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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我娘四嫁by东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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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差不多半年后,宰相的腿终于好得差不多了,祁云渺这才总算和阿娘收拾好东西,一道离开了相府。
祁云渺不知道,在阿娘打算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宰相有没有想过要挽留。
只是在她和阿娘离开的这一日,裴荀并没有露面,前来送她们的只有府上的几位嬷嬷连带她的书童绿蜡,还有……裴则。
又到上京城的金秋时节。
祁云渺记得,自己去岁初到相府时,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天空遍布鎏金,空旷又偌大的京郊城墙外,凉风习习,掀动她的衣摆,在苍穹之下,轻微扬起。
裴则自城门口出来,手里牵了一头红鬃小马驹。
祁云渺看着那头小马驹,眸中逐渐惊讶。
祁云渺记得这匹马儿!
之前去国子监学骑马,裴则说过的,如果她能够学会骑马,他便可以在她生辰时,送她一匹小马。
可惜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祁云渺完全没有时间再学骑马,生辰时,裴则也没有送她。
她看着裴则手中牵的缰绳,又一次唤他道:“阿兄。”
“嗯。”裴则应下,将缰绳递给她,“之前说过,你学会骑马,便送你一匹的,如今也不知道你何时能真正学会,这匹马便送给你,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写信回来,你不能解决的事,相府会为你解决。”
从前口口声声只道自己不喜欢麻烦的人,如今却说,有什么事情,他可以解决。
祁云渺郑重其事地接过了裴则的小马,又想起自己初次见到裴则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对她应当是真的不喜欢,所以即便是一副谪仙身姿,芝兰玉树,但脸色什么的,在祁云渺看来,都很难看;
但是如今,祁云渺想,她应当是能确定,裴则对自己,实在是不讨厌的。
她牵着小马驹的缰绳,站在原地想了想。
她没有为裴则准备道别的礼物,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思来想去,只能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了一支珠钗。
也是凑巧,平日里祁云渺的头上,很少有这般的配饰,但是今日是她们离去的日子,阿娘告诉她说,既然她们是体体面面地来,如今便也要体体面面地走,是以往她的头上插了两支藕荷色的珠玉发钗,
祁云渺拔下一支来,递给裴则,道:“多谢阿兄,只是阿兄,我身上没有别的东西了,这支发钗便送给你,祝阿兄日后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到底是念了许久的学堂,祁云渺如今说话,已经越来越能出口成章了。
裴则接过她的发钗,握在手心。
从前知道祁云渺迟早要走,裴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绪起伏,但是如今看着自己面前的祁云渺,还有躺在掌心的珠玉发钗,很突然的,裴则觉得,自己心底里有什么东西被牵动了一下。
他想叫住祁云渺,但祁云渺已经转头上了马车,在马车中与他挥着手,道:“阿兄,来日再见!”
阿兄,来日再见。
裴则紧紧地攥着掌心里的发钗,目光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跟随着马车,向前挪动了两步。
他似乎想追上去。
但他终究没有追上去。
他只是站在京城人来人往的城墙外,越来越攥紧了祁
云渺的发钗。
一直等到马车消失在他看不见的官道上,这才转身,独自往相府里回去。

第三十二章 这是你家的军队?越楼西?……
沈若竹带着祁云渺离开京城,母女俩人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青州。
怀王死了,她们怎么着也得回青州祭拜一番祁琮年才行。
而按照沈若竹接下来的打算,回过青州之后,她想带着祁云渺,再去钱塘。
钱塘有沈若竹的爹娘兄弟在,上回沈若竹自己是回了一趟钱塘,但是祁云渺除了年少时去过一趟外祖父外祖母的家中,迄今已有好几年不曾登门了。
