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穿越夫君by予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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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林蓁前世的家乡?
那是一个著名旅游城市,时彦高中毕业时和表弟一起去玩过,在那里他毕生难忘的不是风景名胜,而是……
时彦有些站不稳,拿着金线的手抖个不停,根本没办法为林蓁系上十字架。
林蓁察觉出异样,微微侧首,目光看过来,时彦脸上白得不太正常,身子也微微发颤。
时彦从未如此,林蓁讶然,手覆上时彦胳膊,焦急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隔着绸衫,林蓁都能感触到时彦胳膊滚烫青筋尽显,血脉偾张似乎要冲破皮肤。
时彦的手挪到太师椅上,稳住自己身形。
林蓁紧张抓住时彦胳膊,着急追问:“你哪里不舒服呀?”
时彦缓缓道:“那个吃饭地方是不是新世纪广场?”
林蓁愣了一瞬才明白时彦说的什么,讶异道:“你想起这个?”
时彦想起在江城离开前的那晚。
高中毕业后,按家里安排和自己计划将要出国留学,出国前暑假里,时彦和表弟相约一起游历全国。
沿途都是条件最好的酒店,在江城时他俩行程已经过半,住在最热闹大街上五星级酒店,过条马路的距离就是江城最大最好购物中心新世纪广场,离开江城前晚他俩在新世纪广场地下层超市买点路上需要的东西。
就很普通一个夏日傍晚,自己和表弟在超市闲逛,表弟蹲身在看低层货架上商品,和自己隔着几个人身距离。
突然听到有人惨叫,接着有人大喊救命,只是瞬间,时彦和表弟来不及反应,目光往货架外过道上看,须臾间闪出一个人身,拿着菜刀就砍向蹲在地上的表弟。
时彦大喝一声猛扑上去,表弟被推向货架,刹那间货架翻倒,时彦亦重心不稳倒在货架上,那菜刀落在自己肩上。
一时间疼得全身抽搐,根本爬不起来。
行凶者还要继续砍向自己,表弟已爬起来,捡起地上酒瓶往行凶者身上扎。
虽然自己和表弟都是高中生,但两人均人高马大长得结实,行凶者可能看到这点,拎着菜刀往前走不再纠缠,表弟连忙扶起自己,又拉又拽的往出口方向跑。
自己晕头转向疼得发懵,被表弟拖着往外走。
两人没走几步又遇上行凶者,他正和一位三十来岁壮汉搏斗,旁边一位又高又瘦的女士大声尖叫着,虽然惊慌却没有离开举止,不断拿着东西砸向行凶者,行凶者大声怒吼,说着听不懂的话,时彦才察觉他似乎精神不正常。
壮汉虎背熊腰,身形比时彦和表弟要壮硕许多,虽赤手空拳但并不落下风,时彦和表弟同时看了一眼,什么都来不及想,加快步伐,匆匆经过此处。
就记得女士粉红靓眼的连衣裙和壮汉有型有楞脸颊上络腮胡茬发青印记,时彦以为是和自己与表弟一样在超市购物的倒霉消费者。
如此小概率事件,他曾和林蓁咫尺距离?那有着浓密胡青印记的男士会是林蓁父亲?
“叔叔是不是国字脸,有着络腮胡?高大壮硕?”
时彦似努力回忆,想起些什么,“阿姨是不是很高很瘦?”
林蓁抿紧唇,努力绷紧皮肤不让眼泪落下,时彦想起以前应该是很让人高兴之事,可想起的是自己父母,虽然爸爸去世了那么多年,可再想起仍然放不下,心里仿佛灌着铅沉沉下坠,实在开心不起来。
她淡声道:“你想起他们啦,好多年前事情了。”
他甚至想起新世纪广场,林蓁不记得何时向飞飞提过这些细节,出事后全家人再没去过那条街。
时彦呼吸有些粗重。
那晚一切发生得很快,像做梦般,他去了医院,表弟第一时间联系了父母,第二天他和表弟就飞回了家,在京城继续治疗。他留心过新闻,第一时间警情通报中并没有提到有人身亡,父亲向他提过,有人在这场意外中见义勇为,父亲还向见义勇为者捐钱感谢,却被婉言谢绝,后面父亲没再聊过这事,自己也不想再想,康复后很快出国。
他记不清林蓁爸爸妈妈的脸,可那明晃晃的菜刀,激烈搏斗拳拳到肉的声音,林蓁妈妈尖叫,此刻回想,仍然令他心悸。或许他和表弟脚步停驻须臾,一切会不一样?
