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穿越夫君by予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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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时彦暗指什么,方怀简脑中腹下霎时血流汹涌得要冲破皮肤,心神晃荡一瞬间,时彦拽着林蓁手腕脱开自己的手。
方怀简愣怔。
时彦的手顺势从林蓁手腕滑到她的掌心,与她手指交握,将林蓁拉到一边。
他神色肃穆,看向林蓁的眼中却温情涌动:“蓁蓁,我是你夫君,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金声玉振:“我是你夫君,从三年后穿来!”
林蓁讶异看着他,瞳孔地震!
自己带着前世记忆来到这里,已经极其离奇古怪,时彦,未来到现在的穿越者?!
林蓁不知道说什么,这个说法的确能解释时彦知道自己前世之事。
方怀简,过去到现在的穿越者?
林蓁目光看向方怀简,再缓缓落到时彦脸上,两人都是她的爱人,她该怎么办啊!!!
方怀简愣怔到气笑了,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次时彦忽悠人的嘴脸,他不去戏班真是沧海遗珠!
不怪林蓁被他骗得团团转,若自己不是当事人,自己都要信了!
见林蓁看向自己神色充满疑惑,看向时彦时毫无恼怒,似乎相信了他的话,方怀简怒意滔天,揍扁时彦想法再也压不住也不想压,一个猛拳击向时彦面门!
时彦拉着林蓁忙往边侧闪,脸颊上仍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方怀简怒道:“安安!别被他骗了!他没一句实话!”
“今天要揍得你原形毕露!”
一拳又向时彦下颚飞来!
林蓁急得拉方怀简胳膊:“不要打!有话好说!”
哪里拉的动狂躁发作的方怀简!
见林蓁还维护时彦,方怀简的拳头火上浇油!
“安安,站一边去!”
“谁劝我打谁!”
方怀简拽着时彦衣袍又踢又踹。
时彦亦发起了狠,抓住方怀简胳膊猛击他的脖颈。
“时隽一再帮你,你得寸进尺得陇望蜀,诱引有夫之妇闹上门还污言秽语,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今晚你就死在这儿!”
“好哇,你死我活!拳头说话!”
林蓁本拉着方怀简,时彦反击挥拳,顿时两个大男人纠缠在一起,从石径打到灌木丛,又从灌木丛滚到树下,林蓁被两人带倒摔在地上,呜呜哭着:“别打啦!”
云娘和碧竹闻声跑了出来,彩橘亦开了门缝探头张望。
云娘一边扶起地上林蓁,一边对张望着的彩橘道:“快去唤二公子来!别让老爷夫人知道!”
时隽一直记挂着门房动静,知道方怀简和林蓁一起回府,时隽的心早就飞到云栖院,无奈哥哥刚刚说过不许他进院门,他只能干着急,在自己院子里徘徊往复。见彩橘气喘吁吁飞跑进来,不待她开口,时隽就往云栖院跑。
“大公子和方公子打起来了!”
这句话似
化为时隽脚下风火轮,他噌一下跑没了影。
云栖院里两个男人打得难分难解,方怀简不会武功但出身将军之家,有些功底,而时彦两世都极其注重锻炼,身体素质极好,原身又是武官,两人势均力敌,都挂了彩亦都不肯服输,时隽跑来时方怀简还呵斥:“你帮他,我们就不再是兄弟!”
时隽一记手刀劈在方怀简后背,他顿时昏了过去。
时彦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踢向方怀简,突然想到林蓁就在身边,飞出去的脚生生停在方怀简胸前,借势蹲在方怀简身边,翻看了他两下。
林蓁亦扑了上来,摸摸方怀简的脸,他没有任何动静,林蓁抬头问时隽:“他没事罢?”
“没事儿,我把他弄走。”时隽叫自己长随思礼帮忙,把方怀简背在自己背上。
“我送他回去。”
时彦没吭声,时隽亦不等他发话,背起人往外走。林蓁急忙跟上去,焦急地摸摸方怀简的肩,又摸摸他的头。
“蓁蓁!”时彦本想拉住她,但她闪得太快。
“我送送就回来!”
时隽步伐快,林蓁小跑着跟住他,两人一眨眼就闪过叠石假山出了院门。
林蓁领教过时隽手刀,可方怀简是比自己壮实青年男子,他在时隽背上颠簸着都没醒,林蓁有些担心:“他怎么还不醒?”
