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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2

她昨晚几乎一夜难眠,眼底浮现重重的一层青黑,看起来十分憔悴。
当香穗来到灶房时,发现程乾已经起床了。他正往种了豆芽的木盘子里洒水,动作熟练而又细心。
香穗从锅里打了一瓢热水端去水井边洗漱,洗漱中她决定回柳林村去看看,不然她在这里心也不安。
用过饭,程乾就要上学去了,香穗趁着饭时跟他说:“郎君,我想回柳林村去看看我娘。”
程乾抬头看向香穗,轻轻点了点头,“嗯,去吧。”
“我把今儿的豆芽卖完就回去,豆子泡好放在灶房,郎君入睡前将豆子种上。我想在家住一晚,明儿我尽量早点儿赶回来。”
尽量早点儿赶回来,还能出去卖豆芽,徐家的豆芽要早早送过去,程乾怕是来不及吧?
不知道袁婶子有没有空。
“徐家的豆芽要早早地送过去,我回头问问袁婶子,若是她有空闲的话,明儿,请她帮忙往徐家送一次豆芽。”
程乾听了,随口说:“不用。”
什么不用?香穗看向程乾。
“不用麻烦袁婶子,我明儿送了徐家的豆芽再去书塾。”程乾慢条斯理地跟香穗说。
程乾不将读书放在首位,香穗不是太认同,书读好了才能有个好前程,村长家的二儿子读书好考了功名,现在就在县城的什么房里做事。
在他们镇上都算是有头脸的,连带着他们村里的人也跟着沾光。
香穗努力挣钱就是想让石头以后也好好读书,争取读出个名堂来。
程乾明明就在读书,他怎么能不当会儿事呢?
香穗放下筷子,认真地看向程乾,“郎君,读书是大事,不能因为卖豆芽耽误了你读书。
若是不想麻烦袁婶子,我就先不回去。
今儿晚上的豆芽不种了,等明儿,我去徐家送豆芽跟徐家灶房的桂嫂子说一声,先隔一天不送了,之后我再回去。”
程乾没想到,香穗将读书看得那么重,书他读着呢,这两年他们县都也没有开童试,不知道以后读书还有没有出路。
玉田县是个偏远的县,除了上面收税时能想着这里,其他时候根本没人在意。
西北反王占地休养生息,打着旗号要跟朝廷长期干下去,如此乃是朝廷一大患。
而北边蛮夷也虎视眈眈,朝廷被这两处整得疲惫不堪,玉田这样的小县更是无暇顾及。
以后要是想要有出息,光等着考功名怕是不行,还得需披甲上阵。
程乾不与香穗说这些暂时没影的事,他对香穗说:“晚一时半会儿的,耽误不了什么,到时候我可以问严雄,回家再将漏掉的课补上就是。”
程乾散学后,除了练武,他也有用功在课业上,练字的纸张,正反都写得密密麻麻。
他这样说,香穗是信的,没啥影响就好。
香穗放下心,絮絮叨叨跟他说一些去徐家送豆芽的注意事项,从哪个门进,走哪条路去灶房,到了灶房要找谁,都说得清清楚楚。
今儿她过去送豆芽,也顺便跟桂嫂子子说一声,明儿换人送豆芽的事儿。
香穗推着独轮车去徐家送豆芽,她跟桂嫂子说明儿换人来送,桂嫂子爽快道:“只要豆芽能送到,谁送都行。”
香穗去徐家送过豆芽,推着独轮车,直接就开始叫卖。
豆芽还剩下三四斤,香穗不准备卖了,她带回柳林村自己留一半,再给春妮家一半。
香穗怀里揣着二十几个铜板,走到肉铺子前,花二十文买了一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背篓里的东西不多不是很重,香穗没有舍得坐骡车,她走着回的柳林村。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家家户户烟囱里已经开始往外冒着炊烟,香穗到了村口,小跑着往家赶。
“阿娘,我回来了。”香穗背着背篓站在自家门前,她家的大门从里面栓了起来,她使劲儿拍了两下门环。
“穗儿,你咋回来了。”
马氏听到敲门声,赶忙跑来开门,猛然看到香穗,她有些吃惊,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伸手去接香穗身上背的背篓,又问:“娘让狗子给你捎去的鞋子收到了吗?”