一个家庭会因此圆满,林蓁或许平凡长大,不一定念法律,不一定会遇见她的飞飞,不一定会到这个时空,但一定会有愉快满足的人生。
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宿命轮回,猝死竟然穿到这个时空,不愿接受既定剧本,殚思竭虑奋力挣扎地走近林蓁,不过是冥冥中天注定,因为。
这一世,他要还她一个圆满安宁人生?
时彦的手轻柔别过林蓁低垂的脸,她被迫抬眸看向他。
她长长睫羽微微发颤,一颗小小泪珠挂在睫羽上闪着光亮,夕阳余晖落进她眼中,琉璃般眼眸闪着金色光芒,似阳光洒在湖面上一片碎金,可那湖水都是她哀伤泪水汇聚。
手掌在林蓁脸颊上轻轻摩挲,像抚慰一颗受伤的心小心珍重,时彦语气认真而坚定。
“安安,以后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林蓁双手搂住时彦的腰,慢慢收紧,她挣脱了他的手,把脸深埋在他怀里,时彦感受到林蓁的唇轻轻动了动,声音很轻但清晰坚毅。
时彦听得分明。
“永不分离。”
“嗯”,时彦应声,“我给你戴上它。”
林若柏正要出门上值时下人飞奔进门禀告,声音带着惊喜:“二老爷,三姑娘回来啦!”
“什么?!”林若柏难以置信,掩饰不住心中激动和高兴,一边往外疾走一边问:“她在哪里,她怎么样?”
知道林蓁偷跑出去前几天,全家人气得七窍生烟,尤其母亲李氏,查出是林承俭帮的忙,亲自开口家法处置,林承俭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挨了打,还是最心疼他的祖母气急败坏要求。李氏更着急命令哥哥和自己派人全城寻找,特别是方怀简行止之处,都得派人寸步不离盯着,一方面广撒网每处可能之处都去探寻,一方面全是家里仆佣护卫私下寻找。
林蓁名声已经不堪,再让人知道她从英国公府翻墙失踪不知去向,那英国公府的人都没法出门见人。
可全家仆佣杂役几乎全员出动,找了大半个月,仍然没有林蓁一丝一毫消息,林若柏和哥哥英国公心态从开始气愤逐渐变为焦虑担心。毕竟林蓁一个年轻姑娘,除了认识方怀简再不认识其他外男,根本没有护住自己的本事,一个月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她能跑哪儿去?怕是遭到不测。
林若柏心情沉重,和哥哥商量过,再找几日仍无音讯就要去刑部报官。
林蓁这时候回来了!林若柏第一时间想飞到她面前,看看她好不好。
从下人口中得知林蓁一切安好,林若柏稍稍安心,可下人提到,是一位丰神俊朗公子陪着三姑娘回来的,林若柏的心又悬起了半分。
据他所知,方怀简已离开皇城,这哪里来的丰神俊朗公子?
林若柏跑得有些趔趄。
因有丰神俊朗公子陪同,林蓁并没有回自己院子,两人都呆在正厅等待。
林若柏跑到正厅门口,一眼瞅见时彦,身形有些呆滞。
虽和时彦没有打过交道,但两人曾远远见过,林若柏听闻过时彦一些轶事,知道他是毅勇侯时世诚之子,半道弃武从文,在户部连升几级,青年才俊颇受上峰重用。
可他何时和林蓁扯上关系?
时彦第一时间向林若柏行礼,林若柏连声“客气客气”,请时彦落座上茶,目光在林蓁身上反复打量,见她没什么变化,脸上似乎还圆润了些,心下总算落定了心。
林蓁嘴角微翘现出她浅浅酒窝,隐隐有些笑意,目光亦是跳跃闪动,神色明媚昳丽,林若柏有些怀疑自己老眼昏花,大概自己见着林蓁太高兴,看她的神色都带着耀光,不然她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林若柏对林蓁道:“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知全府找你找得多心焦!再找不到你,你大伯要去报官!”
“是时大人找到你的吗?有没有谢过时大人?”
林蓁起身,对林若柏道:“女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说着便跪到林若柏面前。
这会儿时彦这个外人还在跟前,林若柏怎会对林蓁说重话,而且看到她平安回来,那些责罚她的想法早就丢爪哇国。
林若柏正想叫林蓁起身,时彦竟然闪身跟着跪下。
“林大人,蓁儿跑出府全因时某而起,这段时间蓁儿在时某家一处宅院备考明年春闱女官考试,因心中着实挂念家人,蓁儿才想回来禀告。”
“蓁儿与时某情投意合,时某想向林大人求娶蓁儿。”
“林大人若要责罚蓁儿,请先责罚时某。”
信息要素实在太多!但首要的,蓁儿蓁儿的,时彦这是叫谁,如此亲昵?!