沈若竹想带着她回去看望看望老人,顺便,再定居在钱塘。
祁云渺的舅舅是在钱塘做生意的,在当地有几间不大不小的铺子,沈若竹上回和裴荀一道过来时,参了一股,如今也算是有些本钱。
她想要在钱塘定居,一来是离父母近,有固定的钱财收益,家宅安稳;二来便是祁云渺虽有志气做猎户侠女,行走四方,但她如今毕竟年纪还小,不论是将来想要做什么,都得先稳定下来,念好书,习好字才行。
而且,沈若竹想的是,到了钱塘之后,她还会给祁云渺再请一位习武师傅。
学习没有学到一半就荒废的道理,不论文武皆是如此。既然她想学,且有志于此,那她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自己拖了孩子的后腿,泯灭了孩子的天性。
母女二人自从离开京城之后,一路向东,走了两日,至汴梁。
当初从青州到京城的一路,她们走得十分匆忙,祁云渺根本没有功夫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如今回去青州,沈若竹走得不紧不慢,她每日便都趴在马车的车窗上,贪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旷神怡。
八月之初的汴梁,风光一点儿也不输上京城,马车行走在汴梁城内时,四处可见花开的牡丹、金菊,沿途的丹桂香气蔓延了一程又一程,毫无遮掩地闯入人的鼻息之间,叫人即便是坐在马车之间,隔着车窗,也难以避免。
祁云渺喜欢这般花开艳艳的景象。
沈若竹亦是如此。
母女二人便干脆在汴梁多逗留了两日,两日之后,才继续启程。
离开汴梁之后,向东的一路,沿途肉眼可见不再那般繁华,即便是路过城镇,人烟稀少,景色单调,虽尚未入冬,许多地方却已俨然有了衰败枯荣之气。
过了汴梁,再过曹州,再过济州,便是青州了。
这晚,祁云渺和沈若竹投宿到了一家曹州郊外的客栈。
虽然已经和离,但是沈若竹要带着祁云渺回青州,孤儿寡母,裴荀还是给她们母女俩安排了许多一路随行的护卫。
不管是青州还是钱塘,在沈若竹真正安定下来之前,这群护卫都会一直护送她们,保卫她们的周全。
是夜,一行人安排好客栈住房之后,祁云渺便和沈若竹准备在屋中用饭。
曹州不比汴梁,更比不得上京城,又是处于郊外的客栈,是以,餐食未免简陋。
好在祁云渺从前也不是没有吃过粗茶淡饭,一切都还可以接受。
母女二人面对面坐着,正想要开始用饭,却只听轻微的吱呀一声,楼下大门开了。
这般寂静的夜,想来又是有人来投宿了。
这客栈虽然小,但地处官道附近,夜半有人赶路过来投宿,也是常情。
但是祁云渺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觉得今晚的动静有些不太对劲。
只听那大门打开后,紧接着,一阵接一阵紧密又急促的脚步声,便在刹那之间响起,那脚步声紧锣密鼓的,井然有序,实在不似寻常旅客,而像是军人行军打仗的做派。
祁云渺听了片刻,便听那些脚步声停了下来,随后,楼下响起了并不清晰的交谈声。
出于好奇,她悄悄打开房门看了一眼。
只一眼,祁云渺的猜测便被印证了。
这乡野的客栈,一下子涌进了许多的人,各个身着黑衣,腰佩长刀,形容肃穆。
为首的背对着她们,正在同店家谈话,祁云渺打量着那人的身影,体型宽阔,身姿板正又威猛,高大如牛,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不会有错。
祁云渺的师傅林周宜,便是越家的娘子军出身,得益于与林周宜的接触,祁云渺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看走眼。
“是什么人?”
沈若竹见祁云渺扒着门缝看了许久,也没有回身,便问道。
“好像是军队。”祁云渺回道。
“军队?”沈若竹诧异。
曹州虽毗邻济州同汴梁,却并非是什么军事要地,若有大批军队在此,只怕是同她们一样,要赶路的。
祁云渺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楼下这群人,阖上房门之后,才敢和沈若竹道:“阿娘,他们好像也是往东边去的。”
“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沈若竹问。
祁云渺便道:“曹州虽非军事要地,但是济州同汴梁,可都不是什么小地方,时常有大批的军队在。而我们前阵子在汴梁,遇到有济州来的,都说济州近来连日下雨,即便是官道,也泥泞湿滑,我瞧这群人,虽然一身黑衣,但鞋袜干净,并没有什么泥点的痕迹,随身也并未携带雨具,想来定不是从济州过来的,而是要往济州或者青州去。”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
沈若竹赞赏地看着女儿。
“好,那不管他们是往济州还是青州去,都不干我们的事,赶紧吃饭吧。”她叮嘱祁云渺。
“嗯!”
