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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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只听得外面有人低喝一声:“跺开!”
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屋子都跟着颤了一颤。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回荡开来,令人心惊胆战。
那一声巨响,惊得香穗心也跟着颤了颤。
声音太大,那人忙又制止了,“别跺了,大家都过来一起推。”
随后,外面的八个人纷纷围拢到门前,悄悄地齐声发力,想要推开这扇紧闭的房门。
袁婶子见状,连忙伸手拍了拍香穗的胳膊,压低声音对她说:“到后面去,我打头阵出去。”
香穗忙拉住袁婶子的胳膊,打头阵也该她去,她好歹是跟着严老翁学过一阵拳脚的。
她一手拿着剑,一手拉着袁婶子往后去,她压着声音,坚定地说:“我打头阵,咱们四个人,他们八个人。不知道有没有胜算?”
“穗儿,你听我的,躲后面去。”袁婶子一手拿着大刀,一手将香穗拉去了后面。
香穗害怕造出太大的动静,她不跟袁婶子争先后,紧紧地跟在袁婶子身后,只等门一打开,她就冲出去。
门开了,香穗没有快过袁婶子。
袁婶子猛然打开门,快步冲出去就将刀架在了站在后面指挥的那人脖子上,“哪里来的毛贼,你们想干什么?”
明晃晃的大刀在月亮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猛然出现的三个拿着刀剑棍棒的女子,让小毛贼们始料不及,一时反应不过来都怔愣着原地。
不只盗贼吓傻了,香穗跟绿竹也愣住了,她们没想到袁婶子这么神勇。
“狗屁玩意儿,都傻了吗?”
那人被刀架着脖子还不安分,骂骂咧咧的。袁婶子抬起手中的刀,用刀柄给了他一下。
贼人见袁婶子如此凶悍,有人反应过来拔腿就要跑。
见有人跑,袁婶子用刀背一刀将她挟持的人砍倒在地,上去就追那个逃跑的人。
绿竹战战兢兢地跑去倒在地上的那人跟前,闭着眼睛往他后脖颈又来了一棍子。
香穗愣了一瞬也反应了过来,拿着剑就冲了上去,她不敢杀人,剑鞘都没有褪下,拿着剑就往人身上打。
袁婶子也是怕惹来麻烦,她只是拿着刀背砍人,慌乱中贼人哪里知道袁婶子是拿刀背砍的人,他们只看见他们一伙的人连着倒下去两个。
贼人彻底慌乱了,朝着大门口就跑。
他们跑,香穗跟袁婶子拦,这一会儿院里乱成了一锅粥。
主子都冲上去了,绿竹也不能怂,呀呀叫着,拿着门栓子胡乱地挥。
九成终于将堵门的粮食挪开,拿着门栓冲了出来。
一时间院里打成了一团,小毛贼们抱头鼠窜,几人没有用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将过来的八个毛贼都打倒在了地上。
“九成,快拿绳子出来,绑住他们送官。”袁婶子手里拿着刀,站在院子里吩咐九成。
九成快速跑回屋里拿了一捆绳子过来。袁婶子帮着他,两人将这些人捆成了一串。
绿竹心儿还在砰砰乱跳。
香穗看了一眼被捆起来的毛贼,说:“袁婶子,咱们去报官吧,这些人咱们整不过去。”
有好几个都被打晕了,这会儿还没有清醒过来。
这院里就九成一个男子,袁婶子从屋里牵出马来,让九成骑着去报官。
九成打开门,看到门口停着两辆驴车。
他忙有跑回来,小声说:“门口停了两辆驴车,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袁婶子手轻轻一抬一落,大刀架到了一个人的脖子上,厉声道:“说,有多少同伙?”
