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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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跟前,那老妪躬身向香穗行礼,“姑娘万福。”
香穗见她年老,习惯性地回了一礼,“婆婆万福。”惊得那婆婆满脸的诧异。
绿竹恭敬地对香穗说:“姑娘,她在等大郎君。”
“啊?等乾哥啊?”香穗不由得吃了一惊,她仔细打量眼前的老妪,似是要看出些什么。
程乾在这边应该也没有认识的人吧。
只见那老妪微微垂首,脸上带着些许拘谨之色,缓缓说道:“唉,老婆子专程过来寻刑房的程爷,听人说他住在这个地方。衙门咱进不去,只能来这里等着他。”
香穗轻声问:“婆婆所为何事?他还没有下值呢。”
老妪赶忙又垂下了头,低声回道:“老婆子是过来感谢程爷的,没下值不当紧,我在这里等着他。”
老妪说完也不再说什么,客客气气地站在离香穗几步之遥的地方。
是过来感谢乾哥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看这婆婆的样子,好像也不愿意跟她多说。
香穗盯着瘦弱的老妪,心生怜惜,“婆婆不若进来等吧?”
“多谢姑娘啦,老婆子就不进去了,我就在门口等着吧。”
那老妪不愿意,香穗也没有勉强,她从竹翠手里拿过两个熟透的柿子,“刚摘的,婆婆拿去吃吧。”
那老妪躬身频频点头感谢香穗。
香穗人不大,好奇心挺重,她好奇这老妪因着何事要感谢程乾,便让绿竹帮她也盯着些程乾。
程乾一回来就告知于她。
香穗想的是,等程乾回家来了她再去找他。
谁知绿竹太过妥帖,程乾刚到门口,绿竹就回去禀了香穗。
“啊,在门口呢?”
“是,大郎君跟那老妪在门口说话呢,好似那老妪要给郎君东西,郎君不要。”
绿竹是站在门口一直等着程乾的啊。
“那咱们过去看看。”香穗扔下念儿,跟着绿竹从侧门出了家门。
果然看到那老妪很是坚持的要给程乾东西,程乾不收她就不走。
香穗刚一出来,就被程乾发现了,他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看了这边看热闹的香穗一眼。
香穗自然是看出了程乾的无奈,于是,跑过来准备给他解围。
“婆婆,你的谢意乾哥已经收到了,你不用给什么东西。”
“程爷,姑娘,这东西在我们手里那就是个祸害,给到程爷就是个宝贝。程爷救了我闺女一命,我们没有什么能报答的,程爷你就收下了吧。”
老妪手里拿着一叠泛黄的纸张,猛地往程乾手里塞。
香穗好奇,“是什么东西?”
老妪静下来,轻声说:“酿酒的方子,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酿酒的方子。”
香穗眼中冒着精光,后有小心翼翼地问:“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就这么送出去了?”
那老妪哀叹一声:“这东西遭人觊觎,老头子跟女婿都因着这东西身亡了,闺女也差点儿没命。多亏了程爷才捡回了一条命,我们护不住这个方子了,便想拿出来报答程爷的恩情。”
原来如此。
香穗微微侧过头去,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程乾。
程乾知道香穗是个小财迷,他怕她有什么不合适的想法。
便严肃着一张脸对那老妪说:“婆婆不用谢我,我所做的都是上面将军吩咐下来的事情。将军接手临阳县城,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不能有冤假错案。
将军心系临阳百姓,下令刑房盘查以前的案子。碰巧婆婆去喊冤,我才催促着刑房主事重查了你家那案子。
说起来,也不算是我救了朱娘子,是她碰上了好时候。”
原本那老妪一腔的感激之情终于找到了归宿,现如今程乾又这样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婆婆回去吧。”香穗柔声劝那老妪。
香穗承认,她有那么一瞬,心中对她的酿酒方子产生了一点儿兴趣,可是她不会白白要人家的。
老妪嘴唇抖了抖,头垂了下去,支撑着她的那股气好像突然之间散了许多。
“绿竹,你去家里叫辆车出来,送婆婆回去。”
香穗吩咐绿竹,绿竹刚要走。
那老妪对着程乾跟香穗福了福身,“多谢二位了,不麻烦二位,我走着就回去了。”
老妪抄着手转身走了。
程乾跟香穗在门口盯着她蹒跚地往南去,家里经了一些变故,不知道她跟她女儿如何生活?
