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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我娘四嫁by东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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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祁云渺拦在了门外,却没有半点的不悦。
他和祁云渺面对面,彼此站立着,似乎是在比较,谁能坚持得更久。
祁云渺一开始站得还是笔直的。
笑话,和林周宜学习了那么久的武艺,她当然还是锻炼出了一点耐力。
但是她的这点耐力,相较于常年伏于马背上,提刀练剑的大将军来讲,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越群山能做到站在阳光下,整整一个下午,岿然不动,连汗都不落一滴,气都不喘一声。
祁云渺却不行。
眼见着她的双腿已经开始逐渐发软,沈若竹终于从屋内走了出来,结束了这场滑稽的闹剧。
她站在木屋门口,道:“渺渺!别拦了,让他们进来吧!”
“阿娘!”祁云渺有些不愿。
沈若竹便上前,接过了女儿手中的扫帚。
她将扫帚搁在一侧,有了祁云渺这么一闹,难得心平气和地看着越群山。
“我和侯爷单独聊一聊吧。”她道。
越群山微有诧异,不想沈若竹竟会愿意单独同他说话。
沈若竹做了手势,是想要越群山跟着自己进门的意思。
“阿娘!”
祁云渺还想阻拦。
但是沈若竹摇了摇头,祁云渺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群山跟在自家阿娘的身后,堂而皇之地进了屋,去到了书房当中。
小小的两间木屋,除却两个卧房和一个必要的厨房之外,竟还能有一个面对着阳光的书房。
越群山走进到沈若竹的书房当中,便见到一张被摆在书桌上的画像。
他驻足留步,看着画像上的人。
适才祁云渺在同越群山对峙,沈若竹便是在屋内一边听着,一边整理自己的书画稿子。
她找出了一张自己当初曾为祁琮年做的画像,摆在桌面上,不曾收起。
她与越群山介绍道:“这是我的丈夫。”
越群山有些意料之中。
画像上的男人,是一个看起来五官很是端正之人,男人的身型,与常人而言,也算是高大,眼睛很像祁云渺。他的目光牢牢地注视着画像之外,脸颊上带的微微笑意,叫他整个人都如同沐浴在光晕之中。
他的额头有一段抹额,黑色的点墨看不出抹额原本的颜色,但却为这个男人平添了许多的少年朝气。
他像冬日里的烈阳,又像夏日里的一捧清泉。
沈若竹见越群山观察得仔细,过了一会儿,才与他继续介绍道:“我同我的丈夫,是承萍十七年相
识,那一年,我恰好十七岁,自小到大,从未离开过钱塘,而他为了带村子里一位老人家看病,千里迢迢跑到了钱塘求医。”
“或许侯爷看到这两间木屋,会觉得我很傻吧?为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从钱塘嫁到青州,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落地生根,和他生儿育女。”
“但我不想瞒侯爷,这个男人,是我平生见过最为良善、最为率真可爱之人。”
越群山终于将目光从画像上挪走,移到沈若竹的身上。
最为良善,最为率真可爱?沈若竹这一辈子,拢共又见过几个人呢?
“我知道侯爷在想什么,在想我当时不过十七岁,能见过什么人心世故,对吧?”沈若竹笑了笑。
“实不相瞒,我娘家从商,家里在钱塘有几间不大不小的商铺,从小到大,我便在爹娘的教导之下,念书识字,女扮男装,四处跟着我父亲游走,学做生意。虽然我当时不曾见过所谓上京城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但寻常百姓之间的人心复杂,我敢说,我见的绝对不比侯爷少。”
“侯爷,我不知道您到底看中了我哪一点,我猜是外貌,对吗?但外貌于我而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侯爷前几日说想娶我,但侯爷了解我几分?知晓我是个什么性情的人?我愿意为了一个一贫如洗的猎户,从钱塘嫁到青州,是因为知晓我的丈夫是个纯正良善之人,而侯爷说想娶我,那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我的外貌便对我动心,步步紧逼,我说,侯爷是个惯会以貌取人,因为一时心动便不管不顾的莽夫,对吗?”
