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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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敞鹰一样的眼睛一瞪,“若是你俩没有可能,你娘提这事干啥?为了让大家见面尴尬?”
马氏眉眼含笑地瞟了一眼夏敞,有些话他说出来,就是比她说得明白。
李满仓想着念儿沉静,温柔,还有这些日子她动不动就过去他和石头的院里去给他送些鞋袜,衣裳。
他心里并不反感念儿。
他抬头望着夏敞跟他娘,说:“念儿挺好的。”
马氏听闻此言,笑着点头。
夏敞将茶盏放下,中气十足地说:“好,你只要对念儿也有那个意思,剩下的事情,我帮你搞定。”
他只是说念儿挺好,没有说对念儿也有意思。
李满仓垂着眼眸,脑海里突然浮现念儿的身影,她乖巧地站在一旁看香穗带着弟妹玩,还有她快要摔倒时,他伸手拦住的柔软腰肢。
柔软腰肢?
他在想些什么?
夏敞伸着头对马氏说:“我让三元带着人过去玉田县一趟,去找一找念儿她原来的家人。”
马氏觉着这样会不会麻烦?
她轻声对夏敞说:“你先别着急,咱们再好好想想。念儿的娘还在柳林村呢,不经过她娘直接去找她之前的家人我觉着不太好。要不这次满仓回去的时候,带着念儿,让念儿跟她娘说一说。
毕竟是生她的娘,不能为难她才对。让念儿回去跟她娘说好这事,还不知道她之前的家还没有叔伯兄弟?这些事情先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不行了咱们再帮他们一把。”
李满仓不知道夏敞跟他娘早已经商量好了,他听得迷迷瞪瞪的,听不明白让念儿去跟她娘商量什么?
马氏又对夏敞说:“既然满仓也有意,那么咱们就将念儿喊过来,将这个事情说给她听,看看她的意思。”
夏敞轻轻颔首。
马氏喊绿梅:“绿梅,你去将念儿请过来。”
不一会儿,绿梅便带着念儿缓缓地走了进来。
只见念儿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堂屋,对着上座的夏敞跟马氏福了福身。
这时,念儿突然留意到李满仓也在,一瞬间,她那白皙的耳朵尖儿迅速泛起一抹红晕。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会儿叫她过来,莫不是因为她正午时分说的那事吗?
念儿跟两位长辈见过礼之后,她便静静地抄着双手,微垂着脑袋站在那里,心中也惴惴不安起来。
此时,马氏满脸笑容地伸出手,招呼念儿坐去她旁边,“念儿来,快别站着啦,来来来,坐到婶子身边来。”
听到这话,念儿乖巧地点点头,轻移莲步,款款地走到马氏身旁坐了下来。
李满仓就坐在念儿的对面,念儿这边刚落坐,总感觉对面的人在瞧她。
因而,按捺不住悄悄抬起头来,目光快速地扫向对面。
结果这一扫,恰好与坐在对面的李满仓四目相对。
刹那间,念儿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收回了视线,心如鹿撞,脸颊更是瞬间变得滚烫通红。
念儿坐去了马氏旁边,她坐下后悄悄抬头,就看到坐在她对面的李满仓。
而马氏则一直注视着念儿,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慈爱,她柔声道:“念儿,你今儿说的话,婶子有认真思考。这会儿,婶子叫你来呢,就是想要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念儿的所有勇气都在上午用完了,这会儿她只觉得羞涩,她一个小女娘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
这会儿满仓哥也在,她预估不到接下来的结果,只羞得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念儿低垂着脑袋,马氏只看到她通红的耳朵,知道她害羞了,便伸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
她轻声说:“念儿,你跟满仓的亲事,我跟你夏叔应下了。只不过你不能以李老栓闺女这个身份嫁给满仓。
我们帮你想了个法子,你看行不行?你亲生父亲的家中如今还有没有什么人?若是有人,他们愿不愿意认你回去?