“姑娘,外面凉了,回去吧。”绿竹轻声提醒。
程乾看了香穗一眼,今儿她穿着在村里时穿的细棉交领襦裙,外面没有套衫子。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天儿也渐渐变得寒凉。
程乾转身,叫了香穗一声:“走吧。”
程乾跟香穗走在前面,绿竹跟在身后。
过段时间程乾就不去刑房了,若是去营里操练,他以后可能不如现今这样可以日日回来。
“最近看书有没有不认识的字?”程乾转头看向香穗。
“啊?”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她因着帮她娘做这做那的,都没有时间看书。
“最近都没有看书?”程乾知道香穗忙着帮家里盘点,想来她都没有怎么看书。
香穗心虚,她不单单没有看书,之前的他教的剑法也没有怎么练了。
如此一番变故,大家都忙了起来。
程乾看香穗换了衣裳,便问她:“今儿在家忙什么了?”
说起这个,香穗又活泛了起来,“你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宅子外面的柿子树有些都空了。”
这个程乾还真没有发现,他一回来就被那朱婆婆拦住了。
“今儿,我们摘了柿子,我娘说,硬的做柿子饼,软的做柿子醋。今天袁婶子,夏娘子都过来帮着摘柿子。夫子还跟石头跟舟儿放了半天假。
大半天摘了好多筐,灶房那边院子里已经挂出来了许多削好的柿子,一绺一绺的挂着还挺好看。”
香穗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连比划带说,眼睛笑得弯弯的,程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待大家在主院里用过饭,程乾在月洞门前等着香穗。
“穗儿。”
“嗯,你怎么没有回去?”
程乾叫住香穗,绿竹就自己进了月洞门,留下香穗跟程乾两个。
天黑了,程乾也不准备一直让香穗在外面冻着,他开口就说:“过几日,我兴许就回营房了,到时候不能日日都回来,可能跟在寨子上一样,一个月两个月的都不回来一次。”
“嗯,那你好好练。”
香穗说完见程乾没有说话,她又说:“你知道今儿来的那个婆婆她住在哪里吗?”
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程乾隐忍着,问她:“你问那婆婆的住处干什么?”
香穗瞄了程乾一眼,低头抠着手指头,那老妪拿着方子要送给程乾,程乾大义凛然地不要,现在她说想要,他会不会生气。
香穗声音很低,低得没有底气,“若是那婆婆不想要酿酒的方子了,我想去她那里买回来。”
程乾暗暗吸了口气,他就知道,她对那酿酒的方子起了兴趣。
“你买回来之后呢?”程乾问。
闻言,香穗瞬间支棱了起来,“买回来当然是酿酒了。你不知道,一大家子都支出可是很厉害的。若是没有个营生支撑着,感觉大家早晚要喝西北风。”
程乾噗嗤一声笑了。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夸张。
“你可别笑,你又没有看过内宅的账本。”
香穗突然觉得主内比主外还难。
“夏伯父每个月不是有固定的禄米?”
“有,阿娘说每月有三十几两,这么多银子若是在往常那真是很大一笔收入了,可是你知道吗?我跟着管事妈妈去盘点灶房的库房,里面有一种燕窝,说是昂贵的补品,一两燕窝一百文钱。
乖乖唉,豆芽一斤才二文钱。
阿娘虽然减了灶房的用度,可是咱们住都住到这宅子里了,也不能太过寒酸。
还有那些使唤的下人,每个人月月都要发工钱的。管事娘子一个月一两银子呢。
家里处处都要用钱。”
香穗越说越觉着靠大当家那点儿禄米,难以维持一大家的生活。
环境造就成长,香穗不过帮着她娘盘点了一次内宅的东西,就能有这样的想法。
程乾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她总是给他惊喜。
从来不对生活屈服,哪怕是现在有大当家顶着,她也想为生计努力一番。
“你就是将他们那些酿酒的方子买回来,也不一定能酿出好酒。很多窍门他们应该是口口相传,有些东西,特别是比较紧要的东西不一定会记录下来。”
“啊,那怎么办?”香穗倒是没有想这么深。
“你要是真的想酿酒,可以找朱婆婆去学,就是不知道朱婆婆她会不会?有些人家手艺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朱家这边的情况是因着有同行想抢他们家的酒方子,设计害死了她女婿然后诬陷给了她女儿。她女儿被抓进监牢,朱老翁一气之下病亡。
我想,他们家可能是想将手艺传给女婿,现在他家两个男丁都亡故……”
不知道朱家还有没有人懂得酿酒。
香穗既然想拿钱去买方子,她不如去朱家问问,若是还有人懂酿酒,不如拜师学一学,好过买酒方子回来。
程乾脑子好使,香穗决定多跟他聊聊。
站在月洞门前像傻子一样,她就拉着程乾进了月洞门,然后去了小花园的凉亭里。
“乾哥,咱们坐下聊。若是那朱家母女不会酿酒该怎么办?”