祁云渺点点头,埋头开始用饭。
原以为今夜又会是个安稳的夜晚。待到祁云渺用过饭后,沈若竹便开始整理床铺,打算过一会儿带着女儿一道洗漱、休息。
到底是外头的客栈,这几晚,沈若竹一直都将祁云渺带在身边,母女俩睡一间屋子,她才能安心。
正当她铺好床榻被褥之时,门外却忽而响起一阵敲门声。
沈若竹以为是送热水的上来了,去打开房门,哪想门外站的,却是店家掌柜。
“掌柜的?”
这间位于乡野的客栈,是家夫妻店,做主的是一对夫妻。掌柜的亦是老板娘,负责店里的大部分事宜。
只见老板娘粗布青衣,脸色笑盈盈的,见沈若竹便问:“夫人今夜晚膳可还满意?有什么别的吩咐,只管同我等开口。”
沈若竹笑了笑,这家店虽然食材朴素,多以清淡为主,但她和祁云渺都不是挑剔之人,是以,只道:“满意,有劳掌柜的费心了。”
“满意便好,满意便好。”店家道。
沈若竹见她笑得并不是十分真心,只怕这位掌柜的是有话要讲,便主动问道:“掌柜的特地前来,是有何事吗?”
店家就等她主动问呢!
沈若竹这一提,店家便道:“实不相瞒啊,夫人,适才咱们这楼下,来了一伙军队。”
沈若竹挑眉。
她知道的。
店家便又道:“这军队也就罢了,甭管人多人少,反正咱们这店是住不下的,也不会想着要来投宿客栈,只是这军队里啊,偏偏带了几位女眷妇孺……”
沈若竹大抵知道,这店家是想要说些什么了。
军队常年行军打仗,随时在野外驻扎、安营,倒是没什么,但若有女眷妇孺,那能住客栈,还是安排女眷们住客栈最好。
可今夜这乡野客栈,客房已经基本上被他们一行人给包下了。
裴荀此番安排给沈若竹的护卫,不多不少,整二十人,这乡野客栈不大,拢共十间客房,沈若竹同祁云渺母女俩占一间,剩下的,基本都由护卫们二三人一间,住下了。
“不用给太多,就是想着,能匀出两三间来就好,他们军队中有几名女眷,带着刚满月的孩子,实在不好跟着军队安营扎寨,住在草地上……”
“既是妇孺,那我便和其他人商量商量吧。”沈若竹道。
“诶,好!”
店家一见沈若竹便知,这女人面相温和、貌美,是个好说话的,见她果真愿意答应,立马便松下了心来。
既答应下了店家,那沈若竹送走了店家之后,便喊出了护送她和祁云渺回乡的护卫们。
她和护卫们商量了一番,最终,空出了三间房来,让给了军
队中的女眷。
“军队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女眷?”
祁云渺从始至终都跟随在母亲的身边,待到军队中的女眷们都上楼之后,她和阿娘回到了卧房里,才好奇地问道。
沈若竹摇摇头。
她只负责给人家匀房间,别的并不想多打听。
这群妇孺有军队护送,想来来历并不简单,多打听,多了解,未必不是多沾染是非。
她们母女俩,虽有护卫相送,但到底相府的护卫,不能护送她们一辈子,出门在外,该不懂的时候,还是不懂得好。
见阿娘也不清楚,祁云渺这夜,便只能装着满肚子的好奇入睡。
她不知道这群军队到底是从何而来,为首的将军姓名为何,也不知道,他们的军中为何会有女眷,甚至还有刚刚满月的婴儿。
一觉睡到第二日天明,祁云渺起身下楼,才发现,事情真相其实清晰便在自己的眼前。
——因为她在客栈楼下的大堂里,赫然见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面孔。
那面孔五官硬挺,一身麦色的肌肤,英气逼人,红衣猎猎,腰配弯刀,曾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过祁云渺的面前,两次。
一次是在陵阳侯府老太君的寿宴上;一次则是在西市的闹市里。
虽然两次印象,祁云渺都不是很好,但是清晨的乡野客栈,雾霭蒙蒙,凄清又萧索,骤然见到相熟之人,祁云渺怔仲过后,便有些惊喜。
她看看自己面前的少年,又看看坐在少年身侧,与他面孔有七分相近的男人,问道:“越楼西,这是你家的军队?”

