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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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抱着岩儿轻轻地拍了拍,她喃喃道:“你柱子哥早该成家了,若是他跟春妮两个两情相悦,就让他回去赶紧去春妮家提亲去。”
她说着就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算起来,你柱子哥有二十二三了,春妮多大?”
香穗说:“春妮姐大我两岁。”
“那今年春妮也十七了,他们两个年岁都不小了,都是不能再耽误的年纪。只是春妮比大柱小了那么多岁,你柳大娘能同意吗?”
马氏跟香穗两个人坐在那里说,夏敞,程乾,石头三个人都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听着。
程乾听马氏说春妮比马大柱小,他马上在心中算了算他跟香穗所差的岁数。
香穗比他小四岁,应该不算差得太多吧。他不吭声,听得更加认真了。
香穗说:“他们年龄相差也还好,主要是看他们两个相互有没有那个意思。”
马氏觉着香穗说的对,点了点头,说:“明儿我叫大柱过来问问他。若是他们两个真看对了眼,就让他回去向柳家提亲去。”
香穗点头。
岩儿在马氏怀里睡着了,苗儿也趴在夏敞身上睡着了,虽然屋里燃着炭盆,香穗还是怕他们两个着了凉。
她站起来说:“爹爹,阿娘,岩儿跟苗儿都睡着了。”她看向程乾跟石头说:“咱们都回去吧。”
石头随着香穗的话音站了起来。程乾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
马氏招手将红桃跟绿梅叫了进来,让他们两个将岩儿跟苗儿抱去了西里间,服侍他们就寝。
马氏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问程乾:“阿乾,看你欲言又止的,是不是有话要说?”
马氏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瞬间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程乾的身上。
只见程乾先是飞快地瞥了香穗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他轻轻摇了摇头,说:“天色已晚,伯母早些歇息吧。”
之后,香穗和石头分别也跟夏敞和马氏道了安。
三人缓缓地走出院门,程乾悄悄来到了香穗的身侧,他低头看向香穗,轻声问道:“穗儿,明日你还有外出的打算吗?”
香穗不明白程乾为何要这么问,她疑惑地啊了一声。
见此情形,程乾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明天,你还会去酒坊或是酒铺子吗?”
这次,香穗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今日已经去过了,账册也都带回来了。剩下的时间我想在家陪陪阿娘。”
说着香穗看了程乾一眼,又补了一句:“这次回去,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听完香穗的话,程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你好好在家陪陪伯母吧。”
这时,香穗突然抬起头,一双美目凝视着程乾,问:“你今儿个是不是去兵营了?”
程乾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香穗关心道:“胳膊没事吧?”
程乾轻声说:“没事,外面冷,你跟石头赶紧回去吧。”
自昨日香穗跟马氏说了马大柱跟春妮的事,她便看着念儿也发起愁来。
这闺女不愿意回柳林村,她的婚姻大事可如何是好?
念儿跟香穗同岁的,今年也到了及笄的年岁,怎么着也该定下一门亲事了。
马氏抬眸看向坐在她旁边做针线的念儿。
她在夏家待了这么些年,慢慢地长成了娇柔文静的大姑娘。念儿整日跟着她学针线,做针线,性子很沉静,就是不能提柳林村,一提她就着急。
这孩子死活不愿意回去,她也不能赶她。
可她的亲事怎么办呢?若是她给她相看个人家,念儿的爹娘知道了会不会说她多事?
西次里间的罗汉榻上,香穗正在教岩儿跟苗儿背书。
马氏犹豫了许久才轻声开口:“念儿,你跟穗儿一年的,生月比穗儿还大两个月。你也到了该相看的年岁。”
念儿闻言吓了一跳,她猛然抬起头,慌乱地说:“婶子,我不嫁人,你就让我在你跟前帮着做做衣裳就行。”
“傻孩子,女儿家怎么能不嫁人呢。”马氏说着转动脑子寻找了起来,她往常也不怎么出去交际,以往逢年过节的来他们家的那些夫人里,谁家有合适的?