“收到了,狗子哥在门口等了许久呢。”香穗笑着回答道。
马氏听后点点头,关上大门,领着香穗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娘正准备做饭呢。
““阿姐。”石头从屋里跑出来,一下子扑到了香穗的怀里。
香穗抱着石头转了一圈,对马氏说:“娘,我买了一斤肉,还拿了些豆芽回来,娘等一下可以做个豆芽炒肉。”
“有肉?”石头松开香穗往背篓里看。
香穗笑,“豆芽拿回来的多,阿娘,分一半出来,我给柳大娘家送去。”
“好。”
马氏应了声好,拿着竹筐子盛出来的一半。
香穗拿着去给隔壁送去,石头小尾巴一样也跟着香穗去了。
柳大娘见香穗过来给她送豆芽,高兴的不行,“你这丫头,怎么恁地客气,每次回来都给我们送吃的。”
“柳大娘,应该的。你快收了吧。”
家中她娘跟石头多得柳大娘家照顾,她往徐家卖豆芽也是春月姐帮了大忙,她送点儿豆芽都不算什么。
临近饭时,香穗也没有多待,带着石头回了家。
昨儿才让狗子帮香穗送了鞋子,她今儿人就回来了,马氏也没想那么多,她忙着做晚饭。
马氏也挣了点儿钱,他们不再吃掺着细糠的馍馍,而是像别人家一样,吃掺了高粱面儿的杂面馍。
杂面馍比糠要好许多,最起码吃了人不会堵得慌。
马氏切下来大概二两肉,淘洗了一把豆芽一起炒了。
豆芽炒肉,香喷喷,油亮亮的。
石头就着肉菜,吃了一整个馒头。不期然,饭后香穗又拉着他在院里消食。
晚间,马氏要赶着做衣裳,油灯也点了起来。
石头已经睡下。
香穗坐在一旁帮她娘劈线,“阿娘,别人找你做衣裳,镇上的那些针线娘子会不会气你?”

第41章 惹了浑人
马氏低头缝着针线,笑着回:“那气啥,娘又没有将镇上的针线活都接到自己手里。”
不是针线娘子找她娘的麻烦。
香穗也不藏着掖着,她开口又说:“昨儿狗子哥给我送鞋子,他说,镇上的衣裳阿娘是让他娘帮着送的,说,阿娘好像在镇上惹了麻烦。”
马氏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向香穗,“你是因着这个回来的。”
“我虽然帮不上忙,可是心里担心。不知道阿娘惹了谁,连镇上都不敢去了,我害怕,害怕你跟石头出事。”
香穗眼圈红红的。
马氏放下手中的针线,往香穗跟前坐了坐,她抓着她的手拍了拍,“别担心,没啥事儿。娘不去镇上,他们也不敢来咱们村,过阵子这事儿就过去了。”
香穗急了,问:“到底是啥事儿?”
马氏看了看香穗,有些事儿还真不方便跟她这个孩子说。
于是,她斟酌一番,说:“娘去镇上佟员外家给他家老太太送做好的抹额,不小心得罪了佟员外。没事儿的,你孝廉伯在县衙里当差,他不敢来咱们村儿闹事。”
马氏说的是实情,村长的二儿子柳孝廉在衙门里做事,周边村的人,多少是不惹他们村的。
马氏哄了香穗。
镇上的佟员外跟别村的人又不一样,其他村人无有依靠,肯定不敢惹柳林村。
可那佟员外也是有点儿靠山的。
那佟员外家的大闺女嫁得好,听说她夫婿是京中一个在宫中有头脸的宦官的干儿子的侄儿。
虽然拐了几个弯,佟员外好在因着女儿的关系跟上京的人搭上了线,在他们镇上也有些脸面。
马氏轻蹙眉头,低下头继续缝衣裳。
祸端来得总是那么猝不及防。
那日马氏去佟家给他家老太太送抹额,给她领路的小丫头半路被人叫走,她虽然给她指了路,可这大户人家的院子又多又繁,东一条路,西一个巷,她晕头转向不小心走错了院子。
她进了那院子看着就像老太太的院子,彼时她见院子里没有人,小心翼翼在门口禀了一声,见没有人应,就在门口站着等了一会儿。
她站在门口等时,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动静,越听越不对劲儿。
待她明白过来,正要走时,门帘子猛然从里面被掀开了。
她就那么特别突然地跟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打了个照面,马氏一惊慌忙撇开视线,不小心又从门帘子的缝隙里看到屋里还有个赤裸着身体的雪白女人。
撞到了不该撞到的,她吓得捂住嘴巴,红着脸跑了出去。
她东转西转,问了院里的女使才找到老太太的院子,交了抹额,拿了钱,没敢久留就匆匆走了。
她走到佟家侧门的时候,远远听到后面有人叫看门的拦住她,说佟老爷要见她。
