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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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乾的手心干燥,灼热,香穗感觉热气从手往全身穿去,她感觉周身都暖呼呼的。
她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偷偷吞了吞口水。
那年去南湖听戏,程乾牵她的手牵了一路,他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将她当作……
那时候她才不过十二岁,他也真敢。
香穗心儿跳的有些快,好像有一只迷路的小兔子到处乱撞。
她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瞟了程乾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都,吭……”再开口声音竟然有些沙哑,香穗轻咳两声,她说:“都好,怎么都好。屋里需得打些桌椅柜子。”
“好,让你看着布置。”程乾握着香穗的手捏了捏,小手儿软绵绵的,嫩滑的很。
程乾一捏香穗的手,香穗猛然抽了回来。
程乾轻笑出声,香穗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他。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程乾收回手摸摸鼻子,又问香穗:“穗泉酒坊怎么办?”
“穗泉酒坊有朱娘子,卢掌柜,还有请来了一些伙计,我不在他们也能正常运作。到时候回去玉田,我还可以再开一家穗泉酒坊。”
说起酿酒的营生,香穗滔滔不绝,有许多话要说。
程乾就笑意盈盈地望着香穗,她说他听。她一直没变,最感兴趣的一直都是做营生。
不知不觉间,两人从天色微暗,聊到了月上枝头。
天儿晚了,香穗发现绿竹一直在小院门口转悠,定然是等急了。
香穗要跟程乾说清楚再回去,“阿娘明儿兴许要找你聊亲事,要不要跟她说,爹爹要攻打玉田?”
“将军带回来的五千精兵,在临阳休整几日,应该就会夜袭玉田。明儿咱们一起去找伯母说,其他的东西先准备着,宅子的事儿岁节前再说。”
攻打玉田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不急于一时。
翌日,香穗跟程乾找马氏说他们两人的亲事,马氏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穗儿,你爹爹这几日有些忙,他说你还小,这事儿不急,等你爹爹忙过这阵儿再说。”
香穗跟程乾互看一眼,对她娘说:“阿娘,没事。就是乾哥拿出来几张银票,他让我交给你,让你用这些准备成亲的东西。”
马氏不收,“阿乾的钱,娘就不帮你收着了,穗儿先放着吧。”
马氏昨儿也跟夏敞提了两人的亲事,夏敞说定然给香穗准备几十台嫁妆风光地将女儿嫁出去,他让马氏不用操心,他有嫁女儿的银子。
马氏听后很是放心,突然之间她就不怎么着急了,就等着夏敞忙完再说。
她突然不急了,香穗也放松了下来,穗泉酒坊的酒已经预订到了明年,虽然她不在,酒坊那边也井然有序,可是这几年她已经习惯了过去甜水巷帮忙。
程乾说得没有错,夏敞带回来的人马只在临阳城外休整了不到五日,夏敞就带着一队骑兵夜袭了玉田。
玉田的知县忒没有骨气,清风军不过刚占领两个城门,那胡知县就带着县里的六房投了诚。
这胡知县明显是做过查探的,其他的县城只要是抵抗的,知县都不知所踪,而没有抵抗,选择投诚的知县,大多还能保住知县的位子。
夏敞带一队人马直接杀去了县衙,他吩咐程乾跟严雄,“程乾,严雄,你们两个将县衙里的人都集中看管起来,三元,带着师爷去将文书卷册看护起来。”
程乾带着人,卸了县里的捕快跟衙役的武器,到冯叔的时候,冯叔并没有一眼认出程乾。
他听到有人喊程乾“程百户”,因着看程乾年轻,他便偷偷地多看了两眼。
看完觉得这年轻的百户眼熟,他垂下眼皮一琢磨,不得了了,这程百户莫不是程家的小子?
第149章 重查
就在刚刚,严雄跟着程乾一起将那些捕快和衙役都聚拢到了衙门外院,着人严加看管。
此时稍有闲暇的严雄,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衙门大堂那一边。只见知县胡不扬低垂双手、弯着身子恭恭敬敬地站立在大堂门口内侧。
严雄离大堂有些距离,他只能看到外面,看不到大堂的里面,因而也没有看到在大堂里坐着的夏敞。
胡不扬就是个昏庸无道的货色,真不知道将军要如何处置他?