马氏想了一会儿,没有个头绪,她便对念儿说:“二月里我便邀县尉家的娘子来家,让她帮你寻个合适的。县尉家的娘子跟咱们一样是乡下出身,她家相公是跟着岩儿他爹来的县城。
她相公该是认识一些年轻的捕快衙役,到时候让她给你寻个上进的后生。”
念儿见马氏是认真的,她又着急了:“婶子,你别忙活,我是真心不愿意嫁人的。这段时间我先陪着婶子做做针线,等过两年就找个庵堂做姑子去,给婶子祈福。”
“念儿,你这说的什么傻话,好好的女娘,你做什么姑子。你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马氏盯着念儿,一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想。
庵堂里的姑子都是些走投无路的可怜女子,她……
马氏叹息一声:“你可别胡思乱想,你不愿就不愿吧。你以后哪儿也不许去,就陪着婶子做做针线吧。”
念儿抿着嘴儿,点了点头。
她原本就是这样想的,能陪着马氏她就陪着马氏。等以后她年长些就去庵堂里做个姑子了却残生。
她是不会嫁人的,男子都没有好的。
她原先的爹,因着好赌差点儿将她娘卖了,好在有天醉酒,从外面回来的路上栽倒在水沟里淹死了。
她跟着她娘嫁到李老栓家里,原以为日子能好一些。
谁知到了他家,她从来没能吃饱饭过不说,还时时刻刻担心挨打。
而她娘嫁过去也是看着李老栓的眼色过活,不敢帮着她,就看着她挨打,吃不饱。
李老栓看到香穗去城里做童养媳,婆家的人还赶着骡车过来帮她家干活,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想着法儿的送她去县城里给别人做了童养媳。
她也就在那家吃了一顿饱饭,就又他们带出去要卖掉。在那家食肆等待的日子是灰暗的,比在柳林村还惨。
吃不饱饭不说,一天三顿挨打。
老天爷可怜,让她碰到马婶子被救下来,她知道她不该粘上马婶子,可是在这里的这几年也是她过得最幸福的几年。
在柳林村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可是马婶子还是让她留了下来,给她吃的,喝的,住的,还有身上的衣裳也不再是补丁摞补丁的粗布。
她在夏家过的好日子让她心中有愧,但是却如神仙一般。
她也知道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可她现在还年少,她想等她二十岁之后再走。
她也是想着要报恩的,可是她身无长处,只有后面跟着马婶子学的针线活能拿得出手。
在夏家的这段时间,她就只能努力做针线报恩。
念儿低着头认真地缝着一个鸳鸯戏水的枕头套,马氏微微叹息着也低下头来做针线。
差不多到了夏敞快回来的时候,念儿就抱着针线笸箩回了香穗的院子。
香穗没有走,她娘给门房里的人吩咐过,等马大柱回来的时候,让他来主院一趟,她还想等在这里听听自己猜得准不准确。
申时末,马大柱来了主院。他拱手作揖,叫了声:“姑。”
马氏招呼他坐下,红桃过来给他上了盏茶就退了出去。
香穗在西次间里,将手指放到嘴唇上,让岩儿跟苗儿不要说话。两个小家伙瞪着一双相同的大眼睛,眨巴着点了点头。
马氏坐在主位上,她打量着坐在下首的马大柱,她这个侄子长得高,就是在夏敞,程乾他们的相衬之下显得矮了点,不过大柱像他们马家这边的人长得标致。
马大舅家的事,她也听说了,虽然二柱混了些,可他毕竟也是她的侄子,她不能说他什么,只能尽量帮一帮大柱。
“大柱啊,你年岁也着实不算小了,你给姑说说,可有瞧得上眼的姑娘?”马氏脸上挂着一抹和蔼的笑,轻声问他。
马大柱如今也不是那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了,他与春妮之间的事儿,原本就没想着要对他姑隐瞒。
只不过春妮脸皮薄,羞怯得很,在还未正式去她家提亲之前,便想着不好将两人的事宣扬出去。
且眼下他正在临阳跟随卢掌柜学本事,短时间内抽不开身返乡。
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未曾向他姑提及此事。
然而此刻,他姑已经主动开口询问了,那他自是不会再隐瞒下去。
只见他目光诚挚地望向马氏,神情显得有些严肃,他缓声道:“姑,实不相瞒,侄儿看上了住在隔壁的春妮。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只待回到玉田之后,便立刻去她家提亲。”
听闻此言,马氏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向上翘起,瞬间绽放出一朵灿烂如花的笑容来。
她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声:穗儿看人就是准。
紧接着,马氏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你说说,你啥时候才能回去?”
