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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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儿觉着好玩,哈哈哈地笑着在前跑,严雄踉踉跄跄在后面追。
夏敞跟余师爷笑眯眯看着。
严老翁也笑眯眯地看着,待他们玩了一会儿,才拱手对夏敞跟余师爷说:“哈哈哈,让两位见笑了。我扶他回去休息。”
“好,老哥带他回去吧。”
夏敞说完安排院里的女使,“玉书,去后面灶房,让人煮两碗醒酒的汤来,煮好端一碗给严郎君送去,叫三元过来,扶着严郎君回去。”
那丫头应了是,出去后,紧跟着就进来一位年轻力壮的小厮。
他拱手叫了声:“爷。”
“你扶着严郎君,好好地将人送回去。”夏敞吩咐完三元,他指着程乾对余师爷说:“师爷稍坐,我也将这小子送回去。”
余师爷抄着手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去了,将军等一会不是还要出去巡视?”
“师爷请便吧,我送完这小子就出去。”
三人互道了新岁贺喜,然后就各自离开了。
夏敞半扛着程乾回了后院,石头跟舟儿在后面跟着,跟到主院门口调转了路线。
到了主院,石头一进屋就跟他娘说:“阿娘,乾哥哥跟严哥哥都吃醉了酒。”
“谁让他们吃的?你爹?”马氏蹙着眉头,站起来就要出去看看。
“爹爹已经送乾哥回院里去了,他还让人去熬醒酒汤去了。”石头说着走去了罗汉榻旁边。
舟儿已经爬到罗汉榻上了,岩儿跟苗儿这会儿刚吃过奶,正躺着昏昏欲睡。
香穗怕舟儿捣乱,站起来说:“阿娘,我过去看看。石头,舟儿,你们不去放鞭炮?爹爹买了鞭炮放在外院了,你们让小厮放给你们看。”
舟儿还想看一会儿岩儿跟苗儿,被石头拉出去放鞭炮去了。
袁婶子想,等一下大当家的该回来了,她就起身告辞了,念儿也跟着出了主院。
香穗过去的时候,夏敞还没有走。
“穗儿,你过来了,正好,你在这里看着点儿阿乾,别让他吐了,万一吐了让他趴床沿,下面给他找个东西接着。”
院里丫头太少,只一个小丫头,使唤出去就没有人看顾着程乾,夏敞就没能脱开身。
刚巧香穗来了,他将程乾交给香穗,“你在这里看顾一会儿,爹要出去巡视一圈。”
“好,爹爹去吧。”
香穗目送夏敞出门,转身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燃着红红的蜡烛,光影昏黄。
香穗进来一看,程乾仰躺在里间的床榻上,脸儿红扑扑的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她站在床榻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程乾,猛然之间感觉他变了很多。
当初她刚看到他的时候,他皮肤白皙,长得斯文俊秀。
这会儿再看,他皮肤是古铜色的,鼻梁高挺,脸上的棱角已经显现出来。
睫毛煽动,黝黑的眼睛盯着她,眼中含着笑意,薄唇轻启喊了声:“穗儿。”
嗯,醒了?
香穗半蹲在床边,柔声问:“难受吗?要吐吗?”
程乾傻笑着摇了摇头,撒娇似的说:“酒好辣。”
香穗嘴角上翘,她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程乾,她俏皮地说:“辣,你还将自己喝醉了。”
“是穗儿酿的啊。”程乾嘟囔着,眼睛有点儿睁不开的样子。
香穗还想逗一逗程乾,青叶端着热水进来了,“姑娘,我帮郎君擦擦脸。”
香穗挪去旁边,青叶拿着投湿的帕子要给程乾擦脸,程乾头往里面一扭,嘟囔着:“不擦。”
程乾清冷又极少回来,青叶心里还是有点儿怵他。
他不让擦,青叶拿着帕子有些不知所措。
程乾可是最爱干净的,醉酒之后,竟然变邋遢了?
香穗让青叶跟绿竹都出去,她重新将帕子打湿,拧干了对程乾说:“你真的不擦脸?”
