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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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桃给每人跟前都倒了一小盏桂花酒,这是马大柱回来时从酒铺子里带回来的。
桂花酒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香穗浅啜了一口,对春妮她们说:“明儿我就回玉田了,书房外院的那棵桂花树上的桂花差不多也可以采摘了,我是没空去摘了,你们谁有空将桂花摘下来。让春妮姐拿去酿桂花酒,明年中秋咱们就能喝春妮姐酿的桂花酒了。”
马氏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笑着说:“穗儿,你别操心这个,念儿,竹翠,红桃,绿梅她们都能寻个空儿去摘下来。”
苗儿盯着马氏杯盏里的桂花酒,小嘴儿直流口水,她吞了吞口水,大声说:“苗儿也有空。”
一句话引得院里欢声笑语不断。
翌日一大早香穗就走了,一起走的当然有石头、程乾、严雄还有袁婶子。
铁蛋留下来学规矩,春妮留下来学酿酒。
夏敞留了余师爷在玉田,他便不想那么早过去。
这两年,他在外面的时候居多,他想趁着香穗跟石头都不在的时候,陪一陪马氏跟岩儿苗儿两个小家伙。
夏敞带着马氏跟两个小家伙,将香穗他们一行送到了城门口。
岩儿跟苗儿看到哥哥姐姐又走了,非要跟着一起走。
夏敞抱着哄了又哄,还是没有挡住他们两个哭成两个泪人。
这次回来玉田,时间很紧,香穗跟石头还有程乾直接就在柳林村住下了,房间不多,凑合着勉强住下。
铁蛋跟春妮都留在了临阳,隔壁柳家就剩下柳大娘跟柳大伯两人,他们就跟着香穗他们帮着做些事。
有村长坐镇,柳大伯跟柳大娘帮着招呼村里人,一切都非常顺利。
八月二十一,重修坟墓当天,阴阳师傅又来了。在他的安排下动土垒墓,将新作的两块墓碑分别立上。
立碑修坟,坟墓旁边立了石兽,看起来威仪许多。
元宝纸钱烧了不计其数,香穗望着面前她阿爹的坟墓,心里宽慰了些。
李家院里院外,摆了许多席面,帮了忙的邻里都聚在一起吃饭。
马大舅是偷偷过来的,他没有吃饭,地里的事完了他就跟香穗说了一声走了。
香穗不知道马大舅为何走得那么匆忙。
后面才知道,马大舅没有敢让马舅母知道香穗他们如今发达了,连马大柱去了临阳,马舅母都不知道。
马大舅怕马舅母知道了回去找香穗打秋风,故而瞒她瞒得严严实实。
香穗心中的一件大事终于完成。
紧接着就去看石铁帮着寻到的那处酒坊。
酒坊并不在主街上,在城南离城墙比较近的一个巷子里。
那个巷子是南北巷子,这个院子在路南里,一个院子有二亩地大,香穗推开门一看,这里原本竟然就是个酒坊。
这个院子只有酒坊,院子大。旁边围了一圈的房子,地下还有个很大很大的酒窖。
这真是……
也不知道石铁石怎么找到的?
牙人领着他们看了一圈之后,香穗很高兴,在牙人跟前又不能表现的太过高兴,便学着柳二夫人的样子端着。
香穗问:“这宅子多少银两能出?”
牙人微弓着身子对着香穗伸出一只手出来。
五百两?
