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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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便悄声将夏敞手里有些恒产的事,说给了她听。
听完,香穗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之前总是担心她夏爹爹养不起家中这些仆妇小厮,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地方有了,香穗又担心她娘能不能办好,于是就担心地问:“阿娘没有办这种宴席的经验吧?你准备怎么办呢?”
“阿娘是没有办过这类宴席,许妈妈总帮她之前的主子办过,不行我就找你袁婶子过来商量商量。”
马氏说着,就喊绿梅。绿梅忙跑过来答应。
“绿梅,你去东边的院里去喊袁婶子过来。”
绿梅领命去了,马氏又说:“娘计划要去的这个庄子是种药材的,之前你爹拿一堆的账册回来,我记得这个庄子上应该种了十几二十亩地芍药。”
马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说着她站了起来,“我去找找那个庄子的账册。”
她人进了次里间,招手让香穗过去,“穗儿,你过来。帮娘找一找。”
香穗将苗儿从椅子上抱下来,她就跟着她娘去了次立间。
次立间罗汉榻的床头有个斗柜,她娘将柜子的抽屉拉开,里面堆得满满的都是账册。
“你不在娘跟前,也没有人给娘读账册了,就是你爹抽空帮我念一念。”马氏絮絮叨叨,她仰着头想了想说:“好像是叫广什么,你帮娘找找吧。”
马氏给香穗指了田庄的账册,香穗在里面找了一本广源庄的账册,打开一看上面果然记录着药材名。
她随手翻了翻,果然在上面看到了记录,记录显示,这田庄上种了十五亩芍药。
马氏收了账册,笑着说:“十五亩也不少了,一到五月间,遍地开的都是芍药花,不知道多好看。”
袁婶子过来之后,马氏就拉着她聊了起来。
马氏对袁婶子说:“袁妹妹,你说那些官宦人家动不动滴就办个这宴席,那宴席的。这宴席就那么好办?不瞒你说,我也计划着办个赏花宴。”
袁婶子笑着问:“在哪里办?赏什么花?”
马氏就说,赏芍药,在种药材的田庄办。
袁婶子听了,拉着马氏的手笑开了花,“马姐姐,还得是你啊。”
马氏也笑得开怀。
袁婶子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办宴席,不就是招待客人,有吃的,有喝的,累了有休息的地方。你在家中也办了几次宴席,这次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找能干的婆子妈妈盯着,吃的,喝的,休息的地方别有纰漏。”
也不知道袁婶子怎么懂得那么多,只要是有事情问她,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你邀请姑娘家的时候,最好也邀请几个能说会道的过去,到时候也好活跃气氛。”
马氏听了不住地点头。
听袁婶子说的简单,她感觉办个赏花宴也很简单。
翌日就找了个小厮,让他去广源庄打探一番回来禀报。
被管家招呼出去的小厮叫四木,往常是帮着管家跑腿的。
四木回来,到主院向马氏禀报,“回夫人,广源庄那边的芍药已经开了,虽然还没有到盛开的时候,花株上带着些许花苞,也极是好看。”
马氏微微颔首,有花有花苞的才好看,完全盛开了,就少了些意味。
于是,她问:“广源庄那边有没有宅院?”
四木恭恭敬敬地答:“广源庄那边种的都是药材,往常主子也不过去,因而没有宅院。庄子旁边庄头家有个四合院,看起来挺宽阔的,夫人要过去,庄头说可以在他家招待。”
马氏听了沉吟片刻,挥手让四木下去了。
在这之后,马氏略作思考,便唤来了府上的管家和许妈妈。待二人匆匆赶来后,马氏说了自己心中所想,问他们两个庄子上没有住的地方该怎么办?