吓得她硬闯了门跑了出去,路上没敢歇脚,一口气跑回了柳林村。
她撞见佟员外白日宣淫,他叫住她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儿。
她跑回了家后,,提心吊胆了几日,没见佟家的下人追过来,才稍稍松懈一点儿。
没过两日,家里来了个穿红戴绿的媒婆,说是佟家佟员外请她来的。
那媒婆先用用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佟员外夸成了一朵花。
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好似天上有,地上无一样。
随后才进入正题,说那佟员外看上了她,要纳她回去做小老婆。
气得她拿着扫帚疙瘩将那媒婆赶了出去。
虽说那佟员外也不过才三十开外的年岁,长得也算是周正俊朗,可一个白日宣淫,还将女子捆成那个样子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至此她不敢再往镇上跑,怕遇到那佟员外。
这样的事儿,怎么能跟穗儿这样的小丫头说的,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好在村里的柳孝廉在衙门的吏房当差,听说还是主事呢。
只要那佟员外不敢来柳林村,她不出门,过一段时间兴许这事儿就过去了。
她一个寡妇,那人不过是心血来潮图个新鲜罢了,等过段时间,慢慢地就忘了。
马氏闭口不言,低着头缝衣裳,因着有些人家要得急,她不得不点上油灯,晚上多做一会儿。
香穗帮着她娘劈线,昨儿晚上没有睡好,坐在那里就打起了瞌睡。
马氏见了,熄了灯,叫着香穗一起睡下。
翌日,香穗早早起来,马氏也起来给她做饭,顺便又安慰她,不要担心家里。
村里有村长,还有许多老少爷们,没有人敢来村里找麻烦。
香穗放心了,吃了饭就急匆匆回了县城。
这次马氏想得太过简单。
那佟员外在兴致正好的时候,碰到有几分姿色的马氏,猛然间看见她明媚清澈的眼,心中咯噔一下。
马氏红着脸逃跑时,他盯着她那朴素的衣衫遮不住的婀娜身段,突然兴致大发,转身逮着屋里的女人畅快淋漓一番。
后面他让下人寻她过来,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大胆地跑了。
他让下人出去打听,知道她是柳林村的寡妇,带这个小子在柳林村生活,因而他寻了个媒婆过去说和。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将他请的媒婆也打了出来。
性子烈,不过他喜欢。
佟员外如此执着,跟佟家下人回来的话也有关系。
那佟家的下人出去打听的时候,不凑巧找到的人是林二河,林二河在镇上晃荡,佟员外的名声他也是听说过的。
有钱好色,家中小妾无数,在外面还养着几个粉头。
有些姿色的有夫之妇也不放过,想着法儿地也要勾搭上手,连家中仆妇也染指。
这可不是个好人。
他们打听马寡妇是为了什么,他也不傻,一想就想了出来。
上次他在马氏跟香穗手上吃了亏,心里正记恨着呢。
佟家的下人一问他,他便将什么都说了。
不单说了李家的详情,他还子虚乌有的编排了一些有的没的。
整个勾得佟员外的心痒痒的。
柳林村的柳孝廉在吏房做主事,官儿不大,在他们这边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得给他些面子的。
佟员外没有过去柳林村硬抢,而是寻了关系请柳孝廉吃了几次酒。
柳孝廉听出佟员外的意思,后面他再请他便不去了。
马寡妇再是个寡妇,那也是他们村的人,若是他们村连个寡妇都保不住,以后他爹在村里还有何威信。
柳孝廉想着不能助纣为虐,以免他爹知道后打断他的腿,慢慢地就疏远了佟员外。
可是佟员外不依不饶,竟然找到了与柳孝廉相好的杏花酒肆吕寡妇。

吕寡妇是杏花酒肆的东家,长得张扬妩媚,且是个心思细腻的。
柳孝廉跟着同僚来她铺子里喝了几次酒,因着是官爷,吕东家斟酒送水,比对其他客人要殷勤许多。
酒肆里往来的客人五花八门,她也练就了一身八面玲珑的性子。
她说话中听又讨喜,不知怎么地就入了柳孝廉的眼,就那么地两人一来二去便有了首尾。
