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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2

她找了根小棍儿在地上划拉着,一两银子等于十钱,加上她娘给她的五两,她现在有五两二钱银子。
灶房里的高粱面跟小麦剩的也不太多了,因着徐妈妈之前做的馒头,他们吃完后,袁婶子过来帮着做了一次。
一次就用了两瓢高粱面,一瓢小麦面。
香穗抬头,看向挂着锁的东厢房,到时候吃完了,程乾会买高粱跟麦子回来的吧?
未来的事情,香穗只不过就愁了一会儿,她就想着明天砍多少柴拿去蒋家正店去卖?
不知道今天那几个小子,明天还会不会在,他们会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生活挺不容易的,处处都是不得意。
想着有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她忙在脑海里回忆严老翁教的内容。
每次严老翁总是让他们先练一套基本功,那她应该先从基本功开始。
香穗寻着记忆,用树枝将她记住的都画在地上。
画好之后,她就站起来有模有样的照着动作学,胳膊,后背都很疼,香穗没有管这些。
她刚到程家的第二天,腿疼的都走不了路了,她还是一日出去两次去砍柴。
动一动就不疼了。
香穗僵硬地依葫芦画瓢练了好大一会儿,寒冷的冬日里她练出了一身薄汗。
练拳脚挺好,冬天好保暖。
香穗温暖了手脚跑去灶房做饭去了。
她在灶房忙碌时,听到程乾回来又出去的声音。
她坐在灶房里没有动,她脸肿了一块,为了怕大家都过来过问,她想着等脸上的肿胀消了再去前面跟着学。
香穗没有去严家,也有意无意地躲着程乾,她算着时辰,将饭菜提前给程乾端去堂屋。
在程乾回来时,她低着头说自己吃过了,而后就躲进灶房不露面。
像程乾这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她不应该招惹麻烦,若是他因此觉着她是个麻烦,从而厌恶她,她该怎么办。
香穗想得多了,后知后觉有些害怕。
她坐在灶膛前,伸手扒拉着地上的草木灰。
“你不吃饭,坐在这里干嘛呢?”
清清冷冷带着少年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香穗手指一顿,低着头说:“我,我吃过了。郎君快去吃饭吧。”
“呵,跟别人打架没有打过,饭都不吃了?打不过别人就应该饿你一顿。”程乾声音恶劣。
香穗心中不服,仰起头反驳,“我也将他的鼻子打流血了。”
程乾眼睛里漾着一丝笑,好不给香穗留面子的说:“你脸也被打肿了。”
这是事实,香穗无法反驳,重又垂下头。
“过来吃饭。”
程乾留下一句话回了堂屋。
香穗搓了搓手指头,又在裙摆上蹭了蹭才磨磨蹭蹭站起来,端起了灶台上缺了一个口的汤碗。
香穗端着碗,进了堂屋,在四方桌前坐下。
程乾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咸菜开始吃饭。
香穗夹了一小块咸菜,就着开始喝汤。
两人无言,各自吃着眼前的饭菜。
用完饭,程乾站起来去了东厢房,他练过功夫回来还要做功课。
为了省灯油钱,他们天黑就睡,趁着天亮要多学一点儿。
夜晚,香穗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是她脸上的涂了跌打的药之后,火辣辣的好像在燃烧一样。
二是香穗在想程乾,对于她跟别人打架,程乾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扑通,院子里有声音传来,难道是有人跳进了院子?
香穗撑起身子,伸着头,支楞着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
院里一片寂静,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冷气直往身上侵袭,太冷了,香穗扭头又躺了下去,人刚躺下眼睛还没有闭上,就听到东厢房那边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 ?
瞬间香穗又支愣了起来。
“香穗,香穗”
鬼鬼祟祟,压着声音叫她的是严雄。
严雄是跳墙进来的?香穗又支撑起身子回了声:“严郎君?”
“起来,我有事找你。”
香穗不知道严雄找她有什么事,可是这大冬天的,晚上跳墙进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吧?