不算高,不过能少一些更好。
香穗他们看过之后就走了,留下袁婶子跟牙人说,价格有些高,让他再帮着找个价格合适一点儿的。
牙人将人送出去之后,站在门口愁得眉毛都蹙成了山。他在想着要不要放低价格,如今行情好了,粮食的价格也降了下来,酿酒不正是好时候。
秋收眼看着就要结束,香穗还准备趁着粮食的价格合适买些高粱。
香穗坐在堂屋里,背着手走来走去,东看看西望望,脑子里思量着牙人也是有官府管理的,这个牙人若是有正规的身牌,那他说的这个价格也是公平的。
不然官府能给他们发身牌也能将他的身牌收回去。
香穗踱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香饮子。
这香饮子有些微微的苦,是绿竹给她做的豆蔻饮子。
绿竹说她这段时间吃得太少了,做些豆蔻饮子喝了开开胃。
她这年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说她长到程乾下巴那里,两个人站在一起才是最登对。
香穗心里甜甜的,端起豆蔻饮子又喝了一口。
说起来人是最不经念叨的,她心里刚想到程乾,就看到九成牵了程乾的马去了水井的南边。
香穗轻轻一笑站了起来,走去堂屋门口,打眼望过去,就看到程乾递给灶房里的绿竹一个竹篮子。
程乾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堂屋门口的香穗,他大步走过来,还没有到香穗跟前,就开口问她:“宅子看了吗?怎么样?我听石铁说,那里原本就是个酒坊。”
“石铁找到那个宅子不错,我今儿跟袁婶子一起去看的。”
香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往旁边退了退,给程乾让开路。
程乾坐去四方桌旁边的椅子上,香穗拿过茶盏给他倒了一盏豆蔻饮子。
对于豆蔻饮子的味道香穗实在不敢恭维,不知道程乾能不能拿住这个味道。
程乾端起茶盏,香穗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来。
只见程乾面色平静如水,眉眼之间竟无丝毫异样,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接连喝下好几大口。
香穗见程乾喝得如此痛快,心里感觉没有意思,不像她若不是在心里暗示自己喝这个开胃,定然是喝不下去的。
后面,她又一想,虽说如今已然入秋,但这秋老虎的威力可不容小觑,天气依旧闷热难耐。
他能一口气喝这么多,定然是太热了,渴了。
程乾不紧不慢地喝掉半盏豆蔻饮子之后,方才满目含笑地抬眸望向香穗。
此时的香穗轻抿着嘴唇,缓缓垂下眼帘,她不敢看程乾的眼睛,转身坐到一旁去了。
而程乾的目光却像是被黏住一般,紧紧跟随着香穗移动的身影。
待到香穗安安稳稳地坐下后,他才轻轻柔柔地开口问:“那处宅子可是定下了?”
香穗低垂着小脑袋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抬头望向程乾,“那处宅子倒是极好的,只是价钱太贵啦,要整整五百两银子呢!我琢磨着先晾一晾那个牙人,看看能不能把价格往下压一压。”
听到这话,程乾缓缓收回视线,微微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些个牙人通常都是归市曹司管辖的,要不然就让三元帮忙去探一探这宅子的底价如何?”
程乾语毕,香穗不禁面露犹豫之色,迟疑道:“这样……合适吗?”
程乾剑眉轻挑,望着香穗。
香穗为难地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夏爹爹从来不做以权谋私的事啊。”
程乾不愿意看香穗为难,他想了想说:“你若不喜这样,我就让石铁过去打听。”
石铁若是能打听出来,就让石铁去打听吧,香穗松了口气,对着程乾甜甜地笑了。
程乾也宠溺地望着她笑。
香穗被他看得正不好意思,绿竹端着一个精致的小果盘进来了。
里面放着洗好了切成牙的甜瓜。
绿竹将果盘放到桌上就退了出去,程乾拿起一牙递到香穗手里,“甜瓜,吃吧。这就是今年的最后一茬了。”
香穗伸手接过来,坐直了身子便吃了起来。这甜瓜又香又甜又脆,是难得的好瓜。
两人吃了瓜,程乾望着院外,说:“穗儿,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们在这小院里住的时候,忙完了一天,去前面跟着严老翁习武,回来吃过晚饭,睡觉之前,咱们就在院子里练习?”
