她还是有些许难过。
今日是祁云渺阿娘再嫁的日子。
祁云渺的阿爹在去岁的时候死了,阿娘带着她上京城,不出多久,便认识了传说大名鼎鼎的人物,当今的相爷裴荀。
这半年多来,祁云渺随阿娘住在城西的小巷子里,相爷来来往往,对她们母女俩颇多照顾,能有今日,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骤然告诉她阿娘要成亲,她从今往后就要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大院子了,祁云渺还有些不适应。
相府给她准备的院子太大了,比她从前和阿爹还有阿娘一家三口一起住的整座小屋都大。
她站在原地怔愣些许,便问:“那我何时能去前院?阿娘又何时能过来看我?”
嬷嬷立马告诉她:“前院如今还在过礼数,小姐若是想去,估摸着还得等一会儿。”
祁云渺神色又有些许低落。
方嬷嬷见了,不免有些心疼。
相府已经许久没有小孩子了。
相府的上一任夫人是八年前过世的,过世时,只留下了一位小郎君,六岁,在那之后,相府有八年的时间里,未曾有过一个女主人,就连妾室外室什么的,也从未出现过。
原本大家都以为,相爷这是要清心寡欲,一辈子为亡妻悼念,却不想,今岁秋高日暖,他突然定下了要娶继室的事情。
而且这继室还是乡野来的,带着一个十岁的女娃娃。
原本大家又都以为,这新夫人这般有手段,使得多年不近女色的相爷都能为她破例,想必她必定是个不简单的,她的女儿估计也是不简单。
但是从见到新夫人到如今,嬷嬷已经全然改变了自己的印象,连带着今日虽是第一次见祁云渺,也对她喜爱有加。
祁云渺生了一张偏圆的脸,粉白的少女面颊尚未长开,晶莹剔透,今早出门的时候,她的阿娘特地为她梳了一把双丫髻,配以红色的丝绦,喜庆又吉祥。
方嬷嬷看着她想了想,便主动问道:“小姐若是觉得府中无趣,那奴婢先叫人将小姐的那些行囊都运进来?”
“好啊!”祁云渺一听,这才终于来了点精神。
她的行囊当中有许多好玩的,有她阿爹做的桃木剑,还有许许许多多的弹弓、竹萧,祁云渺虽然都不太会用,但是时时刻刻都是要带在身边的。
嬷嬷于是领着她又往后门去。
今日是新夫人进门的日子,前厅已经开始过礼数,祁云渺的身份特殊,暂时不便过去。
嬷嬷领着她又穿过一小节回廊,又绕过了几间院子、厨房、花房,最后这才到了后门。
运送行囊的马车就停在后门口,祁云渺手脚利落地爬上马车,找到阿爹给她做的一堆东西。
“嬷嬷。”她坐在马车上,忽而又问,“日后我可以在府中练剑吗?”
“练剑?”方嬷嬷如何想得到,祁云渺方才十岁的一个小丫头,身板小小,竟会想要练剑?
“可以是可以,只是小姐会耍剑?”方嬷嬷问道。
“我以前学过一些。”祁云渺道。
方嬷嬷便点点头。她伸手,先将祁云渺从马车上搀扶下来,而后又唤来小厮,先把行李什么的都搬运下来。
祁云渺站在边上看着,怀中抱紧了装着桃木剑的包裹。
其实,祁云渺从前练剑的把戏都是跟她阿爹学的。
因为她的阿爹是个猎户。
在祁云渺的阿爹出事前,祁云渺同阿爹还有阿娘一道住在山脚下的小木屋里,一家三口过着平静又安稳的生活。
祁云渺的阿爹是村子里最出名的猎户,平日里靠上山打猎为生,每次出门,必不走空,甭管是山中跑的野兔,还是水中游的鲫鱼,他每次出门,总能带回东西来,要么拿去换钱,要么直接叫祁云渺和阿娘饱餐一顿;
而祁云渺的阿娘,不仅是个绣娘,还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才女,会识文,会断字,祁云
渺平日里没事,就跟着阿娘学习念书,画画。
但其实,她最喜欢的还是跟着阿爹上山去。
阿爹会教她拉弓,会教她射箭,还会教她如何识别山中的鸟兽,如何看树丛里的蛇虫究竟有毒还是没有毒。
从小到大,祁云渺最大的志向便是跟阿爹一样,成为村子里最厉害的猎户。
可是还没等她变成和阿爹一样厉害的人呢,她的阿爹就没了。
祁云渺的阿爹不是在山中打猎的时候去世的,而是在山中打猎时救了一个人,护送那人回家的路上去世的。
那是去岁隆冬,暴雪之后的一个日子,阿爹难得进山一趟,第一次没有带回来东西,而是捡回来一个眼盲的男人。