“你找她干嘛?”程乾问严雄。
严雄回:“睡不着。你是我好友,香穗是你家人,我不能看着她挨揍。”
香穗一边穿衣裳,一边想她没有挨揍,她也打过去了。
穿好衣裳出来,就看到那俩高高的少年站在院子里她的窗户底下。
严雄见香穗出来,拉着程乾一屁股坐在堂屋门前的台阶上,又招手叫香穗:“香穗坐过来。”
香穗看了看两人,在离程乾有段距离的地上坐了下来。
严雄没想到香穗坐得离他们两个那么远,伸着头问她:“袁婶子说有人打你了,谁打的你?你跟我说,明儿我早些散学揍他去。”
总归兔子没有被他们抢走,倒是不用找人再去揍他们一顿。
香穗眼睛闪动,“在城南树林子一起捡柴的,我也打了他了,不用麻烦严郎君。”
严雄听香穗这样说,啧了一声,“你别叫我郎君,叫哥。有人欺负你,哥非要给你报这个仇不可。城南树林是吧,明儿我过去,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程乾听严雄让香穗叫他哥,原本盯着地面的眼睛,忽而转向他看了一眼。
他倒是自来熟。

冬夜的寒意侵袭着身体,香穗却感觉心里暖暖的。
香穗一来就将自己当作程家的女使,她不好意思认郎君的好友为哥哥,只沉默着不说话。
程乾看了严雄一眼也没有说话。
“明儿我提前半个时辰散学,咱们城南门碰头。”
严雄伸着脑袋,自顾自给香穗做了决定。
虽然香穗也将对方的鼻子打出了血,可她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找人过来找她麻烦。
既然严雄能过去给她壮壮胆子,她轻轻点头应下,怕他看不到,又轻轻嗯了一声。
冬日的月亮看起来冷嗖嗖的,亮白的光照得程家的小院明晃晃的。
郎君女娘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比较默契地盯着天上小船一样半弯的月亮。
“程乾,你说这都快腊月了,冯叔怎么没接多少杀猪的活”
严雄莫名其妙冒出一句,香穗听得云里雾里的。
还能是为啥,年景不好呗。
刚开始从被窝里出来,香穗没啥感觉,这么在冰凉的地上坐了一会儿,香穗感觉冷气透过衣裳裹挟着她的身子,不由得伸手抱住了自己。
她虽然坐得离两人远,她旁边的程乾还是发现了她的寒冷。
程乾没有回严雄的话,反而问他:“你还不回去?”
凉意袭来,严雄也觉着他在这里待得太久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对两人说:“那我走了。香穗明儿散学前半个时辰,南城门别忘了。”
“嗯,我记得。”
严雄走了,没有从大门走,他一个助跑徒手攀着南边的院墙跳下去的。
香穗目瞪口呆,爬墙这么顺溜,那大门有什么用啊。
“涂了袁婶子给你的药没有?”
香穗还在震惊,听到程乾的问话她忙回答:“涂了,睡觉前涂的。”
“嗯,回去睡觉吧,明儿别出去了,在家好好休养。”程乾说完就往东厢房走。
在家好好休养?那南城门还去吗?如此想着香穗忙开口,问:“南城门还去吗?”
程乾转身看向她,盯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你跟人约好的,总要守信。”
“哦,好,知道了。”香穗重重点头,看着程乾关上东厢房的房门,她才赶紧跑回了西厢房。
冬天的夜晚真冷。
香穗颤颤巍巍脱了衣裳,往被窝里一钻,里面的暖气儿一点都没有了。
她只得蜷缩着身子重新暖被窝。
严雄话中的温暖所剩无几,香穗一边在冰冷的被窝里打颤一边心中埋怨严雄,明儿早上也能说呀,非得大半夜的把人挖起来。
香穗只能朝着一边儿侧躺,躺得浑身僵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因着昨儿睡得晚了,早上的时候起得没有往常早,等她起来跑去灶房,程乾已经坐在灶膛前烧火。
看到程乾在烧火,香穗有些手足无措,“抱歉,我起晚了。我来烧火,郎君快去读书去吧。”
程乾向来寡言,香穗过来了,他便站起来给香穗让了地方。
袁婶子给拿来的药膏真的有用,不过一个晚上,她脸上已经消肿。
今儿程乾让香穗在家休养,用过早饭她又涂了一遍药膏。
脸已经快好了,倒是用不着休养,香穗拿出昨日自己的脏衣裳,又拿来程乾的脏衣裳,坐到井水边开始洗衣裳。
水真凉啊,洗两下香穗就将手放到嘴巴哈哈气,洗了一会儿也不觉着凉了,等她将衣裳洗好,一双小手冻得通红。
手不觉着冷了反而感觉指尖热得发烫。
香穗洗好衣裳,就在院子里七手八脚地练基本功。
她正练着,大门吱呀一声吧被推开了,袁婶子笑着走了进来,她打着嗓门问香穗,“穗儿,脸好些了吗?这是在练什么呢?”