“……”
沈若竹字字句句,都直接说到了越群山的要害上。
他深深地盯着沈若竹。
无可辩驳。
沈若竹深吸了一口气:“侯爷,我明日便要带着云渺回钱塘了,原本想给彼此留些脸面的,但是侯爷步步紧逼,恕我实在得罪。我不怕侯爷发怒,敢在此立誓,侯爷绝非我想要之人,还请侯爷就此收手。”
“可我不是你想要之人,难道裴荀就是?”听沈若竹说了这么多的话,越群山终于挑到问题反问道。
“……”
“相爷于我有恩,我和相爷之事,并非寻常夫妻那般简单。”
“那是什么?他裴荀既非良善,又非纯正,因为你想要体验一把官宦夫人的乐趣?那他裴荀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你不可以!”
越群山一步步地朝着沈若竹逼近,终于将她逼到了窗前的书桌旁。
沈若竹忍无可忍,推了一把越群山,却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越群山纹丝不动,再一次如铜墙铁壁般将她焊死。
沈若竹只能不断换着气,道:“侯爷,我同相爷已经结束了,多的我不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我和相爷之间,并非是寻常夫妻。我同相爷不会有将来,同你,也一样不会有。还望侯爷莫要再坚持。明日我便要带着渺渺离开青州,日后天地广阔,我们不会再相见。”
日后天地广阔,我们不会再相见。
他们读书人说的话,果然是不一样。
越群山终于也是懂了沈若竹今日特地喊自己进屋的目的。
是想要他知难而退,就此罢手。
他牢牢地注视着沈若竹的眼睛,看着沈若竹这么多回,这是越群山第一次,试图从沈若竹的眼神中读出一点自己能懂的东西。
除了厌烦。
然而,没有。
她的眼神之中,对他除了不耐和厌烦,别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离沈若竹这么近,却也是第一次,看清楚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窗外是静谧无声的山林,有鸟雀从窗外飞过,向着南方而去。
越群山逐渐将目光落向地面,看见午后昏黄的光晕下,他和沈若竹的身影明明在地上交织得如此缠绵,却仿佛隔着天堑。
明明这么近。
明明这么近……
终于,越群山放开了沈若竹。
他退到距离她几步之外的地方,和她生硬道:“这几日,是越某对夫人多有得罪,日后,不会再有了。”
他转身离去。
终于放开了他多有执念的那一双手。

越家父子离开了。
祁云渺不知道,那日阿娘到底和越群山说了什么,总之,从书房里出来之后,越群山便带着越楼西离去,两个人走得还挺干脆的。
只是越楼西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祁云渺不懂他神情之中的意味,只记得那日青州的山脚下,漫山遍野全都铺满了金光,红衣少年身姿飘逸,像是一只自由到难以扑寻的蝴蝶。
越家父子离去后,第二日,祁云渺便也跟着阿娘,一道下了江南,去往钱塘。
去往钱塘的一路,他们不再是坐马车,而是行船。
前朝开凿了运河,将九州大地南北许多地方都连接了起来。
因为还有相府的护卫在,阿娘干脆租赁了一艘很大的船只,又聘了一名船夫,二十多号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
祁云渺从前也坐过船只去往钱塘,不过那已经是阿爹还在世时的事情,阿爹和阿娘一道带她去钱塘,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顺便带她在那小住了几个月。
祁云渺也是到了钱塘才知道,原来南方的水路真的多到不可思议,吴儿善凫水,那里的很多孩子,从小便会在水中来去自如。
祁云渺不会凫水。
从青州行船去往钱塘,他们走了半个月。
上一回来的时候小,祁云渺对于沿途的一切,都不太记得清楚。此番她已经不算是特别小的孩子了,是以一路从青州到钱塘,她将途中经过的几个渡口,全都记了个遍。
得益于阿娘和学堂里老师们的教诲,路过一些著名的渡口时,祁云渺还能装模作样地吟诵出几句诗来。
譬如扬州城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笛。
又譬如金陵的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待终于到了钱塘,舅舅和舅母早都等在渡口。
