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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我娘四嫁by东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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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竹从小样貌出众,生了一双如同江南秋水般会说话的眼睛。
自小到大,她在无数个男人眼中,都见到过几近类似的神情。
她由裴荀搀扶着起身,却不曾喊他再送自己下去。
她与他道了谢,而后独自慢慢地走在大理寺下去的台阶上。
她清晰地听见身后裴荀上台阶的声音,当然,也听见了大理寺门前的衙役称呼他:“相爷。”
那是沈若竹见到裴荀的第一日。
也是她带着祁琮年的尸体,离开京城,准备回去青州的日子。
离开京城的最后一刻,沈若竹托人打听了一番关于当今宰相的事情。
她知道他妻子已经故去多年,知道他如今府上干净,只有一个独子。
还知道城西的石桥巷虽然偏远,但是那是裴荀时常要去的地方。
因为他们裴家的宗祠就在那里。

第二十七章 我教你骑马
祁云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阿娘回来的第一日,她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这日,沈若竹把所有自己能告诉给祁云渺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她。
她听完所有的事情后,又再度扑进到自家阿娘的怀里,泣不成声。
“阿娘,对不住,我适才不该那般吼你……”她的泪水一兜一兜地落,汇聚成江河湖海,最后全都倾倒在自家阿娘的衣襟上。
可是沈若竹又如何会怪她呢。
她抚着祁云渺的脸颊,只道:“渺渺,就算是为了你阿爹,你也要好好地在相府里待下去,知道吗?”
祁云渺点点头。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阿娘说她没有忘记阿爹,她一直都知道。
她的啜泣声一嗒一嗒,落在沈若竹的耳朵里。
沈若竹任女儿扑在自己的怀里,哭了有一会儿,随后,她却推了推祁云渺的肩膀。
“那若是寻常时刻,渺渺,你如今该去做什么了?”沈若竹问道。
祁云渺茫然了一瞬。
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问道:“去,去练武?”
沈若竹点了点头。
祁云渺便立马又脱离了她的怀抱。
她擦干自己脸颊上的泪水,同沈若竹作揖,行礼:“那阿娘,我如今就去,我立马去练武,我去好好念书,我定不拖阿娘的后腿!”
沈若竹失笑地看着女儿。
什么拖不拖后腿的,祁云渺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她其实从来都不对她报有什么太大的期待。
不论是从前还是将来,她永远都只期盼着祁云渺能快乐,能高高兴兴、安安稳稳地过完自己想要的一生。
目睹着祁云渺离去的身影,沈若竹同样也擦干自己脸颊上的泪珠,整理好衣襟,这才回到前厅。
方才回京城,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
虽然这段时日沈若竹都不在京城,但是京城的事情,在管家给裴荀的信里,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她不在京城的时候,裴则虽然嘴硬,但没过多久,还是搬回家里来住了。
沈若竹在回来的路上便打算好了,今晚怎么着也得设宴,感谢一番那孩子。
她回到前厅,裴荀正在看一封新到手的信笺。
沈若竹便上前问道:“相爷这是在看什么呢?”
“哦。”裴荀折起信笺,道,“宁王来信,想请我明日上他府中坐坐。”
沈若竹微微怔了下,指尖不经意间掐紧了掌心的肉。
“宁王?”她问,“那相爷打算去吗?”