总不能还让他做这个知县吧?
严雄正暗自揣测着,程乾开口说:“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置妥当,我先去向将军禀报一下。”说完,程乾便快步走向大堂向夏敞回话。
程乾去了大堂,没一会儿听得夏敞高声道:“阿乾,你和严雄两人一起,将这人送到监牢里去关押起来!”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的胡不扬瞬间脸色大变,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紧接着,他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将军呐,将军!小的可是真心实意投诚的啊。从今往后定当唯将军之命是从,绝不敢有半点二心。求求您高抬贵手……”
可任凭胡不扬如何哭诉求饶,夏敞始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而另一边,程乾则向着严雄招手示意。严雄见状,毫不犹豫地拔腿飞奔过来。
胡不扬的哀求声入耳,严雄拉他起来,似笑非笑道:“胡大人,既然对将军唯命是从,那就别跪在这里了,跟我们去大牢吧。”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押着胡不扬去大牢,偏偏夏敞将这个差事给了程乾跟严雄。
正中下怀,严雄押着胡不扬就出了大堂,胡不扬还要转身求情,严雄用力一推,推了他一个趔趄。
待胡不扬转身想要跟严雄说两句好话,严雄唰地抽出佩刀。
胡不扬吓得一哆嗦。
土匪,彻头彻尾的土匪。
没有道义,不是说主动投诚能得到优待吗?
根本就是胡说,他话还没有跟那土匪头子说上一句,就被投到大牢里来了。
如今这大牢也早已被清风军接手,面对这帮不按套路出牌的,胡不扬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待在牢里,期待明天土匪头子能醒悟进而将他放出去。
投诚的知县是能得到礼遇的,将胡不扬关进监牢不过是因着他不是个清明的好官。
另外,当初他诬陷了程乾跟严雄,这次他人落到了他们手里,总得让程乾跟严雄两人出口恶气才行。
严雄跟着程乾从监牢里走出来,愤愤不平道:“这狗官当初还想打我板子呢,我没有打他几大板,心里真是不得劲儿。”
程乾挎着佩刀走在前面,清冷地说:“不着急。”
胡不扬被投进大牢,已经是跟别处的知县不一样的处置,将军下面定然是要彻查玉田以前的案子。
两人并肩走进衙门大堂,此时夏敞早已派人将刑房的主事传唤了进来。
只见大堂内灯火通明,那些能够识文断字的兵士们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他们手持蜡烛,仔细地整理着刑房堆积如山的案卷。
夏敞和余师爷则端坐在一旁,神情严肃。时不时就会有兵士将整理好的案卷恭敬地递到余师爷面前。余师爷接过一个个厚重的案卷,认真翻阅起来,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微微颔首。过了一会儿,余师爷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拿起其中一份案卷,递给身旁的夏敞,并低声说道:“将军,您看看这份。”
夏敞接过案卷,快速浏览一番后,轻轻点了点头,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道:“这俩小子可以啊。”
看完之后他将案卷递还给余师爷,然后他抬起头,对着堂下正在忙碌的众人高声喊道:“好了,先到这里吧,将这些卷册都送回刑房。”
听到命令,众人纷纷应诺,迅速行动起来,将一摞摞卷册小心翼翼地装进一旁巨大的樟木箱子里。
在这忙碌之中,那位刑房的主事却显得格外局促不安。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但碍于此刻的场合,他只能强忍着站立原地,连抬手擦拭汗水的动作都不敢有丝毫表现。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刑房的案卷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猫腻。
这时,将刑房主事叫进来后就一直没有搭理他的夏敞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这位主事,开口叫道:“刑房的张大人?”