第三十三章 一见倾心(二更)……
越楼西抬起头来,对于在这荒郊野外,还能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感觉到异样得奇怪。
看见祁云渺的那一刻,他眼神之中的怪异便全数同样化为了惊喜。
“妹妹?”他脱口而出,脸颊上扬起的明朗笑意,仿佛能吹散这清晨的阴霾。
“……”
祁云渺果然还是不太能和越楼西相处的。
虽然她在上京城的时候,很多人都唤过她妹妹,但祁云渺知道,他们大多都是没有恶意的,唯有越楼西,在他们见面的第一日,便吓唬过她。
她稍稍收敛起了脸颊上的笑意,点了点头。
越楼西恍然大悟:“昨日在此地投宿的另一波人马,是你们?”
祁云渺又点点头。
不怪越楼西惊讶,她也很惊讶,路过曹州的军队,会是越家的军队呢。
有越楼西在,又是军队,根本不用再做任何的思考,祁云渺便能明了,这是当今朝廷的哪支军。
陵阳侯府越群山,在怀王叛乱时,及时率军队归来,在此番的反叛中又立下赫赫战功,即便是祁云渺这般不懂朝堂之事的,也清楚,如今的朝堂之中,最有威望的武将,便数越群山。
思及此处,祁云渺便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越楼西身侧那个与他长得有七分相像的男人头上。
虽说,这个人生得与越楼西有七分相像,但是其身材高大,是越楼西如今远不能比的。这大概是祁云渺见过,身材最为威武之人,其肩膀宽厚,脊背板正,端的是一副久经沙场的武将姿态,稍稍注意一下他的双手,便能见到指腹以及虎口间,满是粗糙厚实的茧子。
一袭不变的黑衣,又叫祁云渺很快便能认出,这大抵便是昨夜她在楼上悄悄见过的军队为首之人。
是军队的首领,又同越楼西长得如此相像,那想必除却陵阳侯越群山本人,便再没有别的人了。
她不过观察了越群山片刻,越楼西便注意到了祁云渺的眼神,主动介绍道:“妹妹,这位便是我的父亲,当朝越家军主帅,陵阳侯越群山!”
提起自己的父亲,越楼西满满全是骄傲,眉飞色舞的同时,语气恨不能翘到天上去。
如此赫赫的威名,祁云渺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越楼西都与她介绍了自家的父亲,那祁云渺也是个知礼数的孩子,便与越群山道:“见过陵阳侯将军!”
食不言,寝不语。
陵阳侯越群山正在用早饭。
虽说,适才两个孩子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但他其实并没有要和祁云渺搭话的打算。
如今越楼西这么一介绍,祁云渺又与他见了礼,越大帅只能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不得不与祁云渺道:“不必多礼。”
越群山抬起头来,看了眼祁云渺,不认识这是哪家的孩子。
没办法,他因军务常年驻守在边关,自家祖母九十大寿,都不能亲自赶回来见见,哪里又能认得京城里的小孩子们呢?
不过他见祁云渺眉宇清澈,样貌干净,五官可爱,身体姿态,甚至隐隐有习武的天赋,对这孩子天然多了一丝好感。
越楼西见自家父亲的神情,立马便又与越群山介绍道:“爹,这是裴相……”
越楼西原本想说,这是裴相府上新夫人的女儿。
但是他一张口便想起,祁云渺的母亲已经同裴相和离了,这件事情,前段时日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他转念便道:“这是祁云渺,她的母亲刚同裴相和离。”
说到祁云渺,越群山不认识。
说到祁云渺的母亲,越群山还是不认识。
但是说到裴荀,那越群山可是太认识了。
“裴荀的家眷?”他拧眉问。
都说是和离了,怎么还会是家眷?
祁云渺正要解释,便听越楼西已经替她道:“爹,他们已经和离了!”