祁云渺跟着舅舅和舅母回了家,在家中不止见到了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还见到了许久未曾碰面的表弟和表妹。
原本,沈若竹的打算是带着祁云渺到钱塘之后,便在外找个屋子住,不麻烦兄弟和父母。
但是祁云渺的舅舅和舅母接到人之后,便是说什么也不让她们娘俩搬出去,大人们几回拉扯,祁云渺便跟随着阿娘,在舅舅家住了下来。
初到钱塘的日子,祁云渺过的很是快活。
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表弟表妹们,全都住在一起,她每日都和一大家子的人见面,大家热热闹闹的,舅舅会带她去四处逛街,给她买吃的,舅母则是会带着她去城中相熟的掌柜家里做衣裳,钱塘的丝绸精美,舅母给她一做就是好几身。
然而,祁云渺的好日子虽然畅快,却不过短短三日,便终结了。
三日过后,她适应了钱塘的环境,阿娘便将她给送进了如今表弟表妹们正在念书的学堂。
至于她的习武师傅,家中是世代在钱塘开铺子做生意的,好歹也算是认识一些人。舅舅为她在钱塘最大的镖局里头聘了位女师傅,便如同从前林周宜一样,每日等她上完课,便跟着师傅学习武艺。
不过,这位女师傅,不太善使弓箭,平日里用的最多的兵器是长剑,祁云渺便提出,弓箭她如今可以自己训练,她有一匹小马驹,是从青州带来的,她想要师傅先教会她骑马。
师傅也觉得,一会儿学习弓箭,一会儿学习长剑,这样三心二意不好,是以,便也答应先教祁云渺基本功和骑马。
祁云渺和阿娘,算是彻底在钱塘安定了下来。
祁云渺每日上学、练武、学骑马,细说起来,其实和在上京城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在钱塘的日子,祁云渺自在、快活,心底里的满足与归属感,都要比在上京城时强上许多。
这里有很多很多关心她的人。
因为她还想学凫水,但她到了钱塘之后,已是晚秋,冬日里,舅舅便带她去看钱塘江上的冬游比赛。
祁云渺坐在舅舅的身旁,看到几百个男儿,上半身赤\裸,在冬日的凉水之中来回游荡,一边在江岸的风吹下,牙齿打颤,觉得寒冷,一边却又觉得热血沸腾。
回去的路上,舅舅告诉她说,这冬日里的比赛,还是小场面,钱塘最为热闹的,当属八月十五过后的观潮时节。到那个时候,整片钱塘江岸都会挤满了人,海浪如同一条银白色的细线,自入海口而来,逐渐翻涌成玉城雪岭,到人们的跟前。届时,凫水的男儿、水面上的战船,喧嚣连天。若是去的晚了,便是想看也没有地方挤。
祁云渺一时听得更加心潮澎湃,心底里想要学习凫水的念头,越发坚定了。
这一年冬日,祁云渺在钱塘过了新年。
过完年,她便十二岁了。
相比去去年在相府和裴则还有方嬷嬷三个人的年夜饭,这一年的新年,祁云渺有很多人陪,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还有阿娘,表弟和表妹,俱在身边。
除夕夜时,她收到了好多的压祟钱,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心满意足。
只是新年的时候,祁云渺收到了两封来自上京城的信。
一封是宋青语给她写的,她在信上说,入秋后,家里学堂好几个男孩子,到了年岁,便都去了国子监,学堂里一下子少了好多的人,只剩她和几个小姐妹们,大家都很是想念她。
祁云渺也很想念宋青语,看完宋青语的来信后,她便提笔,给她写了一封回信。
她给宋青语写钱塘的热闹,写自己和表弟表妹们一道去上学的事情,写自己在钱塘城中四处游玩,还告诉她,自己新年想要学凫水,末了,她也在信中写,她很想念她,她没有忘记宋家学堂的小伙伴们。
至于送到钱塘的另一封信,是裴则写的。
这是祁云渺离开相府后,第1回 收到裴则的来信,他的信相比起宋青语的,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是祝福她新年吉祥,万事如意的。
信在除夕这日送达,伴随着信笺一道送来的,还有一只红色的钱袋子,上面绣着圆圆的一个福字,叫祁云渺知道,这是他给她的压祟钱。
其实,祁云渺全然不曾想过,自己离开相府后,裴则竟还会给自己送新年的压祟钱。
是以,她收到这封信时,心绪是十分复杂的。
即便是后来和裴则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在祁云渺看来,她的这位阿兄,心思还是寡淡居多。