婶子想着,等这次穗儿跟程乾回玉田的时候,你跟满仓也都回去。你回去给你娘商量商量这事。若是商量不通,就让满仓写信过来,你夏叔派人过去帮你们处理。”
果然,她要嫁给满仓哥,也是极麻烦的一件事。
念儿犟脾气上来,赌气道:“我不回去,柳林村的念儿已经死了。我嫁给谁也不用回去告诉他们。”
“傻孩子,你娘还在呀。”
念儿听闻马氏说到她娘,她眼睛突然就盈满了泪水。
她娘当初为了能让她们两人活下来,寻了个男人嫁了,可是最后呢,他们有了两人的孩子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拿去换了银子。
虽然她娘有颇多的无可奈何。
念儿低着头,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马氏忙掏出帕子给她擦泪,念儿猛然抱住马氏,趴在她怀里呜呜呜地哭,边哭边说:“我要是个孤女该多好。”
马氏轻柔地给她顺着后背,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口中喃喃道:“傻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事说出来之后,李满仓将念儿当作了自家人,念儿哭的时候,他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马氏轻柔地哄着念儿。
念儿哭过之后,应下马氏,到时候跟着李满仓一起回柳林村,让她娘帮着去她伯父家,请她伯父认下她。
这时,香穗带着苗儿跑去灶房帮她娘煎药去了,等药煎好了,端回来的时候,看到念儿眼圈红红的,好似哭了一场一样。
香穗将药给了守在门口的红桃,她拉着苗儿去了东厢房岩儿的房间。
人逢喜事精神爽,马氏感觉自己只不过喝了一天的药,整个人都精神了。
念儿跟李满仓的事暂时说定,程乾请期之后,香穗才从她娘那里得到一点儿消息。
马氏突然病了,又突然之间好了。原本说要往后延的请期便如期进行。
程乾从请余师爷看的几日里面选了个最近的,二月十六。
严老翁将红封拿出来的时候,夏敞跟马氏看了看,都没有意见,因而,程乾跟香穗成亲的日期就顺利地定在了来年的二月。
他们在临阳待到了五月中旬,香穗急着回去寻铺子开酒坊。
夏敞就提醒马氏,可以将他们给香穗准备的嫁妆铺子先给她。
也是在这个时候,香穗才知道夏敞给她准备了那么多的嫁妆。
香穗捏着手中一沓子的嫁妆单子,微蹙着眉头说:“阿娘,这也太多了吧?”
马氏笑:“你是闺女,娘家理应该给你准备嫁妆。你是个有福气的,遇上了你爹这个爹。”
香穗拿着手中的嫁妆单子,总觉着太过沉重。
马氏安慰她:“你不用觉着多,以后苗儿的那份也跟你的一样,你爹都已经划出来了。”
香穗大致扫了一眼自己的嫁妆单子,除了田产铺子之外,还有各种头面首饰,金银玉器,各种布匹。
她猜应该跟富人家的女娘一样,吃穿用度,从生到死都有吧。
她娘当初说要给她大哥一顷地,她大哥没有要。她看了一眼田产,里面竟然有两顷地。
香穗看着手里的这些嫁妆,她是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她娘的生活了。
就光是广源庄那些生药材就能养活他们一大家子人。
香穗伸手抱住马氏,牢牢地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马氏笑:“嫁妆单子先放我这里,你将这两张铺子的地契拿走,若是你想用来开酒铺子,就将铺子收回来。”
香穗拿出两张地契,折了折塞到荷包里,而后将单子递还给了她娘。
这次因着念儿要跟着香穗回去,马氏有许多的话要嘱咐她。
“这次回去,你跟阿乾不好再住到一个院子里,你爹说,之前城北有一座宅院作为赏赐给了阿乾。你爹的意思是,你们成亲的时候搬过去。这次回去,就让阿乾搬去城北的宅子去住。
念儿,娘不放心她住回柳林村。念儿这次回去,就跟你住在永福巷。”
香穗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马氏安排了所有人,都没有安排李满仓,因而,香穗问:“大哥呢?”
“你大哥也二十几岁的人了,不用娘事事帮他安排,他的事他自己做主。随他住柳林村还是什么地方。”
她娘真是的,大哥跟念儿的亲事八字有了那一撇之后,她娘就不怎么操心她大哥了。
她抿着嘴笑,乾哥住去城北,她让她大哥也住过去。
马氏逮着香穗叮嘱了一番,临走之前,又将念儿跟香穗都叫到了跟前。
对着念儿又是一番叮嘱:“念儿,永福巷程家,有正房跟东西两间厢房,家里能住得下,你这次回去就跟香穗一起住。回柳林村就让满仓跟穗儿陪着你。对了,穗儿。”
马氏说着看向穗儿,“这次春妮也跟着回去?”