程乾听是香穗的声音,就将头转了过来,说:“擦。”
香穗拿着帕子帮他擦了擦脸。
香穗投洗帕子的时候,程乾坐了起来,他艰难地解着身后的腰带。
她见了,说:“让青叶进来伺候你将衣裳脱了吧?”
“不用。”程乾一边说不用,一边自己去解。
他喝了酒,脑子不灵光,手脚也不听使唤,解了大半天也解不开。
香穗看不过去,她丢下帕子,说:“我帮你?”
程乾乖乖转了身,让香穗帮他解身后的系带。
香穗叹息一声,就知道麻烦她,什么都让她做,现在还当自己是他家的女使。
她帮着程乾将外套脱了,帮他擦洗好手脸,他倒头就睡。
香穗让青叶叫水盆里的水端出去倒了,绿竹又在外面禀报:“姑娘,醒酒汤送来了。”
她刚坐下又站了起来,“端进来吧。”
程乾不让她搭手伺候他,只能香穗自己来,香穗摸了摸汤碗,还有些热。
她接过托盘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掀开盖子晾一晾,过了一会儿,香穗用调羹舀了一点儿尝了尝温度。
浓浓的药味,带着一丝甘甜,还好是甘甜的。
香穗走去床榻边,推了推程乾的肩膀,“乾哥,起来将醒酒汤喝了。”
程乾乖乖坐起来,让香穗喂他喝醒酒汤。
他眼睛紧闭着,嘴巴倒是乖乖地在喝,不知道为什么,香穗看了就想笑。
“好了,喝完了。”香穗将空碗放回的桌子上,转头回来,程乾还闭着眼睛在床上坐着。
香穗又转回来问他,“想吐吗?”
程乾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她就笑着说:“那你躺下睡觉吧,醒酒汤喝完了,不折腾你了。”
程乾就乖乖地躺下了。
醉酒了,但是乖的很。
香穗悄悄趴到程乾床头,她压着声音问程乾,“乾哥,你是不是一直将我当作你家的女使?人家伺候你你都不用,非得要我伺候你。”
程乾嘟嘟囔囔回了句:“娘子。”
香穗没有听清,自言自语道:“这么快就睡着了。”
酒是个好东西,外面是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他还睡得那么香甜。
玩了很久忍不住瞌睡的石头跟舟儿回来睡觉的时候,香穗还没有睡。
第137章 岁节
程乾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而深沉,院子外面的鞭炮声原本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噼啪声也渐渐变得稀稀落落。
香穗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抄着手静静凝视着熟睡中的程乾,心中暗自思忖:他睡得这么沉应该不会再醒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偶尔没有鞭炮声的夜色里无比清晰。
香穗透过窗户往外看,原来是她娘带着红蕊过来了。
马氏并没有过来西厢房,她先去了东厢房,东厢房里住着石头跟舟儿,这边院里只有青叶一个丫头,程乾又吃醉了酒,她怕那丫头照顾不过来。
先去看了两个小的有没有好好睡下。
宽大的架子床上,石头跟舟儿头抵着头,睡得正香,马氏俯身帮他们拉了拉被子,掖了掖被角才出去。
绿竹站在西厢房门口,马氏站在院里,示意她去将香穗叫出来。
绿竹躬身应是,还没有走进西厢房,香穗就走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了,她刚走到她娘跟前,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刚才还没有感觉困呢,这会儿刚出来怎么就瞌睡了?
