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星—— by弥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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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下一程,温宛仍可以一路稳下去,不断刷新上限。”
从这一刻开始,追逐商栩而行的温宛正式成了历史;从下一秒开始,是一个和商栩并肩,无论哪个方面都半点不输的顶级流量。
今夜,她随心而为,浑然不知这样的她有多美,光芒万丈。掀起了满场的赞叹与掌声,也攫住了商栩的视线,心跳失序,再不由他……
温宛离开舞台,沿着层层阶梯往下时,商栩忽然侧眸睨了段琮玮一眼。没说话,段琮玮也一下没反应过来,“看什么?老子知道自己比你帅!”
他身旁,华俊和咬着后槽牙低低笑了声,“他是叫你扶扶小凤凰,穿着高跟鞋下楼梯,不小心拌着了,摔着了可怎么办?”
“你不心疼啊?”
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你不心疼,某人会心疼。
刚温宛在台上时,全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唯有他在看商栩。二十几年兄弟了,他从未见过刚才那样的商栩,他正在沉溺,无比清醒地。对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任何奢侈品都不值得一提,随时皆可抛,爱情也是一样。青春期时,家里长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可以喜欢,但千万不要沉溺。太过喜欢一件东西或是一个人,它就会成为弱点,成为对手攻击你的利器。这个道理,商栩不可能不懂,认真计较起来,在这一点上,他比他们任何人做得都好。然而此时此刻,他在对一人上瘾,清醒着沉沦,却没有显露出一丝想要掐停的意向。
华俊和的思绪兜转,段琮玮全然不知,黑眸因他的话亮了亮,随后,对商栩拉仇恨,一脸欠扁的样儿,“那我去了?某人太可怜了,想向小凤凰展示下绅士风度都不行。”
“惨,实在是惨!”
不过这人眼力见儿是极好的,看商栩目光转冷,大长腿一蹬,潇洒从座位站起,径自走向舞台右边的楼梯去接小凤凰了。
身后,华俊和隔了一个空位冲商栩笑,“这就认栽了?”
商栩偏过脸,长睫之下,黑眸含光,明晃晃摄人心魄,“是啊,怎么?”
会场的一角,徐沁和她的小姐妹坐在一起,目睹段琮玮护着温宛下了楼梯,妥帖周全,仿佛在呵护一件至宝,心里不禁泛酸。
别看段琮玮搁兄弟几个面前爱闹又幼稚,但在他的领域,他也是大神级人物,名下有两个知名户外运动品牌,同时还是两个品牌的国内总代理。他热爱户外运动,毕业后就开始深耕该领域,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再加上鼎盛的家世,行为处事全看他心情,没有人会傻到会把段琮玮爱跟商栩幼稚的闹和他是个傻老冒没点本事划等号。
眼下,他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呵护温宛,和给她建造了一堵防护墙无异。从今以后,各方资本对待温宛,也得斟酌着。
“这还努力什么?整张男人喜欢的小白花脸就赢了。”
“她什么和商栩那群人这么熟了?”
“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但段位肯定高。”
在北城,商栩那几个,绝对是金字塔顶端的公子哥,放到全国范围,那也是top。又不爱玩,想打进那个圈子难度堪比登天。
徐沁没吱声。
有小姐妹看她不对劲儿,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若有似无地晃着,“不过是扶了吧,这有什么好聊好羡慕的?我们沁儿都是张公子的正牌女朋友了,某人还差得选了。”
然而这话,并没能让徐沁开怀。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张延华在冷落她,上次他们见面,还是五天前。给他打电话,也多是助理在听……
可这些,并不适合放在台面上同人聊。
只能压下心冷,挤出一抹笑,“说这些干什么呢?不如想想等会儿去哪儿庆功,我可不想蹭别人的。”
“快想,我请!”
这茬算是过了,小姐妹热烈商讨着去哪儿庆功时,徐沁纤白的手指一直在抠奖杯面上凸起的花纹,无意识的动作,悄悄泄露了她的内心世界,有飓风过,失了笃定。
煎熬中,她终究没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拿出手机,给张延华发了条信息,【亲爱的,我拿奖了,晚上会和姐妹庆祝,你要来吗?】
回复倒是快,【不去了,在忙,明天会叫侯助理送套珠宝去乐鼎。】
徐沁凝着这冷言冷语,压了几天的心火骤然烧了起来,【张延华,你到底什么意思?要分手就直说,这么吊着我有意思?】
那头沉寂了两分钟,回说,【那就分手,明晚见个面,我有些话和你说。】
徐沁气到发疯,生出了破碎眼前一切的冲动,然而身处喧嚣鼎沸,她不能。不经意一眼,透着温柔宠溺的一帧映入眼底。
天壤之别!