香穗听了猛点头,她真的好忙,没有办法带着酒坊里的人一起酿酒,于是就提前让春妮姐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春妮姐可以一边酿酒,一边准备待嫁事宜。
马氏笑:“春妮跟她娘一样泼辣,不行,你们回柳林村的时候,让你们春妮姐陪着。”
“阿娘~”
香穗拖着长长的声音喊了她娘一声。
香穗觉着,李老栓并没有她娘想象中的可怕,她上次回去重修她家祖坟的时候,虽然大部分都是柳大娘跟柳大伯忙前忙后。
可是,李老栓也默默地一直在一旁帮忙。
香穗有些看不懂李老栓,他们两家是族亲,可是平常也极少走到。但是她家若是有个什么事的时候,李老栓也是忙前跑后地帮忙。
香穗又想到,她小时候整治林二河那次,李老栓是最先高声为他们出头的那个。
可是,他对待念儿又是那么不好。
人真的很复杂。
马氏不放心地嘱咐了她们两个许多,想着春妮这次回去,兴许都不回来了。
她又忙着要给春妮准备一份添妆。
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她让红桃去银楼买了一套现成的银首饰,外加一对金手镯,又从库房里给她挑了两匹花色好看的绸缎。
这次不只香穗跟程乾走了,他们大哥跟念儿也走了。
苗儿趴在红桃的肩膀上蔫蔫儿的,她不去看门口那两辆马车,也不去看牵着马儿的哥哥们。
岩儿整日跟着石头去书塾,他整日跟着他二哥在一起,其他人要走了,他也有些难受,总归是没有苗儿那么难受的。
往常,念儿总去主院陪着马氏一起做针线,有空了也帮着带苗儿。
香穗回来,苗儿更是课也不上了,日日跟着香穗跟念儿一起玩,如今她们要离开了。
苗儿心中的那个难受劲儿可想而知。
站在马氏身旁的夏敞,看到了心情不好的苗儿,伸手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苗儿到了夏敞的怀里之后,就抱着他的脖子默默地流泪。
小女娘哭得夏敞心都碎了,不住地说:“乖闺女,你阿姐他们还会回来的。”
“不想让阿姐走。”苗儿委屈的不行。
“那怎么办?不行咱们也搬去玉田?”夏敞抱着苗儿柔声哄着。
马氏嘱咐完香穗,过去跟袁婶子说话,香穗抬头寻苗儿,看到被夏敞抱在怀里的苗儿正在抹眼泪。
她便跑过去拉住了苗儿的小胖手,“苗儿,阿姐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
香穗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块麦芽糖塞到了苗儿的手里。
苗儿手里拿着糖块,俯身去抱了抱香穗,就软软地说:“阿姐要早些回来。”
香穗笑着摸了摸苗儿的小脑袋。
临出发前,众人躬身施礼道别,随后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
石头被三元陪着,带着铁蛋儿,骑马将他们送出了城门。
春妮回去了,铁蛋儿心中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可是他以后都是要随侍在石头身边的,硬生生忍着那股莫名的伤感,目送他们一行人走远。
第234章 三百两
因着这次回玉田,他们是在驿站留宿的。故而,路上走了两天半,第三天的中午时分入了城。
一行人风尘仆仆回到永福巷,李满仓刚下马,正在仰头打量程家的小院。
程乾就对他说:“大哥,你跟着我去城北的宅院住。”
这些之前夏敞都安排好的,听程乾这样说,他点了点头。
大家刚回来,在城里休息一日再回柳林村。程家这小院住香穗跟念儿,他跟程乾理应避嫌。
程乾跟李满仓说完,就仰头找香穗。
门口的马车跟前,香穗正帮着绿竹拿行李下来,他拉住香穗,“穗儿,我跟大哥先帮你们将行李卸下来,然后我就拿些换洗的衣裳过去城北住。”
香穗一怔,有些担心,“城北咱们都没有过去看过,现在能住人吗?”