香穗看向她娘嘿嘿一笑。
“二更天了,阿乾睡得安稳吗?”马氏见状,轻声问。
香穗忙点头,“看着睡得挺安稳的。”
马氏微笑地望着香穗,拉过她的手,温柔地说:“阿乾既已睡下,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看手都冻得冰凉。”
她转头叫青叶:“青叶,这么你多留心着些西厢房,备好茶水,等郎君醒来了给他喝。”
青叶蹲身应下。
马氏拉着香穗走出小院,将她送回她的小院。她走回来的时候,在程乾跟石头的院门口停了一下。
阿乾是大小伙了,穗儿再过三年也及笄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四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香穗昨晚二更时分才上床歇息,年节这日,还不到五更就起了床。
新的一年,最热闹的就数贺岁,拿压祟钱。
程乾抱着岩儿,香穗抱着苗儿,带着石头跟舟儿给夏敞和马氏磕头,然后一人得了个装了碎银子的红包。
这个年节最高兴的应该是夏敞,他曾经以为,他也就那样了,为村民造反,然后孤孤单单一个人死在土匪头子的名头上。
如今,他有了家,有了娘子,有了孩子,真正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
望着面前这一堆孩子,夏敞哈哈大笑,“今儿咱们早些吃饭,吃过饭你们去外面玩去吧。听说县城的富户请了唱戏的过来南湖唱戏。”
“能出去玩了,太好了。”舟儿高兴地一蹦一跳。
何夫子走了,石头跟舟儿也不轻松,每日被拴在家里背书练字。
富户们都能请伶人过来唱戏了,说明清风寨已经将临阳慢慢地掌控在了手里。
不用担心有人过来捣乱,也不用时时紧闭城门。
去岁,他们刚过来临阳,过节的时候也都是没有怎么出门的。
香穗卖酒卖到了临近岁节,她看到了城中商户们早早地就将铺面装扮了起来。
五颜六色的彩带,红彤彤的大红灯笼,都装点到门面上了。
虽说初一这日大家都不开门营业,可是街上到处花红柳绿的,看着很热闹。
石头已经九岁了,他还跟舟儿一样心思活跃。
石头这样大家也都宠着,谁让他小时候过得那么苦,五岁时,吃不饱常常躺在床上。
现在他吃得饱,穿得暖,人也变得活泼开朗,马氏跟香穗高兴都来不及呢。
石头跟舟儿他们两个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心想着要出去凑热闹。
吃过饭之后,他俩在主院里像两只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根本就安静不下来。
“阿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石头又过来问马氏。
马氏看向程乾跟香穗。
香穗说:“我得过去甜水巷看看朱阿婆跟朱娘子,回来才能去。不然乾哥叫上雄哥带着他们先去。”
“天儿还没有大亮呢,人家唱戏的这时候也不上台。石头你带着舟儿在家再玩一会儿。”
程乾见状,站了起来,“伯父,伯母,我带着他们两个去找严雄去。”
马氏笑着点了点头。
“好,找严哥去。”石头拉着舟儿跑去了前面。
程乾躬身行礼之后走了出去。
香穗见状,微笑着摇了摇头,天儿也快亮了,她也走吧。
她站起来跟夏敞,马氏行礼,然后唤来了绿竹,两人一起也走了出去。
朱阿婆跟朱娘子过年添了新衣裳,两个人这个岁节过得比之前的两年都要好。
香穗过去,朱阿婆热心地拉着香穗进屋去吃她自己做的小果子。
来到甜水巷朱家,香穗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她跟两人贺岁,然后坐着吃了点儿果子,说了会儿话。
“石头还等着我回去一起去南湖听戏,阿婆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
香穗笑着问。
朱阿婆忙摆手,“不去不去,年纪大了,不凑那个热闹。”
朱娘子自然也是不去的,她自从从县衙的大牢里出来,就不怎么出门。
她身体弱,适合在家里静养着。
香穗这么一来一回,天也大亮了。她让九成赶着驴车在外面等着,自己回家叫人去了。
毛驴车不大连赶车的九成都算上,一辆小车坐了七个人。
严雄跟九成坐在最前面,石头跟舟儿坐在严雄跟九成后面,他们两个盯着前面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绿竹坐在最后面,香穗跟程乾并排坐在绿竹都后面。
程乾甫一落座,便侧过头去,用极其轻柔的声音问香穗:“昨儿个我醉酒,可是你照料的我?”
香穗闻言,想也不想便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程乾听后,目光如水般温柔地凝视着香穗,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轻浅浅、如春风拂面般的微笑,“辛苦你了。”
香穗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转过头来,歪着脑袋,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程乾。
其实她很想开口告诉他,当初他醉得一塌糊涂,不肯要青叶照顾非得让她照顾,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然而,话尚未出口,只见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程乾突然伸出左手,一把将香穗靠近他那边的小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香穗对此毫无防备,不由得当场愣住了。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被程乾紧握的手,然后又抬起头来,满脸惊愕地望向身旁的程乾。
而此时的程乾十分镇定自若,他目不斜视地紧盯着马车后方,好似平常一样。
只有那微微泛红的耳垂,泄露了他内心深处那丝难掩的紧张。
香穗悄悄挣了挣,没有挣脱,反而被程乾抓得更紧了。
挣也挣不开,她直接放弃挣扎,转头像程乾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盯着绿竹的后脑勺看。
昨晚她照顾了他,他就该感谢她,他感谢的方法就是抓她的手?表达亲切?