台上又进了表演,盛典结束前最后一场。
歌手在献唱,音浪震天,想顺畅聊天很难。商栩想了想,拿了手机,给温宛发了条讯息,【就你刚才那段获奖感言,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温宛看手机屏幕亮起,拿起查看,“……”又开始讹诈她了??上次的围巾还没织完呢。
但要她拒绝,她又觉得不甚妥当,毕竟她刚说的都是真心话,若是没有商栩,大几率没有今时今日的温宛。
略一沉吟,她回复说,【请吃饭可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商栩勾了勾唇,这姑娘窜而不自知。
【你问。】
温宛看到短信,眼角的余光悄悄瞥了他一眼。他正低垂着眉眼,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过于寻常的状态,他整个人却透着种冷玉沉金的疏冷矜贵气,一眼便是心动。
该不会,手表真的是她扒拉来的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温宛对自己无语极了,心一横,问了,【我昨晚醉酒了,是不是找你要表了?】
说着,从水晶手包里拿出了那只表,放到了他的面前,轻声说,“还你。”
不料,商栩又推回给她。
【你拿东西跟我换的,我同意了。】
温宛:“?”
温宛:【拿什么换的?】
商栩:【一只钻石耳钉。】
“……”昨晚浑浑噩噩,卸妆洗漱都要蓝姨帮忙,耳钉什么时候取下的这会儿在哪儿她都不知道。
少了一只吗?
他为什么要答应一个醉鬼的要求?耳钉这么私密的物件,怎么能给他??若是可以,温宛真想回到过去,重新过昨天。瞧瞧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学长对不起啊,我昨晚喝醉了,做了些混事儿。】
【我们现在换过来?】
按下发送键后,温宛暗自松了口气。她想着再等等,一切都将回归正轨。钻表会重回商栩的手腕,而她会拿回她的耳钉。
结果商栩将手机反了个面儿,屏幕朝下放着,摆明不打算再看信息了。
“……”温宛顿时气闷。没办法,只能拿起桌上的笔和便签纸,手写了一张小纸条给他,推到他面前时,示意他看,“嗯?”
这次,商栩还算合作,垂眸看了眼。
然后抽走了她手中的笔,在她的字下,写下了一个大大的no。
温宛这才体会到商栩有多难搞,还在想招,舞台上传来宴棠和陈娅的声音,预示着盛典即将结束这次谈话以失败告终。不仅如此,他还趁着她看向舞台当口拿走了小纸条,也不再看她,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刚才那场不甚顺利的沟通。
温宛罕见生气了,也不管他看不看信息,专门发了两条骂他,【霸道鬼,一点不讨喜!】
【你就等着注孤生吧。】
乖顺有礼惯了,来来回回就是那两句,但当下,心里还是舒坦了些。
有了前车之鉴,这个晚上温宛滴酒不沾,谁找她她都没再碰酒杯一下。到家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一天把她折腾得够呛,简单洗漱,倒头就睡。
一夜无梦到闹钟响,九点,又是行程满满的一天。睡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昨日记忆以汹涌之势尽数回到她的脑海之中,她拢着软被默坐了会儿,从床头柜拿了手机,给陈娴发了条信息,【如果一个男人愿意拿千万钻表换一颗耳钉,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点,陈娴刚坐到办公室,惯爱刷手机,是以仅仅等待了十数秒,温宛便收到她的回复,【三种可能。如果不是钱多到烧就是脑子有坑,再不就是他对耳钉的主人有意思。】
