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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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地里头的坟墓,恍然大悟,又异常震惊,“你是李大田家的香穗?你回来了啊?”
“我是香穗,我们回来了。”香穗想从他们手里买回这块地,一直无比和善地笑着。
“哎呀娘唉,还有人说你跟你娘,你弟弟被你那个婆家的人给拐卖了呢。”
这人真是不会说话,一句话将程乾跟香穗都得罪了。。
程乾眼中带着一丝狠厉。
香穗忙强扯个笑容,“总有些无知的人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胡乱造谣,婶子家好歹在镇上做营生,眼界总比他们宽,你不应该乱信别人的鬼话。”
那被香穗叫婶子的笑得有些尴尬,是李家的丫头吗?小嘴儿巴巴地那么能说。以前看着不是挺乖巧的。
香穗不愿意跟她多说,九成将马车赶到香穗旁边,香穗在绿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香穗上车后跟那妇人打了声招呼,九成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回家的路石头好像还记得,他一拍马屁股跑去了前面。
那妇人站在地头往地里看了两眼,也赶紧回去看热闹去了。
李大田家的媳妇闺女还有个小儿子,当年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连家里当初种下的麦子都没有人回来收。
村里人都猜,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是被那买童养媳的那家人给卖了?
毕竟,李老栓后面送出去做童养媳的闺女也不见了。
突然之间,这李大田的闺女回来了,看她身上穿的,虽然是对襟短衫,可那布料柔软,一看就是绫罗。
身旁那个忙前忙后的是家里的使唤丫头吧?
身穿绫罗,出门不仅有马车,身边还有答应的人。
这是过上好日子了啊。
守财家的媳妇迈着小碎步一路往村里赶,路上遇到同村的人,就压着声音说一句:“你看到了没有?李大田的闺女回来了。”
香穗他们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跑得比两条腿快多了。
他们走出好一段距离之后,香穗就掀着车帘子看向一旁骑在马上的程乾。
这会儿还在生气吗?她笑意盈盈地盯着程乾看。
程乾感觉到她的注视就转过头来,原本眸中的凌厉在看到香穗的那一刻,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几年之前,程乾来了几次柳林村,他路也熟,可还是静静地跟在香穗的马车旁。
香穗家离村口不是很远,石头骑着马儿,不一会儿就跑去了前面,再往前看,他已经没了影踪。
香穗也掀着车帘子往外看,他们村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个时节地里没有什么活,只不过有些庄稼地里会长草,往常他们很早起来拔草,等太阳升高就回家来。
石头骑着马儿进村,自然将一些待在家里的人都惊了出来。
石头骑着马儿走去春妮家门口,他骑在马上视野很好地扫了她家一眼。
铁蛋看到有个不大的孩子骑着马,他就跑了出来看。
石头望着他笑,轻轻地叫了声:“铁蛋哥。”
这穿锦袍,骑高马的郎君叫自己哥,铁蛋惊讶地仰头看着石头,不确定地问:“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我是石头啊。”石头扯着马缰绳,等着程乾跟九成过来帮他下马。
“石头!你是石头?!”
铁蛋比石头大两岁,他对石头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瘦瘦小小的样子上,如今这脸儿肉嘟嘟的小郎君真是石头啊。
铁蛋的惊讶声很大,春妮家在家里的人都跑了出来。
“石头?真的是石头,跟你娘长得好像。”
柳大娘站在马前仰着头,高兴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香穗的马车也行了过来,柳大娘兴奋地问石头:“你娘也回来了?车里的是你娘吗?”
她一边问石头一边盯着走近的马车。
“我娘没有回来,车里的是我阿姐。”
石头刚说完,铁蛋旁边站着的女娘惊喜喊到:“香穗回来了?!”
春妮已然长成了大姑娘,去岁开始都已经在相看了。
她这样咋咋呼呼的,若是往常定然被她娘骂不稳重。这会儿,她娘也没有多注意她。
她娘只顾着看马车,还有马车旁高头大马上玉树临风的郎君。
石头骑着马儿走去他家门前,程乾下了马,扶着他让他也下来了。
春妮家的人也都跟了过来。
香穗下车,跟春妮柳大娘他们见礼。
柳大娘拉着香穗跟石头看,一边看一边说:“香穗,你跟石头你们两个变化太大了,大娘走在路上定然认不出你们。我一定会认为是哪家员外老爷家的小娘子跟小郎君。”
说着她慌忙松来了手,“俺的娘唉,大娘手粗,衣裳没有抓坏吧?”