这事没有人知道,佟员外找到吕寡妇这里,也有炫耀捏住柳孝廉把柄的意味。
柳孝廉的夫人是府城推官家的闺女,受家中精心教导。成亲后,持家有道,样样都好,就是有些善妒,这种事是万不能被她知道的。
果然人不能有弱点,被人拿捏住了,完全就处于被动。
而柳孝廉也是个有脾气的,佟员外这样威胁他,他偏不如他的意。
他让衙门里的衙役帮他寻了个帮闲往柳林村递了个封信。
柳村长收到信,气得脸黑成了炭,亲家不能得罪,只得让他家娘子去香穗家给香穗娘说一声。
“大田媳妇,你带着石头去你娘家马庄躲一阵子吧,那佟员外不是好惹的,万一他哪天来咱们村里抢人,咱们杠不过他呀。
若是他抢了你去,咱们也没法。他有钱又有人,随便给县令老爷使点儿银子,再随便找个由头,县令老爷还不是听之任之。”
村长娘子苦口婆心,字字句句都是为着她着想。
马氏脸上只有苦涩的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柳家大娘这意思是,柳林村无法保着她了。
她只能无奈一笑,“三大娘,我都知道了,明儿我就带着石头去我娘家躲一阵子。”
“唉,这就对了,硬碰硬,咱们碰不过他,那咱就躲着些。时候也不早了,大娘先回去了。”
村长娘子成功地完成了任务,然后悄然离去。
而此时的马氏却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之中,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能夹死好几只蚊子。
马庄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若是那佟员外真的找到了那里,恐怕她嫂子会毫不犹豫地将她交出。
毕竟她嫂子一直想着让她再嫁好能从中得些好处。
马庄不能去,能去的只有县城程家。
虽然不是太好,也是她唯一暂时能去的地方。
于是,马氏决定去县城躲一段时间。
家中值钱的东西先藏起来。
然而……
当她环顾四周,发现家中除了床上的铺盖,几乎一无所有。
好像除了家里的二十几两银子,最值钱的就是那一袋麦子和一袋高粱。
银子她自然是要随身带走的,粮食就先送到春妮家,让他们保管。
趁着夜幕深沉,马氏悄悄地将这袋麦子和高粱送到了隔壁春妮家。
“嫂子,我要带着石头出去几天,家里最值钱的就是这些东西了,麻烦你帮我们保管一下。”
“你们要去哪里?要去多久啊?”柳大娘关心地问。
“嫂子,你还是不要问了,啥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马氏特别严肃,柳大娘识趣地闭了嘴。
两人悄悄地放好粮食,柳大娘还是忍不住问:“是不是因为镇上的佟员外?”
马氏轻轻点了点头,走前又拜托柳大娘,“嫂子,这段时间,劳烦你们照顾着些家里。”
“好好,一定的。你还有啥要帮忙的,尽管说。”柳大娘压着声音,不放心道。
“多谢嫂子。帮忙顾着些家里就好。”马氏匆匆回了家。
柳大娘站在门口心中隐隐为她发愁,怎么就招惹上了那么一个人呢。
马氏回到家,开始收拾她跟石头的衣裳,连针线笸箩里没做好的衣裳也塞进了包袱里。
两人的衣裳不多,一个不大的包袱就兜完了。她从砖缝里将银子掏出来,装到荷包里,随身带着。
石头感觉情形不对,一直乖乖地坐在床上没有动。
马氏准备好,就搂着石头睡下了,石头睡得香甜,她一晚上没有合眼。
夜半鸡鸣,她趁着外面还没有人起来,背上包袱,抱着石头就出了门。
路上乌漆麻黑,寂静的可怕,只能听到自己交替的脚步声。
马氏提着一颗心,抱着石头,闷着头往前走。
去县城永福巷的路,虽说走过一遍,可这次她不敢走大路,只敢寻着小路走。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她就混在准备进城做营生的人群里面等着开城门。
待到四更,城门打开,她随着人群从城北门入城,快速走进巷子里的小路,摸索着到了城东永福巷。
到了程家门口,还不到五更,马氏估摸着,香穗跟程家郎君可能都还没有起床。
马氏放下石头,往巷子两头看了看,才伸手敲门。
她拍了两下停一下,又拍两下。
她思忖着要不要开口叫门时,听到院里吱呀一声响。
听着像开门声,不知道谁起来了?她便轻声叫:“穗儿?程郎君?”