可是男女有别啊。
想到男女有别,香穗紧张了起来,绿竹千万别扭过头来啊。
香穗心儿怦怦跳,吓得了。
程乾心儿也怦怦跳,紧张的。
程乾的手心里好似有一团火,香穗感觉潮乎乎,暖烘烘的。
香穗眼睛一直盯着后面,可是她的脑子乱哄哄的,不知不觉驴车就到了南湖边儿上。
过来看热闹的人很多,整个南湖边人来人往的,还有很多卖小食的摊子。
“郎君,姑娘,在哪里停车?”
九成看了一眼,里面人很多,再往里走,车不好赶,于是他转头问程乾香穗。
程乾悄默声地松开了手,香穗赶紧将手抄到袖筒里,她被握着的这个手,暖暖的。
严雄已经跳下来驴车,“车赶不进去的,你找个地方将车停下。”
程乾也扶着车帮跳下了车,“都下来吧,咱们走着进去。”
石头跟舟儿一下车就跑着往前冲,严雄大跨步跑着跟了上去。
“郎君,姑娘,我就将车停在这旁边,你们回来让绿竹叫我一声就行。”
程乾点了点头,伸手很自然地牵住了香穗的手。
香穗拽了拽,反而被程乾紧紧拉住,“人多,别走散了。”
人,还好吧,好像有些多。
香穗就任由程乾牵着手走,偶尔她转身看绿竹,就看到绿竹也被外面的东西吸引了,视线根本没有在他们身上。
严雄追上石头跟舟儿,一手拉着一个,还抽空转身让程乾跟香穗快点儿。
石头跟舟儿不是过来听戏的,戏台上伶人唱得卖力,他们两个拉着严雄买东又买西,吃得很是开心。
“阿姐,糖葫芦。”石头拿给香穗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转身就跑去找严雄去了。
香穗一手被牵着,一手拿着糖葫芦吃,旁边有个人看着,吃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石头偶尔还能撒开严雄跑一下,她就一直被拉着,不得自由。
香穗吃了一颗糖葫芦,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她吃,程乾看,怪不好意思的。
“吃吗?”香穗举着糖葫芦客气了一句。
程乾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就要咬她手里的糖葫芦。
香穗震惊之余,还是将手里的糖葫芦往上举了举。
程乾不对劲儿,这是程乾吗?不会是喝了她酿的酒后喝傻了吧?
香穗微张着小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程乾将她的糖葫芦咬下来一颗。
程乾将糖葫芦咬进嘴里嚼了嚼,然后看了傻愣的香穗一眼,点头说:“还行。”
香穗盯着自己的糖葫芦看了一会儿,又仰头偷偷看程乾,太不对劲儿了。
她抬头往前看,寻找严雄的身影,刚巧看到严雄躬身正在偷吃舟儿高高举起的糖葫芦。
嗯,严雄好像没有怎么变,从来不走寻常路,行事作风常常令人意想不到。
严雄昨儿也醉酒了,那就是严雄也喝了那酒。
他很正常。
香穗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再次将目光投向程乾。不凑巧,这次被程乾抓了个正着。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然后用轻柔的声音问:“穗儿,干嘛一直鬼鬼祟祟地偷看我?”
闻言香穗拉着程乾的手停下来,她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直直地望向程乾,神情无比认真地开口:“乾哥,你……你还好吗?”
程乾见状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挑了挑眉,疑惑地反问:“怎么这么问?”
香穗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举起了手中那串糖葫芦。竹签上还剩下六颗晶莹剔透、红彤彤的糖葫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她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一脸严肃地看着程乾问:“乾哥,你看看,这上面有几颗糖葫芦?”