“哎……”
裴荀放下手中信笺。
他此番前去江南,名为体察民情,实则却是去调查民间流传出的兵器私铸一事,沈若竹一路相随,他自是没有能够瞒过她的。
他们在金陵还有扬州一带找到了一个暗自锻造兵器的地方,那里锻造出来的兵器,与朝廷军中所用别无二致。
但是调查此事时,因对方警惕过强,他们在那里险些九死一生,才逃出一条命来去到钱塘。
裴荀和沈若竹其实昨日便已经回到京郊,但之所以今日才进城回家,便是因为他昨日要先暗中进宫,率先将此事禀报给皇帝。
兵器库背后的主人,明显是怀王无疑。
此事若是揭开,于朝堂之上,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自从裴荀昨夜见过皇帝之后,皇帝至今尚未做出决断,这个节骨眼,裴荀理应和哪个亲王皇子都不见才是。
可是宁王……众所周知,宁王自小患有眼疾,皇帝膝下皇子众多,唯有他,是最没有夺嫡竞争力的人选,也是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帝的人选。
而他同宁王也有些交情……
裴荀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
“不去!”他道。
再多的交情,也挡不住朝堂上瞬息万变的局势。
他不能保证,宁王此时找他过去,是要问些什么。
沈若竹微微松了口气。
不去最好。
宁王认得她,如今估计也早就听说她是裴荀的新夫人,若是他此时将她的事情全部告知给裴荀,沈若竹也不知道,裴荀会是什么反应。
若非他是当朝的宰相,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去认识他的;而此趟下江南,若非是她在裴荀的书房门外听到或许事情同怀王有关,她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非要跟着裴荀离开京城的。
整整三个月,她抛下祁云渺整整三个月,才换来的如今的消息。
幸好没几日了。
她已经抓到了怀王的把柄,应当过不了几日,朝廷便会有结果,要他人头落地了。
这可是私铸兵器,往重了说,便同暗地里准备谋反有何区别?皇帝即便再疼爱这个儿子,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如此嚣张,背着自己在做这些事情吧?
“对了,若竹……”她正沉思着,裴荀忽而上前一步,凑到她的耳边,道,“怀王之事,切记在陛下有决断之前,莫要同任何人开口。”
沈若竹听得眉心一拧,看向裴荀。
裴荀便也无奈地看着她。
当今陛下虽然膝下子嗣众多,但唯有怀王一个,算是他满意的储君人选。
宁王自小患有眼疾,无法承袭大统;慧王的母亲是姚贵妃,那是个蠢笨的女人,连同着背后的定国公府,同气连枝,不好轻易托付;端王瞿王燕王……他们每一个都有一堆说不上来的毛病。
唯有怀王,论能力,论魄力,论实力,都是几个兄弟之间最为出众的。
是以,他还真吃不准皇帝对于怀王,会是什么态度。
兴许是会斩了他,就地正法;但……万一就纵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宰相府只负责调查此事,却决不能在此事上推波助澜,不然,万一有什么牵扯,到时候只怕要遭殃。
沈若竹聪慧至极,不必裴荀多言,便已然完全明白了他的这些意思。
纵有万千不甘,她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
久未归家。
是夜,一家四口久违地坐在一道,用了顿晚饭。
席间,沈若竹亲自给裴则盛了一碗汤,表示自己对他的感谢。
裴则接过了汤,却只道:“无事,我也不是专程为她住在家里的。”
沈若竹便笑了。
别别扭扭的男孩子,不愿意承认自己接受了并不喜欢的继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照顾了她颇多。
“无论如何,住在家里,便总是照顾到了的。”沈若竹道,“便算是我多谢镜宣了。”
裴则见罢,终于也不再说什么,喝了她给的鸡汤,算是接受了她的谢意。
只听沈若竹又道:“如今我们既已归家,那镜宣若是住在国子监里方便,便还是住回到国子监吧,一应事物,明日我带人去为你张罗。”
“不必……”
裴则下意识只想拒绝沈若竹的好意。
但他很快便想起,上回沈若竹去到国子监时,祁云渺也跟着的情形。
缓缓的,裴则又道:“春日里褥子换新麻烦,我自己带人处理就行。”
沈若竹听罢,果然道:“正是麻烦,是以,这才要我们过去呀,镜宣整日忙着念书,已是辛苦,这些事情,便交由我来打理吧。”
裴则终于不再啃声,只是眼角余光扫了眼祁云渺,见到她正坐在桌子上,专心喝着汤,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他们适才说的话。
祁云渺完全没注意到裴则饭桌上都说了些什么。
整整一顿饭,她不是在想自己阿爹的事情,就是在想阿娘的事情,抑或是想自己待会儿要做的宋家夫子留下的课业……诸事忙碌,她已经完全不想再去国子监了。
第二日,她又要去宋家上学,上了学又得练习武艺,也根本没什么功夫能去国子监。
待到沈若竹从国子监里为裴则收拾好床榻被褥回来,她才意识到,她去过国子监了。
祁云渺终于问道:“阿兄以后又要很久回一次家了吗?”