程乾微微勾起嘴角,笑了,“放心吧,我已经让石铁提前回来收拾了,能住人的。”
这一路上没有石铁吗?程乾不说,香穗还真没有发现石铁不在。
严雄那边已经很自觉地帮着绿竹搬行李,他听程乾跟香穗说要去城北住,抱着两匹布停在了他跟前,“我等一会儿也跟着你住过去。”
当初,夏敞安排程乾的时候,不凑巧严老翁跟严雄都在,他非要跟他一起住过去,严老翁也没有说什么,程乾自然也就同意了。
城北原来佟家的那个宅子很大,大大小小的院子好像有六个,住多少人都能住下了。
程家这边,香穗一过来住的就是西厢房,香穗住在西厢房习惯了,也不愿意搬。
于是,她便吩咐绿竹将念儿的东西放去正房的西里间,让念儿暂时住在那里。
春妮明儿就回去了,她先在西厢房里跟香穗凑合一晚。之后她去酒坊酿酒,就先暂时跟她爹娘住在酒坊那边。
等她将她大哥跟念儿的事忙完了,就去找牙人给他们寻宅子。
以后,她跟柱子哥成了亲就能搬进去了。
香穗如此说着,一向大大咧咧的春妮竟然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回来,她们所带的行李大多都是衣裳之类的,也没有什么重的东西。
要说重的行李,除了春妮的那两匹布,就是香穗带回来的一筐子酒曲。
严雄帮着搬了布匹跟酒曲,剩下的绿竹自己就帮她们将行李都放好了。
程乾回自己房间收拾衣裳,李满仓的行李包袱放在马背上都没有拿下来。
香穗将她大哥,念儿跟春妮都喊去了堂屋坐着,绿竹忙忙碌碌去灶房烧水。
香穗坐下之后,发现屋里干净整洁,好像一直有人住的样子。
她笑着对春妮说:“春妮姐,我怀疑柳大娘跟柳大伯还在酒坊里住着呢。
我跟绿竹还有袁婶子回临阳之前,拜托她帮着照顾一下乾哥跟严老翁他们。”
香穗摸了一把一尘不染的桌面,“你看这桌子一尘不染的。乾哥去临阳后,柳大娘兴许还过来打扫了。”
春妮打量着堂屋的条几桌子,笑,“你都已经拜托她了,她定然给你好好顾着家里。”
香穗跟春妮两个说话,念儿就静静地坐在一旁望着她俩笑。
李满仓悄悄看了念儿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他感觉一切都跟做梦一样,他平平安安从战场上回来了,如今,他跟念儿竟然能成好事。
真是意想不到。
他抬眼往外看,程家的小院不大,正房,厢房都有。院子南边还有个水井,看着真是小而齐全。
光看这个小院就能感觉是过日子的人家,他想即便是没有发生后面一连串的事儿,他娘没有遇到夏爹,穗儿跟阿乾也能过的很好吧?
就是那样的话,她娘就没有这么幸福了。她要在家里守着家里的几亩地过活,灰头土脸地想着养大石头。
命该如此,挺好,一切都挺好的。
李满仓嘴角微翘,脸上是对如今生活的满足。
灶房里冒起袅袅的炊烟,绿竹应该已经在生火烧水了。
这个天气,他们回来的路上,走在太阳底下,感觉太阳照得热辣辣的难受,不过现在坐在屋里还挺阴凉的。
天气这么热,水烧开了,也是喝不下去的。
李满仓胡思乱想着,程乾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他肩上挎着包袱,站在堂屋门口说:“大哥,咱们先去城北吧。”
香穗忙站起来喊住他们:“还没有坐下喝口水呢。”
“你别担心了,城北那边有石铁守着,还能缺大哥一口水喝。”程乾难得幽默一会。
香穗噗呲笑了,“好,那你们过去吧,明儿回村,大哥提早过来这边吃早饭。”
李满仓笑看着香穗,应了声:“好。”
说完,他眼神瞟向念儿,念儿站在香穗身后,望着他柔柔地笑。他心中莫名有些欢喜,也回了念儿一个微笑。
香穗她们几个送程乾跟李满仓出来的时候,严雄已经背着包袱,牵着马站在门口等着了。
她们几个女娘送了他们三人离开后,就回了院里。
周遭没有其他的人了,春妮重重地出了口气,“我打些水上来,咱们洗洗脸,舒爽舒爽。”
说着就过去打水,让香穗给念儿洗脸,顺便还对灶房里的绿竹说:“绿竹,家里有绿豆没有,泡一点儿煮个绿豆汤,这样的天气就该喝绿豆汤。”
香穗洗完脸之后,就带着念儿回了堂屋,任春妮在灶房里帮着绿竹忙碌。
李满仓回来之前,马氏将他叫了过去,马氏拿了自己的三百两给他,他推辞没有要。
念儿在夏家住的这些年,马氏要给她零花银子,她从来不要。这么些年,她帮着家里做了那么许多衣裳,身边连点儿傍身的银子都没有。
马氏给李满仓的银子,李满仓不要,马氏转头就拜托香穗将这三百两银子拿给念儿。
香穗拉着念儿进了西立间,从她的随身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念儿,这是阿娘让我给你的。”
念儿笑着伸手接了过来,“婶子给我的什么呀?”