香穗笑了,“那时候我跟石铁他们打了一架,怕以后再遇到他们那样的我打不过,所以那时候练得可上心了。”
“你现在练得怎么样了?趁着天还亮着,你过来练练我看看。”
此时太阳也下山了,外面的热气也退散了些,程乾不知道为啥就想带着香穗再练练身手。
香穗心中的郁结程乾也帮她想到了解决的方法,香穗这会儿也来了兴致,她找了一个小棍儿,就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香穗并没有完全荒废,她只要有空的时候也比划两下,因而练起来也是顺畅。
她穿着桃红色的对襟小衫,玉色的百迭裙儿。如一朵花似的在程乾跟前飘来飘去。
程乾感觉在兵营一天的疲累,在这一刻终于消散了。
他背着手赏着眼前的美景,小小的女郎明年就及笄了。
程乾那边让石铁帮着去查探底价,牙人这边也想尽快出手。虽然玉田他们这边的赋税减了许多,可这南边的县城还都在朝廷的手里。
如今商户往来都断了,以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宅子就是个酿酒的酒坊,往常也是没有人来看的,能遇上一个合适的人并不容易。
牙人也想将这处卖给香穗,因而石铁还没有查探出来,牙人就又找了石铁让他约香穗出来再谈。
两方见面之后,香穗花了四百六十五两买下来这处宅子,双方皆大欢喜,翌日就将宅子过好了户。
香穗前两年挣的钱,也没有剩下许多,之前回来的时候,她从临阳带了一箱的酒曲回来。
之后就计划着采买高粱开始酿酒。
九成,绿竹都是一直跟着她在甜水巷从最初开始学过的,他们三个也能简单地干起来。
可玉田这么大个酒坊可是比甜水巷大多了,这里以后要雇的人比甜水巷那边要多。
香穗想了想就打算让她大舅,柳大娘跟柳大伯过来做工,不知他们愿不愿意过来?
她吩咐九成去柳林村找柳大娘他们说这件事,自己就带着绿竹去逛粮食铺子去了。
第175章 等他
九成回了柳林村,很快就回来了,他回香穗说:“姑娘,柳大娘当即就高兴地应了下来。”
“你让他们帮忙给大舅捎个口信了吗?”
柳大娘能答应下来也在她的意料之中,麦子种上,地里就没有活了。
村里的妇人一冬天也就在屋里做做针线活,去别家串串门说说闲话。而村里的男子要么出去找个帮闲的活做,要么就在家里闲待着。
马庄她大舅家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她舅母那样,她便没有过去看看。
不知道她大舅是不是还跟着作头到处建房子?
九成走之前,香穗让他给柳大娘捎了话,请柳大娘过去马庄问问她大舅的意思。
于是,香穗问:“你给柳大娘说了吗?让他们抽空去马庄给我大舅说一声?”
九成忙点头,“说了,当即柳大娘就让柳大伯去了马庄。柳大娘说有消息了,他们会过来告诉姑娘。”
香穗点头,让九成回去休息,“你回去休息吧,明儿咱们赶着马车去城外村里看看粮食的价格,到时候收些高粱回来。”
今儿,香穗带着绿竹看了好几家粮食铺子,高粱的品质一般,价格也不便宜。
香穗准备像在临阳那样,自己出去收粮食回来。
九成得了令,转身就要走。他如今已经搬去了城南的酒坊里住。
九成走到灶房门口,绿竹叫住了他,然后伸手递给他一包油饼子,“酒坊没有开火,这些你拿回去凑合着吃吧。明儿早些回来,我做着你的饭。”
九成嗯了一声,伸手去接,不小心碰到绿竹凉凉的手指,他猛然瞅了绿竹一眼,马上就又收回了视线。
九成耳朵尖儿微微泛红,他紧紧抱着油纸包,慌乱地道了声:“谢谢绿竹妹子。”
香穗站在堂屋里面一点儿,不小心看到九成的慌乱,她疑惑地歪着头。
九成做事可是很稳重的,何时这么慌乱过?
香穗往堂屋门口站了站,看到九成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香穗回到四方桌前的椅子跟前坐下,将左手支在桌子上,一手捧着下巴若有所思。
自从将她家的坟地重修好之后,石头就跑去县衙住着去了,怕是回临阳前都不会回来了。
听程乾说,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兵营里征来了许多新的兵士,眼看着就要开始练兵了,他以后兴许会回来的晚些,让香穗以后不用等他。
今儿,家中只有绿竹跟她,因着她要忙着出去买粮食,袁婶子也没有过来串门。
香穗心里有事,不找个人说说,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于是,她就一直坐在堂屋里等着程乾回来。
今儿头一日,新兵士们似是一盘散沙,程乾吼了一整日,如今吼得嗓子疼。
牵着马走进院子就发现堂屋里还亮着灯,他将马拴到马棚底下,往槽子里放了一捆干草。
“郎君回来了?”绿竹从灶房里出来给程乾打了声招呼。
香穗在灯下看书,听到绿竹跟程乾的说话声,她放下书也走了出来。
出来刚好听到程乾问绿竹,“有热水吗?”