管家与许妈妈听闻后,先是对视一眼,而后低头沉思起来。
片刻过后,老管家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显然已经有了主意。
接着,他便对马氏说:“夫人,依老奴之见,不妨以田间赏花和放纸鸢的名义邀请各家姑娘。
咱们可以在盛开着芍药花的花田里寻一处空旷的地方,支起个华丽的帐子。里面再摆上精致的茶果点心。
帐子设在田间,平添几分野趣。让姑娘们玩两三个时辰左右,便可安排众人启程返回城中。
如此一来,便不用准备住的地方。”
马氏听后,微微颔首,表示对这个法子颇为满意。
既然是老管家出的主意,她便将这件事吩咐给老管家去做。
当天去,当天就要回来,一些年长的夫人们就不邀请了,就只邀请些青春有活力的姑娘们就行了。
马氏拉着香穗,让她帮着写请柬,写了十几封请柬,累得香穗手腕子疼。
香穗不知道临阳城里家中有小娘子的官宦人家竟然还不少。
日子定在了二十八那日,天公作美,当天天气极好,天朗气清,还有阵阵的微风。
广源庄离临阳城并不远,驾着马车用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
辰时左右,通往广源庄的大官路上,一辆辆马车疾驰而过,有些马车旁边也跟着骑马的郎君。
因着当初写请帖的时候就说了,家中有兄弟的,可以一同过去护送。
夏家的马车在最前面,旁边不仅有李满仓,石头,岩儿,还有程乾跟严雄。
到了广源庄,路口处就已经有几名农家打扮的妇人在那里等候,
请了马氏他们下车后,有庄子上的人将马车引到一片树林底下。
其中一个妇人恭敬地向马氏行礼,“夫人,我是庄头家的。因着听说夫人邀请过来的都是小娘子,他们男人不便露面,我家那位让我带着几位女眷过来迎接夫人。”
马氏微微一笑,“难为你们想得如此周全。”
侯夫人竟然如此和善,庄头娘子心里的紧张也去了几分,她热忱地在前面带路,往田间的一个精美帐篷处走。
田间小径的两边种满了洁白的芍药花,大片大片的花田里开满了芍药,微风拂过,花枝轻颤,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苗儿好似对芍药花并不感兴趣,她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蝴蝶形状的纸鸢,急切地小声问香穗:“阿姐,什么时候能放纸鸢啊。”
香穗小声对她说:“先等一等。”
到了帐篷跟前,那庄头娘子躬身请马氏进去:“夫人,请。”
马氏停下脚步,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对庄头娘子说:“娘子们在这个帐篷歇脚,旁边那个帐篷就让郎君们歇脚吧。”
庄头娘子连连点头应是。
马氏进了棚子底下,上面是遮阳的棚子,周围是细软,洁白的纱帐,微风一吹轻轻飞舞,因着纱帐透光,坐在帐子下面,隐隐约约也能看到周围的芍药花。
马氏坐下后,那庄头娘子就退了下去。
红桃绿梅,自然而然地伺候起了主子们。
苗儿嚷着说:“阿娘,我要去放纸鸢。”
马氏笑着摆手,“去吧。”
苗儿拉着香穗跟念儿就往外跑,“咱们叫上二哥,三哥一起。”
苗儿手里拿着纸鸢,走到郎君们歇脚的帐子前喊了一声:“放纸鸢了。”
石头跟岩儿就拿着各自的纸鸢跑了出来。
石头跟岩儿的都是老鹰,因为岩儿要跟石头一样的纸鸢,因而两人就做了一样的。
往前跑是纵横的田径,石头跟岩儿跑去一条田径上。
他先拿着岩儿的纸鸢一手举着跑了起来,“岩儿要这样跑起来,纸鸢要飞起来的时候就松手,然后慢慢地放线,知道了吗?”
岩儿兴奋地点了点头,中气十足地答:“知道了。”
感觉教会了岩儿,他便跑回来,将纸鸢交还给他。岩儿拿着纸鸢往前跑,石头跟着他跑,守着他。
香穗,念儿跟苗儿拿着纸鸢站在路口看着他们放。
程乾,李满仓还有严雄抱着胳膊站在帐子外面看着他们。
严雄看岩儿放纸鸢,他笑着对程乾说:“帐篷里面还有做纸鸢的竹子跟纸,要不咱们也做一个吧?”
程乾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两只雄鹰在天空中高飞,苗儿仰着小脑袋,感慨:“哥哥们好厉害。”
香穗收回视线,望着苗儿笑了笑,“苗儿也将花蝴蝶放飞起来。”
“好。”
苗儿脆脆地应了一声。
香穗蹲下来帮苗儿整理纸鸢,顺便问了一句:“刚才二哥教三哥,苗儿看到了吗?”