回完,陈娴就嗅到来瓜的味道,又是一条,【怎么?谁拿钻表跟你换耳钉了?商栩?卧槽!】
一出戏,陈娴一个人就能slay全场。人不在跟前,都把温宛给逗笑了,【思维这么活跃,不去当编剧太可惜了。】
陈娴:【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快说,故事的主人公是不是你和商栩?】
温宛原本也没想瞒着她,面对火力,没怎么抵抗就全招了。
陈娴听完,乐疯一样,【商bking绝壁是喜欢你!!!宛,冲他!睡了商栩!!!!嘶哈嘶哈。】
温宛:【……】
温宛:【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陈娴:【我怎么不正经了?你不想睡商栩?还是睡商栩这件事儿不够重要?】
温宛服了,服得透透地,【你别说了,努力搬砖,走向人生巅峰?】
陈娴:【我不已经搁巅峰站着了呢吗?闺蜜是温宛闺蜜另一半商bking,说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
陈娴:【我结婚的时候,要商bking送套湖景房不过分吧?瞧瞧我把他媳妇儿照顾得多好。】
越说越离谱,离大谱。
说不动,只能求了,【娴美人,算我求您了,少说两句吧!你结婚,我给你送湖景房,两套!】
隔着屏幕,陈娴都感受到了温宛的崩溃,忍不住失笑,到底是没舍得继续逗她,【那就这么说了!但若是有新进展,我要第一个知道。】
温宛:【行!】
对话框总算是静了下来,温宛的心湖也一寸寸归于平静。
她凝着那一条条信息,本该删除的,手也真的往左划了,红色的删除现出,然而,她终究败给了不舍。
只因这些信息里藏着一个可能性:商栩喜欢她。
城郊,水月茶榭。
阳光未灼,商廷钧和温修永的茶盏已经空了一半。这一次,是商廷钧主动邀的,温修永知他有话说,寻了个合适的时机主动问道,“今天找我喝茶,是有事儿说吧?”
商廷钧应是,随后平和道来,“昨天阿栩回老宅和我聊了聊,为了你家温宛。”
温修永有些震惊,不由怔了怔,“说了什么?”
商廷钧将老友的表情收入眼底,不禁笑了笑,嘴角压平时才又继续,“他告诉我温宛是他喜欢的姑娘,商温两家若是要联姻,她是唯一的可能性。”
“他还说,爷爷我希望你也喜欢她,不要让她受委屈。”
温修永认识商廷钧近四十年,他敢发誓,他从未见过商廷钧似此刻这般柔和。是什么改变了他?上次在商家,他和商栩之间还满满火药味。
商廷钧似全然读到了温修永的想法,为他解惑,“在那一刻,我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在阿栩小时候,他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爷爷,我想要这个那个,很是亲近信赖。”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这种信赖和亲近消失了。昨日,我认真复盘,悟到责任大半在我。”
他自视甚高,掌控欲过强,希望儿孙完全按照自己所想行事,最后却落了个儿孙都不亲的下场。
另外就是,他从昨日商栩的表现中看到了修复爷孙关系的可能性,他很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阿栩就再无可能像小时候那样亲近他了。
他决定妥协,挑战惯性,很难,但他不得不。现在话出口,才发现承认错误也并不是太困难,“阿栩难得问我要什么,这一次,我想让他得偿所愿。”
“不知修永你什么意思?”
温修永用了好一会儿才全然消化商廷钧所说,其实都是温家女儿,无论谁嫁入商家,家族着处都是一样的。可是,他和商廷钧之前想的一样,笃定温清更适合商栩。
眼下,商栩明确表态,他再如何偏向温清也做不出硬塞的事儿。略一思忖,回说,“苁华素来偏宠温宛,你说的这事儿,我得先回去同她商量商量再做答复。”