香穗呵呵直笑,“柳大娘,你可别羞臊我了。”
旁边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香穗吩咐绿竹:“将糖果子拿出来给大家甜甜嘴儿。”
绿竹去车上拿糖果子,程乾走过来问香穗要钥匙。
柳大娘望着他笑,他就点点头跟他们示意了一下。
程乾开了门,石头忙跑了进去。
李家的院子里跟程家一样长了满院子半人高的青草。
柳大娘抬眼就看到了,她对铁蛋说:“铁蛋快去帮着将草都拔了。”
转头又笑着对香穗说:“香穗啊,这院里得好好地清理清理,你们过来大娘家坐会儿,喝口茶。”
香穗看了院子一眼,暂时还真回不去,于是,就笑着说:“叨扰大娘了。”
“不叨扰,不叨扰,春妮,你快回去烧水去,将你姐之前拿回来的茶叶泡上。”
“婶子,你太客气了。”
香穗这边刚跟柳大娘说完话,其他的妇人接了绿竹发的糖果子就跟香穗搭话。
“香穗啊,真是出息了。”
“你娘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香穗笑了笑,只说她娘忙,脱不开身。
绿竹这边在发糖果子,往这边来的孩子越来越多。
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站在了绿竹跟前,绿竹感觉他薄薄的眼皮,大大的眼睛看着很是熟悉。
这边香穗也看了出来,这孩子的眼睛跟念儿好像,她看向柳大娘。
柳大娘轻声说:“这是宝儿,念儿的弟弟。”
绿竹也听到了,她说怎么那么眼熟呢。
她刚给了他几颗糖果子,一听他是念儿的弟弟,就抓了一大把让他用上衣的下摆兜着。
他应该没有见过他的姐姐吧?
这次他们回来,她娘也问了念儿要不要跟着一起回来?
念儿跪下恳求不要送她回来,她说,她现在这个年纪若是回来再被她爹卖了,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脱身,很大可能会被卖去不好的地方。
宝儿穿着粗布的短衣短裤,赤着脚,抱着绿竹给的一大把糖果子高兴地跑了回去。
“别在这里站着了,怪热的。”柳大娘又催促。
香穗便转身吩咐绿竹,“绿竹,将给柳大娘娘家准备的茶果点心拿出来。”
“知道了,姑娘。”
“哎呀,香穗啊,你一直都那么客气,每次回来都没有忘记过大娘家。”
柳大娘感动地猛然抓住了香穗的手,感觉手心里的手,绵软细滑,像没有骨头一样。
她不由得感叹:这丫头真是不一样了。
第162章 回村2
香穗跟石头回村,因着让绿竹在门口散糖果子,不一会儿,这柳林村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村长娘子抱着针线笸箩从外面回来,进家门就叫村长:“他爹,他爹。”
村长背着手从屋里出来,不耐烦地问:“啥事儿?”
村长娘子快步往村长跟前走去,到了跟前,她压着声音说:“大田家的闺女跟小子回来了,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前儿个,她家儿子捎了信儿回来,他们才知道,这马氏跟她家两个孩子是有福的。
马氏再嫁的男人竟然是个有本事的,如今整个县城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村长娘子放下针线笸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坐在主位的村长,说:“孝廉不是捎信儿回来说,二媳妇还要邀香穗那丫头去家里做客?”
村长一副淡定模样,宠辱不惊道:“二媳妇请她,那是二媳妇的事。按辈分来说,你也是祖母辈的人,往常人家在村里的时候,你有这么殷勤?”
