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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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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吓不已,张嘴就要叫,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是我,夏敞。”
夏敞?夏当家?
马氏不再乱动,停下挣扎,慌乱地往那人脸上瞧,离得近了,果然看清了大当家的脸。
天都黑了,他突然跑到她家里干什么?万一被人看到了,她还怎么在李家庄待。
马氏又气又恼,语气有些生硬:“大当家这是做什么?黑灯瞎火的,怎么能闯一个寡妇的家门。”
她猛地挣脱自己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她挪到门口,往院门处看了一眼,好在刚刚她顺手关了院门。
这样的事儿,夏敞也是头一次干,他也有些不自在。
若不是她让舟儿带回去一钱碎银子,他定然不会这时候来。
他给她家孩子买了灯笼,转头她就拿了一钱银子给他,她是不是不想跟他有所牵连?
余师爷不是说,她会考虑的吗?
夏敞也是头一遭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一时没了主意,又怕他还没有努力,马氏就跟他没了关系。
因而等孩子们都出去了,就火急火燎的翻墙进来了。
如此行事,他也心虚,还是故作镇定地往四方桌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放到了桌子上。
“你让舟儿拿这个给我干什么?我以为是荷包,白高兴了一场。”
夏敞声音浑厚,虽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是砰地一下直入人心。
孤男寡女的,她怎么可能给他送荷包。
马氏没有接他后面的话,直接回答前面的,“大当家给孩子们买了两盏灯笼,自是不能让您破费,所以让舟儿带了钱回去。”
“是我自己要给孩子们买的,你心里不要有负担,也不用给我银子。”
别看大当家撑起来一个清风寨,可是他对于男女这点儿事儿,没有经验,人都跑了过来,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氏站在堂屋门口,也不敢大声,就轻轻地说:“无亲无故的,哪能平白要您的东西。”
大当家蹭地站了起来,吓得马氏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顶住门板才停下来。
大当家走到马氏跟前,尽量保持声音温柔:“马娘子,我对你有意思,你是怎么个看法?对我有没有意思?
我粗人,有话就直接说了,我孤男,你寡女。
一看就是天生的一对,若是以后你我成亲,咱们自然是有亲了,我给孩子们买东西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我不只想给孩子们买东西,也想给你买。”
如此直白的话,一说出来,马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怔愣着“你……”了半天,才说:“你先回去吧,我,我再想想。”
“你不是想了十来日了?”大当家不得到个结果不罢休。
一个如此高大的人,堵在眼前,马氏心中是满满的压迫感,她为了让他走,眼看着“好”字就要脱口而出。
大当家见马氏慌乱地不行,突然心软撤回了身子,说:“你再考虑两日,我过两天再过来。”
马氏怔怔地靠着门站着,他迈着大步出去,一个纵身从西北角的墙头翻了出去。
大当家的人走了之后,马氏顺着门板滑了下去,她蹲在地上伸手抱住自己认真思量。
她娘家大嫂为了几袋麦子让她嫁人,她不嫁。最后导致香穗为了家里,将自己卖给了程家做童养媳。
万幸的是,虽然程乾无有父母,他们两个也磕磕绊绊找到了营生,还不用受婆婆磋磨。
后面,好不容易,她能接些针线活谋生了,日子也一天一天好起来。
突然间,又因着佟员外,不了了之,人也差点儿被他们掳了去。
她人是逃脱了,可是却连累的程家跟严家一起跑路。
若是她嫁了人,麻烦能少一些,那就嫁吧。
嫁给大当家的兴许是个好去处,毕竟他也是个挺好的人选,他家里人员简单,又愿意对孩子好。
马氏想通了,就站起来坐到长条凳上,她想着怎么跟香穗跟石头说这件事。
香穗带着石头跟舟儿在村里跟别的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别人都没有他们的灯笼好看,石头跟舟儿大大地炫耀了一次。
香穗怕蜡烛燃完了,明儿就没有了,就哄着石头跟舟儿回了家。
家里一片幽暗,两盏灯笼照得屋里瞬间亮了起来。
“阿娘,你看好不好看?”石头将灯笼挑到马氏跟前给她看。
昏黄的灯光映得石头的眼睛亮晶晶的。
马氏笑着说:“好看。”
给他娘看过了,石头不舍地将灯笼吹熄,“今儿省着些蜡烛,明儿再用。”
香穗帮石头将灯笼收了起来,两个人都太过开心,并没有发现马氏笑得有些勉强。
翌日一大早,香穗跟着马氏去溪水边洗豆芽。
此时,程乾回来了,他回到家,就去看灶房的水缸,马氏挑水比较吃力,只要他在家都将水缸装得满满的。
水缸旁边没有扁担也没有水桶,这个时间,她们定然是拿着去了溪水边。
果然,程乾走到路尽头,一眼就看到蹲在溪水边洗豆芽的两人。
“伯母,穗儿。”程乾叫了她们一声。
香穗抬起头,兴奋地笑着:“乾哥回来了?”