商廷钧心知蔡苁华不会有异议,面上却未点破,“要的。”
停了两秒,多说了一句,“我昨晚看了些温宛作品和报道,模样好又踏实,是个极好的姑娘。”
当他抛开偏见,真实的温宛开始在他眼前显现,娇柔却不可欺自有心气在。最重要的是,她能降住商栩,这一点,由商栩近期种种能清晰窥见。
“我等你好消息,希望两家有姻亲之缘。”
第37章
天光大亮,忙碌初始,商业价值盛典官微便开始营业。先是高清美图和内场视频轰炸,后面一项一项宣了各大奖项归属。仍旧是温宛压轴,九张高清大图镇场,文字用了评委会的那句,“底盘稳固,上限惊喜,期待未来持续破圈出圈。恭喜我们超级宛,@温宛。”
几分钟后,温宛认领。
就这么个简单的互动,引发了丈高流量,未够半小时,词条#温宛年度最具商业价值演员#空降热门搜索,出现即第一。
又十分钟,加沸,展现出超高人气。
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黑粉和唯恐天下不乱的营销号浑水摸鱼,逮着她还没有大荧幕成绩嘲踩,再不就是说厉害的都在忙没空去现场,这奖才落在她的手上根本名不副实。
热量峰值,有知情人士忽然跳出来说,盛典期间温宛领奖后回位置,只是下个楼梯,城中贵公子段琮玮过来扶的,表现亲昵。
段琮玮和商栩什么关系,外界都是知晓的。
这回商业价值盛典,唯一赞助文华集团,商家核心产业。
猜想频生。
温宛为此没少被骂,明明实绩搁那儿摆着,仍有一大票不愿意信的。这样的情况,温宛这些年经历良多,早已习惯成自然。她知道自己干净就行,其他人她管不了也不想管。然而这仅仅是她个人态度,顶多再带上温宛工作室,瓷碗可没这么好欺负。谁发的,就拿实绩砸谁,想吵,瓷碗人多,也不带怕的。
时间一晃到中午,段琮玮才签了张单,吵着嚷着要请哥几个吃午饭。本来抱着能捞到一个人陪吃就一个的想法,毕竟哥几个身份搁那摆着,除了商栩这狗东西没有人是真的闲,结果人还挺齐,连最近避着商栩走的张延华都现身了。
羡澄是真的吃腻了,段琮玮找了个海鲜店,装修不甚精致,但这海鲜是真生猛。
六个人,刚好一桌。
段琮玮的目光自哥几个身上掠过,嘴巴险些笑歪,“你说我们整个团出道,可以的吧?”
张延华闻言爆笑,“你特么一天天想什么呢?”
霍星延则是瞥了他一眼,目光寡淡到出水,“六个人太挤,把你摘出去我考虑下。”
华俊和笑着接话,“那谁是c位?”
段琮玮:“那必须我们商bking啊!就这脸,上衣一撕,光靠腹肌就能火出圈。还记得我们商爷以前怎么火的吗?”
段琮玮:“他跟我打赌输了下楼给我买咖啡,被路透,第二天就上热搜火了,你说,内娱是不是要感谢我?”
几个男人,一人一句,很快氛围就给炒热了。
半晌后,段琮玮拖着张延华和华俊和去选海鲜,偌大一张圆桌,顿时冷清了一大半。
当然了,说正事儿也方便了许多。
先是霍二,他把才抽了几口的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逼出呛人的灼意。在这之前,他已经抽完两根了。霍星延没有烟瘾,今日个反常得很。
商栩拧着眉,正想骂他,他倒是先喊他了。
商栩到嘴的话给噎了回去:“……”
缓了缓:“有屁快放!”话音里饱含着嫌弃。
霍星延就像没听出他的情绪似的,直叩重点,“帮个忙。”
商栩淡声:“什么?”
霍星延:“请温宛出面攒个局,全部我来安排,她到时间人到就行了。”
“……”商栩无语至极,“你要温宛帮忙,找她去?搁这跟我说什么?”
最后没忍住,拿话剜了他,“攒局就够了吗?还得把徐云雾请来吧?”
霍星延竟也没否认:“是这样。”
商栩生生给气笑了,敛淡时,短促到绝情地回道,“不帮。”
像是拒绝了还不解气,话落时,他紧接着骂了句,“怂货。”
自霍星延十五岁回霍家,他就是乖戾难驯矜寡冷漠,几时看过他像现在这般,为了一个女人像只无头苍蝇胡乱的撞。
到底是没忍心,“她不是在城郊开了个茶会所,搁那堵她在会所门口下跪,你是不会还是放不下面子?”