林若柏狠狠掐了一把自己。他不是做梦吧,这都哪儿跟哪儿呢?
身上痛感让林若柏想龇牙咧嘴,他忍住痛,睁大眼睛仔细凝视时彦。
神色正常,语气笃定,态度诚恳,不像中了蛊或者被胁迫。
目光再落到林蓁身上,她竟然有些难得羞态,看着也不像有病神思不属模样。
可方怀简呢?她该不是把时彦认成方怀简?
林若柏看着眼前跪下两人,呆若木鸡。
站在林若柏一边的长随小声提醒道:“二老爷,先起身罢。”
林若柏这才如梦方醒,忙叠声道:“时大人请起,时大人请起,有话慢慢说。”
时彦拉着林蓁一起起身,待重新落座,命启明送上礼单,对林若柏郑重道:“蓁儿出府错处全在时某,求林大人莫责罚蓁儿,这份薄礼因时某心下有愧,让贵府担心多日,给贵府的赔礼,请林大人务必收下!”
林若柏展开礼单扫了一眼,哪里是薄礼,大房二房诸人都有送到,连姨娘都有份!且不是百年老参就是名贵东珠,送男子的笔墨纸砚亦都是稀罕之物。
“这?”林若柏拿着礼单,看着时彦脑子转不动,“太过厚重。”
时彦道:“林大人若无意见,待禀过祖母,时某想三日后父母登门为时某求娶蓁儿。”
“祖母”,这是什么称呼?!
时彦神态自若晏然气正,似乎没有说错半个字,林若柏神情呆滞,冷不丁林蓁言语跳进耳膜,他差点儿没讶异得叫出声。
“父亲,女儿愿意!”
这是可以当着时彦的面说出的话吗,可想想林蓁都能翻墙,说出这样的话亦不足为奇,林若柏的脸涨红,时彦视而不见神色如常。
可为什么,为什么时彦要娶林蓁呢?!
林若柏尽力平复心中汹涌,极力克制自己惊诧,力图剥茧抽丝,找出点儿蛛丝马迹来。
他模样顶好,比方怀简要硬朗几分,到底曾经是武官,林如柏颇为喜欢这样外形刚毅硬朗青年,一看就觉安全可依,前途也大好,在户部几年接连升级,前路大有可为,家世么,父亲时世诚金吾卫大将军,这个出身配林蓁绰绰有余。
他看上林蓁什么了?美貌?似乎只有这唯一解释。
美貌可以战胜林蓁名声?时彦到底知不知道林蓁曾经和方怀简的纠缠?
林如柏脑子里一团乱麻,天马行空想了许多,眼神甚至不自觉往林蓁腹部瞟了几眼,又想到就算有了这么短时间应该看不出来。
即便自己十分满意眼前这个女婿,林如柏也不想林蓁不明不白如此匆匆忙忙嫁给时彦,而且三日之内上门提亲,这是做什么了这么着急忙慌?!
想明白这些,林如柏呵斥林蓁道:“胡乱说些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时彦赶忙道:“三日后,时某必请贵人做媒,和父母亲同时到府上提亲!”
林如柏道:“此事太过突然,必要和家中长辈商议。”
时彦拱手:“林大人说的极是,只是时某心意至诚,与蓁儿亦是两情相悦,望林大人在祖母前美言。”
祖母祖母的,八字没一撇叫得这么亲热做什么?
林若柏目光盯死在时彦俊美面容上,潜神默思间突然福至心灵,他曾经病卧很久,休养好后退过一门好亲,这都好几年了,突然上赶着要娶林蓁,难道是?
林若柏想到这种可能,再看看林蓁欢喜神态,突然什么都懂了!
敢情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他就这样见林蓁进火坑?时彦二十好几,林蓁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必是糊涂得被时彦忽悠!