她和阿娘都亏欠着相府,若非是万不得已,她不想再打扰裴则和相爷。
但裴则居然主动给她送了新年的贺信。
祁云渺对着裴则工整万分的字迹,思索了许久,坐在窗边,也给他写了一封回信。
她在信中同样与他问好,恭祝他新年吉祥;她告诉他,他送的小马驹,自己有一直带在身边,并且她已经完全学会骑马了;同时,在信的末尾,祁云渺又许愿了一遍,期盼他能金榜题名,状元高中。
祁云渺知道,过完新年,裴则便十六岁了。朝廷的科举每三年一次,今年秋日,便是他该正式去参加科考的时节了。
祁云渺年岁愈渐增长,但是字迹,很没有出息的,较前两年没有什么大的起色,还是如同螃蟹张爪一般,四处乱舞。
为了给裴则留下一个好印象,也为了叫他知道,自己真的有长进,在给裴则的信中,祁云渺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写得很是用心。
最后写完,她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信笺送出去,估摸着也要半个月才能到。
祁云渺的新年冬假,一直放到元宵,元宵灯会时,她得到了一盏花灯,可以写上自己的新年心愿。
祁云渺对于自己新年的期许,便是希望能够在夏日里学会凫水,同时,将弓箭练习到和林周宜一般,双箭齐发,百发百中。
虽然新来的师傅不太会教导弓箭,但祁云渺凭借着当初林周宜对自己的教导,一直训练,如今射箭,双箭齐发的情况下,正常范围内,不说百发百中,那也已经是十有九中。
新的师傅说,等她练习到了百发百中的情况,她便开始教她练剑。
祁云渺在钱塘过得很好,一切都很幸福,但是在新的一年里,朝廷出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老皇帝驾崩了。
二十二岁继位,在位三十二年的皇帝,在这一年春日里去世。
钱塘民间有传,说是皇帝走之前没有立储君,是以,皇帝驾崩后,几个皇子们互相厮杀,场面很是血腥。
最后继位的是诸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九皇子,端王,名叫萧明堂。
端王继位,诸位皇子,除了宁王萧明禹因眼疾,一开始就无有皇位之可能,其余几位参与了夺嫡的皇子,皆是下场凄惨。
尤其是定国公府和慧王一党。
自从怀王起兵失败后,慧王和定国公府,便成了京中众人推崇的,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
是以,不论是慧王还是定国公府,气焰俱是日渐嚣张,大有储君之位在握的架势。
如今端王继位,慧王直接被杀,定国公府以及宫中的姚贵妃,一夜之间,抄家的抄家,自尽的自尽,全都覆灭了。
祁云渺对皇位的争执不大敢兴趣,对定国公府的遭遇,也不觉得可惜,在得知新皇继位后,她只希望,这位新皇,会是个仁慈爱民的君主。
祁云渺最近学诗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能生在一个安稳的时代不容易,不管上位的皇帝是谁,他又是如何上位的,只要她对天下的百姓好,那便是个明君。
新君上位后,年号改为了文兴。
这一年也就从承萍三十二年,变成了文兴元年。
文兴元年,祁云渺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愿望逼近,她好好练习射箭,好好训练骑马,每日老老实实去上学,到了夏日,阿娘允许之后,她便开始跟着表弟还有表妹,学习凫水。
钱塘的夏日很热,不如北方凉快。
祁云渺学会凫水之后,便一连数日,都喜欢散了学先在水中泡一会儿。
钱塘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有河,她在自己家门前的溪流中泡着,基本也不会有其他人看见。
这日学堂难得休沐,距离她练习武艺还有一些时辰,祁云渺便趁着午饭过后,又到水中游了两圈。
她正舒舒服服地窝在水里呢,忽而,听到一侧的巷子里,传来几个孩子们的嬉闹声。
是一群男孩子,口中喊着什么童谣,笑声此起彼伏,叫祁云渺听来,不太对劲。
她便从水中爬到了岸上,和表弟表妹们一道,去看巷子里的情况。
只见狭窄的小巷子里,有一群衣着鲜亮的男孩子,正团团围住了一个看起来与他们同岁的学生。
他们将他逼在墙角,手中拿着菜叶,不断丢在他的脸上。
“你娘是妓子!”