“嗯。”沈若竹道。
祁云渺想了想,拉着沈若竹,终于又说了一些裴则这段时日里对自己的照顾。
她着实没想过裴则会对自己这般好,说完了之后,便同沈若竹道:“阿娘,你说得对,阿兄刀子嘴豆腐心,人其实并不坏。”
“他仅仅是不坏么?”沈若竹点点祁云渺的脑袋。
对于自己并没有任何好感的继妹,能做到似裴则这般的,已经十分不易了。
那孩子,有一颗宽广的胸襟。
一想到裴则来年便要科考了,沈若竹便又与祁云渺叮嘱了一些平日里不要再去打扰他的话。
科举三年一次,对于每个人来说,机会都十分珍贵。沈若竹听闻,裴则功课素来都是国子监里拔尖的,若是能一举得中,又有相府为托底,那将来他在朝堂之中的前途,定不可限量。
祁云渺便牢牢记住了自家阿娘的话。
国子监课业紧,裴则也不常回家,此后若是在家中碰到裴则,她便总是高高兴兴地同他打招呼,而后立马似一阵风般跑走。
一开始的裴则对于祁云渺的行径,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渐渐的,次数多了,他觉得自己也是慢慢有些摸出祁云渺的想法了。
终于,在祁云渺又一次同他打过招呼,想要在他面前溜走的时候,裴则适时伸手,眼疾手快地揪住了祁云渺的衣领。
他像是母鸡拎着自己的小鸡崽一般,提着祁云渺的领子,打量着人。
“阿兄!”
春日里衣裳单薄,祁云渺的衣领被稍稍往后一拉,觉得自己喉咙就被卡住了。
她忙回头去看裴则。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裴则问道,“你每次见到都恨不能立马跑走?”
“阿娘说了,阿兄要科举,最好不要打搅阿兄学习!”祁云渺解释道。
裴则就知道。
但他却不曾松开祁云渺的衣领,而是继续提溜着她,问道:“明日你休沐吧?国子监里有马球赛,你来不来玩?”
“马球赛?”
祁云渺一听,果然来了精神。
自从阿娘回来的这一个月以来,她每日里都是宋家和相府来来回回,偶尔出门,也是跟在阿娘身边,去宋家做客,或者去拜访别的什么人家。
祁云渺鲜少有真正出门玩乐的时候了。
她想去马球赛。
但是祁云渺眼珠子稍稍一转,耷拉着肩膀又问道:“阿兄,那你明日不上学吧?我去国子监的话,会打扰到你吗?”
“马球赛,我念什么书?”裴则反问道。
祁云渺便终于放心了,她欲咧开嘴角,不过很快又想起另一桩事情。
祁云渺又嚅嗫道:“可是我还不会骑马……”
“这有什么。”
头一次,祁云渺觉得,裴则的声音便如同春日里的徐徐微风,动人心间。
“你要是来,到时候我教你骑马。”只听裴则道。
祁云渺便彻底忍不住,点了点脑袋。
“那便多谢阿兄!”
她嗓音洪亮又清澈,一如春日里迸发的江水,滔滔不眠。

又到国子监。
祁云渺这回再来,欣喜倒是与上回无异,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分稳重与从容。
裴则带着她下了马车之后,两人便直往马球场去。
一路上,祁云渺左右看看,见走在路上的许多人果然都穿着国子监校场上统一的劲装,个子通通高了她不少,她便也关心道:“阿兄,待会儿你教我学骑马,是那种很高大的马还是小马?”
裴则身姿端正,今日同样也穿着国子监的校服,他袖口束紧,群青色的衣摆飘然,睨一眼祁云渺,道:“小马。”
“呼!”祁云渺松出一口气,“那便好,那些太高的马,我应该是爬不上去的。”
裴则忍不住又看她一眼:“你之前学过骑马吗?”