马大柱略作沉吟后,答道:“估摸着还要再等大半年左右的光景吧。”
第196章 升千户
“柱子哥,你叫上春妮姐,过几日我们回去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等将你们两个的事定下来后,你们再回来。”
香穗从西次间里出来,身后跟着岩儿和苗儿。她边说边走去马大柱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马大柱没想到这屋里还有人,且是比他小的表妹,想着刚才的话都被她听去了,不由得红了耳朵尖儿。
不过他现在脸皮也变厚了,失态一瞬,就神情自若地对香穗说:“卢掌柜身上还有很多要学的本事,我原打算着从这里回去再说。”
香穗看了马大柱一眼,笑:“柱子哥,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这个也挺重要的,你先回去向柳家提亲。再者说,再说临阳离玉田也不是太远,就算以后你回了玉田,可以随时往来这边跟卢掌柜取经。”
马大柱二十三了,人家这个年岁的孩子都几岁了,她不能因着自己的营生耽误他。
马氏也极力赞成香穗的决定。三下五除二,就定下等过几日香穗回去的时候,马大柱一起回去。
送走了马大柱,马氏比较担心柳家能不能答应。
香穗见她娘这样,便让她娘放心,“我听春妮姐说,柳大娘一直想让她姐夫在城里给她找个人家,一直没有找到才拖到了现在。柱子哥以后就是就酒铺子里的大掌柜,这不正是柳大娘想要找的女婿。
卢掌柜这边,酒坊帮他赁了一座宅子,以后柱子哥回玉田,酒坊也帮他赁座宅子,以后他跟春妮成了亲,就能跟舅母分开住了。”
这样好,这样的话,大柱去提亲,大概就能成。
马大柱的事就那么说定了,香穗寻了一日又看了看账本,将给她娘的分红拿了过去。
之前,马氏还说不要,现在她也不说不要了,她手里有了银子,再给香穗准备嫁妆的时候,手里宽松许多。
香穗准备过了上元节就回去。程乾急急寻了个时间约见夏敞跟马氏。
三人正襟危坐在主院的堂屋里,夏敞看了一眼马氏,马氏望着他笑了笑。
不知道这孩子这么正式地将他们两个都叫出来是有什么事,于是,他笑着说:“阿乾如此正式,有什么事,你说吧。”
程乾站起来,向着夏敞跟马氏躬身行了一礼,低垂着眉目,道:“伯父,伯母,穗儿今岁就及笄了。本来要去岁都应该定下的亲事,拖到了如今。”
程乾一脸的歉疚,马氏以前觉着等香穗及笄了,就让他们圆房,如今她的想法也有些改变。
女子早早地成亲生子并不好,能到十七八才是最好的。
再说,香穗的嫁妆她还在慢慢地积攒着呢。今岁定下明岁成亲也不晚,反正他们两家都认定这门亲事,定不会有什么变故。
马氏就笑着看了夏敞一眼,然后望着程乾。
夏敞就问程乾:“那你有什么打算?”
程乾答:“我打算回去玉田之后,准备准备就来临阳提亲。”顿了顿程乾又说:“几时能过来,我还不确定。我想给穗儿多准备些聘礼,当初我爹娘给我留下有上千两的银子还有我娘的金银首饰,这些都被我外家常家给骗去了。这次回去我便去问他们要回来,然后再准备给穗儿下聘。”
程乾说完站在那里没有动。
夏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说:“我们给穗儿准备的有嫁妆,从田产铺子到使唤丫头都有。你也不用非得凑那么许多聘礼过来。”
夏敞说完,马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田产铺子,在哪里?不会是要将大夏庄的田地当做嫁妆送给穗儿吧?
不过说正事的时候,他还是家中的老爷,她先听他说。
程乾抿了抿嘴唇,道:“穗儿,值得。”
马氏闻言嘴角微勾,眼中笑意浓烈,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她眉眼含笑地望了夏敞一眼。
夏敞也转头看向马氏,突然间哈哈大笑出声,他笑着对她说:“夫人,你说这孩子吧,就是谁养像谁,你看阿乾像我。”
马氏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来,依然非常赞赏地望着程乾笑。
夏敞寻了个没趣,转头对着程乾义愤填膺道:“你家遭难,余下你一个人孤苦无依,外家不说帮扶你,还将你爹娘留下的金银物件骗了过去,真是一点儿亲情都不顾,没见过他们这么不要脸的。
即便那些东西不给我穗儿下聘,也该向他们要回来。”
说着,夏敞一拍大腿,瞪着眼睛说:“这次你回去,老子给你升任玉田守军的千户。该是你家的东西都给老子要回来。”
马氏也看不上程乾外家这样的行径。
如今了解了之后,突然又想不明白,既然他们不顾及亲情,怎么还托人给阿乾到处寻童养媳?