男人穿着沾血的锦袍,奄奄一息,阿爹把他救活之后,听他说,自己家在京城。
阿爹见他眼盲,又身体受了重伤,村子里郎中条件不够好,虽能救活性命,但是眼睛和别的一些地方,恐怕难治。
他怕将人耽搁坏了,便想趁着年前,送他一趟,回到他京城的家中去。
瞧那人衣着,怕是家底不俗,再如何,也比耽搁在乡野要好。
结果就是那一趟,阿爹再也没有回来。
回来的只有阿爹的尸骨。
他的尸骨不知道被什么人扔在京城的衙门前头,还是村里相熟的阿叔见到了,一路赶回村中,告诉了阿娘,阿娘连夜去京城认了人,这才确认的此事。
阿娘运回了阿爹的尸骨,带她一道给阿爹下了葬,没多久就带着她离开了村子,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阿娘便告诉祁云渺,她要开始挣钱养活她们母女,所以没有办法再亲自教她念书,识字,得先将她送到书塾,由先生们教学。
至于她的理想,她的志向,她都知道,等到她们日子安定下来之后,她便会帮她继续实现。
彼时的祁云渺尚不知道什么样的日子对于她和阿娘来说才算是安定下来了。
但她乖乖的,向来很愿意听阿娘的话。
阿爹去世后,阿娘独自带着她上京城,过得很辛苦。
白日里阿娘在街边支摊子卖自己写的书画和手绢,夜里便在家中点着蜡烛,写第二天要卖的书画和手绢。
她帮不上阿娘什么,只能每日在阿娘忙碌过后,帮她捏捏肩膀,捶捶后背。
小厮们将行囊全都卸下来之后,祁云渺便又跟着方嬷嬷往她自己的小院子里回去。
宰相府给安排的住处虽好,但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生气,祁云渺将自己的东西全都安置好,这才觉得,自己的屋中鲜活了起来。
她一整日都由方嬷嬷陪伴着,想要做什么,吃什么,都要事先和方嬷嬷打招呼。
这么在院子里一直闷到傍晚,终于,前厅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喊祁云渺过去用饭。
祁云渺便又跟着方嬷嬷往前厅去。
“对了,或许待会儿小姐会见到少爷,少爷缄默,常年住在外头的书院里,不怎么回家,平日里也不喜同人多说话,小姐莫要觉得奇怪。”
在去往前厅的路上,方嬷嬷叮嘱祁云渺道。
“少爷?”
啊,祁云渺想起来,阿娘再嫁前,告诉过她,宰相府里还有个哥哥,是相爷早年过世的前夫人留下的孩子。
到底她才是突然住进来的孩子,祁云渺当然知晓,寄人篱下该怎么做。
她又默默点了点头。
一路到了前厅。
祁云渺远远的,就先见到坐在主位上的阿娘同宰相。
阿娘今日穿了一身鲜红的衣裳,好不喜庆,发髻间簪的也是她没有见过的金钗,浑身上下,锦绣堂皇,瞧来与从前很不一样。
与从前在乡野田间时不一样。
与从前在石桥巷子时也不一样。
但是祁云渺觉得很好看。
阿娘生得美丽,是她在这世上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她生有一张圆润的鹅蛋脸,杏眸皓齿,眉毛总是不画而浓,只稍微微一笑,便像是春日里两弯刚抽条的柳叶,温柔得不像话,却又灵的会说话。
阿爹从前便常说,有朝一日,若是家中富裕了,定要给阿娘送上凤冠霞帔,叫阿娘也风风光光一回,才算不枉费阿娘的容颜。
如今,阿娘倒是真的穿上凤冠霞帔了。
可惜她的阿爹已经不在了。
祁云渺远远地瞧着,不知为何,忽然吸了吸鼻子。
她跟在方嬷嬷身边进了屋子。
恰好,从前门大院的方向,也有人进了前厅来。
相爷的目光率先落在了从前门进来的那名少年身上,道:“镜宣回来了,今日怎么一整日都不见踪影,快过来,往后这便是你母亲,沈氏,见过你母亲吧。”
祁云渺见到,那个被称作镜宣的人朝着她阿娘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拱手,微微屈下脖颈,道:“见过夫人。”

“若竹……”
他转头过去,似是想同自己新婚的妻子道歉,但沈若竹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笑了笑,在相爷开口前,先招来了一侧的祁云渺。
“渺渺,过来!”