村长说完,瞟了她一眼。
村长娘子翻了个白眼,她怎么摊上这么个老头子,属倔驴的。
她气呼呼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盏凉茶,喝了之后就朝着外面喊:“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她家大媳妇唉了一声,忙慌着走来了堂屋,村长娘子板着脸,开训:“一日日的,你在家都干什么了,这茶壶里都没有茶了,你也不知道烧一壶续上。天天儿地躲在屋里不出门,也不怕捂出一身痱子。”
老大媳妇恭敬地听着婆母骂完,才拿上茶壶去灶房烧水去了。
村长手里摇着蒲扇,拿眼睛瞟了他媳妇一眼。
香穗家这边,因着人多,不一会儿就将院子给收拾了出来。
绿竹打水将堂屋里打扫了一遍,屋里屋外都干净了,才来隔壁春妮家叫香穗回去。
柳大娘刚给香穗沏上茶,还没有怎么喝一口呢,香穗就要走了。
她就提着茶壶,让春妮端着茶碗跟着香穗来到了他们家。
“小娘子就是利索,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将房间打扫干净了。”柳大娘跟着过来,想问问香穗这几年的状况,怎么就突然之间发达了起来?
她还没有开口问,香穗就跟她说了:“婶子,我等会儿还要去村长家一趟。这次我跟石头回来,一是将卖给守财叔家的地买回来;二就是要给我翁婆还有我阿爹重修坟墓。”
“孝顺孩子。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正事啊。那大娘就不打扰你了,你办正事要紧。你赶紧去村长家吧,办完了事儿,咱们再续闲话。”
柳大娘听香穗这样说,拉着春妮就告辞回去了。
香穗抄着双手,慢悠悠地在院里转了两圈,稍作停顿之后,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天。
站在堂屋门口望出去的天空好像没有变化,之前无数次她都这样望过。
后面,她收回视线,转身便进了堂屋,堂屋被绿竹收拾的干净,可是还有一种久不住人的味道。
之前家的味道好像消散了。
她静静地感受她的家,她出生的地方。
过了许久,她才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绿竹,轻声吩咐:“绿竹,你拿上给村长家买的茶果点心,咱们现在就过去村长家。”
去村长家,她跟石头两个人去就行了。
想到这里,她转头找石头,才发现石头和程乾一直都静静地站在院子外头,两人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棵大树的树冠处瞧。
香穗见状,迈步朝他们走去。待走到近前时,只听石头兴奋地指着树上喊:“阿姐,你看那里有个鸟窝。”
香穗顺着石头手指的方向抬眸望去,匆匆瞥了一眼那鸟窝后,便微笑着对石头说:“好了,别看了,咱们得赶紧去村长家了。”
听到这话,程乾稍稍向前挪动了几步,靠近香穗站立。
香穗注意到他的举动,不禁莞尔一笑,轻声说:“乾哥,要不你先回屋里歇息一会儿吧?柳大娘刚刚特意泡了一壶好茶送过来,这会儿正搁在屋里呢,你快去尝尝鲜,解解渴。”
其实香穗并不是不想让程乾跟着一道儿去,只是若带了程乾过去,还得由她向村长介绍程乾的身份。
她还有些难为情,怕介绍过程乾之后,自己脸红的无法再跟村长商谈事情。
程乾点了点头,站在李家门口,目送香穗带着石头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大媳妇,刚烧了一壶茶放到堂屋,外面就传来了,娇嫩的小女娘的声音:“三阿翁在家吗”
听到有人喊门,村长家的大媳妇赶紧走了出去,她家的门没有关着,她走出堂屋,就看到门口站着个十三四的小女娘,长得白嫩,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含着笑意。
她刚一出现,香穗就躬身行了一礼,“孝贤婶子。”
叫她婶子还知道她相公的名字,那定然是村里的。她不常出门也认不出来,只挂个浅浅的微笑,请人进来。
她领着香穗几人往堂屋走,刚走到院子中央,村长家娘子就迎了出来。
她笑意盈盈,看到香穗跟石头,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惊讶,“香穗?石头?”
“三阿婆安康,是我啊香穗。”香穗快步走到她跟前给她见礼,石头跟绿竹也都在后面跟着行礼。
绿竹两手都提着礼物,倒是有些不方便,就蹲了蹲身。
村长娘子看了绿竹一眼,忙喊她家大媳妇:“老大媳妇,快去接着。”
孝贤媳妇接过绿竹手中的茶果点心后,村长娘子热情地拉着香穗进屋,香穗进屋后,带着石头赶紧给村长又施了一礼。
村长手里拿着蒲扇,指着一旁的椅子让他们坐下。
孝贤媳妇放下茶果点心,就给香穗和石头斟茶。
村长娘子笑着说:“你婶子刚烧好茶,你们就来了,跟那什么相通一样。”
香穗回了村长娘子一个乖巧的笑。
村长娘子笑盈盈的还要说什么,村长开口打断了她,“香穗,这些年你们去了何处?这次回来还走吗?”