她展开一看,觉着像是银票,她疑惑地抬头,问香穗:“这是银票吗?”
香穗点头,“这里是阿娘给你的三百两银子,你拿去花。这里有三十两的银票,也有五十两的银票。都是小额的方便花用。”
香穗扒着念儿手里的银票教她辨认。
念儿好似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将银票塞回香穗手中,“这么多银子,我,我不能要。”
第235章 买礼物
香穗笑着将银票都塞回到念儿手里,“阿娘让我带回来给你的,你就拿着花用。别推来推去的了,阿娘兴许就是怕你不要才让我带回来给你的呢。
明天咱们回柳林村,你也好久没有见你娘了,回去你不给她买点儿东西?等休息一会儿之后,咱们就去街上买东西去。”
香穗紧紧握住念儿的手,不让她再动。念儿心里一阵感动,也没有再说什么。
先前绿竹烧好的茶水终于凉凉了一些,她提着水壶过来了堂屋这边。
绿竹将水壶放到堂屋的桌子上,对着里间说:“姑娘,茶水好了。”
香穗轻轻应了一声。
她重重握了握念儿的手,“你收起来。若是你不收,阿娘会伤心的。”
念儿柔柔一笑,将那一沓子银票塞进来她放在床上的包袱里。
两个人先后从里间走出来。
绿竹帮着她们两人倒好了茶,笑着说:“春妮姑娘泡了大半碗绿豆,还找出来很大一朵雪耳也泡上了。到晚上咱们就能喝到爽口的雪耳绿豆汤了。”
香穗坐下说:“一路奔波大家都挺累的,若是到晚上才能吃到,让她别忙活了。你去喊她过来,喝口茶歇一歇,然后咱们去街上采买些明天回柳林村要用的东西。”
香穗想了一下,她大哥这次回去,定然要去翁婆跟阿爹的坟前祭拜,香火纸钱定然少不了的。
绿竹听了香穗的吩咐,笑着出去将春妮喊了回来。
香穗又对春妮说了一遍,歇息一会儿,他们赶着马车去街上采买,让她想想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他们一行人,从临阳回来的急,谁都没有在临阳准备土仪,只能去街上现买。
春妮想着自己出门那么长时间,回去总要给她姐家的两个孩子买些东西。
几人喝了盏茶,稍稍歇息了一会儿,就由刚学会赶车没多久的绿竹赶着马车带她们出去了。
香穗先将香火纸钱买好放在了车上,随后就带着绿竹又买了明儿回去要带的茶果点心。
若是她大哥跟前念儿去老栓伯家,总要带份茶果点心。
香穗的东西差不多买完了,春妮拉着他们去了银楼,“我如今也挣到钱了,给我姐家的两个孩子买个银手镯。”
于是,几人就开始帮着春妮挑手镯。
念儿不吭声,看上了柜台里一支素雅的银簪子。
簪子是梅花的纹样,她想给她娘买一个,她娘一辈子好像都没有戴过银的簪子吧?
还有她阿婆,来了李家之后,那个唯一对她有善心的老婆婆。
念儿摸了摸荷包里的碎银子,这些是她在夏家时,马氏时不时强塞给她的,她都积攒了起来,这么些年竟然也攒了六七两。
春妮那边很快帮她的两个小外甥选了两对带小铃铛的银镯子。
香穗见念儿盯着一支银簪子看,便站在一旁,拉着春妮没有让她走。
念儿见众人都在等她,匆匆让掌柜的将一支梅花纹跟一支佛手纹的银簪包了起来。
两只银簪加起来总共花费二两一钱银子。
买完了东西,她们在一家普通的酒肆里吃了餐饭,夕阳西下才晃晃悠悠回了家。
因着,他们想确认柳大娘跟柳大伯在不在酒坊,便顺道拐去了酒坊。
敲门之后是九成过来开的门,见到香穗赶忙上前见礼。口中感慨道:“姑娘,你可回来了。”
九成见到香穗有种急切地不吐不快,“姑娘,我跟柳大娘,柳大伯将高粱都全部挑拣完了。后面没事做,就跟着柳大娘还有柳大伯回去收了麦子。咱们家的六亩多地收了近十石麦子,我都用车子拉了回来。
柳大娘说,以后这些就是咱们在酒坊吃的粮食了。”
香穗看春妮期待地望着九成,便脱口而出:“柳大娘跟柳大伯不在酒坊?”