“哦,和离了。”越群山好似才听清楚这两个字。
他打量祁云渺的神情,顿时多带了几分探究。
似乎是在想,敢同宰相和离的女子的女儿,该是什么样子的。
好似在他们这些外人看来,和离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事情。
尤其是与宰相和离,那不是放着泼天的荣华富贵不要么?
但是祁云渺站在越群山的面前,任他打量,并没有觉得,自家阿娘同相爷和离,是什么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的阿娘很好,裴相也很好,他们只是不合适,不适合再继续做夫妻。
不适合了就分开,这没有什么,也不该受任何的偏见。
越群山见即便是听旁人提起了自家母亲和离的事情,祁云渺却仍旧站在自己的面前,神色姿态自然,岿然不动,不免又对这孩子高看了两眼。
落落大方,天不怕地不怕,似初生的牛犊。
即便是京城之中,也少见这般的孩子。
尤其她还是个女孩子。
与她相视不过两眼,越群山便笑了。
他未曾言语,只是低头继续去吃自己的早饭。
越楼西见这俩人也算是认识了,便招呼祁云渺坐下。
“妹妹,快坐吧,既碰上了,便是缘分,咱们一块儿用顿早饭!”
他的语气有些调笑,若是在寻常的京城,祁云渺定不愿意与他过多地交流。
但这是在曹州的乡野,能碰到熟人,实在太难得了,客栈里本来桌子也不多,祁云渺便在越楼西的面前坐下了。
乡野的早餐,自然没有相府里的精致,也没有一路过来汴梁的花样,白粥配店家特制的萝卜咸菜,还有馒头、花卷,便是全部。
祁云渺要了一碗粥,又拿了一个花卷,听越楼西又与自己问道:“诶,对了,妹妹,你们是在曹州做什么?是路过还是特地来的?你们在曹州有亲戚吗?路过的话,又是要往哪里去?”
他的问题很多,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尽蓬勃的朝气,琅琅似没有尽头。
唔,祁云渺暼一眼此时屋外的天光。
她今日起得早,屋外尚没有升起太阳。
不若就叫越楼西去代替太阳升起好了。
祁云渺慢慢咽下一口花卷,道:“我同阿娘要回青州老家。”
“青州?可巧,我也要去青州!”越楼西双眸顿时惊喜道。
“你也要去青州?”祁云渺歪歪脑袋,不想他们会这般凑巧。
越楼西便道:“是啊,近来朝廷总算太平了一些,边关也没有特
别要紧的事务,陛下便命我爹做一回监察御史,去往青州同济州,巡查各地情况。”
“啊……”祁云渺想起来了,问,“那你们军队中如何会有女眷孩子?”
“女眷孩子?”越楼西道,“那是庞大人家的遗孀和遗腹子!”
“庞大人?”祁云渺一头雾水,并不认识什么庞大人。
越楼西便粗略告诉她,庞大人原是礼部侍郎。朝廷礼部一共有两位侍郎,一位是宋青语的父亲,一位便就是这位庞大人。
此番怀王乱中,这庞大人恰好在宫中,为了护住陛下,受了箭伤,回家之后没多久便过世了。庞大人年轻,膝下无子,去世时,只有他的夫人连同肚子中已经三四个月的遗腹子。
庞大人祖籍在青州,如今遗腹子出生,他的夫人便想带着孩子回青州,于是他们便同路了。
不管什么世道,他们一群老弱妇孺,上路总是吃亏的,有了军队庇护,便可以省去许多的麻烦。
“原来如此。”
祁云渺可算是明白了。
“诶,既然碰上了,妹妹,要不咱们也一块儿结伴去青州?”越楼西问道,“正好你同你阿娘,也都是女子,多不安全。”
虽然是这般说没有错,可是她们有相府的护卫啊……
祁云渺正想回答,便听自己身后有人道:“不必了,哪里好劳烦侯爷同朝廷的军队。”
祁云渺回头去,果然便见到了自家阿娘的身影。
“阿娘!”她忙起身,同阿娘介绍道,“原来这是陵阳侯府的军队……”
“嗯,我知道。”沈若竹站在祁云渺的身边。适才祁云渺同越楼西的对话,她在楼上基本全听见了。
原来这是陵阳侯越家的军队。
陵阳侯越家,仔细说起来,祁云渺也同他们有些渊源。
林周宜便是越家的娘子军出身,还是沈若竹亲自去见了陵阳侯的妹妹,定远将军越群瑶,请她帮忙挑选的人。
只是如今领队的到底是越群山,而非他的妹妹,是以,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食不言,寝不语。
越群山在和祁云渺聊了两句话过后,便又低头,吃起自己面前的早餐。
他的体型高大,早餐饭量也非常人能及,一顿饭能吃四五个馒头,外加三四个花卷,再有两碗浓稠的白粥。
但他不说话,不代表并没有在听祁云渺他们说话。
反正一批女眷也是带,两批也是拉,如果祁云渺她们要跟着越家的军队走,他也没什么意见。