被点名的张大人身体猛地一颤,连忙跪地叩头,声音颤抖地回应道:“小人万不敢当。”
夏敞面沉似水,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张大人,缓缓说道:“本将军现在责令你重新审查这些年来玉田县所有的冤假错案。若不能将真相彻底查清,本将军定会对你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小人明白。”刑房张大人点头如捣蒜,头磕的猛了,有几点汗水被甩到眼前的青砖上。
“下去吧。”夏敞冷冷摆手。
那刑房张大人就跟在抬着案卷的兵士的身后走了出去。
待大堂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夏敞指着那两本案卷对余师爷说:“师爷,这个佟喜胆大包天 ,竟然贿赂朝廷命官,肆意妄为地左右知县正常断案,真是罪大恶极。等天亮之后,我立刻派人去将他捉拿归案,劳烦师爷亲自出马审讯他一番。
另外,还有这件,他家奴仆水旺的这个案子,也需一并彻查清楚才行。指不定这个水旺就是替他家主子受了这牢狱之灾。”
余师爷看着眼前的两份案卷,捋着胡须点头应下。
待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夏敞就亲自带了程乾跟严雄还有一队兵士去了城北佟家。
这时候佟家的主人还都没有起床,只有下人在忙碌。
他们到了之后,直接将佟家的大门给跺开了,门房里的恶仆张着嘴就要出来叫骂,一看是一队穿着兵服的人,吓得如同鹌鹑一般躲到了一旁。
夏敞进了院子,大手一挥,吩咐道:“将佟喜捉拿归案。佟宅里其他人等都待在原处,不可离开。”
清晨的佟家,如一潭平静的湖水里放进了几十条游鱼,瞬间被搅得鸡飞狗跳。
佟员外也不出意外地在一个小妾的屋子里被抓了出来。
他睡梦中被拉了出来,身上只胡乱穿了一件素色的中衣,看着过来人身上穿得是兵服只不甘地嚷嚷着问两句:“你们是哪里来的?是什么军?”
自然是没有人回他的。
夏敞带走了佟员外之后,他手下的那些精兵猛将并没有跟着撤退,反而将整个佟宅严严实实地包围了起来。
里面的,外面的,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佟员外被套上锁链带走,这锁链是严雄拿过来的,当初他跟程乾就是这么被捕快从永福巷带走的。
兵士将佟员外带回县衙后,令人意外的是,夏敞并没有急着让余师爷审问他,而是命人将他关进了县衙大牢里。
做完这些之后,夏敞便自顾自地忙碌去了。
三元刚才过来禀报,胡不扬的家财已经查封且记录在案,请夏敞过去过目。
程乾跟严雄的份内事已经忙完,该看管的人看管起来了,该关押的也关押了起来。
到了正午时分,程乾跟严雄难得片刻清闲,两人坐在大堂的台阶上歇脚。
严雄看了看那些被看管起来的衙役,他突然问道:“程乾,你有没有见到冯叔?”
说完,他就伸着头往那一片蹲着的人里面瞄。
还别说,当初太忙太乱,程乾只顾着按着章程行事,真的将冯叔给忘掉了,他听严雄这么一说才猛然想了起来。
当初他跟严雄被押进大牢,因着冯叔的原因,倒是没有人为难他们。
就是冯叔人微言轻,帮不了什么大忙。可是后面他还是帮着严老翁,从县衙的马房里整出来三匹马给他们用。
怎么突然之间将冯叔忘了呢?
程乾看了严雄一眼,猛然站了起来,严雄也跟着站起来,嘴里骂了句娘。
竟然将冯叔给忘了。
两人来到衙役们蹲着的地方,兵士拱手向程乾行礼:“程百户。”
程乾对他摆了摆手,眼睛在一片低着的脑袋上扫视,他们都戴着皂隶幞头,一时还真找不出来。
严雄倒是不客气,他站在程乾旁边,直接喊了起来:“杀猪的,会杀猪的抬起头来。”
冯叔原本低着头,听到严雄这样喊,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臭小子,还算没有忘了他。
他轻轻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望向严雄。
严雄手搭在佩刀上,紧绷着脸,指着他说:“你,出来。”
冯叔站了起来,跟他蹲在一起的人,一脸的担忧,轻轻叫了声:“冯哥。”
冯叔对着他摇了摇头,一脸轻松的站了起来。
程乾给看管的兵士说了一声,就将冯叔带去了一旁。
刚走到没人的地方,严雄就笑着说:“冯叔,你怎么也在那蹲着?”