“我?”祁云渺摇了摇头,“不曾,我只坐过马车。”
或许对于上京城的人来说,马儿是每天都可以见到的东西,但是对于从前的祁云渺来说,马儿可是很珍贵的。
大家在乡下耕地,大多都是用牛,马是很少见的东西。从前村子里有一户人家买了一匹马,做了一辆马车,每家每户的孩子们,便都喜欢去他们家挤马车玩儿呢。
“等你学会了骑马,到时候你生辰,我便或可送你一匹马。”裴则沉吟片刻,道。
“真的吗?”祁云渺惊呼。
“嗯。”
裴则看向她。
自从三月开始,裴则和祁云渺见得就很少了,不过仅一个月,他见祁云渺长得好似比从前高了一些,原本便瘦瘦小小的身体,因为拔高了身量,竟有些开始显现出身段。
只是脸颊依旧是圆润的,带着不少稚嫩。
祁云渺的生辰在六月,裴则知道。
可巧,他自己的生辰也在六月。
差的不远,他还可以和祁云渺一道过个生辰。
他带祁云渺踏上国子监校场的草地。
上回过来时还有些发黄的校场,如今因为春日的降临,放眼望去,绿意盎然。
因为这边要比马球,是以,校场上如今除了有许多人在跑圈骑马之外,已经再没有了别的活动,射箭没有了,举重练剑什么的,也都没有了。
在满目的人群之中,祁云渺一眼就看中了不远处的宋宿连带着他的弟弟和妹妹,宋潇还有宋青语。
“青语!”
祁云渺同宋青语要好,两个人明明昨日里刚在学堂见过,但今日再见,又亲热得像是许久未曾碰面一般。
两个小姐妹互相握着双手,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
阳光之下,宋宿整张脸都沐浴在金光中,道:“可巧,镜宣你也带妹妹来了,青语闹着要学骑马,但又不敢上马,你家妹妹胆子大些,便叫她们俩一块儿学吧!”
“好啊。”
裴则知晓,宋青语是祁云渺最要好的朋友了。
他去看祁云渺,果不其然,便只见祁云渺拉着宋青语,两个人迫不及待已经要去看校场边的马厩。
他和宋宿便跟上去,各自为自家的妹妹挑选了一匹雏马。
宋青语的马儿是一匹白色的小马驹,她被自家的哥哥抱坐到马背上,紧张的双手握紧缰绳,言笑晏晏,俨然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公主;
至于祁云渺,她挑选了一匹马厩中毛色最是纯正的红鬃小马。
红鬃马大多是烈马,比较难驯服,但是祁云渺可听说了,从前吕布骑的赤兔,便是红鬃马。
她才不怕难驯服的马儿!
祁云渺挑选好了马儿之后,裴则便教
她如何上马,又替她牵紧缰绳,教她如何驯服好一匹马儿。
相比起宋青语的紧张,祁云渺胆子着实是大的很,她被裴则抱上了马儿之后,便趴在了马背上,边听裴则说话,边顺着马儿的毛发轻柔爱抚了几下。
也不管马儿能不能听懂她的话,祁云渺兀自爱抚过了之后,又趴在马儿的耳边说了一些话,便照裴则所说的,慢慢甩着缰绳,开始尝试着自己骑马前进。
裴则一开始还替她牵着马,生怕她这般快速,会有什么意外,但却不想,马儿好似真能听懂祁云渺的指令。
它在她的安抚下,不骄不躁。祁云渺想要做什么,它便驮着她,带她去做什么。
渐渐的,祁云渺便不需要裴则替自己拽着缰绳了。
她骑在马背上,慢慢慢慢的,甩着缰绳,喊马儿带自己小小范围绕了一圈。
校场上不断有春风拂过,浸润着她的脸颊,肆意又明朗。
第一次自己骑上马背的小姑娘,竟能有如此的胆魄,一时间,马场上不少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位小姑娘。
还有专程来看自家孩子马球赛的夫人们,见到祁云渺,不禁纷纷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听说是裴相府上新夫人的。”
知道是宰相府新夫人带来的孩子后,她们便诧异的有,鄙夷的有,惊艳的也有。
不过人群中讨论最热烈的,左不过一句:“不是说裴镜宣不是很喜欢他的继母同继妹么?”
“哪能不喜欢啊!”有知情的夫人道,“听说已经不止一次了,之前还有带她上街去西市,带她去泛舟游湖的,他裴镜宣是什么性子的人,能叫他这般,可不是当亲妹妹一般疼么?”