夏敞突然说要给程乾升千户,程乾怕他是忽地冒出的想法,便叫了声:“伯父”提醒他。
夏敞呵呵笑了起来,“咋的,以为老子徇私,因着你是我女婿才给你升的?”
程乾垂头不语。
“臭小子,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老子,你虽还差了那么一点儿资历,可能力是有的。回去玉田你给我好好练兵。”
程乾拱手应是。
如此,他们三人算是说下了,程乾回去会回来提亲,具体的时日等他定下来之后会写信告知二老。
上元节之前,马氏都很忙碌,香穗他们确定好要走的日子,马氏也叫了春妮过去跟前问话。
马大柱已经向马氏禀明,马氏便就没有给春妮拐弯抹角。
马氏直接问了她,她便说,马大柱人好,对她和铁蛋儿多有照顾,当初她去甜水巷做工,有时忙起来回来的很晚,马大柱就过去在门口等着陪她一起回来。
后来,慢慢地她就芳心暗许了。
这是两情相悦的好姻缘啊,马氏很高兴,拿出一只金戒指,一个银镯子送给了她。
跟她说,上元节过后,香穗就回玉田,让她收拾好行李,跟着一起回去。
马大柱也跟着回去上她家提亲去,待他们两人的事定下之后再回来。
马氏想着,有些事情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因而,马氏就将香穗给她说的,等马大柱回去玉田之后会在县城给他赁个宅子的事也跟春妮说了。
说她跟马大柱成亲后,不用跟婆母住到一起,听得春妮一脸的娇羞。
上元节过后,香穗他们就要回玉田了,这次回去不知道几时再回来。
因而,上元节这日一大早,马氏就亲自去了灶房,吩咐灶房的灶娘们做两桌席面出来。
晌午的时候,袁婶子,春妮,念儿都来了主院。
一屋子的女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春妮跟马大柱的事情过了明路,可屋里的人谁都没有拿这事打趣她,她便自在了许多。
香穗他们带着两个孩子在西次间玩,马氏跟袁婶子坐在堂屋里闲聊。
袁婶子问:“小柳娘子他们今岁没有回临阳?”
马氏:“今岁他们也没有人回来,以后怕是都没有空闲回来了。
阿潮如今已经升为阳城守军的都司啦,身负重任,自然是脱不开身。小柳她呀,为了陪在阿潮身边,也就只能留在阳城了。
虽说他人没回来,但在年前倒是给我们送回来满满一大车的年礼!里面全都是阳城当地的一些土仪,真是有心了。”
袁婶子点头附和:“阳城离临阳也不过是几日的路程,他们那边有的东西,咱们这边也都有吧?那确实是有心了。”
两个人说了会儿子夏娘子,就说到了夏娘子的弟弟已经成了亲。
说起成亲,马氏不由得发愁念儿,她问袁婶子,“光说严家家里是开镖局的,严老翁跟咱们一起住这么些年,也没见着他们家里来人啊?还有严雄,严老翁有没有想过他的亲事?”
袁婶子听了忙摇头,“我就是严家灶房的灶娘,哪里能知道这么些。如今我能坐在这厅堂里跟你说话,不还是你抬举我。”
马氏嗔了她一眼,伸手去拍她的手,“咱们姐妹两个,你说的是什么话。”
袁婶子呵呵笑,庆幸自己打岔止住了话头子,不然她真不好意思扯慌骗她。
袁婶子跟马氏在堂屋里闲话家常,香穗跟春妮她们围坐在次里间的罗汉榻上说些趣事。
春妮手里拿着一块马蹄酥,小心地咬了一口,对香穗说:“香穗,我听说,今岁街上花灯很是漂亮,晚上要不要出去赏灯?”