冯叔眼睛在程乾跟严雄脸上来回的睃,而后笑着骂严雄:“臭小子,不是你们把我押过去的。”
“冯叔,你可别瞎说,我过来之后就去大牢那边去了,这边是程乾在负责的。”
严雄说着,将程乾往前一推。
程乾笑着向冯叔揖了一礼,“冯叔,得罪了。”
冯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说什么得罪。你们都长大成人了,冯叔一眼也没有认出来,听人喊程百户,“程”姓熟悉啊,我就偷偷看了你几眼,才想着这“程百户”是不是你哦。”
严雄笑:“那你不喊他?”
冯叔也笑了:“你冯叔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没有吭声。”
程乾:“冯叔不是外人,等一会儿将军回来了,我们引荐冯叔到将军跟前。”
冯叔:“清风寨的大当家?”
程乾点了点头。
严雄又说:“冯叔不知道我翁翁带着我们去投奔了清风寨?”
冯叔摇头,“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你翁翁当初只请我帮着弄了几匹马其他的没有多说。你们家是走镖的,我想着,你们大概是回了镖局所在地。”
说起严老翁,他又问了起来,“你翁翁如今在何处?”
“之前我们一直在阳城,前几日从阳城回临阳,我翁翁就留在临阳了,这次他没有过来。”
严雄说完,他就关心起了他永福巷的家。他问冯叔:“我家跟程乾家都还在吧?”
冯叔点了点头,“都在。就是今年初,程乾的舅父带着人想要过来将程家占有,我找了几个兄弟,依着程乾是在逃人员,要将跟他相关的人抓去问话,将人吓走了。如今你们两家的宅子都没有人动。”
程乾对着冯叔拱手行了一礼。
严雄直接张口道谢:“还得是冯叔,幸好有冯叔。”
冯叔只笑了笑。
县衙里有个自己的人也好办事,程乾直接对冯叔说:“不等了,我们直接带着冯叔先去找余师爷。余师爷正在梳理县衙的东西,兴许冯叔还能帮他一些。”
冯叔点头,“行,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定然仔细地告诉他们。”
程乾跟严雄带着冯叔去找了余师爷,引荐两人之后,余师爷请冯叔坐了下来。
这会儿他们也需要一些县衙的人帮忙。
余师爷说:“冯兄弟,你是这县衙的老人,你找几个你信得过的人,让他们带着清风军慢慢将县衙接管过来。”
冯叔将他知道的县衙的情形给余师爷说了之后,余师爷让他先将信得过的人叫过来。
冯叔带着程乾跟严雄回去,从一堆人里头叫了五六位出来。
这些人被余师爷分了出去,帮着清风军接管县衙。
有个熟人在,做事确实事半功倍,很快清风军这边就将玉田梳理顺了。
玉田暂时无主,在牢里关押了三天的佟员外跟胡不扬都被拉到了大堂上。
余师爷暂代知县之职开堂重审之前程乾跟严雄打死人的案子。
余师爷暂代知县很有经验,三两下审问下来,就发现这个胡不扬跟佟喜不老实。
等程乾跟严雄穿着兵服站到大堂上的时候,胡不扬才不再瞎扯,老老实实将什么都说了。
程乾跟严雄的冤案轻而易举地平反,佟家的家仆,还有之前作伪证的那些佟员外的猪朋狗友都被押到了监牢里。
第151章 恶有恶报
程乾来之前就跟夏敞说过要留在玉田,因而,夏敞就将他留在了玉田千人驻军里。
驻军的千户是之前清风寨的老人,夏敞将程乾交给他也放心。
过了十来日,玉田基本上也被捋顺了,可夏敞捋顺了玉田他也没有走。
佟员外那几个做了伪证的酒肉朋友,在他们被关进大牢之后,他们家人便心急如焚地拿了银子过来将他们从监牢里赎了出去。
至此,一直战战兢兢的佟家人似乎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家大娘子赶忙托了佟宅外面看守的人,让他们帮着带口信出去,表示家中愿意倾尽所有,拿出足够多的银子来换佟员外一个自由之身。
倾尽所有是多少银子,佟家的人并没有说。
夏敞以正在为玉田县寻找知县为由不予理会佟家的请求。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收到回信的佟家人更加着急了。
再加之,两日前胡不扬的家眷被兵士从玉田押走了,具体去了哪里,自然也没有人敢过问。
而被困在佟宅之中的佟大娘子还是用尽法子,获得了外面的一些消息。
近期,县城里正在大规模地重新审理各种积压已久的案件。
那些曾经靠着腌臜手段罗织罪名诬陷好人的人如今都纷纷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少冤案也得以沉冤昭雪。
与此同时,凡是与这些案子有所牵连的富户们,自然再难逃脱,被一一抓捕归案。不仅如此,他们名下的铺子田庄之类更是遭到了查抄。
若是要想恢复自由之身,就得乖乖交出巨额的赎金才行。
眼看着整个玉田县都是这般行事,为何就他家不行?佟大娘子也不是脑子不灵光的,不过一下她就想出了症结所在。
佟家想要救出佟员外,家中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资财恐怕是难以保住了。