看到香穗这般模样,程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觉得这个小女娘真是可爱极了,居然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跟他较起了真儿。
于是,他故意逗弄道:“我吃了你一个糖葫芦,你生气了?别小气,赶紧把剩下的吃了,等你吃完我再给你买一大串。”
香穗听后,小嘴一撅,娇嗔地说:“才不是。”
程乾笑着追问:“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香穗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摇了摇手中的糖葫芦问:“你说这上面有几颗糖葫芦。”
小女娘坚持,程乾不笑了,认真地回:“六个。”
脑子没有问题吧,那到底哪里出了没问题?香穗疑惑地又看向程乾牵住的她的手。
程乾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后放开了香穗。
他好像找到了问题所在。
小女娘太小了,并不能明白他的感情,他这样反而给她造成了困惑。
程乾放开香穗,伸出衣袖给她,“牵着,别走丢了。”
这次来南湖边玩,戏台上咿咿呀呀的,香穗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
她拉着程乾的衣裳,就在后面跟着严雄他们几个身后转悠了。
严雄带着石头跟舟儿玩得彻底,将刚刚到手的压祟钱花了个精光。
等石头他们两个玩累了,他们也赶着驴车回去了。
马氏问香穗南湖唱得什么戏,香穗完全答不上来。
严雄跟程乾也不过在家待到初二,就跟着严老翁一起回了阳城。
而,香穗这边,开市开始就跑去街上找铺子,他们在朱家酿酒,等到清酒拿出来卖的时候不能再在街上摆摊了。
朱娘子说,清酒是要卖到五两一斗的。
他们的酒口感好,成色好,卖八两一斗也能卖,可是他们刚开业总要往外打打名声。
他们要酿酒买粮食,还要出去租铺子,香穗看着手中不多的钱,有些发愁。
这时候,她想到了她娘,她娘手里有钱,只能游说她娘给他们投钱。
第139章 抵挡一波
因着之前有卖豆芽的经验,香穗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不将酒铺子的摊子铺排太大。
她只打算在街上赁两间临街的房子。如此一来,不仅开销较少,还能有间像样的铺子售酒。
经过一番走访,香穗已经看好了铺子,是街角的两间小矮房子。
那个地方有些偏僻,一年要十八两的房钱,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心里有了底之后,香穗仔细地盘算好,最终敲定下来,才来找到了马氏商量。
亲兄弟明算账,香穗自然也要跟她娘算明白。
“阿娘,你就当入股了,你出五十两银子,到时候给你分二成的红利。”
“说什么入股,你要用钱,娘拿给你,怎么还能要你的分红呢。”
香穗一开口,马氏二话不说,转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功夫便拿出了一个青色的布包袱。
她走到香穗面前,轻轻地将包袱放在桌上,然后缓缓地摊开。
刹那间,六锭沉甸甸、每锭足足有十两重的银锭子出现在了香穗的眼前。那银锭子闪耀着耀眼的白光,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香穗不禁抬起头来,目光直愣愣地望向马氏,嘴唇微微轻启,轻声呼唤道:“阿娘……”
马氏温温柔柔地笑,眼中满是慈爱,她轻声问:“是不是觉着好像在哪里见过?”