香穗坐在程乾旁边,歪着头看向他,着急要个答案。
程乾唇角勾起,眉眼带笑地望着香穗。
小女娘头上顶着两个丫髻,以前丫髻光秃秃的,只绑着一根褪色严重的红发带。
如今的丫髻上两边各带着一朵粉紫的绒花,看起来多了几分娇俏。
脸儿也圆了,肉嘟嘟,可爱的紧,惹得他都想伸手捏一捏。
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疑惑,“乾哥,你怎么不说话?”
程乾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不减,“若是朱家母女都不会酿酒,那你就将方子买回来吧,看看按着方子能不能试着酿出酒来。”
香穗直起的腰杆陡然弯了下去,撒娇似的说道:“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
程乾觉着自己有毛病,他很喜欢她撒娇似的跟他说话。
听着她好似抱怨的话语,他心里竟然甜甜的。
“酿酒兴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咱们都没有接触过酿酒,若是没有人教,定然是要走些弯路的。也有可能没人指点,一直都酿不出来好酒。”
香穗一边听一边点头,无比认真。
“朱家遭人陷害,那就说明他家酿的酒好。他家的酒方子兴许有特别的地方,你要是真想学酿酒,也可以先买回来。朱家母女拿着这些钱也可以好好的过后面的日子。”
说到这里程乾停了下来,他温和地望着香穗的眼睛,“你有没有想好出多少钱?”
“五,六十两吧。”
六十两已经是她所有的一大半了。
香穗还没有想好,她看程乾没有说话,果断说:“我能出六十两。”
六十两不多,若是按着朱家的酒方子能酿出好酒出来,出百两都不多。
香穗能出六十两已经是很大方了,她卖了几年豆芽不知道有没有存够一百两。
她的钱可都是两文两文存下来的。
“你还是先带着几包点心过去朱家看看,先看看朱家母女会不会酿酒?后面的,等回来了再说。”
“好,我明儿一早就给阿娘说一声。她们住在哪里?”
香穗又问程乾。
程乾答:“甜水巷。你让马房的小厮赶着车带你们去,他定然是熟悉县里的坊市巷陌。”
“嗯,知道了。”
香穗高高兴兴地站了起来,笑着对程乾说:“走吧。”
说完就走,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多待?程乾抿了抿嘴唇,站起来跟在香穗身后走出凉亭。
这个小花园是在香穗院子的前面,他还从来没有来过。
香穗推开小院的栅栏门,对着程乾挥了挥手。
香穗院子里还住着念儿,他不好在门口大喇喇站着,程乾看她进来院子,转身出了月洞门。
今儿香穗回来的晚了些,念儿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香穗问:“念儿睡下了?”
竹翠刚巧站在门口,她帮香穗掀开门帘子,轻声回:“用过晚饭没多久,念姑娘就睡下了。许是今儿摘柿子累着了。”
这样就累着了?
香穗觉着念儿的身体太弱,好在她之前练武,今儿倒是没有怎么感觉累。
那,绿竹跟竹翠是不是也都累了。
“绿竹呢?你们不用管我了,洗漱洗漱也赶紧去睡吧。”
“绿竹上去帮姑娘铺床去了,浴室里洗漱的水也打好了,姑娘要现在洗漱吗?”