想到此处,她不禁心如刀绞,但救人心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些都是佟员外父子两代积攒下来的家业,如何处置,自然也问过他的意思。
于是,佟家大娘子去恳求宅子外面的看守兵士,说想要去监牢探视佟员外。
然而,那些兵士却丝毫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请求一般。
她做足了柔弱可怜之态,终于有个兵士愿意帮她传达一下。她千恩万谢,等了五日之久,才得到只能一人去探视的回复。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犹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虽然微弱,却足以让她看到希望。
翌日,她就收拾了几件衣裳,带上一食盒好吃的,去了县衙大牢。
过去之后,倒是也不用给狱卒打点银子,很顺利地就进了大牢。
佟员外跟一群男囚犯关在一起。佟家大娘子进去的时候,一整个监牢的人都围在一起,带她过去的兵士不耐烦地说:“佟喜,有家人探视。”
监牢里围着的一群人,转头看了一眼,懒懒散散地都散开了。
佟家大娘子站在监牢外面,往里面瞅,一张张囚犯的脸从眼前划过,没有一张是她家老爷。
靠墙的稻草堆上躺着个衣衫不整的人,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老爷?”
那人没有反应,佟大娘子又连着叫了几声,那稻草堆上躺着的人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转过头往她这边看。
衣衫不整就算了,整个人头发凌乱,脸上青青紫紫的红肿一片。
佟家大娘子真的看不出这是不是佟员外。
只听那人,口齿不清地叫了声:“俐娘。”
佟家大娘子不可思议地抬手捂住了嘴巴,她家老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她扒着监牢的牢门,语带哽咽道:“老爷,你还好吗?”
佟员外有苦难言,他嘴巴疼地开不了口。他艰难地爬着来到牢门旁,口齿不清地祈求佟家大娘子,“俐娘,你一定要将我救出去。”
佟家大娘子点头如捣蒜,“好好,老爷,倾家荡产我也将你救出去。”
佟员外点了点头,趴在地上再不想动。他休息了一会儿,就催促他家大娘子:“俐娘,快回去吧,越快越好,晚了,我,我怕是没命出去了。”
佟家大娘子将衣裳给他拿出来,将饭菜帮他放到牢房里面,提着食盒匆匆就走了。
看守监牢的兵士跟着也出去了,牢房里一没有人,那些衣裳跟饭菜就被疯抢了。
佟家大娘子不知道佟员外为何会伤成那样,她回去之后,直接找看守她家的兵士说:“烦请官爷给上面的大人说一声,我们愿意将家中资财都拿出来充公,只求能放了我家老爷出来诊治。他在监牢里受了太重的伤。”
佟家收拾了田产铺面,将家中的房产地契,金银珠宝都收拾了出来,交给了官府。
一家人收拾好行囊准备等佟员外放出来了,就带着家小回荷花镇去。
佟家将城北的宅子也充公了,连里面的家私饰品都没有带走。
他们接上惨不忍睹的佟员外,得了特令出了城。
从监牢里出来之后,佟员外总算是老实了,他遣散了家中的小妾,之后一直清心寡欲。
不知道他在监牢里受了怎么的伤,讳疾忌医,一直缠绵病榻,不过两年就去了西天。
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程乾跟严雄要留在玉田,他们早已抽空回了永福巷,家中还是他们走时候的样子,只不过院子里长了许多杂草,看起来荒凉的很。
冯叔就让冯家的婶娘找了一些婆婆妈妈帮着将院子里的杂草清理了。
各个屋里也给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随后两人就住回了永福巷。
因着现在程乾跟严雄在清风军里做事,他们在永福巷的威望也不可同日而语。
往常因着程乾无父无母不怎么搭理他的人,也热情了起来。
石铁没事晃悠到永福巷的时候,发现程家跟严家住了人,他就躲在巷子里等着,想看看是谁占了程家跟严家,没想到最后等到了程乾跟严雄。
石铁见了他们两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们怎么突然之间就走了呢,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了许久。”
程乾跟严雄都没有想到,石铁还时不时地来永福巷。
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在这里哭得涕泪横流,严雄颇为嫌弃地将他拉去了程家。
三人进了堂屋,程乾蹙着眉头,递给他一条棉巾子,“出去洗把脸再进来。”
石铁拿着还崭新的棉巾子,笑了,“好嘞程哥。”
他拿着棉巾子出去洗脸,程乾去灶房提了一壶冷开水回来。
石铁洗了脸回来,严雄审犯人一样审他,“你不知道我跟程乾是越狱跑的?官府没发通缉文书?”