袁婶子来了,香穗赶紧收了动作,笑得有些腼腆,“婶子,我练基本功呢。”
“呵呵呵,你这孩子,真是勤奋,说学拳脚,马上就练了起来。”袁婶子走到香穗跟前,抬着她的下巴,打量她右脸的情况。
那药果然好,小丫头的脸已经消肿了。
袁婶子收了手,笑得和乐,“老爷子在家闲着呢,你自己胡乱地练不行,需得有人指导着才能事半功倍。你这会儿若是有空,跟我回去找老爷子去。”
袁婶子带着香穗去了严家,严老翁正坐在堂屋门口闭着眼睛晒太阳,听说香穗要跟他学拳脚,很高兴地就应下了。
香穗没有见到过严老翁睁眼,可是他闭着眼睛好像也能看到一样。
严老翁亲自给香穗展示的基本功,香穗就跟着依葫芦画瓢似的练,香穗有做不到位的,严老翁都能发现。
自那之后,慢慢的,严老翁在香穗心中成了神秘而又厉害的存在。
别看严老翁是闭着眼睛的,可是一点儿都糊弄不得。
今儿香穗有时间,她练的时间比程乾他们还要久。
她还要继续练,严老翁说需得慢慢来,不能一下吃成个胖子。
大约未时正,香穗瞎估摸着时辰,背上背篓出了门。
香穗出门比较早,她到南城门口的时候,严雄自然是还没有到。
她抬手搭在额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她估摸时辰……
嗯,估摸不出来,生活经验太少了。
香穗想着今儿必须要砍一捆柴火拿去蒋家正店去,看看一捆柴能换几文钱?
香穗站在南城门口,往大路小路都张望了好几眼,也没有看到严雄,她便决定先去林子里砍些柴火。
香穗没有往树林里面走,就在外面的树旁停了下来,这边没有什么人。
她放下背篓,将砍柴刀塞到腰后的腰带里,吭哧吭哧爬了上去。
李大田在的时候,跟香穗说过,砍柴要砍那些不成材的小树枝,这样的砍了对树没啥不好。
香穗心里有谱,砍起来又快又利索,只在一棵树上就夸夸夸砍了许多细枝叶下来。
“香穗,不是让你在城南门等着吗?”
严雄在树下仰着头叫站在一根粗树枝上的香穗。
香穗一低头,就看到树下叉着腰仰着头对着她吼的严雄,还有泰山崩于前也不动于衷的程乾。
“唉,你们找来了?”香穗笑容满面。
严雄无奈道:“我们在南城门等了你一刻多钟,见一直没有人来,才想着过来看看。”
香穗赧然,她才过来一会儿呀,是她没有遵守约定,她看了一眼树下的树枝,应该有一捆了,遂收了砍柴刀,抱着树干滑了下来。
“我来早了,准备砍点儿柴再回去等你。”香穗对着严雄笑。
程乾自始至终没有开口,香穗下来后,他已经开始弯下腰帮香穗整理柴火。

第18章 谁打的我妹子
人找到了,香穗也解释了她没有在城门口等他们的原因,严雄便没再生她的气。
他也弯下腰来帮着整理柴火,柴火整齐地码成一堆,程乾拿出背篓里的麻绳利落地绑了起来。
香穗没想到程乾也来了,她心中不知为啥有些甜滋滋的松快。
三人将柴火捆好,又被随之而来的问题困扰了。
他们要去找人寻仇,背着柴火走来走去的不累?