“看到了。拿着纸鸢跑。”
香穗弯起嘴角一笑,轻轻嗯了一声。
苗儿本来就是过来玩的,她怎么想的就让她怎么去玩吧。
香穗帮苗儿整理好纸鸢,苗儿一手拿着就往前跑,微风将纸鸢吹得飘舞,苗儿跑了好远也没有松开手。
她跑出去又往回跑,一连跑了好几趟纸鸢还在手里拿着。
念儿安安静静地站在小路旁抿着嘴儿笑。香穗直接笑得弯起了腰。
这傻孩子,不松手怎么能放飞呢。
不一会儿,苗儿就跑得小脸红扑扑的,她跑回香穗身旁撒娇:“阿姐,飞不起来。”
香穗哈哈笑着,说:“阿姐帮你放吧,放起来你就牵着绳,好不好。”
苗儿兴奋地应:“好。”
香穗拿起苗儿的纸鸢就跑了起来,跑了好一段路,她一松手,纸鸢就挣脱着往外飞去。
她慢慢地松开绳子,等纸鸢飞得差不多有十尺左右,她就停了下来,招手喊苗儿:“苗儿快过来。”
苗儿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程乾他们几人又往香穗他们放纸鸢的小路这边走了走,程乾抱着手臂,一脸笑意地望着香穗。
小女娘玩开心了,田间都是她清脆的笑声。
苗儿拿着自己的线轱辘,仰头看向石头跟岩儿的老鹰,“哥哥们的纸鸢飞得高。”
“飞得高就看不清了,苗儿的纸鸢看得最清楚。”
香穗担心苗儿力气小,等一下放高了她拿不住就安慰她这样说。
念儿抄着手,乖乖地,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香穗喊她:“念儿过来啊。”
念儿小碎步快走了过去。
香穗拉着念儿往来时的路口看,帐篷周围围着许多穿着娇艳的小娘子,有人在旁边也开始放纸鸢了。
“还得是阿娘啊,你看这一下请来了那么多的小娘子。”
香穗说着看了一眼跟程乾和严雄站在一起的李满仓,不满地说:“大哥光站在这里怎么能行?他应该去帐篷那边晃晃去。”
念儿眼神瞟向站在一处的三个郎君,她感觉三人站在一处,满仓哥显得沉稳许多。
马婶子花了那么大的心思,不知道,他能不能找个如意的娘子。
念儿闷声不语,香穗拦着她要走,“走,咱们过去小娘子多的地方过去看看。”
香穗拉着念儿刚要走,远处传来苗儿哇地一声大哭。
香穗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苗儿站在原地仰着脑袋,看她远远飞出去的纸鸢,下面还带着线轱辘。
苗儿哇哇地哭,离她不远的石头,马上就跑了过去,轻柔地哄了几声,将人抱了起来。
石头一手抱着眼泪汪汪的苗儿,一手还拿着自己的纸鸢。
香穗跟念儿都走了过去,石头将自己的纸鸢递给香穗,“阿姐先帮我放着,我带苗儿回去再做个纸鸢。”
苗儿哭得可怜兮兮,指着飞走的纸鸢说:“蝴蝶飞走了。”
香穗没有同情苗儿,她笑着问:“你是不是自己放线了?”
苗儿抱着石头的脖颈不看她。
岩儿站在远处,望着苗儿的纸鸢越飞越高,看了一会儿拉着自己的纸鸢跑了过来。
他仰着头问苗儿:“妹妹你怎么松手了?”
苗儿看了看自己飞走的蝴蝶,催促石头:“二哥,咱们去做纸鸢。”
石头抱着苗儿走了,香穗弯腰看了一眼岩儿的线轱辘,他的也差不多将线放出来完了。
“岩儿,你将线收回来一些,免得等一下拉不住。”
岩儿听话照做。
香穗看了一眼石头的老鹰,也帮他收回来一些,再往远处看,程乾他们竟然不在了。
一定是给苗儿做纸鸢去了。
香穗拉着纸鸢,心不在焉,她眼睛一直看向旁边的女娘们。
有人放纸鸢,有人三三两两去地里赏花。
还有人直接就坐在花田里说话,庄头娘子她们拿了一些小木头凳子给她们送了过去。
大概没有用到两盏茶的时间,严雄就拿着个庞然大物走了过来,苗儿高高兴兴地跑在他身旁。
严雄走了几步,举着纸鸢就跑了起来,他人高马大,没跑几步就将纸鸢放了起来。
半人多高的纸鸢晃悠悠飞上天,惹得苗儿在后面边跑,边咯咯地笑。
纸鸢飞上去,香穗看出来是个蝴蝶的形状,虽然没有苗儿之前的那个精致,可是能看出来是蝴蝶。
苗儿笑得响亮,严雄一个高大的男子孩子一样跑着放纸鸢,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几个女娘的注意。
她们看到这边,有几位面容俊朗的郎君。有那胆大的就借着看纸鸢的名义携手走了过来,走到程乾跟李满仓跟前,眼神偷偷地往两人身上瞄。
香穗将纸鸢还给石头,拉着念儿过来想跟过来的几位女娘说说话,拉拉近乎。
可女娘们的眼神并不在她们身上。
程乾不喜这几位女娘的眼神,脸紧绷着,看起来极不好看。
香穗跟念儿走近了,李满仓就走动了一下,让左边的脸面向那几位小娘子。
他果然听到几声压抑的轻呼,随后那几位娘子便往后退了退。
原本笑嘻嘻走过来的香穗,看到她们那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人走近了,她也不想跟她们拉近乎了,便笑着问程乾两个,“乾哥,大哥,那么大个纸鸢是你们刚做出来的?”