灶房里还有几个地里刚摘回来的小甜瓜,村长娘子让孝贤媳妇洗洗切两个端过来。
孝贤媳妇刚走出堂屋门,就见热辣辣的太阳下,绿竹就在堂屋门口站着。
她看了一眼于心不忍,去灶房里给她端了碗茶,又拿了个小墩儿让她坐到西厢房前的背影里。
绿竹笑着对她道了谢,心中感慨还是村里人纯朴。
村长问香穗他们这些年的近况,香穗只说因着些事去了别的州府,她娘在那里遇到了个顶顶好的人就再嫁了。
如今她娘在临阳看顾弟妹,她做营生存了点儿钱,带着石头回来给她翁婆,阿爹重修坟墓。
香穗说的没有错,只不过是隐了夏敞的身份。
柳孝廉在县衙做事,即便香穗不说,村长他们家里的人也会知道的。
香穗感觉,村长也不是诚心要问他们这几年都状况,他就是想堵住自家娘子的嘴。
他们这次过来,村长娘子过于热情,香穗都有些不适应了,村长定然也觉着不妥,故而才问了她些家常的话。
她这次回来,本就是要说修坟的事,既然村长已经问出来了,那就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吧。
“我家的坟地现在还在守财叔家的地里,当初我娘要卖地给我爹看病,我家还有六亩多地让他们选,他们偏偏又选了带坟地的这二亩。当初两亩地没有卖十两银子,后面我爹下葬为了能跟我翁翁婆婆葬在一起,我娘又出了一两银子买了葬我爹的那块地。”
香穗说着说着,不由得唏嘘起来。
买他们家这二亩地的柳守财是柳家的人,跟村长家很是亲近。
当初,他买她家地的时候,不单各种往下压价,埋她爹的时候,他还不让埋,她娘拿出一两银子才让他同意。
当初他们家无依无靠的,根本没有人为她家说话。
“若是给重修祖坟,定然会动一些东西。我想将我家的那二亩地再买回来,不然行事不便。”
香穗说完,望向村长,他依然摇着蒲扇没有说话。
村长娘子在旁边插了话,“你想要买回来就给守财家说说,都是一个村的,他定然不会为难你们的。”
香穗听到这里,笑了,“咱们村还是三阿翁管的好,大家互帮互助,邻里和睦。只这次我娘没有回来,我跟石头毕竟是小辈……”
香穗顿了一下说:“若是能行的话,还请三阿翁帮帮我们。”
村长想说叫着他们李家的族长一起过来,后面一想,前两天他们都族长也走了。
李氏一门在柳林村再没有个能出头的。
他摇着蒲扇,只能将这事儿揽下来。
说起柳守财家,他也只有叹息的份儿。他们一家子钻营,抠搜,当初看人家家里为难非要买人家带老坟的地。
两亩地,本来能卖十六两的,硬生生被他们给磨到九两六钱银子。
然后在李大田去了之后,为难人家不让葬到他地里,随后又要了一两银子回来。
当初,他不愿掺和一些事情,就放任没有管。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李家还能出息起来。
人家还求到了跟前,这个麻烦事儿,他是一定要接下来。
他拿着蒲扇坐直了身子,“行,这事儿三阿翁帮你。你想出多少钱买回来、”
出多少钱买回来,那是两亩肥田,在现在轻徭薄税的情况下,怎么着一亩也能值十两银子。
可当初他们只拿了不到十两银子就买了回去。
当初赋税重,地也卖不上价格,香穗认了。
现如今她不差钱,愿意按着现在的行情买回来,于是,她笑着说:“虽说当初那两亩地也没有卖到十两,可如今已经不同了,知县老爷换了人做,赋税也都减免了,土地定然是当初不是一个价。我愿意用现在的行价买回来。”
香穗不过十四岁,说起话来,做起事来,也利索。
可村长脑子里就听到了那个知县老爷换了人做,村长叹息一声,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帮你走一遭。”