马氏也抬头,笑问:“这次怎么这么早回来?”
程乾蹲过去帮忙,边帮忙边说:“本来昨儿晚上能回来的,我跟严雄被师爷抓去考较功课,故而今儿一大早才回来的。”
马氏眼飘忽,余师爷是不是故意留下的程乾跟严雄?
算了,既然大家都想让他们在一起,且大当家也没有嫌弃她带着孩子,就答应他吧。
嫁给大当家总比嫁给别人强。
洗完豆芽,程乾挑着两桶水,跟着回了家。
香穗出去卖豆芽去了,石头还在睡觉,马氏想着今儿能做些什么好吃的。
程乾又提着水桶去溪水边打水去了。
早饭后,马氏问程乾几时回山上,程乾说下午就回去。
马氏心中有了计较,待到下半晌,香穗将豆芽卖完了回来,马氏将他们都叫去了堂屋里。
孩子们都在西边的长条凳上坐好,马氏坐在东边,轻轻柔柔地开口。
“娘叫你们过来,是有些话要跟你们说。”
三双忽灵灵的眼睛盯着她,她垂下眼睫,幽幽开口:“娘想再走一家。”

石头不知道再走一家是什么意思,他仍是一脸懵懂。
香穗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有密密麻麻的伤痛涌上来。
程乾默不作声,他被叫来,是因着伯母尊重他,可是,对于这件事他没有置喙的权利。
马氏见没有人说话,接着说:“大当家想跟娘成一家,找了人来说项。”
石头什么都不懂,大当家要跟他娘成一家,这句话他好像听懂,随即眼睛一亮,问:“大当家要来咱们家?像乾哥哥一样?”
他们去了乾哥哥家,然后他们就成了一家人。大当家来了他们家,然后他们成为一家人。
大当家是他的恩人哩,这样真好啊。
石头无比期待地望着马氏,马氏慢慢点了点头,又说:“也许咱们过去他家。”
“大当家很好,咱们去他家也行。”石头什么都不懂,他喜欢大当家,挺想跟大当家一家的。
香穗不说话,突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乾坐在旁边,悄悄睃了她一眼,他想,她心中定然是难过的。
可是一个女子,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她需要一个能护着她的郎君。
程乾没说什么,他心中是赞成的。
“穗儿,你过来。”马氏招手叫香穗,香穗就过去坐到了她娘身旁。
马氏伸手抓住了香穗的手,她手里的薄茧划着香穗细嫩的手背。
香穗眼睛盯住了她娘的手,那双手,手背看着细腻,可手心里长满了茧子,硬硬的很粗糙。
她娘的手原本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娘握着他们的手时,手心是柔软的。
她娘的手变得如此粗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是从她爹去了以后。
她爹去了以后,她娘什么活都要干,手心才慢慢变得粗糙的。
她娘也应该像夏娘子一样,被郎君宠爱着,而不是拼命挣钱养着他们。
香穗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勉强露出一个笑,“大当家是个挺好的人。”
马氏也望着香穗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香穗含着眼泪说:“阿娘,我也想让你像夏婶子那样,日日不愁吃穿。”
马氏帮她擦了擦眼泪,重重点了点头。
她娘能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香穗咧着嘴笑了。
马氏擦了擦眼泪看向程乾,程乾郑重地说:“伯母嫁给大当家,定然会幸福的。”
马氏笑了,笑得嫣然。
程乾在家待的时间不长,香穗有不认识的字还要问他。
马氏就去了里间,让香穗跟着程乾学认字。
今儿,她烙了几个饼子给他们吃,饼子里没有放鸡蛋,不是很宣软,可是他们还是吃光了。
眼看着要开春了,马氏计划着买几只鸡回来,这样就能吃到鸡蛋了。
她将零碎的钱拿出来,数了数,好像也没有多少了。过了上元节,赶紧去绣坊里找些活回来做。
程乾刚教香穗认几个字,就被严雄叫走了。
上元节过后,次日午后时分,阳光洒在大地上,微微带着一丝暖意。
夏敞赶着一辆不大的驴车慢悠悠地进了村。
那头驴子皮毛光亮,精神抖擞,眼睛大而有神,四肢匀称,关节强大有力。
路过的村民见了纷纷驻足,“这匹毛驴不孬,还是大当家有眼光。”
有人问:“这是给舟儿家买的?”