程乾望了一眼远处抱着苗儿玩的严雄,说:“严雄做的。”
李满仓轻浅一笑,“严郎君做的,我跟阿乾帮他削了些竹子。”
香穗笑着站去了程乾的旁边,念儿瞄了一眼李满仓,便站去了他跟那群小女娘的中间。
香穗跟念儿长得好看,长得好看,就不用跟她们颔首打招呼了?不知道哪个女娘推了她们中间的一个女娘一把。
然后,那女娘就踉跄着往前扑,伸手想扶着念儿,不成想反而将念儿推了出去,毫无防备地念儿被推了一把,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倒去面前的芍药上,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一把拦住了她的腰。
电光火石间,念儿被拉回来,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香穗听到念儿惊呼声,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她大哥已经将念儿捞进了怀里。
她看到后惊得眼睛都直了。
念儿一脸的精神未定,娇弱地靠在她大哥怀里。男子粗犷,女子娇弱,就那么一瞬间香穗觉着他们两个配了一脸。
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随即便疯狂地摇头,想要将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法都摇出去。
不可以,不行的。
念儿算是老栓伯的闺女,他家跟李老栓家,他们两家还没有出五服呢。
香穗想过去看看念儿有没有被吓到,她刚抬脚,就被程乾一把拉住了。
而,那群作乱的小女娘们,整齐划一地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只留下那个被人推了一把的小女娘。
那个小女娘年纪有点儿小,她吓得不住点头道歉,“小娘子,对不住,我不是有心的。”
她紧紧抿着嘴唇,说:“是我没有站稳,真是对不住了。”
念儿早已经在旁边站稳了身子,她轻轻柔柔地说:“不碍的。”
旁边的小女娘们,眼神飘忽。
香穗眼睛往她大哥脸上睃,发现她大哥紧绷着一张脸,加上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看起来如地狱阎罗一般。
那些小女娘被吓得向他们躬了躬身,一溜烟跑了。
李满仓眉头蹙起,看不惯这些无法无天的小女娘。可是这是他娘花费了银子,精力搞的赏花宴,也不能一走了之。
小女娘们都跑走了,李满仓低头问念儿,“没事吧?”
念儿抬头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柔柔地说:“没事。”
香穗被程乾拉着,他对李满仓说:“大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带穗儿去那边走走。”
程乾说着指了指远处一望无际的花田。
程乾跟穗儿的事,李满仓早听他娘说了,两个人也算是两小无猜。
因着家里揭不开锅,穗儿去了程家做童养媳,因着程家没有长辈,她也没有受到苛待。
他娘对程乾是满心的欢喜,自从程乾过来提亲,他跟他也相处了些时日,心中对程乾也是认可的。
程乾想带着穗儿去一旁走走,他也没有绷着脸说不应,而是应了声:“去吧。”
得到应允,程乾拉着穗儿就往没有人的地方走。
念儿看香穗跟着程乾走了,她站在这处也不合适,便笑了笑对李满仓说:“满仓哥,我回去找婶子去了。”
李满仓听闻嗯了一声,他看了一眼远处陪着几个小不点玩的严雄,又看了看到处玩的郎君、女娘们。
“走吧,我也回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李满仓跟念儿回到帐篷跟前,他看着念儿进了女眷的帐篷,才转身进了郎君们的帐篷。
帐篷里没有几个人,大家都在外面撒欢地玩。
程乾拉着香穗往一旁走,香穗说:“这个庄子上没有种麦子,可惜了,不然咱们还可以整些青麦仁回去吃。”
程乾想到在永福巷的时候,马氏赌气似的掐了一大把青麦穗回来,用火烤了揉出青麦仁,当时他就感觉,将青麦仁吃到嘴里的时候很幸福。
程乾拉着香穗就这么慢悠悠地往前走,回头在往原来的路口看去,李满仓跟念儿已经不在那里了。
“再过十来天,就该收麦子了吧?”