她朝祁云渺招了招手。
祁云渺立马便听话地跑到了自家阿娘的身侧。
“渺渺,这位是裴则,字镜宣,日后便是你的兄长了,快见过兄长。”
沈若竹将裴则介绍给祁云渺。
顺着阿娘的指点,祁云渺终于第一次正面见到了裴则。
这个日后会是她继兄的人物。
满室点着烛光的华彩厅堂间,少年安静矗立,虽才十四岁,但是已然长得很高,身姿挺拔,隐隐有松柏青竹之气魄。他的面庞若白瓷,骨相极好,眉眼间分明还稚嫩,望着人的神情,却又生生透着一股锋利,似天生带着一般不属于少年人的沉稳。
祁云渺打量他,他今日还穿了一身白衣,在她看来,清瘦高大的同时,又有些像是高山上常年不化的雪莲。嗯,常人难以亲近。
这个人日后便是她的兄长了?
从前在家里独自野惯了,祁云渺其实对兄长的存在并无什么清晰的意识,只是适才那一句“夫人”,叫她知道,裴则多半是不好相处的。
阿娘喊她行礼,她再不情愿,当然也只能乖乖地屈膝,又懵懵懂懂地朝他唤了一声:“阿兄。”
结果却是没人理。
对于她的行礼,裴则恍若未见,转身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并没有任何一点要同她说话的意思。
厅堂中沉默了片刻。
终于,裴相看不过去了,一拍桌子便要发作,沈若竹的掌心却又恰好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再度赶在他开口之前,道:“想必郎君今日是温书累着了,兄妹相处,来日方长,先用晚膳吧。”
她如此温柔又体贴。
裴荀多看了她两眼,便不好再当着她的面,教训自己的亲儿子。
一家人各怀心思地坐在一起,稀里糊涂地吃了顿晚饭。
席间,祁云渺的眼珠子转动着,瞧瞧这个,瞧瞧那个,想起,自己虽然是头一次在相府同裴家父子用饭,但其实并不是她第一次同宰相一起用饭。
祁云渺到如今也不知道,她的阿娘当初究竟是如何认识的当朝宰相。
只是她同阿娘还住在石桥巷子时,突然的一日,她便见到阿娘回家来,还带来了一个衣着鲜亮的男人。
阿娘唤他相爷,祁云渺便也跟着唤他相爷。
唤来唤去,相爷在她们家里用过几顿饭,也在她们家里帮过几次活,不出几个月,阿娘便问祁云渺,愿不愿意搬去相府了。
其实祁云渺一开始是不愿意的。
阿爹才刚刚过世不到一年,阿娘便要改嫁了,这一切实在都太突然了。
可是她又觉得阿娘同这位相爷在一起很开心,很放松,只要阿娘能过的好,祁云渺便又什么都愿意了。
直到用完晚饭后,祁云渺才终于有了片刻同自己阿娘独处的机会。
阿娘送她回小院,如从前一般伺候她洗漱,上榻。
只是伺候完她之后,阿娘便要离开了。
祁云渺依依不舍地握紧阿娘的双手,问道:“阿娘,从今往后你当真都不能陪我睡觉了吗?”
沈若竹轻抚女儿
的发丝。
才十岁,祁云渺如今正是哪哪都软和到不可思议的时候,满头青丝被将养的极好,像是泡在水里的海藻。
“当然不是了。”她温声同女儿道,“若是哪一日,渺渺突然想要阿娘陪你睡觉,那阿娘自然会来陪着你,只是我们渺渺十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总得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觉,对吗?”
祁云渺点点头:“我可以习惯的!”
沈若竹便笑着又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她的双手很软,很舒服,虽然有一些平日里刺绣还有研究笔墨时留下的薄茧,但完全不影响祁云渺的享受。
面对着自家阿娘的抚摸,祁云渺安静了许久,才又嚅嗫道:“阿娘,我不太喜欢今日这个阿兄。”
“不喜欢?”沈若竹低声关切道,“为何?”
“他好冷冰冰,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我。”祁云渺讷讷道,“……还有阿娘。”
沈若竹终于默了默。
屋中寂静了片刻,只剩窗前竹影摇曳。
片刻过后,沈若竹才道:“渺渺,不必太过在意你阿兄的看法,不论他喜不喜欢我们,将来我们都是要在这府中生活下去的,若是将来,他能改变对我们的态度,那自然是好事,若是无法改变,那我们也不必去强求,不用强行去讨好谁。”
不必强求,不用强行去讨好谁?
那连相爷也不用吗?
祁云渺还想再问,沈若竹便又温柔道:“等到阿娘把近来的事情都忙完了,就给你寻一位会武艺的女师傅,教你继续习武,好不好?”