竹翠跟在香穗身后,并没有扔下主子自己去睡的打算。
香穗见她让她们去睡,她也没有反应,就决定还是先去洗漱了,等她睡下了,她们自然也就去睡了。
“行,我现在就去沐浴。”
香穗洗了澡,躺到床上之后,绿竹跟竹翠才退下休息。
翌日,大家用过早饭又去摘柿子。
香穗跟马氏说,摘完柿子她要出去一趟,马氏简单问了一句,“出去干什么去?”
香穗就将朱阿婆要给程乾酒方子的事说了,之后就说到自己想学酿酒以后开个酒肆之类。
马氏从来不左右香穗的决定,她说想酿酒,她就欣然同意。
还提醒她记得拿上茶果点心。
摘了三天终于将柿子树上的柿子都摘完了,之后大家都聚到灶房院子里围在一起削柿子皮。
香穗急着要去见朱阿婆,就没有跟大家一起去削皮。
甜水巷很好找,甜水巷外面的大街上有几间酒肆。
香穗是带着绿竹出来的,绿竹十五六了比竹翠大两三岁,往常出院子也是绿竹跟着。
甜水巷里各家各户门口都干净整洁,不知道为什么,香穗一眼就看到了巷尾的那一家。
那一家的大门斑驳破旧,跟整个巷子都格格不入,应该是后面换上的。
香穗过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她抬头看了看上面门锁,门没有锁,是从里面栓起来的。
两个女子在家,难免谨慎了些,不知道那婆婆能不能听出她的声音?
“婆婆在家吗?”香穗对着大门喊了一声。
里面没有动静,“我是城北来的,过来找婆婆有些事儿。”
香穗静下来,支楞着耳朵听院里的动静,好像有人来开门,她往后退了退。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过来开门的是朱家阿婆。
香穗笑着打招呼,“阿婆,贸然前来,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听着就觉着姑娘的声音耳熟。”朱阿婆开了门,往旁边挪了挪请香穗进去。
香穗进去,绿竹提着几包糕点也跟了进去。
进了朱家,香穗感觉跟进了玉田县程家一样,院里干净,光秃秃的,总有种凄凉的感觉。
朱阿婆热情引来香穗进屋,屋里果然如香穗所料,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两条长条凳。
朱阿婆搬了一张长条凳请香穗坐:“姑娘,坐吧。家里的东西都典当出去了,好在还有两条长凳。”
香穗笑着坐了下去,绿竹将带来的果子点心放到了四方桌上。
朱阿婆看了果子点心一眼,心里酸楚的不行,多长时间了都没有人带着东西来过她家了。
自从朱家遭了难,往常行走的人家大多都不来往了。
她典卖了家中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将女儿救出来,那些人更是躲着她走,很怕她沾上他们。
今儿不管这姑娘所为何来,她都不会让她失望的。
朱阿婆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来,笑着问香穗:“姑娘今儿前来,所为何事?”
香穗也笑,“阿婆,我来是有些事儿。”
她看了看朱阿婆光秃秃的家,问:“阿婆以后有何打算?你跟朱娘子以后还打不打算酿酒?”
朱阿婆摇了摇头,“我们打算回朱家老家去,以后再也不酿酒了,老家还有几亩地没卖,以后就种地过日子,如今赋税减了,我们娘俩种地也能养活自己。”
朱阿婆没有说不会酿酒,只是说再也不酿酒了。
“阿婆是不是也有这酿酒的手艺?”香穗问。
朱阿婆活了大半辈子了,香穗这样一问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当初我也就跟老头子打打下手,姑娘是想?”
香穗弯着眉眼笑了笑,“阿婆,我不瞒你说,我过来,原想着拜你为师,想跟着你学酿酒来着。”
朱阿婆望着香穗问:“姑娘跟程爷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一家人啊。”香穗回答的很顺畅。
“我不懂酿酒,当初也就是跟着老头子打打下手,有些手艺人家讲究个传男不传女,老头子没有那种想法,他也将这酿酒的手艺传给了闺女,只是没人知道。”
原来朱娘子懂酿酒,香穗盯着朱阿婆,“朱娘子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受了重刑,又在监牢里关了几个月,人出来了,全身到处都是伤,如今躺在床上养着呢。”
朱阿婆眼中满是疼惜。
朱娘子以后可能会成为她的师父,香穗不免担心起她的身体。
“给朱娘子请了郎中没有?现在怎么样了?”