“都,都在这里了。”那人吓得语不成声。
九成报了官,捕头领着人迅速赶到,到了之后,首先,关心地询问了香穗他们有没有受伤?得知无恙后。
他们便很快将毛贼都带走了,顺便连着门口那两辆驴车。
九成跟着过去,回来向香穗禀报:“知县老爷连夜审了,不是什么掼犯,就是县城里的几个氓流,看这段时间城门紧闭,便觉着过不多久粮食就会紧缺。他们想搞些粮食想等到粮食紧缺时高价卖出。县城的粮食铺子都防备森严,他们就将主意打到咱们身上了。
有个人发现咱们这个酒坊时常有人来往,偷偷爬墙头看到过咱们晾晒粮食,便起了歪心思。”
香穗认真听着,小脸儿紧绷着,暗道:原来都是些氓流,她就想呢,如今城门紧闭,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九成又说他们暂时都被关进了监牢。香穗觉着怎么处置都是知县老爷的事了。
万幸九成提前发现了,不然他小命可能不保。
这会子天亮了,折腾了两日,几人随便吃了些东西。
袁婶子跟绿竹收了带过来的被子,放到马被上,就准备回去。
袁婶子牵着马儿走在前面,香穗抄着手跟在后面。她眼睛一直盯在袁婶子身上,想不明白她竟然身手了得。
袁婶子五短身材,脸儿圆圆,未语先笑,是那种看起来很和善的人。可她砍起人来一点儿也不和善,手起刀落异常勇猛,香穗被震惊到了。
同样被震惊到的还有绿竹。
一路上,绿竹时不时看旁边的香穗一眼,时不时瞅前面牵着马的袁婶子一眼。
袁婶子跟姑娘都有些身手,毫不费力地将一众男子打到在地,真是令人敬佩。
香穗盯了袁婶子一路,袁婶子感觉背后火辣辣的,还是没有回头,她一路上都在给自己找借口。
袁家乃是武官之家,上到家主下到烧火婢都有一身的好武艺。
可这些暂时还不能给她说。
她说她也是跟严一刀学的,她会不会信她?
袁婶子想了一路的借口,谁知道等到了永福巷,香穗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武艺。
阿弥陀佛。
袁婶子心中念了声佛,对香穗说:“穗儿,折腾了一晚上,你们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香穗笑着应她:“婶子也熬了两日,回去也要好好休息。晚上就别辛苦了,过来这边用饭。”
“唉,好。”袁婶子忙不迭的应下。
初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天地间一片洁白。
蒋瑶娘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不禁想起了当初对香穗许下的承诺——初雪过后邀请她来家中品茶,赏雪中红梅。
初雪的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积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蒋瑶娘早早地起身,精心打扮一番后,便唤来了家中的婆子,让她前往永福巷给香穗送去请柬。
婆子领命而去,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永福巷。然而,当她到达程家时,却发现院门紧紧地上着锁。
婆子有些疑惑,但还是决定在门口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始终未见有人归来。
过了好一会儿,婆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
回到蒋府后,婆子赶忙向蒋瑶娘禀报情况:“姑娘,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去了永福巷,可那家院门上着锁,老奴在那儿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有人回来。”
蒋瑶娘听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城中已经这样她还出门去了?
她打发了婆子,抱紧手中的暖炉,站起来看向外面,外面的积雪早已被打扫干净。
这会儿应该只有梅园还是洁白一片。
蒋家有一处梅园,也是因着夫人爱梅才种下的。夫人爱赏梅,特别是雪后掩映在白雪中的点点红梅,是夫人最爱。
因而,梅园中的积雪向来都是不打扫的,任由它自然化掉。
昨日刚刚下过的雪,这会儿夫人定然是在梅园里赏梅,她抱着手炉在炭火盆前坐了下来。
“姑娘,大爷有请,请姑娘移步前往一叙。”只见那院里的女使微微躬身,立在门前,恭声禀报着。
此时的蒋瑶娘正静静地坐在屋内,听闻此言,她娇柔的身躯不禁一颤,原本白皙如玉的手指更是死死地扒住了手炉外面那柔软的丝绒套子,仿佛想要借此寻得一丝依靠和慰藉。
而那几根修长的玉指也因用力过度,泛起了令人心疼的苍白之色。
尽管心中有着万般的不情愿,但又怎敢违抗兄长之命?