“醒了继续打架?他没事。”
林蓁心中踟蹰一会儿,对时隽道:“他醒了你和他说,别冲动,三日内我去找他,让他别再来府上。”
“还找他?!”此刻时隽想打自己的脸,叫哥哥来看。
“嗯,你一定和他说,不然说不得他还闹。”
时隽正想让林蓁别再管方怀简,就见母亲谢氏匆匆走来。时隽和林蓁脸色顿时都不太好看。
谢氏听闻方怀简跟着林蓁上门,想到晚间时彦小两口都未和家人一起用膳,故担心得想过来瞧瞧。
她走近时隽,倒抽口凉气!
方怀简头发散乱闭着眼,嘴边还挂着血迹,身上衣袍破破烂烂似在荆棘地里跑了一天!
谢氏急道:“他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
时隽:“没事,就是昏过去了,我送他回去。”
谢氏方落了心,叮嘱道:“把他脸上整干净,换身衣裳再走!”
见林蓁在一旁站着,谢氏问:“你跟他走?”
“没有,正要回去。”婆母面前,林蓁不好意思再继续跟下去。
“那我和你一起回云栖院。”
云栖院夫妻俩卧室内间,时彦对着铜镜用湿巾敷脸,听到动静,时彦忙迎了出来,却见谢氏和林蓁一起进了门。
“没事,让母亲担心了,方怀简有些心结,已经解开了,他情绪激动昏了过去。”
“和蓁蓁没关系,方怀简的问题,但都已解决好。”
谢氏路上就想对林蓁发火,但没弄清原委,边上又全是下人,强忍着进了房间,可还没开口,时彦便忙撇开林蓁关联,谢氏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看儿子脸上青肿,谢氏又气又心疼:“谁再惹这样祸事,时家也有家法!”
“明白明白”,时彦抚上谢氏肩膀,把她往门口带,“没有下次,母亲别放心上,早些回去休息。”
“折腾一番,我也想睡了,母亲回去别和父亲提。”窗外时彦安抚着谢氏,声音渐远。
林蓁似泄了力,在桌前呆坐。
以为时彦彻头彻尾大骗子,想和他大决裂,虽然心下伤心至极,可他竟是穿来的未来夫君?!心里好受许多,可想到方怀简,又难过不已。
心就像拔河绳索中间红绸界绳,往哪一边偏离都难受,都似要绷烂成一寸寸残片。
“蓁蓁”,被时彦抱在怀中,林蓁才发觉时彦不知何时进了门。
林蓁挣扎了下,没挣开。
时彦在她耳边道:“蓁蓁,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我穿来时,你如此迷恋方怀简,我太不是滋味,在另一个时空,方怀简和你没有任何瓜葛,我俩夫妻恩爱,我不知为何重返三年前,事情就变了样,我只好伪装成飞飞,让你像从前一样喜欢我。”
“方怀简和我没有瓜葛?”林蓁难以相信,既然她能告诉时彦自己前世的事情,那只要她看到方怀简,她就会想到飞飞,她怎么可能对如此相似的人视若无睹呢。
过犹不及,时彦不动声色找补:“他就是和你没瓜葛,他很早成了亲。”
“和谁?”
飞速想了想时隽提过的话,时彦道:“他表妹。”
林蓁沉默不语。
时彦心下担心,但林蓁在自己怀里并没有排斥动作,他又有些安心,搂紧她试探着轻轻亲她的鬓发,她的耳垂,她的面颊……
林蓁没有反应,时彦心里有了底。
“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时彦亲林蓁唇角,林蓁在怀中似木头人。
触碰到一丝咸湿,时彦看看林蓁,她无声淌泪。
心里软得不行,时彦垂眸吻她眼角,吻林蓁眼泪。
把方怀简骂千万遍,口中却道:“我是你夫君,你心里有我。”
“你心里也可以有他。”
五味杂陈。
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滚落,被时彦一滴滴吻净,林蓁嘴唇抿紧,心中哀伤欢愉迷茫……恰如走到十字路口,无从选择。
方怀简才是飞飞,从始至终自己从未认错,可如今这种处境,还可能与他从头再来么。曾经多么渴盼与他日日不分开,就是白日在芙蓉醉时心下亦涌动过这样念头。
若时彦别有目的欺骗自己感情,自己决然和离,和方怀简走到一起,可时彦并非如此。
在方怀简说自己是飞飞时,林蓁虽然震惊同时有两个飞飞,可心底亦不愿相信时彦对自己处心积虑全是利用。
他为自己花过大量银钱,为自己流过血,陪自己打发时间说着无聊闲话,衣不解带照顾生病自己,更不论婚后两人云雨时和谐亲密似融合为一体,爱一个人,她有体会,能够感受,她不信时彦对自己全无真心。
所幸,他仍捧着原来那颗真心。
他是和自己日日巫山云雨之人,林蓁哪里丢得开放得下,她开不了和离的口,更不可能获得英国公府支持。
他来自未来?全因爱护自己的心当初才出此下策?