朱阿婆见香穗好像是真的关心朱娘子,就站了起来,“拿了药吃,她在这里间躺着呢。”
朱阿婆进来里间,香穗跟了过去。
里间的床榻上躺着个人?猛然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走近之后,香穗一看,老天爷唉,这瘦的都不成人形了,怪不得躺在床上也显不出来。
床上的人头发枯草一样,脸色灰白,眼窝深陷,眼睛紧闭着,瘦的脸上不见一丝肉。
这,这还能养好吗?
香穗不由得问出声:“怎瘦成这个样子?”
朱阿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被人诬陷,她倔强不认罪,被打了几十大板,扔进大牢里没人管没人问,夏季天热,伤口流脓生蛆,动不了,拿不到饭就没得吃,就成了这个样子。”
“阿婆你别难过,我请郎中来给朱娘子再看看,诊治吃药别担心,我来出钱。”
“这……这怎么使得。”
朱阿婆惊得眼泪都收了回去。
香穗走出里间,对绿竹说:“绿竹,让外面的九成过去请个医术高明的郎中来。”
绿竹领命出去了。
朱阿婆一直战战兢兢地感谢香穗:“姑娘真是活菩萨,我们何德何能能遇到姑娘。”
香穗抓住她的手,说:“阿婆,你不用谢我。我也是有所求的。”
只要她家荷儿能有好起来,让她做什么都行。
朱阿婆望着香穗郑重点头,“好好,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满足姑娘。”
“你说朱娘子是懂酿酒的,以后朱娘子好了,我想拜朱娘子为师,跟着她学酿酒。”
朱阿婆马上应下:“好,我代她答应下了。她好了,就让她教你酿酒。”
九成是赶着马车出去的,没多久就带回来一名郎中。
那郎中帮朱娘子把了脉,把过脉之后眉头蹙得很深。
他想看看朱娘子的伤势,可大部分人家宁愿病死也不让男郎中看,于是他询问了朱阿婆的意见。
朱娘子都那样了,她怎么不同意。
她点头之后,郎中帮朱娘子看了伤势,身后伤痕累累,还有很多没有长好。
郎中最后摇了摇头,“旧疾顽固,身体亏虚伤及五脏。”
朱阿婆听闻眼泪又落了下来,“能看好吗?”
“吃药慢慢地温补。身上的伤要仔细清理后涂抹熬药。”郎中低着头开药方子,将药方子递给朱阿婆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按着方子先吃一个疗程。”
香穗付了诊金,让九成送郎中回去,顺便将药方子给他,让他抓药回来。
今儿来的时候,香穗拿了十两银子在身上,原本计划着若是她们都不会酿酒,就将这十两给她当定钱,然后再回去找程乾商量。
没想到这钱在看病上派上了用场。
九成拿了药回来,诊费加上药费,一共花了三两多银子。
香穗将剩下的六两多都给了朱阿婆,“这些你们拿着,买米面。”
朱阿婆已经家徒四壁,她也没有跟香穗客气,伸手接过了香穗递过来的银两。
朱阿婆还得烧水给朱娘子擦身涂药,香穗他们就走了。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香穗默不作声。
若是当年她家也能遇到一次能给他们十两银子的人,她爹是不是也能好起来?
当年她家为了给他爹看病,也是将家中所有的东西都典卖了出去。
她爹娘成亲时候的那身喜服也典卖了,小时候她娘总说让她出嫁的时候穿的。
她爹是个没有福气的。
她娘有福气,再嫁给大当家,大当家对她娘好,还连带着她跟石头都过上了好日子。
香穗不知道该怎么说此刻的心情,一会儿愧疚,一会儿又庆幸。
愧疚她叫了大当家爹爹感觉对不起她爹。
庆幸她娘再嫁的好,不然他们日子也跟朱阿婆母女差不多。
大当家是个好人,她跟着她娘嫁过去,吃喝住都是大当家的,叫他爹爹也没错。
以后她尽量努力挣钱,等她挣到大钱了,一定回家给她爹重修坟墓,以表孝心。
前提是,大当家能将玉田县也打下来,现在程乾跟严雄怕是还在玉田县的通缉名单上。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些家眷有没有受牵连?