“呵,这裴家父子可真有意思。”
原本只聚焦在祁云渺身上的目光,不知不觉,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间便变了味。
不过这些对于祁云渺而言,全然没什么影响。
马儿这种东西,害怕之人,学个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学好,但若是不害怕的,上去转一圈,指不定便融会贯通了。
祁云渺慢慢骑了两圈马儿之后,便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自如了。
她还想再转一圈,但是裴则却将她给喊停了。
因为他们的马球赛快开始了。
校场上需要清场,留给他们跑马。
宋青语的骑马进度不如祁云渺,待到马球赛一开始,她便拉着祁云渺,脸颊红扑扑地,一道去边上休息。
她的胆子小,下了马儿之后,还有好久不曾回过神来。
两人一道进到棚子里。
祁云渺便道:“青语,我觉得骑马好好玩,下回我还想再玩!”
“唔,渺渺,你完全都不害怕的吗?”宋青语问道。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祁云渺不以为意,“阿兄都答应我了,等到我成功学会了骑马,生辰时,他便送一匹马给我!”
宋青语羡慕地看着祁云渺。
她知道,若是她也能快快地学会骑马,家里定也会为她安排一匹马儿。
但是她刚刚坐在马背上,实在是太害怕了,她何时才能真正学会骑马呢?
祁云渺知晓她的担心,她握着宋青语的手,道:“你别灰心,青语,等我学会了骑马,我就用阿兄送我的小马驹教你!保准将你教会!”
“好!”宋青语立马甜甜地笑开。
两人便窝在一起,终于开始专心看校场上的马球赛。
看到裴则骑着马匹出场的时候,祁云渺稍稍又有一愣。
这是祁云渺第1回 见到裴则骑马,从前见他许多次,都是坐着马车出行,满身高贵的少爷风姿,便似个不染尘埃的高山君子。
但是马背上的裴则却不一样了,这是祁云渺头一回见到,他也有如此鲜活的一面。
少年雄姿英发,剑眉星目,伏于马背之上,争先恐后,一个个的意气,便要比春日的东风还要攒劲。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祁云渺每日在宋家的学堂之中如同点卯一般掉书袋,脑子里能记住的诗词并不多,但是这一句,却是记得很牢靠。
她觉得,裴则很是能配得上这句诗。
她看他看得出神,冷不丁,被宋青语拍了一下,道:“渺渺,你快看我哥哥,我哥哥也好厉害!”
祁云渺视线便又落在了同样骑在马背上出场的宋宿身上。
嗯,好吧,宋家大哥哥,也很值得这一句话。
哦,还有何颜,他骑马也不赖……唔,还有邬烨舟……
逐渐的,祁云渺算是发现了,他们国子监里的学生,好像每一个骑马都很厉害。
完全不止裴则。
她的目光专心致志在校场的比试上。
待到几局比赛下来,祁云渺便又能确定了,虽然他们每一个人,骑马都很厉害,但是要数最为出众的,还得是裴则。
不知是她目光局限还是如何,祁云渺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裴则是她如今见过最好看的郎君。
嗯,还有一个的话,便是上回见过的陵阳侯家的小侯爷,叫越楼西的。
虽然祁云渺如今有些看不惯此人,但他同裴则,一个清冷严峻似高山冰雪,一个红衣猎猎如雪中红梅,是她见过长相最为鲜明的两人。
今日的马球赛,裴则总共上阵了两场,两场下来,他赢得的彩头分别是一只白玉砚台,还有一支七宝琉璃狼毫。
裴则自己有习惯用的笔墨,不管是白玉砚台,还是琉璃狼毫,他都不需要,于是东西便全归了祁云渺。
祁云渺抱着两只东西回家时,啧啧开心。
“阿兄,你们下回打马球是何时?还能叫上我吗?”她半点也不遮掩自己的欣喜,直白地问道。
裴则被她给逗笑了。
但他也不知道,国子监再办马球会会是何时,只能道:“下回再说吧,你有空便喊你。”
“好!”祁云渺答应下来。
这是无比寻常的一日,不管是祁云渺抑或是裴则,都以为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
却不想,回家时,俩人尚未走进到厅堂,便能察觉到正门对着的厅堂间,有一股并不寻常的沉默气息。
“阿……”
祁云渺见到自家阿娘,想要去到她的身边。
裴则却适时拉住了她。
只见他带着祁云渺站在屋门外,听见屋内的沈若竹同裴荀平静地问道:“是,怀王一事,便是我捅出去的,相爷欲待如何?”