霍星延眉眼半敛,“不是不会,也不是放不下面子,是……”因为他知道,徐云雾不吃这套。那日她醉昏头都还记得跟他保持距离,清醒时,就更不用说了。他若是明目张胆只会把将她逼远,严重了,再次跑到国外,他承受不了这结果。所以只能谨小慎微,把握每一个能够出现在她周围的机会,没有,就创造机会。
后面的话,商栩没让霍星延说完,是对兄弟的体贴,不曾言明过,但他一直在做。
他让了一步,“我会如实和温宛说,她要是愿意帮就帮,不愿意的话以后别拿这事儿烦她。”
闻言,霍星延长睫闪动,眼底有一抹异色闪过。或许连商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温宛的呵护已经到了细枝末节处,不愿意她有一丝难做受一点委屈。但无论怎么说,眼下的结果令他欢喜,他不禁执杯,碰了碰商栩面前的酒杯,“谢了,bro。”
随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商栩伸手,准备陪他喝一杯,不料指尖才触到杯璧,一直寡冷坐在那儿的霍星槐忽然握着手机,在桌面上敲了敲,低声道,“那你也帮我一个忙?”
商栩:“……滚!”
商栩的拒绝没能止住霍星槐的表达。霍二的操作给了他灵感,姜姝抗拒他和他的一切,但她没理由不接受其他人提供的工作机会。
“你说,我把《屠神》这个ip转赠给温宛工作室怎么样?”
“海神这个角色给姝姝就成。”
商栩冷声:“温宛缺你这个ip”霍家盛产神经病,他一天撞了两,史诗级别的大冤种。
霍星槐振振有词:“是不缺,所以我才说请你帮忙?”
商栩细看他,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深邃黑眸中甚至隐约燃着希冀。
“……”商栩觉得有些话是必须说了,心念窜出的下一瞬,他喊了霍星槐一声,气息漫开,似拂动了那抹希冀,轻轻晃了下。
他应了声,“嗯?”
商栩:“你这情况和霍二可不一样,我建议你买好墓地再去火葬场走一遭,要是没死,我出钱就给你换皮整容;若是烧成灰了,我和霍二为你收骨灰,也算兄弟一场。”
霍星槐:“……”不愧是商喷子,诛心都不用着刀。
霍星延则是爆笑出声。
霍星槐:“我说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说得出这么冰冷的话?”
商栩:“你值得!”
霍星槐气得拿了烟盒砸他,商栩精准接住,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抽出一根,霍星延默契按响了打火机,给他递火。
烟燃了起来,商栩吸了口,又是一刀,“去试试火葬场的温度,回来给大伙儿都说说,说不定以后都不敢眼瞎心盲了。”
“这是你的功德!”
霍星槐气急反笑,“你嘴巴这么毒温宛她知道吗?”
商栩:“她知不知道问题不大。”
霍星槐:“怎么?”
商栩的眼尾竟在这一刻微微上翘,沁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意,“毒刺永远不会对她。”
停了停,又是一句,“我给她骂!”
一股酸腐气冒出,浓度冲天,霍星槐顿时冷下脸,“滚!”
段琮玮三个回来时,餐桌氛围静中透着诡异。华俊和觉得好笑,“怎么了?趁着我们不在打了一架?”
霍星延“迫不及待”把自己摘开;“不关我事。”
张延华的目光随即从商栩和霍星槐脸上掠过,“你两个还能打起来,真是稀奇。”
张延华这话半点不假,霍星槐和段琮玮这丫不同,行为处事从来有度,极聪明的人,感情又摆在那儿,若要选出一个和商栩处得最为融洽的人,不是他就是华俊和。
面对询问,两个当事人堂而皇之静默,仿佛两尊万年冰雕成的精。哥几个清楚这场讨论注定无法再深入了,于是将话题带到别处。
半晌后,凉菜才刚上桌,段琮玮忽然愤怒地操了声。
张延华睇他:“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段琮玮将手机丢到了商栩面前,“承认别人优秀就那么难吗?温宛成绩摆在那儿,还要尬黑。”
温宛两个字一出,商栩便拿起了手机,没有一丝迟疑。
一旁,段琮玮的话还在继续,“昨晚就扶了她一下,今天她的奖就成了背靠资本的红利。”
这个圈子,没人比霍星槐更懂,“一直都是这样,并不是针对她一人。较之其他人,温宛还算好的,粉丝多地位也在那,这种级数的黑酸已经伤不到她了。”
只是,商栩容不容得下就不知道了。果不其然,他这个念头都还未彻底散去,商栩便还了段琮玮手机,拿起自己的。
段琮玮睇他,眼底燃起火光,“**子脸吗?”