蒋瑶娘只好缓缓起身,动作略显僵硬地抱起手炉,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外走去。
一旁的女使见状,赶忙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实的大氅,轻柔地披在了蒋瑶娘那单薄的肩头。
蒋玉鸣所居之处乃是一座名为一星小筑的雅舍,从外面看去,这座建筑显得极为简朴,毫无奢华之气。
然而当踏入其中时,却会发现内里布置得甚是雅致非凡。
此刻,蒋玉鸣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小筑的厅堂之中,面前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火炉,炉内炭火熊熊,其上煮着一壶香茗,热气腾腾,茶香四溢。
就在这时,蒋玉鸣似乎察觉到了门口有人到来,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目光轻飘飘地扫了过来。
当看到来人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而后轻声说道:“妹妹,快些过来坐。”
蒋瑶娘跨步进了厅内,旁边过来一女使动作轻柔地帮蒋瑶娘将身上的大氅脱下。蒋瑶娘抱着手炉,款款地走向蒋玉明正对面优雅地落座。
待坐稳之后,蒋玉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妹妹,尝尝我煮的茶。”
话音未落,便有一盏散发着淡淡清香、且茶面上飘浮着数片梅花瓣的茶盏被轻轻放到她跟前。
白玉茶盏,翠绿色的茶汤中,粉若云霞、洁白似雪的梅花花瓣,错落有致地飘浮于茶汤之上,彼此映衬之下,更显得唯美动人。
然而不知为何,这样美丽的画面却给她一种如梦如幻、仿若漂浮无依之感。
蒋瑶娘的目光紧紧落在眼前的茶水上,但她的双手却迟迟未动。
与此同时,蒋玉鸣悠然自得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先是微微低头轻嗅茶香,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茶盏轻轻送至唇边,轻抿一口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而自始至终,他那双含笑的美眸都未曾从对面女娘身上移开分毫,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蒋瑶娘,眼神之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在蒋玉鸣这般毫不掩饰的凝视下,蒋瑶娘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犹如芒刺在背般难受。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微微仰头,浅浅地啜饮了一小口。
就在这时,蒋玉鸣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起来,那笑容和煦的模样,令蒋瑶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但与此同时,蒋瑶娘也分明感受到一股寒意自背后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听说,妹妹一大早就差遣了婆子去给那李小娘子送帖子了?”坐在对面的人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蒋瑶娘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人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一般。她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睫,朝着说话之人望去。只见对方正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眼神幽深难测。
“之前……之前在柳家举办的菊花宴上我们都说好了的,等到初雪时,请她来咱们家中一同赏梅呢。”
蒋瑶娘强自镇定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但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说着,她下意识地将手缩进了袖子里,紧紧捏住手心,试图用疼痛来分散心中的不安和不适感。
而此刻,蒋玉鸣则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白玉盏,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妹妹就这样不信任我?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己寻找靠山。她不过只是夏敞的继女罢了?我可是你的哥哥啊。”
就因为他是她的哥哥啊,她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出去。
蒋瑶娘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娇滴滴地说:“哥哥不要多想,李小娘子也不过跟徐九一样,妹妹想结交的玩伴。”
蒋玉鸣轻轻地嗯了一声,朝着蒋瑶娘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蒋瑶娘微微侧过头去,眼神飞快地朝旁边一瞥,厅内没有女使。
她放心地缓缓地站起身来,轻轻抬起右手放到那只宽厚而有力的大手中。
就在这时,蒋玉鸣突然猛地一用力,蒋瑶娘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朝着蒋玉鸣的方向扑去。眨眼之间,她已经落入了他温暖坚实的怀抱之中。
然而,此刻的蒋瑶娘身体却显得异常僵硬,宛如一尊雕塑般动弹不得。
尽管如此,她那张娇美的脸庞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出半点异样的神色,依旧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与此同时,一只温热的手指悄然爬上了蒋瑶娘粉嫩的脸颊,并开始缓慢而轻柔地滑动起来。
这触感竟让她心中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条滑腻的毒蛇正蜿蜒爬行于自己的肌肤之上。
手指停在她的薄唇之上,来回的蹂躏,蒋瑶娘紧紧地闭着眼睛。
一声轻笑之后,她唇上贴上一片湿热。
蒋瑶娘脸色惨白地从一星小筑回来,急匆匆回到更衣房,抱着木桶哇哇吐了出来。
她的贴身女使,担忧地叫了声:“姑娘。”
她摆了摆手,拿起茶盏漱了漱口,便恹恹地去床上躺着去了。
上次她去了柳家的菊花宴之后,并没有人来家中提亲,家中主母从不管他们这些庶出的孩子。
她爹还想着拿她出去博个前程,她庆幸没有被看上,却是被家中的兄长盯上了,可他们是同父的兄妹啊?!