“哪位?”程乾刚刚起床,他刚穿好衣裳就听到敲门声。
这么一大早,真不知道是谁,他还是出门问了一声。
“程郎君,我呀,穗儿的娘。”马氏压着声音,说完紧紧拉住石头的手。
程乾一听是香穗的娘,忙快走了两步过来开门。
他打开门让马氏进来,随手关上了大门。
程乾看着马氏身上背着的包袱,疑惑地问:“伯母,这是?”
“没有提前告知郎君,贸然前来,还望郎君体谅。”马氏向程乾行礼,程乾赶紧错开。
“伯母什么都别说了,快进屋吧。”程乾走去堂屋开门。
五更时分,香穗也差不多要起来了。她像往常一样醒来,迷迷糊糊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
她撑起身子仔细一听,好像听到了她娘的声音。
她麻溜地起床穿衣,跑出来进到堂屋一看,她娘跟石头果然就在堂屋里。
天还没亮,她娘就到了,一路走夜路过来的?
这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这么着急?
香穗焦急的问:“阿娘,这个时候,你跟石头怎么来了?”
石头没有睡过来困,趴在马氏的腿上蔫儿蔫儿的,见了香穗也兴奋不起来。
马氏抱起石头到怀里,对香穗说:“穗儿,娘遇到点儿事。”
“是那佟员外吗?”香穗跑到她娘身边,扶住她娘的胳膊,一脸担忧。
马氏手里拍着石头,轻声对香穗说:“你先坐下。”
香穗坐下后,马氏瞅眼香穗,随后看向程乾,“郎君,家里遇到个麻烦事。我跟石头想在你家躲一阵子。”
马氏见程乾无比平静,不知道他如何想,苦涩一笑,接着说:“说起来这事情真不光彩,那镇上的佟员外找了媒婆来家里,想要纳我为妾,我不从,怕是他要来硬的,村长娘子昨儿去家里传话,让我先出去躲一阵子。
我想来想去,只有郎君这里可以落脚,便不请自来了。太过慌张,想不到更好的地方。路上又想了想,若是郎君这里不便的话,我跟石头便去别处找个人家租间房子躲一阵。”

真是慌不择路了,即便是在别处赁房子,也需得在程家暂时落脚。
听马氏说完,香穗可怜兮兮地看向程乾。
程乾站起身来,拱手一礼,“伯母不要多想,尽管放心住下。家中没有多余的床,匆忙间来不及置办,还得委屈伯母跟香穗挤一挤。”
马氏还没有说什么,香穗马上接话说:“西厢房的床很大,阿娘,三个人也能睡得下。”
马氏颔首,“给郎君添麻烦了。”
一家人何来麻烦一说?程乾看了香穗一眼,没将这话说出口。
小娘子怕是有自己的打算,她对外一直都说自己是程家的女使,那他也不好逼迫她。
程乾见石头在马氏怀里已经睡沉,他轻轻开口:“漏夜前来,伯母怕是也没有睡好,不如先去补个眠吧。”
香穗看到了马氏放到旁边椅子上的包袱,她一把抱起,叫马氏:“阿娘,走吧。”
马氏抱着石头站起来,又对着程乾颔了颔首,才跟着香穗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的外间放着个小磨盘,里间光秃秃放着一张宽大的架子床。
她一眼就看见了香穗的小包袱,放在床尾。
马氏掀开还冒着热气的被窝,将石头轻轻放下,石头一躺下就睁开了眼睛,马氏轻轻拍了拍他又闭上了眼睛。
香穗将马氏的包袱也放到床尾,压着声音说:“阿娘,你也再睡会儿。”她说完就轻手轻脚出了西厢房。
院子里,程乾跟香穗两个人,默默地打水洗漱,动作明显比往常轻了许多。
洗漱过后,程乾开始给豆芽洒水,香穗将大大的竹筐子搬了出来,在水井边放好准备淘洗豆芽。
程乾给豆芽浇好水,就用木盆盛着生好的豆芽往水井边端,香穗提水上来,程乾洗,香穗往竹筐子里码放。
马氏将石头哄睡后,悄悄地打开房门,一眼便看到了水井旁那两个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身影。
他们一个负责清洗,另一个则忙着将洗净的豆芽码放到竹筐子里,两人动作娴熟而又默契。
马氏静静地站在西厢房门口望着两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过了一会儿,马氏轻轻地走过去,对着正在忙碌的两人说道:“郎君,让我来吧。”
听到声音,香穗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阿娘,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马氏微笑着回答道:“娘睡不着,还是过来帮忙吧。郎君去歇着吧。”