香穗放下手中端起的茶盏,认真思考了起来。
念儿正在给苗儿剥桂圆肉,闻言她难得地开了口:“你们不是明天回玉田?今晚玩太晚,明儿再早起,身体疲累。”
“没事的,左不过就放肆这一回。今岁朝廷换了新的皇帝老爷,临阳这边又是将军最早治下的县城,临阳百姓安稳且不说,换了皇帝老爷以后,兴许就国泰民安了。
大家高兴,各家各户都卯足了劲儿在自家铺子外面扎灯笼。机会难得,不看就错过了。”
春妮嘴巴巴巴地,念儿说不过她,就抿着嘴儿笑了笑,又往岩儿嘴里塞了块桂圆肉。
春妮就说她从马大柱那里听到的街上的情景,什么走马灯,兔子灯,荷花灯的。
听得岩儿两眼冒星光,他扒着春妮说:“春妮姐姐,我要去看灯。”
有人支持呢,春妮望着香穗嘿嘿一笑。
岩儿拉着春妮的手说:“我要走马灯。”
苗儿正在吃桂圆肉,听到岩儿要走马灯,她马上奶声奶气地对春妮说:“苗儿要兔子灯。”
“招惹了两位小祖宗,看你给他们弄不来灯怎么办?”香穗说完也嘿嘿一笑。
春妮想出去看灯,她只想跟马大柱一起去看,可不想带着这两个小家伙。
她瞥了香穗一眼,开始敷衍岩儿跟苗儿两个,“姐姐出去给你们买走马灯还有兔子灯回来,你们乖乖在家待着。”
怪道说小人儿好糊弄,春妮三两句哄住了岩儿跟苗儿。
正午刚过,席面就摆了上来,酒席上马氏说:“咱们今儿早些吃饭,下晌咱们去街上,老爷他在春来茶肆定下了二楼的位子,咱们吃过饭过去赏灯听曲儿。”
听闻此言,春妮心中暗喜,抛给香穗一个眼色。
用过饭后,大家又在家里坐了一会儿,便坐上家中的马车去了街上。
女眷坐马车,男子们骑着马,或在前面引路,或在旁边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到了街上,果然看到许多各式各样的灯笼,天光大亮,灯笼还没有燃上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
岩儿跟苗儿小脑袋挤在马车的窗户口往外看,哇哇地,小嘴都合不拢了。
香穗看着他们只觉得怎么能那么可爱。
到了春来茶肆,香穗跟在马氏身后上了他们的二楼,不知道这春来茶肆的二楼是不是被夏爹爹包下了,他们上去的时候,二楼空无一人。
楼上摆了几桌茶果点心,其中望楼边还有一张四方桌,坐过去视野应该是最好的。
果然茶楼的掌柜将夏爹爹跟她娘都引去了那边就坐。
马氏邀袁婶子同坐,袁婶子拒了跟念儿她们坐去了旁边的桌上。
夏敞在,女孩儿们总不能称心如意的玩,个个都乖乖地坐在桌子跟前吃茶。
好在没过一会儿,三元就过来将夏敞跟严老翁叫走了,他说,余师爷请夏敞他们去万流酒肆吃酒。
夏敞跟严老翁刚走,春妮就拉着念儿跟香穗走去了望楼的栏杆处,她扶着栏杆让她们往下看。
“你们看看,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各式各样的灯笼都有?”春妮说着指了指远处,“看,那边还有个鳌山灯呢,一层一层堆叠的灯山,等燃上的时候该是多么好看。”
春妮没有见过如此的光景,念儿整日待在家里也没有见过,一时间都看得目不转睛。
岩儿跟苗儿也扒着栏杆看,可是他们人太矮看不到,最后被程乾跟马大柱一人抱起一个。
石头跟铁蛋过来了,严雄便也跟着来到了望楼这边。
原本宽敞的望楼被他们挡得严严实实,家中人多,又爱热闹,跟过来伺候的红桃跟绿梅就显得安静了些。
马氏叫了袁婶子到跟前一起吃茶,红桃跟绿梅站在一旁等着照顾岩儿跟苗儿。
时间过得很快,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街上的灯笼就一个个燃了起来。
灯笼点燃之后果然比白天的时候更好看了。
石头在楼上看得不尽兴,他对马氏说:“阿娘,我想去街上逛逛。”
第198章 上元赏灯
人都出来了,马氏自然不会将他们拴在这茶肆里,便笑着对他们说:“你们谁想下去看灯,都去看吧。最晚戌时正要回来。”
春妮站在马大柱旁边,她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裳,马大柱望着她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笑着对马氏说:“姑,我跟春妮陪石头下去。”
“阿娘,我也去。”香穗赶忙说。
马氏笑:“都去吧。记得别太晚回来。”
马氏话音落,人呼啦一下子都走了,连岩儿跟苗儿都被马大柱跟程乾抱走了。
二楼只有马氏,袁婶子还有念儿坐在那里。
马氏看了看念儿,无奈一笑:“念儿,你怎不跟他们一起去赏灯?”