绿竹回:“有。”
程乾便吩咐她说:“先打水沐浴。”
绿竹拿着木桶进去灶房打水,香穗才望着程乾轻轻叫了声:“乾哥。”
程乾瞅着香穗笑,“一身的汗臭味,我先去洗洗。”
程乾没有往香穗身边去,他一身的汗臭味,可不想被她闻到。
香穗小鼻子动了动,并没有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程乾见她如此可爱,好想伸手过去揉揉她脑袋。
因着身上太脏生生忍住了。
这时绿竹提着木桶过来,程乾帮她开了东厢房的门。
绿竹提了一桶水,后面就是程乾自己提的。
他洗清爽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出来。
绿竹去东厢房清理程乾用过的水。
香穗就去灶房帮程乾将饭菜给他端去了堂屋。
程乾动筷子前,问香穗:“怎么还没有去休息?不是让你不用等我吗?”
香穗压着声音对程乾说:“你先用饭吧,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程乾点点头。
饭菜简单,一盘烧鹅,一盘凉拌豆芽。
看到凉拌豆芽,程乾嗯~了一声,抬眼看向香穗。
香穗含笑回望他,“豆芽是在外面买的。”
程乾夹了一筷子,吃完点评说:“不如穗儿你生的豆芽脆甜。”
香穗咬着嘴唇还是没有挡住内心的喜悦,她弯着嘴角笑,程乾也笑了。
香穗坐在旁边看着程乾吃饭,程乾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烧鹅送到了她的唇边。
她盯着眼前的烧鹅一愣,抬头看向程乾。
程乾眼角含笑,“快张嘴,这块没有骨头。”
香穗被蛊惑了似的,乖巧地张开樱桃小嘴,一块无骨的焦脆烧鹅就被送进了她的嘴里。
她圆圆的眼睛似一颗黑葡萄一般望着程乾,程乾笑得蛊惑人心,“快吃吧。”
红晕悄悄染上脸颊,香穗心儿砰砰跳着嚼着嘴里的鹅肉。
香穗吃完嘴里的鹅肉,程乾再要喂她吃,她红着脸颊摆了摆手。
被程乾喂了一块烧鹅,香穗心里很慌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上次去柳家他们上了一盘烧鹅我觉得挺好吃的,今儿去粮食铺子看粮食,看到一家烧腊店,就买了只烧鹅回来。”
程乾吃着饭菜,抽空还应她一句:“味道不错。”
因着没有准备汤水,香穗又忙着给程乾倒了盏茶。
在香穗的不知所措中,程乾终于用完了饭。
绿竹进来将碗筷端走,程乾出去漱了口,又洗了手脸,才又坐回椅子上。
他端起茶盏浅啜了口茶,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里便只放下对面小女娘的影子。
“穗儿,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香穗这会也不纠结了,她伸头往外面看了看,灶房里还亮着灯。
她招手让程乾靠近一些,她靠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今儿,我看到绿竹跟九成两个人怪怪的。九成去酒坊住,绿竹给他准备了一大包吃的,九成慌慌张张地接住了。”
湿热的气息喷到耳朵上,程乾感觉耳朵有些烧得慌。
酥酥麻麻的感觉犹如蚂蚁啃噬,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程乾想香穗多说一些,可她说完这句话就悄悄退开了。
程乾红着耳朵看向香穗,香穗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乾哥,你说这是为啥?”
第176章 一切顺利
小女娘一脸的认真,黝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程乾不知道怎么地就起了逗她的心思。
于是,他笑着说:“你心疼那一包饼子了?”
胡乱说,香穗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的不可思议,气呼呼的,小嘴儿撅着。
她盯着程乾,心里想的是,他怕不是被严雄给影响了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严雄者会变得不靠谱。
被小女娘娇俏地盯着,程乾终是没有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脑袋被揉,香穗心里一软,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程乾不再逗香穗,他望向院外思索了一瞬,说:“绿竹看起来有十六七了吧?”
香穗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绿竹好像十六了。”
十六岁,平常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已经出嫁。
而九成看着也有十八九岁,两个正当年的儿女日日跟在香穗身边。一来二去有了情义也不是没有可能。
程乾沉声问香穗,“穗儿,你是不是想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
香穗点了点头。她自己还小,不知道应不应该管?该怎么管?