香穗忙站起来,“劳烦三阿翁了。”
柳村长摇着扇子摆了摆,背着手出了堂屋门。
柳孝贤媳妇早就端着甜瓜在外面等着,等村长出了门,她马上端着甜瓜进来了。
她刚放到桌上,村长娘子就热情地招呼:“穗儿,石头,吃甜瓜吧,自己地里头种的,可甜了。”
村长娘子端着甜瓜让香穗跟石头拿,香穗拿了一小牙,正准备放到嘴里,就听到外面一声尖锐的喊声:“三伯,那李大田家的闺女在你家呢?你不知道,她今儿嚯败了我家多少黄豆棵。那么两大片,全都给我家薅下来了。都还没有长豆子呢,真是祸害人啊。”
那守财家的媳妇,说着说着就带出来哭腔。
香穗站起来将手中还没有放到嘴里的甜瓜又放回了盘子里。
村长娘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拉着香穗说:“穗儿,你别出去了,你三阿翁能处理。”
香穗笑了笑说:“三阿婆,这个我们并不理亏,我们几年没有回来,她家将我翁婆,阿爹的坟都快要平了。我回来一看,两座坟就只剩个坟尖尖了,眼看着坟上都种上豆子了。”
香穗狠狠扒拉下村长娘子抓着她胳膊的手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石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绿竹也马上站起来跟了上去。
香穗一出来,那守财媳妇就指着香穗的鼻子骂:“小屁丫,你们出息了就能回来欺负人了,那豆子刚刚开花,你就都给我们拔掉。你还是不是庄稼人。”
“守财婶子,你光说我拔了你的豆子,为啥不说说我为啥拔?我们家几年没有回来人,没有人去给我翁婆、阿爹扫墓,你们就觉得我们家的人一定不会回来了。你们恨不得将我家的祖坟平了。你们不仅紧挨着坟头种庄稼,两个坟墓,被占的就剩下个尖尖了。”
香穗心平气和,站在那里说完,不知是不是那守财媳妇心虚,她竟然恼羞成怒了,过来就想扒拉香穗。
被石头伸手推了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这下她可找到撒泼的借口了,扯着嗓子喊:“你们姐弟俩还想打我是咋地?”
第164章 买地
石头是看那守财媳妇要伸手扒拉他阿姐,他才伸手推开她的,没想到反被她咬了一口。
谁要打她了,不是她想要打人吗?
石头紧绷着一张小脸,站在香穗跟前,眼神里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势,盯着那守财媳妇不说话。
守财媳妇不小心瞟到,心里一咯噔。可她不能怂,不然怎么能讹钱出来。
她一拍大腿坐到了地上,还没有开始开口嚎,村长就沉着声音斥责她:“站起来,也不嫌丢人。”
守财媳妇吓得忘了嚎了,她怔愣了一下就开始哭了起来。
“你过去,看看守财在不在家,让他过来管管他媳妇。”
被村长吩咐的人得到指令转身走了,不一会儿他带回来一年过半百的老翁。
那老翁走到村长跟前,恭敬地叫了声:“三哥。”
村长脸色难看,也没有理他,他就走去守财媳妇跟前,拉下脸训斥她:“老大媳妇,有事起来说,也不嫌丢人现眼。”
守财媳妇看村长没有站她这一边,就哭哭啼啼地站了起来。
那老翁看了她一眼,又说了一句:“你别哭了,你三伯最是公正。”
村长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难看,他问那老翁:“守财不在家?”