毅勇侯府举全府之力娶自己这样一个二房庶女,除了时彦对自己真心,林蓁想不到别的解释,即便这个理由如此不可思议。
可飞飞真的很可怜,一想到他耷拉着脑袋无力地趴在时隽身上,醒来时还不知会如何闹腾,林蓁就心酸满腹,怎么办呢,这个时空里飞飞不可能脱离身后家族,由着性子恣意而为,这是一个彻头彻尾人治人情社会。
时彦感情上没有欺骗自己,林蓁深陷其中,无法走出来亦不想走出来,她丢不开像藤蔓一样缠绕自己的时彦,没有勇气决然走向方怀简,真正的飞飞,尽管一想他就心痛。
方怀简或者飞飞要是有妻子就好了。
林蓁惊讶脑中突然冒出来想法,是的,如果方怀简已经娶妻,两人各自都木已成舟,他妻贤,她夫惠,除了遗憾感伤,方怀简和自己大概都不会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无畏迈出那一步。
“方怀简和你没有任何瓜葛,我俩夫妻恩爱。”
“他很早成了亲。”
或许时彦所言无虚,自己看到方怀简夫妻和睦,他便长得再像飞飞,自己应该不会像先前,死缠方怀简破坏他人家庭,只会擦肩而过深深看过一眼罢了。
“蓁蓁,你为何不说话?”
“你理一理我,好么?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如此我比挨打还难受。”
“我再没有别的骗你,以后都不会骗你!”
时彦吻着林蓁,一面低低求她原谅。
林蓁抬眸看时彦的脸,他脸上挨了方怀简好几拳,刚才看还好,此刻半边脸红肿明显,一只眼中充血。林蓁缓缓抬手,想摸摸他的伤,指腹触碰的那一刹那却又停住,肿得厉害轻轻一碰亦会很疼罢。
“我叫彩橘弄些冰块来。”
“不用,”时彦一把抓住林蓁的手放在自己红肿的脸颊上,“你摸摸,就好了。”
“胡说什么。”
时彦却是再不放手,林蓁只觉他的脸和烙铁似的,紧绷,还烫得手疼。
“不行,必须冰块敷一敷。”
“母亲已叫人去准备,过会送来,”时彦箍住林蓁,不让她起身,“蓁蓁,你可是原谅我了?”
林蓁刚止住的眼
泪忍不住又往外涌,她抖着唇带着鼻音问:“上次你喝药汤时,就说过再没有谎言,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我的心经不起磋磨。”
时彦认真想了想,这次不说些什么这事估计过不去。
“我全都告诉你!我怕你一心追求方怀简不搭理我,才不敢说。”
“摔下山崖时就是我突然回来时刻,那时我便想娶你,可没什么机会见你,母亲寿辰请你嫡母和你来府上亦是我的主意,就为我母亲看看你,以后好让母亲为我俩提亲,谁知方怀简突然冒出来,你的心思全在他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我。”
时彦真真假假编了一通,穿书之事那是打死也不会宣之于口,而且看样子林蓁和方怀简都没读过这本书。
“三年后和现在有什么不同?方怀简过得好吗?”
“我们有一个很乖的女儿,你肚里还有一个”,时彦摩挲着林蓁的手,憧憬以后生活,“我们夫妻恩爱,宝宝可爱,人人羡慕。”
“他也很好,他是时隽好友,我们和他交往不多,他孩子四个,两个大些的男孩还拜时隽为师学功夫。”
如果不是考虑人设,一年只能生一个,时彦真想给方怀简妻妾成群,十来个娃,多子多福。
林蓁话渐渐多了些,见她态度松溶,时彦更是软着声音伏低做小,卑躬屈膝:“你心里有他,我不介意,只要你心里也有我的位置。”
“你日日感受我的真心,等到他娶妻生子,不用我说,他也不会在你心里留下半点。”
“蓁蓁,求你心里有我!”