夏敞不慌不忙,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回:“这是程家托我帮他们家小娘子买的,她以后卖豆芽用。”
有村民夸香穗:“这小娘子,还要赶着毛驴去卖豆芽呢,是个厉害的小娘子。”
村民跟夏敞说了一会儿话,见程家迟迟没有人出来,疑惑道:“程家没人?”
“没事,先放门口吧,诸位,我先回去看看。”夏敞转身回了夏家。
门口看热闹的慢慢也都走了。
夏敞从夏家跳进余家,又从余家跳进程家。
好在余阿婆年纪大了,耳聋眼瞎,看不清也听不到。
马氏在灶房里,她一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大当家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将驴车赶了回来,她没好意思出去。
这会儿外面没了声音,她正靠着窗户听门外的动静,突然灶房门的门帘子被掀开了。
她打眼一看,穿了一身黑色短打的夏敞就走了进来。
马氏着实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进来的?”
夏敞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笑了,“从余家跳过来的。”
马氏气得眼睛瞪得滚圆,夏敞见了,笑得更加欢实。
马氏低下头,从他旁边过去,出了灶房。她回到里间,从不舍得花用的那十几两银子里拿出十两出来。
她刚从里间出来,看到夏敞已经在堂屋坐下来。
她问:“买驴子跟车子用了多少钱?”
“没用多少钱。小柳说香穗想要买个驴车,你们正愁没有人会相驴子,我就寻个时间帮香穗买回来了。”
马氏拿着银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去买之前也不知道让夏娘子过来问一声,如此专断的一个人,她说同意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夏敞看马氏脸色不好看,忙解释道:“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就……。当初小柳说的也清楚,她说你们想要个小太平车。车子我买的小的,小毛驴也很健壮。”
马氏轻飘飘望了他一眼,如此说来,算他有心了。
马氏将两个银锭子放到桌面上,轻声问:“你看这些够不够?”
夏敞看都没有看那银子一眼,他盯着马氏问:“两日了,你考虑的怎么样?”
马氏脸色染起淡淡霞光,她垂着眼睫说:“你只要不嫌弃我带着三个孩子。”
答应了?!
夏敞激动地猛然站了起来,他伸手想握马氏的手,被马氏躲开了。
他搓着手说:“我娶了你,自然会将你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看。”
马氏轻轻点了点头。
夏敞激动地直转圈圈。
“大当家拿着银子快回去吧,等一下穗儿该回来了。”
马氏催促大当家的回去,大当家的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回来。”
马氏拿起桌上的银子,塞到他手里,“这个你拿走,一码归一码。”
真是固执啊。
以后成亲了,他的不就是她的了。
算了,她才刚刚吐口,他便不跟她计较了。
他要赶紧回寨子上,找余师爷给他张罗去。
他急得没有空闲跟马氏拉扯,手中拿着那两锭银子,从余家跳了回去。

香穗看到门口的毛驴跟小车,激动地大喊。
她围着毛驴跟小太平车转了好几圈,越看越满意,转头跑回了家。
“阿娘,外面的驴车是咱家的吧?”香穗跑到堂屋一看她娘不在,转身去了灶房。
马氏帮着在整理沙子,这几盘晚上就要撒上豆子。
她拉开灶房的门帘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阿娘,门口的驴车是咱家的吧?谁帮着买回来的?”