第38章 他……你知道么?……
满心疑窦送走时彦,林若柏也没心思去上值,差人去礼部告了假,把林蓁叫到书房,房里只有两人时,林若柏正色道。
“这会儿没他人,你总该信任你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和时彦到底怎么回事,一一说给爹知道。”
林蓁按照和时彦商量过的说法,半真半假交代。
“女儿就想考女官,女扮男装到御史台前摆状师摊,被路过此地时彦认出来,他知我不想回家又可怜我,就让我住进他家一处宅院安心备考,他常来看我,我俩渐生情愫。”
“父亲,我和时彦是真心的,您就答应罢。”
林若柏直觉,这不是真相,可看林蓁说话间不自知流露出小女儿情态,又不像装的,若是她和时彦有什么不能为第三人道的约定,那说这番话就应该如日常穿衣吃饭,断不会有什么情愫在里面。
林若柏默了半晌,对林蓁交代道:“这事儿得祖母同意。我带你去见祖母,她为你焦心吃不好睡不好,你好好和祖母认错赔不是,和祖母说说话。”
两人来到祖母李氏院子,林若柏先进去请了安。
祖母李氏早就从下人口中得了消息,这会见林若柏来,满心问号终于有了出处,林若柏简要说了事情经过,也提了自己疑惑,央求母亲从林蓁处套话。
“她一个姑娘家,有些话可能不愿与我说,估计也不想和陈氏说,母亲帮我问问。我这就出去打听一番,时彦说三日后上门提亲。”
“快去,快去!”李氏听了前因后果,也不淡定,“我帮你好好问问她!”
李氏一听时彦支持林蓁考女官,就觉得不对劲,哪有世家大族当家主母放着家里一堆事儿不料理,天天在宫里忙碌的,那还是个家吗。
时彦家里不算世家大族,但刚刚丫鬟婆子们把知道的都和她说过,毅勇侯时世诚为金吾卫大将军,近些年发展势头猛烈,很为天子看重,那家业必不会少,时彦又是长子,林蓁若嫁过去就要管理家业,生儿育女,哪里有闲功夫天天往宫城里跑?!
支持林蓁考女官,那就没有两人正经过日子的想法。
李氏再见林
蓁,因时彦求娶这事儿搅和,压根再没责罚她的心思,直截了当问:“三丫头,你果真在时家宅院里准备女官考试?他确实愿意婚后你去做女官?”
林蓁点头,应道:“是,时彦想早些娶我进门,毅勇侯府人口少家里清净,我可心无旁骛安心备考。现在到明年春闱不过半年时间,日日都需珍惜。”
李氏目光凝在林蓁脸上,林蓁低眉顺眼,看着很似乖巧,和李氏过往一直那样认为一样,可如此恭谨温婉之人,却做出翻跳院墙女扮男装大街上摆摊之事,时彦不仅知道而且完全支持!
诡谲怪诞。
“三丫头,你想和时彦好好过日子吗?”
林蓁心内有些惊讶,谁成亲不是想好好过日子呢,她抬眸看去,正对上祖母李氏目光,那眼神犀利敏锐,是一个走遍千山万水,历经人间百态,看透世间人情的老者睿智目光。
李氏道:“不是我们家不支持你考女官。”
“大周女官或服伺皇室,或监察百官,是极有教养极具聪慧踔绝女子,可没有一个是有家庭负累之人,宫中事务朝中风云,再与家中诸事,一个女子难于兼顾。”
“我们若支持你考女官,就是堵了你以后为妻为母的路。”
“时彦要你做这第一人?!他有没有考虑过这意味着什么?他父母都同意?以后偌大家业谁来操持?人情走动谁来周旋?孩子们谁来照料?仆妇们谁来管束?”
“他要么糊涂虫一个,要么没真心与你过日子想法!”
“你再想想呢,你自小聪慧,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到底和你承诺些什么,你如此短暂时间就改变主意,想嫁他?”