严雄蹙着眉,不知道该说香穗什么好。
“你们别发愁,我背着就行。”香穗不愿意给他们两人添麻烦,说着双手抓住捆柴的绳子就往自己身上背。
“不用。”
程乾抬手挡住香穗,他仰头打量了面前的这棵大树几眼,转头对严雄说:“你背着柴上去,先将柴火绑树上。”
闻言,严雄也仰头往树上看,是个好主意,就是有些麻烦事儿了。
严雄心中有疑惑,可是执行力强,二话没说将柴火一甩绑在身后,蹭蹭蹭几下就爬到树杈那里。
要说爬树,严雄可比香穗快多了,一眨眼就爬了上去。
他将柴火绑在树杈上,一溜下来,拍拍手,仰头往树上看了看,说:“走吧。”
三人都仰着头往树上看,很好,要是有人想偷他们的柴火也得费些力气,最起码顺手牵羊是不行的。
香穗将空背篓背在身上,严雄抱着膀子站在她面前,“打你那小子平常都在哪里捡柴?”
程乾也看向香穗。
香穗伸出手指往里面指了指,“往里面走有个大湖,他们平常都在那湖边儿的树林子里。”
“哦,那里啊,我知道。走。”
严雄一甩头,大踏步往前走,香穗看着有点儿英姿勃发那味儿,香穗抿嘴偷笑,有功夫傍身就是不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香穗又偷看走在她前面一点儿的程乾,程乾练功认真,读书也认真,她真的没有想到他能跟着严雄一起逃学。
几人走到树林子的大湖边儿,看到有几个男娃在一旁玩。
“谁打的我妹子?”
严雄远远地就对着他们吼了一声,严雄声音粗哑,破锣嗓子一吼,原本还嘻嘻笑着玩在一起的孩子都停了下来。
严雄晃晃悠悠走过去,像个平常到处晃悠的二流子。
他站定头一歪,又开口问:“昨儿,谁打的我妹子?”
谁知道他妹子是谁,可不过几息之间香穗跟程乾也走了过来。
那群孩子看到香穗便明白了,这小娘子找她哥哥过来给她出气了。
这群孩子领头的是棺材铺的小儿子石铁,昨儿石铁也被打得不轻,回去被他娘又骂了一顿,今儿他就没有来。
这些孩子都是城南这么做小营生的人家的孩子,他们不去读书,到了岁数跟着家里人学手艺,以后就靠着手艺糊口。
严雄一脸凶相,可是他穿着长衫直,一看就是读书的孩子。
弱鸡仔,没有什么好怕的。
其中一个大点儿的孩子,梗着脖子站出来说:“是我铁哥打的,怎么啦?这丫头也将我铁哥的鼻子打出血了。”
严雄漫不经心勾唇一笑,“我妹子打他,是他活该。今儿我把话撂这儿,谁要是再欺负我妹子,我定不饶他。若谁有意见,让他来徐家书塾找我严雄。”
严雄这副模样可比那二流子还要二流子,先前还敢出头的孩子此刻也不敢出声了,一个个都像木头人一样站着,一声不吭地看着严雄。
“你们老大,是不是叫什么铁哥来着?去告诉他,若是以后我妹子再到这边来捡柴,有谁敢来找她的麻烦,不管是谁,我必要狠揍铁哥的!”
严雄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如果不是担心被他翁翁知道后挨揍,他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吓得那帮孩子两股颤颤,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临走之前,甚至连一句狠话都不敢留下。
严雄看着远去的孩子们,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嘴里嘟囔着:“一群胆小鬼。”
其实只要能起到威慑作用就行,没必要真的跟他们计较,让他们跑了也就算了。
程乾看到还皱着眉头的严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严雄扯了扯嘴角,欢快应声:“走。”
他跟程乾走到前面去了,走了一段又扭头向后叮嘱香穗,“以后谁要是给你找麻烦,尽管告诉我。”
香穗笑着点了点头。
走到之前的那个树前,严雄也不要程乾开口,自己主动爬上树将柴火解开扔了下来。
严雄帮香穗背着柴火,进了城南门口后,他领头准备走小路,被香穗叫住了。
“今儿砍的柴火,我想拿去蒋家正店问灶房要不要?”
严雄猛然停下脚步,看了程乾一眼,他们家到了这种地步了?