但是偏偏她们拒绝了。
越群山便抬起了头来,去看面前这个款步而来的女人。
久居边关与疆场,越群山并没有见过裴荀那传闻中已经和离的新夫人。
不过想也知道,裴荀那个死古板,看上的女人——
出门在外,沈若竹素来都只穿简单的衣着,今日也是一样,她一身淡淡的月色素衣,浑身上下唯一一抹亮色,便是腰间那一片靛青的腰封,盘起来的发间挽一支玉兰木簪,未曾描眉,未曾化妆,便站在了厅堂里。
她抬眼看向越群山。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瞥,可越群山却觉得,自己的喉间突然便被灌进了江南万千的碧波秋水。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喉结才缓慢地动了动。
旋即,越群山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地说道:“劳烦倒也没什么,反正顺路,夫人没有必要推辞。”

那个传闻中如同边关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她听见他的话,盈盈笑了一下,转头却同没听见一般,带着祁云渺坐回到了餐桌边上。
她问祁云渺面前是否是她的餐食,喊她快些吃了早饭,她们也好快些赶路。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和他们同路了。
越群山兀自闹了个没脸,低下头去,继续用饭,不再说话。
倒是越楼西,见她们吃完饭后,真的便打算走了,挽留道:“要不还是一道走吧,夫人何必急这一时半刻,难得都是往青州去,路上有伴也好。”
“我同渺渺路上多磨蹭,保不齐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想法,前几日便在汴梁住了好几日,如今马上到曹州城中,说不定又心血来潮,想四处玩玩,这般来来回回,折腾军队实在太麻烦了,还是不必了。”沈若竹拒绝得强势。
越楼西欲言又止,便到底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眼睁睁地看着祁云渺跟随沈若竹上了楼,又看俩人一道进了客栈的卧房,去收拾行李,最终,在一堆的护卫陪伴下,上了离去的马车。
遥遥望着马车的方向,越楼西这才抬起胳膊,撞了撞自家的父亲。
“爹,你就别看了。”
“啧!”
越群山刚支起脖子,便被自家儿子拆了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越楼西嘴角藏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过一会儿,越群山自己便也笑了。
都多少年了,他都多少年没有被一个女人这般吸引住了。
今日表现,竟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她竟会是裴荀的前妻。
这等样貌,这等气质,竟会是裴荀的前妻。
越群山感觉到匪夷所思。
“爹,你喜欢那个女人?”越楼西一眼看出自家父亲的想法。
越群山睨儿子一眼:“喜欢有何用?人家半点不领情啊,顺路都不愿意一道走。”
“你若喜欢,那咱们就追上去呗。”越楼西道,“反正我也觉得那妹妹挺有意思的,咱们追上去,你若是能将人娶回来,也算是给我带一个妹妹回来玩!”
越群山嗤笑一声,只当越楼西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毕竟他都多少年没有娶过妻了。
即便是对一个女人有一见钟情的喜欢,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娶妻也不是一朝一夕一句话就能敲定的事情。
他又喝了一口面前浓稠的白粥,嚼几口干硬的馒头。
只是逐渐的,越群山发现,越楼西盯着自己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发现变化。
他终于问道:“你认真的?”
“我娘走了都有三年了吧?”越楼西问,“爹,我不介意有个后娘,反正你只要把侯爷的位置给我留住了,日后能做到不偏心小的,我就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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