“你凭什么到学堂来上学!”
“不知羞!不要脸!”
这群人的声音实在是刺耳,丢菜叶的同时,还要朝着他的身上去踹两脚。
那学生被他们围在角落里,毫无还手之力。
“住手!”祁云渺看得来气,一边喊表妹回家去喊护卫过来,一边自己先冲过去与他们道,“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人!”
“你是谁?要你多管闲事?”
那群男生发现了她,却没一个人将她这小姑娘放在眼里。
英雄救美的故事,话本子里可多了,但是美救狗熊,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祁云渺刚刚爬上岸,如今浑身都湿漉漉的,这群人没一个拿正眼看她的,她一生气,正要抬起脚朝着人踢去,素来斯文的表弟却拉住了她。
“表姐,不好随便动手的!”表弟道。
他们都这么欺负人了,还不叫她动手?
“阿沅去叫护卫了,咱们等等吧!”表弟道。
祁云渺便只能等在原地。
眼看着这群人还在继续朝着面前的学生扔菜叶子,祁云渺等归等,话却不落,道:“我告诉你们,我们家就在那里!我妹妹已经去喊人了,你们若是敢再欺负人,到时候等我家的护卫到了,就叫他们将你们抓起来,送去你们的学堂,叫你们夫子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哇,我好怕啊!”
“你知道我们学堂在哪里嘛?”
这群男孩子,却是无法无天惯了,祁云渺的话对他们非但没起任何的恐吓作用,反倒还引起了他们的奚落。
看着祁云渺和表弟站在巷子口,渐渐的,这群学生们或许觉得欺负面前的男孩子不得劲,开始迈着步子,逐渐成群结队朝着祁云渺和表弟逼近。
是可忍,孰不可忍?
祁云渺握紧拳头,便要冲上去和人撕打起来。
却听忽而之间,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出现在她的耳边。
祁云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面前这群男孩子,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其中一个捂着腿,祁云渺注意到,他的腿边,有一颗掉落的石子。
她连忙抬头去看,便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屋顶上,正不知何坐着一名白衣少年。
少年模样俊俏,高高束起的马尾随风轻扬,不只身上是白衣,额间也系着一段白色的抹额。少年手中握着一袋石子,另一只手里,则是握着弹弓。
他风轻云淡地笑道:“今日刚得到的东西,拿你们练练手,正好!”
男孩子们躺倒在地,纷纷念着钱塘话,在对人破口大骂。
祁云渺耳边听着那些声音,却一眼也没有再看向他们。
因为……
因为…………
她不确定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三盯着面前的白衣少年,终于,脱口而出,道:“越楼西?”

祁云渺搞不明白,越楼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钱塘。
自从上回青州再见,她已经有整整九个月不曾再见过他,如今他就在她的眼前,祁云渺觉得一切都如斯魔幻。
表妹带着家中的护院赶回来时,那群被越楼西拿石子弹弓砸过的孩子们,已经尽数跑走了。
表妹对着面前的情况,左看右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祁云渺原本心思全都在越楼西的身上,见到表妹过来,才反应过来,这边地上还坐着一个被欺负过的少年呢。
她和表弟表妹一道将人搀扶起,看他身上受了伤,便吩咐护院将其带回家中涂点药膏,等他休息好了,再将其送回去。
忙完这些事情后,祁云渺再抬头,想要去看坐上屋顶上的越楼西,人却已经不见了。
祁云渺大惊失色,差点以为适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结果她一低头,一侧肩膀便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祁云渺回头,终于见到了越楼西真真切切的身影。
她细细地端详着越楼西。
往日里的越楼西,总是喜欢着一些颜色鲜明的衣裳,譬如红色,譬如群青、靛蓝,走在人群中,总是无比亮眼的;但是今日里的越楼西,却只着了一身麻布白衣。
祁云渺定睛在他的额间,发现他额间的那抹东西,原来也并非是真的抹额,而是一条一眼便可以看出材质的麻布白巾。
麻布白衣,再加上麻布白巾,这是国朝守孝之人才会穿戴的东西。
祁云渺原本想问越楼西如何会出现在钱塘的问题,突然之间哑了声,没有什么好再问的。
但是她不问,越楼西却是要说的。
“真是巧啊,妹妹,咱们在这里还能碰到。”虽然穿着一身孝服,但越楼西爱笑的本质好像从来都没有变。
他的脸颊带着浅浅的笑意,巷子里难得没有照进夏日的烈阳,他的存在,却代替了这抹空白。
“你……”祁云渺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同越楼西说话。
问他家中是什么长辈出事了吗?还是再问些别的?