程乾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神情,轻声说道:“伯母,别再叫我郎君了,这样显得太过生分。”
马氏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叫了声:“阿乾。”
程乾眼角也弯了弯,他轻轻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浅笑着对马氏说道:“伯母,你来洗豆芽吧,我去做饭。”
马氏听到程乾说去做饭,不禁愣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想过程乾这个读书人竟然会做饭,而且还主动提出去做。
读书人不是总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哪怕在他们乡下,儿郎们也极少有进灶房做饭的。
程郎君说去做饭,穗儿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他以往也常常做饭。
马氏心中暗自庆幸,看来她之前想错了。
之前,她还以为香穗在程家要做许多家务。要去卖豆芽,还要照顾程家郎君。
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个是相互扶持着生活的。
马氏无比欣慰,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等他们洗完一竹筐豆芽,天色渐亮,门外传来了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家家户户的烟囱也开始冒出袅袅的炊烟。
洗完豆芽,马氏又帮着过去做饭。
吃饭的时候,马氏不放心的对程乾跟香穗又叮嘱了一句:“我跟石头过来的时候,天还黑着,左邻右舍的都不知道。往后我跟石头在家尽量不发出声响,你们也别在外面说漏了嘴。”
虽然说佟员外不一定能找到这里,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们还是需要格外谨慎才行,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程乾一听便明白了马氏的意思,他点了点头。
香穗见状也连忙跟着点头。
石头还在熟睡之中,马氏便将他的饭菜留在了锅中。
香穗吃过饭后,就推着独轮车出门去卖豆芽。今天,程乾也不再等严雄来找他,而是主动早早地出门去找严雄一起去上学。
程乾出门后,顺手将门锁了起来。
马氏在灶房里悄悄地洗了用过的碗筷,将灶房跟堂屋都收拾好后,看着寂静的院子猛然松懈下来。
她感觉有些疲累,回到香穗的床上抱着石头准备眯一会儿。
马氏来了程家,香穗比以往都兴奋,卖完豆芽,她去集市买了一块豆腐,又大方地割了一斤肥肉。
香穗回来的时候,日头有些偏西,她开了大门,将独轮车推进来。
她关了大门,再转身,就看到灶房的拐角处探出来个小脑袋,见香穗看过去,眯着眼睛笑。
一定是她娘叮嘱了石头,石头见了她,虽然高兴还是乖乖地没有大声叫她。
香穗靠墙放好独轮车,将今儿买的豆腐跟肉拿了出来。
香穗走到灶房门口的时候,石头才夹着嗓子叫了声:“阿姐。”
香穗听见了忍不住想笑。
马氏原本坐在堂屋门口做衣裳,见香穗回来,她放下针线跟了过来。
“穗儿,回来的挺早的,豆芽卖得挺好?”
“一大半都送去了徐家,剩下的从城西推着回来,慢慢地就卖完了。”香穗说着拿出她买的肥肉。
“阿娘,我买了一斤肥肉,炼了油剩下的油渣加些豆芽还能包包子。”
能吃包子了,石头眼睛一亮。
“你怎么胡乱花钱呢。”五更天就起来淘洗豆芽,赚个钱不容易着呢。
“阿娘,家里没有油了,买点儿肥肉炼点儿油,调菜炒菜的时候加点儿肚子里才有油水,肚子里有油水干活才有劲儿。郎君散学回来还要去前面严家练习拳脚呢。”
香穗说完,笑着将豆腐跟肥肉放到案板上。
看着闺女日子过得好,马氏心中满是欢喜,欣慰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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