闺女高兴,马氏自然也跟着高兴,她看向香穗笑着说:“大当家的帮着买回来的。你看过了?”
“看过了,车子大小刚好,小毛驴皮毛光滑,一看就是匹好毛驴。”
香穗将篮筐子放到案板旁的地下,“我去将毛驴拉家里来吧?顺便去袁婶子那里借点儿干草回来喂它。”
香穗的声音穿透力够强的,带着舟儿在别人家玩的石头都听到了。
他带着小伙伴跑回来,看到了一匹皮毛黝黑,只有肚皮跟四只蹄子是白色的小毛驴。
“舟儿,我家有驴车了,以后可以坐着驴车去县城看热闹了。”
舟儿站得远远的,叮嘱石头,“毛驴踢人,远点儿。”
石头听了,慌忙离开了毛驴身旁。
香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石头跟舟儿两人站得远远地看着毛驴。
她将借来的干草放到车子上,然后解下毛驴的缰绳,拉着进了家门。
家里大门口进去,西边跟东边都有一块儿空地,香穗就暂时将毛驴放到了西边儿,因着这里有一小棵榆钱树。
她将毛驴拴到树上,暂时将干草放到了地上。明儿,再去赵木匠家给它买个槽子。
香穗整完这些就去了灶房,“阿娘,驴车有了,我再多泡些豆子,过两日就拉着去周边的村里卖卖看。”
马氏自然应好。
香穗多拿出来三斤豆子,淘洗了一下就泡在了那里。
“阿娘,你看了吗?那小毛驴真好,总共花了多少钱?”香穗凑到她娘跟前问。
马氏笑着说:“你别问了,娘已经把钱给他了。”
“阿娘,这驴车是我要买的,怎么能让你给钱呢,我去给你拿钱去。”
香穗说着要去拿钱,马氏拉住了她,“别拿了,就当娘给你买的。”
香穗现在已经是程乾的童养媳,她以后嫁给大当家,她定然是不会跟她一起过去的。
当初程家给了二十两银子,那十两就是余下的十五两里面的。
香穗肃穆着一张脸,看向马氏:“阿娘,你那里是不是没有什么钱了?你也得存些银子傍身啊?”
马氏手里捡着沙土里的豆子皮,柔柔地说:“今儿,我给大当家回了话,应下了亲事。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娶了娘,总得要养着我。”
香穗也跟着马氏捡豆子皮,她停下手上的活,看向马氏。
马氏笑着问她:“怎么了?”
香穗摇了摇头,瓮声瓮气道:“没什么。”
马氏边干活边轻声说:“世道如此,女子弱势,若是家中没有了男人,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家中就没了顶门立户的人,那就是可欺的。
世道艰难,不要说咱们穷苦人家,即便是那大户人家,若是一个女人没了夫婿,也会再寻个男人依靠。”
马氏觉得香穗已经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说给她听,便絮絮叨叨说了起来:“特别是大户人家的,若是家中有儿子还好,有个儿子家里算是有个后,别人可能还会顾及一些。若是没有儿子,那丧夫的这个女人不仅守不住家财也难守住自己。
他们的族人会觊觎这未亡人的家财,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弄到手。
因而,女子丧夫后,大多都会再寻个人依靠。
咱家穷,娘当初怕带着你们过去别人家受苦,才死守着,可最终还是让你做了别人家的童养媳。
不是走投无路,谁会送自家闺女去做童养媳,说来还是都怪娘没有本事。
咱们兜兜转转跑到这响州,也不过勉强混个吃饱穿暖,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娘也不好说。
若是再有什么变故,娘很怕护不住你们。娘三十好几了,还能被大当家的看上,娘觉着还挺好,兴许娘就该嫁给他,嫁给他也算有个依靠。”
马氏声音平淡,就似平常的闲话家常。
“你已经进了程家,娘嫁过去之后,怕是不能带着你过去,娘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就给你留辆驴车吧。”
香穗低着头,拼命忍着眼中冒出的眼泪,不让它们滑落。
“娘虽然不能带你过去,可是娘也会顾着你的,看顾着你长大。”
香穗伸手一把抱住马氏,将脸埋在她胳膊上。马氏转过身将香穗抱在怀里,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香穗在她娘胳膊上蹭了蹭眼泪,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微笑:“阿娘,我已经长大了,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自那日马氏跟香穗说了知心话,香穗粘着她娘的时候更多了。
她娘以后嫁给大当家,香穗怕跟她娘一起的时间会变少。
她娘做的饭菜程乾爱吃,香穗就缠着她娘学一些家常的菜式。
正月二十这日,艳阳高照,袁婶子欢欢喜喜地来了程家。
她见了马氏,笑得合不拢嘴:“马姐姐,大当家让人给我捎了口信,他二十二要带着余师爷过来提亲,他说不请冰人了,让我暂代一下。”
袁婶子能做马氏跟大当家的冰人,心中也是无比欢喜。
而,马氏一听提亲,心儿猛然一跳,结结巴巴道:“提,提什么亲?难道他还要按着三媒六聘的流程走一圈?”