“好!”
祁云渺哪里会想到,阿娘突然会提起这回事情。
她整个人忽而都变得神采奕奕。
沈若竹又笑看了女儿好一会儿。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实在不能再在祁云渺的小院里待着了,安抚她躺进被窝之后,她便离开了。
留下祁云渺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发呆。
这是祁云渺住在相府里的第一夜。
她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其实一开始随着阿娘搬到京城的时候,祁云渺也有些认床,不太睡得安稳,只是那时候有阿娘陪在她身边,她还是很快能够适应那时石桥巷里的床榻。
如今没有了阿娘陪伴,饶是相府里的床榻再舒服,也不能叫她很好地入眠。
最后,祁云渺实在是失眠得厉害,下床翻找出了阿爹给自己做的桃木剑,抱紧了桃木剑,这才慢慢地睡着。
因着睡着的时辰晚,故而第二日,祁云渺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起的床。
她起床时,家里宰相和阿娘都已经不见了。
方嬷嬷告诉她,宗族里有些事情,相爷和夫人今日需要回一趟宗族,傍晚才会回来。
祁云渺点点头,自己坐在小院中吃着下人们准备的早膳。
相府的早膳,果然同外头的不同,同样是清粥做主食,但是相府配的小菜,却足足有十多种,从爽口的萝卜丝,到开胃的酸黄瓜,再到精致的肉脯、香草……祁云渺目不暇接。
虽是日上三竿,但她起床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嬷嬷便也不急着催促她,任她慢慢吃。
直到祁云渺吃了快一半的时候,突然,有小厮匆匆跑到了祁云渺的小院前,见她还坐在院中喝粥,急道:“小姐怎么还在用早膳!郎君都在花厅中等了一个时辰了!”
“什么?”方嬷嬷替她问道,“郎君等小姐做什么?”
“相爷今日走前吩咐了,今早要郎君带小姐去宋府拜师呀!”
“哎呀!糟了!”
方嬷嬷显然是把这回事情给忘记了。
她瞧一眼仍坐在桌边的祁云渺,赶紧抓起她,替她又整理了一遍发髻,道:“小姐先不能吃了,赶紧去宋家要紧!”
什么宋家?什么拜师?
祁云渺觉得自己一概听不懂。
方嬷嬷便一边带着她往花厅去,一边道:“先前小姐还没进府时,相爷便同夫人商量过了,礼部宋大人家有个私塾,请的老师是从前国子监中鼎鼎大名的苏博士,小姐如今既是相府的小姐,自是不能再在外头的野私塾玩闹,是要上全京城最好的学堂才是!”
什么叫外头的野私塾?
祁云渺听罢便有些不乐意了。
虽然她在外头的私塾待的时间短,但那里的老师和同学们也都是极好的。
她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方嬷嬷紧赶慢赶地推着她已经到了花厅。
“郎君。”她赔笑道,“小姐准备好了,郎君请走吧。”
这是祁云渺第二次见到裴则了。
她实在是有些措不及防,见到他如同昨夜那般端坐在椅中,她想起昨日娘亲说过的话,站定之后,便不卑不亢地朝他福了一福。
“兄长。”她道。
裴则的眼皮掀了一下。
放下手中的茶盏,终于正眼瞧了眼祁云渺。
与她的娘亲不同,如今尚还年幼的祁云渺,脸颊写满了青葱与稚嫩。十岁上嫩生生的一张脸,乍看是有些可爱,只是细看之后便会发现,除了晶莹剔透的肌肤之外,她的五官目前并无任何突出的地方,不像是个美人胚子。
从昨晚到现在,裴则对这个所谓的继妹都实在没什么兴趣。
见到她好歹是衣着齐整了,便起身道:“走吧。”
祁云渺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只是不过走了两步,她便看见,裴则忽而又停了下来,转身眸光定定地打量着她。
祁云渺不知自己又哪里惹这位兄长不悦了。
“束脩,等着我给你拿吗?”只听裴则缓缓问道。
祁云渺恍然大悟。
她左右朝着屋中环顾了一圈,才在座椅后头的圆桌上找到了阿娘还有相爷早早为她准备好的束脩。
拜师最讲究的就是礼节,就算是当初外面的私塾,阿娘带她拜师时,也是准备足了东西,不能对老师不敬的。
祁云渺费力抱起了桌上的十条肉干,眼看着芹菜还有莲子等物实在是抱不动了,方嬷嬷赶紧上来与她搭了把手,替她将东西都送到了马车上。
去宋府的路需得小半个时辰。
相府一共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用来装东西,一辆用来坐人。
裴则上了第一辆,祁云渺在方嬷嬷的陪同之下,将束脩都装进第二辆马车之后,左看右看,自觉地爬上了第二辆马车。
方嬷嬷见状,赶忙拉了拉祁云渺的衣摆,提醒道:“这是用来装束脩的,小姐怎同一堆肉干坐在一块儿?”