第二十九章 因为我想要他死
在祁云渺的印象中,沈若竹在和裴荀成亲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几乎没有吵过架。
也没有什么,她阿娘素来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从前和阿爹一起生活了十来年,祁云渺也没见他们真正争吵过几次。
而她阿爹也总是喜欢哄人的,他们两人相处在一块儿,便是无论如何,也吵不起来嘴。
这回,祁云渺被裴则拉在门外,怔怔看着屋内的阿娘同裴荀。
自从上回阿娘告诉了祁云渺关于她爹死亡的真相之后,一听到这两个字,祁云渺便有些精神相对紧张。
她不知道,阿娘口中是捅出了怀王的什么事情。
她眼睁睁地看着裴荀在沈若竹的话音落下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屋内的气氛陡然就变了。
祁云渺还是想要进屋去,走到自家阿娘的身边,又不想,这回都不等裴荀朝着他们多看一眼,也不等裴则再拦她,刹那间,便有人上前来,将她和裴则双双请到了别的地方去。
不管去哪里都好,总之,他们不许再继续待在前厅外面。
祁云渺头一次遭遇到了这般的阵仗,有些措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前厅平日里总是敞着的大门在自己的面前一扇扇合上,祁云渺只能拉紧了裴则的衣摆,问:“阿兄,这是怎么了?”
裴则低头看一眼祁云渺。
他和祁云渺同时回来的,要他精准地去算裴荀和沈若竹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定也是不知道的。
但是根据适才俩人之间的态度以及沈若竹的那句话,裴则觉得,自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他近来一直在国子监中念书或是忙着马球赛的事情,
但是自昨日开始,裴则耳中的确多了一些关于怀王的传闻。
在江南的金陵以及扬州一带,前几日发现了一个私铸兵器的暗库。
虽然朝廷并不阻止民间自己打造各类兵器用具,但是军中所用的兵器,素来是有自己的一套制度。
而这回在金陵以及扬州一带发现的这个兵器库,铸造出来的兵器成色,几乎与军中所用别无二致。
那便意味着,如今朝廷所用的兵器,没有人能保证,一定是朝廷自己锻造的,这背地里,必定关系着一个极大的地下买卖。
而对于上位者而言,民间出现了这么大的兵器库,地下买卖事小,更为紧要的,是既然兵器都出现了,那兵呢?
谁知道有没有还在背地里,私自囤着兵。
而这些事情的幕后指使者,一桩桩一件件,几乎都明确指向了怀王。
由于事情尚不曾落实,所以这些事情,裴则原本只当个故事听。
即便是落实了,什么怀王宁王的,皇帝年迈,龙生九子,必有一番争斗,他如今尚未入仕,不管是哪个人上位,左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如今他却有些想明白了。
裴荀前阵子和沈若竹刚从江南回来。
而那兵器暗库就在金陵扬州一带。
他原本只是扫一眼祁云渺,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便忍不住有些定定地看着祁云渺。
祁云渺被裴则看得心底里发慌。
她抱紧裴则今日送给自己的砚台同狼毫,问:“阿兄,你为何这般看我?”
“你和你母亲,可同怀王有过过节?”裴则问道。
“怀王?”祁云渺眼珠子稍稍一转,自然便是想起了阿娘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事情。
但是那些事情,是可以和裴则告诉的吗?祁云渺果断摇了摇头,道:“没有!”
“当真?”裴则挑眉,又问了一遍。
“当真!”
祁云渺举起手来发誓,明明不擅长撒谎,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睁着自己浑圆的眼睛,就是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无辜。
裴则冷笑一声。
却到底还是没信祁云渺一个字。
怀王如今算是皇帝最为看中的皇子,知父莫若子,他了解裴荀的性格,身为皇帝心腹,他可以将怀王之事暗地里告诉给皇帝,但是不曾受到皇帝的授意,他是绝对不会将事情如此大张旗鼓地吆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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