玉田县的税赋虽然比临安县好那么一点儿,可是也收了五成的,余下的粮食也就勉强能让人活着。
香穗心里恨恨,都不是什么好官。
第123章 学酿酒
朱娘子那个样子怕是要养个半年左右,香穗也不着急,跑去跟着夫子读书认字去了。
上次家中盘查点算,书房里的两个丫头字都比她写得好。
她看了人家的蝇头小楷,再看看自己斗大的字,决定在朱娘子养身体的这段时间好好练字。
家中请来的夫子姓何,是个秀才公。
听说还是临安县当年的案首,香穗问了程乾,案首就是考秀才考了第一的人。
全府考了第一的人过来教石头跟舟儿两个小娃娃,香穗觉着真是有点儿大材小用。
香穗一直都是用《孙子兵法》学认字的,当她拿出书的时候,何夫子稍稍有些惊讶,也没有说什么。
内宅里的姑娘学认字,能读能写就行,因而何夫子随了香穗的意,按着她想学的教她。
香穗想将字写好,他就找了字帖让她在堂上临摹。
何夫子教石头跟舟儿的时候,香穗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读书或临摹。
念儿很喜欢跟马氏待在一起,她总是拿着自己的针线笸箩去主院找马氏学针线。
马氏有一手好针线,香穗志不在针线,还好念儿爱学,她也乐得教她。
袁婶子跟夏娘子没事也总来主院,几个人待在西次间,或坐在罗汉榻上,或围坐在屋里四方桌旁做针线话家常。
临近冬月,夏家迎来了一件大喜事,那就是马氏有了身孕。
对于这件事最高兴的就数夏敞了,刚知道消息的那一日,他抱着石头转了好几圈。
因为不敢抱马氏,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因着马氏有孕,夏敞让马氏将内宅操心的事儿丢给香穗,一本正经的说要历练历练她。
好在夏家的下人都是经过事的,暂时来看个个都很老实,香穗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操心的。
就是朱娘子那边,后面香穗让绿竹又送去了二十两银子,朱阿婆感激的不行。
听绿竹说,那朱娘子已经能坐着了,脸上的气色比当初好看了不少。
香穗没有时间过去看朱娘子,绿竹就每隔十日过去看看情况回来禀报她。
马氏三十四了,过了年就三十五了。
虽说有妇人四十多还在生孩子呢,可是香穗就是担忧她娘的身体。
她亲自寻了郎中,女医跟稳婆询问了一些要好好注意的事项。
最后总结出三个方面的注意事项。
第一个便是饮食,冬日里能吃到的羊肉,鱼肉,瘦肉,鸡肝,猪肝,菠菜,白菜,黄豆,小米,鲜果子方面就是林檎果(苹果)。
第二个就是充足的睡眠,适当的运动。该睡睡,该动动,在院里,花园里慢走。
第三个就是保持良好的心情。
第一项香穗拿去给了灶房管事,第二项跟第三项她给全家都传达了。
夏敞听了高兴地一个劲儿地夸她能干。
香穗管家之后,发现夏敞一个月的禄米全家差不多要花去一大半,余下不了几两银子。
就这,还是非常节俭的情况下。
果然,家中还得有其他的营生才行。
在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马氏安稳地过了头三个月。
正月末,马氏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香穗找了郎中来给马氏摸平安脉,郎中捋着胡须说,马氏怀的是双胎。
灶房按着香穗的要求,精心准备吃食,马氏脸色红润,人倒是没有怎么变胖。
马氏身体康健,且是双胎,往常要补但不能大补。
香穗将郎中的每一句话,都好好滴记在了心里。
夏敞很忙,几乎没有时间回家,当然,香穗也很长时间没有见程乾了。
听说,他们去临安县下面的村落征兵去了,只要不是年幼老弱都收。
兵营里突然之间多了很多新人,他们都在忙着训练。
以往,城门只开了粮食蔬菜都通道,现在也让其他的商人进出。
二月里,绿竹又去甜水巷看朱娘子。
她已然大好了,人还是消瘦,郎中说是当初严重伤了脾胃,要慢慢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