“刚收了麦子,地里还有些零散的活,他们留在家里忙呢。”九成恭恭敬敬地回话。
“九成,真是辛苦你了。绿竹,给九成拿包点心过来。”
香穗吩咐绿竹,九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姑娘,我倒是一点儿不辛苦的。”
香穗抿嘴笑了笑,对春妮说:“春妮姐,柳大娘他们不在,咱们先回车上去吧。”
春妮啊了一声,跟着香穗回到了马车上。
念儿见他们两个上车,忙帮她们抻了抻车上铺着的垫子,轻声问:“柳大娘他们不在?”
香穗轻轻嗯了一声,“九成说,地里还有些活,他们就没有过来。”
念儿听完,轻轻笑着安慰春妮,“春妮姐也不用着急,反正明天就见到了。”
三人坐在马车上说话,最多的还是春妮说。
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还不见绿竹回来,春妮有些急了,她灶房里还泡着绿豆呢,今天晚上煮了,吊在井里,明天早上还能吃。
她掀开车帘子往酒坊里面看,“绿竹送个糕点怎么就送了那么长时间。”
香穗也伸着头往外看,笑了笑说:“太阳还没有下山呢,别着急。”
春妮瞟了香穗一眼说:“我着急回去煮绿豆汤。”
念儿抿着嘴儿轻轻浅浅地笑。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绿竹终于出来了,九成送到大门口。
看到是绿竹在赶车,他有些不放心,望着绿竹轻声说:“我赶车送你们回去吧?”
绿竹头一扭,“我赶的很好,用不着你。”
九成咧着个嘴巴笑,不忘嘱咐她:“你路上小心些。”
绿竹轻轻嗯了一声。
九成对着马车厢躬身行了一礼,目送他们离开。
绿竹将马车停在大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不由得咦了一声。
春妮着急地跳了下来,听到绿竹的声音,她问:“你咦什么?”
绿竹盯着院门压低了声音,说:“走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将门上的锁锁上了的。”
春妮一脸紧张地走过去看,看到门是开着的,锁也没挂在门上。
香穗见绿竹没有过来扶她,也自己跳了下来,顺便将念儿也扶了下来。
她们四人齐齐站在门口,眼睛滴溜溜滴转,春妮小声对香穗说:“家里进贼了?”
香穗笑着摇了摇头,严老翁跟袁婶子都在家呢,不可能进贼。
她们几个正在门口打眉眼官司,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外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盯着门里的人。
门里的人穿着颜色朴素的绸子窄袖半长褙子,头上梳着妇人发髻,望着她们时,一脸的笑意盈盈,“回来了?”
这么自来熟?
绿竹脸儿紧绷着,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到院子里去的?
绿竹毛都支棱起来了。
这时,她身后的香穗跟春妮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春月姐。”
“姐。”
春月笑着将门打开,看了看他们的马车,“你们上街去了?我刚过来的时候,前面院里过来一位婶子,说你们兴许上街去了。”
香穗笑着答:“明天回村里,就去街上采买了些东西。”
“东西多不多?我帮你们搬下来。”春月说着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春月姐,别忙活了,都是明天要带回村里的东西,就放在马车上,明天直接就拉回去了。”
香穗说着,就拉着春月往堂屋里去,“这段时间,家里都是春月姐过来帮着打扫的?”
春月看了春妮一眼,跟着香穗去了堂屋,笑着回她:“前段时间家里收麦子,我娘忙,没法过来打扫,就将钥匙给了我,让我两个过来打扫遍。今儿,我一过来,突然发现家里有了人气,正在想是不是你们回来了,前面这家就过来一位婶子,说你们刚回来,兴许上街去了。”