袁婶子一拍手,猛地点头,“唉,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要这样来。”
折腾什么呀?礼数越多,花费的铜板就多。再说,他们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要这些俗礼做什么。
“怎么现在才跟我说?”马氏眉头轻蹙。
“已经提前两日给姐姐说了,来得及准备。”袁婶子一拍胸脯,“咱们明儿去镇上买些酒菜回来,请他们吃一顿饭的事儿。”
马氏皱着眉头,笑得有些勉强,“不是说这个……,算了,等二十二那日大家都在的时候,再说吧。一些繁文缛节的倒是不用,到时候看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就成。”
袁婶子可怜兮兮看了马氏一眼,她办事倒是简单痛快,可是大当家不是这样想的呀,他想给她一个正式的婚礼呀。

香穗多了一辆驴车,她已经开始往旁边村跑着卖豆芽了。
袁婶子跟着香穗一起去,顺便教她赶车。
二十那日晚上,马氏说,二十一要跟着袁婶子去镇子上买些菜。
香穗还没有去过镇上呢,她就说:“阿娘,我去山上送完豆芽,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认认路,以后兴许来镇上卖豆芽。”
家里有骡车,还有驴车,去镇上也不是什么疲累的事儿。
香穗想去,马氏就点了头。
翌日一大早,香穗就赶着驴车往清风寨送豆芽。
她来的太早了,胡二牛还没有到,香穗就将豆芽搬了下来放到路边儿上。
胡二牛啥时候来,啥时候拿走就是。
反正,这旁边不知道哪个地方,就藏着人在那里看着呢。
香穗放好豆芽,对着树林子高声说:“钱不着急给,下次送豆芽一起。”
“知道了。”
声音离得很近啊,香穗寻着声音找过去,就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找到了一个人。
行,话带到了。
香穗赶着毛驴走了,回到家,天已经大亮。
袁婶子赶了自己的骡车出来,在村头的空地方停着。
她见香穗回来,就说:“赶紧把驴车赶回家去,咱们赶着骡车去,骡子比毛驴跑得快。”
香穗停好驴车,回她的西里间拿了一小锭三两的银子出来。
他们来了李家庄之后,一切的花销都是她娘出的,毛驴的钱也是她娘出的。
香穗想着她娘手里也没啥钱了,就拿了一小锭银子出来。
“阿娘,你拿着这些买菜吧。”
马氏手里还有五两银子,之前花的都是她做针线活挣的钱,这五两银子,是当初二十两里面的。
马氏将香穗的手推回去,“阿娘这里还有点儿钱,你的你就放起来吧。”
香穗没有放起来,随手装进了随身的荷包里。
“穗儿,你将银子放回去,带着万一丢了可怎么办。你要想买东西,拿个几十文就行了。”
镇子上人比较多,香穗大喇喇挂这个荷包,这样不妥。
“你换成铜板,将荷包塞袖口里。”
马氏叮嘱,香穗听着,她回去换了三十个铜板回来,将荷包塞到了袖口里。
“石头呢?”