一直在林蓁脸颊、唇边徘徊的吻渐渐向下,再向下,林蓁就见眼前人横无忌惮在自己胸前探寻流连,她想推开他,却是被桎梏得紧,只好骗他道:“快松开,丫鬟送冰块来了。”
两人日日夜不空房,林蓁身上哪处敏感,时彦比自己身体还清楚,他轻轻在她胸前敏感处咬了一口,才恋恋不舍抬头坐直身体,给林蓁也拉好衣襟。
林蓁酸麻得一激灵,身体软得快扑倒在时彦身上,就听时彦问:“蓁蓁,你也骗人?”门外一点动静没有,哪有人来送东西。
“就你可以骗人?道个歉就什么事都无,轻描淡写过去?”
“我们都不骗人,好么?”时彦又想搂林蓁,“我方法不对,但爱你的心没有骗,从始至终我都心慕你,想你做我的妻子,我们生儿育女。”
“这个事情过不去,一辈子都过不去,蓁蓁,你罚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伺候你和我们的宝宝,好么。”
见林蓁未有推拒,时彦还想顺竿子往上爬,两人拉扯间,门外丫鬟声音:“大公子,冰块到了。”
谢氏让贴身丫鬟送了冰块过来,林蓁起身道谢接过,用丝帕裹上冰块给时彦敷脸。
站在时彦身边,小心翼翼服侍他,冰贴着红肿,林蓁不由得想到方怀简,他脸上也挂了彩,回了方府谁会照料他?会不会没人照料,反倒招来父母责骂?若他父母知道原委,定然会生气,只是责骂没有挨打已是对他的极至宠爱。
林蓁手上帮按着冰块,情不自禁叹了口气,自己婆母谢氏亦算好脾气,自己带方怀简上门,惹出这般事,谢氏也只是脸色难看,没对自己说出一句重话。若自己做方府儿媳,怕是没有这样好命。
自己想些什么呢,做方府儿媳?林蓁摇摇头,似乎如此便可以甩开这些念想。
待时彦脸肿消了大半时辰已不早,两人收拾一番歇息。若按以往,必是说上几句话便要滚在一起浓情蜜意,可林蓁实在没什么心情,看时彦伤势心口难受,想到方怀简一样伤势形单影只,心口更难受得抽疼。
时彦静静躺了一会儿,见林蓁纹丝不动不言语,主动侧身过来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撩开她的中衣,一寸寸吻她。
“我不想。”林蓁忙攥紧衣裳,不想它滑落。
“蓁蓁”,时彦吻着她的敏感处,林蓁一阵颤栗。
“我想,我想你心里有我。”
“你心里有我的,是不是?证实给我看,好不好?你有我,你还爱我。”
眼泪漫溢出眼角,林蓁泄了力,松开攥紧衣裳的手,抬臂将手背挡在眼前。
时彦很是温柔,像珍爱脆弱柔美稀世细瓷,一寸寸轻吻着她,炙烤着她,燃烧着她,他如此了解她,迎合她,林蓁无法自控颤动,音色发飘:“阿彦,阿彦……”
俩人第一次亲密时,他就让她唤“阿彦”,就已经明了告诉过她,放下飞飞,今后与她同行的唯阿彦而已。
以为是床笫间昵语,此刻才明白那原本就是真相。
他的声音亦低沉,带着些许喘息。
“蓁蓁,有我。”
“喜欢我么,我们才是真夫妻。”
“从来就只有我们,只有我们,你有我,我有你。”
林蓁“呜呜”哭泣。
时彦不断亲吻,唤她:“蓁蓁,你该叫我什么。”
“阿彦,阿彦……”
“不是,还有”,时彦拉开林蓁遮挡眉目的手,“还有别的。”
他拉着她的手往下,攥紧她的手不让她逃开。
“蓁蓁”,他的声音发着颤,语气却不容置喙,“心里可以有他,这里只能唯我。”
“蓁蓁,叫我夫君。”
林蓁低低哭泣,似雨中花蕊承受上天恩泽,娇软无力,却又滟滟生光。
时彦另一只手轻轻托起林蓁后颈,他啜吸她的唇:“蓁蓁,看我,看看我们。”
停歇须臾,似给林蓁几息缓冲时间,在看到林蓁目光轻瞥过来时,继续。
时彦重重地喘息,声音暗哑。
“叫我夫君,只有我时彦,是蓁蓁夫君。”
“蓁蓁很喜欢,很喜欢我,是不是,我知道的。”
看到画面已然令人大脑充血,陡然被猛力冲击,林蓁瞬时晕厥,她若骤然飞上九霄,战栗到发不出一丝声音,又慢慢飘回凡间红尘,飘落在时彦怀中,耳边有哗哗水津响,似自己哭声,亦或者别的,她哭泣着顺从了时彦要求,啜泣声中柔声唤他。
“阿彦,我的夫君,蓁蓁的夫君。”
还能如何?