蒋瑶娘心里苦,想攀上李家小娘子,如今也找不着人。
香穗整日忙着自己的事,她完全忘记跟蒋瑶娘说下的初雪品茶赏梅这事。
如今这天儿冷,酿酒也不好发酵,于是乎便决定以后不去酒坊了。
酒坊关门闭户,她吩咐九成将酒坊看管好,至于剩下的那些粮食,等来年岁节过后再酿成酒。
眼下这样,还是安危比较重要。
香穗去酒坊吩咐过九成之后,便待在永福巷不怎么出门了。
因而,她也不知道,外面柳孝廉将衙役都派了出来,在市井巷陌巡防。
柳孝廉审了那些毛贼之后,他听完都有些后怕,别外面朝廷军没有打过来,城里的人先乱了。
到时候,不管是哪个上位,对他来说都不好,故而,派了衙役捕快出来巡防,防止发生打砸抢掠这种恶劣事件。
这些日子,没有出门的香穗便抱着针线笸箩,守着火盆跟袁婶子,绿竹一起做针线。
腊月初一,香穗的生辰。
袁婶子和绿竹一大早便出门去集市采买,直到日头西斜才慢悠悠地归来。
刚进院子,袁婶子就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这日子真是不好过,我们去了几家粮食铺子,一斗小麦不是涨了十文钱,就是涨了十几文,万幸将军降了赋税,百姓的家中有些余粮,不然这个节怕是不好过。”
绿竹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往灶房里搬东西,她手里提着一包,怀里还抱着一包。
香穗见了,忙凑上去想要搭把手,却被袁婶子眼疾手快拦住了,她一脸笑意:“穗儿,你今儿生辰呢,就别插手干活了。你只管安安稳稳地坐在屋里等着我们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袁婶子说着,从绿竹手里接过一个包,“慢慢拿,少拿点儿。”
绿竹乖乖点头。
香穗也站在一旁笑,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袁婶子和绿竹两人忙前忙后地将两袋粮食、一块新鲜的肉以及一些水灵灵的萝卜跟白菜搬进灶房里。
眼看着岁节将至,今儿买回来的这点儿东西,似乎不够过节的。
香穗疑惑地问绿竹:“绿竹,今儿出门银钱没有带够?怎么只买了这么点儿东西回来,怕是不够过节用。”
绿竹闻言,抬头瞥了一眼袁婶子,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什么东西都涨价了,她想一次买够过节的粮食,怕后面再涨价,可袁婶子没让买太多。
袁婶子不让买的,她也不为难绿竹,便开口对香穗说:“并非绿竹银钱没有带够,是我不让她买太多。
我听说凉王已经率领大军开始攻打都城了,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归属便能尘埃落定。
待到那时,城门大开,外面的粮食,菜自然流通顺畅,这价格自然也就会慢慢降下来。
咱先别急着多买,稍微等一等再说。”
也不知道袁婶子从哪里听说的,她倒是很有自信,认定过不了多久城门就能打开。
还别说,这次真给袁婶子说对了。
时值腊月中旬,天气愈发寒冷,悄默声地城门的管制好像松懈了一些。外面的粮食,菜类大量的进来,价格也跟着降下来一些。
细问之下才知道,腊月初八那日,凉王一举攻占皇城,亲手砍下了老皇帝的脑袋。
玉田地处偏僻,过了许多日这消息才传来,听闻此,香穗咧着嘴蹙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之前一直听说,那反了的凉王是老皇帝的侄子呢。他竟然亲自将老皇帝的头砍了下来。
这亲情不说单薄,只能说是荡然无存。
城门的管制有所松动,香穗心中也是一动,不知道这时候能不能出城,若是能出城的话,她想回临阳跟她娘一起过节。
可转念一想,程乾、严雄等人至今仍未归来,也许此时此刻,就连夏敞都还未曾从前线退回来。
如今都城之中皇帝虽然已经换了人,可玉田这里却依旧未能将城门完全敞开,想必其中定是还有所顾虑,普通人怕是不能随意出入。
怀着这样的想法,香穗亲自前往城门那里查看了情况。果不其然,想要出城似乎并非易事,恐怕还得先去向知县大人讨要一个通行的牌子才行。
然而,香穗最不愿给他人增添麻烦,见此番出城如此困难,她只得轻叹一声,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后,香穗带着绿竹去街上采买了些过节的吃食,准备安心在玉田过节。
只是今岁的这个节日实在是过得有些冷清,城里城外都感受不到多少喜庆。
正月初三,香穗收到程乾托人送来的一封信,说局势已稳,他要跟着大队人马回临阳修整,归期未定,让她放心。
香穗手里捏着程乾的来信,一阵纠结,她想回临阳了。
大家都在临阳,只有她孤零零一个在玉田,她这么想着,就起身对绿竹说:“绿竹,你收拾东西,咱们回临阳去。”
“姑娘,城门那边能出去吗?”