程乾若有所思地看了香穗一眼,带头往主街走去。
程乾都已经在前面带路了,严雄扭头跟了上去。
他们找到蒋家正店的后门,这会子灶房里正忙碌着,后门这边倒是将门关了个严实。
香穗伸手一敲门,就有人将门打开了。
“小娘子有何事”一短褐打扮的伙计伸出头问香穗。
“小郎君,我是来送柴的。”香穗笑容可掬。
柴不该是一大早就送来的吗?伙计有些疑惑,可是看香穗极其自然,他又怕有什么变动,不敢拦着她不让进。
伙计拉开门,侧开身子,“进来吧。”
香穗背着背篓对那伙计躬身一礼,“多谢小郎君。”
香穗先进去,严雄背着柴火跟在后面。
“等一下,这会儿灶房忙着呢,别进去那么多人了。”若是进去太多人,碍了事儿,他也会被骂的。
严雄嘴巴一抿,眉头一锁,张口就要跟那伙计辩驳。
程乾在后面及时拉住了他。
“你们两个先在外面等一下,我背着进去。”香穗出来放下背篓,伸手去接严雄后背的柴火。
香穗背着柴火进去了,严雄跟程乾留在了外面,等门关上的时候,严雄一脸的愤愤不乐。
“不就是个酒肆嘛,还不让人进了。”
“不让太多人进。”程乾冷冷开口。
严雄被噎得无语,瞥了他一眼,抱着胳膊脸转向了一旁。

小巷安静,程乾抄手站在严雄旁边,他眼睛盯着地面,有一瞬间的恍惚。
香穗不是他想象中的七,八岁女娘的样子。
这个年纪的女娘迷茫,没有主见,在家听着爹娘的嘱咐生活,离了爹娘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他深切认识到,香穗不是这样的。
她乐观,勤劳能干,自家过冬的柴存够了,她还想着卖柴赚钱。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孩子,却想着做那么多事。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瞬间,程乾就在心中接纳了她。
原本他就想着,家中有个人做伴,家里再不会死气沉沉的,且她还能给他洗衣做饭,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他有些不那么想了,他感觉到他们是一家人,她那么小就为了两个人的生活在努力。
他也不该将她屏蔽在外。
程乾转身盯着身后蒋家正店高高的院墙。
“小娘子,你不是这店里定下来的送柴的,你来捣什么乱呢,害得我也被骂了一顿。”那人语气满是埋怨。
随后他听到香穗一直赔不是的声音,“不好意思哈,小郎君,给你添麻烦了。”
程乾听到了,严雄自然也听到了,他看了一眼程乾没有说话。
吱呀一声,门开了。
“快走吧,以后别来了。真是晦气。”那伙计等香穗出了门,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香穗转身看了关闭的木门一眼,托着柴火往上送了送。
她再转回头,望着眼前两张担忧的脸,笑了,“我原想来试试的,没想到他们有固定送柴的,不要我的。”
“不要拉倒,你送去我家,让袁婶子给你钱。”严雄说着要帮香穗背柴。
香穗没有躲,笑着问严雄,“家里没柴了吗?那就背去你家吧,千万别提钱,严老翁也要教我拳脚呢。”
严雄背上柴,香穗伸手去找程乾要背篓,程乾躲开了香穗的手,说:“走吧,我背着。”
“你跟着我翁翁学拳脚?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严雄惊讶地问。
香穗笑着回:“嗯,今儿才开始的。”
“哦,好好好,你有不懂的就来问我,我三岁就跟着翁翁学了。”
在香穗跟前,严雄觉着自己也是可以为师的,骄傲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三人说着走着,关系莫名地就更加亲近了。
主要是严雄跟香穗聊,程乾背着背篓在后面跟着。
柴虽然没有卖出去,可是香穗并没有难过,因着她在蒋家正店的灶房里听到一个来钱的法子。
她听到有人说,豆芽越来越贵了。
用黄豆生豆芽,她会的,将沙土放在木盒子里,撒上黄豆,浇过水后用深色的布盖上,过三日白白胖胖的黄豆芽就生好了。
一斤黄豆能生好几斤豆芽,这个买卖可以做。
香穗手里有二钱银子,她准备先去买一斤黄豆回来生豆芽。
严雄努力说些逗趣的话,可他见香穗没有一点儿伤心,便对她说:“街上酒肆不要柴火不当紧,以后你问问巷子里的邻居要不要。”
“没事,以后不卖柴火了,我想生点儿豆芽来卖。”香穗脚步雀跃。
“你还会生豆芽呢?!”严雄惊。
香穗自豪,“嗯,以前跟我爹学的。”
“袁婶子会做豆腐,你也可以让袁婶子教你做豆腐。都是豆子做的,多个营生。”