身体已然做出选择,心以后也会如此罢。
飞飞,方怀简,心里再如何舍不得放不下,想到就流泪,也只能小心翼翼把他珍藏在心底某个角落,因为她和阿彦,无数个夜晚,早就融为一体。
终究他会成为其他女子的爱人,就如同此刻自己,在时彦身下,一声声唤着他夫君。
“阿彦,别再骗我!”
双手紧箍着时彦的腰,林蓁流着泪喃喃,“好好爱我”。
就这样罢。
狂热颠簸后仍和从前一样,林蓁覆在时彦胸上喘息,只是眼中还淌着泪。
时彦手指温柔顺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抹她的泪:“还有几天去御史台,这几天愿不愿意去户部,看看盐铁使每天做些什么。”
“什么?”林蓁没听明白。
“你愿意的话,可以女扮男装跟我去户部,了解盐铁使如何监察盐业铁业事务。”
以前林蓁对这些特别感兴趣,因为御史台大夫职责便是监察,她好奇户部如何运作盐铁监察,可时彦这个时候提起?
“这是讨好?”
“我日日都想讨好你,只不过刚刚担任盐铁使,熟悉一段时间才敢带你去。”
不得不说,时彦很了解自己心思,讨好人到心坎上,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去户部,林蓁淌眼泪心思瞬间淡下许多。
方将军府侧门。
和时隽在马车里大吵一架,方怀简没允时隽入府,自己和方德山径直往宅院走。时隽望着方怀简远去身影,心中忿忿亦惴惴。
忿忿方怀简不识好歹,早知会和自己闹掰,他死活不答应方怀简请求也是如今这结果,可至少毅勇侯府不会被闹得家宅不宁。
亦惴惴不安方怀简心绪,他似乎癫狂疯魔,囔囔时彦骗了林蓁,时彦图谋不轨,自己才是林蓁意中人,可林蓁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有什么值得哥哥欺骗,何
况时隽不认为哥哥是以貌取人图林蓁长相之人,虽然他也没想明白哥哥为何突然娶林蓁,但方怀简说法他决然不信。
方怀简油盐不进,时隽担心他后面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直到方怀简背影消失,时隽才怅然转身上了马车。
卧室内间,方德山一边给方怀简清理伤口,一边劝慰自己主人。他早就感觉主人不对劲,想给将军和夫人禀告,可又怕方怀简知道弃了自己,左右为难。
“公子,别的不说,你每日得去翰林院,你这番模样让人瞧见,背后不知多少猜测,若有人知道你是去毅勇侯府后如此,于你名声大有损害,长远影响不知多少!”
“我都没担心,你担心什么?担心影响你前程?若觉得影响你前程,我可和母亲说,你可以去服侍我那些侄儿。”
方德山急道:“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人言可畏啊!”
方德山没敢再说,和林蓁落水自家公子名声已然大噪,可那是林蓁没理儿,她已然成婚,公子再纠缠那没理儿的便成了自家,而且后果更恶劣。
方怀简对方德山亦不耐烦起来,催促他出去,一边拿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方德山抢身就要拿走他手中的酒:“时辰不早,我出去可以,公子别再喝,早些歇息!”
在时彦那儿憋了一肚子火没地儿撒,回家喝口酒还被下人管束,方怀简气得直接把酒坛摔在方德山身上:“到底谁听谁的?!你倒管起我来了?!这屋里你什么时候成主子了?!”
方德山前襟湿透,不敢顶撞方怀简,也不敢由着他喝酒,默默收拾地上酒坛碎片。
“混账!怎么越州回来你就变了个人!”
方怀简和方德山看向门口,袁氏迈进了门,方德山心中喜出望外。
“母亲,这么晚您还没睡?我听丫鬟说您已歇息,所以没去请安。”
袁氏摆摆手,示意下人们都离开。
待只剩下母子,袁氏心疼道:“这些伤怎么弄的?你今日跑哪去了?让人去翰林院找你,没找着人,去时府问也说你没去。”
“走路摔了一跤,不打紧”,时彦问母亲,“今日有些事,我提前离开翰林院,家中何事找我?”
袁氏不揭穿他的话,只是叮嘱:“祖母今日到了,本想你回来大家一起吃饭,根本找不到你的人影,祖母虽没说什么,但大家都看出来,她极挂念你。明儿一早去给祖母请安,别做些让祖母不开心的事!”