念儿笑了笑,“坐这里也是一样的,能看到。”
这孩子,性子倒是沉稳的很。人都走了,马氏就叫了唱曲的进来,他们一边赏着楼下的花灯跟行人,一边听曲儿。
马大柱抱着岩儿,走到楼下就对其他的人说:“岩儿想要个走马灯,我们过去那边帮他买一个。你们自去逛吧,不用等我们。”
说完,他抱着岩儿带着春妮就走了。
铁蛋想说,他姐跟着干什么去?可他现在是石头的小厮,只能跟在石头身后,便也没有开口说出来。
严雄意味深长地盯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又悄悄地看了看眼前的程乾跟香穗。
他纠结要不要将石头跟铁蛋带走。
白日里苗儿也说要兔子灯,现在大柱哥抱着岩儿去买走马灯去了,她的兔子灯呢?
苗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他们三人离去的方向,奶声奶气地对程乾说:“兔子灯,苗儿要漂亮的兔子灯。”
程乾望着苗儿轻声问:“苗儿想要兔子灯啊?”
苗儿用力地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程乾。
程乾见状,微微一笑,摸了摸苗儿的小脑瓜,宠溺道:“那,乾哥哥就带着苗儿去买兔子灯,好不好?”
苗儿听了这话,高兴地一把搂住程乾的脖子,脆生生地应:“好,乾哥哥最好了。”
石头仰头看向苗儿,他也是个好哥哥,也能带她去买兔子灯。
“苗儿。”石头叫了苗儿一声。
苗儿搂着程乾的脖子,伸着头往下看,她说:“二哥哥,我要去买兔子灯了。”
香穗笑,拉着石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
苗儿着急。
于是,程乾转身对严雄说:“你带着石头跟铁蛋去玩吧,我跟穗儿带着苗儿去买兔子灯。”
话刚说完,他也不等严雄回应,迫不及待地拉起一旁的香穗就走。
只留下茫然又不明所以的石头跟铁蛋,还有好像明白些什么的严雄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们怔愣着看着程乾,香穗,苗儿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人海里。
严雄收回视线无奈对石头跟铁蛋说:“走吧,咱们也去玩儿去吧。”
说着,严雄带着石头跟铁蛋去了另一边。
街道两旁挂满了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灯笼,果然如春妮所说各式各样,花灯点燃之后把整个街道装点得如天宫般美丽。
程乾一只手稳稳地抱着苗儿,另一只手则紧紧地牵着香穗。
“乾哥,苗儿,看。”香穗伸手指着前面的灯笼给程乾跟苗儿看,“那边有好多可爱的灯笼。”
程乾往前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看向香穗。
苗儿被程乾抱着,她这会儿个头高,看得远,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往前看,终于看到了香穗说的那个花灯摊子。
摊子跟前挂着的有兔子灯,荷花灯,锦鲤灯。不过苗儿一眼就看到了不在等,她哇了一声:“阿姐,看到兔子灯了。”
香穗眼睛里冒光,眼睛亮晶晶的,只看得到前面的花灯,两姐妹这一刻是如此的相像
程乾勾起嘴角,抱着苗儿,拉着香穗快走了几步。三人刚在花灯摊子前站定,苗儿就指着兔子灯笼说:“要兔子灯。”
“唉,好。”小摊主人拿下兔子灯,笑着递到了苗儿手里。
香穗拿出荷包要付钱,程乾一把拉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了?”香穗疑惑地仰头看向程乾。
“你喜欢什么样的?选一个。”程乾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小摊主人。
“乾哥哥,我要下来。”苗儿提着自己的灯笼迫不及待地想下来走两步。
程乾放苗儿下来后,便柔声催促香穗,“快选一个,你跟苗儿提着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