“是的话,给我狠狠的打。”
商栩没吱声,兀自解锁了手机,登陆微博。
他转出了一条评论,“这奖一看就是商栩为了给段琮玮做面子给的,你以为是对商业价值的肯定,其实资本在玩儿呢。”
末了,tag了#奇葩共赏#词条,留言说,“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分钟后,他又发布了一条原创。
艾特了段琮玮,说,你什么时候有这面子了?
两分钟内,把半年发博指标都用了,又是人气极高的#奇葩共赏#,短时间内评论区就陷入疯狂之境。
【来了来了,商bking带着他的黄金栏目奇葩共赏来了!】
【笑死我了!奇葩共赏,久违了,俺(bushi),大家想你。】
【就是说,栩家的反黑组是最轻松的,商神都自己上,哈哈哈哈哈哈。】
【bingo,一击即中。】
【妙啊,这一击,把宛妹都从漩涡中扯出来了。】
【嘶,有点甜肿么回事?】
【我确定这是口暗糖~】
【男主力max。】
【啊,《瘾》明天就上吧,我等不及想看了。】
商栩对评论区很是满意,下颚线的弧度趋柔而不自知。忽地,耳侧有啪嗒声响起,是手机撞击桌面的声响。商栩的目光扫过去时,恰逢段琮玮扯高嗓子嘶吼,“老子叫你**子脸,你丫怎么把爷的脸也给打了?”
霎时间,爆笑声频响,连商栩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晚间,光茂大厦内的一间怀石料理店。
徐沁终于如愿见着了张延华。来前换了白裙,妆容素雅,从头到尾贴实了张延华的喜好。只为换一个转机,或者更应该说,她从未想过同张延华分手。
点完料理,趁着等待的时间,徐沁的手指蜷向手心,轻柔开口,“延华,我不想分手。为什么要分手,你和我仔细说说,我若是有哪里没做好,我可以修正的。”
偏柔偏冷的目光落在她的长睫上,颤动间,勾勒出能够揉碎人心的楚楚可怜。曾经,张延华无限痴迷。可这会儿,影影绰绰之间,他竟发掘出伪装的痕迹。他不禁冷笑,原来他张延华也有沦为工具人的一天。
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曾彷徨犹豫过的他心彻底硬了下来,他直白对徐沁道,“徐沁,无论你信不信,我是因为喜欢才和你在一起。”
如果只是想解决欲望,他不会选徐沁这种与麻烦挂钩的人。
“但你辜负了这份喜欢。”
徐沁是真不懂,“我怎么了?我从未……”
急欲解释,却在否定那一瞬想起一些事,颓然击中了她,让她失去了声音。
张延华看她这般,嘴角细微地勾起,他接着往下道,“乐鼎传媒那个小鲜肉是你带进琴和的吧?也是你唆使他设计捆绑温宛?”
“那之后,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叮嘱你不要再去惹温宛。你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呢……”
“换了温宛的礼服,想她死吗?”
“先不说这个人是不是为我的兄弟着重,就算是我和我的圈子没关系,你就能这样对人家了吗?”
“徐沁,这些手段太赃了,也太low,我接受不了。我也理解不了,需要做到这般地步?”
“温宛她甚至……”和你不熟几个字终是没能说出口,被徐沁陡然窜出的怒气碾碎。
“温宛,又是温宛?”她笑出声,只是那笑意一点未至眼底。
“赃?张延华,你这种权贵公子哥当然清高干净,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缺。”
“现在任何圈子都是人多资源少,她拿走得多,那摊在其他人头上自然就少了。”
“做明星的,谁不想像温宛流量鼎盛,在竞争至激烈的行业里轻松过活。”
她一次性说了许多,张延华这才知晓她对温宛的嫉恨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但是即便这样,他也无法苟同她的做法。
“我对温宛的了解有限,她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轻松我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那就是,她口中那个轻松过活的温宛会为了一个电影角色,甘愿放下剧圈第一顺位的身段,和一众新人甚至是学生去正向的公平的竞争,单这份心性就足以叫人高看一线。
“路是靠自己打出来的,不是靠杀死对手。”
说罢,右手一伸,慵懒地搭在了手机屏幕上,一副随时离开的架势,“徐沁,若不是我连着几次为你兜底,现在娱乐圈已经没你这个人了。”
“念在过往情谊,我再多说一遍,不要再去招惹温宛或是其他任何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和他的背后站着谁,后果有时候你连想象都想象不到,又谈何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