说起回临阳,姑娘本来在岁节前就能回的,她说不跟柳知县添麻烦故而没有回去,这才不过几日,就要回去。
这时候,城门那边出入也是要通行牌子的吧?
香穗将信件收起来,欢快地说:“你在家收拾东西,我去县衙要个通行的牌子去。”
香穗要出门,绿竹又慌忙跟了出来,“姑娘,让袁婶子赶车带着你去吧。”
香穗去前面叫了袁婶子,袁婶子听说她要回临阳,也赶紧说:“我也跟你们回去。”
后面,香穗去县衙很顺利地要到了通行的牌子,留了九成在酒坊,她跟袁婶子,绿竹三人赶着马车就回了临阳。
夏敞的人大多都在临阳,无形之中临阳便成了州府一样的所在。
城门口虽然盘查很严,可是往来的人不少,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香穗出示了牙牌顺利入了城,她们精装简行,不过用了两日的时间,就跑了回来。
她们的马车刚走到大门口,看门的老翁就大声招呼了起来:“姑娘回来了?”他开了旁边车辆进出的小门,对一旁的小厮说:“快去通禀夫人。”
袁婶子赶着马车进了夏宅,香穗带着在外院门口下了车。
“穗儿,你们进去吧,我将马车赶进马房,就回严家的小院,今儿天晚了,明儿我再去找你娘说话。”
香穗别了袁婶子,快步往内院走去。
马氏他们得了通报,石头带着岩儿跟苗儿跑出来接她。三个人一直跑出垂花门,看到香穗,岩儿跟苗儿快步向她冲了过来,嘴里“阿姐”“阿姐”叫个不停。
岩儿跑得比苗儿快,小牛犊一样砰地撞到香穗身上。
香穗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岩儿跟苗儿又大了一岁,香穗感觉快要抱不动他了。
苗儿在后面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香穗的腿。
石头在旁边微微笑着叫了声:“阿姐”
他也想扑过去抱抱他阿姐,可是他已经大了,要稳重一些。
香穗将岩儿放下来,一手牵着岩儿,一手牵着苗儿,在他们脸上一人亲了一口:“岩儿,苗儿,阿姐好想你们啊。”
岩儿被亲了,咯咯地笑。
苗儿被亲了,一脸娇羞。
他们现在在垂花门外,几人亲亲热热了一会儿,香穗就带着他们往主院去。
马氏跟夏敞也来到了院子里,香穗一进来,就松开岩儿跟苗儿的小手,走过去跟他们两个见礼。
马氏很高兴,高兴之余好像还有些担心,她拉着香穗的手进屋,关心道:“怎么一声不响地跑回来了?你怎么回来的?”