香穗一怔,愣了一下,她四月初就来了临阳,过来之后就没有怎么出城,她竟然不知道麦子都快成熟了。
她怔愣过后,嘿嘿一笑。
程乾望着娇笑的香穗,垂着头,眼睛直愣愣粘着她脸上,香穗被她看得错开了眼神。
他才轻声问出口:“穗儿,你想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什么时候成亲?
香穗仰头,“成亲的日子咱们可以自己做主吗?”
程乾浅浅一笑,“嗯。过两日我就请严老翁代我向伯父伯母请期。你想什么时候成亲,我就选个那段时间的好日子。请期过后我就得回玉田了。”
“可是,我大哥还没有成亲呢,咱们总不好在他前面吧?”
以前她大哥不知所踪,他们便没有考虑过她大哥,如今她大哥回来了,她做妹妹的,总不能在大哥之前成亲。
香穗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程乾。
程乾也听说过什么长幼有序,弟妹不能在兄姊之前成亲,可是他们已经先行行了纳征之礼。
他看香穗一脸的烦忧,便拉着她又慢悠悠地往前走。
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听说念儿是跟着她娘嫁去你们村的,是吗?”
香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说到了念儿身上,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长大后听说,当初老栓伯家太穷了,一直没有娶上媳妇,后面就有个给他牵了个线。说是有个娘子死了相公,身边带着个小丫头。然后,念儿就跟着她娘嫁了过来。”
程乾也不需要了解那么清楚,香穗说完,他又问:“那她之前的家里还有人吗?”
这些香穗哪里知道?念儿跟她一样大,念儿跟着她娘嫁过来的时候,她也才五岁吧。
并且,谁会去关心别人家的家事呢。
香穗摇着头说:“不知道。”
程乾盯着前面的路,一脸的若有所思。
香穗边走边盯着田里的芍药看,突然之间,她好似有了新的发现:“这大颗大颗的芍药花,看着跟牡丹花好像啊。”
程乾牵着香穗的手,随口吟了一句:“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
随口就能吟出诗句,香穗仰头星星眼望着程乾,乾哥真是文武全才啊。
听香穗说到牡丹,芍药的,他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诗脱口而出。
她为何这样崇拜地望着他?
程乾轻轻一笑,抬起手点了点她可爱的小鼻子,“为何这样看着我?”
“乾哥好厉害!”香穗毫不吝啬地夸赞。
惹得程乾轻笑着,好想狠狠地抱着她,小女娘怎么这么惹人爱呢。
“阿姐,热腾腾的红枣,绿豆糕出炉了。”
后面,岩儿拉着他的纸鸢,噔噔噔跑过来喊人回去吃糕点。
程乾只得重重地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转身看向岩儿,关心道:“知道了,你慢点儿跑。”
岩儿玩了好久的纸鸢,已经有些不想玩了,他将纸鸢递给程乾,“乾哥哥,你放纸鸢吧。”
定是自己不想玩了,程乾宠溺一笑伸手接了过来。
一身轻松的岩儿伸手拉住香穗蹦蹦跳跳往前走。
第227章 拜托
夏府的管家请了城中有名的糕点铺子里的师傅过来,借用了庄头家的灶房做了些糕点。
红枣糕,红豆糕,绿豆糕,刚出锅的点心放在托盘里,上面盖着洁白的粗棉布。
有三三两两的女娘,垫着油纸,聚在一块儿吃糕点。
岩儿过来喊香穗,苗儿已经被严雄抱着回去,手里拿着个红枣糕在吃。
走到帐篷近旁,程乾松开了香穗的手,他看到李满仓坐在棚子的一角,端着茶盏吃茶,便对香穗轻声说:“我进去陪大哥去了。”
香穗小声地问:“你要吃什么糕点?我让岩儿给你和大哥带过去。”
男子本来也不爱吃那些甜甜的糕点,程乾便拒绝了,“不用让岩儿拿,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波糕点吃完,兴许伯母就让回去了。”
“嗯。”
程乾不要,香穗也不强求,她带着岩儿过去一人要了一块枣糕,坐去一旁的小凳子上吃,吃完之后进了帐篷。
帐篷里坐着她娘,袁婶子,还有几位跟她娘差不多年纪的妇人。
马氏见香穗跟岩儿进来,喊着他们两个跟在坐的香穗没有见到过的妇人见礼。
这临阳城里,夏敞身为武安侯,又身兼清风军的领袖,他们是一家独大。那些夫人怎么好意思受香穗的礼,帮都伸手扶住了她。
这些人都知道马氏办这个赏花宴的目的,可是她也没有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儿上,因而大家也都没有往那边提。
不过是说些逗趣的话,让大家不至于无聊。
最后快回城的时候,马氏就带着一众夫人们也走出了帐篷,带着他们也赏了赏地里的芍药花。
这几位夫人都是从乡下来的,自是不懂赏花赏月这一套,只感叹,这么些芍药,能卖不少银子吧?