故而想找程乾帮着给个主意。
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身边做事的只有绿竹跟九成,他们两个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
香穗想问程乾,若绿竹跟九成真有什么该怎么办?他们两个送谁回去,她都不舍得。
绿竹这会儿应该在给香穗烧沐浴用的水。
香穗很怕被她听到,说着说着她就坐去了程乾的身边。
程乾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夏家,有主子的允许的话,应该是能成亲的。
香穗见程乾迟迟也不说自己的意见,她眼睛一转,说:“若是绿竹跟九成两个有那意思的话,不如就让他们两个成亲吧?”
程乾眉毛一挑,心道:他跟穗儿两个想到一处去了。
香穗却误解了他不懂,忙又说:“春妮的二姐在徐员外家做女使,到了成亲的岁数就跟徐家的小厮成了亲。他们成亲后,春月姐跟她相公还都在徐家做事。”
幸亏之前她听春妮说过她二姐的事,不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个法子。
程乾极其认真地回香穗:“这事儿你得先问清楚他们,若他们两个真的有意,你就去信给伯母说一声。他们两个你用得顺手,成全了他们也好。”
程乾说的是,只不过他们的酒坊现在才刚要开始,只能暂时将九成跟绿竹的事情挪到后面再说,这段时间她再多看看。
香穗给程乾说了自己的打算,程乾自然是认同的。
香穗又跟程乾说明天要去乡下收粮食。程乾虽然很想多跟香穗待一会儿,想到明天她还有事要忙,就让她赶紧去洗漱休息。
说到休息,香穗好像真有些疲乏了,她微眯着眼睛,玉手掩着嘴儿打了个小哈欠。
程乾眼含笑意站了起来,走到堂屋门口高声吩咐绿竹给香穗准备沐浴。
香穗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哈欠连天。
程乾走回来,“穗儿,太瞌睡不如就先回房间睡吧?以后太晚就别等我了,有事就给我留个条子在屋里,我看到就回你。”
程乾见香穗不过这一会儿就瞌睡成这个样子,可怜兮兮的,心里又心疼她。
虽然,他每天回来也想跟她说说话,可也不想累着她。于是,轻柔地说让她先去休息,她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我去沐浴去了。”
程乾站在门口,看她稳稳当当进了西厢房,他才放心地回了东厢房。
香穗带着九成跑出去一日,当季新收的高粱就采买回来满满一太平车,将近十石。
她只准备买这么多。
岁节前这么多酒坊没有进项,先将酒酿出来放到酒窖里,一年之后再开始卖。
粮食也不用存太多,用完了再出去采买,以后的价格谁也不知道是涨还是降。
九成将太平车赶去了酒坊那边,香穗带着绿回了永福巷。
他们一回来,袁婶子就过来找香穗。
“穗儿,有个柳林村的妇人今儿过来找你。”
袁婶子说了那人多体貌长相,香穗一听就听出来是柳大娘,她忙问了一句:“她几时走的?留下什么话没有?”
袁婶子笑,“你听我说,她给你带了这些莲房过来。”袁婶子说着将手里的篮子递给绿竹。
接着又说:“我看她在你家门口等了许久就问了一句。她说是柳林村的,来找你有些事儿。我就告诉她,你们去乡下采买粮食去了,她才将这些东西给我,要我转交给你。”
袁婶子说着,香穗倒了盏茶递到了她手里,“她没留下什么话?”