越楼西看着祁云渺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知道这丫头都在想些什么。
他道:“你别想多,我和我爹这回可不是故意出现在你们母女面前的。”
他顿了顿,才终于道出真相,道:“我的曾祖母过世了。”
越楼西的曾祖母,便是祁云渺先前见过的那位陵阳侯府九十岁高领的老太君。
祁云渺恍然大悟。
按照国朝习俗,除非是十分紧要的关头,不然,家中长辈过世,家中子女孙辈,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回乡守孝三年,方能继续参加仕途的。
其中若是有撞上科考的,也得等三年后,方能重新参加。
越家的那位曾祖母,活过了九十二岁的新年,却没能等来自己九十二岁的寿辰。
是以,越家全家人便都回到了钱塘老家,为老人家守孝。
别看他们陵阳侯府,满门武将,家中祖籍居然也是在钱塘这般的江南水乡。
祁云渺觉得这缘分很是奇妙。
她看着越楼西那张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的明朗脸颊,对着他的俊脸,头一次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道:“节哀。”
“这没什么。”哪想越楼西道,“我曾祖母可是活了堂堂九十二岁!如今的国朝,有多少人是能活到这个岁数的?她走之前也没有任何的痛苦,便是在突然的一日清晨,丫鬟发现她没了。我们家中都说过了,这是喜丧,大家都要高高兴兴地送她走。”
祁云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的阿爹从小便是个孤儿,她生下来便既没有祖父,也没有祖母,更遑论曾祖父和曾祖母,不过她有外祖父和外祖母。
这种老人家的离世,同她阿爹的突然离世不大一样,祁云渺知道。
她和越楼西说了几句话,一旁的表弟和表妹们看在眼里,终于趁着俩人空闲之际,问道:“表姐,这是何人?”
祁云渺这才想起,该同自己的表弟还有表妹介绍一番越楼西的。
“这位是越楼西,他的父亲是朝廷之中的凌威将军,陵阳侯越群山。”
“哇,陵阳侯?”表妹大大的眼睛好奇道,“京城的侯爷?”
“是。”祁云渺道。
表弟和表妹看向越楼西的神情瞬间便不一样了。
祁云渺也同越楼西介绍了自己的表弟和表妹。祁云渺的表弟名叫沈朝言,新年刚取了字,叫斯亭;妹妹名为沈乐沅,大家都喜欢唤她阿沅。
表弟小祁云渺半岁,表妹小祁云渺两岁。
彼此介绍完之后,越楼西看着自己面前这三个人,全都浑身衣裳湿漉,问道:“你们一直站在这里,确定不要先去换个衣裳?”
“啊?!”
祁云渺又是到如今才想起来,自己和表弟表妹都是刚从河里爬起来,衣裳都还湿着。
她听越楼西的话,转头便想往家跑去,但是这般难得见到他,因为阿娘的事情,她又不好请越楼西到家里坐坐,便只能与他郑重其事地告了别。
“越楼西,再见!”
祁云渺挥挥手。
“你也再见!”
越楼西礼尚往来,看着祁云渺,笑盈盈地也与她挥手告别。
明明是同以往没什么差别的笑脸。
但是就在越楼西咧嘴的那一刹,祁云渺觉得,自己好似在少年的脸颊上看到了一丝哀伤。
她不确定。
眨了下眼睛,想再看一遍,表妹却已经过来挽上了她的手臂。
“表姐那我们先回去吧!”
祁云渺只能先回了家。
见到越楼西的事情,是夜,祁云渺做了深思熟虑,才告诉了沈若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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