马氏关门的时候,香穗问。
“我让他去找舟儿玩了。”
马氏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粗布短褙子,头上也裹着一个灰扑扑的布巾子,看起来整个人都有几分朴素。
镇子叫清水镇,看起来跟荷花镇差不多大。
菜市在镇子的那边儿,如此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青菜。
素菜就买了些豆腐,豆皮,豆干,还有一些菜干。
之后就看荤菜,二斤猪肉,一只鸡,一条鱼。既然来了镇子上,马氏跟袁婶子都各买了一袋小麦,一袋高粱。
马氏跟袁婶子操心着买菜,香穗眼睛盯着镇上的菜摊子,新鲜的青菜还没有下来,摊子上的萝卜跟白菜都有些蔫巴。
豆腐铺子也卖豆芽,他们售卖的豆芽没有根须应该是水生的。
她东张西望还想打听打听镇上有没有给孩子开蒙的书塾。
今儿来镇上要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应香穗的请求,袁婶子带她去别的街市看看。
袁婶子赶着骡车慢悠悠地晃着,香穗坐在骡车上瞅着街上的铺子。
临近街市中心的地方,有一个书肆,小小的镇上能有这么大个书肆真是很难得。
“袁婶子,袁婶子,我要下去。”香穗盯着书肆让袁婶子停车。
“骡车没法停在这里呀,你要去哪里?”袁婶子扭头问香穗。
马氏也看向香穗,这街市中间,除了东北角的一个大酒肆,就跟这个酒肆对着的书肆显眼。
她要去干啥?
“我去书肆里看看,我去问问里面的人,知不知道哪里有开蒙的书塾?”
香穗对袁婶子说完,就看向马氏。
马氏面带愁容,最终没有说什么。
“穗儿 ,你先下去问一下,我将骡车往前面赶一赶,我们在前面那个地方等你。”袁婶子停下骡车,香穗跳了下去。
镇上的这个书肆真大,跟她在玉田县见到的差不多。
书肆里人不是很多,有三两个穿着长衫的书生在翻看书册。
香穗在里面挑了一个长相和善的,走过去笑着说:“打扰这位郎君了。”
香穗笑盈盈的,猛然之间被人搭话,那人还是将香穗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人果然是和善的,他没有被打扰到的不快,而是耐心地问:“小娘子何事?”
“我家阿弟到了读书的年纪,家中没人读书,想问问郎君可知这镇上哪里有开蒙的书塾?”
香穗尽量客气,面对一个读书人,她感觉自己也文雅了起来。
“哦?”原来要问这事儿,那人表情放松,脸上也露出了轻微的笑容。
“城北有个毛夫子,他家中开了个私塾,专给孩童开蒙的。你可以去他那里看一看。”
香穗果然没有看错人,人家果然给她指了一家私塾。
香穗似模似样地躬身行了一礼,客客气气地谢了人家才走。
那人微笑着目送香穗出门,才继续看书。
香穗小跑着找到袁婶子的骡车,她爬上车,袁婶子问:“问到了吗?”
“问到了,城北有个毛夫子,他在自家开了个私塾,专门给孩童开蒙。”
石头眼看着都七岁了,不能整日跟舟儿玩,他得去识字才行。
打听到了,香穗挺开心。
袁婶子问:“要不要过去看看?”
镇子上离李家庄很远,每日来回接送不方便,若是住在夫子家中,那又是一份不菲的支出。
马氏抿了抿唇角说:“天儿不早了,过两天闲着的时候再来看吧,不急于一时。”
她说着看向香穗,香穗也点头说,“不急。”
“行,那咱们先回去,等下次再来。”
马氏手中已经没有什么钱了,真的要用香穗的钱送石头读书,她心里又不是滋味。
回去的路上,香穗挺开心,马氏就有些沉默。
“袁婶子,你说这反王跟朝廷什么时候能打完,到时候打完了,是不是科举就能重开了?”
袁婶子赶着骡车,认真地思量了一瞬,“应该用不了多久。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也不容二王,总得尽快分出个胜负。”
“石头现在开始开蒙,以后指不定就能参加科考。还有乾哥跟雄哥,他们一定也能赶上。以后还得多督促他们看书。”
香穗在县城里生活过,她坚信读书能有出路。

石头读书的事儿,暂时不着急。
马氏手头上的急事儿是明儿她得做出一桌席面。怕到时候来不及,她提前一天就开始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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