石铁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说:“不知道啊,没有在城里看到张贴你们的通缉文书啊?我就知道,农忙那几天我只不过在家帮着我爹娘干了几天活,再过来的时候,你们两家的门上都上了锁。
问这周边的邻居,他们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我觉着你们太不讲义气了,就赌气一定要等到你们回来问个清楚。”
严雄噗嗤一笑,说:“现在清楚了?”
石铁点了点头,笑着说:“清楚了,你们也是身不由己。”
“呵,竟然没有发通缉文书。”严雄看向程乾。
程乾喝了口水,清冷道:“本来就是构陷。”
“石铁,如今你做什么呢?我翁翁教你的拳脚你有没有一直练。”严雄好奇石铁如今的情况。
石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跟我哥都在我爹的棺材铺子里帮忙。阿翁教我的拳脚我一直都练着呢。”
说完,他眼中带着期待地问:“阿翁在家吗?以后还接着教吗?”
严雄说:“我阿翁没有回来。”
听闻严阿翁没有回来,石铁眼中有一丝失落。
说到这会儿,石铁才猛然反应过来,“你们越狱跑的,现在怎么回来了,因为清风军占了县城?”
他看向程乾跟严雄穿着的兵服,突然醒悟过来了,“你们加入了清风军?”
严雄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石铁,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合着刚见到他们的时候只顾着哭了。
程乾点了点头。
清风军是好的,县衙里已经贴出了减轻赋税的告示。
不仅如此,他们还好好整治了县里的贪官污吏,连那些不安好心的富户也整治了一番。
石铁一脸的向往,“我能不能加入啊?”
按照惯例,有了军费,过不多久就会跑去下面的村镇征兵,石铁正当年,自然是可以加入的。
程乾看着石铁又点了点头。
石铁这个憨货,进了兵营最好在程乾手下,不然他不定怎么样呢。
于是,严雄说:“你要想加入清风军,就去城南门外兵营里找程乾吧。”
石铁想不了太多,严雄让他找程乾,他就记下了。
翌日,就去了军营找程乾,此时他才知道程乾已经是百户了,而严雄竟然是程乾的副手。
他有人,且人还很靠谱,很顺利地就成为了玉田县第一个加入清风军的人。
其他新人还没有来,他不用跟着别人去操练,整日里就跟着程乾做事。
只要程乾吩咐的,他也能做得差不多。
没过多久,清风军开始到各村去征兵。
从占了玉田到如今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夏敞跟程乾依然很忙。
这日,程乾出去外面征兵回来,他收到了香穗的来信。香穗有些急了,她告诉程乾自己过几日就要回玉田。
她已经给她娘说过了,要回来帮着她爹重修坟墓,她娘不便回来,就她跟石头两个人回来。
程乾手里握着信,心里想的是,不知道她给将军有没有也写一封?
程乾带着香穗的信去了县衙找夏敞。
夏敞正在分配这次的奖赏,程乾过去,他就将程乾带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