严雄是好意,可香穗有自知之明。
一下子整那么大,她哪里有钱啊,再说,做豆腐要磨豆子的,大磨盘她推不动,小磨盘要推到何年何月才能磨出一锅豆浆。
“先生些豆芽卖卖看,以后挣到钱了再跟袁婶子学做豆腐。”
她这么小,就已经有了挣钱的想法,这让严雄不禁对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孩刮目相看。
他深深地凝视着香穗,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像话,因为与香穗相比,他显得如此幼稚和不成熟。
到了程家门口,香穗让严雄将柴火背回去。
香穗不要铜板,严雄就将柴火给香穗送去了她的柴垛旁。
严家买的有柴还有炭,家中不缺柴火,当初他那样说,就是为了安慰香穗,不想让她太过失望。
严雄走了,过了一会儿,程乾跟香穗也一起去了严家。
现在他们都要跟着严老翁习武,做晚饭只能往后面挪一挪。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练过武回来,洗了手脸,香穗去做饭,程乾去读书。
晚饭后,香穗洗了锅碗,又烧了一锅洗脚水,晚上睡觉之前烫烫脚,睡得舒服一些。
家里有柴,不用心疼柴火。
冬日天黑的快,不燃蜡烛看不了多久的书,待外面完全黑下来,香穗站在东厢房门口,喊:“郎君,锅里水烧好了。”
“好,知道了。”
程乾忙完自会去舀水洗脚,香穗听到他的回应,便走开了。
香穗刚开始学基本功,兴趣满满,做完自己的事儿就在院子里练习。
程乾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香穗在空旷的院子里练基本功。
他便站在东厢房的门口看着,发现香穗腿脚做不到位的地方,开口指点一句。
香穗练了大半个时辰,她穿得不厚,这会儿身上暖烘烘的,香穗停下。
程乾将香穗叫去了堂屋,屋里黑漆漆的,还不如在外面。
“郎君有什么事儿吗?”香穗站在堂屋门口问。
程乾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堂屋门口,他伸手递了一串东西给香穗。
香穗接过来,摸到手里才知道是铜板。
她抬头不解地望向程乾,“钱?”
“嗯,以后家中米粮吃完了,你记得去买,这里有五百文,你先拿着。你要生豆芽拿去卖,我也没有意见,买黄豆的钱便从这里面拿吧。”
香穗手中拿着一大串铜板,手里沉甸甸的,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觉,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心里满满的。
程乾是支持她生豆芽卖的,还给了她铜板,此刻她斗志昂扬,“郎君,我也有二钱银子,卖兔子卖的,我原想着拿那些去买些黄豆来。”
“那钱你存着吧,就从这里拿钱去买豆子。”
香穗笑得眉眼弯弯,“多谢郎君。”
程乾动了动嘴角没有说什么。
后面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生了豆芽不用拿去街上卖,街上有卖豆芽的铺子。你就在有户家的巷子里卖,比街上便宜些,或者多给一些,总能卖出去的。”
香穗认同地点头,不过是一捆柴火,蒋家正店都不要她的,说什么有固定送柴的。
卖豆芽应该更是如此,香穗觉着程乾脑子好使,笑着应他:“嗯,我明儿就去买豆子回来,生了豆芽就在周边的各个巷子里卖。”

程乾真好。
香穗摸着手里一大串铜板,心里美滋滋,进而狗腿地说:“郎君,你等着,我去给你端洗脚水来。”
香穗说着跑了出去。
程乾的‘不’字,卡在了嘴边儿。
程乾莞尔一笑,也抬腿跨出堂屋。
小女娘竟然还有这么俏皮的一面呢。
程乾跟去灶房,香穗正往木盆里舀热水。
她见程乾站在门前,笑着开口:“郎君,你快回去坐好,我这就给你端过去。”
“不用。”
水舀好,程乾就过来端走了。
香穗对着程乾的后背逌尔而笑,拿起放在案板上的钱串子回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空荡荡的,连个藏钱的地方都没有,之前香穗要藏钱的时候,已经在屋里寻了一圈,连个老鼠洞都没有找到。
她自己的钱装在荷包里,她藏到了垫着的铺盖里面,拆开铺盖放进去,又拿针线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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