香穗笑:“去县衙里要了个通行牌子,袁婶子,绿竹跟我,我们三个人回来的,九成我留下看酒坊了。”
马氏不清楚九成这个名字,她想八成是时常跟在香穗身边的那个赶车的。
她拉着香穗一通关心,顺便还吩咐了红桃去灶房安排灶娘给他们做些吃食。
香穗回来的晚了,他们晚饭都用过了。
夏敞坐在旁边插不上话,怀里抱着苗儿,听马氏絮絮叨叨着心里都关心。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听你爹爹说,从北边儿过来不少逃难的。”
香穗想了想,路上是遇到一些人,不过那些人看着不怎么像逃难的,他们穿着讲究,还有马车骡车代步,她还以为是去远处走亲戚的。
“路上很顺当,我们没有怎么停,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的。”
马氏给香穗递了一盏茶,问她在玉田的情况。
香穗就慢慢地给她说了,说到她请了柳大娘跟柳大伯去酒坊做事,又说她也让柳大伯带话给她大舅了。
最终,他大舅没有去。
马氏脸上敛了笑容,叹息一声:“你大舅不过去,他也是为你着想。他怕他过去之后,你舅母带着全家都过去,她那样的人……”
马氏说到马舅母,眉头蹙得很深,“你大舅兴许怕你舅母给你添麻烦。”
这样瞒着也只是一时的,柱子哥在学着酒铺子的经营,迟早要回玉田去帮着开铺子的。
这事瞒也瞒不了多久,不过她能怎么给她添麻烦?当初她那样对他们家,她到时候怎么有脸过来她这边。
香穗并不担心马舅母,她坐了一会儿,问她娘:“乾哥呢?回后面院里去了?”
石头原本拉着岩儿在无声地玩闹,听到香穗提起程乾,他偷偷看了她娘一眼。
岩儿也看向他娘,见他娘没有说话,岩儿又转头看向香穗,看了一会儿,他开口要说话,被石头轻轻捂住了嘴巴。
香穗看到了石头捂岩儿的嘴巴,眉头微微蹙起,看向她娘:“阿娘,乾哥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马氏无奈地看了石头跟岩儿一眼,净让人操心。
原本没有多大事的,这样一来好像出了多大事似的。
她望向香穗,说:“阿乾搬去了之前夫子住的那个院子,这次他受了点儿小伤,跟前有个伺候的人,就是当初帮着做活的那个小木匠。”
小木匠?
“石铁?”
“是,就是叫石铁。你要过去看他,就让石头带你过去吧。”
香穗回来的突然,他们提前都不知道,因着程乾身边有个小子伺候着,他便搬去了外面的小院住。
“那我过去看看他。”说着香穗就站了起来,她还是有些担心程乾的。
小伤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
抱着苗儿坐在一旁的夏敞终于开口了,“不过是小伤,你不用担心。外面的丫头给你端饭去了,你先吃饭,吃过再去,一路回来够累的了。”
“对对,吃过饭再过去。”马氏叫绿梅,让她过去看看灶房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第190章 伤哪儿了
香穗在主院匆忙地用过饭,待红桃将桌上的残羹撤下,绿梅端来茶水给香穗漱口。
绿梅退下去后,香穗便对马氏说:“阿娘,我跟石头这就过去乾哥那里吧?”
香穗过来主院之后,绿竹就带着她的包袱回了她所住的小院,绿竹也跟着奔波了两日,她便让她回去吃饭休息。
这会儿,她跟前没有伺候的人,马氏便开口说:“天儿也不早了,让绿梅提着灯笼去给你们照路。”
香穗往门口走了几步,抬头望向天空,此时夜幕已然完全笼罩大地,四周一片漆黑。
她转过身来,看到苗儿正安静地依偎在夏敞怀中,双眼微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此刻,时辰确实不早了,都已经到了岩儿和苗儿该入睡的时候。
然而,主院里目前仅有红桃和绿梅这两名丫头,如果她再将绿梅带走,她阿娘照顾两个孩子入睡,她怕到时候会手忙脚乱。
想到此处,香穗快步走上前,从绿梅手中接过那盏灯笼,微笑着对马氏说道:“阿娘别担心我们了,我跟石头可以自己提着灯笼过去的。”
香穗接过灯笼,转身对着夏敞说:“天色已晚,爹爹早些安歇,阿娘早些安歇。”
夏敞笑着点头。
马氏也微微颔首,毕竟都是在自家宅子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见此情形,香穗转身准备离去,但就在迈出脚步的瞬间,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身来,再次叮嘱道:“阿娘,你早些歇息,我跟石头等一会儿就直接回各自的院里了。”
马氏轻声应道:“嗯,好,快去吧。”
石头临走之前也给夏敞和马氏道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