刚刚进门时,方怀简已听下人提过,他并不意外,垂首应好。
“祖母和你表妹徐蕊婴一起来的,待你表妹客气些。”
“徐蕊婴来了?”方怀简诧异抬眸。
“是,祖母年纪大,你姨丈不放心,让蕊婴陪同。”
方怀简挑眉:“就只是陪同吗?”
袁氏想了想,让儿子有个心理准备也成,她道:“蕊婴我见过了,确实如你祖母所说,温柔貌美,对长辈恭敬有礼,我很喜欢她。”
“明日你见了她,定然也会喜欢,她比幼时好看许多。”
除了是祖母的人,家里没法助力方怀简,现下袁氏对徐蕊婴没有不满意之处。
“母亲,我不会娶徐蕊婴。”
“什么?”袁氏猜道方怀简会拒绝,可没想到面都没见,错处都没挑,就直白拒绝了!
“你都没见她,她现在长得比皇城那些贵女还要出挑,身段柳枝儿似的——”
“母亲,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方怀简打断袁氏的话,“无论如何我不会娶她,祖母面前我也是一样的话。”
“你,你”,袁氏气得说不出话,“你是要气死我和你祖母吗?”
袁氏缓了口气,妥协道:“不娶她也行,你要娶谁,你说,我们当初说好的,越州回来就把亲事定下,只要你开口,母亲都给你娶回来!”
“只要我开口,母亲一定给我娶回来?”
袁氏看着方怀简,目光中有些狐疑。她知道儿子喜欢林蓁,可林蓁已成婚,他这是看上哪家姑娘。
“只要你开口,母亲就给你娶回来!”
袁氏还是重复了自己的话,即便不是徐蕊婴,其他能让儿子定心的姑娘,也行罢。
“我要娶林蓁,这辈子我只娶她!”
一阵头晕目眩,袁氏身子软软的就要倒下去,方怀简忙扶住母亲。
袁氏心悸得厉害,坐在绣墩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掀起眼皮,虚弱地对方怀简道:“嗯,气死我,气死祖母,把全家人都气死,你就去娶她罢!”
“不用我们打断你的腿,毅勇侯府的男人们会替我们做这个事儿!”
翌日傍晚,晚霞渐渐散去,一两颗星星在天空闪耀,毅勇侯府一辆豪华气派马车缓缓停在侧门。车帘撩开,时彦探出头来向门房仆役点点头,仆役们小跑过来,要把马车引导到院内停歇。
“哥!”
时彦正要放下车帘,就见时隽从门房跑过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
时隽目光看向侧门对面,方怀简已下了马车,缓缓走过来。他身材瘦削,虽步伐缓慢,却带着一股阴风,再配上脸上暗沉神色,宛若苦大仇深的复仇者。
可侯府和他有什么仇有什么冤?!
今日方怀简很早便到门口囔囔找林蓁,谁劝都没用,母亲亲自出来告诉他,林蓁不在家,他才将信将疑回到马车里,也不走,就在街对面等,自己劝他反而被警告,只要自己再插手一根手指头,两人从此恩断义绝。
时隽只得守在门口,提前防备可能的冲突。
时彦顺着时隽目光看过去,方怀简已不过丈许远,林蓁还在车内,时彦沉思着应对,就听方怀简喝道:“时彦,滚下来!”
马车内,时彦和林蓁对视一眼,林蓁眼中闪过一丝忐忑。
林蓁没想到,方怀简一天没到又来了,时隽难道没和他说自己的口信?还是方怀简一秒都等不得,要继续昨晚未完成的事儿。
可现在的自己,只会站在时彦身边。
林蓁回想今日忙碌。
一大早,自己扮作时彦贴身仆从和他去了户部,忙了半日学习了不少东西,时彦又带自己去了红枫寺。上次中元节时彦有事没去,这次陪自己专门去给母亲唐婉莞烧了香,两人还一起去红枫寺后山转了转,游过毅勇侯提过的瀑布,欣赏完日落,这才赶回来。
和时彦渐渐尽释前嫌,自己心情也慢慢好起来,与时彦一起看晚霞时听他面对落日对自己海誓山盟,心里还挺感动挺欢喜,可哪能知道,与此同时,方怀简满心阴郁在毅勇侯府门口苦苦等候,一想到这些,林蓁心下酸痛不已,愧疚和难受像把匕首在心里搅动,折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