那老翁笑着说:“去镇上铺子里了。”
村长摇着蒲扇思索了一下,看着那老翁说:“老五,你在也行,我这边有事跟你商量。你过来。”
村长说完,转身就又进了家门,柳老五跟在他身后往里走,走前还拿眼仔细地打量了香穗跟石头两眼。
“回去吧,都回去吧,天热,都别在这里晒着了。”村长娘子笑着让看热闹的都回去。
等人都回去了,她才笑着对守财媳妇说:“守财媳妇,你也进来吧。”
村长娘子紧拉着香穗的手进了家门。守财媳妇一脸疑惑地紧跟着也进了村长家。
村长跟柳老五已经在堂屋坐下,她抬头看了一眼,越走越忐忑。
众人都进了堂屋之后,在村长娘子都招呼下各自坐了下来。
守财媳妇没有想到,她在村长家的堂屋里还能有个小椅子。
待众人都坐定之后,村长先是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说:“老五,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说着,村长目光炯炯地望向柳老五。
柳老五忙不迭地点头,“三哥,有话你直说无妨,兄弟我听着呢。”
只见村长正了正身子,郑重地说:“香穗跟石头这次回来,其实是想要将带着他们家老坟地的那块地买回去。”
话音刚落,村长便迅速瞥了柳老五一眼,随后又若有所思地瞄了守财媳妇一眼。
守财媳妇眼皮微微动了动,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来。
而柳老五则沉默不语,他面色凝重地转头看向一旁安静地坐着的香穗和石头姐弟俩。
他们两个穿着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在外面发了财,手里有钱了,想将带着自家老坟地的田地买回去也无可厚非。
可是,如今他当不了大儿子的家,家中因着大儿子做些小营生好起来的,那地也是他买的,他做不了主,又不能让村长看轻。
于是,他耷拉着眉眼,做思考状。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地是守财买的,这个等他回来,我们商量商量。”
香穗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她知道她是一定能将那块地买回来的,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村长听柳老五这样说,他又开了口,“嗯,你回去跟守财好好商量商量,看一亩地要多少钱?今儿发生这么一出子,到底谁有理,到地里一看便知。”
他说着,精明的眼睛扫了守财媳妇一眼,守财媳妇心虚,眼神飘呀飘地飘去了一旁。
村长接着说:“今儿你们两家这事儿,我就不说了。可是以后香穗跟石头总要回来给他们爹还有翁婆扫墓祭拜的,你们将田地卖回给他们,以后也再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柳老五不敢帮他儿子应下,可听村长这意思,就是他们必须得将田地卖给李家。
他便一直重复着说,等他儿子回来商量。
村长也不想再香穗跟石头跟前说柳老五太多,毕竟他也是祖父辈的。
于是,他挥手让他们回去了。
之后就跟香穗说:“香穗,你放心,这地定然让他们卖给你。重修祖坟这事儿,你还是等地买回来再张罗吧。”
柳守财家是个什么样,香穗也清楚,村长让他们买回来田地后再张罗着修祖坟,定然是怕对方再讹他们。
于是,香穗乖巧地点头,“麻烦三爷了。这次回来我跟石头住在城东的永福巷,三爷这边要是有了眉目,劳烦找人捎个话给我。”
村长摇着蒲扇轻轻嗯了一声。
村长娘子又问香穗:“重修祖坟,总要找个阴阳先生提前来看看。穗儿,阴阳先生这块儿,找着了吗?”
香穗清清浅浅一笑,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村长娘子见了,她微微侧仰着头,眼睛眨呀眨地,帮着想。
过了一会儿,她压着声音对香穗说:“我之前听人家说,隔壁青桥镇有个阴阳先生挺好的。他看方位,选日期都很准。”
香穗正愁找不着好的阴阳先生,马上眨巴着眼睛问村长娘子:“知道他具体住哪里?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从谁那里听了一嘴,要不你们去隔壁镇上打听打听。”
村长娘子没有记清楚那个人的名姓,还挺有些遗憾。
“你听谁说的,怎么就断定那是个好的?”
村长时不时就要说村长娘子两句,村长娘子脸一下就难看了起来。
香穗忙打圆场,说:“反正我这边也得出去找阴阳先生,我找人去问一问,不费事的。”
后面,香穗又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告辞了。
村长娘子热情地留香穗在家吃饭,香穗笑着说,天还早。
村长娘子跟她家大媳妇一起,将香穗送出大门口,香穗带着石头刚转过弯,就看到抱着胳膊靠在村长家墙角的程乾。
她一惊,“乾哥,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我看守财婶子找你的麻烦,就回去跟他说了。”铁蛋突然从程乾身后冒出来,香穗又是一惊。
不过听完他说的,香穗就有些甜蜜地看了程乾一眼,抿着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第165章 小厮
香穗几人一路沉默着回到李家,进门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屁股才刚刚挨着椅子边儿,就瞧见柳大娘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