那不然要同前头的人坐在一块儿吗?
祁云渺慌忙摇摇头,道:“嬷嬷,我喜欢这么坐,就这么坐,没事的。”
方嬷嬷欲言又止,最终,只得由她。
而前头的那辆马车当中,直到车轮开始转动,也不见人上来,裴则终于伸手,撩开帘子向外看了眼。
他的指节微屈,整只手掌如同白璧般纯净,无瑕。
跟在他马车旁的小厮像是他肚中的蛔虫,道:“郎君,小姐坐在后头那辆马车了。”
裴则闻言,未置一词,只是稍加思索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帘子,恍若无事发生。

待到宋宅,时辰已过半上午。
秋日里的阳光轻浅,即便过了大半个清晨,光晕依旧没有多少的暖意。
祁云渺从马车上搬下一堆的束脩,照例抱在怀里,走到裴则的身边。
宋府门口除了看门的护院之外,还站了一个模样颇为醒目的少年。
少年立在台阶上,个子看起来略逊裴则一些,只是脸颊明朗,笑起来,很容易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还有两颗小虎牙。
见到祁云渺同裴则下车,他立马咧开嘴角,从台阶上跑了下来,半是欣喜半是责备道:“怎么如今才到,夫子都已经开课了!”
裴则侧身向后看了眼祁云渺,祁云渺怀抱着大堆的东西,脸颊上当即便流露出了些许愧疚。
少年当下便明白了。
“快先进去吧,趁着夫子如今正在休息,去行拜师礼。”他道。
祁云渺点了点头,跟在这名少年还有裴则的身后,便这样进了宋府的门。
这是宋侍郎的宅邸,在来之前,方嬷嬷已和她粗略交代过了,宋侍郎是礼部的侍郎,同相爷在朝堂上交好,私底下也多有推杯换盏,是以,她可以放心在宋家念书。
宰相,侍郎。
多么奇妙,祁云渺想,在
去岁之时,她见过最大的官还只是城中的县令,还是要运气极好,跟着阿爹趁年节热闹,进城去玩的时候才能见到。
没想到,今朝她便能住在宰相的家中,到侍郎府邸念书。
领她进门的少年名为宋宿,是宋侍郎膝下的长子,年纪同裴则一样大。
一路上,宋宿没少和她玩笑。
“你就是镜宣的妹妹?”他问,“我叫宋宿,二十八舍之星宿,字照林,妹妹如何称呼?”
祁云渺答道:“祁云渺。”
“祁云渺?是哪个祁?”宋宿又问。
“唔……”
祁云渺一时想不到要怎么说才好了。
哪个祁?他们全村人都姓这个祁,先前私塾里的夫子也没问过她这个问题呢。
她思索了有一会儿的功夫,却也想不起来,自己应当要如何同宋宿介绍自己的姓氏才好。
她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却并不知晓自己姓名的出处。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
终于,似是看不过去,走在她身侧的裴则声色懒懒的,替她做出了回答。
祁云渺立马回头去看他。
宋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妹妹的姓氏可是诗经里来的呢!”
“嘿嘿……”
祁云渺心虚地笑笑。
她对诗经什么的,并不曾通读,平日里阿娘给她念诗,她也多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念书的时候,更多的是只想着待会儿要如何缠阿爹带自己上山玩。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
祁云渺收回目光,默默在心底里将这八个字念了许多遍。
待终于到了宋府的学堂,祁云渺算是又开了一回眼界。
书香人家的书塾,排场原来是极大的。祁云渺从未见过这般的学堂,每人皆有一张自己的书桌,还有自己的席子。学堂里学生并不多,但是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宽敞的桌子前,桌面上摆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尽数齐全。
祁云渺来的匆忙,家中还没有为她安排书童,便只能是她独自局促又忙碌,给先生送礼。
在宋家担任老师的先生,是从国子监中退下来的老学究博士。
在祁云渺过来前,宰相便已经与宋家还有苏博士都打过不少的招呼了,所以祁云渺的拜师礼一切尚算顺利。
那么再接下来便是上课。
裴则只负责送祁云渺拜师,当然不会再陪着她听学,是以拜师结束,他便不知道去了哪里。祁云渺独自摆好家中为自己准备的笔墨纸砚,坐在学堂的最末端,听学究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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