马氏笑,只说都是老爷管着,她也不清楚。
她们在外面赏了一圈,袁婶子跟在后面,两只眼睛不住地在各家姑娘脸上扫过,年岁都不大,正是爱玩的年纪。
马氏带着众夫人看了一圈芍药花,就带着人回来了,“这庄子简陋,连个宅院都没有,好在有这么些漂亮的芍药。这次赏花宴真是照顾不周。”
夫人们口中也连连客气,最后走之前,马氏将家中的孩子都叫了过来,一一向众夫人介绍。
说到李满仓的时候,马氏免不得就多说了两句,然后便说:“这孩子,就是当初进了圣上的军队,连着打了这么些年的仗,连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诸位姐姐若是知道哪家有合适的姑娘,也请给牵个红线。”
马氏说完之后,令红桃绿梅捧出来一些小小的包袱皮。
“这是当初圣上封赏老爷的时候,赏赐下来的茛绸,听说是南边进贡来的绸子,轻薄不起皱,还不沾皮肤,夏天来了,各位拿去做身衣裳,最是舒适。”
众夫人一听是圣上赏赐的物件,都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天阳西斜,马氏站在帐篷门口送走了这几位夫人,随后,各家的姑娘也陆陆续续向马氏告别。
人都走了,马氏深吸了口气,看向袁婶子说:“袁妹妹咱们也回去吧。”
“行,你们等会儿再过去,我去将马车赶出来。”袁婶子说着就走了。
马氏抬手扶了扶额头,她问香穗,“你大哥是不是都没有怎么去看看那些姑娘?”
香穗偷偷拿眼睛瞟了站在后面的她大哥一眼,一脸没什么可说的样子。
人都走了,庄头娘子带着庄子上的人,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等着相送。
马氏见袁婶子走的没影了,才开口说:“咱们回去吧。”
马氏走在前面,香穗跟念儿跟在她身后。后面李满仓跟程乾一人抱着岩儿,一人抱着苗儿。
都要走了,苗儿还念着她的那个粗糙的大纸鸢,“严哥哥,这个要给我送去阿娘院里。”
严雄笑着点头应好。
苗儿放心了,抱着李满仓的脖颈,小脸蛋靠着他的肩膀就趴了下去。
玩了这么久,她也累了。
夏府的主院堂屋里,马氏坐在椅子上,夏敞站在她身后,帮她轻柔地按摩肩膀。
“在地头坐了一日,肩膀重的跟扛了几担麦子一样。”马氏闭着眼睛喃喃道。
夏敞笑了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样舒服吗?”
马氏轻轻嗯了一声。
夏敞帮她按了好一会儿,她才觉着轻松了。她坐直了身子,拍了拍夏敞的手,“别按了,坐下喝点儿茶水。”
夏敞挨着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望着马氏,殷切地问:“今天怎么样?有收获吗?”
马氏喝了一天的茶水,桌子上她爱喝的茶也不想喝了,捏了个梅子塞进来嘴里。
“说也说了,东西也送出去了,不知道过几日会不会有消息。”
满仓长得不差,风度翩翩,相貌英俊,按理说,她不用怎么操心他的亲事的,偏偏回来脸上带了一条那么长的疤痕。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