袁婶子浅啜一口,将茶盏又放回桌子上,说:“她说,你请他们办的事,他们办了,只那人不肯来,还说到时候来了县城再与你细说。”
香穗明了,第二日就让九成去将柳大娘他们接来了县城。
酒坊里有住的地方,他们日日回柳林村不方便,柳大娘跟柳大伯就跟九成一起住在酒坊旁边的房子里。
粮食采买回来还需要再好好的晾晒之后再收起来,九成跟柳大伯在外面院子里忙碌。
柳大娘拉着香穗说:“你柳大伯找到了你大舅,跟他说了,说你问他来不来酒坊里做事,你大舅拒绝了,他说他不来,没得给你添麻烦。”
她说完就静静望着香穗看,随后叹了口气,“你那个舅母是个不省事的,你大舅都是为了你好。”
香穗听了只点点头。
她大舅不来她就不说了,今儿一天就是晾晒粮食,明儿她们女子们留在酒坊挑拣粮食。九成跟柳大伯要出去采买酒缸还有一些酿酒的东西回来。
旁边有个棚子,棚子下面有三四个很大很大的灶,这上面要用的甑桶,铁锅都没有,也得安排九成去买回来。
这些酿酒用的东西九成已经采买过一次,只要给他列个条子说一声,他都能买好多的回来。
又过了四五日,天气渐渐转凉。
玉田的穗泉酒坊也正式开始干活了,袁婶子在家没事,也跑过来帮忙。
同时,夏敞这边也忙完了,他抽空带着香穗,程乾他们又吃了顿饭,就带着石头回了临阳。
回去之前,他给玉田选了个新知县,就是柳孝廉。
第177章 茱萸香囊
柳孝廉当上了玉田的新知县,香穗从夏敞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没有多大感触。
九月初送走夏敞跟石头,她就全身心投入到了酒坊,忙得不可开交。
袁婶子是偶尔过来帮忙,酒坊里正经只有柳大娘跟柳大伯两个做工的,香穗给他们定下每月三百文的工钱。
每个月都能拿到三百文,柳大娘很高兴,要知道,狗子在外头跟着别人帮闲打杂,辛辛苦苦忙活一个月下来还拿不到两百文。
有时候找不到活,一百文都没有。
柳大娘寻思着想让狗子过来酒坊帮忙,可香穗的酒坊刚开始,酒坊外面的大门上连门头都没有挂。
他们每次酿酒的时候,最多也就只准备八十斤左右的粮食。
粮食不多,加上香穗跟她身边的那个丫头,他们人手很充足,干起活来也比较轻松,故而,柳大娘没好意思向香穗提狗子过来做工的事儿。
眼看着今岁的重阳节就要到了,柳二夫人早早地给香穗递了一张邀她重阳赏菊的帖子。
然而对于香穗来说,菊花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毕竟在她看来,年年岁岁花相似。
还有一点儿是,酒坊里太忙。
柳大娘跟袁婶子两个不会酿酒,她们只是听从香穗的吩咐做事。香穗怕她万一走开,酿酒的当中再出什么差错。
为了怕出差错,她一次也没有敢用太多粮食。
因着实在太忙,以至于香穗把柳二夫人送来的请帖暂且搁置一旁之后给忘了,一时没有来得及回帖。
谁知临近重阳的前两日,柳家竟然派专人送来了满满一大车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的菊花。
这些菊花的花朵形态各异,有的如金黄的太阳般耀眼夺目;有的似洁白的雪花般清新素雅;还有的呈现出神秘高贵的紫色;更有些独特的品种,花瓣边缘是黄色,中心却是深紫色,真是美不胜收。
不仅如此,菊花的大小也是各不相同,有的硕大如盘,有的小巧玲珑。再看看那些花瓣,有的细长如丝,有的则圆润厚实。各种各样的菊花汇聚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直看得香穗目瞪口呆。
这跟她所见过的菊花完全不一样,看着满院子的菊花,香穗不由暗自感叹:原来菊花真的是有看头的。
除了那一车令人惊艳的菊花之外,柳家还特意送上了自家酿造的香醇菊花酒以及一串串红彤彤的茱萸。
柳二夫人虽然有读书人家女儿的清高,这该有的礼节她是一点儿也没有少。
香穗坐在堂屋里,一手支撑着头,静静地望着柳家的人给专门摆成了一个圆形的菊花丛,思虑良多。
女眷圈子里的你来我往,关系的维护,应该就是通过这种礼尚往来来维系的。
逢年过节的互送礼品,偶尔办个宴席,邀请关系亲近或有帮助的女眷相聚一堂,即便是说点儿生活中的小事儿也能增进感情。
香穗心中暗自思忖:这样的事,以后定然是少不了的,不如现在就开始慢慢适应起来。
想到这里,香穗站起来,将笔墨纸砚都拿出来,摊开在四方桌上开始给柳家回帖子。
重阳节前一日,香穗就让柳大娘跟柳大伯回了柳林村,只留九成一个人在酒坊里。
柳家送了红茱萸来,绿竹采摘了一些红茱萸,说要给香穗做茱萸香囊。
绿竹剪出来三个香囊的材料,香穗拿起来看了看,说:“绿竹,这个宝蓝色的,你做好了,我拿一个给乾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