说着,她望向香穗的笑容越发欣慰,“这是大当家当初给娘的聘金,大当家说让我自己放着,我就一直放到了现在,你有用就拿去用吧,娘放着也是放着。”
香穗正值用钱之际,她心中感激却没有跟她娘客气,她拿了五十两去。
赁下铺面,之后去衙门里张罗着办牙贴,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穗泉酒坊就开业了。
酒铺子在个不怎么招人眼的地方,开业头一天就没有怎么卖出去多少酒,还不如当初他们在街头摆摊子。
香穗手里的银钱不丰,朱阿婆也是知道的,她之前在铺子里卖过酒,就自告奋勇去了铺子里张罗。
一日没有几个人过来沽酒,朱阿婆勉强还能应付。
清酒还没有到时间,他们卖的大多还是浊酒。
香穗不懂酒,她还是买了一升日升酒坊的清酒过来跟自家酿的酒对比了一下。
他们酿出来的清酒,入口微甘软滑,咽下去后是劲道十足的辛辣。是市面上最好的清酒都比不了的。
香穗不着急,就让朱阿婆在铺子里先照应着,等他们的仙酿开始售卖,再给酒铺子寻个掌柜的也不迟。
临阳县日子过得安稳,外面却是血雨腥风。
清风寨的清风军连着占了朝廷的两个县城,朝廷那边再不能视若无睹,朝廷派了军队过来围剿。
临阳城又处于半封闭的状态。
当初朝廷派下来剿匪的杨武,现在在夏敞开办的书塾里教孩子拳脚。
何夫子去了阳城,石头跟舟儿没了夫子,夏敞就没有在家里设私塾了,他直接在县衙旁开了个书塾,县里的孩子都可以过去读书。
请的是县城里当初有名的夫子,还有武功高强的武夫子。
临阳县城的人对清风军的认可度很高,家中有青年的,都以能投靠清风军为荣。
夏敞的清风军不知不觉间就壮大了两倍,临阳县城留了一半人留守。
另一半出城,支援阳城,准备在那边抵挡住朝廷军的攻击。
战争的惨烈超乎想象,双方士兵们舍生忘死地拼杀,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鲜血染红了大地,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经过漫长而激烈的鏖战,朝廷军在清风军强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最终在夏收前,清风军又是大获全胜。
这次战胜,清风军的士气高昂。因为,清风军历经三次战事,每次都以胜利告终。
夏敞带着人马回城,香穗站在酒铺子里,看到他右胳膊上绑了一圈麻布。
难道受伤了?
回家后,香穗才知道,遇到朝廷军,夏敞冲得比谁都猛,胳膊上挂了彩不是很严重。
这一仗之后,临阳这边又安静了下来。
听说,西北那边又攻陷了几个城池。
“阿娘,凉王已经攻到了前朝大都,离都城已经没有多远了。”
香穗在市井中,听到的消息比在内宅多,她过来看望夏敞,就陪着她娘坐在堂屋里聊了几句。
“娘在家不出门,还没有你知道的多呢。不过两拨人都离得那么近了,应该很快能分出个胜负。”
夏敞胳膊真的伤得不重,马氏跟香穗都不是很担心,坐在外面自顾自聊了起来。
香穗觑着眼睛瞟了里间一眼,她小声地说:“若是凉王坐上那个位子,爹爹怎么办?还要跟凉王打吗?”
人人都想过安稳的日子,香穗也不例外。
他们跟朝廷军打完再跟凉王的人打,这让人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夏敞,程乾,严雄,夏潮,包括严老翁,香穗熟识的人可都在军营里呢。
这次夏敞只是受了点儿小伤,可刀剑无眼……
要说是娘俩,香穗这么一说,马氏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马氏一脸沉思,往后是个什么打算,夏敞还真没有跟她说过。
她只听说凉王是老皇帝的侄子,他们一家人争那个位子,让他们争好了,以她的意思,他们不掺和。
可是若凉王坐上那个位子,他如何治理天下,谁知道呢?
现在临阳跟阳城,都是轻徭薄税,大家日子刚刚好过,换了新皇帝,日子再过回从前那样,夏敞定然也是不同意吧?
马氏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母女俩一时无话。
堂屋之中,一时间静谧得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夏敞怀抱着岩儿,缓缓地从里间走了出来。只见那小小的岩儿,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还带着几分刚刚睡醒后的懵懂和迷糊。
“岩儿醒了,一睁眼就伸着手要出来找娘。” 夏敞笑着说,抱着岩儿朝着马氏走来。
岩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急切地伸向马氏,脸上挂着一副讨好的笑容。
马氏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从夏敞手中接过岩儿。
她先是轻轻捏了一下岩儿粉嫩的小脸蛋,夸赞道:“哎呀,我们家岩儿真是懂事,醒来都不哭不闹的,一点儿都没吵醒妹妹,可真棒呀!”
听到娘亲的夸奖,岩儿开心得咯咯直笑,露出嘴里几颗孤零零的小米牙。
马氏抱着岩儿又温柔地问:“岩儿肚子饿了吗?”
岩儿像是听懂了似的,扭动着小小的身躯,一个劲儿地往马氏怀里钻,甚至还调皮地歪着身子想要躺倒。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小家伙是想吃奶啦!看到岩儿这般可爱的模样,马氏不禁笑出了声,而站在一旁的夏敞更是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