林蓁垂眸揪着自己衣袖,她还真没想过这么远,时彦说过支持她考女官,毅勇侯府事务都会由他母亲谢氏继续打理,她听时满怀感激根本没想那么多,似乎有时彦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就如另一个时空里,遇到困难和问题,飞飞都会帮她想办法,连说服母亲支持自己律师选择在自己都没甚信心时,飞飞也带着她迎刃而解。
林蓁认为,这一世也会如此。
林蓁垂首道:“他答应我,他会始终支持我,其他事情他会处理好,不用我操心。”
李氏听着这话,就如同听着有人放了个屁,什么都没有,却留下恶心人气味,男人那张嘴,能信吗?和儿子林若柏一样,心中愈发对这桩时彦上赶着求娶的婚事充满了怀疑。
自己对孙子孙女们客观存在亲疏远近,那是人心好恶决定,没法左右自己本心,但不管喜欢不喜欢,总归希望自己子孙或嫁或娶,都能过个安生日子,而不是遇到时彦这般人,如此讨好低姿态,一看就动机不纯。
虽没从林蓁这儿问出什么,但看林蓁对做女官后家务事一片茫然模样,李氏不用再问,亦猜到时彦别有他想,只是不知他想从林蓁这儿谋取些什么。
林若柏在外奔波一天,打听得越多越焦虑,傍晚时分回府后第一时间来到李氏院落,李氏忙唤来大房两口子和陈氏,一起商议此事。
林若柏打听得分明,时彦几年前弃武从文原是被迫之举,受了重伤无法继续武官之路,曾经活死人般无药可医,在家躺了一年才能下床,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退了与骠骑大将军关殷之女的亲事,不仅没要回聘礼,还赔了许多钱物。一直到现在,还在继续喝药治疗,不久前毅勇侯府还刚刚买了个药铺。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都明白时彦目的,怪不得支持林蓁考女官,无怪乎毫不在意林蓁离经叛道之举,他只需要家中有这样一个摆设即可,他可能根本都不想林蓁插手毅勇侯府诸事。
陈氏今日听说林蓁带着一门好亲回府,本艳羡得眼红,了解其中缘由亦不免唏嘘。
大房佟氏道:“无奈三丫头愿意,想来是自觉和方怀简无望,嫁给时彦自由自在做个女官,不再有闲言碎语,也是条出路,只要和她说明白,她能接受也没什么不好。”
佟氏心想,林蓁若不嫁时彦,过了这村没这店,以后形婚都未必有。家里所有人忙着找她一个月,就算各个主子严加叮嘱万不可泄露半分,可知道林蓁失踪的人实在太多,不嫁时彦以后风声走漏,谁会愿意娶她?若嫁了不知情之人,婚后再知晓,那林蓁日子更不好过。总之,错过时彦,她嫁或不嫁,都是个火药桶般,时刻存在爆炸伤及无辜巨大风险,不如嫁给时彦,英国公府彻底安生。
李氏不悦道:“她一个姑娘家,见识有限,现在愿意只怕将来后悔,到时无儿无女,她有什么可傍身,便是有点钱财怕是都被人骗了去强占了去!”
佟氏道:“不还有英国公府众位兄弟么。”
李氏看了佟氏一眼,没接她的话,说不得就是她儿子们觊觎三丫头那三瓜两枣,这年头谁也不会嫌钱多,大房三个儿子还没分家已经三天两头各种不愉快。
林若柏道:“时彦说,三日后会请位体面贵人做媒提亲,我们得想个妥当方式到时委婉回绝,莫因这事得罪了人。”
李氏急道:“这不是叫你们过来想主意吗?我白日里看三丫头有些懵懂,应该不知时彦算盘,你们谁去和她明白说了这事,让她知道嫁过去会过什么日子!”
佟氏和陈氏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这种事情只适合佟氏和陈氏去说,可她俩都与林蓁不亲近,如此私密之语谁愿意摆上桌推心置腹与林蓁说。何况陈氏也没什么主意,她第一次听闻时彦诸事,不知林蓁嫁于时彦与否,于自己和林葳,到底孰好孰坏。
林若柏看着自己媳妇没有接活的意思,对母亲道:“儿子来安排。”
英国公林若松沉默许久,这会儿道:“若真不愿这门亲事,就开口聘礼翻倍甚至更多,好好谋划一番,让他们算算帐,愿不愿意付出几倍银钱,娶个只能在家做摆设的人。”
林若柏道:“若他们答应呢?”
“你不会想个他们答应不了的数?若真答应,赶紧教三丫头管账,管好自己银钱下半生不怕。何况她还不知道时彦什么情况,许是知道马上不愿,我们也不用再多操心。”
林若柏让云娘与林蓁说事儿。林蓁乳母在林蓁大了后被陈氏打发出府,云娘一直在林蓁身边贴身照料,是唯一一个林蓁自小到大最贴心之人。她今日知道林蓁毫发无损回府,还要结下一门好亲,虽心中疑惑,但高兴无法抑制,心里敞亮浑身舒坦,说话像唱歌带着腔调,走路似跳舞般轻盈,忙里忙外为林蓁张罗她喜欢吃的菜。
还没完全收拾好,云娘被林若柏叫到书房单独说话,云娘本是满腔热情,以为和林蓁喜事有关,可边听边如浸没入冬日湖水,浑身发冷,待林若柏交代完,云娘如坠冰窟。
“老爷说的可都是真的?”云娘始料不及,眼中含泪。
“千真万确,都是我今日亲自打听得知”,林若柏叮嘱道,“你与她直言不讳,让她知晓各中利害!”
云娘脚步虚浮,身子晃荡走回沁院。
林蓁见她魂不守舍,问道:“父亲说什么了,你怎么如此?”
云娘不负所托,一针见血。
“那个时彦,他不能人道,你知道么?”
第39章 他,空有其表
云娘脸色惨白,神情哀伤,眸中泪光盈盈欲坠,以为林蓁失踪归来,祸兮福之所伏,终于柳暗花明,却原来蹊跷在此处!
见林蓁一脸懵然不知,心中更是生出对时彦些许愤恨!虽然她从未见过时彦。
他就是利用林蓁无知和无助,为自己隐疾做遮羞布!
可怜林蓁才爬出泥沼,又陷火坑!三日后时彦大张旗鼓上门提亲,应了闭眼跳火坑,不应更是皇城一桩笑话!林蓁以后婚嫁走投无路!
云娘越想越伤,坐在桌边俯身埋首在自己手臂中抽抽噎噎起来。
林蓁走近云娘,抚着她的肩背,躬身柔声问她:“云娘,你伤心什么,是听父亲说的吗?”
时彦从未和她提过此事,如果他是健康之人,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如果他真有毛病?林蓁回想和时彦在一起时光,他看上去身轻体健,他的胳膊他的腰,她摸过她搂过,都是结实遒劲之感,倒是身上淡淡香味,现在仔细回忆,似乎是淡淡药香。
不过林蓁并不愿多想此事,别说她觉得时彦
问题不大,就算他天阉之人,她也想嫁。他可是飞飞呀!他做了那么多努力靠近她,让她从错误道路折返,怜她帮她爱她,这一世,他就是不举他就是残疾,她也认定他!
林蓁似乎不以为然,云娘止住哭泣,坐直身体揪心地注视她。
“不能人道,你,你到底懂不懂?”云娘没嫁过人,此刻也不顾面皮,着重道:“就是你一辈子守活寡。你知道不知道啊?”
“这是哪儿来的谣言?”
“谣言?他不是?”云娘泪眼中泛起光亮,惊疑问:“你确定?这可是你父亲打听得实实在在!”
云娘将林若柏所说事无巨细不厌其详复述一遍,林蓁听完只是笑笑,她第一次知道毅勇侯府知道时彦如此多细致之事,不过那又怎样,他俩注定就要在一起。
见林蓁完全不当回事,就像当初一股蛮劲认定方怀简一样,云娘又急又气,伸手一把揪住林蓁脸蛋,左右摇晃,似乎想摇出她脑子里的水!
“清醒一点儿呀,你不嫁他也可以做女官的!家里有父兄照拂,你出嫁成了别人家的人,他们鞭长莫及!”
林蓁按住云娘的手轻轻挠她,嘴角微翘现出浅浅酒窝,意气扬扬道:“这次不一样,这次天注定。”
毅勇侯府。
按照计划,提亲下聘后半月内时彦就想娶林蓁进门,太多事情需要安排准备。从英国公府返回,毅勇侯府里时世诚时隽都已出门上值,家里只有谢氏和妹妹时姝。
时彦直奔谢氏院落,开门见山三日后请父母去英国公府为自己求娶林蓁。
谢氏闻言,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其实知道一些风声。自己贴身丫鬟、家里仆佣被时彦打个招呼就派遣到静苑,那肯定里面住了人,她特意问过车夫,知道静苑住着一位仙女似的年轻女郎。时彦不近女色,突然对一位仙女般姑娘如此殷勤,还能有什么缘由,他不说必然因时机不成熟,谢氏不再多问,满怀期待安心等时彦动静。
这动静也太大了些!
怎么会是英国公府的林蓁住在静苑!英国公府的人都不闻不问的吗?英国公府的人还曾托自己去方府做媒,林蓁与方怀简纠缠不清……
这都怎么回事!
以为静苑住着位落难姑娘,时彦英雄救美顺水推舟获取芳心,谢氏知道自己儿子大概可能也许有点小毛病,一点儿不介意姑娘家出身,清清白白对时彦一心一意就行,可怎么是林蓁!
谢氏感到自己脑子不够用。
谢氏愣怔半天,问时彦:“那林蓁,和你承诺什么了?”
“自然是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谢氏想知道的是真相!她斥道:“母亲跟前,别拐弯抹角,她怎会答应你?是她许你什么了?还是你许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